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先打个卡……】
在无法判断时间的岩洞中度过的日子对伊安克莱尔来说是一次全新的挑战,毕竟相较与大海天空为伍的日子,在岩洞中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如果不是多少还有几个相处起来还算不错的人,伊安真的就不得不睡到考试开始了。
除了早就已经混得相当熟的浅跃之外,和伊安算是一前一后进来的中年男人也是相当好的聊天对象。或许真的是近来没有见到父亲的关系,对于伊安克莱尔来说,听这个中年人讲述他或真或假的故事在消解自己无聊的同时让伊安越发真切的感受到对父亲的思念。
“欢迎各位考生参加本次猎人考试,现在请沿着木道前往第一关的考试地点。考官在道路的尽头等着各位。”
随着老妇人声音的响起,伊安身侧的岩壁上突然就出现了一扇大门。
相比伊安克莱尔此时受到的惊吓,她能从人群的眼神中了解早就发现这里有什么古怪的人并不是少数。
“如果真的那么简单的话,就不叫猎人考试了。”在心中发出这样的声音安慰自己,伊安克莱尔跟着已经进入木道的人群踏上了前往考场的道路。
令人惊讶的是没过多久,前方的人群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而停了下来,前后的人就像马上要发生踩踏事件似的推挤起来,夹杂着嘈杂的叫嚷和咒骂声慌乱起来。
伊安轻轻侧过身子倚靠在滴水的岩壁上避开人流,站上一块略高的岩石能够隐约看到前方的地面似乎泛着诡异的红色。
“喂喂不是吧……真的是岩浆吗?”
“这怎么可能走过去啊……那可是木板啊!”
听着从前方渐渐蔓延到身边的谈论,伊安克莱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看前面不远似乎消失在人群里但仍旧能够看到一点的浅绿色短发。接着她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放心思,毕竟能不能成为猎人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对她,对格兰特,甚至可能对萨缪尔来说都是。
前面的人群在不断的减少着,视野中渐渐映入了红色的岩浆之上悬浮着的狭窄木桥。
这是一幅充满了诡异感的画面,它挑战着在场所有人的视觉神经和物理常识,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仅仅只是考试的一个关卡而已。
用肯定的语气说着疑问句,浅跃依然是凭着直觉就快言快语的开口了:“那么我就过去了,伊安一定不会在这里选择放弃的吧。”
看着浅绿短发的少年在木桥上大大咧咧用着跳跃的方式行进,不少仍然对着岩浆胆怯的人似乎都收到了鼓舞。而伊安也在恍惚中回忆起第一次出海遭遇暴风雨的场景。那时的她约莫是三四岁而已,紧紧地抓着格兰特的上衣,在老爹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中把紧抱的对象换成了摇晃的船体:“要像信任你老子我这样相信自己的船!”
摇摇头甩掉开始干涉现实场景的回忆,伊安克莱尔抬脚走上了木板。既没有特别放轻脚步也没有减慢自己向前的速度,虽说岩浆的炽热还有人群退缩的声音不免干扰到她,但力排众议对于伊安克莱尔来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固定的技能了。
O修罗场
【打卡】极夜 (02)
老天似乎十分帮忙,烟火晚会当晚,天气晴朗的看得见满天繁星。昔日爱川湖边宁静宜人,今日却十分温馨热闹。男男女女们盛装出席,浴衣华服郎才女貌。不时有几人手持着冷焰火嬉笑欢愉,烟火发出一瞬的光辉势要与天空中的星辰比个高低。
黑夜寂静冷清,而人群却热烈闪亮,就算转瞬即逝人走茶凉,但只要珍惜分秒美好,刻入脑海,回望时,也能感叹一句,岁月静好。
椎名躲在苏的身后,一起踏入了这片喧闹。
不得不说,今日的椎名比起往日害羞的模样更加可爱。可能是因为他不再穿着那身日夜保护着他的白大褂,换上了宽松的浴衣,布料隐隐泛着烟火发出的光,衬得人整个红润而温和,领口处锁骨隐约可见,宽大的袖子盖住手臂,手腕上的豌豆骨突出。由于一直穿着长袖的缘故,露出的皮肤白皙红润。宽松的线条在腰间一收,随后又随着腰身缓缓而下。露出的脚踝略显骨感,脚趾间夹着暗红的木屐。
——苏医生(o゜▽゜)o☆,你穿着长衫很好看! 椎名小心的伸出一张纸到苏乐山面前。
“你穿浴衣也很合适。”消沉几日的苏难得有了些好心情。
走了不久便遇到一个卖面具的小摊位,椎名买下一个狐面带在了脸上,才从苏身后出来。
带上狐面的他显然放松了许多,打量着面前一个个小食摊,又看看别人手上的烟火棒。动作很小很轻微,但是一瞩目就盯很久。
仿佛从萤火之森中走出来的妖精一般胆怯又兴奋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我见他一直在张望却一直没有出手。
——啊!没有没有!我想要自己会买的!谢谢苏医生!o(*////▽////*)q
“哟!这不是我的搭档嘛~”冤家路窄。阿兰着一身中式长马褂,穿着宽松的裤子,叼着根糖葫芦,凑了过来。要是他再扎个发髻,活脱脱一个春丽。
“苏医生参加烟火晚会也不叫上我~”嘴上虽然说着这话,实际整个人贴向椎名,一手已经勾上了他的脖子。“我们可是这周的搭档啊~”
才有的好心情,灰飞烟灭。
“椎名医生又见面了~”显然说这话的时候阿兰脸上的僵笑才柔和了下来。
这家伙……
——阿兰你好( ̄ˇ ̄)/
“既然我们是搭档,那就一起逛吧~苏·医·生~”对方挡住拽着椎名想要快步离开的苏。“医生难道不想从这个医院出去嘛~”
“今天不行,我有约了。”苏拉着椎名往反方向走,但椎名却被阿兰伸手一勾拽了回去。椎名整个人不知如何是好。阿兰趁机挑起椎名的下巴,要摘掉狐面。
“你的搭档是我吧!”苏一把握住阿兰,阻止他继续放肆下去。
“好,你想玩,我陪你。”苏看了一眼嘴角上勾的阿兰。
“不愧是读书人,通·情·达·理。”阿兰不忘嘲讽。
一路上,阿兰不是嚷嚷着要吃这个,就是要尝那个。光自己吃不够,
