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好恶心……”
在姚柒玖按下马桶的抽水按钮后,散发着恶臭的污秽液体翻涌起来,溅在了地面与众人的脚上。几个站在外围的人立马后退,最外侧的桃泽领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走廊上,许久没被启用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时断时续。不知何处传来了滴水声,可仔细一听,又好像完全没有。蜘蛛网挂在墙上,定睛一看,上面的蜘蛛一动不动,竟是死了不知有多久。在这样诡异的、下一秒出现丧尸都不奇怪的地方,众人一言不发地前进着,留下了串串深色的脚印。
丽日天子哭丧着脸,接下来的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偶尔还会跑到没什么人的地方踢踢脚,试图甩走鞋面上的褐色半固体。
每到一个新的房间,她就像一只急缺过冬粮食的松鼠一样窜进去,水龙头扭开再被扭上的声音响起后万分沮丧地归队。
“前辈……”他抬起手,想要扯扯栀茶白英的袖子,又顾忌着彼此身上的恶臭,便尴尬地收回了手,眼瞅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栀茶也没好到哪去,臭着一张脸,话都说不出。
这该怎么讲来着?姚柒玖回忆了一下,嚯,这叫男默女泪。
“……我还有一点矿泉水,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用这个。”桃泽领最终还是开了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衍则在旁边补充说:“如果觉得脏的话,放在桌上再拿走也可以哦。”
只见丽日的精神状况直线上升,整个人一副活过来的样子,满怀感激地看着桃泽,看不见的蓬松大尾巴欢快地“啪啪”拍打地面。
哎哟嗨,要拍爱情公寓了还。
刚想伸手接过,丽日却回忆起了楼下的自动售货机:只有大约二十瓶矿泉水,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饮用水水源;附近的水源安全性未知,这么一大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获救……
“……饮用水是非常重要的资源,虽然很想用但是……谢谢你,之后天子去找找小溪之类的地方吧。”
没想到桃泽是个爽快人,虽然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将水放在了攒了一小层灰的桌面上。灰尘的精灵原地蹦起,飞扬在空气中,他微微皱眉,后腿一步。
这倒是出乎丽日的预料,他斟酌了一会儿,道:“要不还是算了……”
“那就谢谢桃泽君了。”栀茶抢先一步,叹了口气,将水塞进了丽日手里,假装没看到对方小动物一样水汪汪的眼神。
“真的可以吗,前辈?会不会不大好?”
“既然送出去了就是你的了,想怎样都随意吧。”栀茶无奈地笑起来,拍了拍这位脑回路奇特的后辈蓬松的头发,又指指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现在在说考虑心意的问题,不是资源的问题。”
桃泽望着窗外,心思似乎不在这里,一言不发。
“唔哦……那就谢谢桃泽君啦!之后有需要随时找我帮忙。”在听到对方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嗯”后,伪娘少年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神清气爽、连蹦带跳地钻进卫生间,听声音大概是找到了房子原先主人遗留的牙刷,谨慎小心地进行了清理。
“哎,你后辈还挺好玩。”姚柒玖戳戳栀茶。
“是吗?”
回忆起自己班里的那群学生,姚柒玖又说:“而且还蛮可爱的。”
“可爱?”栀茶嗤笑一声,“你想太多了,他就是个金刚芭比。”
金港爸比?人民的好姚老师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时丽日回来了。
“前辈前辈!天子的鞋子又干干净净了哒!”
“好好好。”
“前辈呢?也要来清理吗?”
