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4145字,死线前...也许会细化...也许会写后续...实在不擅长细致的互动我真是()。
烈日如同不知休眠的眼睛悬挂在天空中,又形同汲取其下盲目追随命运之弦牵引,茫茫众生的精神甘泉所结成的的光裸果实。安诚倚靠在茴草堂某药室的窗边,试图揣摩外界毫无慈悲之意的炎热下必然存在的隐晦含义。那热量无法侵入医室中式建筑巧妙的结构,却也不曾拱手让出过丝毫退却的意向。茴草堂外来往的人们被阳光直射,剥夺影子后显得渺小无主,却相比数日前增加不少。万事的细节都预兆着改变的来临,持久的闷热气候更加向他证明了等待终于是无果之举,谨慎与踌躇不前的边界线也如期而至。
时至正午,房间墙壁上摆放的时钟催促着他履行应当被执行的义务。
'我要去病房了。'
发送出消息后,安诚选中静音,收起手机后便默默走出厅室。
事态发展的本质十分简单。经历BFH上次战役落败的沉重打击,组织末端对待政府方的态度愈加激化,对拥有真正行动力的TPD则只有更甚。这糅合了战败主场的屈辱以及失去局面控制的不安因素直接趋势了新指令严酷的核心内容:搜寻TPD零散成员的情报,并且抹除确认目标的个体。
我们好像潜伏在沙漠绿洲中的毒蝎。安诚默默想到,熟练地穿过茴草堂纵横的走廊,战役发生的时机对于他实在是压倒性得有利。尽管对情报了如指掌的知悉一贯是他的长处,对建筑结构的熟识却不来自于报告或是二次分析,他自己,和正在室外等待的薰与这发散出舒缓精神气息的建筑已算得上是’相识’。二人早在事件前夕就同是茴草堂的实习生。(不得不承认的是,此时此刻是尽管阵营间争纷爆发与否,都会存在于时间线中的一点这项事实,令他感到一丝欣慰。)
而他即将面对的少女,却是存在于波涛流水般变化的万种可能性中,对这利弊平衡有着绝对影响的偶然。舞千秋,使用来源不明的唐刀战斗的黎明成员。他在初次行动中有幸短暂见识到那冲击力与破坏力都不容小觑的战斗风格,如果她并非始终保护着在场的另一名少年,必定能够发挥出更高的潜质。根据加入敌方阵营前个人历史回溯到病院久居的数项记录来看,安诚有预感包围对方的不定因素不仅仅是还未被完全理解的能力。内心中他希望不需要正面挑战如此棘手的对象,但相比较于未知的不定性所带来的风险,就异能本质来讲,无法隐没已知的物理战斗方式所提供的最低保障。
如果命运对他露出慷慨的笑容,处理结束后他便可以回到原点,再次批戴属于医者的装束。
“中午好,今天状态还好吗?”
房门半掩,而病房内的舞千秋正半躺在病床上,敞开的窗帘放任日光涌进空荡苍白的室内。虚晃的光晕聚拢在少女脸庞一侧,赋予她乌黑双瞳另一层深重的存在感,但那目光中萦绕不散的茫然情感讲述着仍未摆脱的重担。
“比之前要好转很多,谢......”
感谢的话语截止在中途。瞬间的清明与警戒取代了此前泛泛的个人意识。尽管在商业区的会面短暂又被突发状况拖累,他十分确信双方的面孔不是会被如此快速就忘记的事物。
“是你。”
“不要打扰医院里的职工才是明知的举动。”他取下佩戴的眼镜,装进口袋。
“在中立势力的辖区里,一个BFH想要得到什么?”
少女回敬的声线坚定。
“没什么特别的,”他打量着对方不信任的目光,“我只是认为,应该告诉你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例如说……”
安诚稍作思索,最终选择了属于某人的名字。
“皋月。”
“或者说,’绝对漂浮’?”
被阳光漂白的病房中盘旋着不属于药用酒精的腥甜气息。
“他从总部离开后,死了噢。”
-
茴草堂的二层设立了一处用于调节体能的露天平台。在清凉的早晨,或是悠闲的午后总能见到各式人物出现在此,乘凉,闲聊,分享得以远离病痛的片刻安宁。今日的情形与往常平和的景象却着实不同。八重野·薰是唯一一个选择在平台消磨时间的人,这点还情有可原,天气燥热,空中不乏云朵却稀薄散落,比较于遮掩日光的火舌,反倒助长了它的传播。
“嗯?”
通往平台的门被推开,紧随安诚其后的舞千秋在见到另一幅熟识的面孔后愣定半晌,转身望向对薰点头示意的男性,也开始领悟到命运线索巧妙的安排。少女沉着的表情中没有上次厮杀时闪露出嗜血倾向的狂躁,却盘踞着又一种黑暗。如果不是情报足够确凿,薰或许会怀疑眼前的人物只是来此处调理的病弱少女。
按照提前计划好的发展,安诚会引导行动中打过照面的黎明成员,舞千秋,前来平台汇合后脱离中立区域。转移地点不过是为了最坏局面所做的准备,尽管BFH上层发布的指令是十分泛泛的抹除二字,她心底仍然确实地期盼能够和对方达到一定程度的共识。如果不能完全避免武力冲突,也要尽可能的减少双方受到伤害的几率。根据事情发展的方向,正好身处医院难以断定是不幸,或是唯一的幸运。
“又见面了。”
薰上前主动问好,希望表明如非情况所迫,保持友善举动的意愿。
“如果你在为其他前来茴草堂养伤的TPD成员担心的话,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这里是隶属第三方的中立区域,如你所见,即使是BFH也不会轻举妄动,”她直视着少女,“至于我们......也不是借助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潜入此处的。”
“这个名牌,”薰举起用金属夹子别在口袋边缘的塑料封名牌,指尖指向上面姿态端庄的齐肩照,“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舞千秋对薰的讲解不知究竟抱有怎样的态度,外表是认真聆听的模样,绷紧的双肩却背叛了积攒已久的情绪:仅仅在旁观察,任何人都能够体会到的强烈感情,但究竟怎样的思路在片刻间汇聚成型,唯独时间能够披露。
“你们还在等什么呢?”她扬声说道。
口吻中对正在进行的事物毫无接纳之意。尽管其中隐藏着几经妥协的善意。
“我…对你们想要我接受的态度没有兴趣。对你们的意图也是一样。”
舞千秋从衣物不显眼的口袋中取出两柄钢笔,那是她在离开病房时,特意停下脚步取携带的物品。属于无机物的狰狞噪音在空间开拓出一角缝隙。笔身膨胀,延伸,失去形态又重新化作钢铁,安静地被少女把握在手中。墨渍顺其手腕滴落。
“但是,选择伤害我同伴的人,我不会原谅。”
战斗开始了。
-
在废墟中闪现的刀光剑影将茴草堂的宁静衬托得如同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钢笔此刻正以另一种姿态被挥舞。身着黑色服装的少女正双手交错地使用异能制作的长刀。一切动作,一切精神,都集中于不计后果的进攻。借助白鲸离开中立区域后,双方之间倚靠势力束缚过于其他缘由的平和表象即刻被撕裂。没有了顾忌恶化大局,殃及无辜民众的牵挂后,舞千秋也没有再表示出任何迟疑。学生模样的外表,甚至是那与普通人类同样的躯体也仿佛已是来自过去,她企图借助攻势摆脱的累赘。
令人战粟的命运定会降临在阻碍她前进之人的身上,然而,相比较于阻碍,那熟练的反击更适合周旋这一词。
与舞千秋一袭黑衣的沉着相反,薰因为日程穿着的白大褂像是浮空的云。
而掩埋在其下的却是同样不宽恕失误的利刃。手术刀随她流畅的动作穿梭,以几乎合理,却又不可能的轨道来回周转在舞千秋身边。针对要点的切割弥补了刀具过小的体积,不专心回避依然能够带来致命的后果。这精巧的牵制与毁坏不仅仅对舞千秋本身是实质的威胁。
终于,唐刀边缘在恰到好处的反击下逐渐崩坏,断裂,碎片纷飞,化作致命的花瓣狂舞绽开在持刀人周身。血腥甘甜的味道弥漫在饱和尘土的大气之下。尽管如此,少女推进的脚步未减缓分毫。油墨从衣物中取出的又一柄钢笔内泼洒倾倒,白光晃过,崭新的利刃即刻填补废墟中滋生的铁与血之花。
焦躁对于神经酸涩的压迫感开始变得不可忽视。薰挡下了对方狂乱的打击,但便于携带的手术刀终归是工具,而非适用于对峙交锋的武器。绝对的速度压倒在面对抛弃喘息机会、理智顾虑,甚至疼痛的敌人时,拥有的优势极其受限。她的节奏可见地被我方处于劣势的意识还有过于频繁的高消耗精密指令拖延。所幸少女的目的不在于伤害薰,这点在战斗开始前就已然显而易见。薰在这被反转的陷阱僵局中扮演的角色属于中介者,而舞千秋杀意凛然的双目,始终锁定在另一人身上。
“安诚!”