“椎名医生,你带着面具不方便吃,我喂你,来~张嘴~啊——”
“啊!椎名医生,这个太烫!我给你吹吹~”
“椎名医生,刚才我喂你了,现在轮到你喂我了呢~”
苏在一旁一言不发,面上云淡风轻。椎名被阿兰逗的,耳根通红。
“那儿有游戏!赢了有奖品。椎名医生,我们去玩游戏吧~就玩那个……”
没等阿兰说完话,苏开口打断道,“我陪你玩。”阿兰目光盯得正是POCKY KISS
“我们玩恋爱猜猜拳可好。”苏挡在椎名身前。
——你们玩吧,我给你们加油╰( ̄▽ ̄)╭ 椎名也顺着台阶下。
“啧……”
虽然同样穿着中式服装,但两人牵手总让人感到一种气场对撞的不和感。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了石头,阿兰出了布。阿兰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满脸都在说,看吧~老娘赢了~苏戴着眼镜,一言不发。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了继续出了石头,阿兰也出了石头。一局平手。阿兰有一丝不悦。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剪子,阿兰出剪子。两局平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石头,阿兰出石头。三局平
阿兰有些恼了。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石头,阿兰出石头,四局平。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布,阿兰出布。五局平。
游戏很快就结束了,三人一人手里一只仙女棒。苏手里还拿着一捆。
——好快!(。・_・。) 椎名看着隔壁比苏和兰先开始的情侣还在不停的猜拳,这边却已经迅速结束了。阿兰插着腰瞪着苏满脸不服,碍着椎名在场什么话也没说。
一路上,阿兰继续和椎名打趣,苏也闭口不言。只是每每要有过分之举时,总被苏打断。两人之间渐渐生出剑拔弩张之感。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烟火表演的时候。椎名,苏乐山,阿兰看着天空中稍纵即逝的美好,一时间放下了许多,只是静静的看着。
束束烟火划过天际,在夜空绽放出斑斓的火花,倒映在爱川湖里。天上湖里交相辉映。红的,黄的,紫的,绿的,在星星的衬托下更是好看。烟花的红光也应约照亮了身侧人——那一对对才子佳人们的脸颊。
在众人欢声笑语之中,月明星稀之下,这场烟火晚会结束了。
然而总有少数人,不能被概括为众人。
O 后妈
O 前因
极夜 (01)
北极圈以内,太阳整日都低于地平线,这种现象被称为极夜。
太阳明天也不会升起。
一.
人虽然不会光和作用,但阳光似乎对人的心情有一定的影响,连日的黑暗会使人缺乏足够的日照时间而变得焦躁颓废。没错,我现在这幅样子一定是因为夜班的缘故。苏这周是夜班,现在正一个人坐在实验室里,体会着名为焦躁的折磨。
因为封院,不能回家过年。连除夕都不能回家吃年夜饭。
往日在夜班时与他打趣的雷明,如今因为殴打病患,影响恶劣被关了禁闭。检验科强烈的灯光与走廊的漆黑不停的刺激着视网膜,昔日研究所伙伴的幻影充斥了整个实验室。若是一合上眼皮,又会掉入一个荒唐的梦境——阿兰和雷明耳鬓厮磨,调风弄月,随后猛然惊醒。
如坐针毡,寝食难安。这就是所谓的戒断反应吧。苏一人孤坐,发出凄冷的苦笑声。
“苏苏,你喝的也太多了!”空换班时,整箱的维他奶已不剩下几盒。“还有,这个标签你贴错了。”
“啊……我的错。”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你可以和我说……”
“没,我只是一开始换夜班不适应。我没事……”苏没等天羽说完就打断道。
“那你好好休息……”空也不好多说什么。“期待你这周分到一个好搭档吧。”空安慰性的拍了拍苏乐山的肩膀。希望恋爱能让面前这个小伙子振作起来。
苏点点头,回身便走。
去往会议厅的路上,苏收到了一位故人的来电。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他一脸冷淡的摁了挂断键。“叮——”对方发来了一条短信。短短数字却让苏停下了脚步,僵在原地无所适从。
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阿兰,苏乐山。”——墨菲定律。
“苏医生~”对方单手叉腰嘲讽似的走了过来,“冤家路窄啊~”
看到阿兰的脸,苏眼前闪过一幕幕昨夜的噩梦。确实冤家路窄。“请多指教。”
对方盯着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咂了一下嘴,显然对这个结果也不是很愉快。
这周的太阳,都不会升起。
二.
——苏医生(⊙x⊙;) 推开病房房门,抬头就看到椎名拿着张纸遮着自己的脸。
“怎么了?”苏深呼吸,藏起自己的糟糕心情。
——你是不是这周和阿兰搭档(○´・д・)ノ
苏点点头,心头一紧。
椎名突然递来一盒维他奶,然后用笔飞快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虽然最近因为保安为了他打架的事情流言很多!但是阿兰人不坏!!(。﹏。)
此话一出,苏心里燃起无名之火。你小子知道他对你干了多过分的事?你现在还在为他说好话……阿兰,阿兰,都是阿兰……
郁一见苏眉头紧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更慌乱起来。拿着笔的手因为紧张隐隐发抖。
——病房我都打扫好啦~\(≧▽≦)/~,苏医生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去上班了!
“今天,不是黑川值日么?”苏瞥了瞥贴在墙上的值日表。
——他和松本医生配对成功啦!O(∩_∩)O 拜托我帮他值日,他很早就去找松本医生了!
