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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本格拉斯想,现在何止一百八十度,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回旋到了一个新的轮回了。
年轻教授颇为无奈地看着霸占自己沙发,边吃着小甜饼边完成不属于魔药课论文的学生,便只能叹了口气,挪回了自己堆着未批改作业的办公桌上——下一刻雷诺便丢了羽毛笔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往自己这儿凑,身上还带着一股刚吃完甜食的香甜气息。
——本格拉斯些微眯起了眼,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一个心软告诉雷诺自己办公室新口令的事儿了。
从魁地奇比赛之后开始,雷诺又回到了他告白之前的状态,哦不,甚至有了愈演愈烈的状况;要说在那之前对方还只是多问问自己问题,多在自己面前出现刷脸,现在雷诺来自己办公室的状况简直只能用风雨无阻来形容。
最初本格拉斯很想真诚的建议雷诺去与阿芙拉小姐风里来雨里去,但是想想自己身为一个院长不应该怂恿学生的打架斗殴行为——况且如果放任雷诺先生出去寻找自我,指不定林凯一教授便会成为除了雷诺外第二勤奋往自己办公室跑的人,附赠一个丁一。
是以,本格拉斯权衡了一番扣工资的可能性,觉得雷诺这没事儿往自己办公室打卡的行为能较好的督促院内和平相处的风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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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熟门熟路地报出口令钻进本格拉斯的办公室时,整个办公室静悄悄的,只有魔法时钟指针转动的声音在提醒时间的流动。
——本格拉斯不在,大概是自己比他快一步到办公室,又或者是他刚下课在整理东西。
雷诺将书包搁下,他心里推测着本格拉斯的去向,熟练地绕过本格拉斯的办公桌;小少年伸手拉开了身后柜子放置甜点的抽屉,挑挑拣拣着他亲爱的院长放进去的新的零食——噢,当然也有一部分是自己带来的——待他把东西如数掏出来,准备去给自己倒上一杯热乎的奶茶时,差点被放在本格拉斯办公桌旁的东西绊倒。
他皱了皱眉,目光循着脚边望去——那是一个浅浅的石盆,缀着兴许是古代魔文的符咒;雷诺尝试用着他那为了应付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而学习的语法去破解最终未果,他只好将目光移到了盆内。石盆里盛着仿佛月光一般的物体,在这一周圆内轻轻浅浅的流转着,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小甜饼,凑近企图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然后他看到了在盆内,下着倾盆大雨的世界。
他吃惊的张了张口,身体向前倾了一下——他的手不小心拂过了那层月光,在下一个瞬间他就好像被谁猛地拽了一下,整个人栽到了盆里。
“……我靠……!”
雷诺仿佛被巨大的漩涡吐了出来,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跌进了那个世界里,四周的大雨似乎是要将人压在地上无法喘息一般,却没能打湿他分毫。雷诺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身上还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模样,再抬头,身边是戴着斗篷的巫师们,魔杖尖的荧光闪烁隐隐能照出他们的模样。
雷诺很快便发现,站在自己身侧的人是本格拉斯。
“院长——?院长——本格拉斯!”雷诺大声呼唤着,奋力挥手在他的院长面前蹦跶,然而本格拉斯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静静的看着一样披着斗篷的人们最前端。雷诺循声望去,为首的人说着雷诺听不太懂的英语,大抵是带着更南边一点的欧洲国家的口音;待那名领头人说完话,下一刻,他与几名斗篷人的身体变虚晃了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幻影移形。
“走吧。”此时突然有人开口,雷诺吓了一跳,几名穿着斗篷的人开始移动,雷诺这才发现本格拉斯的斗篷上绣着圣芒戈的院徽,再看周围披着斗篷的人,袍子上无一不绣有圣芒戈的院徽。
他们很快到了一栋屋子前,屋子没有点灯,一片漆黑。而这群巫师们探测了屋子是否有施防御咒语,又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屋子的锁,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
“……如果是巫师,应该不会对住所的防御如此掉以轻心才对。”
