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过去的文发现了4月份统计的元素神的样貌。。。现在看来这么多的元素,二期我可是统计不过来了。一期好多活跃的人也神隐了啊。。。有点难过。时间仅限于4月2日之前的元素神设定,研究所之战的人设我就力不从心啦。另外感叹一句,初三的我,真。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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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态元素神:32
【尸】外貌是元素使的妹妹,灰色水手服的女生
【凉】来自北方的骑士,斜刘海金发,爱喝酒
【墨】黑色短发,红眼的幼儿
【恐惧】黑色皮肤,身着异装的女性,衣服背面有蓝色矢车菊
【虫】绿发蓝眼的少年
【王】赤裸上身的长发大叔,尖耳
【黑】身穿狩衣的黑发少年,左眼下有泪痣,右眼被纸符封印,猫耳猫尾
【水】脸上有泪滴的蓝发女性
【纸】梳着高马尾,用纸缠住眼睛的黑发青年
【木】成年男子
【林】黑发黄眼的幼女
【叶】卷发辫子的青年,尖耳
【植】绿发的幼女
【星】黄色波浪发少女
【消极】名为青生的类似古代僵尸的小鬼,头上贴有符咒
【夏】绿色盘发的少女,头发左侧戴有红花,尖耳
【歌】生有黑白双翼,黑翼有眼睛,戴着面具的长发青年。
【椛】粉色头发,褐色皮肤的少女,没有腿部,头发上开着红花
【魇】无固定性别,白发,外貌年龄年龄在20-30左右
【气态】白发褐肤,绿色眼睛的少年,身着绿衣
【槐】身着绿衣的黑发青年
【疾】黑衣灰发的少女,死鱼眼
【知】白发金眼的少女
【心】自恋的青年
【言】金发金眼的青年
【夜】蓝色长发,兔耳,蛇尾的女子,身着黑色鱼尾裙,常闭目示人,腰间有白色翅膀
【御】戴着手状帽子的幼童,红发红眼
【欲】妖娆的长发女子,黑发红眼
【暗】蓝色盘发的少女
【影】长发妹子
【目】一只眼,斜刘海,鲨鱼牙,尖耳的男性
【茧】草稿幼女
兽形态元素神:12
【磁】尾巴上有灯状物的蓝色小猫
【吞】黑毛蓝眼,状如小狗
【刃】戴着帽子的虎
【沙】西方龙
【噬】可以寄生并成长的虫
【水】头部有一只眼睛的龙的形象
【逆】双头蛇
【镜】白毛蓝眼的镜鼠
【流墨】由墨构成的渡鸦
【隐】鸮鹦鹉
【潜】小毛球
【岚】戴着黑礼帽的猫球
物形态元素神12
【线】长着鹿角的白色面具
【满】封面有一只眼镜的黄线蓝皮书,头上有三根呆毛的白发少女,无腿
【砂糖】白色方糖
【振】话痨,可由发箍变成音响
【忆】大脑的样子
【M】白色羽毛
【纵】红缨枪
【正反】一黑一白各两个菱形宝石
【凝】蓝色纸扇,右侧有深蓝色花纹
【预】眼球
【域】黑色十字架
【乌鸦】黑色羽毛
无实体\形态多变:14,19
【郁】无实体,烟雾
【白】可同元素使对话
【花】一团有眼睛的粉红色烟雾
【灵\鬼】白色烟雾
【烤】红色火焰
【含】初期形态不固定,后期为黑色章鱼
【自由】形态不固定
【灵】灰色的小幽灵
【电】金色的小球,周身带电
【灵质\外质】无固定形态,名为Hermann
【结】联结点,在变
【命运】图待定,名为塞拉夫
【羽】浅蓝色的小光球
【魂】白色幽灵
【鱼】
【铁】
【青】
【信】
【透】
【梦】
【傲娇】
【神】
【链】
【毒】
【微】
【离】
【帝】??
【颜】
【枪】
【绘】
【秋】
【灯】
【加】
从这部恐怖片回到了主神空间,你们倒头便睡。
你在柔软的床铺上逐渐沉入了梦中,朦朦胧胧之中,你听到了主神询问的声音:
“番外篇是否进入。YES or NO.”
你逐渐醒来,四周一阵吵闹的声音。
你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就有几个面熟的人走了过来对你说道:“你终于醒了。”
那正是你的队友。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几个你的队友之外,全部都是不认识的人,也不是什么恐怖片中的电影角色。
从你队友的话中你得知,现在这里正在开一个派对,范围是全轮回世界。没错,全轮回世界。所有选择进入派对的轮回者们齐聚一堂,享受着单纯放松的派对。
今天对于科扎特来说,是个有些特殊的日子——齐鸺不远万里从国外赶了回来。
科扎特翻了翻柜子,只找出了自己经常穿的那件衬衫。他的衣服种类非常少,稀稀疏疏的,半个衣柜都挂不满,想穿的正式一点也不成。换上了那件衬衫,科扎特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是时候去买一些衣服了。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他拿上了钥匙和手机塞进裤子口袋,便出门了。
与预定到达的时间完全相同,科扎特准时的踏进了机场。要说的话,这是他第二次踏进机场,上一次来这里还是送齐鸺出国的时候。
候机楼内人满为患,拥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其中不乏老外们。四周人声嘈杂,行李箱轮滑的声音、电话铃声,皮鞋踢在地板上的声音……形形色色的声音揉在一起,甚至盖过了机场内的广播。
科扎特一路望着上方的标牌,走向了齐鸺早就发过短信告知过他的出口。
挤在在一群小姑娘里边,科扎特感觉不寒而栗。即便自己穿的朴素的要死,还是偶尔有一些小姑娘瞟向这边。科扎特划拉了几下手机,权当没看见。
距离飞机着陆还有一些时间,在这空当之中,科扎特有些闲得慌,就去附近找了一个自动售货机,打算买点饮料喝。
科扎特盯着令郎满目的价目表,而不是对着饮料。不知为何,自动售货机上的矿泉水都比这罐啤酒要贵。简直让科扎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最终,思考了半天,还是打算买了。
哐的一声,啤酒滚了出来。
科扎特打开了易拉罐口,“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他向来不喜欢这类有气泡的酒或者饮料,现在一下喝起来感觉还真是有点受不住。
一口气喝完了大半瓶,科扎特喘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喝了啤酒后,步伐竟然变得更加轻盈了。就是眼睛有点看不太清。
“啊,差不多到时间了吧……”科扎特手一滑,将还剩一小半的啤酒撞在了垃圾筐上,竟然还掉了进去。
叮——
短信铃声响起,他花了点力气打开来一看,是齐鸺发来已经安全着陆的消息。科扎特并没有回复,而是直接锁了手机屏塞,塞了好几次才塞进裤子口袋,遥望着转口处——
些许的等待之后,终于有人群向这边靠近了。
四周的人群也同时接收到了信息,渐渐骚动起来,有着往前挤的趋势。
科扎特被挤得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群众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可怕。
不得不说,齐鸺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以至于一眼就能看见。而且这架子,感觉跟什么大明星似得,还该死不好的戴一副墨镜,煞有其事。不过他的气场太强大了,以至于长得这幅好皮相,竟然没有小姑娘靠过去,反而形成了半径为一米的防护圈。
科扎特好气又好笑,靠在柱子上,等着那家伙自己过来。反正他从一开始就发现自己的位置了。
由于头发的重量,齐鸺走路时微微仰着头。
待他走到了科扎特跟前,他扬起手,微微笑了笑:“下午好,科扎特。”
“嗯,欢迎回来……”
科扎特眯了眯眼,确实了是齐鸺本人之后上前踉跄了几步,展开双臂,抱了一抱。却不料身子一斜,抱在坚硬的柱子上。
齐鸺也展开了双手,回抱了回去,却没想到听到一声娇喝,之后脸上就是火辣辣的一疼。随后,跺脚声渐渐远离。
“总觉得抱起来变软了呢,科扎特。”
“……总觉得你抱起来好像更加坚实可靠了……”科扎特顿了一顿,“接下来是要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去孟森那里?”
齐鸺无奈的摆了摆手,“那么,直接去孟森那里吧。”
“好的,车已经等在外面了……”科扎特隔了半天才轻飘飘说出这句话来。
到达了孟森在这个城市中的某个小据点,科扎特和齐鸺并肩迈入这栋大别墅。
“真不愧是暴发户……”齐鸺第一次来这儿,不由得感叹道。
“这还只是他众多据点中的一个算是小的了……果然跟这种人还是没有友谊啊。”
“和谁没有友谊啊——”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出现,科扎特一个激灵。那声音的主人正是孟森。他豪迈的笑了起来,然后勾住了两人的肩膀。
“欢迎来到——我的party!”他放下了一条手臂,转向展开,向两人展示着自己的party——
别墅的大厅内挤满了人,所有人都是轮回世界中的名流。大家都举着酒杯,满脸兴奋。还有一大群人围在长桌上,啃着不死的白长风。
孟森嫌弃的撇了撇嘴,“一群饿狼,长风还没洗脚呢。”
“真像暴发户聚会……”科扎特嘬舌。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稍稍俯下身去,对着孟森的胯部说:“Hi,小文森特,最近怎么样?”
孟森瞥了一眼科扎特,道:
“文森特说你他妈别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还有,是大文森特!”
