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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小队与斯万一同在黑夜之中潜行。即便街道上几乎已空无一人,他们仍然尽力避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柯茜这一次安静地依偎在她主人的肩上,毛茸茸一团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一行人在寂静之中来到了小队现在正落脚的地方。那是一栋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民宿,窗子里只有毫无生气的黑暗,想来空无一人。它坐落于平民居住的街区之中,在这样的深夜里,四周的邻居都因为一天的辛苦工作而沉入了梦乡,因此这附近仅有微弱而昏暗的天光叫他们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我们到了。”领路的阿维德轻声说,随后他从口袋之中拿出钥匙,在门上摸索了一番。在黑暗之中也能够清晰视物的锡里昂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便立刻上前去从北地战士的手中拿过那柄小小的铜制构件,悄无声息地将它插入锁孔。
锁与门轴都已经在之前的某个时间里被队伍之中的游荡者检视保养过了,锁芯转动时没有发出任何值得注意的声响,大门也安静而顺滑地被推开了。一行四人沉默着鱼贯而入,他们关上大门,进入房间,给门窗都落了锁,在客厅之中因老旧而稍显坚硬的沙发上分别坐下,没有点灯。
“这房舍的主人是叫莱纳吗?”斯万首先问出的问题却是一句题外话。
在城市卫队中供职的决斗家或许是被大门外侧的门牌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块只有成年男子两个巴掌大小的木板,本身似乎有些年头了,但被保存的很好,没有任何经历过风吹日晒的迹象,恐怕在那个位置上才待了不到三天。小门牌上是一行大字与三行小字,能看得出写字的人笔体成熟,而在雕刻上明显是个新手。那行大字是再明了不过的通用语,写着“莱纳的家”;虽说在惊鸿一瞥与黑暗的环境之中,斯万并没认出剩下的三行小字,只是这也足够他怀疑冒险者们所做的事是属于私闯民宅的范畴。
“是的。”毫不犹豫地接话的是尚还年少的精灵,随后为了不因这话中的歧义而引起误会,吟游诗人也从旁补充:“曾经是。”
护卫队的成员皱起了眉头。
“莱纳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为他做了门牌——我和埃奎拉。”锡里昂接着说,但很难搞清楚这语气之中所蕴含的到底是欢愉还是悲伤,“他超喜欢你的,我还帮他要过你的签名,你记得吗?如果知道你到了他的家里来,他一定很高兴!”
斯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仿佛终于想起来的确曾有过这么回事:“莱纳……我记起来了,可我记得当初你说他——”
“是的。”阿维德在他们的小精灵再一次显露出过分感性的天赋之前堵住了决斗家还未出口的那几个词,而锡里昂本人则缩回了沙发上,人类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无法辨明他的表情。
“他是在你与弗宁的决斗比赛结束之后,从准备从决斗场离开时遇害的。”北地战士用一种遗憾但依然冷静的语调讲述着,“联系到我们这几天调查的成果,我们认为或许是他撞破了那个组织将炸药运进决斗场的景象,才被灭口的。”
“……我很抱歉。”决斗家沉默了一会儿,才带着小心开口,“能够为朋友以身犯险,想必你们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
阿维德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感情深厚的那个是锡里昂小朋友,我们跟那少年人认识的时间也不过几天而已,谈不上什么感情。我只是觉得这种出了人命的闲事自己不得不管;埃奎拉也同样对这种无理的暴行感到愤怒——但恐怕对于我们的另外两位成员来讲,这只是个必须得去做的工作。”
“……什么?”直接接受城主指挥的城市卫队一员惊讶地问:“认识几天?工作?”
