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匿名论坛
一节课结束,目送完教授离开,大家开始各自收拾东西,肆归刚将课本合上,坐在旁边的艾菲欧用水做的小鱼就游了过来。
肆归转过头去——这是鱼鱼小姐可爱的打招呼方式。
“嘿肆归,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学校有一个匿名的论坛?”
肆归停下手上的动作:“听是听说过,但是没有经常看,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艾菲欧从手机翻出浏览器,递到肆归面前。
简洁的版面,版头仅有六等星高校校徽的局部,连正式全称都没有。往下拉是各种版块和主题帖,像是《如何低调地发狗粮》或者是《自然系植物园开园大典》之类的。
“《那些被秒删的半夜帖子》……?”标题因为被点击过而改变了颜色,肆归读了出来,看到拿着手机的艾菲欧用力地点头,还自己往下划了几下展示给她看,还有还多相关的帖子在讨论,无一例外艾菲欧都点进去看过了。
肆归表情夸张地开口:“哇看来不是普通的标题党呢……可能是很闲的标题党。”
看着艾菲欧的表情从期待变成着急,肆归忍不住笑出来。
“喂你开我玩笑哦!!”
艾菲欧叉着腰佯装生气,所有在飘的小鱼都面向了肆归,虽然挺有气势的但是还是非常可爱。
肆归赶紧转换话题:“那些什么……神秘帖子你看到过吗?”
“这些讨论在匿版里出现好几天了……!我每晚都在睡前刷一遍,真的有看到!!!”
肆归困惑地皱眉,艾菲欧继续分享她看到的半夜帖子:
“似乎不同的日子出现的帖子内容不一样,我看到的那天,标题是《观.星.塔》,里面的内容是观星塔里半夜传来的哭声,是一段视频,我没敢开声音,画面内容是晚上的观星塔,手机拍的,画质也不太好,但是下面回复的都是???哭声???我刷新了几次,三十分钟左右吧就删除了!”
这就很有趣了。
不一样的内容还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保证了有人看到却又显得很低调,帖子也不是空洞的文字,说明还特意准备了……这是灵异事件还是真有人这么闲啊。
肆归站起来,神采奕奕地回头看着艾菲欧:“我们今晚去看看吧!”
艾菲欧瞪大了碧色的眼睛眨了眨:“咦、咦!!”
02.紧急成立作死作死小队!
艾菲欧背着随身的包站在码头等待去往观星塔小岛的船,肆归还没到,半分钟前她们才通过信息,应该也快到了。
手里攥着包的背带,其实她还有点忐忑,虽然事到如今,虽然她已经收拾好所有可能用到的东西来到登船的码头,但还是有点紧张。
逗着漂浮在周围的小鱼玩,注意到还有其他的人也在等船。
“你确定那里会有稀有的小精灵?”
一个利落却略带慵懒的男生声音。
“哎呀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呢!说不定那里还有梦幻呢!!观星塔……观星塔还可能会有基拉祈吧!!”
活泼的声音。
艾菲欧看过去,是两个年纪相仿的男生,似乎在公共课上见过的样子。
——什么观星塔还有稀有精灵吗……不,不对,他们跟我们都要去观星塔啊,是不是应该去搭个话呢……呃……
“嘿鱼鱼我错了!等很久了吗!”
肆归的声音将她从纠结中拉了出来。
“没事没事,也不是很久,反正船也没来!”
肆归嘿嘿嘿地笑着往艾菲欧的手里塞了一包什么东西:“特地去买的!”
艾菲欧低头看了一眼——酸奶味薯片。
“嗯???”
肆归对她做了个不二家的表情:“推荐给你!这是非常厉害的薯片!!吃了也会变得非常厉害!”
——这个味道看着就觉得很厉害了!!
“你准备了这么久不会就去买了这个薯片吧……!”艾菲欧疑惑地目光落在肆归空空的双手上。
“……其实我回去研究了一下相关的帖子!还翻了翻关于观星塔的事情。”
艾菲欧的眼睛亮了起来:“发现什么了吗?”
