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束缚一切的枷锁
没有喜悦,亦无祝福。它诞生于没有硝烟的战争,终结在万劫不复的深渊。
序
静谧中的城堡,隐没在层峦叠嶂的峰丘中。
迷雾终年萦绕此地,幽暗的森林将其密实的遮掩,仅露出一截尖尖的象牙塔顶。蜿蜒缠结的棘蔓与斑驳的城墙相随,覆末了岁月败落的残痕。
这里挽如那末世的失乐园,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与世间隔绝。时光静静地沉睡于此,已然不觉惊度了多少个年岁。
肇端,却恍若初识般,真切到无言痴狂。
Section 1. Return to the origin
一切皆始于一张老画像。
古老厚重的大门开启时发出沉重的击响,伴随着惊起的细尘纷散在空气中模糊了视线。
厅内烛火闪烁,繁复厚实的暗红地毯一直延绵至走廊尽头看不清的阴暗处。
这座威严耸立的古堡随着俗世的沉沦定格在岁月涌流的漩涡里,所之,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庄重,神秘且肃穆。
自厅堂中央石阶向上,在斑驳脱落的暗沉墙纸上屹然悬挂着一幅老旧的画像。画中所呈现的是一个无比正统的欧洲贵族家族,没错,是那种传统的,礼貌且分外疏离的家庭。
他们身着高贵典雅的正装,沉静的面容庄重且肃穆,看不出任何情绪。身姿标准,方位和布局都安排的十分妥当。
如果除去画中人无意透露出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的话,一切将会是那么完美无暇,无可挑剔。 阳光透过厚实的窗檐打在画中人苍白的脸上,笼罩出一股昏黄的,暗沉衰败的色泽。
亦如这古堡本身,透着说不出的腐旧感。
Section 2. Lilith
莉莉丝一直觉得,那幅画亦如同她的人生,从起始便是个孽端。
就好似把那全然不合拍的东西硬是压碎了揉捏在一起,永远显得过分疏离。
她从来都不属于这里,这个外表富丽堂皇,实则内里腐朽不堪的鬼地方。
那些贵族间必须遵守的准则和秩序,如同看不见的枷锁,将思想牢牢的束缚于无形中,无处逃离。
那些谴责,那些嘲笑声伴随着漫长岁月所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伤害。它们死死的烙印在骨骸深处,疯狂的纠缠折磨着她日夜不得安宁。
就好似深陷无尽的梦魇,却怎样都无法清醒。
微微皱了皱眉,莉莉丝竭力稳住不自觉发着颤的身子,努力的想要平息掉这里所带给她的不适和恶寒。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一辈子都不愿再踏足此地。
但现下,为了彻底的自由,她必须独自去面对那尽管最不愿相见的“那个人”。
Section 3. Rufus
“不予妄动,一切仍按原计划进行。”
一只修长的手挂断了身侧的老式电话。少年微蹙起眉宇,清镌的面容上笼罩着一股化不开的忧郁。
他静静地伫立在窗边,暗紫色的眸子深邃而悠远,定定的凝视着房间的某个角落,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那个消息,不自主让他联想到了一系列不好的事情。所以,要趁着事态朝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之前尽可能的将其扼制。
他缓缓的拉开房门,在走廊的另一头,一位少女安静地倚在身后的皮箱上,凝神注视着墙上的画像。烛火印照在她酒红色的长发上,折射出一抹虚幻的光影,似梦非真。
这短短的一截回廊,竟像电影老镜头一般慢慢的回放着。
仿若有意识般,两人同时抬起了头。目光在空气中相交,电光火石间,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都仿佛丧失了光彩,瞳中充斥着满满的只有对方的影子。
那是怎样的一副面容,论遍世间也再无法寻出如此相似的两双眸子,忧伤和寂寞充斥其中。
“莉莉丝...”
少年无意识般喃喃道出一个名字,低缓的语气晦暗酸涩,伴着一丝微弱的颤抖。
Section 4. Lilith
“......”