“还是这么倔。”科扎特摇了摇头。
说实话,科扎特不是很喜欢party这类一堆人疯狂的地方。
一直窝在角落里还不时有人过来搭讪,实在是烦的慌。何况party的主食是白长风,而自己一路来也没有吃什么正常的东西。想了想后,科扎特决定找齐鸺一起出去附近的便利店里买点东西。
最近的便利店距离孟森的据点有两个街区。
晚上,在这座相对来说规模较小的城镇中,路上并没有许多行人。街道两侧的商店大多数也已经关门了,只有某些24小时营业的店铺招牌仍在夜空里散发着微光。
科扎特转身进了便利店。紧随其后的齐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科扎特有些疑惑的望着他——原来,他的长发被自动门给夹住了。
“……”科扎特没有理睬齐鸺,他绝对是自作自受。
兜了好几圈之后,科扎特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等到拿了东西准备付钱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上午出门接齐鸺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带上钱。
“啊,对不起啊……过会儿和那个人的一起结账。”
说着,科扎特把目光移向齐鸺。
齐鸺此时此刻还在货架上拿着商品。
他仰着头,轻盈的动作使他优雅的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他拿着东西,渡步来到了收银台,二话不说把科扎特想要买的东西一起结了账。
当齐鸺掏出钱包,真准备把钞票递给收银员的时候,便利店的天花板突然凭空穿了一个洞。
收银员有些惊讶的望向上方。天花板直穿好几层,从这儿都可以看到深蓝的夜空。
“我操,怎么回事儿……”
便利店门外比较空旷,四周的房屋也算矮的,在内部可以看到远处的天空。天空中闪过一道道的蓝光,蓝色的光柱突然罩住了街道上的一个人,眼见着这人慢慢飘起,猛地被吸到了云层之中,消失了……
科扎特和齐鸺目瞪口呆的瞪着外面,又看了看收银员。
忽的,他们俩丢下了从货架上拿的商品,冲到外面去。收银员大吼着斥骂他们俩。齐鸺的头发实在是太长了,冲出自动门的时候又被夹了一下。
就在这瞬间,又是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就在他们的眼前,活生生的把一个同样在便利店里的顾客吸了上去。
便利店里的人和街道上的人近乎是同时疯狂了起来。
此时此刻,科扎特发现了便利店的门口停着一辆拜访货品的小推车。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立马把齐鸺的头发团了起来,塞在小推车里。
嫌齐鸺跑在前面实在是太麻烦,科扎特让他干脆直接坐在小推车里,自己在后头踩着横梁滑行。
一道道蓝光忽现忽闪,却不曾掉落在他们身上。
科扎特和齐鸺冲回了孟森的别墅中。
没想到,外面的世界一片混乱,但他们竟然还在party中搞不清楚。
所有人都玩的狂热,在别墅外面的草地上寻欢作乐,有些人还在直接在草坪上亲热。而孟森这个主人,趴在了地上,一脸痛苦又享受,看了就让科扎特觉得想肠胃翻腾。
齐鸺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趴在地上。”
孟森呵呵的笑了笑,“宣宣踢了一下文森特。文森特说他想要出来凉快一下。”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不详的声音,地面有些轻微的晃动,像是地震时地面裂开的动静。
猛地,巨大的声响掩盖了他们狂热又不知廉耻的声音。地面随之开始剧烈震动,科扎特和齐鸺就站在外缘,他们眼见着不远处的地表开始崩裂,出现一道巨大的口子,延伸至地球中心。滚烫的岩浆在深处翻腾,突然裂开的地缝让不少的人掉落了进去,融化在了岩浆之中。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几秒的寂静之后,开始了疯狂的逃窜。
外缘全部都崩溃成了悬崖,只有向里逃,逃向附近的别墅之中。
这时,手表显示出了任务,只有一个字。
竟然是“死”?
共有三栋相距不远的别墅,大家可以自行选择地点。
能力与道具均可以使用。
在片中死亡会回到主神空间自己房间里,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请猜出片名。
番外持续两周,10-5发布第二章剧情。
不必与公布的剧情节奏相符,但大体剧情请不要有太多出入。
本片为心塞之后的放松章节,故越欢乐越好。
能让大家笑出来即可得到奖励。
奖励均为道具,将会私信通知。
作品无字数/数量要求。
(请比企划猪写的搞笑点儿吧!)
新人抱歉,你们暂时不能参加番外。
不参加番外的主神空间章tag照旧为孤堡惊魂下的03-04
参加番外请投在孤堡惊魂下的番外1-01
搞笑需求可能会出现角色ooc,不希望他人用自己角色的请在下方评论,大家也记一下❤。
请礼貌善待他人角色。
长风我并不是黑你,你不在我就借用一下你角色了。
长风我爱你!长风我爱你!长风我爱你!长风我爱你!长风我爱你!长风我爱你!
更新日志:
·
·我不是学生物的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写出那么没科学逻辑的东西。
·去掉了成吨的脏话。
·增加了12种人类看不到的文字以增进阅读体验。
·举行了保护疯狂的重度耳机依赖症患者的喷气式游行活动抗议主神多次剥夺患者戴着耳机进入恐怖片并收听患者喜爱歌单以抑制独脚站立并摇摇晃晃保持平衡欲望的权利,深切关注少数患者人格健全比、心情愉快程度及烤面包机的响铃音量。
诺布只来得及匆匆和陆仁对上一眼,便被佣兵单手抱在怀里,与此同时油灯熄灭,却见暗色的刀纹杂着魂魄的微亮划破黑暗。
“先让我下来。”抱着和你差不多身高的人不累吗。
顿了半晌还是没把后半句调笑的话说出来,诺布看着陆仁脸上的表情渐渐弥合成坚硬,像是破碎许久的面具被修复完好。在佣兵的眉头拧起之前,她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嫌弃的拍打破破烂烂又染满血的衣服。
以人类的双脚触地,在自己左脚绊右脚摔倒之前诺布抓了把佣兵的衣襟。四下眺望,张口想要询问现在的状况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一个人丢在走廊附近。
在心里默默给陆仁比了个中指之后,对灵魂响应的生涩感也已经消失了,最近的一个自我已经开始上传信息。犹如断线重连的大型机械重启,幻想中的翼翅重新展开,无数的讯息如同暴雨一般,顺着羽翼的脉络汇聚在这一片虚无之中。
诺布的呼吸声都渐渐低微下来,她停下脚步,在黑暗中甚至无法辨明方向。血统的能力并未被触发就足可以证明这不是寻常的黑暗,而她,或许已在不知不觉之时就已经踏入战意的结界之中。肢体被碾碎的疼痛和死亡前的悲鸣在意识之中炸裂,而一道烈风已欺近身前!
金属偶人与真正女性相似的纤细腕部延生出来的巨刃舒展、斜切而下,斩向女孩忽而从空气中浮现的形体。诺布抬手似要用手臂去格挡,自掌间展翼的折叠狩猎弓却已在液压系统的支援下生生的将金属巨刃弹开。
满弓!箭匣中的金属箭枝在开弓之时就已自动装填完毕,从燃烧的号令被附着至箭在金属魔像的外壳上爆出火花的时间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没入金属魔像眉间的只是一枝被斩去箭头的金属!灼热之箭无法对魔像施加静态的高温,以魔力为燃料的火焰流淌而下,将那张呆滞到令人悚然的脸一分为二。
魔像斩去了箭头之后,似乎是动作微微迟滞了一下,然后反手借着前一击的余韵自上斜切而下!高速的挑击让刀化为一道虚影,凶猛的刀光似乎已经把魔像怀中的女孩腰斩。
虚影忽而迟滞下来,刀刃外翻,擦着诺布握着的弓斩入地面,一支耗尽动能的箭斜斜的上飞了几米,还未开始下落之时,下一刀已如约而至。
然而刀依旧未斩断它的目标!裹挟着火焰威能的箭枝在敌人刀刃上留下一道灿若花火的痕迹,用科技与机械力量积累的动能令其偏离轨迹。本只存在于空想之中的弓箭近战,需要的不仅仅是以狂者的胆识利用每一刹那,更需要的是比常人敏锐千百倍对战场的观察能力——
然而女孩并没有以自己的眼睛锁定魔像的凶刃。她直视着魔像虚假的眼窝,眼瞳中倒映着勋章般的金属与火焰!但这战场上遍布着她的眼,蝇类数倍于人类的动态视力将战场的纤毫捕捉,猫科广角的视觉补齐黑暗中的细节……这里是感知力的领域,而中枢借此在刀刃带起的暴风中岿然不动。
在刀斩到之前,暴烈的箭术就已经将其狙击在途中。在刀锋上舞蹈,若有胆怯和疏漏便是粉骨碎身的败者! 科幻材料的猎弓发出悲鸣,呼吸中回荡的风声愈加呼啸……但每射出一箭弓便轻上几分,本就不是为了连续射击设计的箭枝储量就如同套在脖颈上的绞索。
但女孩行动间的敌意越发凶猛!一箭一箭反复的击打魔像巨刃上的同一点,杂念已经被暴沸的愤怒燃烧殆尽!
你有什么资格,挡在我的身前!
魔像沉默不语,无机质的金属面具倒映着火光和开始疲倦的人类。
诺布再次张弓,瞄准的是濒临崩裂的兵刃。
箭匣只是发出一声空响。
箭枝告罄。
但是女孩抬手格住了这一击!复合弓的特殊构造使得箭匣护住了握弓的手,血统强化带来的力量让她面对魔像有了角力的可能……虽然弓在悲鸣,身体也在悲鸣。
双手握持着猎弓,模仿佣兵挥刀的姿势——手臂被压得更加靠近身体,双臂的肌肉已经接近崩坏。
果然还是……半吊子,完全不行呢。
但她的眼中依然映着火焰。魔像的双眼下似乎有着泪痕一般的痕迹,黑色的荆棘从破碎了的形体中生长出来,人类与非人隔着弓与刀对视,女孩突然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
你有什么资格,挡在我的身前!
猎弓一下被挑飞出去,掉入黑暗中遍寻不着,魔像突然失去了与之角力的对象,使得刀与刀之间的衔接出现了一丝空隙。
但仅仅是一瞬间而已,魔像不会和人类一样犹豫或者松懈,它知道的仅仅是接受目标和完成目标,它的刀刃再次舒展,目标是收割掉眼前这个如同羔羊般无助的人类。
但是这个人类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了一枝断箭,一枝没有箭头,没有之前火焰流光的箭枝。
可惜它不会怀疑,也不会侥幸,只是挥出朴质无华的一刀,将一切斩断谢幕。
但谢幕的这一刀被挡住了,就连刀上凝聚的力量都消散得一干二净。刀锋前的人类脸上扭曲出一个堪称可怖的表情,像是笑,又状若疯狂。
诺布将这枝断箭猛的刺向魔像的心口!空爆榴弹箭死死咬住金属的偶人,然后触发引信!直接爆燃!
在那一刹那战场中心便爆裂出一朵花,一朵半是金属与火焰半是血肉的绝响之花!榴弹爆炸的冲击波几乎掀起了一层地面,高速的破片和魔像残片将周围全数清洗,千疮百孔。
血肉的残骸中忽而响起了一声轻笑,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得多,又尖利得多的笑声,仿佛是这坟场中埋着厉鬼,它现在开始庆祝自己的新生!