“这个观星塔建成的时间离现在很遥远了,中间似乎还隔了一段空置期,就是这段空置期,让关于它的故事冒出来好多——当然了我看过差不多很大部分是在鬼扯,像是塔底下压着蛇精之类的完全不靠谱嘛!”肆归摆摆手,“但是你说的帖子是它半夜会传出哭声,这个倒是挺新鲜的。”
“没有类似的记录吗?”艾菲欧追问。
肆归摇头:“或许有,但我没找到,最接近的内容也就是匿版上的相关讨论了。”
事情似乎微妙地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让我们走近事情的真相,挖掘真实的隐情,欢迎收看今天的节目,走近科学之,夜半哭声!”肆归举起双手作摄影状,艾菲欧无奈地让小鱼飘到她“镜头”前挡住。
此时船到了,刚刚艾菲欧看到的两位男生首先踏上了船板。
“哦哦!看来我们不是两个人!”
最后一趟的船上没有很多人,肆归晃到他俩面前:“你们也是去调查观星塔的事件吗?”
突然被问到两个男生有点困惑,但是很快爽朗地回答:“什么事件?……哦我们是去抓精灵的!”
看着他手上晃着的手机,肆归有点意外,转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补上自我介绍:“啊,我是自然系水属二年级的肆归,这位是艾菲欧同学。”
“卡卡。”
有点慵懒的男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Hi你好!我也是自然系的!我叫栗!你们是去调查什么啊?”
“观星塔的半夜哭声……”
幽幽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吓了在座的人一跳。
发出声音的是个红发女孩,看着大家都被吓了一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栗认出了人:“伊莎!”
被喊作伊莎的女孩向他俩友好地挥手:“嗨栗栗卡卡,你们要不要加入我成立作死小队?”
03.观星塔
在船上交换了一下各自的情报,现在分别是去探险的伊莎,去作死的肆归艾菲欧,以及去抓精灵的栗子卡卡。
栗对这种超自然现象似乎很感兴趣,一路上讲了很多故事,将气氛带得非常低沉紧张。
一行人下了船,从码头抬头看过去观星塔的方向,月光将高塔的影子拉得朦胧阴暗,投在大树掩映的路上似乎要将人拽过去。
“很有气氛嘛!”
伊莎肯定般地点点头,迈步就向前走。
夜里的草木皆兵,连偶尔振翅的鸟都能让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不用紧张嘛!什么哭声可能只是精灵的叫声啊!”
栗灿烂地笑着回头给跟在后面的肆归和艾菲欧打气。
卡卡无情地拆穿:“你要打开app才能听见精灵的叫声。”
“我说的精灵又不是特指Pokemon!浪漫点啦!”
吵闹间伊莎已经走到了观星塔下,她举着手机到处找景,似乎在确认什么。
艾菲欧马上了然:“她是想找到那条可疑视频的拍摄地点!”
