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试验性试探
浅井去度假的时候有一个习惯:早上睡到自然醒,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遂发现自己是一个不会有早上的人。
作为一个不可能预测自己的生命线能够延长到哪里去的人类,能够自己掌控的时间也并不多。仔细想想,一天里大部分都是在公司里面被淹没在文件和电话当中,只有下班之后才是属于自己的时间。
在游轮上可没有文件和电话,所以完全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时间。
浅井甚至还赖了一会儿床,直到她听到广播把今日特推限量甜点逐一报出来。不管是红豆年糕凉粉配奶油冰淇淋,还是比利时巧克力熔岩蛋糕都不容错过。
整理仪表的过程中广播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广播了和汽水公司合作提供的柠檬味芬达。
果不其然,在餐厅发现放在水晶盘里的免费供应的糖果。让浅井的心情变得更好的是,是她喜欢吃的其中一种。于是她拿了一把塞进随身小袋里,可以带着吃。
她选择了比利时巧克力熔岩蛋糕,坐在窗边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海景一边用小勺子挖着蛋糕吃。
大概船上的游客们都到餐厅来了。她看到了不少昨晚见过的人,也许是经过了昨天以后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已经可以和对方打着招呼一起共进午餐了。
欢声笑语和和谐的氛围加上晴朗的天气,让人感觉更加愉快了。
浅井专心地继续吃着蛋糕。但是过了一会儿,窗外的甲板上传来了不少急促的脚步声,还伴着一些人的窃窃私语。
……怎么了吗?浅井咬着勺子好奇地看着窗外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他们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太好,行色匆匆地互相传达着什么信息。
或许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浅井不由得多吃了几口蛋糕。
这样的异样也被餐厅中同行的游客留意到了,也有人向餐厅内的工作人员询问着情况。
很快,游轮广播就进行了公告:游轮船体遭遇小型鱼群撞击,目前在可控范围,请各位旅客不必担心,寻找座位坐下耐心等待即可。
浅井没有在意,应该是挺正常的事情吧,再说了游轮还是平稳的,视野内的海面也风平浪静。于是她没有额外的动作,坐在原位上继续享受着近乎完美的熔岩蛋糕。
游轮偶尔会有稍微的震动感,但是引起浅井的恐慌。餐厅内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分出一大部分离开去做别的工作了。
这样的撞击感很快也都消失了。也许这只是普通航行上的一小段小到可以忽视的插曲罢了。
只不过浅井留意到餐厅里的工作人员在不知不觉中都离开了餐厅,只留下他们一群游客在这里自行用餐。
——稍微有些不负责了吧,好歹留几个服务员在场会比较好?浅井这么想着,提议说要不要出去甲板上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船体像是被什么巨物撞击了一般发生了剧烈的晃动,浅井脱口而出一声“我靠”,扶住了身边能够扶的物体。
这样的强力撞击非但没有停止,而且反而有更加频繁的趋势。感觉像是巨型鱼群对游轮进行了攻击,晃动毫无规律。
这就不是正常的事情了。室内的气氛也变得焦灼了起来。此刻响起的广播让人更加恐慌,直接宣布了事态紧急需要紧急疏散,旅客们马上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引穿上救生衣按照一定的顺序登上救生艇。
浅井检查了身上带着的物品,还要回房间拿上一些必须带走的。她离开餐厅的时候还不忘了多抓了一把糖果,这次错过了以后可能很要有一段时间都没法吃到了。
她回到房间里带上了少量的个人物品,听着不断循环的广播回到餐厅。重新回到餐厅的工作人员开始带领着大家去到救生艇的位置,期间还伴随着无数次的撞击。被撞得左摇右晃的时候浅井还见到了昨天晚上还被她搞小动作一把拉下水的十羽漪,想到是老年人、女性和儿童先上救生艇,于是就顺便和他说了一句“十羽漪先生也要注意安全”。
