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Crawford最后在衣柜里找到了Shallow。
“那么,这次又是怎么着了?”他语气有点不妙,隔三差五都得像个傻蛋似的跑到衣柜跟前把自己的外孙女拽出来,任谁都会气恼,他却多了点无可奈何,“别是你口音的问题,还是说又被人围着叫‘坏蛋女巫’?”
Shallow偏过头看了祖父一眼,她蹲坐在衣柜里,背靠着厚实的木板,胳膊环着膝盖。她在心里组织了会儿长语句,最后还是决定鼓起脸不说话。
“别憋气,出来。”老Crawford叹了口气。
Shallow往衣柜深处靠了靠,扯过一件格子裙盖在脸上。她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个家养小精灵了,老Crawford恶意地想着,差点错过Shallow的发言:
“…不是我的错。”
但那又怎样,他想,你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家伙,他气闷地打开柜门,弯腰把那个小苏格兰弄了出来。Shallow保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吊在祖父的手臂上,直到老Crawford发现她胳膊上的血她都没有再说第二句话。
“那群小混蛋终于忍不住把你揍出屎了?”他把Shallow放到她的小木床上,口气不善。
Shallow摇了摇头,她开心的笑起来,像是炫耀一样,她挺了挺胸,轻轻地说:“他们才是被我吓出屎。”
老Crawford从床底下拖出备用的药箱——自从Shallow和那群小混蛋杠上她就经常用得着——他拍了拍Shallow晃起来的腿,示意她把手臂伸过来。Shallow把袖子卷起来,手臂几乎伸到老Crawford鼻子底下。
“看,什么也没留下。”
老Crawford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看着Shallow,看起来有点疲倦:“你不能习惯这种事情,Shallow,没人该习惯这种事。”
“我并没有,”Shallow反对地说,脸皱得像刚吞下一整颗柠檬,“这次不一样,他们犯规!”
“去他的犯规,那群混小子,活该被堵在厕所里然后被摁进马桶里头。”
“嘿,你在生气,”Shallow伸出手拍了拍祖父的肩,这看起来有点好笑,“我才不怕他们,可这次他们带了只狗,你知道。”
老Crawford没说话,他看着Shallow比划着那狗的大小,像是讲故事一样说着自己的冒险经历。
“那狗竟然踩我的脸!这可是淑女的脸!”Shallow气呼呼地说,“后来我掀开了那个大家伙,也许是肾上腺素,妈妈讲过。”
“我使劲儿向前跑,还能怎么办,我几乎都听见那大家伙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了。当时我怕的不敢睁眼,只能跑,我大声叫你的名字,可你没来。”Shallow抽了抽鼻子,“然后你猜怎么着?我飞起来了。我听见风的声音,还有那群小坏蛋的尖叫,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她看见风的轨迹,她试着张开双臂就像那些白色的鸟,飞行的感觉多好呀,几乎让她遗忘恐惧。她落在一幢房子的顶上,红色的砖如同奥兹国的小路。Shallow回过头,对着那群小鬼恶狠狠比了个中指。
“也就是说,你在从房顶跳下来的时候擦着树枝了?”老Crawford瞪大眼,“真不敢相信你有那么蠢。”
“也许就是被你说蠢的,”Shallow回敬,然后她伸手抱住祖父,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我怕极了。”
“你该把他们的脑浆揍出来。”
“要是摔死了怎么办?”
