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M第一章#车厢#
“妈妈再见。”
我吻了吻我妈的右脸,又吻了吻她侧过来的左脸,憋了半天也只从我丰富的词库里搜寻出了这几个单词向她告别。我妈倒是毫不在意,嘴角的弧度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优雅,用手抚平她昨天新烫的大波浪,又伸出手帮我整了整歪七扭八的围巾,执着地把绣着狮鹫的标志朝外之后才慢吞吞地开口:
“再见。”
我妈冷淡惯了,我爸却不是。仗着自己有张好脸,往月台上一戳就开始吸引我的同学们的目光,看得我痛心疾首。而这还不够,他还非要凑过来,捧起我的脸就往额头上盖了个吻,摸了摸我的头就开始絮絮叨叨:
“西西,到了学校之后一定要给家里捎个信哦!”
“好好好。”
“要跟同学好好相处,多多运动,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爸爸的电影马上就要杀青了,到时候天天给你寄信哦!”
......你千万别。
“太好了太好了。”
我爸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可我的余光都瞥到笑得无法自拔的瓦尔和贝利亚学长了!内心一阵翻江倒海,我无奈地安抚我的影帝老爸:
“爸爸,没事的,我会给家里寄信的,好吗?我的朋友在等我了。”
我妈仍旧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热闹,而我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痛不欲生同时又带着一点欣慰的表情,他用“啊我的宝贝女儿终究还是长大了”的语气与我告别,而我转过头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瓦尔和贝利亚学长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可惜这只是让贝利亚学长笑得更加癫狂了而已。
“喂你们够了啊......”我向他们走去,边走边把凉粉从我的长袍帽子里掏出来。
“哈哈哈哈哈德兰西你刚刚的表情真的超级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贝利亚学长一把勾住了我的肩,一副要笑裂了的样子,“你家的相处模式真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爹妈的确没有一点我已经十五岁了的自觉,我哇哇大哭。
瓦尔还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看见我抬头望向她,扯起嘴角向我露出一个还算柔软的笑容。我心中莫名其妙的萌点被戳得一塌糊涂,伸长了手臂去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和瓦尔把各自的猫头鹰和宠物都放进宠物车厢,在再三确保瓦尔的狗有好好地把凉粉藏在肚皮下面之后才离开。贝利亚学长一贯的拒绝靠近宠物车厢,他坚持要站在一边看着我们,理由是如果靠近那边可能会引起动物们自杀式的大骚乱。
而亲眼目睹过他就连寄信都会被学校的猫头鹰啄两下再走的悲惨遭遇的我,完全相信会有这种事的发生。
但如此好的一个嘲笑机会我又怎么会错过,更何况他刚刚才毫不留情地损过我。于是我当即就开口:
“啊......学长,神奇生物保护课的学分,你应该要修了吧?不然可能会来不及诶。”
学长的脸菜成了苦瓜的颜色。
“......长得像一年级的人没资格跟我讲话。”
“长得像女孩子还害怕动物的人才没资格跟我讲话嘞学长,”我毫不留情地反击,“我说真的,你六年级了诶,总不能躲一辈子的神奇生物保护课吧。”
我们边说着边走上车,因为我爸的原因我们稍微晚了一会儿,整节长长的火车厢竟已没有多少空位。贝利亚学长一边假装没听见我的话一边找约定好的熟人,我们三个人并排在摩肩接踵的车厢,显得格外毒瘤,而这时,一张面瘫脸(直挺挺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吓尿了。
贝利亚学长这次倒是反应十分迅速,在看清人脸的下一秒就非常迅速地冲上去扒住了对方的胳膊:
“谁说我不修!!!我已经约好了跟艾珀一起修动保呢!!对吧艾珀!!”
原来是艾珀学长。我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艾珀学长一脸“我不知道啊你想干嘛我怎么什么都没听懂”地点了点头。
......等等!既然你什么都没搞清楚为什么要点头啊!!