诺布嗅着腥气,咳嗽着狂笑着,声音嘶哑如同鬼怪。
她终究是比爆炸更快。在箭尚未触及偶人的时候,战场上的眼迅速分裂,犹如癌细胞般飞速增殖,又在箭枝咬紧偶人之后化形为大量体积庞大的动物,吸收冲击力的同时将主体推离爆炸的中心。这些复数的自我上传了近百次疼痛和死亡,但中枢还活着。
女孩在血肉中尝试起身,却被无法言喻的疼痛和重力拉向地面,用以进攻的手还是受到了破片的伤害,但相比起这些,全身犹如每一寸肉与骨都被碾碎的疼痛更令人发狂。她既是得意又是痛苦的狂笑着,口中满是鲜血,却仍在浸透了死亡的柔软土地上爬行,将先前被挑飞出去的猎弓抱在怀里,想要拭去上面沾染的血,却越擦越多。
紧握武器永不松手那是战士的尊严,可是我不是战士,只想杀你呀。
诺布模模糊糊的来回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复数的死亡几乎将理智冲垮。她第一次承认自己的杀意,并非敌意或者之类的幼稚玩笑,而是针对人形最为暴烈的毁灭欲望……如同此刻侵蚀自己的头痛。在短时间内进行的大量分裂就如同裂变,在短短一刹那的可控之后便紊乱殆尽。
但只要那一刹那,她就已品嚐到了力量的甘美。
“……你可真是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已经崩溃的感知力没有告诉诺布外人的靠近,但闻起来那个在cube中就不断来亲近自己的女性……身体被温柔的扶起,轻拍着背脊,而意识却和咳出的血块一同飞溅,司柠茶这个名字后面的音节全数化作喉间破裂的气泡声,沉没而下。
“我不是司小姐。——噢,这个身体倒是她的。”女孩听见了轻松的笑声,随即感觉身体一轻,又被抱了起来。
好像前不久才被抱了一次……之类的。诺布的视线被“司柠茶”肩上展开的翼翅遮蔽,陷入一片温暖黑暗。
“……抱着和你差不多身高的人不累吗。”同样是被公主抱了,她念着这句迟来的调笑。
01
那天其實很平常,初秋的陽光在正午還很毒辣,空氣中充滿海洋的味道。
因奴斯喜歡待在中庭邊建築的屋頂上,什麼也不幹,或者嘴裏叼一根草,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裏,接受陽光的炙烤。
天很藍,通透地似乎可以看到宇宙。
雖然他沒有想過,但是他偏愛這片屋頂的理由其實很易懂。在魔法的維護下,來自世界各地的植物都在這個學校裏蔥鬱地生長。而英倫建築風格的學校中庭裏,卻不倫不類地長著幾棵棗椰樹。
海風帶著海鳥的叫聲從耳邊吹過,中庭中傳來不同語言的交流和嬉笑聲,似乎就像曾經的格拉纳达,歡呼和咒罵瀰漫在空氣中,人群川流不息。
啊,那個時候的他還是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孩子,站在窗邊看著街上的一切。
9歲的因奴斯喜就很歡屋頂,那个时候的屋顶是平的,或者是伊斯兰式圆拱。白天看著人群,晚上看著漫天星斗,然后發呆。偶爾還可以看到對面家漂亮的大姊姊在⋯⋯每當這個時候,導師就會出現在他背後,說——
“真是个好天气啊。”
“哇啊啊啊啊啊导师?!”一声脆响,因奴斯在蹬腿坐正的同时把瓦片踢下去了一块,回头时却没看到那个记忆中那个温柔的长者。
一个发色不寻常的少年现在屋顶的高处,眼里微有笑意。
虽然是一样的话语,不过无论是声音还是语气都很不一样。只不过是在这个时间点恰巧出现罢了,也就是说,是一个完全的巧合。
据说生活在不列颠的人都会用这句话作为对话的开端。
所以为了这么一点事大惊小怪看上去愚蠢极了,因奴斯先生。
“哇还真是少见呢,是食人魔先生吧,我是弗朗西斯。”自称弗朗西斯的青年向因奴斯伸出了手,“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青年逆着光,头发上染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眼眸中的蓝色宛如身后的蓝天。
因奴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这样看着他,久久没有动静。
“额…?因奴斯同学?”怪异的凝视长久到几乎要让弗朗西斯误以为这是一见钟情目光再也不舍得离开之类的奇怪桥段,他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粉毛的,稀有品种。”
因奴斯同学,请擦擦你嘴角的口水好吗。
02
“真没想到屋顶居然也变的这么抢手了啊。”弗朗西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在因奴斯旁边坐了下来,“因奴斯同学平时都在屋顶上干什么呢?”
“看着中庭里的人们各干各的,这样吧。”其实发呆也不是很需要理由,因奴斯这么答道。
不过弗朗西斯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地高亢,“啊,没想到因奴斯同学你也这么想啊,看那个孩子,超————可爱的对吧,还有那边那个也是,每次到这里看着他们就好满足啊,简直就是天堂!”
额,这个人,简而言之就是弟妹控吧。在弗朗西斯看着中庭中来来往往的学生的同时,因奴斯挂上了报警电话。【并没有】
03
“因奴斯同学你看看这些可爱的弟弟妹妹们,不觉得心里所有的创伤都被抚平了吗?”
“额,像棉花糖一样。”
“?”
“我是说好吃。”
“我已经报警了!”
04
“其实因奴斯同学你没有和我握手还真是可惜呢,这样我就没有办法施展我的拿手把戏了。”弗朗西斯这么说这,把左手上的假手道具摘了下来,脸上满满的是失望。
“这个把戏原本预计是怎么样的?”
“别人和我握手的时候就会‘啪’地把我的手拉下来啊,他们那个时候的表情都超棒的!”弗朗西斯看上去有点小自豪。
“等等,我记得你那个时候是说要拉我一把。”
“这,这样吗。那如果你刚才拉了的话…”
“估计现在就摔下去了吧,说不定会折断骨头什么的。”
从非常高的屋顶向下看,因奴斯第一次为自己的本能感到庆幸和感激涕零。
从花鸟院五月有记忆开始,父亲就教导她“比起死亡,背叛才更加可怕。”
当她背负着花鸟院这个姓氏的时候,就意味着她绝对不可以有自己的主观情绪。
几乎全尸魂界都知道,花鸟院这个姓氏意味着“自己的生命永远排在完成任务之后的忠诚”。尤其对现任总队长伊佐木龙太郎,他们理所当然地效忠于他的每一个思想,甚至不管那些思想意味着什么,对于他们来说,伊佐木就是正义,五月便是这样被教导大的,故也有至今还隐匿着的伊佐木反对派私下里说“花鸟院就是伊佐木的看门犬”。
“伊佐木阁下对我们有恩,所以花鸟院家世世代代都将效忠于您和您的家族。”早在五月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她的爷爷就曾经对总队长做下过这样的承诺。五月从父亲那里听说过,曾经的花鸟院家的财政仅仅是专门靠暗杀和潜行任务支撑起来的,这样无法见到光明的一族不但受尸魂界大家族的唾弃和排挤,也绝对没有富裕起来的可能。直到伊佐木上台,将各个势力庞大的贵族连根拔起并设立了自己的护廷十三番执掌大权后,才将花鸟院家扶植上了刑军统领的位子。
彼时的五月面对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你将来一定要接管隐秘机动,为那位阁下效劳。”只是歪着头,咬着手指看着被放进手里那枚沉沉的手里剑。
-虽然不是很懂,总之那是一位很厉害的大人呢。我将来,能成为他的效力吗?
她一边在脑海里描绘着这位“伊佐木阁下”的形象,一边被父亲母亲领着,拜访了伊佐木的宅邸。
具体情况她早就记不清楚了,但她到现在还隐约记得,那个人的宅子很大、很大,大到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底。男人独自立在玄关迎接他们,明明身后是空荡荡的一片,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这个衬得他单薄,反而觉得他就适合站在这么大的厅内,俯视着尸魂界,不,整个世界的万灵众生。
她看见父亲单膝跪地,向那位大人行礼。在五月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一向严厉的父亲对什么人如此恭敬过。
“如伊佐木阁下所言,今日携在下长女五月同来,女儿年幼不懂事,还请阁下多包涵。”父亲一边毕恭毕敬说着,一边用锐利的眼神刺向自己,好像在提醒着自己什么似的。五月愣愣地抬起头看向伊佐木,发现对方正眯起眼打量着自己。刹那间,她仿佛觉得那清寒凛冽的视线把自己整个人都穿透了一般,五月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手指拢在袖子里微微蜷曲,全身上下每块肌肉都紧紧地绷了起来。
“五月,不得无礼,快向伊佐木阁下问好。”父亲认出那是女儿的备战状态,只能一边反省自己对女儿外交礼仪教育的失败一边提醒着她。
“无妨。”伊佐木终于开口道,待五月反应过来前,他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并用有些粗糙的手掌温和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这个孩子,眼神很好。之前也听说天资很不错,看来你是后继有人了。”
那个人的声线淡淡的听不出来到底是不是真的为父亲感到欣慰,只让人感受到一种从骨髓深处被人牢牢握在手心无法挣脱的强大压力。一直到今天,与伊佐木总队长——后来五月的恩师的第一次相遇,对她来说仍旧历历在目。她还记得总队长嘴角带着十分标准的弧度,告诉父亲他想收自己为入室弟子,亲自培养。
五月对花鸟院宅的记忆其实真的不算很清晰,她被收为弟子以后就几乎都住在伊佐木的宅子。对于五月来说,她没有反驳这项决定的权力,却也没有反驳的想法。终归都是训练和学习,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过照伊佐木的说法,平时也没有被限制自由,所以她仍会在征得伊佐木的同意后去照顾苍士,虽然五月还带着稚嫩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还是能感觉到她对这个“任务”似乎十分喜爱。自然,五月因此对被伊佐木收徒的事情心里也没有太多排斥,只是觉得很奇怪。
说是收徒,但伊佐木仿佛并不打算教她什么。她还记得第一次对方叫自己过去说要“授课”的时候,只是问了一下自己平时除了花鸟院家教给自己的白打技术以外有没有练习斩术和鬼道,随即就递给自己一把木剑叫自己坚持每天挥剑一百下,姿势要标准什么的,偶尔路过自己练习的房间时,伊佐木会提醒自己姿势有哪里不大正确,除此之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
彼时苍士身体已经好了许多,相对也安静了许多,比起无目的地出去四处游荡,更喜欢研究自己之前游荡时搜到的“神秘宝贝”。五月至今还对对方先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制造出来的一个掌心大小的、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生物印象深刻。对方毫不在意地说只是把虚的残骸注入到了一只鱼的体内得到的成果,顺手便又将实验品捏碎在了手中。
“喂,五月。”合上手中的书,苍士转过头,“你真的要去总队长的那里吗?”