“准确的说,卡瑞里安先生,对安菲雷亚斯来讲,我们不过是一群初来乍到的旅者,落脚于此的时间不会超过七天。”说故事从来都是吟游诗人的长项,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想必埃奎拉会恨不得抱起自己的木琴来弹上一段——但在夜深人静需要避人耳目的此时,这显然不行。但对风元素裔来讲,在没有音乐的情况下单纯的讲述一段发生过的事情,他也依然能做得很好:
“这是一个需要花些时间来讲述的故事,希望您不要着急,卡瑞里安先生。它的开头想来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它最初发生的地点是在世界之外——一个名为暗月城的,被无尽星空所笼罩环绕着的城市……”
埃奎拉花去了一些时间才为此处唯一一个本地人解释清楚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他们是什么人,是怎样来到这城市之中的,他们带着怎样的使命,在城市之中又发生了什么、调查了什么,最后得出了怎样的结论。在这段稍显冗长的讲述结束之后,世代为城主服务的斯万·卡瑞里安沉吟了半晌,最终开口:
“……开启一道联通其他世界的门,这样的事情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今夜诸位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会将你们引荐给城主大人,诸位可以与这城市的领导者直接谈话。”
诚然,这是不错的结果,可冒险小队在深夜里在半路上截下决斗场的明星并不仅是为了这个,他们还有许多想要知道的事情——于是,阿维德发问了:
“别这么急着结束谈话,我们还有事情想问:”北地战士制止了想要从沙发上起身的斯万,“如果这城市不能恢复平静,种子便不能发芽,那我就不过是白来一趟了。将现下里的状况跟我们说说吧,这小队里的所有人都堪称身怀绝技,说不定就能帮上些忙。”
听了这话,或许是在卫队之中最受重用的成员沉思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开始解释在这城市的暗处涌动的反叛潮流。
斯万说得不快,仿佛一边讲述这些事情一边组织语言。不过正因为他说得不快,小队的成员们才能轻易地从语句之中提炼出有用的信息。这城市之中混乱的根源在于城主的弟弟——威廉·方纳瑞,作为与城主血缘相通的兄弟,威廉的理念却与城主的大相径庭。他一向主张对外战争,并且曾在过去强烈的反对过让安菲雷亚斯也加入大陆中央城邦联盟,然而毕竟城主是他的兄长,因此威廉的反对也并未造成任何实际上的影响。打那以后,他就一直对城市统治者的宝座抱有有野心,然而到目前为止,城主都还没有出现想退位或者身体不好的状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是威廉的身体状况逐渐变得虚弱,恐怕他已经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那么克罗呢?为什么城市卫队里没人知道他?”锡里昂紧接着发问。
“我进入城市卫队工作的时间其实也没有那么长,除了弗宁,没人知道我还有个弟弟。”斯万说,“卡瑞里安是个低调的家族,从前我们还小时,便不总是在人前出现。后来克罗离开了安菲雷亚斯去游学,几乎是刚刚回来便接受了卧底的工作。我们不在外人面前提到他,渐渐的,他也就被外人淡忘了。”
“这有点过分了。”年轻的精灵嘟囔着说,但没人知道他这句话指的到底是什么。斯万看起来想要申辩,但紧接着,他的话便被吟游诗人打断了:
“对于叛乱者的阴谋,城市卫队有什么预防措施吗?”埃奎拉用左手磨着自己右手拨弦的那些指节,发问。
“卫队已经掌握了他们安置炸药的地点,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没去移动它们。”卫队成员之一解释:“在他们行动的当天,我们将会在点火之前阻止他们。”
这不是一个十分妥当的计划。冒险小队和斯万在这里展开了一阵争论,但谁也不能说服谁,这争论在近一个小时之后无疾而终,因为大家都已经很累了。
“我们真的都该去休息了。”决斗场的明星最后这样说,“就像开始时我说的那样,明天我将为你们引荐,希望你们能在合适的时间里等在城主府附近。”
说完,斯万便从沙发上站起来,似乎准备离开了。谈话的确已经告终,但埃奎拉却依然叫住了他:“请等一等,卡瑞里安先生。”
“什么事?”被叫住的人再一次转回头来。
“我们有一个同伴,因为尝试着向执法者们传递数日后将会发生的叛乱而正被城市卫队监管。”吟游诗人为了自己的同行谨慎地斟酌着词句,“虽然是个不情之请……但可否将她放出来?我们都能用自己的人格担保,她绝无恶意。”
斯万思考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你们说的是那位半精灵女士吗?我不敢就在这里担保,但我会去周旋。如果她真的是你们的同伴,那么再过不长的时间,你门便能再一次看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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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万是个守信的人,他们再次看见奇诺娅的时候,的确没有经过多长时间。
次日早上,他们最先见到的是阿尔泰。游荡者的神色有些发闷,但还是忠实的回报了昨夜里弗宁单独离开之后的动向:回到家中,倒头便睡,呼噜打得震天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就那么趴在弗宁·狼牙的窗子边上,无所事事地渡过了一整夜。阿维德和锡里昂很容易便接受了这样的说法,然而埃奎拉可以指天发誓,他在经过阿尔泰身边时,听到了人类游荡者抱怨“决斗家怎么都这么穷”的低语。