见损坏刀具本身不能阻拦敌人,薰大步退后以尽量远离战线,招呼过后反手展开大型折扇一般将右手滑过身前的空间,所抚过的路径上,手术刀相隔同等的距离排列开。不时穿透尘土的惨白阳光被狭长的刀柄捕捉,凝结为冷冽的聚点。这转瞬间形成的阵列令争斗可贵的一息僵持渗透进空间本身,手术刀凝固在半空,唯独超负荷、挣扎窜跳在胸腔内的心脏宣告了物理规则正常的运转。
但接踵而至的银光却超越了被生理禁锢的感知能力所足以到达的理解范围。大脑慌乱地企图重组所接受的视觉信息,连接残像,延伸不存在的点与线。前一秒聚拢的光束转眼消逝,手术刀被异能驱使,分布在四周,以倾斜的角度将舞千秋锁定在攻击中心,即刻向少女直线前行。
丝线连接的金属之网在尘埃退却的瞬间笼罩了她。流荡回旋的沙尘消散在刀刃间隙,空气仿佛被切割,丝毫疏忽都意味着无法弥补的损失。薰侧步挽住安诚的手臂,两人在网合拢起大张的爪牙前离开了危险区域,扭曲的时间随即自由流动,刀刃同时划过的尖啸好似报丧女妖高昂的哀鸣。舞千秋的攻势难能得以暂缓,他趁机消祛薰身上积累的划伤,但单方向的逆境螺旋没有任何被阻止的可能性。维持两人无伤的状态是即将终止的奇迹。
来自瞬移的寂静短暂地覆盖了一切,唯有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噪音银针般游离的蜂鸣萦绕在四周。脚步笃定后,安诚看到身处于网中央的舞千秋仍然站立在原地,半支撑着一把唐刀立定面向二人所处的方位。由于眼镜被遗失,他无法准确地估计出舞千秋的伤势,异能由于距离和一系列其他因素起不到感知的作用。但仅凭不远处薰眉目间流露出的不快,他足以建立起反击失败的大致场面。少女被如此程度得消耗精力,却依然能够挡下这等强度的袭击,在考虑到异能的情况下也依然值得三思。
而如果放任事态就此发展下去,他将被迫面临最不愿思考的下场。先前用以编织钢铁网路的手术刀已经被收回,在薰身旁重新排列成为新的阵势,利用各种动作死角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
“交给我吧。”
听到这句话后,薰诧异地转身,一部分来自于误认自己的疲劳是那声音的源头,一部分是针对情况,纯粹的理解延迟。
“什么……?”
“艾德琳应该就快到了,”安城选择不去回应对方满是疑问的目光,“可是,看起来会捷足先登的人,不是什么友善的角色。”
“对不起。”
-
在黑暗中他听见了色彩,看到了无法挣脱的沼泽。双足深陷在流淌的意识形态中,他向前行走,沙砾遍布的土壤好似拥有獠牙。
这是谁的情感呢?
野兽用它空洞的眼眶试探面前的男性,黝黑的油缓缓延顺白骨的轮廓滴落,最终与地面暗流汹涌的泥泞长河汇聚合一。它张开嘴,露出由陈旧悔过凝结的下颚,以不存在的舌根,喉咙,向男性呼喊。
这是来自哪里的讯息呢?
他感到痛苦的存在,足以摧毁他思考能力的痛苦。感受的洪流来自四面八方,却无一属于他自己。混乱中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喜悦抑或忧愁,焦虑抑或平静,他无法驱逐,无法躲避。安静吧,男性低声念到,企图挣脱这过于熟识的情景。让我休息吧,他对兽头说。黑色的油闪烁着刺眼的光,企图告知他不可轻易言说的音讯。
抬起手后,男性将精神上以及钉入骨髓的困倦掌握在虚构的手指间,把手掌按在野兽残骸清凉的骨质表面。温热,粘稠的油覆盖住他的手背,渗透与头骨间的缝隙,男性意识到自己正在触碰融化的钢铁,这与他所习以为常的,治愈性的河流或是浸毒的烈焰,有着根本的差别。
油攀附上三根连接着兽牙,又各自与一处光芒向系的丝。其中一根早已被切断,在沼泽中发出足以穿透砂石的光,另一根引向熟悉却并不友善,也无法触及的远方。他将意识引导至布满荆棘的最后一根线上,兽头无法继续承载油的重量,开始从内部崩塌。
睡吧,他说,与周遭杂乱各异的思绪一同陷入泥沼。再次睁开的双眼中,将映照不知休眠的太阳。
【终于……终于可以死了么……总算能离开那个无聊的世界了啊,但……对不起,哥……哥……………】
一.
“decadent!起床啦啦啦!!!!!”
【……烦死了】窝在凳子上的少年默默睁开了眼,认真打量着面前五颜六色的“人”似乎在考虑哪里比较好下嘴
“喂喂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啥!不许咬我啊啊啊!!!!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欺负你了!”
“真的咬你哦。”少年抬头,金红色的眼睛即使在昏暗的峡谷中也是一抹耀眼的亮色。
“好了,别闹了,小D要和我们一起去捉发光生物吗?最近峡谷里出现了很多发光生物呢,一闪一闪的很漂亮哦~你一定会喜欢的,也出去散散心嘛,不要天天窝在峡谷深处了。”
感觉眼前一下子昏暗了起来,怨念的退后一步【143的身高…讨厌死了】
“早上好,野”
“已经不早了,小D,总是待在峡谷深处你连时间都分不清了”野伸手摸了摸decadent的头“小D的头发还是软软的呢”
“……”
“啊啊啊!decadent你偏心!!!明明我认识你的时间更长,为什么反倒和野的关系更好!野摸你的头你都不咬他,我一动你你就咬我!嘤嘤嘤,宝宝不开心了,宝宝有小情绪了!”曼塔咋咋呼呼的在decadent和野的旁边蹦来跳去,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下次,不要摸头,不想去。”【摸头会长不高的啊……】少年哀怨的看了眼野【181什么的……】
“咳”野心虚的看了看decadent【小D果然还是很在意身高啊】“去吧,大家都想多捉一些发光生物呢,把峡谷也弄得漂漂亮亮的嘛,就像是过年一样!”
“……”伸手拉住野的衣角【为什么…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之前映像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野一把抱起decadent“小D坐我肩膀上吧,话说小D你怎么这么瘦!”
“不知道”
“以后要多吃东西!不要一整天的窝在这里,必须天天出门逛逛”野有点儿心疼的摸摸decadent的身体【真的是,太瘦了点儿啊,小D以前都是怎么过的啊。不过总觉得现在这种状态很奇怪……感觉像是带着儿子一样……】
“嗯”
“那么,我们走吧~”扛着decadent的野就这么愉快的向峡谷外层出发了
曼塔:【……你们是不是忘了些什么,老子存在感有这么弱么……】
二.
“嗯,差不多快到了呢”带着decadent的野迅速到达了之前发现发光生物的地方,意外的看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小君……”decadent眼睛亮了亮,“野,放我下来”
“好”放下decadent后看见decadent欢乐的跑向君忌羡,【唔,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算了,不管了】“小D,需要什么东西不?我去给你抓”
“麻烦野帮我多抓点儿水母,我要多做点发光药水!好不容易有这么多水母!”
“知道了,你和君忌羡好好玩儿啊”野笑着召唤出了自己的影鱼,去给小D抓水母去了,不过……对于野抓到的水母都被影鱼扎成破布这种事,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三.
“小君”
“decadent~你看我抓到了很多哦” 君忌羡捧出一个小小的罐子,里面有着小小的像是萤火虫一样的光点
不知不觉就凑上去看着那些闪闪发亮的光点“很漂亮”
“对吧~对吧~闪闪发亮的东西最棒了~”
看着抱着罐子不松手的小君,decadent默默表示好像发现了什么能捕捉[划掉]吸引小君的东西呢
“不过啊,decadent你最近和野的关系很好呀~总觉得你最近和野形影不离呢”快速把罐子收进袖子里的君忌羡好奇的蹲在decadent的旁边,眼里满满的都是好奇
“……感觉,很像一个人,但我想不起来”
看着突然就消沉了的decadent,君忌羡想了想,快速扛起decadent,几步跑到野的身边,拉开野的手,把decadent塞进去,再把野的手扳回去,然后瞬间跑路,一气呵成。只剩下风中凌乱的野和decadent。
“君忌羡……要干啥?”囧囧有神的和decadent对视一眼,野成功的卡住了
“……不知道”【小君真是的。。。】在野看不到的角度,decadent的耳朵整个都红的发热了
“对了,小D……”
“酱~~~~~野和decadent要来参加我们的聚会吗?有很多闪闪亮亮的发光生物哦,大家用一些漂流下来的东西做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呢~~”从后面蹦出来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Cathy很期待你们能来哦~现在Cathy要去通知其他的人了呢~一会儿见~~~”说完的一瞬间Cathy又欢快的跑掉了
“有什么事吗,野?”