“你跳之前最好找个倒霉蛋垫着。”
“…霍格沃茨为什么还没寄信呢?我都14了。” 终于忍不住似的,Shallow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我快受不了了呀。”
老Crawford回抱住Shallow,什么话也没说。
End。
总之…攒出1000+我也真不容易。
Shallow倒不是胆子小的乖宝宝,只是长期被恶作剧叫坏巫婆,小姑娘哪个能受得了?其实老Crawford当晚就炸裂趁那群小鬼又来烦人的时候提着枪恶狠狠挥舞我会乱说www
——没有援助,没有退路,没有希望,你必须独自战斗。
——甚至不会有人为你们流泪,你和你的同伴的名字会从墓碑上抹去,湮没在黑暗里。
——等待你们的不是胜利的荣光,而是肮脏屈辱的死。
——但我许诺你最珍贵的奖赏。
——即使是一支箭、一颗石子、一粒沙,也有自己的命运,倘若能让敌人的铁蹄延迟片刻,他们就有一线生机。
——我们会带他们离开,带他们走上生之道路,即使城市化为灰烬,他们也一定能重建家园。
——所以,请成为沉默的城墙和坚盾,在那里无声无息地死去吧。
——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要后退分毫。
凉爽的风从城市屋顶之间穿过,从晾衣绳上的衣物中穿过,从鸽子的羽翼背后穿过,晨钟像被这风吹动一样摇晃,发出响彻云霄的鸣响。手推车在石板路上颠簸前进,轮轴吱吱作响,马儿的蹄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炉膛里的火“呼”地腾起一阵火星。
小孩子在街道上奔跑,面包师傅抱着挡住视线的面包山嫌他们挡了道。屠夫在砧板上砰砰敲击。木匠弯腰把卖水果婆婆掉在地上的橘子捡起来。六弦琴手坐在广场喷泉边上调音。酒馆门前有人坐着高声谈笑。
富有活力的声浪在城市上空回响,辨不清其中任何一种,但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合成了一个音调,热切地说活着,活着,活着,仿佛亘古不变的心跳。
——能得救,只要再坚持一瞬。
把他的身高刻在门廊上的祖父。
摸着他的头发慈爱地微笑的母亲。
捧水到他嘴边的少女。
一脚把他踢进水塘自己也溅得浑身是泥的损友。
躲在他身后偷窥陌生人的小家伙。
——全部都能活下去。
——假如真的有神灵存在的话,请让所有的绝望、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痛苦都落在我身上。
——因为那正是我的使命啊。
面对潮水一般压上来的军阵,他瞄准冲在最前面敌人盔甲的缝隙拔出了剑。
然而,那儿有什么随着对方的奔跑而上下跳动,撞击着盔甲闪闪发光。
他瞪大眼睛,那是父亲留下的怀表。
一瞬的犹疑让矛尖洞穿了胸膛,自己的血终于也在破损脏污,由银白色变成暗红色的盔甲上描上一片痕迹,让黑暗从那里涌出,吞没全身。
声音听不见了。
远方的家乡和眼前的战场,都只剩下一片寂静。
他看见巨石从上空落下,火雨从天而降,战马抬起前蹄仰头嘶鸣,撞击的剑刃闪着白光,看见战士们脸上恐惧的表情,被火熏黑沾满血污的脸,看见他们张嘴喊着什么,手中的号角迸裂成碎片,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Abusivodel生于工业革命之后,父亲是当时的贵族,母亲是一名魔法师。父亲的家族信仰教会,但是父亲却不同,甚至是厌恶教会。父亲从小是由祖父抚养,而祖父则是被家族驱逐的存在,因为他与一名魔法师相爱。祖母被家族以祖父为威胁而抓获,交给了当时的教会。祖父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救回了已经折磨并失去了魔力的祖母,即使如此祖母依旧是生下了父亲,一个没有魔法天赋的孩子。祖母去世后,她的手记由祖父整理起来。祖父虽然不是魔法师,但靠着优秀的头脑在离开家族后收集了许许多多有关魔法的资料,甚至帮助了许多魔法师躲避教会的追捕,在这样环境长大的父亲自然对魔法更为向往。少年时代的父亲在一次外出时被家族的人强行带回,由于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直系血统能够正常生育的只剩下父亲一人。
