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一招】宅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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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想,我不能就这么度过平庸的一生,我要,我要……我要去冒险!于是乌鸦踏上了冒险。
乌鸦是很聪明的鸟,它知道冒险就是要飞很远很远很远很远,飞这么远得有吃的,于是乌鸦开始寻找食物。浆果不好保存,腐肉可以放很长时间。乌鸦来到了菜市场后面的垃圾堆里,这个尝一尝真好吃喳喳喳,这个藏在羽毛里带走喳喳喳,咦,那是什么?乌鸦掀开垃圾桶的盖子,发现一只死猫的尸体。
死猫说话了,它说,谢谢你把我从垃圾堆里翻出来,这样我就可以快点回猫星了。乌鸦说,在你回猫星之前我可以吃掉你的腐肉吗?死猫说,请吃请吃,你尽量吃干净点,只有当这幅身体回归大自然,我的灵魂才能回归猫星。乌鸦说,我没法一下子吃干净你,我现在要去很远的地方冒险。死猫说,没问题,你帮了我,我可以跟着你。
乌鸦还需要解决饮水的问题。它平时都在巢穴附近的湖里喝水,但是它没法带着湖一起走。死猫出了个主意,它说看过书上说乌鸦会把石头丢进瓶子里来喝水,所以乌鸦只需要带个瓶子上路就可以了。乌鸦也看过这个故事,但是它没法理解为什么把石头丢进瓶子里就能喝到水,如今它也没有别的办法带着水走,总之先试试看吧。
乌鸦趁便民早餐车的老板不注意,抓了一瓶矿泉水就走,但是矿泉水瓶子太沉了,直接掉在了马路上,穿过车流滚到了马路对面的水沟里。乌鸦落在树枝上说,这下遭了,我没法带着这个瓶子飞。藏在灌木中的死猫说,如果我还活着,我还可以推着它滚着走,但现在我已经死了,身体一点也不灵活,没法推着它走了。
忽然一个声音从水沟里传来,它说,我可以帮助你们。乌鸦说,你是谁?声音说,我叫快高王子,你能把我拉出来吗?
乌鸦和死猫合力把快高王子从水沟里拉了出来。快高王子是一个由一块块塑料积木拼成的小车,最下面的积木带着两个轮子。
快高王子说,你们是要带着这瓶水走吗?可以把水瓶放在我的身上,我有轮子,可以拉着走,你们要去哪里?乌鸦说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冒险,死猫说我要回猫星。快高王子说,哇哦这太酷了!我曾经是战车,是飞船,我要跟你们一起出发,我一定能帮上你们的忙的!
乌鸦一行出发了。它们决定去往太阳升起的地方。每天早上乌鸦会看好远方的山或树,然后休息一白天,晚上它们就出发往那个方向走,走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为止。
路途枯燥遥远,它们在路上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快高王子说,如你们所见,我是人类的玩具。以前我的身上有更多的积木零件,通过组合零件我可以变成各种形状,我曾是攻无不克的战车,也曾是牢不可破的城墙,是能上天的飞船(飞船可飞得比乌鸦还要高!),是能下海的潜艇,还能组成人类的样貌,我是玩具之王。我是慷慨的玩具之王,我会把零件送给我的子民,它们也是我的分身,我的国土遍布整个房间,甚至足以抵御人类的踩踏。直到后来我的敌人乐高入侵了我的国土,它比我精致,比我灵活,甚至还有我从未见过的积木块,我败的心服口服。人类曾试图让我们交好,但发现我们的规格不同,无法相互嵌合,于是我被放逐了。如今的我失去了绝大部分积木,已经无法称王,只能成为王子,但我的野心从未有所折损,我要将全世界都变成我的国土。
死猫说,如你们所见,我是一只猫……我曾是一只猫。我曾是一只野猫,生活在市场附近,老实说那边的生活还不错,别在人多的时候出没就行,等他们收摊了之后去垃圾堆里扒拉扒拉就有不少吃的。或者运气好的时候会有人撒一把猫粮,猫粮比肉和臭鱼好吃。有时候运气好还会有母人类给我们送新鲜的小肉块和小鱼泥,或者运气好的时候会有不长眼的麻雀落在附近。我总说运气好对么?野猫只要不太笨,在城市里运气总是不会太差的。而我在野猫里也算运气好的,我活了7年才把9条命都用完,跟我一窝的兄弟姐妹们应该早就回到猫星了,我是最后一个启程的。我死的时候运气也很好,大卡车轰一下就压过去了,没有什么痛苦。生前大部分事情我都做不了了,或者不想做了,比如抓鸟。但是有些习惯我还改不掉,谢谢你们迁就我,愿意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乌鸦说,如你们所见,我是一只雄鹰。雄鹰不应当一生留在自己的巢穴中,不应当被城市和公园所束缚,应当飞向高空,飞向太阳,飞向原野。遗憾的是身边的鸟们没有一个像我一样有志向,他们每天只关心梳理羽毛,收集亮晶晶的东西,去偷啄别的鸟的蛋。唯一能理解我的是一只乌鸦,它和我一样不甘于平庸的生活,它每天梳理羽毛是为了在高空飞得更快更远更灵活,它收集亮晶晶的东西是为了锻炼自己捕捉猎物的眼力,它去啄别的鸟的蛋是为了维护天空的和平。但是它觉得可以在城市里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而我认为只有离开城市,去往很远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才能成为一只真正的雄鹰。当然我不怪它,毕竟它只是一只乌鸦,无法理解雄鹰的志向。有一天它被风筝线勒死了,这让我很伤心,唯一能理解我的乌鸦死了,它死后城市里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平庸,我不能仅仅就这样活下去,我要,我要……我要去冒险!
