小剧场:皇上,你还记得在大明湖畔把你拦下的交警吗?(中)
做完衣服和道具,换好后的大家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装扮。
斯洛尔(坐好):好了好了,开拍!第一幕!小燕子翻围墙,五阿哥误射!
小燕子【子兮】(看着高高的悬崖,自己用御火术飞到半空中):你们两个倒是走快点啊!
紫薇【雪莉娅】(抹汗):喂喂!你犯规!!怎么可能走的快你用飞的耶!!!
金锁【苏诺】(无奈的跟在后面,嘟嘴):为什么这个角色是个跟班呢……
紫薇【雪莉娅】(眼睛变成一条线):啰嗦死了,你个奴婢……
金锁【苏诺】(拉下脸):话说到了没有啊!?!?
小燕子【子兮】(看悬崖):就到了就到了你们坚持一下。
紫薇【雪莉娅】(入戏):不行了,子、、啊不,小燕子,我走不动了!
金锁【苏诺】(转身看):啊?这样就走不动啦?快起来。
紫薇【雪莉娅】(恶汗):笨蛋!按剧本行事!!
金锁【苏诺】(恍然大悟):对啊,我们走不动啦……让,让…下句台词什么来着?
众人(嘴角抽搐汗死)
导演【斯洛尔】(再次坐好):好了好了,跳过跳过,到五阿哥误射哪里!
小燕子【子兮】(做作的擦擦汗):终于上来,那么皇上在哪里呢?
鹿【洋子】(萌萌哒的泪奔):为什么我要演那只被射的鹿啊,我跑我跑我跑~
小燕子【子兮】(指着鹿):喂喂,洋……那只鹿你别乱跑啊!!
远处人马奔腾。
皇上【阿陌】:哈哈,让我见识我们大清朝的孩子们的力量吧!
众(落汗):呃……
皇上【阿陌】:孩子们!举行个比赛吧!
尔康【魅葵】(骑在马背上,举起手):……哦
班杰明【梦祭】(入戏中):那么我就去那边画画了,你们好好玩吧!
五阿哥【大黑】(变出扫把开始飞,结果摔了下来,抹抹汗[心声:我还是用走的吧……]):诶,放心吧,我们走!(带着尔泰尔康)
尔泰【梦祭】(指对面[心声:换服装换来换去心累啊嗷嗷]):看,那里有一只虫!【原本台词:哥快看,那里有一只熊!】
尔康【魅葵】:……
导演【斯洛尔】(汗):错了!
尔泰【梦祭】(尴尬的一笑,再次指对面):哥快看,那里有一只熊!
五阿哥【大黑酱】(笑):哈哈,那我先过去咯!一定是我狩猎到第一只猎物!
尔康【魅葵】:……我也去【一不小心,摔倒了】
尔泰【梦祭】(扶额,叹):放弃了!
五阿哥【大黑酱】(寻找洋子和子兮):诶,真奇怪,他们人呢?!
鹿【洋子】(依旧泪奔):我那么大的目标既然没看见吗?!
小燕子【子兮】(落汗):笨蛋……你服装道具做这么大干什么……挡住我了!
五阿哥【大黑酱】(找到,拿起出扫把,甩过去):看我的!
小燕子【子兮】(差点没晕过去):是拿弓箭!!不是扫把!!(囧)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御火术飞到上空让扫把打中自己)啊!好痛!(倒地[心之声:呜呜卧槽我不应该让扫把打到的好痛啊啊啊])
鹿【洋子】(逃):我的戏份终于完了!!!
五阿哥【大黑酱】(跑过去看):哎呀,好像打到了一个姑娘!还伤的不轻的!姑娘!姑娘姑娘!
小燕子【子兮】(拿出那些画卷):让我见皇上,皇上!啊~!(晕过去)
五阿哥【大黑酱】(大叫):来人啊来人啊!胡太医胡太医!
跳过……
小燕子【子兮】(顶着头顶的大包):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啊。(挂)
皇上【阿陌】(急的四周转圈):来人啊!快救活她!朕不准她死听到没有!朕不准她死!朕要她活着!
导演【斯洛尔】(看摄影机):好、咔![等等你哪来的摄影机!?斯洛尔:变的!]
导演【斯洛尔】(大叫):下一场!皇上安置小燕子在皇宫,令妃宫里皇后初登场!
皇上【阿陌】(坐在床边):原来你叫小燕子啊!
令妃娘娘【洋子】(入戏):皇上,她没事吧,她和你长的真是太不像了呢。[心声:哼唧正常的角色!!]
皇上【阿陌】(难过的摇摇头):朕对不起他娘啊。
令妃娘娘【洋子】(抹抹皇上的头):不要伤心了皇上,人都找回来了,你先回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皇上【阿陌】(点点头):嗯。
皇上走后,“皇后驾到!”
令妃娘娘【洋子】(眨眨眼睛):啊咧?
皇后【栗子】:我我我、只是来来来看看看皇上说的那那个姑娘的!(栗子怯场了……)
容麼麼【小白】(抹汗小声):守护者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啊……
令妃娘娘【洋子】(鞠躬):皇后吉祥。
皇后【栗子】(蒙,混乱):你也吉祥你也吉祥。
容麼麼【小白】(再次抹汗心の声):这可怎么演下去啊!
皇后【栗子】(走到床边看小燕子):啊!真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啊!
众:啊?!
导演【斯洛尔】:咔!再来一次!
容麼麼【小白】(吐槽无能):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咔了?!
皇后【栗子】(抖):啊!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啊!
众:啥?!
导演【斯洛尔】:咔!再来一次!
容麼麼【小白】(汗):守护者,台词是‘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皇后【栗子】:就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啊!
众(拍砖)
导演【斯洛尔】:咔!再来一次!
容麼麼【小白】(泪奔):永远轮不到我了!
于是这一段被很和谐的卡掉了……
导演【斯洛尔】:咔!下一幕,众人寻找出走紫薇!
众:奇怪,怎么一下子跳那么快!
尔康【魅葵】(无奈的,不按剧本):……紫薇快出来。
紫薇【雪莉娅】(抹汗):什么鬼,魅葵怎么不按剧本……
尔泰【梦祭】(安抚):哥、你冷静一点,要按剧本行事……
五阿哥【大黑酱】:果然我们还是出去找一下吧,把小燕子叫上!
尔康【魅葵】:……
五阿哥【大黑酱】(汗):诶……
过渡。
小凳子,小桌子,小蚊子,小虫子【叶经理】:格格,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小燕子【子兮】(叉腰):当然是玩啦,啊不不不,去大杂院。
大杂院。
小燕子【子兮】(拉柳青柳红过来):你们两个知道紫薇在哪吗?!