接着艾菲欧也走到她身边加入了寻找的行列。
没看过那条神奇视频的三人只好到处闲晃找宠物小精灵。
肆归摸了摸随身携带的腿包,翻到了她用来训练自己控温能力带着的干冰,突然玩心大作。
她将干冰周围的温度控制成常温,干冰马上升华吸热,让周围空气中的水蒸气液化成了一团雾,接着她用能力将这团雾的形状捏成人形,借着月光让这个朦胧的人形黑影和观星塔来了个合照。
——这下我也可以去发个匿名的帖子了。
拍完照就让这团水雾随风飘散了,肆归再次翻看自己的“杰作”时,诡异地觉得背后一凉。
04.尾声
作死小队并没有发现什么哭声。
第二天匿版上出现了一个po了一堆诡异照片的帖子。
(紧急打卡,后续再说ry)
第一章
#海
走来走去都走不出生活在岛上的命运,顶多从地中海气候走到海洋性依旧强到不行的季风气候去。Kaplan晃荡了两下行李箱里的干燥剂,摘下帽子让头发透了透湿气又重新戴上。
六等星高校这个名字总是让Kaplan有一种入了什么教派的错觉,校园的地形构成仿佛也刻意为了呼应“六等星”这个称呼,由六个大岛围成一圈组成的校园,要想在岛屿之间往来十分不便,唯一的交通工具是普通的船只,Kaplan心中对这所异能校园的评分又低了二十分,尽管事实上等到了第二天入学仪式的时候,Kaplan就会知道这里能有船,就已经很客气了。
宿舍是所有新生的第一个目的地,由于地形特殊,入学的第一天终于不再像车展会那样寸步难行,Kaplan走在连续不断的树荫下踩着盲道上凸起的石砖,这能让他更好的感受到自己究竟走过了多少路程。这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Kaplan感觉自己就像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年的二年级生,今天只是和去年一样回到校园,他一直认为这样的亲切感是建筑设计的最高境界。
一直走到盲道的其中一个断口,Kaplan停在门牌上印着自己名字和学号的别墅前,别墅的大门一推便开,“8号,8号……”Kaplan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一边查看着一楼的房间号,确认完最后一个房号“7”后便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木楼梯,楼梯边的墙上是嵌壁的书架,书架上零散地歪着一些英文论著和精神系的推荐书籍,Kaplan点点头,继续查看起房号。
只有当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遇到了熟人时,才会真正感受到自己的社交恐惧有多严重,为他打开8号门的托雷斯有幸承担了这个角色,Kaplan一阵安心,他摘下帽子,“噢。”
“噢?”托雷斯似乎还没有记起自己,这让Kaplan首先在心里鄙夷了一下他的记性。
“托雷斯。”
可惜和影视作品里安排的情节有所出入,他们两个并没有愉悦地抱作一团并互相嘘寒问暖,大概所有的热情都耗费在了乘船和那个“噢”里。
没错,即使第一天没有在乘船这件事上花太多心思,第二天校方就让所有新生都重新尊重起他们唯一的、古朴的、十分十分便捷的交通工具。
所有新生都聚集在渡口边,一字排开各自交流想着办法,就像在甲天下的山水边等着一位撑船的渔夫进入他们的镜头一样。可惜这里连一个渔夫都不会有。
Kaplan拿出他学习了15年的社交水平,决定碰碰运气,向他的室友发话。
“我们可以做一艘船!”
可惜使用社交能力的机会被Vincent的“好主意”夺走了。
“船,说得好,做一艘船,那我不如自己游过去。”Dorothy准确地说出了Kaplan心中所想,事实上这也确实是Dorothy刚才所想做的,她是个实诚的人,Kaplan默默给她打上了第一个标签。
“好了我们可以做一个船的精简版,你们知道吗原始人民的智慧是伟大的,有一种东西叫木筏。”
“也许可以。”
Kaplan终于找到了适合他说话的机会。
“很好,一票通过!我去找能帮我们一起做木筏的人,Kaplan你去找找你的同专业怎么样?女士有休息的特权,Dorothy就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Kaplan总算见到了名副其实的行动派,尽管他不喜欢听从指挥,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懒惰。
要找到一个念动力不难,他们通常特别懒,在需要解决方案的时候念动力往往会站在那东张西望,接着他们会皱眉,这时他们一定是在使劲儿尝试搬动某个东西,最后他们发现无论如何也搬不动的时候才会带着一副无奈的表情走起路来。Kaplan习惯性地从自身出发思考其了同类的特性,尽管事实上并不是所有念动力都像他这样,只是凑巧,Mittal正好做了这一系列的事。
“你好,Vincenzo·Kaplan,可以叫我Kaplan。我正在找一个念动力帮忙一起过河。”
“一般不是该说‘可以叫我Vincenzo’才对么……”
“你叫什么?”
“Mittal,你眼光不错,我正是念动力的。”Mittal适时的露出一副自信的微笑并伸出手作出想要握手的姿态。
这个人看起来也很实诚,Kaplan一边在心里将这个Mittal与Dorothy归到一类去,一边伸出手与他握了握。这次的情节和算是影视作品一样了。
“Kaplan——”
Kaplan闻声转头,是Vincent充满热情、希望与活力的声音。
“你找到新朋友了吗?”