“是么……”苏低头应了一声,心里不知是该祝福还是该嫉妒。“真好……”
“谢谢你。”苏百味杂陈的一笑。
终于让苏笑出来的椎名满意的点点头,红着脸出去了。似他一开始就是为了让苏笑起来才等在病房里的。
三.
闭上眼,雷明的手臂抚过锁骨,揽了阿兰的肩膀入怀,亲昵的吻上了阿兰的后背。
闭上眼,学姐消失在黑夜尽头灯火阑珊处。
闭上眼,又是那封短信——
发件人:学姐
小苏,我怀孕了。我有话和你说,接电话。
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这都是自作自受……苏将头埋进被窝,蜷缩成一团。无依无傍。
闭上眼,阿兰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手指轻挑起郁的下巴,似要吻上去。
苏一下惊起,极夜无眠。
四.
这几天苏状态很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算平时,苏都带着眼镜来遮黑眼圈。不是加错了试剂,就是用错了试管,连简单的血玻片也失败了好几个。
解决完自己闯出来的麻烦,苏士气低沉地去洗漱准备睡觉。却不想在刷牙的时候,椎名悄悄跟了进来,对着镜子——苏医生,你去不去烟火晚会(○´・д・)ノ
烟火晚会……苏这才想起来情人节前一晚医院有举办烟火晚会,配合这场天大的恋爱闹剧,来庆祝新年的到来。镜子里的椎名满脸通红,握着纸摆弄了半天,依旧一个字都没写。
椎名是一个比苏乐山更害怕接触生人的人,刚开始确定宿舍时,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红着脸一语不发。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渐渐和苏熟络起来。连平日说话都是靠书写来代替说话。烟火晚会这种人群聚集的地方对椎名来说太具有挑战性了。他一个人去怕是整个人都和受惊的兔子一样。
“去啊。”苏答。椎名显然有些失落。是在寻找烟火晚会那天一起泡图书馆的人吧?“椎名可以陪我去么?”
——哎!??(´Д`)
“我最近心情不好……椎名可以陪我一起看一次烟火么?”苏并不需要人陪,可是作为椎名的室友来说,他很乐意给椎名一个鼓起勇气去追求美好的借口。至少,能让他看一次烟火。
过了许久,椎名有些激动的写下了一个好字。
“谢谢你。”苏感激的笑笑,
为了避免当晚椎名想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苏回身提醒道,“别穿着白大褂去,会很突兀的。”
——哎!!!???(゚Д゚≡゚Д゚)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687/】】
測試召喚戰爭。
這是文月學園特殊的制度,簡單而言就是沒有答題數上限的考試遊戲。是以可愛的召喚獸、年輕人愚蠢的鬥爭心、還有各式各樣的測試融合在一起的“遊戲”——之所以稱之為遊戲,是因為其中帶有“遊樂”的性質。雖然不易察覺,卻確實存在。
參加的學生以班為單位,進行班與班之間的測試比拼,只需要有老師作為見證人即可。就像其他的戰爭一樣,處於下位的勝者可以更換班級設施(戰利品),原本處於上位的勝者則可以使對手的班級設施下降一級。
諸位在幼兒園的時候,想必都被老師獎勵過貼紙吧。一般來講,這種“遊戲”的規則是只要學生表現好,學生就可以得到貼紙,在貼紙到達一定數量之後,可以再使用貼紙交換或是可愛,或是實用的小禮品。我個人認為,測試召喚戰爭和收集貼紙本質上是相同的行為。利用小孩子——少年少女的鬥爭心,促使他們表現良好,一定程度上施與獎勵,只要這樣就能安安穩穩地度過學期。當然,我不是在說我不喜歡測召戰爭,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樣的制度對不少學生來說形成的都是積極的良性循環。
至於我,懶得做這樣的事。
諸位想必也遇到過、或自己就是幼兒園裡那個說著“我不想要貼紙啊,送給你吧”的孩子吧。我是那種類型的角色。無論是對獎勵翹首以盼,還是收集貼紙的過程,都是非常累人的——所以放棄比較好,我是這樣想的。
“測召戰爭……嗎。”單就制度而言,是非常聰明的做法,只是現在的我缺少那種幹勁,也對這樣的遊戲了無興趣。另外,測召戰爭也不完全仰仗測試者的真實實力,也根據參加者做題的速度進行變動。一般的考試在題數限定的情況下,對不同的人而言會有發揮的餘地。
“既然不會去參加,那就先別想那麼多……”我喃喃著,趴在桌上。
“怎麼啦喵淺井君?”
“在想測召遊戲的事啊。”
沉默。
“哈哈,反正沒人會讓我上場喵。”八尾做了個敲頭的姿勢,對於這點,我不置可否。
“嗯,是A班那種班級的學習遊戲而已。反正F班參加,也只是拉大兩班間的差距吧。”我將矮桌上的筆記收拾好,八尾聽到這番話後,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跳了起來。
我困惑地看向他的臉龐,只見八尾一臉興奮地說道:“淺井君!我們這週六出去玩玩吧!”