少女并无应声,她淡漠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他...看上去仍是那么优秀,璨烂,耀眼...亦如当初。
“不觉,已四年有余了。你...过得好么。”
路法斯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她身上,如灼烧着的烙铁一般,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其焚烧殆尽。
他仍清晰的记得,他们之间最后的争吵。那个破碎的水晶球,预示着一切的沦陷与破裂。
“不劳费心。” 莉莉丝缓缓垂下眸子,避开了他探究般的眼神。
她拉起地上的箱子,径直越过他的身侧,向身后的书房走去。
红木的书桌,边缘被烧焦了一大块,那是她六岁时不小心推倒烛台造成的;后边是个大书架,一层一层盘旋着向上,她记得在最顶层靠墙边第三排第四个格子里有着她乱涂乱画的涂鸦;再旁侧便是放收藏品的展柜,支架上磕了的一角也是她的杰作。
原本以为再次回来,一切会变得面目全非。却未料到,改变了的,原来仅是自己吗......
少女一边走着,一边留恋似的抚摸着那仅存于脑海中的回忆,仿佛是在缅怀着逝去的岁月。
良久,她忽然呆呆的立在那里。惊讶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破碎的水晶球,那是唯一与这一室豪华极其不相符的存在。
该怎么样去形容,尽管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却仍然被细心地一片一片粘补起来,以至于一个细小的零碎都几乎没有落下。
“......”莉莉丝目光复杂的看向门边的少年,后者依旧无比温柔的注视着她,似乎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视线。
“你变瘦了。”他轻锁起好看的眉,“有在好好吃饭吗?”
“拜你所赐,并没有。”
“...有没有固定的住所?一个人过得累不累?”
“有何贵干,我这次回来,并不是为了说这种无聊的闲话。”已经不想再持续这无谓的对话,莉莉丝不耐烦的出声打断了他。
“那个消息,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她取出了一叠文件搁在桌上,见其一动未动,似乎是被她恶劣的态度呛住了。便短短补充道:
“有关解药【CH-B2】。”
“现在全天下都在大肆宣扬这件事,你觉得我有多少的可能性是不知情的。”仅仅几秒的迟疑,路法斯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仍旧无比轻柔的缓声述道。
“那就好办了。”没有理会他令人切齿的伪装,莉莉丝递给他一份合约。“把这个签了,你我再互不相欠。”
“呵,许久未见,你对我说的第一件事,竟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东西。”
路法斯看也未看那沓纸一眼,只是轻倚着门框散懒的眯起眼睛,嘴角勾出一抹嘲讽似的弧度。
“你知道我的立场。”
“我不想争吵。”莉莉丝冷冷看着他。“难道非要我明说?!还有三个月便是成人礼。到时候你会作为继承人上位,而我,则会成为这条路上的绊脚石。”
听到这里,路法斯的脸色变得铁青了起来。
“签了这个,放过自己也放过我。我再也不愿作为你人生中的附庸品,处处凸显你的自命不凡。”她一字一句咬的很重。
“呵呵,未料想到头来,我在你心目中,原来就是这样的形象么...”
莉莉丝就这样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怨恨与不满,甚至一点情面都没余下。路法斯无奈的耸耸肩,突然没了兴致再继续维持下去这场无谓的对白。
“看来直到现在,你仍旧没有搞清楚状况。”莉莉丝却依然冷笑着向他挑衅,闪着光的眸子张狂而又危险。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一声不响离开吗?”
“就是因为你这幅自大的嘴脸。若不是为了彻底终结你我之间那可笑的连结,我想这辈子都不会来见你。”
“这便是你做出的选择么...”路法斯缓缓闭起了微颤着的眼睛,待再度睁开时,阴郁的脸上全然没有平日里的从容与温和。
Section. 5 Rufus
“我们之间,难道只能存在争执和怨恨吗?”
仿佛是积蓄已久的感情终于爆发了,他突然仰天长笑起来。
“这些年来,我无一日不在不停的催眠着自己,你之所以会选择离开,缘由是那场意外导致的。也一直,一直盼望着你的归来。没想到,莉莉丝,原来你对我是真的如此厌恶,以至于要用这种方式来斩断我们之间的维系...”
那嘶哑的笑声伴随着他话愈来愈弱,最后,他低垂下头,让额前细碎的发丝遮挡了所有的表情。
“原来真正可笑的,只有我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四周渐渐的重归于平静,只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呜咽悲浅地划向她的耳畔。
倾指间,破窗而入的风席卷了桌上的烛火与之共舞。明灭不定中,路法斯落寞的身影被隐没在了浓郁的阴影处。随着缥缈的火花,时隐时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缓缓抬起头时,惨淡无华的面容已没有一丝血气。
“是你逼我的。”少年梦呓般喃喃自语着,“至少现在,你在我的面前。”
“所以呢?”莉莉丝却不以为然。
“所以。”仿佛终于定下了决意,路法斯微微舒缓了眉宇,续上了她的话。
“我也同样的,做好了抉择。”身后的大门随着他的话语“啪”的一下合上了。
“欢迎回家,我最亲爱的莉莉丝~”
宛如一个孩子找回了最珍贵的宝物,少年空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颜。
to be continued......