它们旅行了好几天,离开了城市,进入了郊野。快高王子和死猫不用吃喝,乌鸦每天啄食死猫身上的腐肉,但沿路逐渐找不到水源。乌鸦决定是时候从瓶子里取水了。
乌鸦衔起一个石子,丢向了矿泉水瓶的瓶口,石子啪地被瓶盖弹开了。死猫说,要不要试试飞得高一点再丢?于是乌鸦又衔起一枚小石子,高高地飞上了天空,把石子丢了下来。石子准确地砸在了瓶口,把整瓶水都砸倒了,但水瓶还是没有打开。快高王子说,我给你扶着瓶子,你再丢一次试试。乌鸦再一次衔起小石子从空中丢下,准确地砸在了瓶口,瓶盖被砸裂了,渗出一点水来。这点水可远远不够乌鸦喝的,但它知道再来几次肯定就行了,于是就又衔起一枚更大的石子,再一次飞到了天空上对准瓶口丢了下去。这枚石子又沉又尖,一下划开了矿泉水瓶的侧边,也重重地砸到了快高王子的身上,把它砸成了两半。
快高王子高兴地说,可以喝到水了,快下来吧!死猫说,可是你都变成两半了。快高王子说,没关系,我留下积木的地方就会成为我的国土,不用担心我。
它们继续前进。在月亮将要落下时死猫忽然停了下来。死猫说,快高王子走不动了。乌鸦看向快高王子,原来它的轮子掉光了,这一定是被石头砸的。乌鸦和死猫担心地围在快高王子身边,乌鸦说,对不起,我拿石头把你砸成了这样。死猫说,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受伤了,应该更小心拉你才对。快高王子摇了摇头说,看来这里就是我的国土的边界,我从未想过国土能有好多好多个卧室那么大,谢谢你们拉着我走到这里,祝你们接下来一路顺风!