有飞奔而来的神情慌乱的工作人员大概已经顾不上安抚乘客了,嘴里是停不下来的“糟了”。他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为排在前面的旅客穿戴着救生衣,然后口头安排着大家登上小艇,指出了救生艇停放的位置后便带着更多的工作人员离开了。
“……?”正想着他们怎么都跑了,浅井突然被从天而降一个亮橙色的东西套住了。
“快点穿上吧。”十羽漪靠在护栏上看着她,看样子是他刚刚找到了一件救生衣并且把它套在了浅井身上。
她慌忙地整理身上的救生衣,而后听见十羽漪用一种和之前完全不相同的认真且冷静的语气让女孩子和小朋友先上救生艇。
他还把后面找来的三件救生衣给了梦见小姐,说给深泽姐妹也快穿上。
意外地很可靠,在这样的紧急时刻。浅井站在一边等着登艇的时候想,果然还是要稍微接触一下,才能够发现这个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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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艘小艇漂浮在辽阔的海面上,显得非常地凄凉。
刚刚目睹了游轮直接沉入海中,浅井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那么庞大的钢铁容器就这么沉没了,也许有的人这辈子都不会亲眼看到过一次的场面,没想到她浅井绘里这么快就碰到了。
这样的事故来的十分突然,也非常平静。海面没有任何暴动的鱼群,也没有恶劣的天气。完全无法想象游轮是因何沉没的。
要是是遇到冰山,狂风暴雨,这还容易让人接受。眼下的情形让她总感觉有哪里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身边的人交流着什么时候会被救援队发现,也有掏出手机看或许能够有那么一丁点信号去发出求救信号的。
她没什么想说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想的。
天气好得让人有些晕眩了。她想。
像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晴朗的天空逐渐变得阴暗了下去。肉眼可见的一片巨大的乌云吞噬着他们头上的天空。有一种暴风雨前夕的感觉。
难道这一次旅程就是为了让她认清自己是终极非洲人的吗?!
很快,不祥的预感灵验了。
密集的雨点拍打在每个人的身上。风和浪似乎在预谋着要掀翻这几条小救生艇,让大家掉进海里。
很显然,小小的救生艇不足以继续保护着他们了。救生衣努力地让大家不要被海水往下拖,至少还保持着在海上漂浮的状态。
浅井觉得她要死了。让她在海上这么被救生衣卡着脖子还不如直接沉了吧。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已经不知道是不是海水把她往下拉了,在浅井觉得海浪将她吞没之前,她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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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
她朦朦胧胧听到有这样的声音,不太真切。
浅井费力地睁开眼睛,差点被过于和煦的阳光晃了眼。
——太晒了。她有气无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和其他游客一起躺在一片沙滩上。
这里是哪里?
意外地,她并不感到慌乱。也许是面临过死亡,未来要当一个鲁滨逊也不是特别大的事情了。
帮着忙把大家喊醒再一起行动。一群人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十分简陋的码头,码头上有一块小木牌,写着安乐岛。
浅井看着木牌愣了好一会儿。在船上跟今泉聊天的时候她还说因为改了路线没法来安乐岛游玩有些遗憾呢,没想到就被海浪机缘巧合地送到这里来了。
和大家一起观察了一下这个小码头,似乎只有穿过树林,走向那座山的路可以走。
由今泉先生领着路,浅井也跟随着队伍一起穿过了树林。
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好像,没有看见十羽漪。不知道他还好吗,是不是被海浪卷到别的地方去了……再或者是,很幸运地被救援起来了吗?