*
我和八尾約好在週六下午三點,車站前的空地見面。
當天的天氣很好,並不特別炎熱,卻萬里無雲,常有微風從耳邊吹拂而過。我踩著點到了車站前,在人群裡搜索起留著小辮子的八尾。對方似乎還沒有到。我用手機向八尾打了電話,卻沒有得到回復,大概是在車上沒法打電話吧。不過,八尾在line上發了一張“趕來中”的貼圖。
因為只是普通地和朋友出來玩,所以今天的衣服是格子衫配牛仔褲——話雖這麼說,我櫃子裡卻全是這種衣服就是了。畢竟格子衫很便宜,又可以在各種場合穿著,即使偶爾膩味了綠色,也可以換成紅色、藍色或是棕色之類的顏色,選擇性很豐富。
我看著地鐵入口魚貫出入的乘客們發呆。我和八尾約好的地方雖然不是擁擠的市中心,但也有不少年輕人在雙休日的時候過來玩。常常能看見年輕情侶出雙入對,也有新夫婦帶著小孩子過來。不知道八尾今天會以什麼出人意料的方式登場呢。
正當我看著一個被母親領著手、穿著粉紅色洋裙的小女孩發愣時,手機猛地震動了一下。
“我到了哦!o(*≧▽≦)ツ”
我從手機上抬起頭來——因為沒有校服的關係,想從不停地出閘的人流中找到八尾有點困難,即使看了半天,也沒有見到扎著小辮子的少年。對方大概還在閘內吧。正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穿著短裙的身影。
八尾小跳著走了過來,並招呼著我的名字。
硬要說的話,確實是很超出預期——八尾穿得像時髦的女子高中生似的,穿著非常合身的迷你裙,背著可愛的書包,腳上的則是圖案和顏色繽紛的長筒襪,加之他的頭髮比一般的男生要長,看起來就和真的女生一樣。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了八尾其實是女孩子,只是在學校裡穿男裝的錯覺。
不過本人似乎很習以為常的樣子。
老實講,在想起他在學校裡的夏威夷長裙後,現在這身衣服也沒什麼可驚訝的了。仔細看看,八尾現在穿的衣服倒是非常可愛,而且很合身。
“衣服蠻可愛的。”我評價道。
“謝謝喵!”八尾毫不客氣地接下了這份讚賞,拉著我到了車站前的地圖旁,看起了周邊的街道,“淺井君,我們要先去哪裡喵?”
“無所謂。”因為對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也不清楚八尾喜歡怎樣的東西,所以就交給他來定奪吧,“結束之後我想去買書。”街道地圖的角落裡,有個圓點標註著書店。
“嘿嘿,先去遊戲廳吧喵?遊戲廳旁邊有咖啡館喵!”
遊戲廳的位置意外地並不遠。八尾一路小跑著,看到遊戲廳後指給我看。我跟在他身後,稍稍有點上接不接下氣地快步走著。打開遊戲廳的店門時,冷氣簡直救了我一命。兌換完遊戲幣之後,八尾便興趣使然地衝向遊戲廳的角落。目標是抓娃娃機。
“一上來就玩這個啊……”
“喵,今天有放FuyuuNeko系列喵!機會難得喵!”八尾說著,一臉興奮地趴在抓娃娃機上,然後翻找起自己的遊戲幣。
老實說,我覺得抓娃娃機基本上就是騙錢的東西。無論是抓娃娃的時機,還是物理的抓物鉗,機器的設計者顯然沒有把禮品送給玩家的心思。小學的時候我曾經不死心地待在娃娃機前,浪費了不少錢財,卻空手而歸。我也從來沒有見過認識的人成功地抓到過。
遊戲幣被機器吞入,在清脆的金屬聲響中,機器轟鳴著開始運作了。八尾將手抓在操控手柄,深吸了一口氣,碧綠色的雙眼緊緊盯向玻璃箱的內部。我還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
雖然只是一瞬間,我卻能感覺到——抓娃娃機內的玩偶,在顫抖著。
八尾在轉動手柄的那刻喊了出來:“加油啊……!機器手!抓住那隻喵!”——八尾一改今天可愛靠打扮塑造起來的美少女形象,完全變成了看賽馬的時候大吼起來的大叔。玻璃箱內的機器手似乎感知到了操縱者的情緒,猛地一頭扎入娃娃堆中。
抓住的——勾中的卻不是娃娃的本體,而是毛絨玩具上的標籤。
“就這樣一鼓作氣喵!好樣的!”八尾大喊著,按下了按鈕。機器鉗緩慢地移動回起點,再猛地鬆開。
隨著一聲綿軟的落地聲,毛絨貓玩具掉了下去。八尾爆發出一聲興高采烈地歡呼,手腳麻利地從取物處將毛絨玩具拿了出來遞給我,接著又放入了為下一輪使用的遊戲幣。我抱著八尾剛剛贏得的灰色貓咪玩具,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再次搖動手桿。
這一次,機械爪並沒有走得太遠,便停下了。
“嗯,失手了嗎……?”我輕聲表達自己的困惑,八尾卻並沒有理會,而是以更大的音量喊著為機械爪加油打氣的話,機器手並沒有抓著布娃娃,而是抓了一手空。
剛剛做過那麼厲害的事情的八尾,現在卻失手了。正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往回縮了幾寸的機械爪卻將靠近出口的布娃娃推了下去。又是一個布娃娃倉皇墜地,八尾一臉春光明媚地撿起來了剛剛掉下來的粉紅色毛絨玩具。我繼續擔任拿著貓玩具的工作。
剛剛八尾的行徑,已經引得路人側目,甚至有不少人站過來想看看八尾抓娃娃。
“八尾,真的還要抓嗎……”
“沒有錯喵,現在正是興頭上喵。”八尾一臉賭徒似的表情,笑著再度投下了遊戲幣,“淺井君,你知道嗎,在抓娃娃的幾次裡,有一次的力氣會比較大!”