矿泉水瓶里的水流掉了一大半,变得很轻,现在死猫也可以拖着水瓶走了。于是乌鸦和死猫告别了快高王子,一起继续上路。
它们又走了好几天,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乌鸦说,我们就到这里吧。死猫说,怎么了,不是还没有到太阳升起来的地方吗。乌鸦说,平原上的太阳会直接从地平线上升起,没有别的高山或者大树作为目标,这样一来我飞着飞着就会迷路的。死猫说,好吧,那你要在哪里筑巢呢?乌鸦看了看周围,有一座架着电线的高塔,很适合筑巢,于是用爪子钩住死猫的肩胛骨飞了过去。乌鸦一路上吃光了死猫身上的腐肉,如今死猫只剩下一副骨架和脚底的肉垫,所以变得很轻。
乌鸦把死猫放在了铁塔尖上。死猫还活着的时候也没有爬过这么高,它在塔顶的钢梁之间钻上钻下,尾巴骨晃来晃去。乌鸦看到死猫很喜欢这里,就放心飞上高空巡视周边。
这附近充满了乌鸦爱吃的浆果和昆虫,还有清澈的水潭。乌鸦吃饱喝足后返回高塔,发现找不到死猫了,于是喳喳喳在原地跳来跳去。忽然一个声音从下面传来:乌鸦乌鸦,我在这里。乌鸦低头一看,有一只漂亮的玳瑁猫在地面上用舌头梳理自己的皮毛。
乌鸦落在地面上,说,你是死猫?你的皮和肉怎么都长出来了呀?玳瑁猫说,我刚才在上面太高兴了,于是就磨起了爪子,没想到抓破了电线。电流把我的身体一下子整个烧成了焦炭,我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乌鸦说,对不起死猫,我不应该把你带到高塔上来,我没想到居然害你触电了。玳瑁猫说,不不不,多亏了这样,现在我的灵魂完全摆脱了肉体,我可以提前回到猫星了,这是好事。乌鸦说,那谢谢你愿意一路陪着我,还啃让我吃你的腐肉,我会想念你的。玳瑁猫说,不必太想念我,猫都是来自猫星的精灵,你看到了别的猫就可以当作看到了我。还有,我和附近的猫都说过了,它们不会抓你的,你可以放心在附近活动。玳瑁猫的灵魂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开始慢慢浮上天空。乌鸦也飞了起来,送了玳瑁猫一路,直到乌鸦再也飞不上去的地方它们才分别。
乌鸦往回飞的时候看见一片石滩,于是飞过去打算找几片平整的石头垫窝。忽然乌鸦看到石缝中藏着一个红色的东西,将它叼出来一看,咦,这不是快高王子的身体吗?乌鸦说:你是快高王子吗?我是乌鸦,你还记得我吗?红色积木块说,我不是快高王子,我是拼乐小子,我见过快高,它和我是一个车间的表兄弟。乌鸦说,快高王子是我的好朋友,你是它的表兄弟,那你也是我的好朋友,我正要在附近的铁塔上筑巢,你要不要来我的巢里?拼乐小子说,好啊好啊,对我们拼乐来说,去到越高的地方越厉害,你要在铁塔上筑巢,那我就是拼乐将军了!
于是乌鸦把拼乐将军带回了塔上,在离城市很远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筑起了巢穴。从此以后乌鸦在白天飞向高空,飞向太阳,飞向原野,在晚上和拼乐将军讲着冒险故事,在群星和月光下沉沉睡去,进入甜美的梦乡,终于过上了梦想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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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关于无名接触依弥尔的叹息的完整过程,拖到现在了真的好吗?
有传统东亚家庭压制,血压注意。
(记3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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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你可是家里的希望,千万要好好学习,可别学什么坏习惯。”
坏习惯?坏习惯是指不能打游戏,不能看学习以外的书本,不能晚睡,不能和异性有交流........不能拥有自我?
他麻木的答应了父母,拒绝所有邀约,拒绝所有主动靠近的友情。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那是你妈!”
“你们说,马上要高考,要拒绝耽误学习的一切事情。”
“你这孩子!我们是为了你好,你就这么报答是吗,白眼狼,真是白生了!这等我们老了不就上天了,哪儿能给养老啊......”
.......父母的“爱”,沉重到穆阳感觉难以呼吸。这是穆阳前17年的生活。