柳青【小白】(入戏):这……
柳红【苏诺】(微笑微笑):当然知道啦,他们就在……
柳青【小白】(小声):白痴!剧本剧本!
柳红【苏诺】(惊醒,转头叹气):我们不知道。
众(哭笑不得):这也太瞎了吧!
逼问出了紫薇在后山(?),众人立马赶了过去。后山小茅屋里。
尔康【魅葵】(一脚踢开门):……紫薇你在这里吗?
紫薇【雪莉娅】(汗如雨下):魅葵你就这么想快点结束剧情么……
尔泰【梦祭】(安抚):哥、你冷静一点……
五阿哥【大黑酱】(入戏一脸嫌弃):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
小燕子【子兮】:四大才子你们赶紧给我去找!
四大才子【叶经理】:他们长什么样呢?!
小燕子【沫琦】(思考):嗯,有鼻子眼睛和嘴巴。
众(掀桌):这不是废话吗!!!
尔康【魅葵】(难得入戏):……啊,这里离一个地方很近,大黑,带我飞过去!
五阿哥【大黑酱】(怒吼):你是要骑马过去的啊!!!而且!!!我不会飞啊啊啊~
尔康【魅葵】(惊):……(看那匹马的表情越看越像在鄙视自己)混蛋你在鄙视我吗?
马(心の声):我什么时候鄙视你了啊!!!
尔泰【梦祭】(汗):哈哈……果然还是找点什么东西代替一下吧……
终于到了幽幽谷。
紫薇【雪莉娅】(泪奔撒花):终于来了么?我撒花撒的我啊……花都谢了啊!
尔康【魅葵】:抱歉……
紫薇【雪莉娅】(吐槽):你还好意思道歉吗?!话说你怎么会发现我的啊!!!剧本上不是这样写的!
尔康【魅葵】:……啊,糟糕……
导演【斯洛尔】:咔!
紫薇【雪莉娅】(把花丢过去):魅葵你就这么想快点结束剧情吗!?(一脸欲哭无泪)
尔康【魅葵】:……
导演【斯洛尔】:嘛嘛……再来吧……
紫薇【雪莉娅】(入戏,站起):啊,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尔康【魅葵】(追):……紫薇,跟我回去吧……
紫薇【雪莉娅】(逃跑):不要,我不回去,金锁你快帮我挡住他!(跑走)
尔康【魅葵】(追上):紫薇,你等……
金锁【苏诺】(挡住):喂,想去找雪莉娅必须得过我这关。
尔康【魅葵】(卷衣袖):……就是说你要阻止我是吗?……要打架是吗?
金锁【苏诺】(卷衣袖):可以怎么说吧!呵呵……
于是两个人真的打起来了。
众(嗑瓜子):你说那边会赢呢。
导演【斯洛尔】(吃薯片):我觉得吧,按剧本发展呢,当然是尔康赢啦,按现实发展呢,当然也是尔康赢啦!
众(搬板凳):但是他们这样打,戏要不要拍了……
尔康【魅葵】(纵身飞跃过苏诺):……不跟你耍了(追上去)
金锁【苏诺】(一脸不甘心):可恶!
紫薇【雪莉娅】(无力吐槽):魅葵我该夸你还是骂你呢……
小剧场:皇上,你还记得在大明湖畔拦下你的交警吗(上)
阿陌【激动的一指】:哟西!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雪莉娅【疑惑的看着竹林中地上的一本包装精致的厚厚的本子】:诶?
子兮【故作冷淡】:不就是本书么?用得着这么激动?
苏诺【捡起来】:哇!好漂亮的感觉。
梦祭【凑近】:诶!这个好像是……
梦祭还未说完,苏诺手中的本子就不见了。
小白【望天长笑】:我哈哈哈这个是我的了~
梦祭【无语】:小白?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小白【愣住,看了看手中的本子封面上的字】:新……还……珠……剧……本……!?
梦祭【叹了口气】:是哦。
子兮【眯了眯眼】:这不是人类之前挺火的电视剧么?
阿陌【拍手】:诶诶!好有趣的样子!
雪莉娅【温柔一笑】:小白,你也想演演看不是吗?一起吧怎么样?你一个人演不了的嘛!
子兮【聚集火元素】:雪莉娅你跟她说这么多干嘛,直接打倒她抢回剧本不就行?
雪莉娅【笑得恐怖】:你试试啊?
子兮【收手】:饶,饶你一命!
小白【想了想】:好吧【交回剧本】就这么一次!
苏诺【弱弱发话】:可是就我们几个而已,人数不够啊~
梦祭【淡淡】:不如叫上守护者?相信她们也会来的。
众:好主意!!
——分割线——
阿陌【噼里啪啦解释了一堆】:你们觉得怎么样?
洋子【拍手】:咦?要拍戏吗?好啊好啊!
大黑酱【拉了拉帽子】:好像挺有趣的!
栗子【无表情】:蛮不错的呢。
魅葵【不说话】:……
斯洛尔【激动】:我要当导演!!!
众:Ok!!!我们抽签分角色吧!!
……
洋子【蹦蹦跳跳】:我是令妃娘娘!还有……鹿的说?!
小白【愣】:嗯……我是柳青和容嬷嬷……【众人在暗地里喷了……】
栗子【嘴巴变“0”型】:那我是和那个容麼麼有关的嘛?皇后?
子兮【抹汗】:呃……
……
于是大家都抽好了,也选了几个片段决定演,但就差明月彩霞小凳子小蚊子小虫子小桌子了……
“轰隆隆”的响声传来,叶经理从天而降(23333):我来演明月彩霞小凳子小蚊子小虫子小桌子!
斯洛尔【呆呆】:好呀!
于是众人开始制作服装等等……
单纯秀恩爱,按媳妇的要求把相识相遇什么也塞进去了,就给这个cp一个交代吧,所以时间线很乱细节也没扣重点层次不分明,随便看看吧。
文章有点字数,自己也感觉蛮耻的。我只想说:为什么我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过的人要写别人谈恋爱啊!!!还是两男人啊我咋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啊!!!还写得这么苏啊真是好羞耻啊!!!