突然前方传来了惊呼声,把浅井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缆车站。
顾不上继续担心十羽漪了。浅井看向这个未知的建筑,和大家一起关注它是否能够给他提供离开这座岛的帮助。
我就不应该写这么长的!!!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结束了早上的调查,回到我们歇息的车站游客大厅。
除了我们这组去了公寓之外,还有另外一组去了动物园,并且在动物园里面找到了冷冻的,没有坏的冻肉。可能是给食肉类动物吃的,不过现在成为了我们的午餐。
几个人讨论着去拿点调料就可以在沙滩上面开烧烤派对了。
所以我回到旅客大厅的时候看见大家都是蹦跶,领也跟着他们在蹦跶,穿梭在人群里。
小小的,并且很可爱。
小时候我一直会牵着叶烟在客厅里面这样蹦蹦跳跳,两个人还不会跳华尔兹的时候就拉着手转圈圈。长大之后练了标准交谊舞,就很少这样跳了。
毕竟我和烟烟太忙了。
现在看着大家在岛上难得一见的欢快,我仿佛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一样,开始小幅度地跳动起来。桃泽领看见我也来了,笑着慢慢跳出人群,跳到了我身边。
“中午好呀,桃泽先生。”
虽然现在日常对话已经称呼为领了,但是打招呼的时候我还是习惯用敬称……毕竟如果不用敬乘的话,我觉得连惯例的打招呼都可以省了。
“领在蹦跶什么呀。”我在他身边小幅度的跳着边问:“感觉很开心的样子。”
“不知道。“他喘了一口气,然后笑了出来:”好像大家在都在蹦跶的样子。“
我提醒道:“小心把玫瑰花蹦掉了。“
领用一只手捂住身上插着的玫瑰花,继续在大厅里欢快地跳着。
过了一会,大家似乎都已经跳累了,便慢慢地停了下来,四散在大厅里面聊天或者吃东西。我坐在了领的边上,纠结着早上公寓里的事情,斟酌着问道:“领对于白天……在公寓里面那个莫名其妙的味道,有印象吗?“
领在我心中真的有点阴晴不定的感觉,他的思维太过跳脱,我也跟不上他。所以我每次都得再三思考聊天的话题。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的不希望去问领关于这个岛上的事情。领和诗织小姐对于这个岛上的事情肯定有一部分是隐瞒着的——并且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那种隐瞒。我不想触碰领的雷区,甚至是不想和他交谈那些事情。
不过为了找到线索……
领偏了偏头,很天真地笑道:“那个是普通的香味啦,我只是闻到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样啊。”我尽量在脸上表现出失望的表情:“我还以为是什么线索呢。虽然这个岛上感觉很好玩,但还是想早点出去呀。”
桃泽领看上去像是尽力在帮我想一些线索的样子:“木棉花小姐也好像闻到过的样子?……嗯……应该挺多人都闻到过吧?”
……会有很多人问道这种古怪的味道吗?
看样子今天也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我不由感叹一句:“哎……还是有点想回家的。”
桃泽领第一期问起我的情况:“叶小姐的家庭是怎样的呢?”
我立刻找回了我作为叶家大小的骄傲和自尊,微微挺起胸介绍道:“我的家庭……在中国是一个大家庭呢。”
如果是在中国,我提一下就会马上被人迎合上:“哦……是那个叶家。”可是现在是在日本,我便简单的说道:“我们家直系的有妈妈爸爸,我还有我弟弟的叶烟,旁支就有很多人啦。我这一代就有一百多个人。“
桃泽领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唔……哪会有很多兄弟姐妹吗?真好。“
“虽然我父母只有两个孩子,但是有很多堂的和表的兄弟姐妹呀。我祖父告诉我吗,我们家从唐代就开始铸造兵器,家族产业一直发展到现在呢。”
“听起来是一个很厉害的家族。”桃泽领微微点头:“原来叶小姐还有个深藏不露的身份呢。”:
这并不是一个夸赞,而是一个事实。我的家族的确是很厉害的。
这是作为叶家下一任家长,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领的家庭情况。看他刚刚问过我了,那么我现在问出来应该也不算唐突,便开口问道:“领的家里呢?”
