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亲爱的,离别时请为我唱支歌。
是很容易猜到的事件真相
——
“也许你想不到……”女鬼喃喃。
男子最终停下了脚步,垂下头去。
“他/她应该已经不再爱我。”两人同时停下动作,眼神复杂,说出同样的话。
一人一鬼,看着地铁车顶,落入名为过往的漩涡。命运将两人带上同一辆列车,忘记了也是它叫两人生死相隔。
真的是这样吗?在人与鬼的无尽落寞中,你似乎听到命运在低语:
他们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也不是焦仲卿与刘兰芝。
命运的声音细碎难便又夹杂着轻微的嘲讽:我什么也没有做。
“起初我们也是很浪漫的。”女鬼说着露出怀念的表情。
“我们是在大学认识的。”男子笑得像是个孩子。
“他/她那时候非常耀眼。”
他们接下来所说的话却与这一句自相矛盾。
“他那时候只会穿格子衬衫头发长了老长才知道去剪,嘴上念叨小姐姐小姐姐但一到社团聚会就缩成一团。”
“她那时候从来不会打扮说话大声举止只能说man,社团破冰的时候扳手腕比赛能把三个大老爷们扳弯。 ”
“我当时怎么就看上这样一个人呢……”两人骂着骂着突然笑自己。
“也有过诺言。”
“他说过等他当上代行就一起去挑戒指。”
“结果那天她加班……”
“她说过等她跑完业务就请年假我们一起去海南堆沙雕。”
“结果假请好了他却生了病住了很久医院……”
“相互理解……”两人喃喃,“我当然理解。可是如果总是这样……人都是会厌烦的吧?”
“她做的菜真的不是给人吃的。”
“他进屋总是忘记换鞋。”
“真搞不懂为什么要把东西全都藏起来,我修个灯泡她还说我把地弄脏了?有没有搞错?”
“他难道没有基本常识吗?为什么用厨房的拖把拖卧室的地!?故意给我找事做吗?”
“我明天还要工作啊!”两人这一喊把旁边的小鬼吓了一跳。
“那天是他的生日,我特地给他买了蛋糕。但他回来晚了,脸色也很不好。”
“那天我手底下的小子出了些差错,我替他背了锅……回去路上那个毛小子请我喝了几杯。”
“他平常不喝酒的……”
“那小子告诉说我既然已经买好戒指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喜欢的,让我快点给她……结果……”
“我没有真的认为他对我不忠……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竟然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她可能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也许是因为虽然住在一个家里却根本见不到对方几面,待在一起的时候又都已疲惫不堪……”
“也许是因为明明努力工作但一交房贷就不剩多少,省吃俭用到头没了时间。”
“也许仅仅是因为那天下了场暴雨吧……”男子说着抹了抹眼睛。
“她说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
“他说如果后悔了就滚……”
“我看着她哭着跑出去。”
“后来他追出来了……如果没有下雨的话,他就不会滑倒吧……”
“如果我没有滑倒……”男子咬牙。
“不过,还好他滑倒了。”女鬼露出窃喜。“不然——”
“那辆车就一下把我们两人都撞了。”男子与女鬼听到了对方在说同样的话。但两方言下之意却截然不同。
两方为了见到彼此都豁出了性命,但如今碰头却一语不言。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恐惧,男子颤抖起身子。女鬼想要安抚他,但想起自己的模样,缩回了手。
即使没有这方面的知识,男子也看得出来她剩下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这个。”男子从兜里拿出一个丝绒礼盒,他想要帅气的打开,但用错了门道。经过一系列毫无美感,甚至称得上暴力的摸索,他终于找到了正确答案。黑色绢绸上躺着一枚很小的钻戒。“你喜欢吗?”
“……”
“……”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精准地挑中我最讨厌的这款啊!”
“你不是盯着这个看了好久吗?!”
“因为我在想——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戴这么丑的戒指啊!”