以下正文,共2846字
☆
卡伊洛斯·艾利克每年都会被他严厉的母亲和慈爱的父亲踢给,呃,送到他们一个老朋友的酒馆去,从暑假末几周一直到开学的那天,他和他同校同院的学姐一起推着行李去撞通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柱子为止。这段奇妙的插曲延续到的第三个年头,已经站到月台上的年轻人在目送洛斯塔不紧不慢地登上车(并且没有发现他没有跟上)后才把视线移下来,落到搭扣坏了因而合不拢的行李箱上。
毫不掩饰的破坏痕迹,加上算准了他用扔的来卸行李的习惯,就说柯罗诺斯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原谅他半夜太饿而吃掉了姐姐的布丁——即使第二天他摘了满满一捧的紫菀花去道歉——只是报复在如此完美的时刻到来着实刁钻,就算是他也不免感到微妙的烦躁。
于是卡伊洛斯叹了口气,左手把箱子夹在腋下右手再托上一把迈出了步子,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好像他拿的不是没有施空间咒的重物而是一个轻巧的公文包似的。
「艾利克家家训,没有什么事情是花了力气做不到的,如果有,那就再加把劲。」
然后他就被一个小个子直直地撞到了背,后者跑路不看道,毫无防备又结结实实地撞了个好,这会儿捂着脑袋抖个不停,卡伊洛斯想了想空出一只手抓住他的后领把他拽到一边,免得这个横冲直撞的少年人被经过的行李车再带倒一次。
“你走路不看路吗!”“抱歉。”“你这不诚恳的道歉算什么男人!”小个子傲人的大嗓门震得他耳朵疼,卡伊洛斯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成功让对方安静下来了,“唔……算了,我是杰西·帕克,你呢?”“卡伊洛斯·艾利克。”不过为什么要问我的名字?在他把后半句说出口之前杰西已经跑开了,远远的又回过身来向他挥手,喊得是什么却完全消散在两人间弥漫开来的雾气里,卡伊洛斯姑且也挥手回应了一下,接着不再多想径自登车去了。
「艾利克家家训,思考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如吃肉。」
上了列车卡伊洛斯没走几步他的箱子就发出了不太妙的声音,这让他不得不放弃走远一点的念头,这个不像是三年级的高个子敲了敲附近的车厢门,从门里探出来个红发脑袋,他瞥了一眼来人的脸之后迅速盯住了他的外袍口袋,那里隐隐约约地露出了魔杖的一截。
“水松木十三英寸龙心肌腱!”几个词他说得又快又准,硬是让别人听清楚了,“你是三年前来的我们店的卡伊洛斯·艾利克吧,怎么啦,有什么事吗?”“……请问我可以坐你们这吗?”“喔!当然可以!”他让开道,“啊,箱子要我帮你修吗?”“感激不尽,嗯……”“安杰洛·所罗门,我是个杖匠!也就是做魔杖的人!”
安杰洛推着他往里走,进了门卡伊洛斯看见坐在里面的另外一个人,拉文克劳的学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以不输于安杰洛的热情打起招呼:“延斯·布朗宁,今年二年级,你好,卡伊洛斯学长!”他偏偏头,温和的棕色眼眸闪闪发亮,“隔着门板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安吉学长!有那么喜欢魔杖吗?”“干嘛,你有意见?”“怎么会,你可是我见过最好的杖匠了!”