“不…没什么重要的事,走吧我们去参加聚会”抱着decadent直接准备出发
“……不想去,人多,烦。”伸手抱住野的脖子,decadent偷偷看了眼野,发现野没什么反应,偷偷的笑了【野真好~】
“必须得去,偶尔也要和大家交流交流”
“好吧……不过……Cathy没说在哪儿…………”
“……总之,找最亮的地方吧”野默默擦了把汗
四.
“欢迎,野和decadent,decadent很少来我们的聚会呢”来迎接的是念念,大概是decadent除了小君,月见之外关系最好的伙伴了吧。
“欢,迎……”正在收拾东西的众人看见野和decadent的组合一瞬间,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团乱
“怎么了么?”念念疑惑的问道
“不……没什么”众人一致决定还是不要刺激念念了,毕竟,看见峡谷中最凶残的存在,小鸟依人一样的窝在野的怀里实在是太惊悚了
“……”【好想咬人怎么办】decadent觉得自己牙有点儿痒痒
“……”【小D乖,不管他们】野默默伸手摸摸decadent的头
“……”众人【天啊撸,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了】
“大家为什么都这么沉默啊~~~Cathy驾到~我们开始聚会吧~~~~~”
“……”想开嘴炮硬生生忍住了的decadent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野
“……”懒得说话的君忌羡
“……”待在角落里当透明人的月见
“……”因为大家都没说话所以不敢说话的念念
“总,总之……开始聚会吧”顶住压力小声开口的曼塔
五.
昏暗的峡谷第一次这样美,大大小小的玻璃瓶里装着浮游,相互辉映。
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母用绳子、布条绑在周围。半透明的躯体透出淡淡的光亮,在峡谷内形成天然的悬浮灯。
虽然还是昏暗的环境,但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微笑,大家笑着,三三两两的待在一起聊天。听着Cathy的歌声。这是一年里难得的一次盛会,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开心。
看着身边和自己或认识或相对的居民们,decadent想了想,掏出一瓶药水喝下去,并控制自己的影鱼显形,药水渐渐起效,decadent和所有影鱼一起开始发光,所有的九间欢快的在空中穿梭,交织出一条条光带。
而decadent自己却悄悄离开,独自一人待在高处看着底下的居民们惊叹的看着空中的景色。
“小D,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儿?”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身上好冰,你一个人在这儿待了多久了!”刚碰到decadent的身体野就被惊了一大跳,decadent的身上没有一点儿热度,整个人就像一块冰块。迅速伸手把decadent抱在怀里。
“我陪你”
“……”
六.
过了很久,久到decadent的药药效过了,所有影鱼消失不见。久到所有居民都说说笑笑的回到了各自居住的地方。久到……野都已经快睡着了
“野,做我哥哥吧”decadent半合着眼,睫毛在脸上映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嗯?小D你说什么?”野迷茫的睁开眼,峡谷里本来就很冷,又和decadent在这儿坐了很久,野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僵住了。
“……不,没什么,回去吧”【我在想什么…像我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呢……decadent……意为流浪者。就这么继续吧,去捕杀别的居民,直到有一天……自己碎裂吧】睁开眼,金红色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轻轻挣脱野的怀抱,准备回到自己的[居住地],【峡谷最昏暗的地方才是最适合我的……】
“……”野其实在思考,他听清了,但他的仅存的那些记忆都是关于那些所谓于“亲人”的人给予他的痛苦,但当他看到decadent一个人小小的身影一步步没入黑暗之中,心中却有着意料之外的抽痛【可以相信你的吧,小D……】
“decadent!我愿意做你的哥哥”
“真……真的吗?”
“嗯!”
“……哥,叫我小夏,我是小夏,只是哥哥的小夏”
“小夏,我永远是你的哥哥,永远,永远”
七.
【哥,你感觉到了吗?我在峡谷里也有哥哥了】
【小夏,哥哥永远爱你……希望你在那边,一切安好】
八.【最后来个小剧场吧w】
在野成了decadent的哥哥之后
某一天,decadent正在熬制发光药水,因为当初野抓的所有水母都像破布一样,需要赶快熬制成药水。
“……小夏,你在干啥”野一脸惊悚的看着decadent熬制的药水,明明放进去的只有半透明的水母,但却是神奇的墨绿色时不时冒出个气泡,然后boom炸裂的不停沸腾的粘稠状液体。因为decadent有让自己的影鱼显形的习惯,所以可以很轻易看见一只只翻肚皮的九间。偶尔锅上方升腾起一个呐喊状的灵魂样的烟。
“熬发光药水啊”decadent抬脸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新晋哥哥sama
“……”野默默咽了口口水,退出了decadent的炼药间,并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喝decadent熬得药水了吧。
该为第二天视角内容【安排太多……先弄粮】
超鸡掰赶时间补互动的流水账,多年只会写剧本作为画手自己真的不会写文真的,而且又通宵已经开始都不知道写的什么了???????
请看完非日常后再搭配本文【】
字数7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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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突然有一天发不了声,什么话都不能再说出口了,各位会怎么样呢?
听上去像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可是这却是实际发生在我们身上,一件令人意外嗯突发事件——
我来到这个监狱,差不多也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了,又或者是8天?这种事情,进来以后也没有去认真思考。因为接触不了外面的世界,时间这种东西只能通过随身携带的id卡来得知,除此以外,就是自己的生物钟。
但是在这座监狱的生活,几乎是近乎一成不变,又规规矩矩的生活,原来监狱就是这样的吗?我是这么想的,本来以为监狱是会对犯人进行体罚或者过度的劳动作业的地方,可是这里的监狱长,不止没让我们强制劳动作业,甚至如同饲养着牲畜一般,给我们良好的饮食、住宿、甚至娱乐场所。
他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吗?谁知道?可是在这整整8天的日子,所有人都真切的感受到了在这里的绝望、恐惧、甚至是会面临到身边亲近的人的背叛,为什么会这样?是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一切的原因只是——我们从来到监狱的一开始,就已经是,监狱长所做的自相残杀的研究中,待宰的白鼠罢了。
在这之前,已经死掉了5只白鼠(人),剩下还有25只白鼠(人),我也是,你也是,都是这剩下的25只白鼠。至于死掉的家伙,回想一下他们的死相,多多少少有点绝望呢。枪杀、毒死、失血死——但是实验没有结束,实验还在继续着,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个实验究竟要持续到几时才能结束?或许未来,将会有更大、更恶、更多的绝望,那么,箱中的猫?你们的未来——
是死亡?还是存活?
【第三章·绝园风雨之前】
等我因疼痛而恢复神智时,我发现自己背后披着病号服,整个人呆着坐在医务室的床上,而此时我十分熟悉的人——杰克正坐在我面前,仔细地取下我身上的玻璃碎片,并为伤口做消毒和包扎处理。
在这过程中,杰克时不时地叹着气,可是又因为无法发声说话的样子,哪怕他想边问我什么边处理伤口都无法做到,所以只能等到一切都处理完后,他再从口袋里拿出id卡打字写出一段话……
「七屋…你是怎么从楼梯上掉下来的?」
欸?从楼梯上??
我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我似乎喝了那个汤以后……跟着其他人一起也出现了反应,先是喉咙刺痛,发不出声音,其次就是……
我听见了那群孩子在叫我的声音,充满天真无邪的童声,好似在四面八方,“远间哥哥,远间哥哥”地呼唤着我,没有人能比我还要再熟悉这些声音…这是我进监狱以前,在一座城市的教堂中所抚养的孩子们的声音,但是他们,不是…………?
尽管知道可能是幻觉,因为这里是监狱啊,孩子们不可能会在这里的才对,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顺着声音……顺着呼唤声去寻找他们……随着对我的呼唤越来越强烈,我顺着声音,打开了医务室的门!
门后的光景,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医务室罢了……而那些声音也消失了,果然只是单纯的幻觉么?但是,尽管只是幻觉,可是为何并不给我看见孩子们的样子?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恢复过来的我,只好扫兴地从医务室随手拿个玻璃杯,准备下楼到厨房装点水来喝,结果在路途上,我偶然看见了一只白兔子?是生物室里逃出来的吗?谁喂动物时这么粗心让兔子跑出了笼子!