以上
清晨六点
杜若睁开眼睛,瞪了会儿天花板,想了想早晨的安排,慢慢地坐起身检查了腰上的绷带伤口后,扭身低头亲了亲仍在一边熟睡的人的额发,轻手轻脚地掀了被子下床去洗漱。洗漱完随意用大齿梳子刷刷地梳理头发,杜若换上便服在客厅打了套太极。前辈说自己戾气时常作怪,心事太重,打太极定定神养养气比一味地做体能训练效果更好。打完拳,杜若拿了围裙穿上,开了火摆上油锅做早饭。在油噼里啪啦的声响中他熟练地敲了两个鸡蛋煎着,又趁着空闲开了烤面包机丢进去四片切片面包。正当准备转身从柜子里取碗碟的时候听到身后开冰箱的声音。
“芝士片呢?”卫清河眯着眼睛有些迷糊地问,“还有再不取出锅你的鸡蛋就要全熟了。”
“旁边那个冰箱的第二层,你打开的是放中药的冰箱,”杜若扭头看了眼卫清河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只穿着睡衣站在冰箱前找芝士片的样子皱了皱眉,“医生,是你叮嘱伤口未好时不能吃半生的鸡蛋的。”说完他上前握了握卫清河的手又开口:“手怎么+凉的,你先去添件衣服。”
“哦。”卫清河撕了芝士片的包装丢在了鸡蛋上,遂转身离开了厨房。他有些好笑地想杜若有时候真是细心过头。杜若向来是考虑事情极周全仔细,也许是幼年丧母又担当着长兄如父的责任,杜若在照顾他妹妹的过程中努力弥补了男人的随意和大大咧咧,多了些女性化的细心和温柔。这种周全已经是他的习惯,并不针对谁,对他的手下,也总带着长辈般的关心,仔细所有人的精神身体状况。有时候甚至在面对三少的时候,都会自然而然地表达些超过从属关系的关心。对于这种对男人而言有些过于细致或者说肉麻的表现,大家在不明真相的时候都觉得好气又好笑。
不过也不坏就是。卫清河靠在门框上微笑着看着杜若围着围裙的背影。
早晨七点四十
“今天几点回来。”卫清河把泡好的茶水倒入保温杯递给杜若。
“和往常一样吧,如果我能回来吃晚饭会知会你一声。”杜若接过杯子塞进包里,“我走了。”
“小心点。”卫清河拍了拍杜若上臂膀,打开了家门。
“你也是。”
上午九点十分
“医生,下一个病人是个老爷子来做体检的。”
“可以了让他进来——”卫清河理了理病历卡,站了起来。
上午九点十五
“杜若,突发任务。二号区有人闹事,具体计划传真给你”通讯仪闪着灯,里面传来三少严肃的声音。
“知道了。”杜若挂了通讯,大声朝正在训练的属下们喊,“集合——”
看着属下们迅速地集队站好,杜若抽了口闷烟。上次的伤还没好就被卫清河念叨了许久,希望这次别出什么岔子。
十一点二十
“清河哥,青门这边到了五个人需要治疗,报告说都是轻伤,但是需要及时消毒。”钟亦小跑进了会诊室,对卫清河耳语道。
“这是您的开药单,这个护士会帮您拿药的。”卫清河摆着职业性微笑让钟亦送走了病人,走到门口翻上了暂停开放的标志,走进了隐蔽在储物间后面的专门给黑帮提供治疗的病房。
上午十一点五十
“手臂被刀划了,大概还有几处乌青,新的也就这些皮外伤。”杜若微微垂着头,视线着在左手,拇指不断按着手指关节检查着灵敏度,受了不浅刀伤的右臂放在桌上,任卫清河钳着酒精棉小心翼翼地消毒。
“痛吗。”卫清河打量着杜若略苍白的脸,不放心地问了。问完又觉得傻气,摇了摇头。这几道划伤相比从前处理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简直就是轻描淡写。像是前些日子腰上的刀伤,极其凶险狰狞,这次又裂开了,出血量不小,让人头疼。但无论是怎样的伤情,治疗的时候心里总是梗着,他哪怕是一不小心在厨房伤了点手指,虽然不说,自己也是要默默在心里把那菜刀咒个十几二十遍的,又怎么能不在一次一次任务后的治疗中,再像面对千百个病人时那样冷漠的置身事外呢。可自己如此纠结心疼,当事人却总是没什么自觉,风尘仆仆的回来,总挂着彩。若是以他现在的职位又怎么需要次次冲在前面,还总是喜欢替部下挡刀子。那些部下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虽然自己是医生,见惯了伤痛死别,可碰到自家这位,就怎么也冷不下心肠平静地面对这些不可能避免的伤口。卫清河这么想着心下又是一片恼怒又夹杂着悲凄,不觉下手重了一些。
突然,白大褂被轻轻地拉扯了一下。
“不痛。”杜若微微抬了眼,阳光照来,竟衬得目光温柔又潋滟。额发长了未剪,轻轻伏在鼻梁上,乍看起来居然有些孩子气的乖,和委屈。但下一秒,又是那个绝不示弱,倔着骨头说着没问题的杜若。
哎,每次自己傻气的问题,总之被这样傻气的回答堵回去,还能说些什么呢。卫清河忍不住叹气出声,瞥了一眼杜若,又没好气的避开那浅淡的温柔着的目光。
太狡猾了。一边想着一边没好气地缠上绷带。就知道这样的示弱和温柔只是为了堵住自己的唠叨,百试不爽。
“近期都不要做剧烈运动,若是再伤口裂开一个月都不能做任务了。”
“恩,”杜若抚了抚绷带,站起来伸手取了衬衫穿上,“一起吃饭?”