一个偶然的机会,父亲结识了当时正在旅行的母亲,两人坠入了爱河。母亲用已逝的导师的秘宝掩饰了魔法师的身份,嫁给了父亲,并生下了一个男孩,起名为怀莱特(Twilight),希望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然而,命运却没有赐予他光辉。由于家族并不满意这对夫妇的结合,孩子被投毒,虽然及时救了回来,但是却也只是暂且缓解,幼儿的身体在毒药的侵蚀下日渐虚弱。在虚情假意的族人的陪同下前往教会,得到的结果却是一句“安心吧,这个孩子很快就会回归主的怀抱”。彻底与家族决裂的父亲在母亲魔法的帮助下,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逃离了家族,前往了隐居的祖父处。
依靠着祖父手上的资料,三人尽全力找寻救治孩子的方法,最后找到的方法,那便是用魔力逐步改造孩子的身体。魔力改造并不适用于人体,那是所有魔法师都知道的事情,但作为最后的手段,为了拯救幼子的生命,不得不去做。为了对抗这可悲的命运,孩子的名字被改为Abusivodel,意为“残虐模型”,姓氏也随了母姓Skeiorica,意为“死亡之海”。于是由祖父提供材料,母亲施展魔法,父亲担当正式操作前的实验品,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原本只是停留于理论上的人体魔改开始了。父亲的身体渐渐虚弱下去,但是看着孩子能够一点点的好起来,这比什么都要幸福。
人体魔改的最后一道程序,那是将充满魔力的血肉化为结晶来稳定被改造了的身体。在母亲奉献了自己的血肉之后,她就像曾经的祖母那样,成为了一个虚弱无力且身有残疾的普通人。即便如此,夫妻二人心甘情愿。
在祖父的秘密庄园,四个人度过了一段对于他们而言十分幸福的日子。
父母去世后由祖父继续抚养Abusi,祖母和母亲留下魔法手记便是他最好的魔法老师。祖父去世后,依照他的遗嘱,Abusi将所有手记销毁,开始了旅行。
即便是有着祖父留下的财产,Abusi也知道光靠这些并不能完全支撑他毫无尽头的旅途。就像一个普通的旅行者那样,Abusi用他的头脑和双手赚钱旅费。手工制作的精美工艺品,惟妙惟肖的画作,用来吸引客人的美丽歌声,招人喜爱的容貌,都成为了旅费的保证。
这样的他终于也有了春天,少年与少女牵起的手是甜蜜青涩的爱恋。那个女孩和他一样,是流浪的魔法师。就在他们以为可以就这样一起走下去的时候,命运又落下了沉重的巨石。少女如同凋落的花朵,逝去了。为穷人治愈病痛的少女被心怀不轨者欺骗,送上了火刑架。从另一个城镇回来的Abusi看到的只剩下烧焦的十字架。在人们欢呼着烧死了魔女的那一刻,Abusi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最可怕的东西,不过人心。
当少年成为了青年,旅行者成为了传闻中的魔法师。将原本还停留在理论或是日常的魔法运用得炉火纯青,即使面对敌人也不会有任何畏惧和恻隐之心,被称为【万化之眼】的魔法师嘲笑自己,自己成为了和Abusivodel Skeiorica这个名字相符的人。
没有目的的旅行,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青年看着水面倒映出的面容,虽然外表看不出,但是体质与常人不同的他已经不算是普通的魔法师了吧,不,或许从父母改造他的身体开始,他就不能算是人类了吧。
“呐,你要不要到我的学校来?”游乐园的喷水池前,金发的魔法师这么对银发的魔法师说。
“学校?”用眼罩遮住那只特殊义眼的银发魔法师皱起了眉。
“嗯,你的话,可以成为一名很好的老师,我是这么认为的。”金发的魔法师这么说着露出了自以为很帅气的笑容。
“……希望你不会后悔。”银发的魔法师握住了向他伸来的手,不知者是否能够为漫长的旅途画上终止符呢……
前置PART2,全文3105,引路人部分等我今天从小黑屋出来贴……
前文works/23822 两篇一起求评分!