五月不置可否,微微点点头,走到了门口:“有什么事我马上就会赶来。”
苍士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问到:“之前我就在想,那个老头究竟能教你什么。”
“不要用那种称呼叫老师,苍士。老师他,有时会指点我练习剑道。”五月背对着苍士坐着,所以苍士看不出她的表情,从她那平淡的语气里也听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我之前也听你说过,所谓剑道几乎就是在练挥剑而已。”苍士一针见血地指出道,“白打的话怎么说都是花鸟院家内部的教育更好。之前每次问你今天他又教了你什么,你不是也答不出来吗?“
五月沉默了一阵,手指不自然地在衣袖里握了握,苍士捕捉到了她一瞬间的不自然,便顺势要说什么,但黑发少女缓缓地推开了纸门:“可是伊佐木老师……是我们家族的恩人。”丢下了这句话,她就消失在了门后。
苍士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青梅竹马消失的地方,随即抱起了双臂陷入思索。他经常从远处遥望那位静灵廷顶端的统治者,那时候的苍士总是能感觉得到,无意中与那位的眼睛对上时,仿佛身体被利刃解剖了一般被那个人看得清清楚楚,一阵不舒服。那样的人想收五月为徒,却又不教她什么实用的东西,只是挂着“总队长的入室弟子”这样的名字,太顺利了只让人觉得不安。
然而他也只是能想想而已,此刻的苍士还不足以看透成人社会的权利游戏背后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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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吗,五月。”伊佐木并不回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恭敬地单膝跪下,语气丝毫没有起伏:“是,老师。”
伊佐木这才转过身,用眼神阻止了五月正准备去房间角落拾起木剑练习的行为,招手示意她过来。
五月听话地跟了过去,只见伊佐木的身后站着一名看起来似乎比她要年长一些的栗色头发少年,少年看见了自己正盯着他,微微一愣,随即冲自己友好的笑了笑。
一瞬间,一股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寒气从脚底衍生而出,渗透全身每一根神经,仿佛被食肉动物锁定了猎物一般。明明对方的笑容和眼神都看不出任何破绽,五月没来由地觉得对方十分危险,作为暗杀者五月的直觉救过她无数次,然而老师要介绍给自己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她全力克制住了自己摆出攻击架势的冲动,避开了少年的眼神。
“你刚来我这里不久,大概还没有见过他吧。”似乎没有注意到五月的不自然,伊佐木若无其事地继续叙述着,“这是笹木悠生,算是你师兄吧,之前让他跟着十三番的队长去现世实习了。总之你们好好相处就行。”
“呐,请多指教。”叫做笹木的少年伸出手,温和地弯下腰,让自己的身高和五月几乎平行,像一个真正的大哥哥一样。
五月再次强迫自己直视对方的眼睛,却什么违和的地方都没有看到,那种危险的寒气也没有再次向自己袭来。她试探着将手放在对方的手上,笹木的手掌比自己的要大一些,却比因为习惯暗杀的自己的粗糙手掌要柔软一些,但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果然,之前的是错觉吗?看来有时候判定人不能用直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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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佐木大人会收新的徒弟,怎么说呢,感觉稍微有点吃惊。”
伊佐木坐在堂中,轻微摇了摇手里的酒杯,看着杯中的液体里月亮的倒影,想起之前笹木问自己的话,嘴角无意地勾起一丝笑容。
他记得自己当时回答:“啊,很奇怪吗?你也是我的弟子啊。”
少年皱了皱眉,低下头问道:“总觉得,五月不像是伊佐木大人会收的那种弟子。”
对笹木的疑问,伊佐木只是笑而不语。
在这个方面,无疑笹木和五月都要天真太多了。伊佐木啜了一口酒,心想。
早在他开始准备平定尸魂界的时候他就计划过,花鸟院家族这样既被各贵族所需要却又被唾弃的黑暗存在,一定非常需要一个契机缓解他们尴尬的地位,再加上这个家族对任务的委托对象近乎完美的忠诚,于是,在他已经胜利在望的时候,他开始请求当代家主——花鸟院五月的爷爷的帮助,并许诺了对方一旦自己成功,会重用他们家族的族人。而他也实现了这个诺言,在坐稳护廷十三番的总队长之位以后,将静灵廷的刑军委托给了花鸟院家。对方自然对他既是敬畏又是感激。
但就算是花鸟院家,伊佐木也不敢放一百个心对方“绝对不会背叛自己”,事实上伊佐木不相信任何人,他所真正信任的只有自己的力量。所以当他见到被父亲带来的五月时,他想到了解决这个隐患的方法。
有花鸟院家最重要的长女在自己手上,无论如何花鸟院家也不会轻举妄动,虽然他知道花鸟院家对自己死心塌地,但必要的保险还是需要的。所以伊佐木以收徒的名义将那个孩子接了过来,美名其曰是在教育她,其实只是在软禁而已。当然他也有真的抱着想教那孩子玩玩的心态去试过,但对方实在太听话顺从反而觉得十分无趣。按道理来说自己这样的态度换作一般人都会觉得奇怪,而五月却只是顺着他的命令做那些似乎没有什么用的事情,丝毫疑问都没有,实在让他差不多丧失了对这位名义上弟子的兴趣。
他将杯中的酒饮尽,起身回了寝室。
在那之后,伊佐木几乎没有怎么去接触这位“弟子”,除了偶尔教对方点东西做做样子以外。反倒在那之后笹木真的像一个好师兄一样经常带着她一起跟着静灵廷的队长们出去实习。
不过,虽然作为弟子来说非常无聊,作为工具来说,她毫无疑问是完美的,无论是那个强大的资质还是对主公无上的忠诚。这是笹木无法比上她的地方,应该说不愧是花鸟院家的好家教。这样的工具,是伊佐木的静灵廷里必需的存在。
至于这种决定,对那个女孩是否公平,伊佐木早就不在意了。当多少年后,他看着这位“弟子”穿上二番队队长的羽织时,他看向对方眼里毫无杂念的忠诚,少有地对着她露出了带着一点真心的笑。
一切为了正义。你是我的学生的话,应该会对此感到骄傲,五月。
=======================字数4020.
找主神参加以旧换新活动,将无用或损坏的装备武器换成鸡肋(划)其他的装备武器。
每队每部有三次换新机会。
从第三部孤堡惊魂开始。
你们回到了主神空间。
本片中出现的hoodoo相关能力及物品只在本片中有效。
不过,杀死女巫的你们获得了一面镜子,根据镜框上的咒语与背后的仪式说明,好像是可以互换灵魂。
而这面镜子似乎可以在任何地方使用。
此外,一名NPC出现给你们阐述了石碑的作用。
【石碑】
“当你们看到这面石碑,就代表着你们的团队已经出现了一名名副其实的队长……这面石碑自动出现,并永久保留在主神空间中。”
“人类的文明历经了无数的曙光,终有一天会变得强大起来,人会不断的进化。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更是比自然还要伟大。为了探究人类的极限,为了探究人类的终点,为了无数的原因,我们定下了如下的规则——”
“当团队中出现队长,该团队即将与其他小队随机碰撞。杀掉对方普通成员,获得两千点奖励点数,C级支线剧情一次。杀掉对方拥有开启基因锁的成员,将得到七千奖励点数,B级支线剧情一次。如果对方团灭,则存活团队每人得到一次C级支线剧情奖励。”
“为了不被杀死,为了活下去,只能相互的厮杀。尽全力活下去,突破自己的极限吧……”
【本部奖励点】
文手爆肝,到达一万字附赠500点,到达两万字再叠加500点,无上限叠加。
画手爆肝,获得2000点,具体名单请等通知。
【回到原来的恐怖片】
自行创作剧情,根据剧情及创作功力给予支线/奖励点/道具等奖励。
开启方式见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018/announcements/16807/
林中小屋无法返回。
“唔嗯。。。。”
“快醒醒!露羽”
“唔。。。。”
“快醒醒!”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轻轻晃动。
露羽缓缓的睁开眼睛。
只见自己眼前还是朦胧一片,渐渐的视野变得开始开阔起来。
“还好吗?”死兔坐在露羽的身上,担心的问道。
“唔。。嗯。。。头好昏。。。”露羽伸出手来摸着自己的额头,此时自己的脸上不断的躺下滴滴汗水。
呼吸都不均匀,仿佛剧烈运动过的一样。
“又。。做那个梦了吧”死兔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
“嗯。。。”露羽轻轻的点了点头,双手抓紧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为了不打扰舍友,露羽和死兔说话声音尽量保持小声。
“要不要去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呢?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死兔望着洒进屋子里的月光,无奈的说道。
“嗯。。”露羽伸出双手,轻轻的抱起死兔然后将她放到自己身体的一边,然后伸出手来,拿起了整齐的放在旁边桌子上的衣服,开始穿了起来。
我做那个梦的时候,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露羽边换着衣服,边想着。
幸亏死兔是不会睡觉的,要不然,估计自己恐怕因为把那个梦做完,早晨浑身无力起不来了吧。
这个梦到底要伴随自己什么时候呢。
露羽换好衣服,然后从床上起来,轻轻的转回头,对坐在床上的死兔说道:
“走吧”
“嗯!”
轻轻的关上门,慢慢的走出了宿舍楼,来到了不满星空下的学校庭院。
“晚上的学校真是漂亮呢”死兔为了缓解气氛,望着星空,对走在旁边的露羽说道。
“。。。。”而露羽则默默无闻,并没有理会死兔。
而死兔则叹了口气,无奈的和露羽并排走着。
每次做这个梦的时候都会去图书馆呢。
这所学校的图书馆有点期待呢。
呼。。。
每次做像这种,忘也忘不掉,如同回忆一样的梦时,去图书馆看书冷静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
此时露羽满脑子里还残留着梦境所留下来的实感。
因为自己的能力失去了亲人,独自漂泊,最后被好心的大哥哥收留。
教会了枪械的用法,然后在自己的眼前被人。。。。
或许我不能和别人在一起呢
因为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会离自己而去。。。
已经不想这样了。。。
露羽咬着嘴角,为了驱散自己的想法,大步大步的往前走着。
“呼。。我说露羽,今天和大家一起玩,很开心对吧”死兔飞到露羽的肩上对露羽说道。
“。。。。多管闲事呢,死兔。。。”露羽将头转向一边,没好气的对死兔说道。
“哈哈。。谁叫我是露羽的监护人呢~~”死兔说的时候还带着自豪的口气。
“。。。。”露羽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但是还是强忍下去了。
就这样两个人走到了通往图书馆的大桥那里,桥下的河水还传来阵阵寒气,由于是晚上的原因,周围几乎看不到别人了。
而学院的路灯还在亮着,被星海点缀的学院,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呐,我说露羽试着和别人接触吧,和大家成为好朋友可是很好的事哦”死兔仿佛还没有放弃,一如既往的劝说着露羽。
“。。。不。。我一个人就好”露羽闭上眼睛头也没回的走到前面,对身后的死兔说道。
“还在因为大哥哥的死,而自己勉强自己吗?”死兔急忙说道。
露羽停下脚步,然后缓缓的回过头说道:
“你和那时候不一样了。。呢,那时候的你仿佛如同冰冷的兵器一样。。”
【“你想要力量吗?像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吗?”
“呜呜。。我想要。。力量。。想要。。。”
“那么承认自己的力量,哦,不,是自己的元素就可以了,这样。。。”
“呜呜。。嗯。。”
“就可以把威胁自己身边的人抹杀掉了哦,虽然以前你因为元素很难控制,而造成元素泄露了呢,但是现在的你,能控制自己的元素了呢”】
“呼。。那时候的确。。但是我变成这样也是脱你的福嘛。。因为根本放不下你嘛”死兔叹了口气说道。
“。。。。快点,要不然。。我先走了”露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的转回头说道。
“哦哦!等等我”死兔急忙跟了上去。
请戳BGM掩盖各种奇怪的错误【
http://music.baidu.com/song/18501402?fm=altg4
简单粗暴的杀杀杀,和海洋真是对比鲜明。
我太奔放了orz
顺带一说里面的极烈之枪的技能说明直接摘自九州,陆仁唱的词也是
一万五千字,从早上八九点一直写到凌晨三点呢!