“……”男子本能反驳,但死这个字眼叫他立马住嘴。他拿出戒指想交给女鬼,但女鬼无法触碰到它,也无法拿起它。他只得捏住戒指,让女鬼将手指伸进去试试大小。
在穿越指环的一瞬间,有什么跨过人与鬼,生与死,唯心与唯物连接起这两个个体。它并非如你所想,是热烈温暖的东西,相反它冷冰冰又湿漉漉。诚然,双方对于彼此的热情早被琐碎而平凡的摩擦淹没。名为甜蜜的火热在生活中风干磨碎随风飘尽。
他们不再热爱彼此。也因此不再小心翼翼,不再以他/她为先。所有潮水都会退去,并非因为命运做过什么,而是因为自然就是如此。
而他们失去彼此的那一瞬间,命运的确做了件过分的事。他将他们生命中的一块砭石硬生生扯走。
他们并非失去了恋人,他们失去了家人。
指环内女鬼的手指一点点消失。
“去找个喜欢它的女孩儿吧。”她终于笑了起来。
“还有,生日快乐。”
从远心端到开始,女鬼本就不稳定的躯体一点点化作无形。男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女鬼唱起生日快乐歌,那是她生前没能道出的贺言。
今天,也是他的生日——她想忘也忘不掉的日子。
她走了。男子愣在原地半晌,终于动了起来。他朝着帮助过他的孩子们深鞠一躬,在下一个站台下车。
门灯闪烁时,他仍有些呆愣。地铁缓缓启动,他的眼眶似乎红了。
“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站台上,有什么东西轻拍他的肩膀。回头,那是之前闹事的鬼魂方负责人。
作者注:本文是[STORM-黎明]的企划文。(企划ID:1677)
故事发生时间是在企划主线之前,也就是安提伯利亚联邦(企划内的虚构国家)彻底覆灭前夕。 *写的比较莫名其妙,小学生文笔没办法了……
第一章 苏醒
“这会让你睡上好一会儿的。”
“会痛吗?”
“不会。”
“那随意吧。”
一片漆黑中有一道光闪过,随后又消失了。
又是一阵闪光,还有沉闷的撞击声。
这声音,不平常……睁开眼,一个只剩下一个挂钩的荧光灯管吊在自己面前晃着,时不时闪动几下。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借着这仅剩的一个忽明忽暗的光源,周遭一片狼藉:横七扭八的病床,包括自己身下这张也是斜着丢在房间中,除了自己脑袋上的这根,其他的不是灭了就是掉在地上摔碎了。
“你同意吗?”
“我同意。”
后者是自己的声音,前者听起来似曾相识,但脑袋里却只有声音没有图像。撞击声再一次打断了回忆,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房间另一端的门,它就是声音的源头。
“还要多久!”
“我不知道还有多久。”
能感受到,这门是坚持不了多久的,门外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善茬。想要起身,但身体却死死的瘫在床上。
“我退出,我退出!”
“517号!不,那个——”
那个谁?糟糕,似乎记不起名字了,但另一端的门更值得担心,它就快被突破了。
这下身体终于回应了自己的信号,从床上坐了起来,万幸没有一头撞在灯管上。继续想要下床,不料控制不当直接滚了下去。“呃……”这是自己的声音,摇摇晃晃站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个出口。还是不要主动去开门了,本能的开始寻找武器。在荧光灯的一次次频闪中,除了一把手术刀之外一无所获,虽然这东西的确挺锋利的……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原来是一只大狗,有些超乎寻常的大了。毛色融入了黑暗的背景,大概是黑色。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目露凶光。两排又黄又黑的牙齿露了出来,嘴边流出的也不知是什么液体。一声好狗狗肯定是不能让它安静下来了。
才刚刚看清它的大概样子,两团绿火就已经朝自己扑了过来。这狗状的生物虽大,但动作却出乎意料的缓慢,稍微一闪,它就扑了个空。
荧光灯管的亮度再次提高,房间角落处有一个底下带轮的小金属药柜被照亮了。好,这东西能当作“武器”,大概。
向着推车退去,将手术刀直指那东西的眼睛。它似乎也从寒光中意识到,手术刀是顶锋利的,于是咕噜着没有急着扑上来。
左臂触到了把手,快速闪身到药柜后,灯的亮度也同时降了下来,它似乎觉得时机到了,但眼睛中的反光已经暴露了它的动作——不出所料的笨拙,直冲冲扑到了自己刚才所在的药柜后面。与此同时,手已放在柜的另一面了——猛地朝墙上一推,有点软软的,想必是夹住了它。
似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呜咽声,但也无济于事,手握手术刀,朝着墙和药柜之间生物的后脑就是一记猛搠,把整把刀全部插进去,还不放心,拔出来,再插进去搅动了一番,确认里头的东西都成了肉酱,这才停手。
“嘿嘿嘿,我就知道。”
“这个,绝对值得。”
这次两个人的声音都不认识了,撤开柜子,让那团烂肉掉进缝隙里,反正它还能动的时候就已经够恶心了,还是丢在暗处的好。
接下来呢,微微愣了一下,哦——脚上还什么都没有呢,刚才没踩到什么也是万幸。又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也没有其他需要穿鞋的东西了。视线转向被撞开的门外,那里是有一双鞋,不过穿在别人的脚上。
把刀上和手上的血污在身上随便抹了抹,攥着刀小心翼翼的踱到门口,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顶上的灯管也是缺一少二的,幸好还有好几个亮的,地上同样是乱糟糟一团——哦,就像估计的一样,这双鞋的主人不再需要它了,或者说没有能力阻止别人拿走这双鞋了。蹲下身把鞋硬拔了下来,男式,也好过没有。刚要起身,却发现眼前的尸体不只能提供一双鞋。
一把手枪掉在他的手边,还有几个弹壳。从套筒位置可以看出这把手枪已经打空了子弹,不过在他身上摸了摸,拿到了几个弹匣。装入弹匣——一声清脆的咔嗒声,这下手术刀可以光荣退场了。
“会有很大损伤吗?”