随后为了抓回那只兔子,我跟着它跑到楼下,但在楼梯上奔跑果然很危险呢……回想完这一切的前因后果的我,深沉地拿出id卡,打出了一段话……
「因为我看见一只兔子在楼梯上蹦跳着,我追过去时,就掉下楼梯了……」
而且还扎的自己一身玻璃渣,腿上更是伤的惨不忍睹,想到兔子怎么可能在楼梯上跳的这么自如……那也是幻觉吧?没想到幻觉的持续时间居然这么久么……
听了我打出的聊天记录后的杰克,不禁叹了口气,随后拿着id卡打出一段话回复了我的回答。
「…你当你是爱丽丝吗?」
「欸嘿嘿~……对不起……」
果然还是令他担心了吗……想想也是,明明作为“前辈”,可是居然这么令人不省心的不小心弄伤自己,最终还要自己的后辈来照顾自己,想想都觉得对不起他……
「下次小心点…」
杰克刚刚打出这段话后,但想了想,立刻删掉了这句话,重新用id卡重打要说的话……
「不要再有下次了」
尽管他的表情看上去还是和以往一样,相当冷漠的样子,可是从他的眼神和话语中我能够看他的担忧,果然本质上还是很温柔的人呢,他。
像这样子被人担心着,照料着,自己都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只知道自己有过的都是照料他人的经历,以及……被当做道具使用、被虐待、甚至是作为性奴的过去。啊啊…这样想想,像这样子被担心且照料着,被当然人一样去对待的日子,的确是——特别的遥远。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回想起了这些痛苦的记忆?可是即便没回想起来,在这长达数十年空白的记忆中,还是有着零星地、记忆的片段。仿佛这些记忆的片段之中,我一直在收养那些与宗教中被虐待的孩童们一样,都是被大人们强迫、虐待过的孩子们,甚至带着他们,逃离到了没有会胁迫并虐待孩子们的大人们存在的乐园……
尽管中间发生了什么,那就是现在的我所不知道——不,是所遗忘的事,可是,我做的也是正确(正义)的吧?我并没有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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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吃过了杰克带来的午饭后,我一个人十分无聊地静静的坐在医务室之中,尽管很想跟杰克桑如平常一样聊一聊日常的话题,但是连我自己都失声了,不仅说不出话,就连用ID卡打字都觉得麻烦,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想说话可是又憋得慌的状态……
而且即便是要照料伤患,他也是有自己的活动,因此下午的时候,我坐在床上对着走出医务室的他挥挥手,然后等听到脚步声渐渐地走远以后,整个人瘫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应该如何打发这下午的时间。
因为腿受伤的缘故,我被嘱咐不要自己下床走动,即便医务室里有轮椅,我也可以借用轮椅到处移动的,可是为什么这么不照顾伤患的放在离床那么远的角落里?也不知道这监狱长是怎么考虑的……总之现在的我,哪里都去不了,除了只能躺在床上,放空自我安静地做个废人以外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这个医务室隔壁的植物园,如果是长居的话,肯定就在这对面吧,毕竟是超高校级的花匠,有植物园的地方就会有他,这是自古以来的职业规律。
这么想着的我,仿佛找到了个非常合适的聊天对象的样子,愉悦地拿出ID卡噼里啪啦地打出一大段招呼,并发给了长居,果然,发出消息了以后,我听见了隔壁植物园中传出了ID卡消息提示的声音,果然他就在隔壁呢~
「真是很长的一段招呼呢……什么事?七屋同学?」
「来聊聊天吗~♪ヽ(o゚∀゚o)ノ」
「……你是JK吗?到底是怎么做到用ID卡打出来的?」
「要我教你吗~?」
「不必了~:)」
之后,长居对之前在裁判上的一事向我道了歉,不过我当时也不过只是发了点小脾气,说着没关系不用道歉,简单的转移了话题,之后仿佛像是对熟络的朋友一样,彼此简单的开了点玩笑后顺着话题聊了起来,如果是长居的话,定会对植物的文化非常的熟悉,因此我与他,一个在植物园里坐着,一个坐在医务室的床上,隔着一道大门,仅仅用着ID卡进行对话,开始了有关于花的传说和花语的话题。
「七屋同学的话…你喜欢什么花?你说一个,我看看植物园里有没有能不能带出来给你。」
来自于对方的突然的提问,我一时也无法立刻回答出来。仔细想想,我对于植物也不是特别的讲究…所知道的知识除了以前弟弟学花道时跟着学到的,剩下的都是长居刚刚所告诉我的那些而已,我将记忆中唯一还能记得的花都想了个遍。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了,很久以前我的弟弟曾经在儿童公园里采摘了不少生在在花圃上的白色的小野花,并带回来给我做了个小小的花圈,虽然知道他送给我这个是想要通过花的寓意来传达想法的礼物,但是他的一片苦心,被当时年幼的我嫌弃道“给男孩子这玩意不大合适吧?”,结果他非常生气的一整天都没再跟我说话,直到我拿布丁道歉才重新和解……想想现在的我,还真的是没资格说他呢,明明都是因为不能直接说出口的话才选择通过花去表达,直到现在,无法发声而无法说话的我,才开始多多少少理解到那孩子的心情了,是不是太晚了……
「谢谢~就雏菊吧,植物园里有吗?」
「雏菊吗?记得里头栽培了一些,我带过来给你。」
隐约地听见旁边植物园传来脚步声,由近到远,由远到近,仿佛他在植物园里绕了一圈后,才停下来摘取了花,随后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门口,长居一手握着几株雏菊,打开了大门,他自然地走到我床边,将花交给我了以后,他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ID卡,打了一段话——
「再一次对先前的事向你道歉,以及……祝你早日康复。」
打完这段话后,长居笑着对我微微地点点头,随后他再次回到了植物园,一个人待在里面继续照料植物了。我静静地目送着他,看着他走出了房间…现在的话大概也不能在与长居君聊天了的样子…我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地静静看着两手中捧着的几朵绽放着的白色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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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ID卡上显示的时间,也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期间除了刚刚还在隔壁房间的长居,还有物部来过……那家伙到底是因为喜欢的人死掉了的缘故,还是早上喝的汤中的幻觉搞得脑子终于出问题了?似乎他完全把我当成了雨宮了,不仅来医务室准备扑抱过来时被我打了一巴掌,单方面挨打了一阵子离开后还依然不间断地发来私信,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申请黑名单功能……
现在外面也已经安静了下来,看来刚刚在三楼里玩的人,可能都下楼去吃晚饭了吧。想想要是平常这个时候,自己肯定是跟着苏我一起在厨房准备大家的伙食,不过现在自己受了伤,可能因为肚子饿的关系,连起身坐起来都觉得累…我躺在床上,放空自我地看着天花板,全然不顾在被单上还凌乱着的细碎的花瓣和植物的根,无聊的想象大家在楼下时的场景。
现在的苏我,肯定很累的在厨房里忙里忙外吧,真是辛苦呢……因为即便少了5个人,可是要一个人解决大家的伙食还是很累的,又不是学校食堂——啊,这里的大家都还是超高校级的学生呢,也算合情合理吧…?
但是食堂里的大家会边吃边聊天吗?我想不会……即便早上吃了少量汤的人能够恢复声音,可是大部分人都还在无声中呢……哈,早知道早上的汤就不要喝那么多了,直到现在喉咙还痛着,而且也无法出声,根本无法聊天,现在才明白无法说话对于爱讲话的人是有多痛苦…绝望透了……
越是想着这些,结果越是无聊,不知道是因为肚子饿的缘故,还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一起聊天的缘故,而现在自己哪怕想动动四肢踢打被单自我表达出无聊到烦躁的心情都无法做到,浑身上下都有伤,自己也没有能够抬起腿的力气,感觉自己仿佛成了废人一般,不想思考也不想动弹,彻底的放空自我……究竟会不会有人带晚饭来呢?