我总觉得如果在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变成一台弹幕机。
被贝利亚学长这么一闹,我们彻底变成了真正的毒瘤。身后的人越来愈多,推搡着想往前走,又在我们这里被硬生生地截住,而抱怨询问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两侧房间的学生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们。见势不妙,艾珀学长拉起我们闪进了两侧的房间。
......你说我们这都什么脑子找了这么久原来就在旁边吗【】
凡妮莎学姐已经笑眯眯的等在车厢里了,见我们进来还热情地招了招手:
“日安啊大家!”
我用牵着瓦尔的手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向四周张望了一下:
“诶?今天艾珀学长怎么没跟乔安娜学姐呆在一起?”
这两个人(尤其是艾珀学长)天天恨不得把自己长在对方身上,走到哪里秀到哪里,简直堪称格兰芬多的一大风景线,今天怎么会容忍自己与对方分开两分钟以上?真是非常神奇。
艾珀学长的冰块脸简直要变成冷冻室脸:“在级长车厢。”
......哦,怪不得。
我恍然大悟。
火车已经开出了一段路程,车窗外的风景一如既往的晦涩不清。我看见瓦尔用魔杖在桌面上横七竖八地画着什么,悄悄地凑过去问:
“无聊了?”
瓦尔瞥过来一眼:“没有。”
“那你在......画什么?”
“世界地图。”
世界地图啊......我被勾起了兴趣。
“那......我以后可以跟你一起出去玩儿不?”
“还有我的狗。”
“安啦反正我也会带上凉粉。”
“多一个人走路会慢很多。”
“我好懒的.......我们搭火车啊,坐飞机也可以,麻瓜的飞机很厉害的,我爹带我坐过。”
“那就要先攒钱了。”
“那没问题啊,我现在当枪手已经赚了不少了!”
“......随你,反正还要很久。”
“不久了吧......”我说着,又转头看了看坐在旁边打打闹闹的学长学姐们。艾珀学长的冷冻室脸上有着明显的悲痛欲绝,一副再不见到乔安娜他就要死了的样子,贝利亚学长和凡妮莎学姐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就爆发出一阵大笑,同时贝利亚学长还要组织凡妮莎学姐咬自己的领带。我回头冲瓦尔露出一个微笑:
“我们都四年级了诶。”
马上就会成年,马上就会毕业,马上就要踏入真正巫师的世界,干自己想干能干的事情了。
到时候,我可能也不会跟你们分开吧。
真好。
-fin-
不知是從何時起,“他”誕生了意識。隨後在堅硬的驅殼和周身冰冷液體的包覆中,他意識到自己僅僅只是獨行,因此而有了不安感。
四周無人,唯能聽到頭頂有海浪互相拍打時所發出的聲響。在那聲音中,他意識到了自我的存在與寂寞還有渺小,世界本身則龐大得不著邊際。水流本身在緩慢地推進著自己的身體,向前漂去。不。他想。我還不想去那邊。但那水流卻毋庸置疑地不想讓他繼續呆在原處,不停地、一點點地撬動著自己的身軀。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太暗了。他想,瑟縮在那層堅實的墻壁裡,等待著一絲光線的出現,可那是不可能的;他必須得上去,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光,只有這樣才能獲得救贖。他清楚這一點,那份不安的心情因模糊而更加放大。
救贖是什麼呢。他想著,在冰冷的海水中思考著這件事。
想不起來。
我好像在什麼地方……等待著什麼。有很重要的人,離開了……是的,已經……
他就如此思考著自我的存在,順著海流向著自己也不知目的的地方,然後在海水中反復不停地陷入沉眠,再然後醒來;每次失去意識的時間都好像有一個世紀之久,但當他醒來時,他能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並沒有變化太多。那些溫暖而神秘的東西仍存在著,就在他身邊。
儘管如此,這世界依然寂靜。
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他意識到除卻水的流動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從旁邊掠過。
他吃力地睜開眼,身體不允許他注視別處太長的時間,透過那層半透明的卵鞘,他看到龐大的黑色曲線從身旁溜了過去,隨後是一群,那些生物順著水流,但方向又有別于水流,他們仍有自己的動力。