房间突然亮起的灯光照清了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雷诺些微眯起了眼去适应突如其来的明亮——而后,他才看清将斗篷脱下的本格拉斯:青年别于现在清爽的短发,长至腰间的发利利索索地扎成了麻花辫——那是与他学生时代一模一样的发型,却与他学生时代带着浮于表面的稚嫩相比,成熟上了不少。
雷诺这才明白——自己大概是处于本格拉斯的记忆里。
那是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再到回到霍格沃茨那之间,与这所学校几乎没有任何联系的一段时光。
他看到他的院长——噢,年轻的院长,走向了在屋子角落沙发上蜷缩的巫师。
“莱肯,之前一直自主来圣芒戈接受治疗——噢,他交了一大笔钱,原来曾经在巫师决斗中受伤,这里,”拿着羊皮纸的巫师——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实习巫师,与本格拉斯似乎同岁,但本格拉斯胸前的“正式治疗师”的徽章显然要比他耀眼了不少——那个男巫用魔杖指了指脑袋,“似乎那之后有点错乱。”
“彼得,如果你是从霍格沃茨毕业,我相信艾玛校长会敬告你不要随便将魔杖在你脑袋上瞎比划——如果你不想你的脑袋现在漂亮的炸裂在这儿。”
雷诺吹了一声口哨——嘿,这个院长的脾气可比现在差上不少。
长发治疗师的杖尖喷出了薄雾,他开始检查起了昏迷不醒的巫师的生命体征。在那间隙几名巫师攀谈了起来,话题主要是围绕着现在治疗的这个巫师而转,例如这个莱肯放了多大的一笔钱在圣芒戈,又例如这个半疯的巫师不肯在圣芒戈住院,非要每周跑去医院再跑回家。
雷诺半听着他们唠嗑,边看着本格拉斯止住了检查的咒语,复而又念起了另一种——薄雾一般的介质变得如同月光一样,就像雷诺在石盆里看到的那种。
那边的话题还在继续。
雷诺的目光从本格拉斯的脸上移到了患者身上。
然后他看到了莱肯的手指弹了一下,眼皮也跟着有了些微的动作。
——然后,本格拉斯的咒语,连同着巫师们的话题一同被炸裂声硬生生的截断。
雷诺当然知道这记忆里的东西不能伤害自己分毫,却也是下意识地退了好几歩;等他想起本格拉斯,再抬头看去,治疗师已经不知何时握着魔杖急退到了房间的另一侧,他俊朗的脸上带着血痕,束起的发仿佛被钝刀斩断一般缺失了一半——然而本格拉斯并未注意到他心爱的头发被人摧残,他只是眯起了他蔚蓝的眸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为了彼得实习医木讷说出的一句话。
“喔,他以前还是个傲罗,挺擅长无杖魔法的……”
本格拉斯的回话与缓缓坐起的莱肯的自言自语交织在一起。
“亲爱的彼得,你怎么不该死的去吃点龙粪呢。”
“谁让你们进来的……该死的黑巫师……”
哦。看来这个疯巫师真病的不轻。
雷诺干巴巴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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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被猛地弹出了记忆。
他向后迈步、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四周还是他熟悉的布置,静谧的院长办公室内依旧只有时针在走动的声音。
少年想起了方才在莱肯屋子内的景象:本格拉斯扯着嗓子怒吼道“快!幻影移形”,他迅速起手盔甲护身,就在防护壁刚形成的一刹那,魔咒与魔咒碰撞的火花便耀眼的仿佛要让整个屋子燃烧起来一般。
“帕西诺!这里没法儿使用——”
“……该死的,刚才还能用的!跑!”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而后雷诺便被强制弹了出去。
他吞了吞口水,重新凑近了石盆边上,试图用魔杖再拨了拨石盆上的云雾——然后倾盆大雨的世界变幻成了室内场景,看来这个石盆里倾注的杂乱的回忆不止是一个,于是他再次将头埋进了里面。
依旧是一阵天旋地转。
当他重新站稳时,重物落地地响声便在空旷的室内荡起震天回声——这大抵是在一个麻瓜仓库内,雷诺四下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在扬起的灰尘之间看到狼狈不堪的本格拉斯。
那人头发凌乱,脸侧的伤并未有时间治疗,身上接着又添了不少轻伤。他无法止住咳嗽,显然伤及了脏器——雷诺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他只能迈步跑向了那个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院长。
“本格拉斯!本格拉斯!”少年急促地喊道,然而他的呼唤声却一点用都没有,噢,去他妈的回忆,去他妈的,该死的——
“魔杖……啧……”本格拉斯低声喃喃了两句,他眯着眼费力的四处搜寻着自己的魔杖,结局却是徒劳——他试图坐起身来,然而全身的疼痛似乎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在找这个?”巫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雷诺猛地回过头来,那在刚才的记忆里还奄奄一息的疯巫师一手拎着不属于自己的魔杖缓步走来,他的眸底是令人畏惧的疯狂——雷诺感到身侧的本格拉斯倒抽一口冷气。
魔杖与巫师本身的联系有多少呢?