在两人交流的时候卡伊洛斯抽空回忆了一下,他当年确实在所罗门魔杖商店见过这个学长,只不过他当时被淹没在魔杖盒堆里,因此记忆不够清晰,在他进一步发掘印象前,安杰洛也坐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魔杖(可惜卡伊洛斯没有匠人的眼光认不出来这是什么木头)对准了扔在地上的基本已经报废的行李箱。
“【恢复如初】!”他咬字清晰地念道,光芒从杖尖冒出来窜到箱子上,把它修复成卡伊洛斯刚把它拿到手的样子,“好啦,你看这样行不行?”“哦哦哦!学长好厉害!”延斯抢先一步说道,眼中的光芒不减反增,卡伊洛斯自知嘴笨,于是在说完谢谢之后又采取了下一步行动——他从夹层里拿出两大包自家熏制的肉干,一包递给杖匠,一包塞给学弟。
这会儿和开开心心吃着的安杰洛不同,延斯的注意力显然在五年级前辈的魔杖上面,他远远地看了好久也没得出结论,于是拉文克劳特有的好学心油然而生,他提问了:“对于魔法的使用来说,重要的到底是巫师本身的能力还是魔杖呢?”“介个啊——”红发少年听到有关自己熟悉领域的发言连咀嚼都快了,他把肉干咽下去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自豪,“两者都很重要啊,不过魔杖的状态好的话魔法效果更强也是事实,所以平时对魔杖的保养是很重要的。”他又瞟了一眼三年级学弟的口袋,“卡伊洛斯的魔杖状态就不错,你平时怎么保养的?”
突然被点名,卡伊洛斯状况外地眨眨眼睛:“没怎么保养过……”过了三秒他补充了一句,“认识的学姐和我说,不要用魔杖捣碎魔药药材。”“嗯,这也算是可以参考的一点吧。”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安杰洛认真地讲起来,连肉干都顾不上了:“不同的木质有不同的保养方法,比如卡伊洛斯你的是水松木,水松象征冬至——我猜你的生日应该和冬至相近——有种说法是将水松种在坟墓上它的根须会伸入死者的口中……”
这一讲就十分钟没停,卡伊洛斯听得云里雾里但姑且还算比较集中,方才提问的延斯则像是好学状态已经结束,手里拿着肉干悄悄地在搭像是拉文克劳塔的建筑物,在杖匠科普完杖身材料的不同之前,只听得车厢门那边一声脆响,一道影子从门口蹿了进来,叼走了拉文克劳肉干塔的尖顶,回身一跳落在卡伊洛斯身上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是你的猫吗,卡伊洛斯?”“我不养宠物。”会和我一起挨柯罗诺斯欺负,那样就太可怜了。三年生轻轻摸了两下猫的后颈,轻手轻脚地找到项圈的挂牌拨出来看,“主人姓洛克哈特。”“嗯……这个姓啊……”在安杰洛回忆起来前,有个女孩子敲了敲不知何时关上的车厢门:“抱歉打扰了,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猫?”
西珀尔·洛克哈特在连着道歉了好几次后被兴致盎然的安杰洛邀请多坐一会儿,实在盛情难却推脱不掉,格兰芬多少有的花朵成份也就和她的爱猫一起留了下来,这下这个车厢算是满员了。为了安杰洛讲课方便,卡伊洛斯主动让出座位坐到了地上接着听讲,猫咪趴在他的腿上打盹,他捋了几下猫之后就一直在无意识地捏它的肉球。延斯倒是在这个足有三个狮子的环境里重拾拉文克劳的集中力,放弃继续折腾那些肉干了。
“——总之,只要有了所罗门魔杖布,我们不用很苦很累就能好好养护自己的魔杖!所罗门魔杖布!给你轻柔的呵护!”
啪啪啪啪啪啪。掌声不绝于耳,安杰洛十分满足地拿起第二块肉干,余光瞟见窗外的风景,稍显遗憾地说道:“哎呀,快到学校了。”
十分钟后列车到站,西珀尔先走一步和她的猫消失在人流中(卡伊洛斯感到了微弱的不舍),几个小伙子拿了自己的行李等人走了不少后才下车,卡伊洛斯走在最后面,拎着自己劫后余生的箱子,边找着学姐边下台阶。
然后他就被谁绊了一下,好在卡伊洛斯平时没少受自家老妈锻炼,他只晃了一下就稳住了身形,接着他真切地听到一声咂嘴,声音还有点熟悉,他低下头,看到之前那个小个子。
“喂,你是三年级的,对吧?”他语气不善,“为什么不早点说?嗯?我还以为你是高年级!”“你没有问我的年级。”“我……你……傻大个!我记住你了!”“我也记住你了,杰西。”“不要以为这么说就能吓到我!”“我没有想吓唬你。”“你你你,给我等着!”赫奇帕奇的二年生扯着嗓子精神过头地指着他跳脚,“我肯定会报复回来的!走着瞧吧!”