——那是什麼都市傳說啊,我腹誹道。八尾卻並沒有在意我的表情,而是一臉笑容地再次搖動起手桿,這次的目標是抓娃娃機中央比其他毛絨玩具要大上幾倍的貓玩偶。不出所料,在八尾的打氣聲中,這隻毛絨玩具也成功成了八尾的囊中物。
人群爆發出一次次歡呼,人們被八尾的行為所震撼,不少人看得躍躍欲試。
八尾之後又試了幾次,基本都能有所收穫,直到我的胳膊被毛絨玩具完全覆蓋才收手。這時候,抓娃娃機前已經排起了長龍。八尾檢查起自己戰利品,笑得一臉開心。
“遊戲幣用光啦喵。”八尾抱起其中一次灰色的毛絨貓,停在打地鼠機器前,稍稍有些留戀不捨地看向從洞裡跳出的地鼠。
我翻找起自己的口袋,照著投幣指示將遊戲幣投了進去:“啊,可以用點我的。”反正我一個人也用不了那麼多。
“真的嗎喵!”八尾笑著拿起機器上的打地鼠用木錘,機器發出旋律簡單的音樂,八尾用著木錘,將鑽出來的地鼠一一捶了下去。隨著背景音樂越來越快,地鼠的出洞速度也越來越快,八尾卻依然能一臉輕鬆地將地鼠打下去。
搞不好這傢伙在這方面真的很厲害。
正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地鼠機的音樂戛然而止。八尾擦著頭上的汗,低下頭來數起砸地鼠機吐出來的獎勵劵,數完之後又稍稍有些失望地說道:“還以為可以拿更多一點呢喵。”
“這個機器大概只能出來那麼多吧。”
“嗯嗯,說得也是,再去玩點別的吧喵。”八尾興沖沖地在遊戲廳內小跑著,最後停在音游機前。我跟在對方後面,往機器裡塞了硬幣。
“……嗚淺井君我其實不是那麼想玩啦喵。”
“那我來吧,你來拿著這些玩具。”我說到,決定在八尾面前小露一手,便挽起格子衫的袖子,神氣活現地選擇了Easy Model開始遊戲。八尾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按下按鈕。
五分鐘後。
“……對不起,我沒想到Easy Model那麼難。”中間突然爆出一大堆音符實在是太累人了,所以我玩到一半就以老婆婆劃舟的態度敷衍地帶過了時間,理所當然耳,最後出來的成績和獎勵劵也很敷衍。
“沒關係沒關係啦喵!不都是玩樂嗎喵!”八尾在一旁為我打圓場,并安慰我道。
“八尾你也過來試試。”
“哎喵?”
我推搡著他,將八尾推到了音游機前。八尾的話,應該能贏過機器吧。
事實證明,擅長一種遊戲並不代表就擅長全部種類的遊戲。
又是五分鐘後,八尾一臉挫敗地趴在遊戲機上,盯著巨大屏幕上的分數發呆。八尾的分數竟然比我還低上五十分左右,雖然這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我拍了拍八尾的肩膀,以示安慰。
“好,好難……哦……”八尾吐了口長氣,從遊戲機上爬了起來。能看出來八尾並不太會玩這一類的遊戲,剛剛在玩的時候基本上是在看著鍵盤瞎按。
“是……是吧。我也覺得。”
“好累哦……啊!是射擊遊戲喵!”八尾似乎看到有人在玩射擊遊戲,又來了興頭。不過,在射擊遊戲前排隊的人比起其他類型的遊戲都要多,我們花了些時間在等候上,等站到機器前時,已經過了一刻鐘。八尾卻仍興趣不減地拿起遊戲機前的槍來。
“八尾,你擅長玩這個嗎?”
“完——全——不擅長的喵!”
但是已經太晚了。
我抱起模型槍來,指向屏幕,幾秒緩衝之後,屏幕上加載出了被刻意設計得噁心的肥胖僵尸。八尾手忙腳亂地進行著攻擊,我則隨意地放上幾槍,順便處理一下八尾那邊的漏網之魚。再之後,因為背後的等候隊伍怨聲載道,我們便被迫停了下來,取了獎勵劵便離開了。八尾用我們倆所有的抽獎劵換了一支筆夾,我因為對交換不感興趣,就讓他拿著了。
就這樣,我們抱著八尾夾來的毛絨玩具出了遊戲廳。
八尾在車站所說的咖啡廳就在遊戲廳的對面,店面的畫風與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迷彩紋路的店招牌上,大大地寫著店鋪的名字,店內的擺設猛一看有些像健身房——除了墻上掛著的模型槍。開門的外國人服務員比我高出一頭,面色兇惡地說著:“新兵,請進。”
八尾一臉笑容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地方還真是比想象中……酷上不少。”我評價,八尾讚同這個意見,脖子後的小尾巴因點頭而一搖一擺。八尾點了一杯無糖綠茶,我則選了泡沫牛奶,過了會兒,穿著(不知道是模仿哪個國家的)軍服的服務生將盛在軍綠色馬克杯裡的飲料端了上來。
“淺井君的口味意外的孩子氣耶喵。”
“是,是嗎。”我對這個評價有些意外,“大概是因為好奇味道吧。”我低下頭猛喝了口杯中溫熱的泡沫牛奶,裡面加了海鹽,口感則比看起來要細膩得多。味道意外地不錯,該說飲料不可貌相嗎?
八尾笑嘻嘻地捧起塗了迷彩的茶杯,啜飲起幾口,長舒一口氣:“哇——淺井君有白鬍子了喵!”
芝镇附近有座山。
芝镇位于山脚,其北邻接元冈城。山上道路艰险,并无大路可行,唯有青石小道供人行走,然而多半还因为年久失修已被树木掩盖。山间郁郁苍苍,树木繁茂,其下还有溪水淙淙,本是个风景秀美适于玩赏的地方,却因为山间传说,除了个别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年轻人曾误进过山,芝镇本地老人都会告诫家中幼童不要去山脚玩耍。
据传山间有妖,时年已久,喜食幼子,时而化作人形,蛊惑人心。
其名猫又。
江户年间,当地曾有位名为津间的樵夫,年轻力壮,恰逢一年冬季酷寒难耐,遂于冬日进山砍柴以求取暖。不想却在途中碰到位先生,那位先生不似寻常农夫打扮,反倒是显得知书达理。冬日大雪纷飞前路不清,难以判断何处树木才便于砍伐,先生给津间指了条路通往适合烧柴的松木从,并让他砍完后一直顺着路走便可下山。津间谢过先生后,果真顺畅地得到足够过冬的柴火,并且一路平坦风雪无碍回到家中。只是回到家后才发现自己的妻儿已然冻死,津间十分悲痛,之后才得知自己这一进山,竟已过了整整四日之久。众人皆传为神隐之故,后为当地一谈。
一、
“有栖川先生我和你讲,这传说可不是我胡说来吓唬人的。不光当地老人都知道,就连现在那里好像也会偶尔有这种事情发生哩!”