往后的生活略微有了转变,因为穆阳偷偷地,修改了自己的大学申请。拒绝了能顺利录取的当地的师范大学,填写了外地的军校。录取当天,穆阳被打了,父母一边打一边质问他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不听话。穆阳只是接受着,等待着离开。父母还曾试图通过剥夺通讯方式,锁死穆阳的房间让他没办法入学,好逼他复读到当地他们定好的学校。可穆阳翻窗而出,第一次尝试去追逐自由。
也不是完全自由,父母跑到学校闹过两次,但因为是军事化管理的学校最终未遂,穆阳就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离开,表情只有愤恨。穆阳说不出来当时是什么感觉,只是在毕业的时候,又一狠心,断绝了亲子关系,净身出户,一头扎进了部队。
整个学校时期対穆阳来说几乎是空白的,因为他除了学习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交际能力的穆阳到了部队也是最沉默寡言的那个。
不过这一套只在学校很有用,学生老师会因此觉得他过于孤僻不愿意接近;在这个友情能撑起一支队伍的地方,不会不顾任何一个人不管。
杜松就主动的成为了引领穆阳的人。第一天杜松就被穆阳的体能吸引了,确实是个好苗子,就是太安静了。这种安静不是说不爱说话,而是明显能感觉到这个人在隐忍着,一般这种人若是放着不管,积攒的多了一定会有一次爆发。杜松从穆阳之前的大学还了解到了穆阳父母的闹事。第一时间就确定了这人得着重关注。
穆阳没从自己的亲生父母身上感受到多少关爱,但是杜松给了很多,或者说......有点太多了?也许这只是正常的关心,但是不知道何为正常交际的穆阳只觉得这个距离是否有些太近了。所以穆阳下意识的一直在躲着杜松。
他哪躲得过小队长啊,每天最后就是被拎回去拉练。不是能跑吗,接着跑啊吗,跑到跑不动了就老实了,孩子欠收拾。
苦的只有穆阳,也不全是坏处,至少体能成绩是真的越变越好了。
穆阳喜欢射击和做饭,射击好说,只要是训练迟早会摸到。做饭......他之前从来没做过,以前吃的都是“精心做好”的健康餐,大学食堂第一次吃到重油重调料的饭菜顿时眼前一亮,但是胃口因为撑不住当晚就差点进了医院,还好后来慢慢也算是习惯了。不过还没什么机会自己去尝试,还是杜松看出来,训练结束了偷摸(其实是打完申请)带着穆阳去厨房开小灶。
别说,真别说,穆阳是真的一点厨艺能力都没有,能把东西煮熟就已经是谢天谢地,杜松看的脑子都抽抽,就这还喜欢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杜松这么一砸么,觉得自己的厨艺老好了,一定得教这小子一手。
最后做出来的东西,杜松硬着头皮吃的,穆阳觉得好吃库库炫。苦的只有其他吃了觉得队长是不是在针对自己的队员们。
穆阳喜欢自己的小队,氛围好,队长好。他最喜欢和队长杜松交谈,因为对方总能给予自己一个舒适的沟通环境,没有什么强迫和必须,更多的给予穆阳自己选择的机会,偶尔还会鼓励穆阳开一些玩笑。还扬言到自己这嘴皮子可是打遍部队无敌手。穆阳就笑笑,他前段时间还见杜松被别的队长气的耳朵根子都红了,但他没说,怕挨打,队长好面子。
大概过了两年,穆阳24,这时候已经变得正常多了,还能和杜松调侃着玩了,穆阳就经常和杜松调侃射击成绩。穆阳光听杜松夸他射击成绩好,什么第一名。问题也没人见过他打枪啊,射击训练都能忍着一枪不开这哥们当忍者的?正常来讲真强的人也不能一次训练都不参加的吧。另一方面是一种奇怪的好胜心,射击算是穆阳最擅长的项目,总是想比个高下的。偶尔话重了点或者说到痛处,就把杜松气的一边踹他一边骂:“好小子tm敢往老子头上爬?我神枪手能输得了你?”穆阳跟着臭骂:“那你打啊!我们都没见过没证据怎么说。”
“我这叫养精蓄锐!真有机会了你看我不一枪靶心的。”
杜松这话穆阳记下了,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到了第五年,他真等到了,但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就是最后一次。先说好,人没死,但是右手没了:任务中途发生了意料之外的爆炸,杜松情急之下抢走了穆阳腿上的枪一枪打死了握着引爆装置的贼匪,自己的手被爆炸的碎片横向切割开,当场,右手飞了出去。
车上穆阳眼看着杜松的右臂绷带上血止不住的滴,他慌了。他后悔自己非要让杜松跟自己参与这次任务,杜松疼的说不出话,只能微张着嘴发出嘶嘶的呼吸声。惯用手都没了,杜松只能选择退役,刚出院,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杜松先来找了穆阳。
“小羊,干嘛呢?”
想去挽留杜松做教官的人本以为杜松应该会在宿舍,结果扑了个空。实际上当晚杜松带着穆阳干坏事去了,俩人又来到厨房,杜松让穆阳给他做饭,还给了穆阳一颗子弹壳。
“这可是我当兵打出去的第一颗子弹。”
“......”
“不跟你开玩笑啊,这颗子弹我在屁股兜里揣好久了,要不是要退役了得留个纪念我都不舍得给。”
“......”