说完他又跑了,个子小的好处这时候显出来,他就像延斯一样如鱼得水地消失在了茫茫学生中,卡伊洛斯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他哪里。
不过今年的校园生活大概会很有趣。年轻人微笑起来,向着学校前进。
Q:不确定角色的性格无法确定言行怎么办?
A:不要用确切的某A某B,而是以“乘客”“围观群众”“某人”代替(x
由于个人对故事完整性的奇怪追求导致与目前其他支线并不相符,但愿……不要紧(。
另外,由于不可抗力,导游小姐们无法采用Q&A;的方式,人又懒没有询问亲妈,如有OOC请告诉我,会尽快修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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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八日,晚十七时,在这愉快行驶的东方列车上,发生了惨绝人寰的案件。
“雷莉……”因惨叫声聚集过来的乘客们见到的,便是呆呆站在导游雷莉尸体旁的,导游麦吉纳。
“发生什么了,麦吉纳小姐?”有乘客率先发问,麦吉纳却没有任何回复,仅仅是看着雷莉倒下的躯体,不住地摇头,身体后退直至抵住车壁,似乎惊惧到了极点。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不过,车厢内还有另一人。
“没见过的人呢……你真的是来旅游的乘客吗?”发问的乘客怀疑地看着他。被众人瞩目、怀疑的年轻人不由瞪大眼:“怎么可能!我是这辆列车的列车员!听到这位小姐的尖叫才赶来的!”
“这样……那就和我们一样了……”“等等,怎么能这么随意相信嫌疑人的话!”“我不是嫌疑人!”列车员反驳。一旁的乘客赞同地点头:“如果他确实比麦吉纳小姐晚到,即便说谎也很容易被揭穿吧?雷莉小姐遇害了,麦吉纳小姐可是清醒的。”似乎恢复过来的麦吉纳点头。
那位乘客立刻没了气势:“那就不是嫌疑人。”
“不过,即便他比麦吉纳小姐晚到也可能是犯人啊?”格雷接口,“只要他先作案,离开后再装作被尖叫吸引的样子跑来就能拥有不在场证明了,说不定他就是这样等待有人发现尸体。”
“所谓不在场证明,指的可是遇害时发生的事哦。”伊莉丝叹气。“什么?”格雷的表情犹如晴天霹雳。真的认为他的推理完美得无懈可击吗,想到那个人是认真的,伊莉丝不禁头疼了起来。“说到底,雷莉小姐真的遇害了吗?”这样说着,伊莉丝向导游雷莉的尸体迈步,却被格雷紧张地拦了下来:“如果你过去留下了脚印这群人说是你杀害的导游小姐怎么办!太危险了!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无辜中枪的围观乘客们:“……”
伊莉丝凝视格雷眼眸,从中读出了认真。“好吧。”伊莉丝妥协道,格雷满意地点头。
这时,一名乘客想起了重要问题:“动机呢?作案总要有理由,没有动机就没有作案的理由了。”“动机?就像侦探小说里那样的吗?”“对,就是侦探小说里那种的。”
说到动机,似乎有些思路。
格雷联系某次为争夺飞艇上服务明星乘客的机会而大打出手的乘务员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比如,在工作中因为某些原因结仇?经常争执的同事之类的。”在场众人,无一例外,均扭头看向逐渐冷静、至少恢复语言功能的第一发现人,麦吉纳小姐。总是开朗大方的女性脸色隐隐发白,对于和雷莉小姐存在分歧的同事之名,想必她也是有所自觉的。
麦吉纳小姐很快找到反驳点:“我和雷莉只是在工作上偶尔存在分歧,私下关系很好,并没有起过争执,更不会结仇!”“那可难说。”一名乘客摇头,“现在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是真是假。”“是啊,嫌疑人的供词不可信!”
第二位嫌疑人,确认——麦吉纳·迪尔葵科。
情况压倒性的不利。
对于麦吉纳而言,倘若她不能做点什么洗脱罪名,恐怕会被所有乘客视为头号嫌疑人。这样一想,她反而镇定下来,脑中倒带似的重新审视自己的行动,而后找到了突破口。
“在这节车厢中发现雷莉前,我一直都在第八节车厢的餐厅。就在吧台那边,调酒师应该能为我作证。”
为了验证麦吉纳的证言是否真实,大家一同前往第八节车厢的餐厅。调酒师不仅证实了麦吉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这节车厢,且依次作证几位乘客前往和离开餐厅的大概时间,同麦吉纳情况类似的乘客也被排除了嫌疑。
“话说回来,从刚才起就在主张列车员和导游小姐有作案嫌疑的你,能拿出说服我们的不在场证明吗?”