森是自己所居出租屋的房东,今天也在一本正经地跟他谈着不知从何听来的怪谈。房东明明是个胆小的人,却好像对这类事情十分感兴趣,不光定了不少此类杂志,还很喜欢与人聊相关的话题,往往边聊还边露出一副害怕模样,实在难以让人判断他到底是哪边成分更多一些。
“我有个亲戚,就住在芝镇,他说他隔壁店家的儿子,因为要做个什么作业——该是美术作业,总之是艺术一类的,糊里糊涂地就进了山,结果这一进不要紧,当天晚上,隔天都没回来,他家人找他找疯了,结果又过了一天,居然他自己大摇大摆回来了,还说自己不过进了个山,你说这吓不吓人?想想都害怕。”
森好像自己真的受到惊吓一样,抚着心口直叹气。有栖川笑着接了几句大概只是普通走迷了路一类的来安慰他,结果最后房东还是一步三回头满脸忐忑的模样离开了。
当时有栖川并没把这个传闻放在心上,此类传说多半夸大其词,其中还有七成都是杜撰。他作为个活了自己都摸不清年岁的妖异,故事本就听了无数,虽然对此一道颇感兴趣,这种寻常来路不明的坊间传说,他也无心去一一求证。只是说来也巧,他有位老友刚好新落户在芝镇,写信来邀他去新家小住两日,以增人气。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有栖川就带上贺礼动身了。好在芝镇离帝都并不远,坐车不过一、两个小时便可到达。
于是,有栖川就像现在这样,站在芝镇附近这座被传说充斥了百年有余的山里。
山间与传说当中的叙述别无二致,四月天里树已经纷纷挂上新绿,松木自是长青未变,旧绿新绿层层叠叠交杂在一起,映着少许开花树木,颜色十分好看。
有栖川顺着小路慢慢登上山,说是山路,不过是稀落几块破旧石板在青草间勉力维持着自己道路这一名号罢了。初春的天气不会太热,山里太阳又被树木遮掩了大半,刮过的风里反而夹带着几丝凉意,倒是个适合爬山的天气。他走的并不快,一边择着路一边走走停停望着周围景象。至今为止走过的路途除了山间兽类,还没感觉到有人或者妖异的气息,是座称的上是安静的山。山并不算太高,花的时间不算太久,就已途至半山腰。
他隐约感受到了妖异的气息。
却并非猫又,只是个不成器的树精,恐怕连人识都还没有。他站在树间笑了下,摇摇头,觉得这里大概没什么可考的了。如若当真有猫又,他还是很乐意前往跟同族叙个话的。正思考着是就此打道回去还是再往前索性走到顶,即使不为传闻而来,普通地在合适天气里游个山似乎也是蛮不错的。只是道路复杂,脚下算作路的石板也早就断在中途了,路上还曾经过几处岔口,现下就算想回去也有点记不清了。
这可真是令人苦恼呢。
有栖川一边这么想着,眉头也不自觉地跟着皱了几分。即使他是妖异,也并不会飞,路还是要靠自己的脚一步一步的走,在这时候他倒是有点羡慕天狗或者八咫鸟这种家伙了,无需为此烦心。
——搞不好还要在这里过个夜。有栖川这么想着,附近突然就传来踩踏草坪的窸窣之声,伴随着有点异样的感觉。只是并不强烈,也没有凶戾之气,非要说,更像是只小小的幼兽。
有栖川回过头看向身后,身后站了个脸上带着犹豫的青年,一身普通粗布衣服,手里拿着个空的篮子,光着脚踏在不远处草丛的泥土上。皮肤带着常年在野外才会有的健康的棕色,头发随意地有几股被绑在后面。
“请问……你是不是,迷路了?”
混杂着不确定、小心翼翼以及些许担心,顶着树叶碎隙间洒下的斑点阳光,青年有点疑惑地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二、
——猫又半妖。
或许算是同类的缘故,即便只是一眼,有栖川也能判断出青年的所属,青年像是住在这山上的,这幅打扮倒是与环境极为相衬。有栖川点点头,说自己的确有点迷了方向,之后对方就笑了,露了个友好灿烂的笑容,眼睛都半眯起来,对自己说跟着他走就好。
然而将自己带向的并不是自己来时的路。
青年对这座山似乎十分熟悉,哪里泥土平整易于行走,哪里有被青苔和树藤掩盖住的暗壑需要小心,他都了如指掌。带着有栖川走的路也并非第一开始老旧石板粗糙拼成的道路,而是被树丛和灌木掩映着,若不注意根本无从发觉的林间小径。虽然都不宽,但即使有栖川穿的是普通木屐,行走起来也没什么不便。
“先生,这里有个很大的沟,要小心喔!”
“多谢,你一直都住在这山上吗?感觉你对这山很熟悉的样子。”
青年笑着回过身来对他点了点头,说自己已经在山上住了很久,然后伸手又指了个方向,说那就是他住的地方——只是有栖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一片枝杈交错的树木和被分割成一块块的天空以外,也实在看不到他所说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很远呢,这路还真是复杂啊。”
有栖川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青年依旧只是笑,说不远了。不知不觉,上坡的路已经逐渐变成了下坡,然而由于过于繁茂的树丛,难以分辨是否已经经过山顶。从一处灌木丛中钻出来后,赫然又发现了之前断掉的石板小路。从有栖川上山到走到这里,虽然山并不算大,也依然过了半日有余,天色已经开始转晚,初遇青年时的阳光已然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开始转暗的夕阳。
“顺着石子一直走,就能下山去城里了!”
青年对他露了个毫无戒备的笑,对他指了指树丛已经逐渐开始变少的方向。
半妖比起妖异,整体还是与人类相近,很少会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全无心机——这个样子的面前的青年,比起人类,倒是更像自己相熟的山里怎么经过磨砺的幼年小妖,善恶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读得一清二楚。有栖川突然就想到了房东给自己讲的当地传说,脑子里转了转念,即使忽视掉江户年间这几个字,眼前的人也不会是那种类型。
世间盛传妖异可以读通人心,然而除了个别几种专精此道的以外,妖异整体不过是秉承了自己身为兽时的特长,对人类的感情波动感受的更强烈些。青年的善意,倒是非常直接地都让他接收到了,而且半句后手都没有,这点跟他所接触过的大多数人大相径庭。
他突然就对眼前的半妖感起了兴趣,或者说猫的好奇天性作起了祟。
“我住在帝都,离这不远。”
“咦?”