然后他们一同吃了点早饭,便决定尽早前往城主府——这是个正确的决定,因为他们刚刚到达之时,就一眼在街道上稀疏的人群之中找到了半精灵诗人的身影。
“早啊,各位。”奇诺娅仍披着那条从旧货市场里淘来的二手披肩,笑盈盈地对他们说,“不觉得早上的空气都格外清新吗?今天一定会是美好的一天。”
经历了短暂分离的小队热烈地交流了重聚的喜悦(炒热气氛的主要是再一次因为见到队伍中另一个尖耳朵而过于开心的锡里昂),可惜这令人愉快的交谈并没持续多久,他们很快就被城主传召了。
他们进入那间华丽的大屋时,立刻便发现斯万正站在城主的身边。安菲雷亚斯的统治者是一个容貌威严的中年人,他仔细地询问了小队有关暗月城、新神第五季以及种子与门的种种事项,在得到尽可能详尽且准去的答复后,便发话决定对此事提供帮助。当小队提出希望辅助平定城中的叛乱时,城主也点了头,并且令他们暂且与城市卫队共同行动。
城市卫队确乎是城主的嫡系部队,冒险小队以另一种身份在卫队驻地之中赋闲了两天,在了解情况之余,他们也的确看出了这队伍与城主之间的信任是双向且牢不可破的。紧接着,那场城主也要去观看的决斗比赛就要开始了,这也意味着威廉·方纳瑞所策划的叛乱计划即将启动。
冒险者们就像是任何一群外来的旅客一样,再一次走进了决斗场的观众席上。或许是因为城主也要来观看这一场比赛,现在的决斗场之中人山人海,场面似乎要比斯万与弗宁的对决那一次还要热烈。热情的小贩和赌场的庄家在人群中穿梭,在人潮之中翻起一片片欢乐的浪花来,只可惜这一次,他们不能像之前和莱纳同行时那次以轻松的心态观赏比赛了:他们得提防着那些神色异常的人,保护整个决斗场和里面的观众不因反叛势力的炸药受到伤害。
随着城主莅临决斗场的时间逐渐接近,观众席上的欢声也澎湃了起来,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敬爱与期待的笑容——这个时候,数个神色不善、起身离席的身影就显得分外的扎眼。
小队自然不可能放过如此明显的征兆。他们接着人流的掩护悄悄地跟上了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们,拜观众席上比往常更加密集的人海所赐,就连身形高大的阿维德混杂在人群之中,都没有丝毫的存在感。冒险者们尽自己所能地跟随着这些密谋者们来到了一个角落之中,这里空无一物,因此也不会有人来,高大廊柱的遮挡也使他们不会被发现——但相对的,也让他们难以发现自己的跟踪者们。
冒险小队的成员们也同样藏身在廊柱的后面,叫他们无法发现。这些罪犯对自己被跟踪了这一事实一无所觉,仍然如他们计划中的那样,开始传递消息。
“计划有变。”一个声音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回事?”另一个人问。
这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熟悉,跟斯万很像,但据吟游诗人们所说,却又稍有不同。冒险者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克罗正在他们背后与反叛者们周旋,于情于理,他们都得见机行事。
观众席上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想来是城主已经抵达。这股巨大的声浪让密谋这们的谈话声更加难以分辨,冒险小队中的所有人都得竖尖了耳朵听,才能在那股噪音之下听出头一个人的声音:
“观众里混进去了不少城市卫队的家伙,计划提前。”
这句话让所有冒险者们的心里都是一凛,然而紧接着,还没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偏僻的角落里便又传来一声惨呼。
“克罗将说话那人杀了!”距离最近的半精灵吟游诗人这样告知所有人。在她话音落下之后的立刻,就连阿维德也能听见从那角落之中急促接近的脚步声了。
他们该怎么做?或许小队之中还有人没有来得及做出选择,但对北地战士来讲,他有一个再明确不过的答案:双手大剑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在几个呼吸之间,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就已经接近了他所藏身的廊柱。决定生死的只是一个瞬间——阿维德一个滑步从石柱之后闪身而出,早已经摆好架势的钢铁利刃从上至下猛劈,恐怕攻击的一方与被攻击的一方相互之间都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血浆就已经四散喷射了一地。
紧接着行动起来的是半精灵诗人。奇诺娅所在的位置比阿维德更加靠前些,因此在第一个密谋折倒下时,最后一个人也已经经过了她所在的柱子。女诗人几乎是以一种舞蹈般轻柔而富有美感的动作迅速地从背后取下自己的武器并且开弓射箭的,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这一箭不可能射偏。
转瞬之间失去了自己的两位同伴,最后一个叛乱者本能的停住了脚步。他似乎是想要放声尖叫,但这死亡的走廊并没有给他机会:在他真正的发出声音之前,阿尔泰的匕首已经划过空气,准确地插进了他的喉咙之中。这可怜人最后发出的声音不过是血浆与空气在喉咙之中混合所产生的轻微“咯咯”声,以及他倒在地上的“扑通”一声响。
“……是你们。”声音、身形与相貌都与斯万过分相似的男人从角落里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从语调来看,他心中现在五味陈杂。
在确认了已经没有其他敌对者之后,奇诺娅的好心情又回来了。女诗人以一种轻浮而戏谑的语调说:“可不就是我们吗,我们可想死你了!”