“我家里,有对我很好的姐姐呀。“领笑着说道。
那你的父母呢?我忍着没有说出来。姐弟两个也不可能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总会有父母的——离异,或者去世,或者干脆是两个人离家出走。这些都是比父母健在关系和睦难说出来的话。
我只能附和道:“这样子啊,诗织小姐真的很能干呢。“
“嗯,姐姐是最好的姐姐。“
每次问领对于姐姐的描述似乎只有这么一句,明明诗织小姐每次和我提起弟弟的时候都会很开心地和我聊起来。
我一直觉得我和烟烟是最深的羁绊,想要将我最好的烟烟介绍给全世界人是,又想让他的眼中永远只有我一个人。我和烟烟在血脉中流动着同样的血液,那众来源于血脉中的共鸣跨越过无数距离,从皮肤上的每一处感觉器向上传去,一直传到颅内,发出震动而令人着迷的眩晕。
如果能将这个称之为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姐弟感应的话。
那么叶烟,你就是我最亲爱……我最亲爱,最亲爱的弟弟。
我相信桃泽小姐和桃泽先生也能感觉道。
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远处的天空上略过一群海鸥,它们叫唤着彼此,随后远去。听不见虫鸣,只有树叶因海风吹拂而产生的沙沙声。远处废弃的摩天轮静止不动,豪华的酒店外的装饰用霓虹灯罢工已久,除了失事的游客外空无一人,东洋的荒废海岛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丽日天子与桃泽领并排坐在沙滩上,前者的衣服已经因为四处走动而变得干燥,后者却仍是狼狈地浑身是水。然而打扮华丽的少年并不在意,镇定的神色反而使他像个流落荒岛的小王子。
他方才回绝了丽日的建议,说着“衣服?不用换了,很快就会干的”,对自己的状况毫不介意。
真是的,这个年纪就开始不在意身体了吗?虽说这一行人里面有一群医生护士,可安乐岛上的那些药也不知道过期没有,感冒了还好,发烧了又该怎么办呢?丽日轻轻地叹了口气,想。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他转过头,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却还是心事重重。
“好吧……喔喔还有!之前你在海滩上所以不知道,这个岛上有一些……”说到这里,他想起了先前那令人作呕的画面——
尸体。
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堆到了天花板上的尸体。
好可怕。恶心。好可怕。想吐。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早知道不要来了。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当时自己是彻底不知所措了,原先“一定没有事”的感觉烟消云散。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冷汗出了一身,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不大好的东西,闻到奇怪的味道的话,要躲得远——远的哦!”
果然对着这孩子说不出,只能用这种级别的提示警告他。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提醒哦。不过……奇怪的东西也不一定是不好的。”对方露出了一个少年该有的笑容,“不过天子还是要注意安全啦。大家在这座岛上……希望也能度过一个愉快的旅行。”
真好啊,还是应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呢。察觉到这是个转换话题的好机会,丽日转过头,望着天空,道:“是呀……希望这几天不要下雨呢。”
“那我们就祈祷下不要下雨好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方突然稚气地笑了起来。
“如果谁有缝纫包之类的东西的话还可以做晴天娃娃呢!”
“晴天娃娃?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丽日歪过脑袋,“将圆形的东西放在布里面,画上脸做成小人的样子,然后挂起来,用这个来祈祷天晴!”
“……祈祷、天晴?”
桃泽看起来似乎有些疑惑不解。
“嗯!说是以前农民希望能让天气好,有个好收成而做出来的!也有说法说是黑色的晴天娃娃可以祈雨?”
“只是……做个娃娃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完全不付出什么?”
丽日打了个响指,因为谈起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他海蓝色的眼睛亮了起来:“有的地方也会通过祭祀之类的方式祈祷天晴,但是晴天娃娃是最简单的!而且很可爱!现在也有很多做成晴天娃娃样子的钥匙扣啦,娃娃啦之类的。”
不管课业有多么繁忙,每个月超自然社团的那群家伙还是会抽出时间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实践最新的校园怪谈也好,一起在荒废的地方探险也好,即使是谈着不切实际的话题,都是难以言喻的快乐。因为这份久远的回忆,他露出了一个相当快活的笑容,又故作严肃地皱起眉头:“有的时候付出了什么反而会有反效果哦?中国那边有传说,有个地方为了祈雨,经常将年幼的孩子作为祭品……但是天神却因此大怒,认为人们的做法是不珍惜生命,使这个地方久久不降雨,造成大旱哦。”
令他意外的是,领摇了摇头。随后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东西似地笑了起来:“嗯……说不定是这位神没能力呢?”