“好。”
中午十二点二十。
杜若从前吃饭的时候是不说话的,他解释说是家教的关系,但是在卫清河严肃的抗议下,也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
“出了点小差错。”杜若败在卫清河相当不好的脸色下,一边垂着头舀着白粥一边解释。
“然后你又给别人挡刀去了。”卫清河用筷子搅着酸菜面,以肯定的口气断言道。
“部下不服从,因私仇想杀害这次留着有用的目标。”
“对部下教导不力,自己战斗力也受损了,看你流血程度估计还被小老大扣着骂了吧。”
“本想利用他对敌人的仇恨让能力得到最大发挥,没想到及时像他这么冷静也已经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杜若没有否认,语气平淡地把话题扯开。
“人呢。”卫清河看着杜若有些惋惜的模样大概猜到了结局。
“被小老大嘣了。”杜若慢条斯理地咽下粥,“可惜了这身手和复仇背景。”
黑帮里不服从和背叛就是死,非常简单。
卫清河听到这里抬眼看了杜若,杜若会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小老大同时在警告我掂量黑帮和私情的重量。上次行动手下重了的原因看来是被看出来了,不过我不会让我的目的和黑帮的利益岔开的。”
卫清河忍不住摇头。上次魁葵在一起扫荡中被打断右腿送到自己这里医治的时候就注意到杜若隐藏在平静面具下的狰狞残忍的气息。果不其然在几个月后一次小任务中对本可以一枪解决的对手进行了不小的折磨。
“如果连亲人都无法保护,那我就丧失活着的意义,”杜若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别担心,也这么大年纪了我知道怎么权衡的。”
啊啊不许我担心不许我反驳总是自说自话的自己做决定。卫清河不满地推了碗:“这么能干那把碗洗了吧。”说完了便起身,也不摆好椅子就转身走了,留下杜若一脸无奈地收拾碗筷。
中午十二点五十。
“别在这笨手笨脚的,该干嘛干嘛去。”卫清河在杜若进厨房洗碗两分钟后突然跑了进来,没好气地撞开杜若,几下除去他手上地洗碗手套和围裙自己戴上。
“那我能去睡一觉吗。”杜若抿嘴笑了,讨好似地弯下腰轻轻把头搁在卫清河肩膀上。熟悉的气息从身后笼来,不带任何杂质的挟裹着寒气的清凉气息。刚认识的时候觉得这种气息极疏离而冷漠,衬着他灰蓝色瞳色发色感觉就像雪峰顶的一片雪,敛着天空的光芒,冰冷得锐利。
可就算是冰寒刺骨的雪,在熟识后,居然能从中体会到龙涎香般的温暖。卫清河又忍不住叹气:“行了,这种小事别问我。别压着伤口了。”
“恩。”杜若轻轻吻了吻卫清河的脑袋,左手习惯性地捂着伤口走进卧室。
下午一点四十。
今天下午并没有什么病人到访,自己又有些挂心杜若的伤口,便让美名其曰锻炼能力让钟亦看顾着诊所,自己在其了然的目光中不好意思地溜到诊所后的居所里,查看杜若的状况。
理论上不躺平的睡姿和明亮的光线并不适宜人深度睡眠,但是杜若认死理一般就是要让自己188的大个子挤在沙发里,还一定要照着太阳,才能好好睡午觉。卫清河以医生的权威施压了好几百次都不见效,也就只能听之任之,最多在心里暗骂明明纹了只气势汹汹的老虎却有蠢大喵一样的习性。这次也不例外,杜若在靠窗的沙发上窝着,倒是一如往常般熟练地找到了合适的姿势腾出了地方没压着大伤口,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陷在里面,盖着薄毯,任阳光洒满全身。午后的阳光绒绒软软的,不那么刺眼,也就这么温温柔柔地浸着这打盹的人。只不过脸色仍有些苍白,神情也不安稳,可见裂开的伤口还是痛得不轻。之前就在逞强板着脸不愿让自己再担忧吧。卫清河半跪在沙发前,掖了掖毯子,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杜若讨厌在睡眠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本来就睡得很浅不安稳常做噩梦,有了人便更没有安全感,觉得多余的呼吸声都吵闹,所以对周围响动非常敏感,有人在身边就容易被惊醒。但这次大概是身体负荷过大,几分钟便陷入了沉眠。
安全感单薄,心事沉重,平日打架训练身体负担也不小。性格又不服输倔强得狠,无论处境多危险受到多大伤痛也不肯露怯示弱,还总想着要照顾别人因而又多出许多杂念勾画了巨大的野心。卫清河伏在一边,默默看着杜若。他给自己塑造的形象太过强大,多少人从中得到荫庇和好处,以至于他自己不得不在外在投来的期望和自己的理想中苦苦维持自己束缚住自己的强大形象。
“没有回头路了。”杜若曾苦笑着这么对自己说。当时自己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后扭头又深吸一口烟,也忍不住苦笑起来连没收凉烟的心思也没有了。杜若唯一的排解便是手里一天消耗一包的香烟,让整个人沉浸或者说是藏匿在朦胧的烟雾和烟草的香气中,凝望着无法捉摸的远方。他也只是个人类而已,极度的依赖烟草以求心灵上的麻痹缓解,在一次次的噩梦中辗转反侧。然而在见识到他竭力掩盖在尘土中的虚弱后更是被他所坚持的强大所震撼。
“我要活到最后。”一次大任务中杜若重伤,一旦昏迷就极可能死亡,伤势严重到要做截肢的最坏打算。被送往手术室的时候他意识已经不清但仍死命咬住嘴唇保持清醒,一嘴的鲜血,断断续续地说“我,要,要,活下去。”他想要活的意志如此强烈又坚决。卫清河曾动摇不安,他这样孑然一身地拼命地向前奔跑,自己根本留不住他。杜若听闻后眯缝起眼睛笑得不可自制,抖落了不少烟灰。
“有什么好笑的。”卫清河不满地挑高了眉毛,嘀咕道。
“和我一起走不好吗,我会等你跟上来的。”杜若伸手揉乱了卫清河的头发,微笑着摇头。卫清河呆愣住,一会儿回过神来嗤笑一声,一拳狠劲敲在杜若肩上:“说的很容易,可你总自作主张还自大,总想把我放在自己身后的保护范围内,你哪是让我和你一起走的样子。”
杜若侧头想了想,摁灭了烟,十指相交扣住了卫清河的手,无言地交付绝对的信任。
下午三点
“医生,医生。”卫清河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叫自己,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正在包扎杜若的伤口,一个激灵爬起,发现自己躺在原本应该是杜若睡着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卫清河愣了愣,转头看到杜若已穿好一身西装在一旁整理领带,气息内敛像把抽入刀鞘的利刃,强大又沉稳,之前受伤的疲态已经几乎看不见。此时他正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
“我睡着了?”卫清河瘪瘪嘴,翻身下来,“几点了,你还有工作?”