有人说,魔杖与巫师之间的联系是构筑在心灵、灵魂之上,魔杖选择主人,与它的主人达成契约,成为开启魔法的钥匙。
——而在被限制幻影移形的场所、被夺去魔杖的巫师,遇到精神错乱的前傲罗,存活几率又有多大?
雷诺看到本格拉斯被粗暴折断的魔杖,听到随着木头的折断、那人的声音仿佛被掐住一般的痛苦——还有,让雷诺根本不敢再多看的,本格拉斯面容上让人窒息的绝望。
他退了一步,然后碰到了温暖的躯体。
雷诺僵硬的转过头去,下一刻他的教授,对,他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完好的教授,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将他揽进了自己温暖的怀里。
“别看了,听话。”他说。
雷诺长长的沉默一番,抬起胳膊,紧紧抓住了捂在自己眼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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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了现实世界。
院长室多了一丝香甜的气息,本格拉斯似乎抽空去了霍格莫德一趟,搁在桌上的包装袋还没来得及拆开便进了冥想盆找回雷诺。似乎在等雷诺完全冷静下来,本格拉斯扶着学生,没有立马放开他。
他的手并不暖和,覆在雷诺的眼上有些许冰凉。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略微松了手,雷诺被他从怀里放开,然后教授旋身拿起了桌上的零食袋子,整一个不疾不徐。
“……本格拉斯,那个……”雷诺急急的开口,然而本格拉斯长长的沉默却让他闭上了嘴。本格拉斯泡好了茶,将包装袋打开,这才将目光投到了雷诺几乎没有打开的书包上。
“作业?”
“之前在图书馆做了一大半了。”
本格拉斯抬眼看着他,雷诺便也挪了步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非常想问本格拉斯自己在那石盆里看到的场景,却又踟蹰半晌,最终只能选择伸手拿过本格拉斯带来的纸袋,低头吃起了里头的东西。
那是霍格莫德酒吧里老板亲自做的烤面包片。
说来也是简单,普通的吐司切片,两面抹上黄油与蜂蜜,放到烤炉里烤——老板还会在上面撒上白糖,烤制出来后一口咬下去,外面香脆里头酥软,吐司的表皮烤的金黄而里头却是白嫩的讨喜,小麦与蜂蜜的香甜味混合着蔓延整个口腔,香甜而不腻口。
但是雷诺就觉得,平时吃的特好吃的吐司片,怎么今天就吃不出点儿味儿来呢?
他抬眼偷瞧本格拉斯默不作声喝着茶,憋了半天憋不过劲儿,囫囵把吐司咽了下去,再猛灌了一杯茶,心一横张口就要问话,本格拉斯却丢了个直球过来。
“肋骨断了三根,持续不知多久的钻心咒,内脏破裂——哈,听说贝尔来的时候差点儿没当场给莱肯一个阿瓦达。”贝尔是他家的家养小精灵,他补充着说了一句,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不知比巫师要好上多少,本格拉斯只记得自己在伤痛间听到贝尔撕心裂肺的嚎啕声——哦,那可真是吵得自己恨不得抓起魔杖给自己脑袋来一下。
“然后,醒来以后——我是指痊愈,嘿男孩儿,你那表情可不怎么好看——”在雷诺看来,本格拉斯的表情说不出的坦然,没有丝毫讲起过去的阴翳;反倒是他想着本格拉斯狼狈不堪的模样,痛苦的神情在脑海里捣腾来去,气得他差点儿没立即从椅子上蹦起来,哦好吧,哪怕那都是过去的事儿。
而本格接下去说:“然后就——嗯,不能用治疗类的魔法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的,还说朱斯硬要拉他去麻瓜的什么心理医生,嘴里唠叨着应激性精神障碍什么的——这不是开玩笑吗,先别说一个巫师让麻瓜医生治,就是问病情的时候他怎么开口?我被一个巫师打得精神有毛病了?那是癔症吧。
本格拉斯终究是没去看那个什么所谓的心理医生。
他忙于重新配置魔杖,忙于圣芒戈的职位交替,最终他只能将那些思绪一股脑儿的塞进了冥想盆,空闲的时候抱着钻研的精神一头扎进去,想研究出个所以然也未果——若说最初他还看得有些心惊胆战,现在倒还能坐在一边翘着腿心想“三、二、一,钻心咒,嘿,本格拉斯,你今天又什么也没搞明白”。
然后今儿就被雷诺看得个正着。
雷诺十分难过。
倒也不是说想哭还是怎么着,他就是觉得一口气憋着喘不上来,生气极了却无处发泄一般——最终少年泄气地坐在沙发上,愤愤地咬着他的吐司面包。
然后他听到他的教授在喃喃自语:“怎么就不能用了呢?”