“不知道啦。嗯——我们终究都是人类,再怎么揣测也没法知道神明真正的想法呢。不管怎样,举头三尺有神明,还是多多注意比较好!那种觉得世界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没有的人,真不知道在想什么……”被打开话匣子的丽日絮絮叨叨地说着,而桃泽只回以“嗯”,偶尔点点头。会错了对方的意,丽日猛转过头,认真地问:“你也是相信他们存在的吧!”
“天子是有信仰的人吗?”桃泽反问对方。
“没有哦,但是天子相信神是存在的!”他眨了眨眼睛,“那桃泽君呢?桃泽君信仰什么?”
“我?”
桃泽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听姐姐的话啦。”
“你们姐弟关系很好呢!真羡慕啊,天子也想要兄弟姐妹!”没有察觉到对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丽日伸了个懒腰。
“不管是兄弟姐妹还是什么,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奇妙的联系,都是很美妙的哦。”
“大家都被看不见的红线牵在了一起——!”闭上双眼的丽日,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少年点起了头,露出了赞同的神情。
或许真是如此吧,冥冥之中,登上游轮的46个人,早就被看不见的红线牵在一起。那些红线乱如剪不断的麻,将他们直直地往这座孤岛拽去。
又或者说,是往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呢?
这些都不重要,丽日听到身后传来同伴呼唤他的声音。他站起身来,背对着阳光,向桃泽伸出了手:
“对了,大家好像要去探索这边的公寓呢,你也要一起来吗?”
不管未来如何,人总是要向前进的。
偌大的海面上只有一艘气派的游轮,年轻的男男女女聚集在泳池边,欢歌笑语,热闹非凡。
桃泽姐弟就是在这时出现的。诗织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她的弟弟则有些好奇地盯着成年人手上的酒杯看。被灯光照射的酒杯仿佛盛满了各色宝石,光彩夺目。在今泉的推荐下他要了一杯无酒精鸡尾酒,接着便注意到了坐在泳池边的丽日天子。
她……不,应该说是他的右手还捏着放了三个冰淇淋球的玛格丽特酒杯,左手却大力朝着他挥动起来,双腿在泳池里愉快地踢出阵阵水花。与白天不同,他在略长的柠檬黄色的两段式泳衣外罩了一件半透明的白色防晒服,胸平得令人啧啧称奇。
啊,这就是伪娘吗,第一次见呢。领平静地想着,向姐姐示意后朝着他走去,稳稳停在了不会被水花波及的地方。
记忆里,这个奇特的少年激动地赞美柠檬为“神创造的好东西”,蓝色尖晶石一般的眼睛闪闪发光。
“桃泽君晚——上好!桃泽小姐也是!”他举起了杯子,做出了隔空与自己的酒杯对撞的动作,“这边的手工冰淇淋超级棒哦!草莓味用的绝对是真材实料,巧克力的味道特别特别浓郁,香草味亲测好!吃!到!哭!”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拒绝冰淇淋。桃泽领眨了眨眼睛,回过头看向诗织,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期待:“姐姐,吃冰淇淋吗?”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心情甚好的少年要了两杯,便坐在白色的凳子上等待起来。
太阳还未完全没入海平面,新月却已领着群星窜了出来,由柠檬黄过渡至靛蓝的天空煞是好看,被染上海蓝色的薄云零零散散地浮在其间。
不多时,侍者将冰淇淋端了上来。浅黄色的冰淇淋有着好看的纹样,薄荷的嫩芽作为装饰,与新鲜樱桃一起置于杯中。光是看都能感受到甜点师满满的诚意。领将冰淇淋送入口中。
赞。
“桃泽君这份是什么口味的?”丽日仍坐在原位,远远地看着他。
领抬起了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品尝冰淇淋的速度。
起初丽日将这个行为评定为“他超喜欢香草冰淇淋”,不久后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孩子貌似被冰到了。
一旁的诗织向他递过矿泉水。待到最后一口被吞下后,他接了过来,双手捧着瓶身,认真地喝着水。
好乖?!真的好乖?!连喝水都这么认真实在是太乖了吧?!