“不好说,不过肌肉记忆应该还在。”
虽然记不起名字,或是之前的经历,怎么用枪自己却是很清楚。左转还是右转?这倒无需担心,绿色的“安全出口”标志指着右边。
思考了一下,在这种地方还是有个近战武器比较好,但手术刀这东西,揣在裤兜里总有一天要把大腿戳个洞,最后还是决定把手术刀丢下。
前进了一段距离,事情的进展就变得不太顺利了,一是继续工作的灯管数量变少了,二是走廊的两边有不少敞着门的房间。虽然还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但或许某个房间中也有一个那东西。又有一个灯管灭了,看来不能等了,没有时间一个一个房间的肃清了,直接冲过去——最多五十米,不远。
皮鞋触地的声音在空无一人走廊中回响,出奇的响亮,不过除了这有规律的碰撞声和时不时被自己推向一边的障碍物发出的磕碰声响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了。有好几次,那双算不上合脚的皮鞋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都差点脱落下来,但自己更在乎的是怎么确保手枪第一时间对准可能出现的伏击者。最后自己和自己的皮鞋都成功的冲到了走廊的另一端,回头一看,刚才凌乱不堪的走廊似乎因为自己刚刚冲出了一条路的缘故变得整齐一些了。
发着绿光的安全出口标志指着右边,不过自己的目光已经被另一个更为重要的东西吸引了——“KapX研究所B1层地图”,“KapX”有些耳熟,在哪听到过呢?算了,连自己名字都忘记了还去想它作什么呢。思绪转回这张地图,B1,这么说是地下一层。周遭仍是寂静,转身看了一周,没人。没费多少工夫便找到了标有“你在这里”的红点,看来自己离最近的楼梯不远了。
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一阵骚动。转头看去,身后的走廊出现了几只狗形怪物,刚想瞄准,T字走廊的另一端也出现了几只,然后是几十只。看来不走安全出口也不行了,手枪只有10发弹容,哪怕一枪一个也撂倒不了这么多。
自己和自己身后的追兵同时动了起来,但是自己两条腿肯定是跑不过四条腿的,研究所地图在眼前闪过,只能寄希望楼梯间的门还能工作了。
狂奔着,能感觉到身后的喘息声和吠叫声越来越近了。啪,头顶的灯管爆闪了一下,一瞬间将走廊照的透亮,这下能清楚的看清敞开着的楼梯间,还有一具尸体靠在旁边。这一瞬间之后,走廊失去了唯一的照明灯管。黑暗中瞄准变得更为困难,但后面的追兵扔在步步紧逼。
那具尸体,还有亮光的时候,除了布满血液的身体,他手上似乎还有一颗未爆的木柄手榴弹。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应该也离尸体不过几十步远了。
于是把手枪从左手换到右手,向左倾身一抓,抽出了一个表面光滑金属制的圆柱形物体——这应该是手榴弹战斗部了,再闪身进楼梯间,拔出手榴弹的引信,渗着绿光的眼睛也到了门前,将两扇门猛地关上,迅速把正发着呲呲声的手榴弹插在两个把手之间。
又是熟悉的撞门声,不过这次不怕门被突破了。快速冲上楼梯,尽管已经转过了一个转角,还是能强烈感受到手榴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转身瞄准,花费了四颗子弹干掉了仍不死心追到拐角的两只,这下清净了,那颗手榴弹的原主人大概也是想要“清净”吧——同归于尽。
楼梯间的灯管出奇的坚挺,阶梯也是干净的很,似乎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了。不过刚才那颗手榴弹可算将这种整洁破坏殆尽了,自己无奈的笑了笑,推开了一层的大门。
刚刚踏出门槛,数道强光就照到了身上。
赶紧举起双手,嘴里喊道:“别开枪!”会用手电的,肯定是“自己人”了。
虽然在刺眼的白光下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但对方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和精神病人一样的病号服,上面占满了血污。虽然不是赤脚但却穿着一双明显不合适的皮鞋。白色的头发胡乱垂在脸上,手里还有一把手枪。自己还是在吠叫声、爆炸声和枪响之后冒出来的家伙——是不是女鬼还真不好说。
于是第一句问候理所当然的是:“报上名来!”
这可是个有挑战性的问题,沉默半晌,“这个……我不是怪物,请让我跟你们走……”
或许是因为自己声音的楚楚可怜感动了对方,抑或只是因为这里不会闹鬼的缘故,“好吧,跟紧了!”
尾注:文中出现的似狗非狗的生物就是侵蚀体了(不是所有的侵蚀体都是狗样),至于为什么它们那么“慢”,其实并不是因为侵蚀体自己动作迟缓……
PS:是3rd,3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