“是。三点了。还有工作,”杜若转身,对着镜子捋了捋自己睡翘起来的头发,“你也辛苦,记得好好休息。我走了。”
晚上八点五十
“我来帮忙吧。”卫清河看着杜若倒吸着冷气拆绷带的样子忍不住说。
“不用,总是让你帮忙会被你养残的。”杜若见着疤痕狰狞恐怖的形状和仍有一些向外渗血的伤口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要紧,随叫随到。”卫清河在一旁不放心地监督,随口说道。
杜若抬头看了卫清河一眼,眸色冰凉,床头暖光的白炽灯投来一抹柔和的暖色调却仍化不开在内里滞留的沧桑和凄凉。卫清河见了心里也是一痛,仿佛杜若仍如最开始一样,看得见却摸不到,其本人抚不平的伤痛和孤立冰冷的气质如鸿沟一般横栏在他与旁人之间,孑然一身,孤影单人。
“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对自己有点信心,你能保护好我们,我们也具备自保的能力,别多想,没有人会再离开了。”卫清河上前正面对着杜若,捏着他的下巴直视眼睛。
“。。。”杜若沉默着看着卫清河坚定的神情,长叹一口气,松下了绷紧的肩膀,“我努力。”
“啧,”卫清河摇着头懒散地躺上床摆着一副嫌弃的口气拖着长音开玩笑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谁能想到看起来这么高富帅的家伙实际上这么脆——”
“帅?”杜若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印象了。不过到你这里,肯定是血淋淋地进来的怎么可能帅。”
“哼,贵人多忘事当然不记得了,我在帮会大会上可在你讲话的时候见过你几次,真是威风凛凛啊台下的姑娘们血压都高了,”卫清河不无调侃地说,“当然你第一次见我的确是血淋淋的相遇。”
“恩。”杜若顿了顿手里扎新绷带的动作,简单地点了个头。那个时候伤势极其严重,因斗殴,枪战和爆炸一身各种各样的伤都齐全了,骨折烧伤都不落下,能活下来已经是命格硬,但即使在大医院的治疗下来保住了命,人大半的生气却都流走,身体极其虚弱,伤口愈合期一个人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并且妥善调养病体,便依着老大的吩咐在人完全康复之前住在卫清河的诊所里让他看护。本来自己就不喜欢和人亲近,又要被生人这样照顾觉得非常别扭,想着住上个一个月便溜,但没想到一直住到了现在。
“我也是没想到你对我家的房型这么钟情,让你到最后都舍不得走了。”卫清河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棉签盒子。杜若,从前对他来说不过只是脸熟,耳闻其孤立的性格和与其性格不符的极强的组织能力。不过自己是医生,在他眼里送到他这里的不过都是病人,再健壮的体格强硬的性格也不能逃脱伤病带来的肉体痛苦和随之引发的心灵上的无力和软弱。所以在小老大脸色古怪地告诉自己杜若性格冷硬不喜人亲近可能会有奇怪的执着,麻烦自己照顾的时候有些不以为然。众生皆凡人,逃不过伤病痛苦内心空虚,总是要有人陪伴照料的。而事实上,杜若某种意思上真的是“省心”到极点,不哭不闹不吵不叫,能自己做的从不麻烦别人,基本听从卫清河的医疗建议,话少,气场又冷。卫清河深深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被当成透明人对待的。两人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却除了处理伤口饮食调理的必要任务之外没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因为饮食和香烟的问题吵了几架卫清河都怀疑他与人交流有障碍。
卫清河讨厌吸二手烟,对于杜若在屋里吸烟的行为极其不满,更何况杜若身体状况极差,吸烟本就是一种伤害,作为被交代了任务的医生卫清河屡次三番警告杜若不要抽烟。杜若明面上表示会减少抽烟的次数,就算抽也去阳台和屋外抽,但实际上烟瘾极大又习惯独自居住而养成的无意识行为总让屋里弥漫着一股恼人的烟味。虽然凉烟相较一般香烟气味轻了许多,但是在基于杜若如此虚弱的状况下这种不听劝告的行为让卫清河极其恼怒。在几次争吵和威胁赶出门报告老大的情况下,杜若极其不情愿地找了替代品——吹泡泡管。虽然房间里开始弥漫古怪的肥皂水味,但总比香烟好啊,况且杜若一本正经吹泡泡的样子实在搞笑,也算是缓和了一下他冰冷尖锐的气场。
还有一个让杜若这样冷静自制的人发起争吵的话题——食疗。作为一个精通中医的医生,对于食疗用药方面如数家珍,调理病体方面简直小菜一碟,当然,是要在病人配合的情况下。
“这个,不吃。这个,什么东西。”杜若极其不满地皱着眉头,阴着脸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状固体。
“啊,这是中药食疗。”卫清河虽然听出只是埋怨并没有询问之意,但却坚持着医生的立场解释道
“食疗,让我当药直接吃那些中药好了,混在食物里简直是反人类。”杜若极其坚决地说,“我是人类我想吃正常的三餐。”
“我只会做这些,”卫清河耸肩,心里默想你行你上啊我就不信你会做饭了,“要不你来。”
杜若冷笑一声,似是体会出他的挑衅之意,砰地掷下了勺子,深沉地看了自己一眼,捋起袖管走向厨房。
“那之后怎么样了呢。”钟亦像其他新人一般一直对杜若抱有极大的好奇心,在休息时间总缠着卫清河询问从前的趣事。
“很好吃,于是我就放弃我的自制药粥了,”卫清河不得不承认杜若水准一流,着实吓了自己一跳,本以为是或许是个有家族背景的娇气少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不过只限于西餐,中餐很普通。”
虽然有些争执,但是也算是风平浪静地相处在一个屋檐下,日子也算过得顺心,以至于卫清河已经逐渐习惯了杜若的存在,潜移默化地把本来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任务变成自己无意识下的保护心理,在每次杜若受伤时都不由自主地焦急。卫清河知道这种习惯很不妙,在一次杜若出差离开的一个礼拜内这种习惯了另一个人存在的症状开始显露出其纠结的负面。
失眠,恍惚,注意力分散,把卫清河本是理所当然的独居生活搅得一团乱。
都怪杜若,伤势还没完全痊愈出什么远门,老大也不太不体谅下属了。若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岂不是又要忙乱一阵子了。卫清河这样胡思乱想着,试图用照顾杜若本是任务的思想压下一切不明确暧昧成影的杂乱思绪,但显然有些徒劳。即使杜若平日早出晚归,就算相处上也自处得安并不多言,但两个人的气息和气场在磨合中慢慢融洽合拍,突然的失去让卫清河的确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呢,你当时就喜欢上他了吗?”钟亦插嘴道。
“大概,吧?”卫清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自己也不确定,不过我并没有纠结很久。”
“啊,杜若表白了吗?”钟亦眼睛亮闪闪地看着。
卫清河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是自己心理上的变化使杜若归来后的相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当然这可能是我单方面的错觉,卫清河看着钟亦说)自己也心情复杂地看出杜若身体已经痊愈了,但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自己被这种犹豫吓了一跳,原来这么舍不得他了吗。卫清河苦笑,终于在拖了一周后死了心向杜若宣告他的解放。
“哦,”杜若抽着泡泡(别怀疑这个动词),简单地点了个头。
那一瞬间卫清河感觉有什么东西放下了,又有什么东西沉重得压得自己呼吸都被堵塞了,压抑得很。正当他僵硬地转身准备回房间时听到杜若淡淡开口,“我原来的房子,卖了。”
“什么?”卫清河正沉浸在自己的五味杂陈中没反应过来。
“你开口吧,房租多少,就那个房间。”杜若窝在客厅的沙发里,下巴朝自己睡着的客房努了努。
“什么?”卫清河直接呆愣住。
“我喜欢这里的采光,所以我决定住在这里做房客。”杜若从报纸背后抬起头来,带着坚决不容反驳的声音说道。
“好吧,随你。”卫清河突然感觉有点哭笑不得,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杜若已经打好了这样的算盘。不过他为什么要留下来呢。为了采光?卫清河想了想杜若对阳光极好的客厅沙发的偏爱觉得有些道理。但是——
卫清河用力摇了摇头,别自作多情了,他这么想道。
“诶——”钟亦托腮在一旁听着卫清河的回忆,“肯定是因为你啊。”
“啥?”卫清河一脸惊讶地看着钟亦。
“不是吧,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钟亦忍俊不禁,“明明那么了解杜若独来独往的脾气却不明白为什么他愿意和另外一个人一起住在你这小房子里?”