被戳中奇怪萌点的丽日忍不住笑了起来。领放下塑料瓶,歪着脑袋对他道:“吃东西的时候不能说话哦——香草味的,天子的推荐果然很不错。”
面前的少年在奇妙滤镜的作用下仿佛变成了一只姜黄色的小奶猫,两只爪爪捧着瓶子,圆乎乎的眼睛水汪汪的,温顺乖巧而认真。为什么是姜黄色呢?他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灯光照着他,显得格外温暖吧。若是本人知道了这个想法,还真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内心深处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一朵蘑菇云,丽日此刻的想法只剩下了:好——可——爱——!
然而他嘴上说的却是:“是吧!好吃对吧!”
“不是,是因为吃东西的时候不能讲话。”领摇了摇头,“不过不回答别人的问题也不太好。”
“桃泽君真的很……懂礼貌呢!”将“乖”字硬生生咽回去,心情愉快的丽日眉眼弯弯。
十六岁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连制服最上方的扣子都扣得妥妥当当,站在黑板前面,用纯白的粉笔写下比标准答案还简洁却又无法挑出刺的步骤。社团只有一个,周末除了上提高班外永不出门。没有自己的理想,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般。
但是这孩子完全不一样。穿着奇怪的服装,思维跳脱,有时有着一个十六岁少年不该有的成熟,有时又像个孩子一样的幼稚。可是他的眼睛好像琥珀啊,里面封住了光明女神蝶,封住了向日葵,封住了世间千千万万种美好。
他真该住在金碧辉煌的纯白色宫殿里,四面八方是漫无边际的红色玫瑰花田。
尚未察觉到这种心情该叫什么,丽日简单粗暴地认为自己是“对他感兴趣,想要说上话,想要交朋友”。
接下来呢?
接下来要如何发展呢?
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没有考虑过,现在的他只是在泳池边缘晃着腿,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的人,期待着这段奇妙,或许还会相当有趣的旅行。
海风吹拂着人们,来自游轮的黄色灯光点亮了这片平静的海面。
才刚刚步入盛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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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女主我暂定如果是希腊方,那么姑娘是忒拜的俘虏、
如果是特洛伊方,那么姑娘就是希腊某一个阵营的俘虏。
最后,拆CP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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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ei篇】穿越时空拯救你/我的爱人老在作死怎么办/第一轮全部挂掉、第二轮开始拯救各个男主、然后带回家结婚
阿伽门农:女人,把脸抬起头来。哦?就算被迫也不愿意看我一眼,有意思,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俘虏了,留在我身边服侍我吧。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墨涅拉俄斯:来人把她带下去,现在我心情很不好,让我安静一会。嗯?你说什么?城镇里的人怎么样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家人或是朋友,现在也像被财产一样去了四面八方,我哪有空闲管你这些无聊的事。
阿基里斯:哦,是你啊。坐下来吧,反正现在我带领的密尔弥冬人不上战场,我和你们之间也就没有敌我之分……你这眼神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说因为忒拜的王族几乎都死在我手里,我就是你们的敌人吗?呵。
大埃阿斯: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我一直忙于战事根本没管得到多少俘虏,倒是透克洛斯很热心帮我打理这些。那么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就不要闲着快去工作,下次别让我看到你偷懒。
赫克托尔:我的战利品?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一会就把她赏给其他人(对其他人说)。嗯?你拉着我做什么,是我希望放过你?松手(扯回披风),至少我不会把你赏给帕里斯那个用身体考虑的家伙。
帕里斯:呜哇,你怎么哭了呢?放心吧,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而且美人果然笑的样子最好看了。来来,笑一下吧。
【Otomate】希腊方全军属正派积极阳光(啥)、特洛伊方可能除了赫克托尔立场皆为邪恶、帕里斯爱情脑但必定在关键时刻开始黑化(腹黑)/以及赫克托尔的HE可能会设定私奔结局
阿伽门农:就算你再怎么责备我们也没用,说到底总归是特洛伊方的势力,对我们这些行为无法理解吧?我那个蠢弟弟保护不好自己的女人、让我献出女儿的生命(设定)才到今天这一步,我发誓会摧毁站在特洛伊那边的任何一个国家,直到我进入特洛伊的大门。不平也好愤恨也好,我早就准备好了准备。
墨涅拉俄斯:忒拜的女人都是嘴巴长刺的吗?但好在我不讨厌你这样有骨气的女人,那样吧,我可以给你特殊待遇,让你比那些俘虏的日子稍微好过点。不要?我说你,是不是还没搞清自己的出境?