#金鱼缸企划#
#第一章#
03——鲸鱼
那个干净的背影,即使从画架的缝隙间看去也格外显眼。
利落的短发半遮半掩着后颈,T恤自然的拥抱住阳光的角度,抬起的肘折出明快的线条,握笔的手似乎将世间万物聚在此间,只见他取下一抹挥到纸上,竟然概括了她所有向往。
她多么希望可以与他碰上一面,多么希望可以与他讲上一句,甚至去小心翼翼的摸刻有他名字的画架,还妄想说不定哪一天将他与阳光通通揽入心底。
他的瞳是新星,是黑洞,迫使她依照规律公转,最终被吞没、塌落。那是根本没法拒绝的瘾,她的视线可以躲闪,却不能挣脱引力的漩涡。
终于有一个晴朗的午后,她如同往常般抬头去看,这次却只能看到无边的虚空,死寂,仿佛是他用到见底的黑墨罐子,被抛到离他最远的距离,看不到光,督不见影,更没有她朝思暮想的剧情。
极目的远方隐约开始电闪雷鸣,直到当事人猛然清醒。
念念瞪大眼睛试图确定自己不再看得见东西了,才长长的呼了口气放松下来,她随便朝着一个方向抬手,很轻易的碰到了滑溜溜的鱼鳞,便捞到身边,也不想睡了。
【他是谁?】
念念实在不记得那背影的来历,唯独对画架和铅笔特别印象深刻,还有挂在梦里的画板上的那些仅仅涂了一抹彩虹的作品。红、黄、蓝,是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颜色。
“醒了?”
身侧传来君忌羡平淡的询问,念念立刻应了一声坐起来,这次彻底清醒了,她想起自己原本应该是被大鲸鱼吞进去的,后来...唔,有点不记得了。
“你刚才去哪儿了...啊曼塔往这个方向了。”
君忌羡正说着,念念就感觉手边有鱼在蹭,她顺势抬手,鱼儿带着她指了个方向。
“等他回来吗?”念念问。
“恩。别乱跑比较好。”
“也是啦...”
两个人也没再说什么话,念念小心翼翼的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随着某处的旋律用指尖点着粗糙的地面,不同于峡谷中岩石的触感,这儿的石头暖暖的,也没有那么尖利,有些光滑,似是常年有人行走而被打磨出来的。
【峡谷是这个世界最冷清的地方吧?比家里还冷清呀。可家是什么呢?】
念念不太明白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伤感是为何而来,大概是与身前的事情有关。
不过再怎么说,眼下自己是住在峡谷的,所以现在的家应该是峡谷吧?听Decadent说峡谷常年黑漆漆的,一开始还以为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后来...念念伸手揉了揉额角,又用最小的动作将厚重刘海拨开一条缝隙。
还是那片没有星辰的虚无夜。
等了一会儿曼塔终于回来了,于是三人约定的寻宝之旅终于得以展开。
戴上曼塔送的发带,念念想着是不是也该回礼,于是她拜托自己的金鲶鱼开路,引她在成堆的宝物中翻找,但是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影子鱼也是瞎子,到手的不是些湿哒哒软趴趴的瓦楞纸,就是被砸出豁口的瓷碗杯子云云,根本送不出手。虽然说完整的硬纸板晒干了说不定能做些装饰品,但是在峡谷...念念有些沮丧,顺手将两只被捏的沙沙响的塑料袋递给自己的影子鱼,总比空手而归的好。
临走的时候,念念也没有再发现有价值的东西。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三人发现了一家破旧的钢琴摆在被“宝物堆”圈起的空气中央,似曾相识的鲸鱼从头顶掠过,熟悉的开场词,清甜的嗓音,念念确信那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峡谷的偶像,鲸鱼的演唱会。
话说回来...这个目的是不是已经达成过了?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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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忌羡和念念不是同是到的站台。念念请求曼塔在光降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把她送过来了【为了演唱会】,君忌羡是曼塔找不到念念回峡谷的时候顺路带来的。