格雷凝神,这句话竟是向他询问的!
“不在场证明啊……”格雷向前踏出一步。提问的乘客下意识后退,被这双眼盯视的现在,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这个人是一只捕猎的鹰,要求他为他的冒犯付出代价。
不过很快,他就不再恐惧。
“你是认真地在问吗?我说啊,那——么长的火车线,你怎么知道你在某个时段做什么啊!换言之,我突然告诉你一个时间点,要你准确说出那个时间你在哪里做什么,怎么可能答得出来啊!拜托,我是来旅游的,才不会像工作那样因为上面要求我在几时到达某个地点战战兢兢看时间呢!”
格雷的……姑且算是证言,过于振聋发聩,导致整个车厢内几乎所有人暂时丧失语言功能。格雷似乎还不痛快,继续道:“不提之前某个时间点究竟在做什么,哪怕是听到麦吉纳小姐尖叫、赶到车厢的时间,有谁注意到了?”
一片寂静。
前一号嫌疑人弱弱举手:“……是、五点……”“你为什么会知道?一直注意表?”格雷问。列车员闭上眼,豁出去一般大喊:“这是我的工作啊!巡视时五点必须要抵达那节车厢!”格雷沉默。这种同病相怜感……
伊莉丝一手按上格雷腰椎,强行让他弯腰:“这位先生非常抱歉,我家的笨蛋丈夫为您添麻烦了。工作辛苦。”
莱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从男人抽搐的腿部来看,他的状态似乎很不好,但从他身旁站立的那位女士来看,应该是不必担心这位先生寻仇的。莱尼硬着头皮开口:“不……没事,您这种说法反而令我不知所措……但是感谢您的信任,请相信我是无辜的。”他一点也不想在那名小姐洗脱嫌疑的现在再次成为嫌疑人备选。
伊莉丝点点头,允许格雷直起腰,代替愚蠢的丈夫解释:“下午路过拜尔文桥时我和丈夫一直坐在座位上欣赏窗外杏花,听到麦吉纳小姐喊叫前不久才从服务车叫了小食和饮料,如果去询问工作人员应该可以证实。”
这样,法尔克夫妇的嫌疑也洗脱了。其他乘客也陆续提供不在场证明,睡在包间车厢的乘客最为轻松,总有人可以从旁作证,轻松便洗脱了嫌疑。
然而,这样结束后,所有人,全部存在有效的不在场证明。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办……?”
这条路,似乎行不通啊……侦探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为什么我们推理不出???
就在大家纠结混乱时,预料外的人出现了。
“发生什么了吗?诸位怎么都聚集在这里?”
本该死去的雷莉小姐,竟然……!
“雷、雷莉?!”麦吉纳小姐受到了惊吓。这次,恐怕不会轻易恢复了。
“怎么了吗诸位?”雷莉小姐侧头,低头审视检查自己仪容,没有问题啊?“这位小姐……”结果,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列车员莱尼,“你刚才不是已经……倒在地上了吗?”莱尼不知道有多艰难才没有说出“死”这个字眼。
“啊,那个啊。”雷莉小姐仿佛想起什么般轻松道,“不知道是哪位不小心,在车厢地上洒了水,工作人员多半还没来及清理,恰巧被我踩到了。结果,不小心晕了过去。”
竟然是这样……紧绷的神经松懈,所有人都长舒了口气。
不过,还有在意的事:“雷莉,那时你身边的血j……不,红色液体是什么?”麦吉纳询问。“是番茄酱。”雷莉肯定道,“热狗没有味道,我去拿,结果,踩到了水,就那样滑倒晕过去了。”
“……”
就这样,在一片混乱中开始的谋杀案件,在一片寂静中画下了终止符。
+ + +
总结:如果发现了躺倒的人,总之,请先探探鼻息,确认是否能够被成为尸体。
#那些侦探片中第一眼看见尸体就知道已经死了的人肯定是凶手#
以这个结论来思考,凶手仍是麦吉纳导游。
最后也无辜中枪的麦吉纳小姐_(:з」∠)_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