三 - 生死之拥
酉时生人,背井离乡。
这是陆仁小时候不务正业学占卜时给自己推算的。
他靠着墙壁,想要就这么靠着坐下,缩起来,把头埋进臂弯不再抬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可是最终他只是深深吸一口气,笔直的站稳,举起手仔细的凝视着拇指上的扳指。
刀剑难破,水火不侵。
材料成谜的戒指被他正对着夕阳,边沿折射出明亮的光,戒面上的鹰像是要挣脱束缚,衔着星辰展翅欲飞。
他不得不眯起眼来注视小小的铭文。
“北辰之神,穹隆之帝,其熠其煌,无始无终。”
他低声念着,用力握紧了扳指。
西面传来了沉闷的炮火声,陆仁感受着脚下地面的轻微震动,回首看去。
那边是叶祈和Moriar的防线,枪炮师的工具箱被交给了叶祈。
当做射击游戏,说明书就在箱子里,不要犹豫。陆仁将工具箱交给叶祈时这么嘱咐她,Moriar辅助操作。
话说这和打游戏不太一样吧?叶祈到现在想起来还哭笑不得。但她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新人里只有这个电子竞技玩家手速跟得上繁复的操作,现在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偷闲,只要还能活动,就要发挥作用。
Moriar是资深者里对枪械操作了解最深的人,陆仁和Sparrow或许也可以,只是Moriar靠技术,他们靠本能,相比之下显然前者比较靠谱,况且他们的战力也不被诺布允许浪费。
“压榨剩余劳动力。”肖重是这么嘀咕诺布安排的,“真不愧是资本世界出来的人。”
诺布连剜这个贫嘴家伙一眼都欠奉。
这已经是第十五天了,时间过去一半,情况却没有丝毫好转。战斗更加紧迫,死亡越来越逼近。一切都失控了,仿佛列车脱轨,朝着悬崖飞驰而去。
“我可没记得这两部片子还要打攻防……这他妈什么鬼剧情,可恶。”肖重的声音在脑海里想起来。
“没事少说话。”诺布依然用那副波澜不惊的声调开腔,“浪费我精力。”
二百米外是蠢蠢欲动的岛民,这些天来他们仿佛没脑子的白痴一样锲而不舍的要拿下这座古堡,就为了十几具身体。
陆仁不理解,按理说他们死亡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可以获得利益,为什么还不停下?难道就只是因为主神的干涉吗。
也不是没有进行过交涉,对方派来的使者神气傲慢,最后恼的陆仁一刀敲碎了他脑壳,就此宣告开战。
黑压压的人群再一次向着他靠近,陆仁挽了个刀花,刀尖直至前方,猛地突了出去!
枪响!人群之后的拉弓的箭手颓然倒了下去,箭矢歪歪扭扭射出,插在地上,被陆仁一刀削断。
Sparrow在屋顶开出了精准的一枪,瞄准镜里射手迸发出艳丽妖冶的血花,他迅速移开视线,寻找下一个目标。
同样的狙击落到了他身上,子弹被护罩挡下,啪的溅射出蓝色的火花和巨响。
Sparrow觉得耳朵发麻,却依然冷静迅速的填弹射击。
“撤!撤!撤!”领队的人扭头就跑,这不过是一次试探攻击。这几天陆仁杀神一般的狂血已经让他们丧胆,楼顶的射手更如同冷冷吐信的毒蛇蓄势待发。如今陆仁只要单刀单人的站在他的防线前就没人敢乱来,整个北面都由他一人巡视,现在他持刀直冲大阵,压力如海潮般铺开。领头人在这种疯狂的勇气下感受到了死亡威胁,阵势一下子崩溃了。帕苏尔家的青铜之血一旦开启就是一部战争机器,只会不停地杀,直到眼前没有任何活物,甚至能孤身一人覆灭一整支披坚执锐的军队。
Sparrow看着这滑稽的一幕,一个人撵着一群人狂奔出几百米,终于停在了狙击枪的最后射程之内。
Hoodoo的‘军队’也停了下来,转身虎视眈眈的盯着陆仁。
“不能再往前了。”Sparrow说,“再往前我就不能用狙击给你掩……”
“你的战术在‘罐头’里多少分。”陆仁忽然问。
“什么?”Sparrow愣了一下。
“啊,对,你已经不记得了。”陆仁说,“那我来告诉你,你的战术课程,是不及格!”
他狂吼一声向前一步,箭矢破空飞来,惨红色的光芒和步枪声几乎一同响过,阵后的弓手萎靡的扑倒在地。“凋零与潮红”在变形瞬间从几百米外精准命中了目标。他如龙如虎的扑过去,阵势就再次崩溃,没有人是刀下一合之将。
红蓝两色的带着灼灼光华降落,他张开双臂扑入迎面射来的火焰中。黑色的人影在焰火里扭曲闪烁,然后带着烈烈风火冲出,长刀挥平,一旋劈开数人腰身。血洒在他身前的地上画出一个半圆,仿佛一道屏障,一个人都不肯靠近这条线。
圆内除了陆仁,便只有死人。
“所以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做的!”
陆仁提刀前踏。
他每前进一步,人群就后退一步。陆仁步步逼上前,从胸腔里爆发出吼声,使用着名为雷息的技巧。不成样子的军队终于完全逃开,他没有追,只是轻轻倒退几步,然后踏血走向古堡。
他轻轻扭了一下脚腕,感到鞋底发粘。
“你只要击溃敌人就好了。”佣兵轻声说。
夜幕降临,猫头鹰和伴灵被放出去警戒,所有人都汇聚到大厅里。
“现在有两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诺布盘膝着,周围三三两两分散着小队成员。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肖重哀嚎着,手却紧紧握住虎牙枪,“来让我看看我们的情况还能再怎么更加糟糕!然后击碎他!”
“击碎他,回家。”Ryan点头,“每人都会回去。”
“然后迎接下一个片子和堕入恐怖的新人。”Raincad说,“而且已经有人……”
“少说两句能怎样啊你。”肖重捂住他的嘴,避开了那个不吉利的字。少年却甩开了他的手。
“你们想先听哪个?”诺布问。
“好消息。”
“好,那么我们先来说说坏消息。”
“……”
“第一,我今天又一次感觉到了女巫的灵魂波动,按照这个恢复速度推算,后天晚上她就能卷土重来。”
“真好……”Ryan一阵牙酸,“现在我们就坚守在她养伤的老巢,到时候可真是内外夹击了。”
“第二,这些村民已经渐渐像个军队了。从最开始的刀枪棍棒、简陋巫术和暴民组合,变得有编制、有法师、甚至火器。”诺布不为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打在上护罩变形的子弹,丢给Moriar。
“5.56mm口径的狙击步枪弹。”Moriar给两名佣兵展示了下。
“已经有狙击手了。”Sparrow抱着枪沉声说。
“还记得原著里楚轩的猴子吗,现在这些人就好像当时的猴子。再这么拖下去,他们会变得越来越难对付。针对Sparrow出现了狙击手,如果针对叶祈呢?”诺布说,“依赖古堡的自我修复能力,在楼顶展开的重火力炮台是我们最大的仰仗,如果有一天……”
“开什么玩笑?”不知谁惊愕的打断,“难道最后他们会扛着什么激光炮来轰平我们吗?”
“按主神的脾性,也不是不可能。”少女冷笑,“不使用比村民更高的力量,就不能击败他们。而一旦使用,就会让我们的评估上升。然后有一天,我们无法压制敌人的反扑,大家就都玩完吧。你们觉得,这一天会在这三十天内来临吗?”
“所以这部片子从一部好歹还算解谜的智商片变成了血浆片了?”
“那这不是死局吗?”即使知道主神不可能给出给出无解之局,叶祈也忍不住不去问,“我们岂不是要等死?”
“不。”“不。”
诺布和陆仁同时开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陆仁拱拱手。
“只要在他们进化到不可收拾之前杀光就好了。”诺布说。
“你一定在逗我。”Ryan又一次感到了牙酸。
“或者,杀到他们丧胆,再也不敢攻过来。至少一段时间内,不要再来,这样多少能减缓他们减缓的速度。”
“要怎么做?”
“斩首!”少女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手刀虚砍,“把首领杀掉,一个不成熟的军队就会慌乱……这是唯一的机会,早了死一个两个人对他们毫无影响,晚了死一个两个人还是毫无影响,总会有副手顶替上来,而我们不可能一次又一次斩首成功。好消息就是从今天上午你们抓回的俘虏的灵魂里我可以找到信息,他们的……长老,大概这么形容,在后天入夜会亲自督阵组织一次袭击,我们要做的,就是拿下他!”
“是说,看到自己被狩猎,他难道不会跑吗?你看今下午和陆仁打架的那些家伙,一个个跑的可是麻溜。”
“从记忆里来看,是个受人敬仰的长老。虽然自己是个巫师,却颇有几分勇武,身边跟着两名武士扈从,不像会临战脱逃的家伙。”诺布说,“而且中军大将自己跑了,这军势也就不攻自破了。”
“具体要怎么做。”Ryan问。
诺布迟疑起来。
“后天,若松、Ryan、诺布、肖重和我去冲阵。”陆仁站了起来,“这一切就交给我。”
“这就是帅才,”他指了指诺布,又指了指自己,“和将才的区别所在啊!”
沉闷的雷从远处滚滚而来。
“要下雨了……”猫人样子的司柠茶怂了怂鼻头。
“风雨一来,砖粉也要失效了。”诺布喃喃着,指尖轻轻摁住耳机,“这也是主神的干涉吗……”
“明明初衷是要救人类,却每次都把我们往死里赶,真不懂那个光球肚子里装的是不是全都是水。”Raincad嘀嘀咕咕
“不这么做估计没有人能突破自己最原始的极限来进步吧,按照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才不会来找这些麻烦,都想安稳的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肖重有点惊愕的说,少年正用憎怒的眼神瞪着他。
“想过安稳日子有什么不对!”Raincad喊,“平安庸碌稳稳当当过完一生才是大多数人渴求的理想吧!”
“咦?哎……?我没有说不对……”
“有天赋的人总是不能理解的是吧!总觉得这种梦想是懦弱可笑的……真是傲慢!”
“……”肖重撇着嘴无奈的看着男孩,森森感觉自己无辜。心想这种话要骂也该对着陆仁去骂才对。
“无能。”矮小的佣兵忽然开口,“自己无能,却怪罪别人的强大。这才是傲慢。”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白难听。”肖重一把拽住要负气离开的少年,紧紧握着他的手,眉头皱起,“他还是个孩子。”
“我和他一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铁火盛宴的的火之歌了。”
“你能和他比吗!”肖重毫不退让,“他只是个学生而已,而你是个佣兵!”
“这不是白来的!”陆仁低吼。
“没有人说你的一切是白来的!不幸让人痛苦,痛苦让人获得力量。但是难道就因为这样所有人就都要经历不幸吗!你不也一样吗!”
“我不觉得强大是种傲慢。”
“强大的确不是,但是拥有天赋和力量的人理所应当的要求平凡人强大,这就是傲慢!”肖重也怒吼。
“你什么时候能考虑下别人的感情。”诺布说。
“……”陆仁眨了下眼,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向后退开。
“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他忽然说,“PTSD。你觉得,大家有这个症状吗。”
“我已经替自己做过心理疏导了。”少女平静的回答,“其他人我不知道。”
“罗逸呢,你觉得呢?”