“我叫有栖川 景纪,若是有机会,我定来此再见你一次。”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会带上我喜欢的茶来拜访,算作此次的谢礼。”
顺着路下山的时候,有栖川想着青年有点手忙脚乱回复他说他叫璃宽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约在十年前在曾经住处认识的一个小男孩,对人也是少见地全无心机,只是他现在也——一边这么想着,结果就突然走到了平地上,骤然传来的坚实脚下触感让他的思绪突然中断了。
竟已经下山了。
然而眼前的市镇却是有点陌生,跟自己来时所见截然不同。
“您好,我刚从山那边过来,有点转向,请问这是哪里?”
他进了市城后,随便拉住一个过路的行人问了问路。对方回答的也很爽快,指着不远处的标示告诉他说,“这是元冈啊,你看那里写着的。”
三、
“所以,有栖川先生您也走迷了吗?!?所以说……猫又骗人的传说,果然是真的?”
森听说他去了芝镇,果然就问了他关于妖怪的事,有栖川省去了他和青年碰面的细节,只说了有人给他指了个路,最后去了北部的元冈。听他讲完后,房东自顾自地骇的脸都发白了。随后就开始自言自语重复着好可怕之类的话。
森先生真的是胆子又小又真的很喜欢这种传说呢,有栖川笑着叹了口气。
“很遗憾,森先生,并不是那么浪漫的事,只是那座山把两个城镇隔开了,山路难行,加之又修建了铁路,现在人出行就都靠铁路了。只不过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什么人特别多的地方,一天不过一班,如果错过了就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回来了,我只是很普通在山上转了一圈而已,我想您的那位亲戚家的孩子应该也是一样的吧,但若没有人指路,很难找到路就是了,所以才在山上耽搁了很久。”
“那他为什么不给你指回去的路呢?”
有栖川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结果却被意料之外地烫了一下,不由得吸了口气,“我想……应该是不知道吧?指路这种事,若是自己不知道,也就无从谈起了。”
“——不过江户年间可没有铁路,传说部分应该会是真的哦。”看着房东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有栖川忍不住恶作剧了一下,果然下一秒森放心的声音就变成了一声长长的“欸——”。
等到回到自己屋里后,有栖川摘下帽子和眼睛,躺在自己屋子里的那张躺椅上。只是没过多久,就又坐了起来,拿过桌子上的本子,一边回想,一边粗略地记下了白天的事情。虽然并不准备将之作为作品发表,但是记下自己每日的经历已经成为他多年必做的事情之一。他在妖异里记性不算差,但是无论记性再好,过了百年的事情,记忆还是会慢慢衰落。当他发现这一点后,就开始把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免得自己忘掉与人所做的约定。
——将真名告之对方后做下的约定对妖异来说是最高的礼节,几乎等同于不可违背。
其实就算是有栖川,也很少会真的跟人去约什么,人比起妖异对于约定看的更为凉薄,不守约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常态,而妖异大多都是言出必行的——至少有栖川是。即使他现在浑身上下都看不出跟妖异有半点关系,但唯有这一点,还保留着十足十。只是约定并非是需刻意为之完成的东西,而是自然而然地就会被推到一个合适的时间点上,再度与对方产生交集,他只需记住在再次相会之时,能记住曾经留下的话即可。只是在以百年计的时间里,这点依旧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
他有个匣子,里面装着他答应过要留给人的东西。有栖川起身拿出了个小茶叶罐子,里面是空的,若是与那名叫璃宽的青年有机会再会,他打算就装上他每年都会找雨童子讨要的白桃乌龙前往一叙。放进去后准备合上的时候,手却不小心挂到什么东西,“啪”的一声直接落在了地上。
是本手稿。
里面有他这几年碰见的光怪陆离的事情。
“……是你啊,差点就忘了加进去了。真巧,今天已经是第二次想到你了。”
——什么时候,才来听我把故事讲完啊,小家伙。
今天的森也听到了夜半突然传来的缥缈虚无的一声铃声,再次认真地思考起了自家出租的房屋,是不是有妖异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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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部分没太讨论过,希望没有OOC。
狍子超可爱于是来撸个猫
某位戏份太少的关键角色我就不关联了,以后再见
我懒得开NPC纸了,最后打个广告欢迎合住x
除了跟(你看不出来的)老妖怪算邻居以外没什么会惹麻烦的,信我。
“那么,我们选哪里?”
介绍完战斗区域的划分后,拿出冰棍的暝发问了。
粗暴的整理一下现状就是,无名之城啊不世界大危机第五季被冰柱子冷冻了起来邪神高调的表示我要复活了你们看着办吧他派出的使者好像已经占领了无名之城冒险队伍的队长们商量之后决定分头击破。
“南边吧,依沙和兰恩不是在那边么。”
这个问题简直不需要思考,我第一个举手回答。
chant微微点头。不愧是明事理的chant,我投去了饱含深情与肯定的微笑。
“白毛,你的私心都写在脸上了好吗。”
怜桑抱着手不太愉快的笑,似乎还带着某方面的敌意。
“我是有私心啊,不找他们你们想找谁,”我白了怜桑一眼,“放心吧我对你家chant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她也不会看上你这种疯女人的!”