“等中午再说吧,在海边更方便。”
姚柒玖低头,打开手机,试图在网易云里找到世纪名曲《我的老父亲》并用最大音量公放。
失败。
注意到对方遗憾的视线,栀茶转过头,左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右手用大拇指指向门外:“这位姚先生,隔壁厕所也有马桶,你要是实在很闲可以自己去冲着玩。”
丽日已经窜到了桃泽身边,扯着各种各样的无聊话题,站在一旁的叶衍不时说上几句,最后干脆卖起了家弟的安利。也亏得桃泽一直发出细小的声音回复两人,有没有在听,那是另外一回事。三个配色仿佛某恐怖美术馆主角组,着装风格截然不同的人站在一起,居然意外地和谐。
而栀茶,他冲着让全队不仅散发恶臭还san值下降的罪魁祸首,笑得仿佛隔壁浣熊组遇到的那只可爱小动物。
爬山虎霸占了小半面墙,高大的公寓楼这回是真真正正的空无一人。
……前沿撤回,现在有21个人了。
桃泽领从售货机里得到了一瓶矿泉水,他将它从左手抛到右手,再从右手抛回左手,冷静得不可思议。
丽日天子回过头,视线越过其他人,停留在他的身上。
昨天沉船时,这孩子也是这样的表情呢。
……
天是黑的。
游轮上的广播循环播放着疏散通告,慌张的工作人员领着一众穿好救生衣的乘客快步奔向救生艇的放置点。不知名的生物大力撞击着船体,部分胆小的游客已开始哭泣,甚至有人就地写起了遗书。
丽日天子还在不停回头望向餐厅,心思都在还没来得及尝一口的熔岩蛋糕上。
比利时巧克力熔岩蛋糕啊!只要轻轻往下一切就会流出来的浓郁巧克力,搭配上绵软的……
“——丽日!”
打断他的思维的,是一声焦急的呼唤。回过神来的时候,栀茶白英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平日游刃有余的表情被急切替换。几乎是愤怒地,他没有回头,朝着丽日怒吼道:“白痴!事情不会分个轻重缓急吗!”
知道前辈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丽日立刻闭上了嘴,任由前辈数落自己。
直觉却告诉自己,所有人都不会出事。
他没把前辈说的话当一回事,只是一边被对方牵着向前走去,一边看向周围的人。百筑小姐四处寻找小奥莉奥,高桥小姐紧张地护好了一看就很贵重的相机,姚先生艰难地挤出几句日语让女性与孩子们先上救生艇,高岛小姐大概和自己一样不担心出事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众人。
只有领,桃泽领,面无表情。
他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姐姐,沉默着穿好救生衣,沉默着和她并排坐在救生艇上。
与自己不同,他看起来并不是因为感觉大家都不会出事。
游轮渐渐下沉,先前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游客们只能依靠先前的引导有序地坐到救生艇上。
“该死……”栀茶克制不住地怒斥起这群不负责任的家伙。丽日回过头,突然笑了起来:“前辈前辈,眉头皱成一团可就不帅气了哦!”
“啧……这不是该笑的时候。”
“知道吗?”他突如其来地转移了话题,“古代,人们把水母当成是水的精灵,因为水母被捞上岸后没过多久就会无影无踪,仿佛被蒸发了一样。”
“……”
“但是,水母并没有消失哦!它们只是体内水分含量很多而已啦。就算水蒸发了,体内那些透明的物质还是会好好留在地上的。水母不会轻易消失哦。”
“人也是一样,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死掉啦。”顶着深蓝色水母头的少年轻笑着,“大海是包罗万象的地方,海的神明是不会轻易发怒的。”
“……哈啊……”栀茶凝视着天空,“你这家伙真是……。”
知道对方冷静一点了,放下心的丽日心情愉悦了许多。
“再说了成了精的熔岩蛋糕能有多少能耐啊!里面的巧克力可能冷了固化了,外面可还是绵绵软软的哦!”
“就你心大。”
“诶嘿!”
就在这时,他与领对上了视线。
他手中握着一把绣满蕾丝和玫瑰花的华丽小阳伞,伞面明显偏向诗织。
丽日这才感觉到不知从何时开始,乌云密布的苍穹下下起了毛毛雨,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救生艇在海面上起伏,他神色平静。
丽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对方直勾勾地盯着看,却发现对方摇了摇头,将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就在这个瞬间,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神啊。
——慈悲的神啊,哪是随处可见的呢?