“多少会有吧,大概。都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屠杀。说不定,其实连我也……” 医生看着自己掌心苦苦笑起来,狠狠地摇了摇头,“你呢?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
陆仁沉默了很久。
“什么都没有。”他说。
“太无情了吧?!”
陆仁抬头看着昏暗的吊灯。
“你知道我天赋总是很高的,在杀人之术这方面。”他说,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我14岁进入罐头,父亲是我第一个老师。格斗,白刃,射击,侦查,潜行,表演,战术……每一个科目我都学的很快,和在学校里永远是个问题差生的我对比鲜明。佣兵们看重这些纯粹又复杂的力量,我很受重视……当然也有人想杀了我,但那不重要,我享受那样的注目。对这些杀人的手段,我学的更加顺畅和深入了。”陆仁声音平静,像是讲一个故事一样讲着自己的少年时代,“所以,我第一次杀人时,父亲替我安排了个简单的狙击任务。这对我来说太容易了,只要像练习时一样扣下扳机就可以。枪响那一刻……我只听见了枪响,没有咒骂,没有反击,我十分轻松,收拾好东西就和父亲离开了。”
“他就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训练了我很多年,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罪孽时已经晚了,我再也挣脱不了这个泥潭,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开始憎恨他,他却慢慢已经走向死亡。罐头路数一数二的‘刀’得了肺癌,病情恶化十分迅速。我甚至不能和他打一架,只能愤怒的对着病床上的人吼叫。我说我想要的是能救人的力量,你却让我堕入地狱!”
他自嘲的笑了笑。
“沧海和岚山当时也在场,沧海是父亲的好友,是我之后的师傅。我的师傅给了我一拳,说,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你父亲真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啊。”
“父亲喝止了他。他说,在我死前,我的儿子,只有我能教训。”
“然后他就从病床上下来,把我教训了一顿。那个时候我才发现,狮子将死,也是狮子。他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对我说,'你最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这世界上没有救人的英雄,你只能做自己的武士。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么?像上帝一样,站的那么高,离的那么远,听不见哀嚎,看不到憎恶,下手就不会犹豫,心里就不会有负担。神爱世人,却不爱一个人。英雄爱着世界,却会放弃少部分人,你不能打着救人的旗号去杀人啊!愚蠢的儿子啊,握紧你的刀吧!握紧你的刀!松开刀的那刻,就是你死去的那刻!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放弃这一切,去当个愚蠢的好人吧,至少你不会死'!”
“但是谁又可能回得了头?”他仿佛很疲惫的闭上眼,“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啊。对着病床上的至亲大吼大叫,还叫嚣什么救人……救人难道就不要杀人了么?不过是把敌人杀死而已,敌人也是人。你看外面那么多的人,对我们来说就是邪恶,杀了他们就是正义。但是对他们来说,这种邪恶就是他们的正义。每一种价值观都有他们形成的原因,对持有它的人来说就是合理就是正确。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英雄,也没有魔王,道德……是虚妄的。”
“不要在心底犹豫动摇,你的判断会影响到团战的阵营分配,你觉得自己错了,邪恶值就会+1,分配到你们所认为的邪恶阵营的可能性就+1。如果不想到时候造下更多的罪孽,就放弃那可笑的愧疚心吧。”
“父亲很快去世了,我的憎恶无处寄托,只能憎恶自己,憎恶自己无能,憎恶自己虚伪,憎恶自己明明扭曲着还想表演出一副好人模样……我时常会觉得自己恶心,自我厌恶是人类的劣根性,真正的强者不会厌恶自己。但是越是如此我就越是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我是真的想和你们成为同伴啊,却无法不觉得自己可恶。我父亲是真的爱我,他想方设法留下我的天真,因为他憧憬着这如同我母亲一样的一腔热忱。他又教会我残忍,因为他只会这个,只有这个才能让他的儿子不死。”
没人说话,只有陆仁深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这就是我让叶祈去当远程火力手的原因,这就是我让顾西去学秘术的原因!我唯一能替你们着想的就只有这些,因为我只懂这些!在这里你不能不杀人,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了你。不能逃避,不能怯懦,任何一个人都要发挥他的作用,苟且偷生者活在别人以血拼来的庇护下,难道强者甘心吗?难道弱者安心吗?”
“我只能考虑到这些啊,再多的事情,在死亡面前都是无从考虑的。”他说,“我有一个人格,却有两个'道德',它们互相冲突,但我觉得它们都是正确的。”
“今天我守夜。”他起身离开,一步步走向楼顶,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总有一天,我会死在这上面。”
第17日入夜
“他们来了!”Sparrow从楼顶喊。
陆仁用拇指抵着刀镡,推开又滑下,刀锋划过鞘口的声音格外刺耳。
“好了。”“司柠茶”点了点头,女孩子的身体里装着的是若松海玖空的灵魂,他钻进金杯的驾驶座,试了试发动机。Raincad也比了个OK的手势。
“务必斩下长老的头颅,封印女巫的方法在他脑袋里。”女孩子用食指敲了敲自己额头,眼里满是血腥气,“既然他不愿合作,那么就只有我们自己来做!”
“已经没有什么布局好说的了。”陆仁坐到副驾驶上,砰的关上车门,“凡阻挡我们的,就用力量踏平它!”
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面包缓缓行驶出去。
“去吧。”Moriar从楼上俯瞰,金杯越跑越快,直到急驰起来,突向中阵,他这几天没少在改造这破车上面费心。“去吧!”
“Ryan!把苍云古齿递出去!”陆仁双手握刀,用力将刀身捅出车门,黑色的影子缠绕在刀柄和手臂上,紧紧绑住长刀,“握紧了不要松手!”
耀眼的火花在挡风玻璃上炸开,若松海玖空猛打方向盘,长刀和巨剑画出一个铁弧,再一次咆哮着重出。
“1点方向有狙击手!”诺布紧紧握住把手在通讯频道大喊,融入Sparrow身体中的伴灵开始接管对方视力,“视力连接!资料共享!调整误差完毕!”
“了解。”青年冷静的扣下扳机。
“钉子拔除,5秒后脱离掩护范围。”
“前面!”肖重大喊,“也太不可思议了!这就是战争吧?这就是战争了吧!?”
两匹马拉着燃烧的战车向着金杯脱缰狂奔,陆仁收回刀,手掌贴上车窗,整个人化为黑影从透明的玻璃中穿了过去,他落地前冲,和金杯保持一个车身的距离,速度完全不落下风。
Ryan悚然:“我可不知道他还有这一手。”
“当然的吧。”肖重被震得牙关发麻,“那家伙藏了多少后手谁知道!”
佣兵突然加速,距离被急速拉开,他拉开双臂向着战车冲去,凋零与潮红出鞘!
“影龙的……”
如同绷带纠缠在刀和手掌上的影子扭曲,他调整姿势反握双刀,在奔驰中扑出!
“连雀闪!”
十二道黑色弧光划过,对冲而来的马车四分五裂,陆仁一个翻滚,金杯冲着他背后撞来。
“我我我……”肖重结结巴巴。“闭嘴你还想要舌头吗!”若松海玖空怒喝一声,飞速调档,急踩刹车,手刹拉起,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个车身掀翻出去!
“罗逸!!!”诺布闭着眼大吼,“定位连接!填阖术!”
“给我起!!!!”远处高高楼台上的年轻的医生奋力虚抬双手,紧皱的眉间滑下汗水。千米外从大地里升起的土块凝成手掌,稳稳当当从下方接住金杯,紧接着化为斜坡。
若松一脚踩下油门,发动机发出怒吼,仿佛什么野兽醒来,在虚空中睁开双眼。破烂的金杯再一次咆哮着冲出,这一刻它如同猛虎!
“我了个大槽!!”肖重终于惊魂未定且锲而不舍的接上了上一句话。
“你和Lai就不能有一刻安静点!”Ryan也吓得不轻,破口大骂发泄着自己,“陆仁呢!”
“在后面!”若松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又来一辆!”
“肖重上!Ryan屏障准备!”陆仁从后方追上来。
“交给我!”肖重一枪给车顶开了个洞,爬了上去。
他双手张开,如同拉满的长弓,虎牙枪架在这张弓上。他凝视着枪尖,将视线顺向前方,一瞬不瞬看着炽烈火焰嘶鸣着向他奔来,在撞击的一瞬用全身的力气刺了出去,仿佛要摧毁一整座城!
马车的残骸撞上Ryan架起的屏障上四射出去,仅仅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就让防护能量无以为继。拳头大的碎块将肖重打下车去,火焰法术的光华划过长弧呼啸着击向他。陆仁冲上来接住肖重,在地上狼狈的翻滚,然后一头栽进火里。
士兵爆发出欢呼,武器被高举,但是很快有另一种吼声盖过了他们。火焰里扑出扭曲的黑影,火花如同什么特效一般缠绕在他身边,然后向四周爆散!
陆仁身负黑鳞黑甲,肖重已经被诺布转移回古堡,现在跟在他身边是一只白纹猛虎。正因为一出现就被火焰燎到皮毛而不爽。陆仁抓着它颈上的毛翻身而上,猛兽甩了下尾巴,向着金杯奔去。
“诺布!”陆仁向着打开车门的女孩伸出手,“跳过来!”
诺布突然恍惚一下,隐约记起在上一部片子里同样的人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跳下来!」男人张开双臂,眼里写满了急切担忧「房间开始移动了!」
这个世界上。诺布想。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地方,毫无恶意的期待着我到来呢?
她探出身子,紧紧握住陆仁的手跳了过去!
“向前!若松!冲冲冲!”Ryan爬到副驾驶,大吼着,“向前才能活着撤退!”
“用你来说!你当我是四驱兄弟吗!”若松勃然作色,他想自己这一辈这么贪心,又是个风流倜傥的优秀基佬,才不要在小女孩的身体里和一个异性恋男人死在一起。
但是不贪心的是没有活路的,向前、向前、向前,我的尸骨当立在天之尽头!
他用力将油门踩到底。
“我曾经想啊。”诺布说。
“嗯?”
“如果有一天不再孤单了,那么那个陪着我的那个人一定和我同样寂寞。”
男人轻笑起来,继而纵声狂啸,如龙如虎,刀剑长吟。
“握紧你的弓吧!”他说着,黑色影翼第一次展翅飞起。他雀落在白虎后背,刀光明灭,身前五尺鲜血泼洒,战士和刺客的鲜血一起落在地上。
“听我将血化为火,骨燃成灰。”
“留下这三魂七魄,奏响煌煌之歌!”