想起刚刚在做着花圈时,杰克发来私信问我「七屋,晚餐你想吃什么肉?」的信息,自己也没多加考虑,回复了对方说厨房还有猪肉,和自己讨厌吃的肉类,在收到对方发出的单单的「好」这一个字的简单回复后,我对他的性格也早已习以为常,因此随手把ID卡放置在床边后,全然无视途中物部发来的私信,继续做着花圈。
但是为何会来问晚饭想吃什么肉呢?毕竟平常在厨房做饭的是苏我,正常也都是她来问我的才对?正当我思考着这些时,外面的走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谁呢?因为拉上了床边的帘布,我现在也没力气坐得起来,也无法直接看到底是谁要过来,明明知道这种状况下,我是最适合的死者目标,自己也不奇怪几时会被杀掉,可是不知为何,感觉这个脚步声熟悉到令我都感到安稳,令自己不曾觉得现在的情况值得警惕一般,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步、两步,终于走到了门口前,随后响起的时门被打开时的吱呀的声音,同时也飘来一股粥的香味,这究竟是?那个似乎端着粥过来的人快步走了过来,当他绕过帘布走进来时,我也知道了原因。
果然是杰克呢…这些天几乎天天都与他接触的关系,现在自己都已经能像弗朗西斯那样通过脚步声来辨别人了,不过我无法像他那样认出所有人的,只能单单辨别出杰克的脚步声与他人的区别罢了。
「七屋…我带晚饭来了,坐起来一块吃吧?」
把端来的粥放置在小桌子上后,杰克拿出口袋里的id卡打起了字,招呼我起来一同吃晚饭。我努力地撑起虚弱的身体准备坐起来,杰克见状后立刻上前扶住我协助我起身,恐怕早上受的伤令自己都开始贫血了吧……自己都感受到了头昏脑涨的感觉,以及一股无力感……
「…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看出了我目前身体的状况的他,关切地询问着我,虽然自己也很想用文字来回复他,可是不巧自己之前因为嫌时不时发来的私信很烦,就顺手把id卡扔到了对面床铺上了,结果自己现在手头没有卡,也没法打字,只能用简单的摇头向他表达。
「是吗,你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或许有点贫血……」
「吃下粥补充一下营养吧,我刚刚做好的……」
我不禁歪着头,露出了有点疑惑的表情,杰克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往id卡上打出大段话。
「因为你是伤患…所以想着应该给你做些能够治愈好伤口的食物,因此下午的时候,与苏我,物部他们一起在厨房做营养粥……不过我对营养学并不那么了解的缘故,拜托了森下来指导应该下什么…也问了下你想吃什么肉」
原来那条私信是这个意思吗……?自己都很意外…原来杰克他也会做料理,甚至做的相当不错,看着这份令人产生食欲的粥,我不禁高兴地拍起手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而杰克则抬起手挡在嘴前,做出了像是说“咳嗯”般的动作,这是否是有点不大好意思的表达呢?我露出了自己招牌的惯例笑容,看着杰克拿起其中一只碗舀起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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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掌,在心中默念“多谢款待”。如果让我来说实话,这份晚饭相当的好吃~尽管自己的饭量对比一位正常男性要小些,但杰克装的分量也刚刚好,全部吃完都没问题。不过吃的过程中我也时不时看了看他,因为脸肿的部分还没完全消的关系呢…虽然比前天好些点,但似乎直到现在都还没多少食欲的样子,他吃完后我看过去时,碗里还剩下一点粥。
正当我准备自发地帮他收拾碗的时候,杰克伸出手晃了晃——“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这时我们都愣住了,刚刚的是杰克说话吗?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虽然说起话有些沙哑,但是,杰克的声音恢复了,这样的话他也就不用再用id卡那么麻烦的打字说话了,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替他感到高兴。
“声音…恢复了,原来喝了几勺的话到现在就可以自愈了吗?七屋呢?”
当他问起我时,我开始试了试能不能发声说话,结果没用,我想这可能与我早上时喝了一半左右分量的汤有关…看来我想要恢复的话,只能老老实实多等待一段时间了。
看着依旧无法发声的我,杰克略带遗憾的样子看着我。“是吗…不过既然喝几勺的是现在恢复过来的话,我想七屋你到明天早上的时候就会自然恢复了吧?”
这样想想也有可能呢?我点了点头,这也没办法,只能怪自己多喝了几口,不知为何……仿佛有种一整个小区停电时,别人家先恢复通电了,只有自己家要过段时间才会通电的失落感。
“对了,七屋,过会儿你还要不要简单的洗个澡……伤口碰水不好,所以我是指用毛巾帮你擦擦”
本来以为是要带去澡堂吗而打算拒绝,但现在这个连我都不好意思再麻烦对方,只好不停地摇摇头示意不需要去洗澡。
杰克看着我的反应后,说道“是吗,那么我把碗都收下去”
看着对方正准备要拿起锅时,我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做的花圈,稍微犹豫了一下,究竟应不应该交出去…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我伸了手,拉了拉杰克的袖子。
“怎么了,七屋?”停下了收拾碗的动作,杰克看着我问道。我拉过他的手,然后拿出了那个小小的花圈,放在他的手心上。杰克拿过那个花圈后,拿起来简单的观察了下花圈。“这个是?”
我用手指了指隔壁床铺上我那张id卡,边拉扯着杰克的袖子,请求对方帮我把id卡拿过来。“是要拿床上的那张卡吗?”杰克一下明白了意思以后,走过去将我的id卡拿了回来。
「谢谢~那个啊,是下午时长居君采摘给我的花,因为想着要向你表达谢意,所以做成了花圈给你~」
终于拿到了代话工具的我,十分兴奋地迅速打起了字,顺便说明了花圈的来历,杰克听完后,再次看了看花圈,好像他露出了些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说道,“是吗,以前都是被送的花束…被送花圈还是头一次,谢谢,我会收着的”
听到了他的回答后,我露出了非常高兴地表情,因为他能够收下这份礼物,真的是太好了——————但是……
“……怎么了?七屋,突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杰克关切的询问,令我突然回过神来,我刚刚究竟是?
「没什么~对不起,可能我有点困了」
“是吗…那么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你那件外套晚上我会缝好的,明早洗好后我再带给你。”
「嗯~」
这就结束了吗?不……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能够问他的机会了吧……
「呐,杰克桑?」
“嗯?怎么了?七屋”
「那个啊,我,或许非常的相信着你也说不定」
“相信着我?”
「嗯…所以,杰克桑,无论发生怎样的事,你都会相信我吗?」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出了这样的提问,甚至自己也已经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样的表情,我是在寻求着什么?这时的我,对于自己的心情与情感,都是模模糊糊,无从得知……
时间一分一秒地静悄悄地过去,杰克仿佛深沉地思考着回答的样子,许久之后,他做出了回答——
「……如果你希望我相信你的话,我会相信着你,七屋」
唉?
面对着这份意外的回答,我开始慌了,这本来只是简单的两个选项的答案,变成了由我来为他做选择权…明明自己也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是会更倾向理智的判断的,可是为什么却……
“七屋?”
杰克露出了一副慌乱的样子,尽管这只是个能够看得很清楚的一幕,但是为什么我眼中的他,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而为什么我,流着泪?
我低下头,呆呆的看着手心中滴落地泪水…脑袋中也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要如何去答复这个答案,但是有一瞬间,心中已经有了个完整的答案……
看着这样的我,杰克原本伸出的手停振一下,稍微换了个方向轻轻拍着我那微微颤抖着的肩膀…因为这轻轻的安慰的缘故吧,我失去重心地头靠着他的胸口,无声地哭泣着……
最后想要传达给他的讯息,不知道是否能够明白呢……连我自己都已经看不懂了,我真正所想的,我真正的情感——
那是,我直到最后都未曾发觉到的,深藏于心底深处,未能开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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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发现——」
《The Dragon》第一章插曲
【一刀一客】
刀剑是有灵魂的,跟随着不同的主人,刀剑也会有不一样的变化。
中国龙的长剑是高傲的魂魄,外国教师的剑是变幻莫测的灵息。而穿着和服的少女,端庄的坐在一个屋室内,她并非是这里的主人,而是暂居在这里的来客。
这是个偏僻的景区,坐落在中国的河南。她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方面是有人要她来中国的这个地方,而另一方面,则是她喜欢这里的风景和这一个小房。这里有和家乡很相似的建造,这让她更有安全感。
外面流水淙淙,流水轻坠,小竹被灌满后敲打在长了青苔的石台池边,一声一声似是在敲打着节拍。树叶沙沙的轻响也回荡着,这里似是与世隔绝般。
小屋四周被树林围绕,她坐在二楼,正泡着一杯香茶,这才到第一泡,正准备把第一泡倒掉的时候,她闻到了与此处有相异的气息。
她微微抬头,再次嗅着空气中的气息,果然不是错觉,“にんげん……”但是在这个国家,用着的是另一种语言。空气中除了人类的气息,似乎还混着另一种植物的味道。加藤想不起来了,那是什么植物的气息,不过,只要见面了的话,一定就可以知道了吧。
拉门上透着光影,树叶的小缝中间透出的光斑照在了拉门和窗花上,星星点点,蝴蝶的印花恰好被光照亮,像是给花带去生机的使者。
她觉得那个突然到访的客人,多半是找她有事,因为那个人似乎已经伫立已久。她喝下了一口茶,然后微微眯着眼睛,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该去和那位客人见见面了。
那位来访的客人,似乎也给今日本无计划的她,带来了一点点生活上的小意外和小惊喜。
那位来访的客人,手上拿着一把日本的长刀,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却不知道究竟是在等什么,是等他的伙伴来呢,还是只是单纯的来观察,又或是蓄势进攻呢,毕竟当一个人拿着刀站在某一个房子前面,多半都不是友善的到访。
来者的左眼边上的泪痣像是给那张本应十分阳光的脸带来了一点点的柔和,他在这里感觉到了龙的地盘的划界线,他怀疑这里住着一只年龄不小的龙,搜寻龙,保护人类,是他的工作。虽然作为一个混血,龙瞧不起他,人类也排挤他,不过他还是很喜欢和人类一起玩的。所以,当肯接受他的学院出现时,他感动的几乎觉得他的泪痣都颤抖了起来。
“真是一条警惕性高的龙啊。”他感受到界线开始微微地变化,像是出现了一些抗拒,他距离界线其实还有很长的距离,可是他的存在已经被感受到了。当他准备撤离的时候,有一个影子已经在他头上罩下了。
“哟!”她非常愉快的打着招呼,“下面那位!”