Kaplan对这个类似于幼儿园老师对刚入园孩子所提的问句非常不满,“是的,”他用皱眉带过了这份不满,“这是Mittal,念动力。”
Mittal又亮了亮他的笑容。
啊,Kaplan心想,用这个方法略过自我介绍真是太智慧了。他又重新给Mittal贴了新标签。
“你呢,这位是?”Vincent似乎带来了很不错的人选,因为那人身边正躺着一个木筏。
“Nameless,Nameless·Mosgen.”这为匿名者也伸出了手。
“你登记户口的时候计算机没算你名字违法么?”Kaplan边吐槽边伸出了手,可惜Nameless并没有体会到Kaplan糟糕的幽默感。
一天握了两次手,破纪录了,Kaplan想,即使过不了河,今天也依旧过得很努力了。
Kaplan没想到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漂流是在一所学校里。
“听说第一天时船不开,后来你们怎么过去的?”
“搞了个木筏子飘过去的。”
开学总是忙碌的,前几天的社交活动让Kaplan再次感受到他对托雷斯的爱。
“茶或咖啡?”
“谢谢,让我见识一下让英国人醉生梦死的红茶吧。”
“英国人并没有那样……而且我的发际线也不高。”
本想就这样在和托雷斯惬意的扯淡中度过开学前几天,但不知道为什么Kaplan在泡完茶后过了一会儿又做起了俯卧撑,并在做到第75个俯卧撑的时候笑趴了,才勉强得到了休息。
“沃尔克。”
她在叫他的名字。
*
在某个入秋的夜晚,夏天的尾巴还没有离开,微热的晚风在推开窗子之后迎面拂来,灌一耳无声的轻风,带着丹桂的浓香,被这样的初秋柔柔的亲吻了脸颊。
是哪里生了橘红的丹桂呢?
少年放开视野,向楼底的庭院望去,一簇簇盛开的桂花挤在枝叶间,压弯了树枝,树影垂下来,遮了影子下的人。
那人,那少女正伸长纤白的手臂,昂着头去摘灌木篱上的花。
是木槿,白色的木槿,花瓣重重相叠,淡淡的花香被桂香掩盖。
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年的视线,金发的少女抬起头来,向上看去,亮着灯的窗口特别显眼,她的眼睛看着灯火时被渲染成了闪耀的金。
“沃尔克。”
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被夏末的晚风送到沃尔克的耳里,让男孩的耳廓微微发烫。
“要睡了吗?”她拿着花朵,本能的将双手放在腹前,是一个标准的礼仪姿态,“还没睡的话,请陪我吹吹海风去吧。”
沃尔克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看了一眼月亮,月亮又圆又亮,藏蓝的夜空里竟然没有几颗星星点缀——他点了点头。
少女有些放松的笑了笑,赤裸的肩头低了下去,让他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之后扭过头,在出门前带走了自己的外套,脚步轻快而急促。
这是安谧的月夜之下不为众知的幽会……倒也不能那么说。
两个人沿着整齐的石砖小路,一阶一阶地往下走,少女硬底的凉鞋磕在地面上发出清响,在秋蝉与蟋蟀的齐鸣下不甚明显。沃尔克跟在那身着素白长裙的金发少女之后一两步的距离,默然看着摇曳的裙摆和发尾,向来毫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柔和了一些。
“这是最后一个学期了。”濑户川葵突然开口了,“你会不安吗?”