游荡者立马回嘴。
呼呼,chant的脸好像红了,真纯情啊。
“好啦好啦,商量正事不行吗?”暝熟练的打断了我和怜桑的斗嘴,“我也觉得去找里克姐弟不错。”
“那就……”
“……阿卡什……你的大鸟在欺负我的火腿……zzzzzz”一直在梦游的煦迷迷糊糊的冒出了梦话,点醒了一群没有做梦的人。
“啊啊还有阿卡什!他是在……中部西侧的商业区,和依沙他们不在一起啊。”
暝皱着眉喃喃自语,啃冰棍的速度似乎随着思考速度加快了。好像仓鼠。
阿卡什,我对这个爱装逼的熟人没有什么好印象。如果没有依沙和兰恩,去支援他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现在还是让他和他的大雕独自战斗去吧。
“去找依沙,阿卡什给我发过好人卡。”
我严肃的二度举手回答。
“呃……这算理由吗?不过我也倾向于找里克姐弟,毕竟兰恩刚刚接受盟约,我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情况。”
暝咬着冰块,第一根冰棍已经快没了,队长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冰棍储量吧。
“我也赞成,阿卡什那小子挺能打的,让他一个人单挑boss好好装个逼吧呵呵。”
在反感阿卡什的装逼属性上,怜桑难得的和我统一战线,想当初还一起殴打过阿卡什。我暗暗的向怜桑比了一个大拇指。
“嗯……也许,兰恩需要我指导,法术。”
chant也开口了。
“那就去找依沙和兰恩吧!煦同不同意都没用就不叫醒她了,我去和其他队长说一声!”
暝用力点了下头,挥着第二根冰棍轻快的跑走了。
怜桑在和chant说着我听不见的话,扑鼻的酸臭味。
煦以微妙的平衡站着睡觉,晃来晃去的鼻涕泡让人特别想戳破。
周围的冒险者热烈的讨论着,也有沉默不语擦拭武器的人的人。
我无意义的抬头,望向了那轮无悲喜的冰蓝色圆月。
……
……
……
“啪嗒,啪嗒。”
回过神的时候,我在听自己的脚步声。
向着终战的战场前进。
愈浓的寒意夹杂着飞雪。
啊,拯救世界这件听起来不太靠谱的事情,正在迎来实质性的尾声,这点让我有种非现实的感觉。
不能说是畏惧,但世界的命运握在自己手里总归是有点紧张。失败的话世界就毁灭了……我才不要。
我就是为了这个踏上这条路的。
我当初是为什么踏上这条路的?
离开了日复一日眺望的德莫拉的海边?
脱离了年复一年寻死的生活?
从那一天到今日,我一直认为死是件幸福的事,这一点从未改变。
人活着总是在追求幸福。
无论是吃饭睡觉的满足感,坦然存在的安定感,还是与他人的羁绊,或是目标和自我价值实现的欣快,都值得用一生体验。
这一切令人愉快的理由,都是因为死划定的有限和虚无。
会醒来的梦让人遗憾,也让人满足。
不会醒来的美梦是无可救药的噩梦。
梦也因为有醒来的一刻而无所顾忌。
没有必然被原谅的保证会令人绝望。
出发之前的我,深深迷恋着死亡本身。
以至于无法容忍世界毁灭这种无聊的死法。
那样并没有什么错。
我默默的对过去的自己说。
如同人只能表达自己知道的感情,我也只能追求自己唯一体验过的幸福。
死本身确实是幸福,但名为“活着”的迈向死亡的路,也是幸福的。
当初在无名之城,随便和有点眼熟的磕冰战士强行组队,又因为一只猫拉拢了面瘫法师和笑面虎游荡者。后来聒噪无比的天空德鲁伊也加入了。
一起在石雕林里,为等待着永不归来之人的小狗画上句点。
一起在神坛之上,见证千年之子忆起跨越千年时光的约定。
一起在浮岛地心,完结翼人漫长的噩梦和巨龙痛苦的等待。
不需要铭记,也不必刻意回忆。
因为在死神宽恕一切之前,还有许多时间留给我们去书写新的故事。
然后某一天,幸福的被遗忘并死去。
前方等待我的将是,美好的每一天。
end
----------------------------------杂谈PART------------------------------------------------
某个因为吃了烧烤被渴醒的清晨(就是今天),我决定交代一下leia的故事。
强行写文,看看就好。
leia的人设其实在参企前就有了,好像还是为了和666的其他人玩儿pfv捏的,是个爱哭的玩黑火的小公主(靠),现在是成了袒胸露乳整天吐槽的黑牧师,世事无常噢。
决定用她参企后才思考起性格的设定,最初的想法是,追求死亡之人。这个设定就是一拍大腿觉得很帅决定的,仔细思考起来纠结的差点打死自己。追求死亡之人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迷恋大家都畏惧厌恶的死?(啊除了重度抑郁症患者)姑且强行补完了设定,然后愉快的和队友肝了起来。
在玩企划的过程中,关于她的思考断断续续没有停止,于是有了leia聚聚性格的转变(追求死之人?快乐的活着的人)。当时没想清楚还去找企主汪改了人设,现在看来,可以说是角色的成长吧(拇指(你继续编???
如果有二期的话,大概会用一个新儿子参加(和leia聚聚有奇妙的关系)一期快要结束了,但666的冒险一定会继续吧。
感谢CCTV
感谢拉我入坑的翅膀,玩企划真的很开心!圆满的完结了,请在其他地方也好好过下去!还有颜艺森扣子气气,一起推线一起肝的日子超鱼块!一直画插画玩这个企也逼着我强行点漫画技能点……虽然还是很烂……留下了宝贵的回忆(躺下
感谢企划组,虽然我玩的企划很少但我也感受到101分的坚持和诚意惹!设定复杂完整,听说为了写剧本企划组也爆肝……企主像操心的保姆(?)一样带着大家推线回答各种问题,npc像人民教师改作业(?)一样给作品评分,剧本都很有趣,辛苦企划组了。(鞠躬)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和其他队互动太少……虽说企主汪卖力的提供了机会,但一切都死在懒字上(。)
所以说终战一起加油吧!(强行欢呼
leia这个角色的主线大概就到这里了,以后也是愉快的冒险!(世界没毁灭的话hhh)
呜呜呜有种女儿出嫁(饼没有)的感觉,企主快把依沙许给我女儿嘛(你走开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