和安娜互动的部分还有入学的部分有BUG请见谅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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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调换的孩子 2
十五岁,费伊·叶茨开始了游走。
一个未成年的少年独自旅行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可他最终说服了父母,他想他们会不会因他的离去而松了口气。
事实上松了口气的应该是他才对——他忽然发觉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自己的父母。
他的养父母。
被他偷走了孩子、取而代之的养父母。
换生灵。
他在某本典籍上看到了这个名字,用一种低吟般的口吻。
书上说那是传说中栖息在英伦三岛上的小精灵,他们偷走人类的孩子取而代之,他们的传说伴随着凯尔特文化一直徘徊在海峡之上。
没有人知道这些传说的真实,他怀揣着一本诗集踏上了旅程。
诗歌里记载着过往,过去的人们用它来记述已发生的事。
就算那些事已经是遥远过往的传说,只要有诗在,它们就不会被遗忘。
换生灵也是如此。
他去所有的地方——所有地方的森林,旅费不足时就停下脚步打工,搭着便车在城市之间穿梭。
很多城市都有图书馆,他查找每一本可能与此有关的书籍,不知不觉中在图书馆里停留就成了他的习惯。
十五岁独自游学的少年还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他顺利地渡过爱尔兰海,踏上了威尔士的土地。
他从港口向南走去,在威尔士的土地上也有森林覆盖。
费伊其实不知道自己想找的究竟是些什么,他想他或许是想寻找自己的同族,可他其实并不对此抱有期待。
——毕竟这是一个这样的年代。
所有古老故事的芳华都已经褪去,剩下的是像他这样历史的尘埃。
只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层面貌,以一个普通人的目光捕捉不到的东西,他还看不到。
在这里同样有着换生灵的传说。
传说中人们总能在那些孩子儿时找到一些端倪,例如他们总是独自沉思,例如他们总会对未曾见过的东西感到熟悉。
某天他停留在某座森林外的小镇上,镇里的居民对这个独自旅行的少年抱有疑虑却依然亲切地接待了他,他在杂货店里为老板打工,黄昏离去时老板告诫他,不要在晚上靠近森林。
“为什么?”他问。
“那是个有主人的森林。”老板这样回答他。
费伊知道自己不应该多问,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却在半夜时悄然溜出他借住的农舍。
其实他理应擅长撒谎——他这十几年的人生一直都是个谎言,不是么?
他拿着手电筒往森林深处走,有一般是出于好奇,另外一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些什么。
黑夜的森林看起来仿佛要将人吞噬,可他却不觉得害怕,只要有丛林在的地方就像是会保护他一般。
……为什么?
因为他原本就是那些阴影中的一分子吗?
这座森林里还是有路的,他沿着那些小路走,好像没多久就深入到了很深的地方。
“呼……”
——有野兽。
黑暗中有些野兽正在伺机而动,他感觉到了这些事,在从森林深处刮来的风中。
这样的感官是他在反复的旅行中锻炼来的,每当他进入一个森林,这种感官都仿佛加剧些许。
毕竟……
“……谁?!”
有脚步声。
脚步声这种东西不可能属于野兽,只可能属于人类。
“这个问题我比较想问你。”从黑暗里传来了一个女声,“在森林里夜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少女名为安娜。
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前费伊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我只是好奇夜晚的森林里有什么而已。”他快速说道。
少女盯着他的面容,“我没有见过你。”她说,手电在黑暗中晃动,刺得费伊有些眼疼,“新来的?”
“不,只是路过了这里而已。”费伊说,“我听说这里是个有主的森林……所以、过来看看。”
“有主的森林?”安娜对这个名词皱起了眉,“他们——应该只是不希望你接近森林而已。”
“是吗?”
“毕竟森林还是很危险的。”她露出笑容,在手电筒余光的照耀下让费伊看得一清二楚。
“那你呢?”他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住在这里。”安娜回答,“我是这森林里的猎户。”
——原来如此,他想。
的确有人会将猎户称为森林的主人,虽然猎户们通常都并那样看待自己。
“我听见野兽的响动有些不对才出来看看。”她继续说,“原来是你闯进来了。”
“抱歉。”于是他只好说,“我无意打扰。”
他确实没想要惊扰什么,但他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失望。
安娜似乎并未看出他的心思,她拿着手电筒越过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丛林般的不尽人意。
“走吧。”她说,“你不该留在这里。”
——那他该去什么地方呢?
费伊在最后回头看了眼森林深处。
在那里没有光,黑漆漆的树木仿佛要吞噬一切。
“你为什么会住在森林里?”
“嗯?”
“通常来说猎户都会住在森林边缘……方便和镇上的人交易吧?”
“原本是那样的,但是后来……家里人死后,我也就搬进了森林。”
“是吗,抱歉。”
“没什么值得抱歉的,我并没有想忘掉那段记忆。”
“……嗯。”
“记忆很重要,有了过去的记忆才能追溯未来。”
“嗯。”他叹息着,“的确如此。”
“那说说你吧?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正在游学。”
“游学?这个年纪吗?”