“但是——”
本格拉斯转眼,便看到雷诺咽下了那一片面包。
“这不也是好事吗,”他的学生些微眯起了眸子,“不然你也当不了院长,我也见不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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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送途
【字数:2744】
日薄西山,韩知浅拉着一小车书在集市里错综复杂的路中慢悠悠地走着,心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作死呢……背井离乡就算了,还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开一大书店……
以前她生存的地方早已变成山林之间的存在,而她现在所来到的则是她家祖籍所在的地方。她的家人全都选择了留在那里,但当她提出要来到这边的时候却也没有人反对。到达之后她才发现,这里虽然以前发展并不很好,但三月梦境期间也并没有遭到太多破坏,至少……像这样还算有用的板车还是留下来了。韩知浅回过头看看身后载着许多书的薄板车,决定换个姿势拖着它走。她想,这样没法找到一个不容易累的姿势来拖的板车竟然是她目前所能找到的最适合的交通工具了,简直是造孽啊。哪怕是书上提到的自行车三轮车也行啊……然而她目前连橡胶都没能见到,况且要想看着书就能造出那些东西来,这对动手能力差到家的她来说何止是为难啊。
她一路上经过的很多摊子都是卖糕点熟食的,当然这其实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吃货特地给自己选了这么一条路线。嗯,马上就要到常去的那家店了,那家店老板娘人特别好,看见她拉书这么辛苦说不定会便宜一点卖了自己最喜欢的绿豆糕。韩知浅这么苦中求乐地想着,稍稍加快了脚步。
突然,前面的人群聚拢了一些,人们谈论的声音则逐渐传开。韩知浅眯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发生了什么,却悲哀地发现没戴眼镜的自己只能看见些乱动的人影。她叹了口气,好吧,他们都聚在那家糕点店旁边了……反正都要过去的,就挤过去看看吧。
她将板车靠在了那家糕点店边上,在混乱流动的小小人群中穿梭着,逐渐挤到了中心,于是她看见老板娘正拍打着某个躺在地上的、装束奇怪的陌生女人的脸颊。“没见过这人啊。”“突然就晕倒了。”“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从身边人零碎的讨论声中她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忽然老板娘抬起头来,四下里望了望,就见着韩知浅一个女孩子,便叫到:“知浅,你来,帮我一起把这人抬到店里来。”
被叫到的韩知浅愣了一下,连忙点点头从人群中钻出来,帮着老板娘把那人抱了起来。或许是动静太大,女人醒了一下,眼神四散着似是想要弄清楚情况,目光却还是大多落在了韩知浅身上。这么近的距离已足够韩知浅清楚看见人的眼睛,正抬着人的她也不好故意闪躲,因此索性就瞪大了眼睛和女人对视着,看看她是否要说些什么。
对视了几秒钟,女人阖上了眼帘,一歪头又晕过去了。
韩知浅无语了。
把女人抬到店里后,街上人群也大多散了,毕竟要到晚饭时候了,集市上东西也不多了,就是闲人也该回家了。老板娘把韩知浅最喜欢的绿豆糕打包好交给她,顺口问道:“你说,这究竟是个什么事呢?”
韩知浅坐在店里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事,现在老板娘聊起来,她沉默了一瞬后便说:“她这身装束我也没见过,大概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吧,路上盘缠不够,又或是迷了路,所以倒在集市里。”
老板娘显然也猜得到这些,叹了口气说:“这要是醒了还好办点,问清楚她家住哪儿送回去也罢了,只是看她这昏迷不醒的样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弄不清楚咯。只是,这么大一个人儿,该怎么安置好呢?”