伴随着乘客中数人的惊呼,那艘庞大的游轮就这么被大海吞噬,消失在漆黑的水波里。
雨越来越大,伴随着电闪雷鸣。一艘艘潜水艇就像是一个个孤岛,乘着这群不知该去往何方的人在海面上起伏。领的伞很快就被吹坏了,他不满地皱起眉头,缩进了姐姐手中新拿出来的雨伞所覆盖的范围。
栀茶从行李中抽出了一根看着就很牢固的绳子。
“这是什么啊?”
“安全绳,绑好。”
在自己身上绑结实后,他再次检查了丽日身上的那部分,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浪打了过来。
救生衣的作用微不可见,丽日在心里吐槽着“有钱造大游轮,没钱造好救生衣”,手紧紧地牵着栀茶。
在深蓝的水波中,他迷迷糊糊地看到桃泽姐弟就像他俩一样,互相抓着对方,心中没有任何畏惧。
不管身在何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那就再也没有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啊,桃泽君。
流水帳,因為畫漫畫很累所以打文交交任務。 位置移動至(7,19)
228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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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怎麼又做這麼難吃的飯!這樣給客人吃丟臉死咯!」
怒吼聲在房間內迴盪,聽在科莫爾的耳裡更是刺耳。
雖然只有一個門縫的視線,但是外頭男子的一舉一動映在斗大的眼珠子裡相當清楚。
科莫爾不斷盤算著對方的習慣,並在狹小的空間僵著瘦小身軀,深怕一點小聲響會招來沒尊嚴的懲罰。
「這麼有風險的事情為什麼還要這樣耍笨?我就是受夠了!」單純又彆扭的小腦袋想著。
在這同時她也努力著深呼吸。
這是科莫爾第三次嚐試自己的秘密計畫。確認丈夫離開房間門後,她輕輕的闔上隱藏門,盤算著這幾天前布置的種種機關
--書桌上的針頭彈射裝置,check
--丈夫床鋪內裝電流裝置,check
--地下室第二間東南方方位的土製炸彈,check
--自製遙控汽車………
閱覽完紀錄單,科莫爾小心翼翼的收起資料並拾起遙控器,透過小小的窺視孔確認天氣保持著雨天。於是她拿起預先畫好的地下逃生路線,還有那只有書包大小的行李包。
「這樣地下水道內水位高,行走上比較不易發出腳步聲--只要小心充氣包不要破裂......?也許吧。」科莫爾腦中回想著行動規劃,並將建設許久的地洞門打開,展開自己的逃婚行動。
正當她蓄勢待發,才意識到上頭的稀疏聲,她抬頭一看發覺天花板已經成為黑暗的虛空,有一雙手朝她緩緩伸出。
科莫爾原本想要轉頭就逃跑,但她下意識的回頭確認,結果發現一名全身佈滿著潰爛皮膚及血管外露的男子,已經伸出魔爪朝她的身軀襲來----
「!!!」
驚動的身體使得雙腳撞擊到鐵製壁板,匡噹一聲在小小的空間裡迴響。
女子猛然彈起身子坐下,睜大眼環視周圍。
科莫爾花了一點時間整理一下思緒,並檢查頭頂上是否有喪屍之類的生物。
「shit, just the dream.....」 她用手撥了一下瀏海,拉起滑落於手臂的肩帶。
現在位置是在如夢中一樣狹小的空間,科莫爾依稀記得她在睡前為了逃離激進的持槍人員,躲進這間鑲好堅固鑰匙的鐵櫃裡,透過微小的門縫窺視著外頭......