*省略的两个部分是君忌羡已经发布的漫画的部分【圆场技能MAX】
*君忌羡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念和池,他用影子鱼把念搬走了。
*演唱会和鲸鱼等第二章出来的时候会说清楚的。【绝对不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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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吃货们的早饭小冒险
O关联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060/
感谢西奥小天使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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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简直是糟糕透顶……”雷吉斯望着面前身材精短的少年抱膝长叹。“嗯。”少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泰山崩于前依旧面无表情。两人迫于空间狭小紧缩在一起,绿色花壁包裹在他们四周,阳光略透过肉壁照映出些输水茎脉。半透明的细管内偶有水泡穿行而过。开口处漏进几丝微风,捕虫夹*前硬支着一根木法杖让这朵大花闭不上嘴。
说来戏谑,本为逞口舌之快冒险进森林寻找绝顶美味,此刻正成为别人盘中佳肴。雷吉斯像是三个月没浇水的老木头:要是能重来,就该把早上的念头摁死在被窝里。
这一切要从天刚破晓说起,雷吉斯早早从床上弹坐起来,砸吧了两下嘴,舌根干涩舌尖寡淡,饥肠辘辘又厌倦了酒馆千篇一律的牛奶鸡蛋。一个危险的想法随着太阳一同从地平线上冒出来——为什么不找一份特别,美味,闪闪发亮的营养早餐。
这馊主意快要了我亲命了,老木头!不准笑!
二.
总而言之,雷吉斯早早起床,穿戴整齐,出门前还不忘捎上一片烤面包,更不会忘记抹上香甜醇厚的自制花生酱。德鲁伊叼着它迫不及待和森林说早安。
事情一开始总不那么顺利,森林外缘不是些狗尾草就是些碎米莎。也不是不能吃,只是称不上美味。再往里探总算见着些好家伙,大片碧绿油亮鱼腥草亮相暖场,底下还藏着几颗低调的马蓝,随后丛丛魔芋引人心馋,紫苏在晨雾里如此耀眼。阵阵暗香将雷吉斯带到罗勒面前,抬眼就是一串串树莓,或红或紫娇艳可爱,看着就甜。
赞美德鲁伊*!森林简直是人类的宝库,吃货的天堂。雷吉斯用斗篷兜满了战利品,野果不时掉落几颗他也无暇顾及,不停伸手采摘下一颗小甜心。然后意想不到的,雷吉斯竟在森林里遇上了一名同好。
一位小少年——围红围巾,黑背心,白手套,用老木头的话说就是香肩好腰——正蹲在地上伸手要踩腐木上的菌菇。等等?蘑菇?雷吉斯一下认出了那菌盖上细密的斑点和诱人的颜色。记忆随风瞬回到那个圆月当空的夜晚,雷吉斯第一眼见到这菇就被其深深迷住,以至于不查文献不作怀疑摘下这菌类张口就咬。第一印象是清脆滑嫩,随着咀嚼汁水散溢开来,整个舌头开始酥麻,接着是手指,脚尖一下传到头顶。
这蘑菇有毒!等雷吉斯意识到这点时,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随着大地一呼一吸,有节奏地扭起桑巴……“嘿,那边的朋友……那个蘑菇……”雷吉斯可知道跳一晚上桑巴是何滋味,出手提醒。那少年听到雷吉斯喊,扭过头看向雷吉斯。“那个蘑菇味道很奇妙,不过你还是不要尝试为好,除非你想跳一晚上的桑巴。”雷吉斯笑。那少年打量一眼应一声:“好的。”将采了得蘑菇放下。雷吉斯长舒一口气正要捧出自己今早收获的珍宝与他一同分享,就听那少年若无其事地吱声:“怎么解?”
“嗯?”雷吉斯没听明白少年这句话,也没放在心上,四处张望捡着小树枝就要架锅。
“毒。”少年面上风平浪静。“怎么解。”
雷吉斯听罢愣了好一会儿,满斗篷的水果山珍洒了一地,“你已经吃了啊?!”