他似是被惊吓到了,他不知不觉已经被龙接近了,“什……”可是,他定睛一看,面前漂浮着的并不是巨龙,而是一个和他一样,拿着刀的少女。可是,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就是龙,他像是捉迷藏被抓到的人一样地戏言道:“被发现啦……”然后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眼睛看着面前一样微笑着的少女。少女身上有着樱花的味道,看起来,或许是从遥远的国度来此的,至少在这个地区,是没有那种粉的让人觉得迷醉的花儿的。
两个人的刀都微微地变化着,她抽出了刀,而他则换了一个拿刀的方式,由攻变防。
“小樱花”落了地,对着面前这个同样的刀客说道:“说实在的,我欣赏用刀的,要和我比试下吗!”她的语气似乎并不是疑问,而是“你若是不比,也别活着离开了”的语气。
“就像你欣赏刀一样,我很喜欢人类,所以绝对……”他停顿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像是带了丝微的杀气,“不会让你们这些龙破坏这个好不容易和平的世界。”
而她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笑,嘴角不再勾起,眉目之间好似还多了一点怒意,“你说话还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她抬起了那把剑,剑身破开了空气,空气中发出被撕裂了的声音,“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毫不犹豫的摆出了防御的姿势,而且一直在伺机逃离,他知道自己一个混血单独面对A+等级的龙,绝对不能够硬碰硬。而且搜索的目的已然将要达到,那么,一旦收集到,就立刻撤离。不过,这条龙,还真是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啊。
在人犹豫的瞬间,龙的刀动的像是风中的樱花,瞬然而下,似乎带起了风中隐含的力量。
“叮——”刀和刀碰撞的声音响亮的回荡,但他只有感叹这极快的速度的能力,因为他几乎要被这一击的力量压迫到摔倒,他的刀从左下横向上攻击,龙也迅速地抬起手臂防住,而且刀身纹丝不动。
再一下,刀停在了他的脸侧。他不敢动,因为刀已经割碎了他的短发,他的脸边一丝刺痛,温热的液体变成了一滴滑落。
她非常高兴地夸奖着:“资质倒是不错嘛,至少没有命中脑袋。诶呀,真是想去拜访一下你的师傅。”她活了很多年,学了许许多多的剑术,很多和她交手的人都死在了第一剑,她根本没有机会去问他们的师门。
“我觉得他老人家经不得吓了,算了吧。”他的手指捏住了刀,虽然龙如果想要杀他,这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可乘之机就是了,这也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心理安慰吧。
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刀,她退后了几步,然后说道:“接我一招,我就让你离开。”
也容不得他多想,刀就已经变成了好些影子,快到让人意外,他知道这是背水一战。
“闫•鼬。”
刀影和刀的真实混杂在一起,而且风的声音被带了起来,每一个影子都带着自己的风动。
他浑身上下已经被砍出了好些个伤口,纷纷地染了衣衫,像是一朵一朵绽放的花,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失败。
他的刀反击,用不逊于龙的速度开始进行反击,但是,他不再用防御的方式,而是转为攻势。
【如若有一日你遇上真正的强敌,那么,放手一搏是你唯一自救的方式。】他的师傅曾经这么告诉过他。
他的眼睛不再关注哪一道影子是真的,而是直接向着那条龙的身体攻击。攻击,就是最大的防守方式。
在几分钟之后,龙的动作停下了,他的浑身上下都是血色,嗓子喘着粗气。这样子的方法,太累了,不过他很确认自己伤到了龙。
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高兴起来,又笑了起来,她说:“我是加藤,师从村上师傅。之后战场上面,请多指教。”她是个说话算数的龙,她说的话就绝对不会反悔,虽然是龙,却有着雅士的品格。
他抿了抿嘴,最后有些勾起唇角,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椿 正一。”
加藤突然想起来了,那种植物的味道,是椿的花儿的香味。
一刀一客,以刀会客。
闫樱布藤,落椿正盛。
【插曲 END】
漫画链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030/
711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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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睡眼惺忪地梳理着乱蓬蓬的蓝毛,嘴里叼着头绳看女战士如何从床底爬出来——别问她怎么进去的。
习惯了夜间行动的游荡者难得睡了个好觉,原因却不是这里的房间床铺有多么舒适气候多么适宜,相反这阴气森森的小镇能不做噩梦就谢天谢地了。然而刚换好衣服就听见那俩精灵大半夜在屋顶叨逼叨实在让人尴尬得出不了门,琉甚至满怀恶意地怀疑芬德尔根本是为了监视自己。
走出卧房便看到娜塔莉娅已经坐在了餐桌前,上面摆放着满满的面包——这似乎也是芒留下的一点好意。女孩本身倒是不见,或许已经开始忙活面包店的工作去了吧。
“俩精灵佬和大块头呢?”琉从餐桌上撕下一小片面包捏在手里揉碎,然后把手伸出窗外晃了晃。不一会红嘴鸥便落到了琉的小臂上,喜滋滋地大块朵硕起来。
“你是说芬德尔、KK和零吗?”娜塔莉娅似乎不能理解琉擅自起外号的行为,她仍坐在桌前,用刀叉将面包切成工整小块送入口中。“他们先一步就离开了,现在在城中收集情报吧。”
“啊哈,独居的少女家里要是被知道借宿了三个男人也确实不太好。”吃饱了的哔咕慵懒地趴在琉胳膊上,任她抚摸自己柔顺的羽毛。
娜塔莉娅歪了歪头,似乎不太理解这有什么不好。
小镇的白天气氛还算不错,从窗外望去,明媚的阳光一扫夜里初遇时的阴森,视线所及不远处就是一片茂密的常青植物林,郁郁葱葱看着让人不由得心情舒畅。镇子似乎坐落在这片森林的出口,相比于地处郊外的这座房子,城镇中心那座装饰华丽的古堡周围,店铺大多已经开始营业,往来的行人不算很多,但也称得上是一副繁荣充实的画面。
“真是奇了怪了……”琉胳膊一抖放飞吃饱了的红嘴鸥,望着镇子中心喃喃自语。“一座屡屡发生血腥事件的小镇,为什么人们还能如此阳光祥和的过日子?芒也是,昨天夜里才险些被害,今天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未知会不可避免的带来恐惧,而消弭恐惧感的事物无非带来自信的力量,消除未知的情报,或是编织出这二者的谎言。
“这有什么不对吗?”娜塔丽娅显然是前者。
“就是就是!有我在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倔强骑士决不会允许奸恶之人再破坏这座村庄的和谐!”而凯恩斯或许连未知是什么都没去考虑。
“亏我还把你的脚和床柱拴在一起了呢…”琉捂着脸,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着。
“走吧!让我们好好在村子里巡逻一番,早点抓住藏身的邪恶!”女骑士显然没意识到游荡者的恶作剧,在床底折腾这么久还是一副意气风发洋洋自得的模样,转着胳膊高喊着,腰间悬挂的佩剑被摇得叮当作响。
“麻烦死了我不要——”琉靠在窗边仰着脑袋懒洋洋地喊道,然而并没有传到凯恩斯耳朵里,她行动比语言还快,根本没等人回应就一溜烟窜了出门。目送着女骑士化作一阵风窜了出去的娜塔莉娅放下刀叉,揪起餐巾的一角擦了擦嘴,然后双手平放回膝盖上,正襟危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房子里仅剩的两人一个盯着桌子一个望着朝阳,一股尴尬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当然,以琉的经验,这种感觉大概只有自己感觉到了。
娜塔莉娅大概是队伍里除芬德尔以外对琉最不满意的,因为表达方式的区别甚至是敌意最深也不一定。这点琉当然不会看不出来,本就是受零威胁才参与的工作琉也无意去搞好关系,更何况琉也同样看不惯这个优雅的野蛮人:这个神秘主义者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的眼神分明闪烁着智慧,却从不曾成为人群的焦点;她似乎专注于什么,却欠缺强烈的欲望;分明有着汹涌深沉的思想,却要摆出一副心如止水的淡漠。
——她心里填着不属于她的东西。和只有自己的琉完全相反。
“?”娜塔莉娅投来疑惑的目光,琉这才意识到好像盯着她看了好久。脸皮厚比城墙的欺诈师难得尴尬地别开头,卷着鬓角的发梢看着灰白砖墙:“话说哔咕怎么还没回来?”