但是她還是不能原諒自己這麼容易就睡著,雖然能活過來都算是好方法。她在擠了工具箱的空間裡扭動身體以方便站起來,檢視一下外頭的環境。
外頭沒有任何的動靜,只看到地面佈滿雜亂的鐵架、鐵皮及其他垃圾,滿目瘡痍。科莫爾決定冒著風險打開鎖匙,慢慢地探出頭確認。過了十分鐘的觀察以及思考,才願意提起工具箱離開這悶熱的地方。
而經過昨天的逃跑,她有些忘記自己在俄勒岡的哪處,也後悔了當初沒帶到地圖。不過科莫爾還記得這附近有個大商場,因為她在附近被爭奪物資的人類襲擊。即便有點擔憂再次攻擊,不過想想大部分人民都是落在這樣的處境,也許沒有膽怯的本事-除非自己想死,於是她決定再次往商區附近搜索物資,一點點食物都行。
巷弄的地上大多是佈滿落地窗的碎玻璃,或是被砸碎的招牌,及噴濺四處的血跡,到處散發著惡臭味,但在印度貧民窟出生的科莫爾,甚麼髒污惡臭都經歷過了--不對,現在的生活太好了似乎不能習慣。
她憋著氣,套著手套將玻璃碎片收進收納盒,直到裝滿。另一頭她發現了眼鏡行,也一頭栽進去搜索......玻璃、螺絲釘、任何鐵製碎片等能作為土製炸彈的材料,在工具箱允許的容量內收集完畢。
又一會科莫爾行徑便利商店,想著能不能柪到一張俄勒岡地圖,但店內太過混亂,櫃子壓亂了任何物品,還沾滿了臭酸的食物。科莫爾搬起櫃子翻找任何雜誌及零食,還不忘了注意被開封的食物以免感染。由於紙類大多被撕毀或是沾染液體,無奈之餘卻在冰箱櫃挖到幾瓶礦泉水,以及深藏在食物櫃的玉米罐頭,似乎夠她使用3天了。
經過一陣的探險,科莫爾探出這雜亂無章的商店,想躲個稍微安全且可以當工作坊的地區-並且能立即裝置些防禦裝置,不過這似乎太過於理想化,她還是選擇拿著紙筆調查周圍。沿著由壁磚與碎石、雜亂物組成的斜坡爬上民宅二樓--應該是小孩子的房間,乍看下沒甚麼異狀,手撐著窗緣翻了進去。
就在此時,屋內興起一陣騷動,機靈的科莫爾察覺不對,馬上躲在床邊試探情況。她觀察到了門外的奔跑聲,而且異於常人的急促,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
她當機立斷的跳出窗戶並沿著斜波滑到一樓,回頭一看,果然! 帶著腐爛皮膚的喪屍以癱軟又極端浮誇的步伐衝著她過來。由於背負著工具箱的重量,跑不快的科莫爾試圖以剛剛觀察到的地區,從墜落的鐵片和招牌下方鑽過去,但是這招對於喪屍無效,對方輕鬆地以怪力摧毀了障礙物,更加速的逼近科莫爾。
越過鐵網區、行進了些許崎嶇的路面,科莫爾不認為鐵製障礙物品能減緩喪屍的速度,所以決定另尋路線。她鑽進了一處防火牆邊的小狹縫,趁著喪失試圖擠進來的時間從工具箱取出綁著鐵鉤的垂降繩,短暫評估它的堅固性變將其甩到圍牆上,靠著強大的臂力攀登上去。 再向隔壁房子的陽台投擲鐵鉤,使勁的擺盪過去,踩穩窗邊後再進房逃逸。
喪屍似乎沒有放棄追獵的傾向,科莫爾看見牠試圖闖入了房子,她再甩著鉤子飛到別處商店房,盡她所能依靠著窗戶以及冷氣機爬上頂樓,然後判斷著對方有攀上來的風險,吃力的抬起頂樓的地板磚塊,看準跑到地面沿著氣味尋找人類的喪屍,精準的朝牠丟下---
噗哧一聲,沒有去注意對方的死向,科莫爾只是確認到有砸落目標,持續的往他處離去,走出了密集的商店街。
--最終她找到了一處可以躲藏的地區,似乎是大商城地下區域,搬運物流及停車場。而一處的房間是有著精密程度高的匣門及鐵捲門,科莫爾決定暫時逗留在這區,規劃著地下,更重要的是如何完整的做出土製炸彈為這裡布置良好的陷阱。
欢迎来到新重庆。
这里是地处X国南海小岛,正在进行二次发展建设的星际港口城市。我们期待在银河联邦和X国政府支持下,不同种族得以和谐共存、互助发展,为人类,乃至宇宙文明谱写出新的篇章。
也希望您能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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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原来前几次没能公布托梦真身(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梦见这名陌生青年了。
虽然这个想法来得没头没脑,但静间蓝却有种近乎疯狂的笃信——研究者不可尽信其有,也不可尽信其无,但他似乎在梦里忘记了——他也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可谓清俊的面容上挂着一副老式的单边眼镜。青年望着他,语气异常平静,却又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警告之意。
他一字一顿地说:
「私のようには、ならないでください」
随即梦醒。
现实伴随一阵天摇地动将他生生拍醒。
青年从床上翻滚落下,撞在墙壁上,磕得他痛呼一声。而后,不知谁在外疯狂砸门,砸门声敲击耳膜,令他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
“静间蓝!静间蓝!!快出来跳船了!!!!”