青铜之血爆发,十几天的以命相搏让他越来越熟悉对狂血的控制,毒素也越发猖狂的吞噬寿命,如若没有主神的修复,怕是这三十天后不久他就会因疾病而命丧黄泉。
“我不见,万古英雄曾拔剑!”他在厮杀中高唱,唱书中的词,是街头巷尾不入流的曲儿,那一刻诺布忽然从他的孤独与勇气里看到了不世的闲情烈血,终有一天要名动四方。
“铁笛高吹龙夜吟!”陆仁大喊,“且先陪我赴完这一场厮杀!活下来,不要死!”
风雷声滚滚而来,大雨瓢泼而下,金杯依向前方急驰。两个扈从武士手持重剑护在长老身前,Ryan一点不怀疑他们能像陆仁粉碎马车那样粉碎这辆金杯。他从车顶的洞里探出身来,向着天空张开双手。
白虎咆哮着着向前奔去,虎背上的女孩衣襟被风鼓起,被鲜血染红的衣角如同猎猎展开的旗。她开弓搭箭,再不回头。
“真像啊。”陆仁轻叹。
漫天阴云里闪烁起点点金光,长老抬头看了看,忽然直身而起,一名扈从不顾性命挡在他身前,漫天金光化为相互连接的电网,雷击从天而降。扈从的肉身剧烈燃烧起来,接着猛地爆炸,甚至连焦黑的尸身也没有留下,直接化为齑粉。另一名武士举剑格挡在胸前,踏步向着金杯冲来,突然跃起,跃过车顶时忽然对着架势座递出武器。
怎么看都颇有几分陆仁铁骑马反手逆身杀的架势。
Ryan也提剑跃出汽车,他在空中奋力扭转腰身,巨剑平砍着挥出,以转锋之势和对方硬碰在一起,电光金属窜到铁剑身上,武士古朴无华的武器应声而断,鲜血从腰间飞起,他重重摔落在地上。Ryan落在他身前一剑捅在后颈,苍云古齿尖笑着将灵魂吞噬湮灭。
“再怎么复制也不过是冒牌货而已。”Ryan眼神如同刀子,在黑暗下映出剑锋上的寒光。
陆仁觉得自己满嘴满眼都是血气,咽下的唾液也充斥着腥甜。Ryan也觉得自己的魔力几乎都耗在了那御座降临般的雷暴里,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凶恶的一击,那就暴君!
“你觉得雷之暴君这个称号送给你怎么样。”
Ryan惊讶的看向陆仁,对方提刀从他身边一掠而过,满身血腥,嘴角却含着淡淡微笑。
这是在被同伴袭击后,十三天里他第一次对着Ryan露出笑颜,周身的声音是满心畅快。
他的背影向着长老奔去,渐渐追上金杯。
“Raincad Lai!”
“爆炸就是艺术!!”在古堡待命的少年打响响指,面包车在长老身前轰然爆炸!若松海玖空从展开装甲,振翅飞出。火龙绵延,诺布借着青年的一瞬视野,眯起眼一箭射出,附加“灼热”命令的铝热剂箭矢贯穿长老身体爆发出巨大的热量。陆仁义无返顾的扑入炽盛如阳的烈焰中,便如一尾苍龙入海,横刀斩下长老的灵魂。
诺布通过陆仁身里的伴灵飞速解析着灵魂中的信息。
“你先回去!”Ryan对诺布说,“先和古堡里的同伴把女巫解决掉,她也快要回来了吧?真是一刻都没法放松啊!”
少女也不拖沓,很快和古堡中的伴灵交换位置了。陆仁深深吸气吞噬着火焰,百米内除了队友再无活物,他在滂沱大雨也不能熄灭的火中振刀,高举起来直至苍天,如罪孽业火,要焚尽一切。
再也没有人能鼓起勇气进攻了,攻势如海潮般撤去。
陆仁缓缓放下刀,眼睑一点一点就要合上。Ryan惊的就要冲上去扶住他,却看见佣兵忽然握住心口衣襟,不可置信的昂首看向古堡,又一次直起了脊梁。
他的极限到底在哪啊?Ryan在心底自问。
“……岚山?”
他听见佣兵低低自言自语,眼里闪过从未有过的震惊与慌乱。
“岚山呢!!”陆仁冲进大厅,一路狂奔向主卧。
他提着刀杀气腾腾的站在镜子面前,浑身颤抖。
白衣的女子站在对面,眉眼含笑轻轻敲着已经画上繁复阵法的镜面,手指向身后。然后咬破手指,在另一面画着同样的圆阵。
“别挡住我!”诺布正在和镜子里的女巫角力,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打湿,“那边的阵法的不画完这老女人关不住!”
陆仁不想问岚山还能不能回来这种话,那太愚蠢了。他把手掌贴在镜子上,终于弯下脊背,一点一点蹲下去。
“是她自己要去的么?”
“不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魂‘推’她进去的。”
“那个家伙呢?”
“也在镜子里。”
“她还能回来么?”陆仁终于低声问。
“不能。”诺布说,“那边的镜子也要粉碎。”
陆仁嘴唇动了下,仿佛含着某种痛苦的抽搐。
Ryan伸手想去拍拍他,却被滚烫的温度惊得收回手。
“……”陆仁肩头发热,低低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以Ryan的能力也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最后一笔花纹滑下去,诺布举刀对着镜面砸了下去。
刀尖落在镜子上,玻璃块块碎裂。
“我说!”他忽然暴起,一把抓住了短刀,用力掰断,“不要死啊!!”
佣兵将双手贴在已经往下剥落的镜子上,像孩子一样流下泪来,全身化为黑影,投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
如果说母亲教会陆仁做一个善人,父亲教他做一个忠于自己的武士,沧海教他做一个斩断一切的恶人。
那么让他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的,就是岚山。
「你需要被人安慰吗?安慰这种话你需要吗?」
不,不需要。我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
「是的,输了就是输了,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不成功就是不成功,找那么多理由干什么?不能坦率的说一句“是我的错”、“我还需要努力”吗。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你太弱了。太弱了。」
「你觉得自己不幸吗?」
「伤疤值得炫耀吗?向别人说着你以前多难多苦多累有多少不幸。这样复述着难道不是因为你享受在这份不幸里的感觉吗?」
「安慰这种话说不了一辈子,哄来哄去的话,没有什么能长久吧,人不会总在十七八岁,战友这种相互扶持的关系能更长久一点 。就算在抱怨的时候,对方说“这是你的不对”、“我不认同你”,当头棒喝不也更让人清醒?不觉得这种相处方式更有帮助吗?一直给予无用的安慰不会厌烦吗?不论是谁以后会走的很远,哪怕不能一直到最后,至少能给自己更多实用的东西,路标总比无用的过客好。」
肖重说他说话难听,可是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婉转的传达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短暂生命的后半时间都是在岚山直白刻薄却简单有用的指导下度过的。任何时候他想去寻求安慰的时候,只会被泼冷水,然后给出模糊的解决方案。
方案只有一个,变强,变强,变强。
可是这条路上岚山一直陪着他。
他从不曾是孤身一身,也从未真正的绝望过。他的运气总是很好,每一次要从悬崖滑落的时候总有人伸手紧紧拉住他。
「我曾经想要你更加坚强一点。」可是后来她又在山巅这么说,眺望着夜幕下的城市,山道上人声鼎沸,可在陆仁耳里那些和风声一样不过是背景乐而已,世界依旧很安静,只有他和岚山两个人,「因为我想让你更加成为你自己,三千世界,你要做最自由的那个。要自由啊,要自由……要自由就要力量,要足够强。可你小时候那么愚蠢软弱又幼稚。」
「但是现在你太强了。」
「以前的你不够坚强,而现在的你过于坚强了。」岚山回身抚摸他的脸颊,「还有谁能走进你的内心吗?你的心还有缝隙吗?」
她转过身,灯火辉煌而起。
「看,夜深了喔。」
“岚山必须要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总要有人去死。”陆仁说,长刀深深埋在女巫心口,“因为我来晚了,因为我定下了错误的战术,我不该把持有魂印兵器的队员都派出去,我疏忽了。既然如此,你也要死。一命偿一命,就算搭上我,我也不能允许你以任何形式活着。”
“我要的不是你被封印,我要你这个存在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抽刀旋身,一记平砍砍在了偷袭的魂身上,对方的匕首没入一半便失去了力道。
陆仁看着那张和他面对面的脸,那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那个隐藏在诺布身体里的壳中人。
“是你啊,原来你没有死绝么?”他说,“怪不得,怪不得。”
“你会崩溃吗?你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女人再一次露出笑容、
“看啊。”最后她说,“夜深了。”
陆仁捂着伤口坐下去,岚山走到他面前,蹲下来。
“笨蛋。”她说。
陆仁轻轻摇头。
“我的父亲总是叫我愚蠢的儿子,他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英雄,所谓的英雄就是将少数人推入毁灭的刽子手。”他说,“但是我曾经想,为了一个人杀掉一群人,和为了一群人杀掉一个人是同样不对的。如果非要选的话,我宁愿那一个人。”
“现在这个‘一群人’是你的同伴,这‘一个人’是我。”岚山在他身边坐下,问,“你要怎么做呢。”
“我想……当你的英雄。”
女子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差劲透了啊,真像老师说的,这么多年你都没有长进。这次是我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么?”
“这是懦夫的回答。”她说,“通过自我牺牲来逃避责任,心里装不下沉重的事,是活不长久的啊。”
“人的忍耐力永远都是越锻炼越强的。”陆仁说,“所以没关系。”
他想说什么,却没有再说下去,岚山静静看着他,侧过身去身轻轻的深深的拥抱住他。
“比起接吻我更喜欢拥抱。”她说,“这时候人与人的距离最近,刎颈相交。”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吧。”陆仁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颈窝,“我很想你啊。”
“那些没说完的故事就算了吧,反正都已经在岁月里真假难辨。”她放开他,拍拍他的背,“不要再说了,你该回去了。”
陆仁看着女孩子的眼睛,想起描述落雪的句子,“最冷的冬天,最长的海岸线”。那双眼底便如同挪威海岸的雪原,长长的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铁灰色的阴云层层叠叠铺满天空,海潮静静拍打沙滩,画面荒芜寂静。
难道听不到浪花撞在岩壁上的声音吗?难道没人曾在雪原上留下脚印吗?