“嗯,我想我大概……想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
“——某个传说。”
“你就因为这样才出门旅行的?哈哈,还真是有趣。”
在加油站边遇到的少女笑着评价。
他在这里想等等看有没有往下个城市的顺风车,而她的父母在这里加油顺道买点东西,她和站在加油站外的他聊了起来。
“也许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离开家而已。”他平淡地回答,眼前女孩的笑容明朗,看起来就向眼前晒在柏油马路上无边的阳光。
“这样也挺不错啊。”她笑着眯起了金色的眼睛,看起来就像因为眼前的眼光太过刺眼,“要是我父母也同意我这样就好了。”
“……你还太小了吧?”
“我·今·年·十·六·岁·了·!”“啪叽”,她手中的矿泉水瓶子被应声捏扁。
“呃。”他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不是吧,你和我……一样大?”
“你有什么意见吗?”犀利的眼刀直接剜了过来,那目光让费伊微微一缩,带起的苦笑带着些许无奈。
“不,并没有。”他说,看着身边看起来不满十二岁的少女,“听你们的口音应该是从美国来的吧?”他转移了话题。
“对啊,全家一起来旅行的。”
“真好啊。”
“你家人呢?还在北爱?”
“是啊——”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例如他是为了逃避他们才选择了旅行,“他们可不像我这样对传说感兴趣呢。”
有着粉色头发的少女用金色的眼睛注视了他好一会儿,又笑了。
“这么说来,你根本是在逃家啊?”她说,眼睛迎着阳光,似乎闪烁着光亮。
“是啊。”他以微笑回应,“大约就是那样吧。”
——没有差别。
别无二致。
说到底他与那些逃家的少年有什么区别呢?他花了一段时间去想这些。
有着粉色头发的少女在等到家人后向他挥了挥手,“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见吧。”
“嗯。”他郑重其事地点着头,“后会有期。”
少女又一次笑了,“下次我会长高的。”
他想说以这个年纪大概不可能了,话到一半就变成了一个笑容。
“那么我期待着重逢的那一天咯?”
当时的他从未真正想过会有那天。
他以为一切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只不过是道路中偶然的遭遇与风景。
无数人——他的这条路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曾经像那样经过,他习以为常。
并且也已经无动于衷。
到了年末,他放弃了圣诞节回家的打算,用这几天时间渡海去了苏格兰。
天气已经变得很冷,雪早就开始下了,他买了身厚衣服,把薄的那些顺手就捐了出去。
除了最初的那几件外他的衣服都是用自己的钱买来的,他打工、他赚钱,就算有些人并不愿意雇佣像他这样的人,他也总是能找到工作。
……其间或许有魔法的作用吧。
费伊低声呵笑,他吐出的气息变成了白气。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了住宿。
他来到爱丁堡才发现附近的旅馆都已经满员,虽然他不是不可以在街头露宿,只是他看了眼又开始飘雪的天空,并不愿意这样做。
雪有时侯很美丽,但有时侯它是敌人。
费伊沿着街道漫步。
网吧一类的地方——或许算是个可行的方案。
他在某个小路里找到了一家网吧,没有身份证的人不让进,他略施了点小手段就走了进去。
——那些手段会让人暂时看不到他,障眼法,或许那是他身为换生灵的本能技巧。
随着旅途越来越苏醒的本能。
他随意走进一个看起来没有人的包厢,可惜那里的电脑开着,使用者似乎只是稍微离开了座位。
费伊“啧”了一声,正准备转身——
屏幕上的字迹忽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魔法……学院……?”
被精美修剪过的花园中 玻璃圆桌旁,一位金色长发的华服女子 正坐在漆白的铁艺椅子上、品尝着红茶和甜点,她身边还坐着一位蓝色长发的正装男子、正在陪她闲谈。
“Brilliance大小姐,老爷在会议室等您。”
门口女仆的传话打断了这闲逸的下午茶时光,Brilliance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
“父亲大人叫我过去?有什么事吗?”