那是高桥九歌的声音。
静间愣了一秒,立刻手脚并用爬起来,抓过西装外套和手机便夺门而出。船体再次摇晃,他一把拉住没能站稳的高桥九歌,刚对上女性的眼神,她就迅速说:
“快跟我去救生艇!”
“……”
那一瞬,脑际掠过了几个念头。但时间紧迫,青年只好拔腿赶上,跟在大部队的后方,穿上救生衣,就这么离开了这艘游轮。
然后漂流至岛上。
静间蓝已记不太清漂流的过程。救生艇上,他见九歌一直抱着宝贝相机失神落魄,便又往她身旁挨了挨,不过分亲近,只要能让她感受到身旁还有人在就好,算是回刚才她的“砸门”礼。
然而海天荒茫,过分纯净的蓝色延展至地平线,仿佛生命的尽头,万物消失殆尽。接着,静间感到意识渐渐模糊,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躺在了沙滩上。
还活着。阳光的热度是真实的,指间沙粒的感觉也是真实的,原本湿透的衬衫半干地贴合在皮肤上,他拍了拍脸,深吸一口气,这才确认自己还活着。没有什么比呼吸更加真实。
随即,他发现一个船的游客竟都安然无事地漂流至此了。他确认了高桥九歌的安全,又看见了不远处正和同伴待在一起的蓝原仙介,还瞧见了一直无缘说上话的姚姓青年,以及……面色阴沉的深泽实琴。
这是某种巧合么?
尚未来得及细想,视线中的深泽实琴便恢复至往常的模样。倒是旁边的深泽美琴更加动摇,拉住妹妹,细声道:
“……实琴……果然,这里是……”
——首先,能够肯定的是,虽说山林莽莽,但这里并非荒岛。眼下游轮的旅客们既已集中在一起,沿着沙滩寻找。他们找到了一处小型的港口建筑,旅游专用的港口旁,立有一块巨大的标语牌。
【欢迎来到安乐岛】
安乐岛。那不就是——
“……”实琴紧紧盯着远方,沉默片刻,自言自语般开了口,“早该想到的……”复又扶住了姐姐:“美琴,没事吧?”
美琴摇摇头。
“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么?”不远处的白发少女忽然出声问道。
听闻问话,美琴转过头去,抿了抿唇:
“……如果没有错的话……可是,为什么……”
实琴虽面无表情,眼神却冷沉。
“我以为……已经,结束了……可是为什么……”
片刻,小女孩拉住了美琴的手:“没关系,美琴,不会有事的。”
而美琴也回握住妹妹的手,微含坚定地说:“……嗯,我没事的。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实琴的……”
“……”实琴垂了垂眸,没有回应。
这段对话在他人眼中看来未免有些荒唐。但静间蓝并不这么想,同时,他发觉那位时不时关心姐妹的黑发女性也不这么想。或许是遇了难的缘故,她不复往常精致的妆容,照常盘起的乌发亦有些微的松垮,即便如此,周身也透着一股干练与精明。
静间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应该是在昨晚的泳池派对上,那个和姓今泉的金发青年聊天的人……似乎是姓弥生?