大概是被这令人生厌的气氛搅得有些不舒服,琉自己都为这生硬的话题转移感到羞愧。然而娜塔莉娅一如既往游离在氛围之外,甚至真的看了看窗外——哔咕就在窗口的树枝上梳理羽毛,以她敏锐的视力大概还能看到红嘴鸥一脸嫌弃的表情看向它的主人。
这行为对琉而言和嘲笑无异,然而却因为对方出于无心而无从发难。她耸拉下肩膀,索性放弃和这只野生动物交流,打算回到屋里好好躺会儿,反正这边陲小镇唯一的特产就是没有特产,连游览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衣服……”娜塔莉娅成心作对一样赶在琉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开口,然后低头拽了拽袖口。“如果参加舞会的话,这样的衣服是不合格的。”
……这算是她缓解气氛的方式吗?琉刚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思索着怎么接上这个比自己还要突兀百倍的话题——而野生动物这会正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就像看到肉骨头的小狗。
……太糟糕了。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到的舞会标准,不过你得知道这只是领主设宴面向民众的……简单的小派对。再说我们也不一定非得参加舞会。”
“所以不需要礼服?”娜塔莉娅认真地询问。
“常识上说不需要……不……或许需要也说不定……他们没理由招待可疑的外来者。”琉拖着下巴嘟囔,她稍稍收回些敷衍的态度,看向娜塔丽娅的眼神开始不再慵懒:作为娜塔丽娅三番两次让她难堪的代价,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张开双臂邀请着看上的玩物。“我们去买衣服吧!”
“哦——”娜塔莉娅点了点头,之后目送着又一阵旋风破门而出,坐回椅子上端端正正地看着天花板。
片刻的功夫旋风便吹了回来。
“你倒是也跟上啊?!”
大约过去了两个小时。
对于购物的女性而言这大概是弹指一瞬,然而对于此刻的琉而言,这大概是最煎熬的两小时。
“我的大小姐啊,在你的印象里舞会应该穿什么?”
“礼服。”
“礼服是什么样的?”
娜塔莉娅沉吟了片刻,抬起手在空中画出两道向内弯的弧线,琉眯着眼把自己的想象力发挥到极限,总算勉强脑补出了哪里是束腰哪里是裙撑——然后她从娜塔莉娅手里抢过她刚买的“衣服”,单面的印花布料确确实实裁剪出娜塔莉娅所描绘的图形,然后在顶端和腰部的位置各有一根用于固定的布条。通常情况下……
“人们把这个叫!做!围!裙!”站在大街正中发出生无可恋的咆哮的女孩引来了无数行人的侧目。
娜塔莉娅的常识观念实在偏科到令人震惊,举手投足间明明能展现出受过长久教育的贵族仪态,却不知为何分不清围裙和礼服。更别说在琉忙于和店长讨价还价的时候,她很是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打算收钱的店员手上,那个看起来和琉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一脸懵逼,窘着脸嗫嚅着“本店不提供看手相服务。”
——对娜塔莉娅稍有认识的琉只好在她进一步要求吻手礼之前把她硬拖出店。琉确实有着让娜塔丽娅出丑的想法,然而她完美的“配合”连琉都应付得手忙脚乱,到头来变成娜塔丽娅没事人一样逛着市集,而琉不得不跟在她背后一个个擦屁股。
“我说,你是哪家贵族一辈子没出过房间的深闺大小姐吗?”在寻找下一家店铺的时候,琉总算忍不住打听起娜塔莉娅的身世。
“我是狼养大的。”娜塔莉娅淡淡地说着。“我是狼。”
“哈?”如琉所料娜塔莉娅似乎连欺骗的能力都不具备,然而她所说的话一如既往难以抓住重点,在熙攘的人群中甚至让琉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有人和我说,我能成为最好的人类。我照着他说的做,可我不知道……已经没有人会教我了。”娜塔莉娅越走越慢,声音也越来越轻,她低下头,银白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但琉却第一次在她的话语里听到了感情,尽管微弱,那一霎的迷茫像是投入古井的一枚石子,包覆着她的静谧气质泛起了涟漪,甚至模糊了她的身影,像是无暇的圣女不慎坠入凡尘,高洁的花朵绽放于市井。琉难得地对她产生了兴趣,她想要看到那双古井般的眸子此刻是怎样的景象,她不由自主地走近娜塔莉娅,凑近撩开了她的刘海——
“人类,都是这么自私而阴险才行吗?”娜塔丽娅面无表情地盯着琉。这话在这时候说出口显然意有所指。
琉啪得反手把刘海甩在她额头上扭头就走。“……我真是吃错药了!”
娜塔莉娅很是不解,为什么她自顾自地折腾一番自己的头发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人的情感远比那些繁文缛节复杂难懂得多,娜塔莉娅一边思索着,一边小跑跟上气鼓鼓的琉。
她并不知道,此刻的琉同样陷入不解——驱使自己做出那样举动的,是想要讥讽的恶意?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下一次挑衣服让我来。”
夕阳西斜,古老的城堡在黄昏下拖曳出狭长的阴影,逐渐笼罩向整个小镇。七声浑厚的钟声从古堡顶端传遍整座小镇,街上已是人烟稀疏,店铺接二连三地阖上门窗,而古堡的烛火这才刚刚点亮。
古堡的院门已经足够气派,然而在零魁梧的身躯下还是显得有些狭窄。门前的守卫紧紧握着手里的长枪,警惕地盯着零。“你们真的只是外来的旅行者吗?”
KK苦笑着挠着后脑勺,武僧本人似乎是尽可能不去招惹事端了,然而那个体型加上直截了当的问话方式,哪怕身为同伴的自己也能理解卫兵的紧张。芬德尔只是上前了一步,卫兵立刻举起枪尖,逼得他只好举起双手缓缓退了回去。“用得上她的时候又不见人影…你主人难不成已经被抓进监牢了?”
芬德尔小声对话的对象是停在他肩上梳理着羽毛的红嘴鸥,几个小时前它带来琉提议古堡前汇合的口信以及不知为何追着它跑了一路的倔强骑士之后,就一直窝在精灵算不上宽厚的肩膀上。抱着恨屋及乌的私心芬德尔对哔咕本是没什么好感,偏偏哔咕对芬德尔“情有独钟”,时不时就从天上落下来帮他整理整理发型。
“什么!那我们可得在断头台前劫下来才行,同伴受难就是自己受难!”凯恩斯的惊呼显然是让卫兵听到了的。
“行啊那你自己找个断头台了断去呗。”琉讥讽的声音从她身后幽幽地冒了出来。哔咕笃笃地啄了两口芬德尔的鬓角,扑扇着飞回主人身边。
“你都去哪鬼混去了…还有娜塔丽娅呢?”芬德尔蹙眉,卫兵此刻的状态别说交流了,能不把他们全部抓进牢就算谢天谢地了,即使是琉大概也回天乏术,芬德尔如此判断着。
琉像是看透了芬德尔的担忧。“嘛,你就看着吧…这种场合可不是我的主场。”
“不必紧张,你的忠义值得钦佩,但且垂下你的枪尖吧。”
女子足踏青莲,亭亭玉立站到宅邸门前时,连月光都不禁黯淡了几分。以胸前围成一圈的貂绒为界,上至后颈是白皙如凝脂的肌肤,金簪盘起那一头靓丽的银发,宛如星海中的一轮明月;下至下腰是缠金丝围成的束腰,黯金绸缎一泻而下,细细褶皱随着她的脚步波浪般摇曳。白绸长手套裹着她修长的五指,让她将其轻轻放在战士腕甲的指节上。
“我们是向卢瓦卿献上敬意,特意来参加他的舞会的。我和我武艺非凡的勇士们,听闻了卢瓦卿领内那令人不安的传言。”娜塔丽娅微微一笑,空灵清澈的嗓音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战士浑身一哆嗦,当即一条腿向后迈了半步,双膝屈下,垂首将扶着少女指尖的手举过头顶。“原、原来如此。请容我对我的怠慢向您谢罪,女士。”
芬德尔揉了揉眼睛。“这衣服哪来的?”他小声地在队伍里询问。
“……怎么样,不错吧。”琉洋洋自得。
“闪得刺眼,和你那肤浅贪财的性格倒是挺搭。”芬德尔冷哼一声,斜眼瞟了瞟胸口挺得比天高的商人。
琉随手捡起两颗小石子甩了过去。“闭嘴演好你的侍从!”