那少年点了点头,不多说话,好像事不关己。
雷吉斯对着面前少年强撑开一个笑容,换了一口气安抚少年好像也在鼓励自己:“没事,小毛病。我可是德鲁伊啊。”
雷吉斯平举双手一步一步挎着步子,嘴里数着数字。少年紧跟在雷吉斯身后,看着他这副神似吃菇中毒的模样,一语不发。倒叫雷吉斯觉得奇怪,开始怀疑起这蘑菇吃多了是不是还有致人面瘫的毒性作用。“七十七……七十八……啊哈!”雷吉斯转眸看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找到解药了!”目光正前方是一串饱满诱人的树果,对生排列,红艳如糖。只在雷吉斯眨眼之间,少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挥刀一斩,干脆利落就折下红果茎脉。“……等一下!”雷吉斯这话出口时,少年已经握着红果枝朝雷吉斯看。见状已经回天乏术,雷吉斯拔腿就往少年身边跑来。就在茎脉折断后几分钟,地底传出隆隆之声,红果枝周围地面的树叶被震散开来,残枝周围土面生出裂缝。轰然一声,从地底冒出几条粗壮的藤蔓。一朵巨大花束随藤蔓从地底爬出,猛然张开花瓣,露出一张巨口。雷吉斯此时已经赶到少年跟前,一把推开那小子,被那食人花一口吞进嘴里。少年似乎意识到了事态发展,在雷吉斯推开瞬间闪身,双脚蹬地跟着雷吉斯一同窜入那花嘴里。眼看花嘴就要合上,雷吉斯回身将法杖往口变一架,才阻止那花将他俩碾碎。
三.
两人在花嘴里大眼瞪小眼。雷吉斯一想到自己这副觅食不成反被吃的糗样,自己都忍不住笑自己。少年看着雷吉斯怂肩窃笑的模样,一头雾水。
“哈哈哈,别误会,我没疯。”雷吉斯常与动植物打交道,与人类如此近距离面对面当真是第一次。“我叫雷吉斯,是个德鲁伊。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防备心重,戒备瞟一眼雷吉斯并不打算自我介绍。雷吉斯摆摆手示意:“没误会,我想如果你也喜欢野味,我们没准可以成为朋友。毕竟……不是真爱也不会这么早在森林里采蘑菇。”
“西奥。”少年弱声。“刺客……”
“以后森林里的蘑菇可千万别乱吃,没有十足的把握,我都不敢吃。”雷吉斯十指交叉,往西奥额头上反撑,伸了一个晨间懒腰。“老木头,嘲笑够了吧?该干活了!”雷吉斯向支在夹口的木法杖道。十足一个蘑菇食用过多的真实案例。奇迹般,那法杖真像听见了雷吉斯的话,枝丫间树叶开始微颤。随后开始吱吱作响,起初还不明显,杖身开始渐渐变长,将开口越撑越大。雷吉斯抓住时机,猫下头一轱辘滚了出去。西奥反应很快,跟着雷吉斯一起从张大的夹口脱身。落地的雷吉斯赶紧从一旁挑了个大苹果丢回给那嘴巴当赔礼。取走法杖时,还摸了摸那朵大花的脑袋芽儿。吃了早餐的猛怪转型成一位乖顺的小花,被摸脑袋后开心的扭着茎叶,还将原本作为诱饵的解药红果子还到了雷吉斯手里。
经过这一番晨间运动,没吃早饭的两人早就饥肠辘辘。西奥执拗地霸占住锅子要亲自掌勺。雷吉斯觉得有个免费厨子也不错,就欣然妥协。当那盘点缀着红果的蔬果沙拉出锅时,雷吉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错误,一直到雷吉斯想也不想一口吞下一大勺沙拉后
——“味道怎么样?”西奥目光里展露出期待。脸上依旧故作镇定,两手紧握住勺子,差点就要折断它。
“还……还不错……”雷吉斯这时候哭的心都有。
老木头啊!这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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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虫夹:现实中捕蝇草的嘴巴部分,此处引用指代花的嘴巴。
德鲁伊:此处指德鲁伊教的信仰,森林女神Dryad
在未打卡角色中随机抽取五名角色判定为死亡,抽签过程已在群内有直播。
菊之月死亡角色为:
墨竹
御马鹿
渡边白
御手洗凉
铃木喵子
R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