需要找个机会和弥生聊一聊。静间蓝在心中做了决定。
不过,更多人则是选择了放弃。他们纷纷开始下一步动作,有人提议去探寻安乐岛,有人选择留在海滩等待,有人检查着随身物品,看看有没有还能用的或吃的,总之,场面一度混乱。
等到重新安定下来,确定好分组之后,大家才终于勉强打起干劲,准备出发探索。
这时,众人才发现,深泽姐妹失踪了。
看来这并非巧合。
静间蓝心中一凛。他想起那个梦——那个或许再也不会被他梦见的梦境里,陌生青年所说的话。
【不要变成我】
※才发现原来前几次没能公布托梦真身(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梦见这名陌生青年了。
虽然这个想法来得没头没脑,但静间蓝却有种近乎疯狂的笃信——研究者不可尽信其有,也不可尽信其无,但他似乎在梦里忘记了——他也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可谓清俊的面容上挂着一副老式的单边眼镜。青年望着他,语气异常平静,却又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警告之意。
他一字一顿地说:
「私のようには、ならないでください」
随即梦醒。
现实伴随一阵天摇地动将他生生拍醒。
青年从床上翻滚落下,撞在墙壁上,磕得他痛呼一声。而后,不知谁在外疯狂砸门,砸门声敲击耳膜,令他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
“静间蓝!静间蓝!!快出来跳船了!!!!”
那是高桥九歌的声音。
静间愣了一秒,立刻手脚并用爬起来,抓过西装外套和手机便夺门而出。船体再次摇晃,他一把拉住没能站稳的高桥九歌,刚对上女性的眼神,她就迅速说:
“快跟我去救生艇!”
“……”
那一瞬,脑际掠过了几个念头。但时间紧迫,青年只好拔腿赶上,跟在大部队的后方,穿上救生衣,就这么离开了这艘游轮。
然后漂流至岛上。
静间蓝已记不太清漂流的过程。救生艇上,他见九歌一直抱着宝贝相机失神落魄,便又往她身旁挨了挨,不过分亲近,只要能让她感受到身旁还有人在就好,算是回刚才她的“砸门”礼。
然而海天荒茫,过分纯净的蓝色延展至地平线,仿佛生命的尽头,万物消失殆尽。接着,静间感到意识渐渐模糊,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躺在了沙滩上。
还活着。阳光的热度是真实的,指间沙粒的感觉也是真实的,原本湿透的衬衫半干地贴合在皮肤上,他拍了拍脸,深吸一口气,这才确认自己还活着。没有什么比呼吸更加真实。
随即,他发现一个船的游客竟都安然无事地漂流至此了。他确认了高桥九歌的安全,又看见了不远处正和同伴待在一起的蓝原仙介,还瞧见了一直无缘说上话的姚姓青年,以及……面色阴沉的深泽实琴。
这是某种巧合么?
尚未来得及细想,视线中的深泽实琴便恢复至往常的模样。倒是旁边的深泽美琴更加动摇,拉住妹妹,细声道:
“……实琴……果然,这里是……”
——首先,能够肯定的是,虽说山林莽莽,但这里并非荒岛。眼下游轮的旅客们既已集中在一起,沿着沙滩寻找。他们找到了一处小型的港口建筑,旅游专用的港口旁,立有一块巨大的标语牌。
【欢迎来到安乐岛】
安乐岛。那不就是——
“……”实琴紧紧盯着远方,沉默片刻,自言自语般开了口,“早该想到的……”复又扶住了姐姐:“美琴,没事吧?”
美琴摇摇头。
“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么?”不远处的白发少女忽然出声问道。
听闻问话,美琴转过头去,抿了抿唇:
“……如果没有错的话……可是,为什么……”
实琴虽面无表情,眼神却冷沉。
“我以为……已经,结束了……可是为什么……”
片刻,小女孩拉住了美琴的手:“没关系,美琴,不会有事的。”
而美琴也回握住妹妹的手,微含坚定地说:“……嗯,我没事的。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实琴的……”
“……”实琴垂了垂眸,没有回应。
这段对话在他人眼中看来未免有些荒唐。但静间蓝并不这么想,同时,他发觉那位时不时关心姐妹的黑发女性也不这么想。或许是遇了难的缘故,她不复往常精致的妆容,照常盘起的乌发亦有些微的松垮,即便如此,周身也透着一股干练与精明。
静间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应该是在昨晚的泳池派对上,那个和姓今泉的金发青年聊天的人……似乎是姓弥生?