阿基里斯:怎么?你不吃东西?难得我有兴致弹奏一曲给你和帕卓克斯听,就那么不给我面子?来,张开嘴巴(抬手亲自塞),这些献贡上来的水果可是很珍贵的,一般俘虏可要不到这些。
大埃阿斯:你脸上的红印,是我的将士打的?告诉我是谁,就算被剥夺自由,你们也是人吧?不过在这个地方,也多少留意一下氛围,极力反抗的人下场可是会很惨的。
赫克托尔:啊,是吗?就算知道一个帕里斯的错应该殃及特洛伊人的风评,可我们确实跟强盗无异。你们希腊人也是正义的吗?我反正不会管理在哪一边,现在希腊带着这么多人马想侵犯我的国家,我就算多想恨不得一手掐死帕里斯也不可能不做出行动,而你也没资格和自由对我指手画脚。
帕里斯:板着面孔真是不可爱,就那么希望能回去吗?特洛伊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有坚不可摧的城墙在,希腊那边打不过来,要不你做我第三位妻子吧?
【Rejet】无时无刻挑战忍耐力,虐心虐肺全凭一张嘴,画面残忍是谁都不知道姑娘是怎么活下来的
阿伽门农:我知道了,既然不服从的话……来人,把这个女人的衣服扒下,我要在你……啊,胸前吧,烙上我阿特柔斯家畜的证明也不错,这样无论你走到哪,任何人都能知道你是我阿伽门农的所有物吧。在这个地方,任何人的权利都及不上我,也不可能会有人想着帮你。
墨涅拉俄斯:啧……真是看不下去,就算拿来做海伦的替身也令我想不起她一半的美,把这些首饰、耳环拿下,这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属于海伦的,放在你身上一点也不合适。
阿基里斯:你刚才,对帕卓克斯说什么?(一脚踹倒)如果你心里对我们充满恨意,那就在心里恨吧,但是你如果再敢顶撞自己的主子,无论是任何一个密尔弥冬人,我都会撕烂你的嘴。
大埃阿斯:转过身去,把头发理到胸前。对,就这样(稍稍松开鞭子)透克洛斯告诉你带动我手里的俘虏企图逃走,这可不是小罪,那么来吧,今天不在你背上打得血肉模糊,我是不会停手的。
赫克托尔:呵……我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大话,不过就这些吗?来(突然抓起头发)你刚才对特洛伊人的这番评价,我会记在心里(拿来火把),但是我现在更想听到别的声音,比如你的哭喊(烧头发),看,你额头那里的头发已经烧到一点,听得到声音吧?也许你可能无所谓,但我更像看到你整张脸都浸在火中的样子。
帕里斯(还废话什么啊,这家伙直接上了好吗!尽管必定是赫克托尔突然跟来抓他去战场)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