“哼,你倒是个明白人。”卫清河也笑。
“那后来为什么会在一起?谁先告白的?杜若为什么喜欢你?”钟亦如连珠炮般砸来一串问题。
“是杜若先告白的,至于为什么,给出的理由是安全感,以及本来就已经离不开彼此了那么就在一起吧。”
“真是极其简单毫无浪漫可言。”钟亦摇头。
卫清河也摇头,大概女孩子眼中的爱情和他们眼里的爱是不同的吧。能如此相伴已是上天的赏赐,自己是格外珍惜和杜若在一起的时光的。只要杜若能平安地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了。他执拗的脾气,喜欢在思考是摩挲戒指的习惯,缺乏安全感的性格,不知不觉都已熟烂于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深深地注视着你了。
半夜两点四十
杜若喘着粗气,心跳轰隆隆地在胸腔鸣响,头都痛了起来。又做恶梦了,记不清梦见了什么内容,但是那种孤独,彷徨的无力感如蛛网般天罗地网罩下把自己团团裹住,越绞越紧,都快要夺走所有的空气。杜若冷汗淋淋地坐了一会儿,随即扭身准备下床抽根烟,这时左手突然有了柔软的触感——他碰到了一旁熟睡的卫清河的头发。杜若神情慢慢缓和下来,极轻极轻地握住他松在一边的手。卫清河睡得很安稳,平缓的呼吸声让杜若焦躁起伏的情绪也渐渐散去。卫清河能给他安全感,虽然极其不愿承认,但这个比自己年轻了不少的青年的确能以他淡然的心态甚至可以说是无所谓的态度震撼自己过于沉重的内心。“心有猛虎也能细嗅蔷薇啊。”卫清河这么开解杜若。并没有打杀经验或任何强烈的负面情绪亦或是复杂身世的他不能完全明白自己所承受的负担和痛苦,但是这样随意又坦然的心态在相处中带给自己极大地影响,连自己极其锐利的棱角也慢慢的圆滑温和了起来。
他想了想放弃了抽烟的念头,躺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一根根合上,扣住卫清河的手,嘴边噙着如龙涎香般的温暖的笑意,平复下心跳合上眼睛。
晚安。
第一章 下午三点的员工大会
第一节 垃圾工
“神经连接已经完成了,试着动一下。”医生抬起头,透过隔离窗,通过话筒对西亚说道。
“嗯,感觉动作比上次的更流畅了。”西亚伸展左手的手指,感受着从义手传回的信号反馈。
“因为将报废的那条义手的记录做了导入,所以在神经信号的感受方面会比之前好很多。”说罢医生又将头埋入仪器的面板之中,作最后的调整工作。
西亚继续摆弄着自己的新义手,这次的似乎比之前的更加牢固,在外形上也有所加强。
“采用了最新的合金,因为委托人的要求,手臂的设计也是非量产型的,已经超出了民用的程度了。”医生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过,从之前的损坏程度来看,这次的升级也只能适当的增加使用耐久,如果继续以那种强度来使用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坏掉。”
“那到时候又要麻烦医生了呢。”西亚说笑着,心里也明白。
这家公司生产的义肢,不是简简单单就会损坏的,正常生活使用,即使没有好好保养,也能有十年的使用寿命,像西亚这样半年就来更换一次,而且已经损毁了三副,情理上确实说不过去。
此外,西亚自己也无法负担更换义手的高额费用。
“对了,之前提过的附加功能。”
“根据委托人的交代,已经按照要求进行了修改。因为还在测试阶段,请谨慎使用。”
刚走出医院大门,电话如期而至。
“义手已经换过了吧。”电话那头是平委会的侦查科长Charloee。
“您时间掐的可真准,刚刚走出医院大门,劳您费心了。”西亚虽然知道他会打电话给过来,但一点闲暇的放松时间也不给,未免让西亚有些烦躁。
“不说闲话,有个事要你去处理下。”
“我就知道换个胳膊没那么简单,果然还是要帮你们跑腿。也对,你们也不是慈善组织,请问,科长大人,这次又是什么搬砖任务啊。”
“正经点,这次的事不简单,地点已经发给你了,离的不远,快点去调查一下。”
“收到收到,一定完成任务。”
说着西亚便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替平委会干活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虽然不是正式的成员,但也能在完成任务后获得一定的报酬,仅仅从工作角度,收入确实是挺可观的。况且,之前的工作也还轻松,无非是充当消防员搬运工之类的角色,不过,近来的任务性质开始发生了变化。西亚感觉到危险正在慢慢接近,如果不及时脱手,处境可能会很不利。
虽然“黑灵症谣言”事件已经过去三周,但街上还依旧可以看见之前抗议者游行时留下的痕迹,各种标语的牌子,以及随处可见的一些轻微破坏,似乎在某些地方还发生过暴乱,出现了大规模的冲突。此外,还发生了一些针对亚知人的袭击事件。
一个谣言便有如此的威力,社会的架构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的脆弱呢。
是它本身就不如人们所想的那么牢固,还是说,在这之中改造人被赋予了过于强大的力量。
思考还未结束,电车已经到达站点。
西亚下了车,跟着导航经过了两个街区,来到一片废墟前。
“看来这次是当垃圾清理工啊。”
一幢五层的建筑,被从上到下烧了个透。
在询问了周围的住户后,西亚大致了解了情况。
火灾发生于凌晨2点左右,从三楼四户开始,向整幢楼蔓延,好在及时发现,楼内大部分住户在半小时内都撤离了,只有少部分人被困于三楼以上。消防队在一个小时内赶到,此时火灾已经覆盖了整幢建筑的2/3。
电梯已经不成样子,楼道的墙面也都被烧成了焦黑,过道里不时有水往下渗。
西亚来到三楼火灾发生的房间,环顾四周,能烧的基本上都成了渣。
火势看来十分的猛烈,在这样的大火下,似乎没有什么能幸免。
“除了...卫生间。”
西亚的目光停留在卫生间的浴缸上。
浴缸里还有半缸的水,水底散落着大量的墙灰以及浴具的残骸。
还有,一个银色的小物体。
“这个是...”西亚拾起了水中的银色物体,短小的长方形物体,甩去上面的污渍,才发现这似乎是一个便携式数据存储装置,当然,它还有另一个称呼。
“U盘,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用它了。”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着实把西亚吓出一身冷汗。
西亚不明白,在这满是废墟的地面,这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的。
“小兄弟,麻烦你把那个东西给我。”西装男伸出手,不紧不慢地说道。
当然不能给啦!