芬德尔轻松地闪过石子,正打算拽起琉教育一番,却听那头骑士起身发问:“那么,还请您报上您的名讳,以便我像领主大人汇报,免得怠慢了各位贵客。”
娜塔莉娅轻轻点了点头,提裙侧身让出半个身位。
芬德尔一脸木然地发现骑士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额…十分抱歉,小姐到此地来本想给此地领主大人一个惊喜,因此并不想惊动此处的有关人员,但事急从权,我们也不得不来此进行咨询,因此请恕我们不能报上小姐的名号,也请您对小姐曾来过此地暂且保密。”巡林客被赶鸭子上架,脑子里拼命回想着从前见过的贵族侍卫,硬着头皮掰着那些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词汇,还得忍受琉在一边的窃笑。
“恕我僭越,最近此地相当危险,若是这位大人受了伤让领主大人怪罪下来……”
“小姐的人身安全自然由我们负责。”琉笑够了,出声指了指矗立在一旁的零,零见状微微颔首表示肯定。他身上散发出的魄力,敌对的时候足以构成威胁,而身为保证同样能给这句话增添了不少分量。
“你可以称呼我为娜塔莉娅,勇敢的战士哟。”仿佛是恰到好处的展示完随行的侍从,“贵妇”撩了撩鬓角垂下的一缕银丝,接回话语权。
“我同你的领主一样,无法对受到伤害的民众置之不理。人民遭难即是领主蒙尘。所以,能请你解答我的疑惑吗?在卢瓦卿的领内,究竟是何种歹人在作乱呢?”娜塔莉娅微蹙眉头,先前雍容闲雅的气质在铿锵的话语中更多了几分威严和英气。卫兵此刻才惊觉这位凛然立于月下的女士绝非什么深居闺房的公主殿下,而是能驰骋沙场的骁勇女将。
他以一名战士,而非卢瓦麾下的士兵的身份向娜塔莉娅鞠躬致意:“按照我们的猜测……似乎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KK非常希望这位可怜的骑士不要知道他眼前的“贵妇人”狂暴起来足以徒手撕裂他锁甲的环扣,那就像芬德尔第一次看到娜塔莉娅竟有如此娴熟的贵族修养时一样。
零则更重视骑士的回答。这个答案对于在场的六人并不意外,应该说,打从看到这座阴气森森的城堡和诡异的传闻开始,这个脍炙人口的邪恶生物就一直在众人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真的存在吗?”
“一个月前来的男性,按照镇民的回报他白天躲在自己的马车里,而晚上有人见到他的身影。而且结合梅里亚(meria)小姐的死法,确实很像是那种传说中的生物……”骑士似乎已经对娜塔莉娅知无不言,坦率地把情报一股脑抛了出来。“之后几次事件的受害人除了都是女性以外找不出什么疑点,时间也都在深夜,所以几乎没有目击者。领主大人提早了宵禁的时间,并且加强了巡逻……但老实说,没有什么成果。”
芬德尔还想再追问些什么,却被娜塔莉娅抬手制止了。“不必过问太多。我们勇敢的士兵也有他所恪守的忠诚,请不要过于为难。也请你安心,我的侍从也许是个急性子的人,但绝不会出于恶意。”
“好,好的!娜塔莉娅女士。”此刻骑士眼里的崇拜哪怕精钢的面铠都挡不住,就差跪下宣誓效忠了。他拿出一枚印有和宅邸门前同样纹章的烟花,小心地放在娜塔莉娅手心里。“如果遇到怪物,请立刻使用以便我们赶来支援。”
只可怜巡林客彻底沦为陪衬的道具,索性和琉一起缩在角落里数起了星星。
鲁特琴玲珑的拨弹声拉开了舞会的序幕,奢华的雕饰在昂贵的魔法石灯光下熠熠生辉,精美的菜肴被盛放在银质餐盘中,由穿戴整齐的女仆们将它们一一摆满餐桌,无论锦衣玉冠的贵族还是围着粗布裙的平民,在此刻都平等地举杯畅饮。
——这样的情景是琉不曾遇见的。
那一身华丽的礼服被叠放整齐,内衬朝外挂在琉的胳膊上,看起来只是一件普通的外衣。娜塔莉娅则换回了平日的简单服装,毕竟假冒的贵族身份怎么也不可能去面对真正的领主。零和芬德尔一边观察着舞会里的人员,一边警惕着四周的动静;KK已经和年轻的贵族女孩儿搭上了话,聊得正不亦乐乎;凯恩斯竟然没有直接分奔向餐桌,带着奇特的铁面具,换上长裙的她像个普通的女孩儿一样在会场四处转悠,倒是招惹了不少年轻男性的目光。
琉静静地跟在娜塔莉娅身后,一贯吵闹的她既没有去和芬德尔找茬也没趁着会场的混乱浑水摸鱼。贵族的晚宴会场她并不陌生,但却是被刻意埋到记忆深处的讨厌回忆。琉举头望天,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只有半轮弯月孤独地悬挂在半空,海鸥灰白的身影盘旋着,仿佛将被浓墨般的黑夜吞噬。她突然想到,如果说吸血鬼的可怕在于根植于心的邪恶,连鲜血都要榨干的残忍,以及将普通人同化为同伴的强大的话,那么金钱或许是更在它之上的恶魔吧。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夜晚啊。她心想。连酒杯里艳红的红酒看着也有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那么,也祝您能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酒杯在空中碰出清脆的声响,娜塔莉娅将酒送入口中,而和她碰杯的那位贵族则骄傲的转身回去迎接同伴们的喝彩。另一位前来搭讪的贵族紧接着向娜塔莉娅献上一段赞美诗,而娜塔莉娅也已同等的礼仪向他致意……琉胡思乱想的片刻里娜塔莉娅身边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的贵族,她处在人群中央,从容自在地应对着——她的贵族气质就像刻印在脑海中的本能一般娴熟,而她的表现,也像运用本能一般的真诚。
但那同时也,像本能一样,连冷漠的感情都不具备的空洞。
“遵从别人的愿望行动,就不会感到空虚吗?”琉替娜塔丽娅空了的玻璃杯甄上红酒。娜塔丽娅的心要比这酒杯还要空洞,却没办法由他人注入内容。
“我曾无法忍受和大家一样为满足着父亲的想法而生活,我从那里逃开了,我成为了我自己。”琉伏在娜塔丽娅耳边低语,她似乎在笑,却说不出的狰狞。
“然后我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
她瞳孔里流淌的混沌映入了娜塔丽娅的眼中。她成功了,名为娜塔丽娅的高脚杯里落下了一滴漆黑的酒。就如琉第一次见到娜塔丽娅的迷茫一般,娜塔丽娅也第一次看到琉的另一面,这是她还不能理解,只能记忆的幽邃。
“…什么的,当然是在瞎扯啊。人不一定是自私而狡猾的,但像你这么单纯的话可是会随随便便就被骗得遍体鳞伤哦。”琉眨了眨眼,笑嘻嘻地把身子探了探,趁人不备手往酒杯上一抹——一团放在刺身旁的绿色酱料悄悄落进了酒杯。“哼,来了啊…”
话音未落,娜塔丽娅身边聚集的人群便突然向两边分开,披着金红斗篷的金发中年男子出现在二人的视野中,男子端举着酒杯,缓步走到娜塔丽娅跟前。“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和您正相配。”他以磁性的嗓音表示问候。
琉连忙退下半步,回到沉默的侍女的身份。
“在下卢瓦,是这不起眼的小镇的领主。远道而来的贵客们,不知这宴会可还让你们满意呢?”男子浅浅地举了一躬,目光在会场扫了一圈——芬德尔,零,KK甚至凯恩斯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不必妄自菲薄,尊敬的卢瓦卿,您的城镇就像古木上凝结的琥珀般瑰丽,人民能够于此安居乐业,在此载歌载舞,正是您贤明治理的成果。”娜塔丽娅抬起酒杯和卢瓦虚碰一下,轻轻啜饮一口。“感谢您能给我参加舞会的机会。”
娜塔丽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琉难以置信地从娜塔丽娅手中接过酒杯,趁着两人开始冗长的贵族化客套辞的时候偷偷退到芬德尔身边。
她对着酒杯左看右看,最终把酒杯递向精灵。“哎,我不喝酒。”
“你这样也算是个商人么。”芬德尔嗤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您的侍从似乎…很是活跃呢。”卢瓦瞥了一眼会场角落,精灵正举着一只玻璃杯追逐着逃窜的人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