好羨慕。他想,原來有東西能自由自在地活著。與自己完全不同,自由自在地,僅僅是存在本身便是自由的象征。說起來,原本自己也應當是那樣的……
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自己的身體才變成這樣呢。他囁嚅著,但並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就能意識到了,四周拿層保護著他的“殼”,就是自己無法自由地原因。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手腕根本無法揮動,即使是簡單的動作也無法做到。無論四肢或是頭腦,都處於一種朦朧的禁錮之中。
啊,這都是因為……這都是因為,某個人的心情的關係,自己才會變成這樣。
那個人是誰。
仿佛回應他的疑問似的,隔著猶如石塊一般沉重的水,他聽到某個聲音遠遠地透過那層不穩定的液體傳了過來。
聽不清。
到底是誰的聲音。
總覺得很懷念。
啊,對了。他想起來了,他正是回應著那個人的期待,才在這個茫茫無際、令人感到孤獨的世界上誕生的。
那個人的名字是……
“爸爸……?”兩片唇瓣有力地摩挲,隨後,張開口腔重複這個字。這說不上有意義存在的話語,僅僅只能當做是隻言片語。但是,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隨後四周又陷入了寂靜。他再一次陷入沉睡。
再度醒來時,耳畔中似乎有個聲音在迴蕩,他一點一點地,將意識向著那個聲音靠了過去。那是與方才的聲音完全不同的東西。
應該說是自己的理解者、與自己相似的東西吧,或者用同類這個詞語來描述更好些?他心想,然後向那個聲音闡明自己的存在。
“是,……同類?”他確認性地向著那仿佛心臟般鼓譟的聲音問道,對方回應了他。
“是的,而且,不僅僅是種族意味上的同類哦,現在的你我,連處境都很相似呢。”
感覺是個很開朗溫柔的聲音。
不,聲音是不可能開朗溫柔的,大概,讓他感覺到那種特質的,是那個人說話的語氣和所說的內容吧。
“處境……?相似?”他重複著對方的話,試圖進行理解。對方似乎明白了他所能理解的極限,便解釋了起來。
“我和你……怎麼說呢,現在的狀態都還只是胚胎。”
“胚胎,我嗎?”
“啊,也是,你現在的狀態要理解這件事,可能還有些困難吧。”對方的聲音即使隔著那層束縛了他手腳的卵鞘,也仍然清晰,令他感到了些微的安心感。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聲音。”他向對方問道,似乎是“聲音”這個名字逗笑了對方,他聽到那個人發出輕輕的笑聲,“我們這樣的存在,誕生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我們的存在是在那些傢伙的祈願中誕生的,嘛,可以說是那些傢伙的另一個自我吧。這樣講你能明白嗎?胚胎?”
“那些傢伙……?”
“你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與自己的知覺相通吧。那就是他們啊。”
“啊,爸爸,爸爸……”他回想起那種令人溫暖的感覺,便再度唸起了那個名字,“爸爸就是……那些傢伙的一員吧。”
“你叫另一個自己爸爸嗎?”
“……自己?是,……什麼?”
大概是因為這個單詞太難解釋,對方選擇了沉默。他呆愣了一會兒,決定之後再自行理解這個詞彙。但對方再度傳遞來了一句話。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替代他們的存在嗎?”
“可是,我覺得我……做不到。因為,我是,回應著那個人……爸爸……的期待……才誕生的。”他語無倫次地向著那個人說道。
“嘛,要是這麼想,倒也沒什麼錯。”那溫柔的聲音安撫了他。
聲音真的很溫柔,仿佛與他講解這番事情和義務一樣。如果是聲音的話,說不能引導著自己走出這片冰冷又孤獨的地方。他這麼想著,但對方已經再聽不到了。他默默在腦海里重複著呼喚“那個人”的名字,然後在水波中向著有陽光的地方漂了過去。
爸爸。
回應著那個人的思念與期待,他向著海岸漂去。
還差一點,只要把爸爸殺掉,他……
就可以成為爸爸所期待的完美的孩子
[因為就是個大肉球在海里飄啊飄的劇情,非常意識流, 互動裡的聲音指的是140E,但我沒看到角色,就暫時不關聯了,2000字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