不用管其他的,只要想着怎么安全的从这逃出去,眼下这个男人实力未知,从气场来看,应该不是泛泛之辈,西亚如此想着,并且在三秒内便做出了行动的决定。
开步,低头,侧身,闪过西装男身边,来到阳台落地门前,穿过被烧烂的门框,不用多想,纵身一跃,在空中稍微调整下姿势,完美落地!
除了那个完美落地差强人意以外,其他动作懂做的很完美,至少,西装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啊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依靠身体的硬化,从三楼落下的冲击力还不至于对西亚造成太大的伤害。
稍作调整之后,西亚回头望了下在三楼阳台俯视自己的西装男,接着便转身跑入街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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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消防员
“什么,破解不了?你不是说这是上个世代的产品吗?”西亚摆出一脸惊异的表情。
电脑前的男人停下了双手,转过身来。
“的确,这种类型的存储设备早在30年前就发展到极限,没有了升级的空间。之后便停产,被新的产品取代。但即便如此,这种存储设备在当时也已发展成一种十分独立的硬件产品。即是说其本身便是一台架设于主机外的微电脑,在连接电脑之后可以进行相应的操作和存储,当然,它也拥有自己的操作系统和防御系统,所以说,现在的情况等于从一台加密的电脑中获取信息,同时,还需要一台能与其系统兼容的旧代电脑。这种依靠软硬件共同保护的措施确实很难破解。”说话间,电脑男已经点起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你说那么多我也听不懂啊。”西亚坦诚地表现出自己在科技方面的理解匮乏,“那你告诉我谁能破解这个。”
电脑男嘬了一口烟,思索了一会回答道:“眼下我周围的认识的人都和我差不多,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硬件还好说,关键是技术上无法攻破。网上的话,我倒认识一个好手,一个名为“朱红毒蝎”的黑客,近来在攻破政府系统事件上有些动作,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西亚已经受不了这位老同学的说话节奏了。
“她最近失踪了,估计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电脑男耸了耸肩道。
“你就不能给点有用的建议吗!”西亚已经不耐烦了。
“...被什么人给盯上了...等等!”电脑男似乎突然被什么怔住了。
“怎么了?”
“你真是给我带来大麻烦了!”电脑男突然不由分说的怒吼道。
“诶?”
“快点拿这东西走,别再来找我了,我也得避一避。”说着便把U盘塞到西亚手里,并且将他往门口推。
“等等,怎么了呀?”西亚已经完全摸不着头了。
“杀身之祸!”电脑男严正地说道,“有人在追你是吧,你快点走,别把他再引到我这来了!”
说着西亚便被推出门口,身后紧随着关门的风呼和巨响。
看着手中的U盘,西亚这下才想起来,他的这位大学同学是亚知人,就在刚刚,他已经预知到半小时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自己的到来或许真的给同学带来了麻烦,以为逃了之后就没问题了,看来自己对刚才的那个西装男还是太不警惕了。
下了电车后,经过三个街区,西亚依旧感到有人在跟踪他,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简直就像是有人在你身后紧贴着你,然后用眼睛直直盯着你的后脑勺,让你感到脊背阵阵发凉。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是Charloee打来的。
“喂,监工大人,又有什么吩咐啊。”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任务进行得如何。”
“一切顺利,去踩了点,现在正在周围收集信息。”西亚暂时还不想把U盘和西装男的事情向Charloee报告,他觉得这个任务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那就好,像往常一样来就行,尽量仔细点。”
“好好,知道了,您就放一万个心吧。”说着西亚便挂了电话。
走在人群熙攘的闹市区街上,西亚顿感喉咙干的难受,从医院出来以后,整整一个白天,都没有沾过一滴水。
环顾四周,旁边正巧有一家甜品店,心想着西装男暂时应该不会追上来,西亚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好,一杯常温柠檬水。”
“好的,请找位子坐下,稍后给您送去。”
西亚随便找了一个靠边的位子,透过玻璃墙,正好能看见外面闹市区中心来往的人群。
“您的柠檬水,请慢用。”不一会饮料就送来了。
“好的,谢谢。请问,你们这的卫生间和逃生通道在哪?”
“卫生间在那儿,逃生通道的话在旁边的过道走到底处。”
在了解了店内的布局后,西亚大致模拟了发生紧急情况时,可以逃走的方案。
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始享用这杯甘霖,麻烦却不期而至。
刺耳的火灾警报响起,没过一会,就从甜品店的后厨冒出阵阵浓烟,几秒内,店内的防火喷洒被触发,还没等西亚做出反应,就被喷出的水雾浇得湿透。
“后厨起火了,大家快点疏散!”从后厨跑出来的厨师对着店内吼道。
话音未落,厨房便传来一阵爆炸声,刚才喊话的厨师被爆炸的气流震飞,店内的女顾客被吓得惊叫起来。
“不要慌,快点从最近的出口出去!”从值班室出来的店长对着店内的喊道,说着俯身背上被震晕的厨师往店门口移动。
西亚也随着疏散的人群向正门移动。
又是一阵爆炸,更强烈的震荡和气流将西亚压在玻璃墙上,随后玻璃墙被震碎,西亚和玻璃碎渣一同飞出店外几米远。
燃气爆炸。
被震飞的西亚稍稍调整成蹲伏姿态,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之后可能还会有爆炸,必须让人群尽快疏散,西亚想到这,环顾人群,发现刚和玻璃墙一同被震飞的顾客中,只有自己还毫发无伤,其他的都受到震波的冲击,并且被玻璃割伤,大量失血中。
此时,市场的保卫人员已经前来疏散周围的人群,同时救助受伤的顾客。
正当西亚想要冲入甜品店救助还被困在里面的顾客,在周围慌乱的人群中,一个黑色的熟悉身影出现,西装男正朝他走来。
“可恶,偏偏这个时候。”
西亚一声骂,起身跑入疏散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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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记者
晚上九点,西亚坐在餐厅的角落里,搅动着碗里的蛋炒饭,看着电视正在播报的晚间新闻。
“...爆炸事件已造成4人死亡,23人受伤...”