他不回答,只是看着她留下悲伤的眼泪。
岚山闭上眼,又硬着头皮睁开。她最害怕那双眼里的安静,这眼睛只要无声的看着某个人就可以了,悲伤会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把人淹没,仿佛你做了什么极伤人的事。愧疚在心底悄然而生,没有人会不在这样的眼神下溃逃。那仿佛是冰流穿过大海,里面无声的重量要把人压垮。
“求你了,别这么看着我。”她低声说,“好像我欠了什么似的。”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喔。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管你是不是难过,是不是委屈的想找个人寻求安慰。”她拉起陆仁,“真是个过早老去的孩子啊,别再撒娇了。最后一段路,你找不到路,那就由我送你回去。如果没人能让你甘心安心,那你还是……要更坚强啊。”
“我送你回去,自己就过不去了,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我是从你心底化生出来的,你支付的依然你自己的代价。所以不要再背上包袱了,反正你来不来我都是要死的嘛,你还帮我拉了个垫背呢。”
“这次不要回头啦,夜景很美,但你不能总是生活在夜里。每次都出现那座山上,我爬上去也很累的啊。”岚山在他背上轻轻一推。
“看,天要亮啦。”
“人的忍耐力永远都是越锻炼越强的。所以没关系。”
陆仁听到自己未说完话被自己接着说下去
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崩溃,永远也不会疯狂,再也不会因为孤独而说出我很难过,再也不会说希望有人关心我。”
我……很强。并也因此,看到了自己痛苦悲伤的人生。
其实我一点不想当那种角色,背负着所有人的期待和希望什么的……其实我是个软弱的人啊!不要用那副表情看着我啊!不要找我来寄托你们理想啊!不要让我代你们找到方向啊!我是给不了所有人希望的,我……没法让你们全都满意啊!
你也好师傅也好父亲也好铁火盛宴也好,不要把那么美好又沉重的事物交到我手上啊!
我办不到!不要怪罪我,不要责骂我,不要鄙夷我!
我很害怕啊!
绝望着渴望着希望着,冷酷又难免多情。
道路在哪里?所谓归路到底存不存在。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了呢?要多少痛苦才能摆脱这里呢?有多少愿望得以实现呢?
“有多少思念能传达到未曾目睹的明天呢?”女子轻轻唱着,“你是生命的作者,不要写那么难言的书。”
戒指掉落在地面的声音惊醒了陆仁,质地坚硬的它被岚山投掷出去击碎镜子,并随着他重新出现镜子的另一端。
他俯身把它捡起来,紧紧握在掌心里。本应留不下任何痕迹的戒指在内圈被女孩刻下了歪歪扭扭的蹩脚诗。
“狭路相逢未幸免,铁火一战歌从前。
万语千言做无言,生死一拥不相见。”
这一次再也没有眼泪流下。
这之后hoodoo的进攻变得十分稀疏,直到最后一天再一次表现出一战的意图。
“是时候去把那两个C级支线拿到手了。”诺布说,“这里的进攻就按照原定计划由我和陆仁叶祈来结果。背水一战,放手一搏!”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Ryan仍然不放心。
“工具会由陆仁负责回收的。”诺布说。
“我要他们百倍偿还。”陆仁低声说,“这一票干完后,怎样都好。”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Ryan很是服气,这俩人的重点和自己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我是担心你们。如果主神对古堡施加的规则和你们猜想的不一样,就是万分险恶的境地。”
“不会有事的。”陆仁说,“你们小心点突围就好了,别惹出太大动静。陷阱做好了,猎物却全去追你们,岂不是很扫兴。”
“那边的攻击开始了。”
半小时后,Sparrow在远处的山头调整着他的狙击枪时,Ryan念话给他。
他抬起头来看着天空。
“又一轮降雨要来了。”Sparrow说,“狙击会变得有点困难。”
念话忽然变得嘈杂起来,紧接着陆仁的声音插入进来。
“一切顺利。”他说,谁都能听出他声音里努力压抑的激动与颤栗,“地脉震荡器也回收成功。”
“真好啊。”Ryan叹息,“你们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色呢?地狱么?”
“不。是奇景。”诺布说。“你听说过归墟吗?”
那是传说里最深的海沟,人掉下去甚至不能摔死。
《列子•汤问》记:“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陆仁看着脚下。如今大地塌陷,湖水如瀑布般沿着峭壁奔腾而去,呼啸湍急着扑向地底,连回声都没有。崩裂的灵魂如同万千星辰碎屑,天地倒悬,人仿若身处海中归墟,精神伴着流萤下坠,在深渊中看完自己一生的回忆。古堡由下段开始损毁,一点一点裂成碎石下坠,又不停重复主神“归位还原”的命令。
他抬头往去,月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落下来。最后的短暂平静降临,风雷声在远处阵阵响起。
这世上本不应存在的奇景将随着随着暴雨狂岚一起展现在世界面前,雨下起来时,水便再也不会断绝。
陆仁浑身战栗。想要咆哮,又无从呐喊。心底像是空白,灵魂在世界之外看着一切,他们站在穹窿星野之上,俯瞰天地倒悬!
陆仁觉得心里有股火焰直烧天空空,想要振臂呐喊!这星辰绘卷只有疯子才能看见!
“这是只有你我看到过的奇迹。”诺布轻声说。
陆仁抱着她和叶祈飞离这个危险的奇境。风从耳边略过仿佛带来整个世界的声音,她听见自己畅快的笑出声,又呼喊起来,仿佛要唤来整个天地,心想自己真是不亏是个精神病,只有这种极限和疯狂的经历才能让她感到开怀。而炸军火库也好,让天崩地裂也好,这个男人总是陪在她身边
“喂!和我联手,和我在一起,我能带给你更多这样的景色!”诺布张开双臂,“而我们在一起,是带给世界如今的壮丽!我们可以带来更多,一个两个三个,十个、百个、千个万个十万十数万!有朝一日,我们会成为世界之主!””
“中二病吗你!不要乱动!”陆仁被她的动作吓出一身冷汗,收紧手臂用力搂住她,“神经。掉下去你就个肉饼!还什么世界之主。”
诺布额头在他的肩上,无声的笑起来。
“在这部片子之前你有在并非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杀过人吗?”降落到村子边缘和大部队回合时,陆仁把影月交给诺布问,“不是阴谋诡计,而是亲手把刀送进一个人的身体里。”
诺布转身看他。
“我很久之前就想和你说,‘你可要想好,动手了,就再也出不来了。‘”陆仁说,“现在倒也不用说了,路走到这一步,早就退无可退。刀捅进去,拔出来,血流光,人就死了。杀人其实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看你如何去想了。想太多的人容易死,所以我把影月给你。带着它,如果你觉得犹豫了就让它出鞘,握住它,能让你在杀戮的时候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道理。”
诺布的嘴唇动了下,她想说废话她都知道,但又说不出来。她看着陆仁眼底那有些愚蠢的善意,忽然分不清了究竟这个才是真的他,还是那个在杀戮中疯狂大笑的人才是他。
“我去找Sparrow了。”他把长刀递到诺布手里,“今天天气太差,他需要一个副射手。”
“来了?”Sparrow朝他点点头。
“嗯。”他在观测器旁边半蹲下,拾起望远镜向着远处打量。
“你还有几颗高爆子弹?”
“就剩一颗了。”
“足够了。”他说,“向你认为合适的地方,开枪吧!”
合适的地方?那是什么形容?每一个地方下去都是数不清的人命,哪里有什么合适?
你就是这么给人当副射手的?Sparrow看着瞄准镜里炸开的灿烂火光,满腹狐疑。
陆仁忽然趔趄几步,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冲力一把推了出去,仰面栽倒。
“陆仁!”他直起身来。
“趴下!”陆仁疼的额头冒出冷汗,摁住胸口,“是反器材步枪,但是我怀疑已经超越主神空间外的科技了。靠……肋骨差点断了!日主神,干孟森!”
“前辈。”Sparrow伏在地面上,低声喊。
“什么?”陆仁回头。
“你来给我当副射手,到底是真的担心天气,还是想要偷懒啊。”
“这不废话吗!”陆仁气的脸都涨红了。
“那后方五点、六点、八点,有三个不明身份的人靠近。”Sparrow说,“你解决他们,我解决那个狙击手,只有狙击手才能打败狙击手!”
“况且,你给我当副射手,就只会添乱而已!”
主神公布歼灭任务完成的时候,肖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长枪,觉得手臂都已经开始酸麻了。他看了看腕表,第三十一天凌晨两点,再过六个小时就是早上八点,他们就可以返回主神空间了。
“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了吧?”他想,朝着小镇的方向飞奔而去。
团子店的店主是被锲而不舍的砸门声吵醒的,他想用无视赶走这个无礼的顾客,但对方却完全没有罢手的势头。
这几天老板都是早早睡下,接连几天的战斗让他心惊胆战,精神一直萎靡不振。虽然士兵的身份还没落到他头上,但都是早晚的事。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卖了多少年团子了,换了太多躯壳,仿佛自己打一生下来就是干这个的,连童年都没有。
这无趣的生命很快就要终结在这一场战争里了吧。他想。
“老板,还有团子吗?”黑发黑眼的青年问,手持长枪,一身衣服溅满血点。
老板差点吓晕过去,他认得这个人,那凶神般以13人阻挡一只军队的组合里就有这个耍枪的男人,一杆乌金色的长枪,所到之处无人不退避。
“我就是想买一袋团子。”肖重诚恳的说,“别做多余的事,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你、你等一会。”老板觉得这个人也不像是传闻里那么凶,便声音发颤的答应了,“我得现去做。”
于是肖重就坐在树下等了两个小时,直到老板将团子送来,他接过纸袋,冲着老板点头。
“谢谢。”
“……你不怕我下毒?”
“这种话我比较希望美女杀手来对我说。”肖重笑着晃了下高效解毒剂。
“你就……为了吃一袋团子?”老板忍不住和他聊下去,他已经很久没和这个镇子外的人交流过了。
“嗯。”肖重口齿不清的说,“要吃一个吗,你手艺还挺不错的。”
“哦……”老板接过来,犹豫着咬了一口。
“哦……”这次他好像有些惊讶的呼了声,“没想到过这么多年,已经这么好吃了……可惜想做给她吃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谁?”肖重姑且和他聊了起来。
“我的妻子,她喜欢这种食物,身体又不好,我们生活的很拮据。点心很难买,我就自己学着去做。她总嫌我做的难吃,后来她要死了,又绝不肯重新找一个身体。”老板长叹着,“作孽啊,作孽啊!这么多年来我总想着干脆就这么死去吧,很多人都和我一样这么想,可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时,却又忍不住恐惧的去找躯壳。这么多人,却还不如一个卧病在床的女人有勇气。”
肖重沉默的看着天边泛出一丝亮光。
“我曾经也是个懦夫啊。”他咬下半个团子,咀嚼着,就不用再费力伪装表情,“直到有个其实很屡弱的女孩子教会我什么叫勇气。”
老板和肖重无言相对,他沉默的看着肖重怀里的纸袋渐渐变空,直到他抬手看了看腕表。
“时间到了。”肖重说,他将最后一个白色团子放在身边的空位上,站起身来,和手中的枪顶天立地。
“人在恐惧下才能勇敢,面对邪恶才能彰显正义,因为死亡生命才有意义。离开这个镇子去看看真正的世界吧!人不踏出第一步是永远不会进步的。”
“这个给你,你最喜欢的花生味。嘿,我偷偷咬了一口。”
太阳终于完全升起,日光照在乌金色的枪尖上,如同流淌的炽热铁水。
“看啊,天亮了。”
老板不懂他在对谁说话,抬起头想问清楚,却再也看不到男人的身影。他惊讶的四下张望,只发现了一个留有缺口的团子被放在树下,一点一点映射出一轮光芒炽烈的小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