“说话!别装哑巴,要不真当羊去你叫一声。”
“......咩。”
穆阳真的在做饭,杜松坐了一会儿,自顾自的在旁边巴拉巴拉的讲。也不管穆阳有没有听,他就是觉得说了有用。
“这是我实战的第一颗子弹。当时是一个小女孩被挟持了,我和另一个狙击手准备击毙绑架犯。那女孩特别乖,不哭也不闹。但是我射偏了,那个女孩失去了声音。你说,这是不是该更愧疚。那女孩......事后还找我们,感谢我们。我哭着找回了那颗子弹收着,想着那个女孩就觉得不能再失误,才能让手不那么抖。其实我哪儿是什么神枪手啊,不过是个胆小鬼。”
“你是,队长。你是。”
穆阳没再说话,把菜端给杜松,就在一边坐着摸弹壳,杜松一边吃一边感慨:“好不容易培养了个厨子结果自己享受不到了。”
杜松知道自己住院期间穆阳的状态有多差,但是他听说在自己出院的前两天突然就正常了。担心的杜松这才马上来找了他。
穆阳瞥了一眼吃饭的杜松,他手心有些冒汗。他本计划着今晚要去杜松的寝室,结果杜松竟然先来找了自己。不过没一会儿,吃饱了的杜松说要去看看其他人就走了。穆阳松了口气,按照计划,特别顺利的把杜松的名牌偷了。穆阳又怕被发现,悄摸在背面刻了自己的名字,背面用银片贴上,装是自己的身份牌。穆阳意外杜松直到收拾好了东西离开都没被发现自己身份牌丢了这件事,但是杜松临走一副正常的样子又让穆阳很难捉摸,迷惑之下穆阳甚至没能及时发现真正自己的身份牌也不见了。
马上到穆阳在役的第十三年,这十三年穆阳经历了多次调动,他终于成功的担任了三年的炊事兵。后又被狙击连收编。说话的方式越来越有杜松的味道,就是话依旧少了点。有了个人的休息室,几年里不知道沙包被打烂了多少。他成为过优秀的士兵,也成为过可靠的队长,代价只有穆阳自己。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又是一场任务,一次前线没有任何声响的战斗:双方狙击手埋伏在雪地,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都在等对方精神松懈的那一刻。穆阳先动了,对方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痕迹,子弹毫不犹豫穿膛而过,仅一秒,鲜血顺着雪蔓延开......
两声枪响,先手是对方的子弹,击穿了穆阳的侧颈;后手是穆阳的,正中敌人眉心。随后,以穆阳这边为首的队友开始了单方面的冲锋,战斗很快进入了尾声。
收拾残局的时候,穆阳是被队友从雪地里挖出来背走的,因为低温,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已经是脱离了危险情况。
好消息,子弹没伤到大动脉,穆阳的命保住了;但坏消息,子弹穿过侧颈影响了神经线,即使恢复状态超乎预想,穆阳也无法再进行长时间埋伏作业。
光是养好伤就用了一年,再出来依旧是大雪纷飞的日子。穆阳回去收拾着东西,队员们一个个来打招呼,都看出来穆阳是要离开。
“怎么就要离开了?”
“36了,想去养老。”
“草,36就想当无业游民啊。”
穆阳不想说,这么多年,穆阳为了不重蹈覆辙,无限的绷紧自己的神经。几年,十几年。雪地那一枪,他看到了狙击手马上要转换目标向自己的队友。他不能眼看着事情发生,所以故意将头抬了起来。他在赌命,他赌自己绝对不会失败,因为杜松跟他说了,他是神枪手。
“兄弟走了不要忘了我们啊,要不你把铭牌给兄弟们留着吧,还能有个念想。“
“放屁吧,我铭牌早丢了。”这么说着,穆阳掀起了被褥,就这么......才看到了杜松刻在他床板上的留言:小子,神枪手保佑着你,可别给我丢了。
“妈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一刻,穆阳知道自己的铭牌去哪儿了。
出来时穆阳暂时成了“无业游民”,但他觉得挺好的。回归了平静,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着放松神经......个屁。妈的正赶上过年,一放炮他就以为是打仗,在家像在部队,就差个集结号。天天晚上在家里一级防御,受伤的战友和右手滴血的队长跟走马灯一样在梦里穿梭,明明换成了松软的棉被,穆阳却一点无法享受,只觉得像是陷入了泥沼,一点一点被吞没,直到阳光照射进来。
就在穆阳觉得自己精神就快要崩溃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份快递。本以为是关于他后续任职的,结果好像是之前治疗时认识的人给他的一台......机器?虚拟现实游戏?附带的信还说什么能缓解PTSD,特别适合穆阳现在的情况。
说真的当初在病床上一起躺着的时候,穆阳就觉得他可能更适合隔壁精神科而不是神经科。但试试也没坏事,少年时都没玩过游戏,总比真的在床上被梦魇折磨到理智崩塌的强。但这东西......应该怎么用来着,得好好研究一下说明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