韩知浅和老板娘相识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老板娘的难处,想了想说道:“我带回去好了。”
韩知浅好不容易把女人扛到了摆着书的小板车上,走到前面一拉,顿时在心中感叹道,卧槽又重了好多……真累啊,还好这里离家不远,不然自己非得把肠子都悔青了不可。不过 ,要不是这里离家近,自己也就不会提出把这人带回家了吧。
但就算这样,其实要带这人回家也是韩知浅脑子一热的决定。要知道她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其实就是与人交流……与不熟识的人说话,摆出一脸和善乖巧的表情,都是她逼着自己做出来的。平时在书店里她更是几乎不与客人交流……
然而她在与这人对视的时候,却产生了一种“这人挺亲切啊挺想和她交流一下”的感觉,平白少了她面对生人时往往丢不掉的畏惧感。为什么呢?韩知浅想,大概是因为那人睁眼的时候,她能明白无误地看见她眼睛里面的内容,清澈无比,不掺杂念……
总之,她觉得这人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也是一个值得交朋友的人。而且,正因为她看上去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她才更想问问她一些事情,与她聊一聊剧变之后的世界。
唔……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吧。韩知浅想着,拉着小板车艰难地转过一个弯。
到了书店门口之后,韩知浅又费了好大力气把女人扛上了二楼自己家中,然后累得自暴自弃地把她扔在了沙发上。扔完之后突然意识到这样对待一个病人似乎非常不好,转头看到女人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又被吓了一跳,连忙小心翼翼地过去坐在她身边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哦草自己竟然没看过多少这方面的书……韩知浅捂住了脸,再一次深深感到了自己的无能。
思考了一会她得出结论,她不大会煮流食,煮出来的东西也不大好吃,还是给人喂葡萄糖水算了。希望自己喂水给她喝的时候不会呛到她……然而葡萄糖该怎么弄出来呢……嗯,还好她爱吃水果,随便拿种什么果榨汁吧。这么想着,她起身去找榨柠檬的东西去了。总之最后,她终于弄出了点果汁给那人喝下,自己坐在那人身边啃了点糕点就回卧室看书去了。
第二天早晨,韩知浅一如既往在晨光熹微之时从梦中醒来,脑袋一片空白地起床洗漱之后到了客厅发现沙发上还躺着个大活人,这才在受到了惊吓之后想起来昨天捡了个人回家这回事。她蹲在沙发旁仔细观察了下女人的脸,觉得依她脸上的线条看这她大概是个十分坚毅的人。又蹲着等了一会,见躺在沙发上的人没有要醒的迹象,她便下楼看书店去了。
书店照旧来的人不多,期间韩知浅依旧是一直窝在柜台里,一声不吭地看着书。看书的时候她经常会发呆,一神游便想起了楼上躺着的那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不禁继续想着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把她带回来,或许这就是直觉,是命运吧。上天要拯救寂寞的自己吗……说起来,能从很远的地方一个人走到这里,她真是个坚强的人啊。而自以为坚强的自己……不过是不懂事罢了。
意识到自己又出神了,韩知浅连忙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书上,寻找着刚才所看到的地方。
时间缓慢流动,中午终于到了。韩知浅上楼去打算给自己做一顿填肚子的东西,顺便再做一杯果汁给那个昏过去了的人——当然,自己也想喝……
然而当她看到楼上的景象时却被吓了一跳,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梦中。
天哪真的不是时光倒流了嘛?!我回到了刚搬进来的时候吧!书竟然都整整齐齐地在那儿摆着!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归类放好了!难道说……韩知浅迅速准确地找到了那个正在厨房捣弄的身影。
天!使!降!临!
后来,韩知浅知道了对方的名字是简,也知道了她从战神岛来,来到这里观察三月梦境后各地的情况。留了一两天后,简要继续去其他地方游历了,她也没有多留,只是给了她一些路费,并在左思右想后送了她一个硬皮小本子和一支笔,让她把路上的见闻都记下来。
简沿着书店门前那条路渐行渐远时,韩知浅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心想,简真的是一个很真实的人呢,能够遇见她,真是幸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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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演绎互动对象没有台词的互动√
两千字以后的部分都是看着快乐大本营的间隙和看完之后用手机码的……
看着大家肝的成果,再看看自己这离喻文州都差了好几个等阶的手速,我的心情是几乎崩溃的눈_눈
不知道会不会有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