需要找个机会和弥生聊一聊。静间蓝在心中做了决定。
不过,更多人则是选择了放弃。他们纷纷开始下一步动作,有人提议去探寻安乐岛,有人选择留在海滩等待,有人检查着随身物品,看看有没有还能用的或吃的,总之,场面一度混乱。
等到重新安定下来,确定好分组之后,大家才终于勉强打起干劲,准备出发探索。
这时,众人才发现,深泽姐妹失踪了。
看来这并非巧合。
静间蓝心中一凛。他想起那个梦——那个或许再也不会被他梦见的梦境里,陌生青年所说的话。
【不要变成我】
说起来,领身上一直有很多玫瑰花。
不知道是真的花还是假的花,就那样一直挂在身上的各个地方。第一次见面被他拒绝的时候就赠予了我一朵玫瑰花,摸起来是真花的触感,而且好看到不真实。我将它插在了银杏花纹的瓶子里,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便在海难中丢失了。
不过第二天我在领拔出玫瑰花的地方又看到了一朵一摸一样的,不知道他在船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玫瑰。
经过了海难之后,领虽然身上被海水弄湿了,但是玫瑰花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更加鲜艳,明明晃晃地挂在领的身上,似乎在对我宣誓着对于这个身体的主权。
我总有点不好的感觉。
在歌剧莫扎特之中,莫扎特的才华化成了莫扎特儿童时候的样子,在他最出名,最成功的时候取他手臂上的血作曲。一大一小两位捧着用鲜血谱成曲子激动不已。
在结局的时候,莫扎特颓废的躺在华丽的沙发里,双眼已经失去了少年意气风发的光芒,他的才华却还趴在地上用羽毛笔奋笔疾书。小莫扎特将他的手臂刺破意图从中取出血来,莫扎特说:“你已经从我身上取不到一丝血了,只有向我的心脏上扎上一笔才可能取到一二,但是那也是我的死期了。”
于是他的才华,小莫扎特毫不犹豫地向他胸口刺去。莫扎特冷笑了一声,唱出了最后一句:“Ich bin Music.”便死在了沙发上,唯有他的才华还在用那一些心口血作曲。
莫扎特我是去上海文广看的现场版,前排。在最后的时候我被那个,被自己才华吸血殆尽的莫扎特的最后一个眼神看得浑身冰冷,僵在大厅里。
我看到领身上的玫瑰花,总是想到那个最后的眼神,以及莫扎特用最后的声音长出来的Ich bin Music。如果有一天领跑来和我说一句,我是玫瑰花精,那我也可能不会太惊讶什么。但是我不希望领和剧中的莫扎特一样,被吸干最后一滴血,然后任由他们蓬勃生长。
中国的老祖宗一向不喜欢太过艳丽的东西,总觉得上面会有一些成了精的东西。聊斋志异里面就有很多关于这种植物或者动物成精的故事。大多都是吸食人的血成长的,如同骨生花一样。
虽然桃泽姐弟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两条纠缠着的,攀附着血管生长的藤曼,但是藤曼上也可能开出艳丽的花来……从那作为养分的心脏中生出来。
我小时经常拿吃了百香果籽肚子里会长出百香果树来骗烟烟。
可能是因为我盯着领身上的玫瑰花看的太久了,领不自在地笑了一下,问道:“叶小姐,怎么了?“
我自然不好说我在怀疑他是不是从花园温室里面跑出来的玫瑰花精,只好含糊地说道:“领似乎很喜欢玫瑰花呢。”
“是呀,我开始还希望我身上全是玫瑰呢。”领似乎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然后继续看像不知名的地方。
……你是玫瑰花精吗?这句话我还是看着他的背影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