“老爷没有交代。”
“嗯……没办法去一趟吧。”她站起来整理起长裙准备出发。
“啊、Mist少爷、请您也一同前往。”女仆轻捂耳挂通讯器补充道。
“……”Mist望了她一眼没有停下手中收拾茶具的动作“不用说我也会去的。”
女仆走过去道:“接下来请交给我们来干吧。”Mist点点头递过茶具。
两人穿过复杂的豪宅来到了会议室,庄严的男人坐在桌子后等待着他们,他旁边还站着一位贵妇人。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贵安。”两人稍稍鞠躬行礼打招呼。
“下午好我的宝贝~”母亲热情的打着招呼,父亲只是点了点头,他招招手“过来孩子们、我们有重要的话要说。”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走近了桌子,那上面放着的是一封信。信封上五芒星魔法阵似的火漆印吸引了Brilliance的视线。
“这是?”
“打开看看吧。”
听闻Brilliance取出里面的信件,和Mist一同阅览,首先映入眼帘的一行大字就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茨格姆魔法学院敬邀您的入学”。
“魔法学院?”“魔法学院……”两人对视了一眼确认没有读错,便望向对面的父亲。
“对、‘魔法’学院。”父亲解释道“要是在以前,我最多当成是恶作剧;但现在不同了,我们有了你、和你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他盯着眼前美丽的女儿,在她那纤细的身体里确实存在的‘力量’让他们不得不相信非科学的存在——她可以点燃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只要她想这么做,这种可以随意‘玩火’的危险能力着实让父母两头疼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魔法’之类的东西,那你的力量也就说得通了。”
Brilliance默默读着下面的说明之类的没有回答,纸上写的的确真有那么回事。Mist只是看着她,似乎对信件不是很感兴趣。
她抬起头“父亲大人把这个给我看的话、肯定您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嗯……我和你母亲商量的结果是支持你去就学。”
“我们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也不小了应该去见见更广阔的世界——就算那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世界,如果那真的是你的归宿的话……”母亲的笑意中有一丝寂寞,转而又补充道“但并不强求,决定权还是你的手中。”
“这是随信的报名表,你可以拿回去考虑。”父亲推了推桌上的两张纸。
接过纸张的Brilliance望了望父亲又望了望身边的Mist。“……有两张”
Mist也察觉到了“有两张的意思是我也一同前去吗?”
“没错,这就是叫你来的原因——如果女儿决定去的话,我想请你也一同入学。”
“可是……”Mist皱起眉头、刚准备质疑‘魔法’,就被父亲力不容辞的话打断了“女儿就拜托你了——毕竟那是我所看不到的地方。”
“是,我会保护好大小姐的。”他知道自己没有反驳的权利也知道这里面包含了父亲的信任,只好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
Brilliance看着他们在一旁若有所思“那么我们先告退了。”她示意道,装好信件、两人便稍作鞠躬离开了。
他们回到了Brilliance的书房里,她坐在椅子上,有意没意的看着刚才得到的书信和报名表。
Mist开门见山的问道:“姐姐大人您的决定是?”他知道以对方的性格恐怕不用什么时间考虑。
“啊?啊、魔法学院,挺有趣的不是吗?难得的机会、为何不去呢。”她随意的答道。
“这么随便决定真的好吗……”虽然已经预料到了。
“有什么关系,就当作被骗了去看看吧。”她望向窗外“这世上还有像我一样‘特别’的人存在……就凭这一点就足够吸引我的了。而且普通的大学也没什么特别吸引我的地方。”说罢拿起桌上摆着的羽毛钢笔朝Mist招招手“来、你也一起来填。”
“唔”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问道“您认为我真的合适一起去吗?您知道的,我并没有什么魔法之类的超能力。”
“呵”她笑着说“谁知道呢那种事情、依我看你说不定也有哦?”
“真、真的吗……”
“而且——你也一起去的话我就安心很多了。”而且还会方便很多。Brilliance在心中补充到。
“是那样吗!”听到这话Mist心里着实高兴了一把。“请务必让我一同前去!”他暗自坚定了保护大小姐的决心。
Brilliance笑着指指旁边的椅子,于是他也坐下来填起了报名表。
刷刷刷填完了报名表、重新塞进信封封好,Brilliance拍拍手唤来女仆“把这个寄了”女仆接过信鞠躬离开。
这时Brilliance幽幽道:“啊、说起来没有魔力的人好像是进不去的。”
“嗯?!”
后知后觉被摆了一道的Mist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