西亚不禁怀疑,白天的爆炸事件或许是西装男干的,还有凌晨的住宅楼火灾。
西装男时不时地出现,并且总伴随着火灾的发生。
西亚感觉到,以自己目前得到的信息以及关系网络,无法更进一步的调查,他拿出手机,找到了Chaeleoo的号码,寻思着要不要把目前的情况如实汇报,或许能让平委会帮助破解U盘的信息。
但转念一想,Charleoo一开始的任务委托只是调查火灾现场,收集信息,并且帮助警方破案。因为事发地点是一幢以改造人为主要住户的建筑,所以平委会有必要调查这之中是否有蓄意纵火的可能。
但是因为西装男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调查步伐,并且现在调查的重心已经完全转移到这个U盘上了。
说实话,西亚对平委会这个组织还是心存顾忌的,对于这个已经给他带来麻烦的小东西,他还不想就这么转手交给平委会。
可是眼下,除了麻烦不断,调查却毫无进展。
“..根据警方发来的后续消息,火灾是由燃烧弹引起,随后引发燃气爆炸。警方称,这或许与近来出现的激进组织有关,纵火嫌犯还在调查中,我台将继续跟踪报道...”
午夜十二点,西亚走在自己也不知道是哪的街道上,街边的路灯忽明忽暗,道路两旁的墙壁上不时有涂鸦的痕迹,大概是还未改造的老街区,周围的建筑还停留在60年代的风格。
心想着是否该找个地方住一晚的西亚,突然注意到,前面不远的路口处有一个人影。
西亚心头一怔,停下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那人穿的是风衣而不是黑西装后,稍微松了气。
不知道是否是巧合,当西亚正巧经过陌生人时,一旁的路灯突然熄灭,随即又亮了。
老街区的路灯,因为年久失修,接触不良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当西亚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早已仰倒在距离陌生人三米开外处,而路灯下又多出了一个身影。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别来无恙啊,猎犬。”风衣男首先发话,此刻,他的右手正反握着一把银色的短刀。
“废话少说,布雷克。”西装男,或者说是名为猎犬的男人没好气的回应道。
“咱们和平办事如何?我只是要那小子身上的东西,拿完就走。”风衣男布雷克一脸笑容,摊了摊手,银色的短刀在明灭的路灯下闪着微光。
“我看你刚刚还想要他的命吧。”听到这话,西亚不禁一怔。
“那是刚才,现在你来了,情况就不同的。”
“既然你知道情况不同,那你应该清楚,我也不会让你把东西拿走的。”猎犬在气势上毫不退让。
“那这样大家可都难办呢。”布雷克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拿刀的手却在不知不觉摆好了架势。
刹那间,布雷克刀刃已出现在猎犬的耳边,猎犬将重心压低,刀刃在猎犬头上三厘米处横切而过,不知何时出现在左手的短刀跟着追击,直向半蹲的猎犬面部撩去,猎犬往后一仰,在距离刀刃两厘米处躲过了这次追击。
布雷克随后挥动的刀刃快得西亚无法看清,但都被猎犬在极危险的距离内躲过。
你来我往几次之后,布雷克停止了进攻。
“我能预知你的攻击,你的能力又能躲过我的追击,这样下去咱俩分不出胜负的。”布雷克对此表现出厌厌烦的情绪。
“所以,请回吧。”
“可是,这样空着手回去也不好呢,不如...”
话音未落,布雷克已经一个闪身穿过猎犬,双手反握短刀朝西亚冲来。
“...让我了结了这小子!”
双刃从左右两侧向西亚夹击而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倒地的西亚毫无闪避之力,只能用双臂去抵挡刀刃。
布雷克却突然将手腕翻转,变交切为对刺,越过西亚的双手,直接刺中双臂。
剧烈的疼痛令西亚全身一紧。
明明已经硬化了身体,可刀刃还是穿过硬化的部分,刺入了肌肉。
在这等力量面前,西亚的小把戏完全起不了任何保护作用。
紧接着一脚,西亚被踢翻在地,仰头只看见布雷克已将刀刃拔出,正对着西亚脖颈处猛刺下来。
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又飞出一把短刀,布雷克中止了攻击姿态,侧身躲过。
而猎犬也已出现在他身后,飞空一腿,布雷克转身双手一挡,在重心失衡的体态下,被击出两米远。
之后布雷克快速调整好姿态,往左右的黑暗处扫视一番。
“看来不这里不止你我呢,猎犬。”布雷克警惕地说,目光继续在四下搜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猎犬伸出手,示意西亚快点站起来。
“这样的情况对我可不利呢,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那东西就给你们,反正这也不是唯一的途径。”布雷克说着,慢慢地向后退去,同时看了看西亚,“小子,这次就放过你,下次遇到,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随后布雷克便快速离去,渗人的话语随着他的身影湮没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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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酒保
凌晨三点,当地一家酒吧。
“你的意思是说,昨日的两起火灾,都是那个叫布雷克的家伙干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我手中的这个U盘,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刚处理完伤口,又听猎犬讲了关于布雷克的情报,西亚此时的情绪有些歇斯底里。
“改造人的起源。”
“什么?”
“几周前的谣言风波中,有一些网络黑客进攻了政府的数据库,盗取了一些机密文件,其中就包括最初期改造人的研究资料和政府的相关批准文件。”
“所以,这里面才是谣言背后的真相?”西亚晃了晃手中的U盘,略带嘲讽地说道。
“不全是,那个里面有的只是一部分文件。为了保险起见,黑客集团将盗取的资料分成了若干份。而我和布雷克的目的,就是搜集齐这些资料。”
“所以我还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呢,猎犬先生。”
“布雷克隶属于一个名为‘秃鹫’的反改造人组织。成员全是亚知人,全都是极端的种族主义者,他们否认改造人在当今社会的存在价值,意图通过种种手段,将改造人驱逐并且破坏所有制造改造人的设备和资料。眼下,改造人的社会处境很不稳定,如果他们获得这些资料,必然会对世界范围内的改造人造成极大的威胁。”
“那你肯定是隶属于改造人保护组织咯,是像平委会那样的吗?”西亚追问道。
“不尽然,比起与政府勾结的平委会,我们的目的更加纯粹。具体的情况,我不方便和你透露。总之,那个U盘放在你那儿不论对你还是对U盘来说都不安全。”
“好好,我知道了,给你就是了。”说着,西亚将U盘交付猎犬手中。肩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西亚自己也十分明白,这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东西。
“还有,你已经被布雷克盯上,今后要多加小心。”猎犬最后叮嘱道。
“好的,我会注意的。”西亚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可恶的家伙了。
“还有一点,从昨天上午开始,除了我和布雷克,还有一个人在跟踪你,刚才也是那个人救你于危难之中。”
“诶,你是怎么知道的?”
“猎犬的嗅觉。”说着,猎犬微微一笑,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起身挥手离去。
西亚看着猎犬远去,晃了晃剩下的半杯柠檬水,一饮而尽之后,掏出电话,拨通了Charloee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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