是啊,对于已经三年级达到恒星高度的他们,毕业已经近在眼前,要是对未来毫无想象毫无目标的话,说不定此时会感到一些焦心的不安吧。
沃尔克摇了摇头,随后他意识到葵是看不到处于身后的自己的动作的,抬起头正打算将那个“不”字说出口时,却见到少女侧过头来偷看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暧昧不清。
“……不。”他呆了一会儿,像是被魅惑了一样,声音又轻又软,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其实稍微有点害怕。”葵又背过身去,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好似蚊语,沃尔克还没有细想说出这句话的葵是怎样的表情,海的影子就穿透绿化的遮掩,腥味的海风与浪声一起爽快的冲来。
“看到海了。”
少女的情绪又高昂起来,她带着一直把玩着的木槿花走进海滩,方才不符她性格的语气与言辞一定都是错觉吧。
沃尔克被拉着前进了几步,才发现濑户川竟然悄声牵起了他的手,掌心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袭上脑海,让他头皮发麻。
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潮汐卷着白色的泡沫冲刷着金白的沙子,隐藏在沙子地下的小生物们爬出沙洞寻找食物和新居所,因此人们才不能在夕阳下肆意赤着脚奔跑在沙滩上,否则难免会被尖锐的贝壳边缘刺伤了脚。
不远处的浅滩在夜色的渲染下也变得与墨汁无益,月光在浪涛里被揉碎,变成了海面中的星屑。再往远看,月亮的影子变成白亮的绸子铺在海平线上,与天空相隔。
虽然不知道此时的大海之下藏匿着怎样残酷的物竞天择,但在两人眼里,这一切无疑是美丽的。
此时的海风已经有些凉了,男孩将外套褪下,披在少女肩上。葵这才回过神来,沃尔克的外套还携带着少年特有的温度和一些书墨的味道,少有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大方的笑了。
“谢谢。”
她将那朵白色的木槿花放在沃尔克手里,一些纯粹的黑暗从她指尖溢出,包裹了花朵,又很快如同潮水退去消失。
“这是?”沃尔克知道刚才那是葵的能力——吞噬,但是她吞噬了什么?
“木槿花,可以吃。”葵近乎是无礼的将沃尔克的手推回去,“已经弄干净了。”
……原来如此,能力还能这么便利。沃尔克低头看向那朵白色的花,娇嫩的花瓣重重相叠,非常漂亮,一点可食用的样子都没有。
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他并没有太多迟疑,在葵的注视下,咬下了白色的花瓣,是意料之外的清甜与爽口,如同蔬菜一样。
“我以前也吃过木槿花,是我哥哥告诉我的——”少女欲言又止,拢住外套衣领的手收紧,“虽然这样的捉弄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沃尔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捉弄了,不过并没有被捉弄的恼怒和难堪感,他无条件相信着葵。
习惯了沃尔克的沉默,少女并没有因此而不安起来,她摸了摸对方稚气未脱的脸庞,瞧着朦胧的月光下这人一点点绯红起来的脸色,向来自束行为的她心中升腾了一种戏弄的快感。
只是在这个人面前放松一下也无所谓吧?这个最佳的听众面前。
“沃尔克,我有点害怕。”
下定了决心一样,濑户川葵有一次说出了不应该是她来说的话,她的眼神坚定,神情没有一点犹豫。
沃尔克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
“当然,我知道我自己给自己选好的路只有继续走下去……我不允许自己失败。”
然后她话锋一转:“但是,不安、害怕这种情绪我无法避免……”
“可以——鼓励我吗?”
这就好像童话里,公主给即将远征讨伐的勇者施以祝福一样呢,沃尔克心想。
这位穿着白色长裙,宛如公主一样高贵美丽的人,却坚强得好似勇者,在不被看好的道路上前行。
她叫着男孩的名字,提醒着沃尔克。
“好。”
沃尔克回答。
虽然他并不是公主也不会什么祝福,他只会施与诅咒而已……
但不是公主、只会诅咒什么的都好,他会祝福她的,怀着鼓动在他胸膛下那颗小小的恋心,将自己在书本上所见到的最美好的祝福、最忠诚的誓言、最纯净的信仰……全部全部都送给这位勇者大人。
他有点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辞,难以表达自己内心热诚的感情,但勇者大人笑了起来。
背着月色,在阴影里露出轻松释然的笑容,不同于往常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公式,带着羞涩与快乐,发自内心的笑容。
沃尔克呆呆的看着,在他眼里,这样笑着的葵与年前月下的身影重合了,甜蜜从头顶倾灌而下,充斥着他的灵魂。
我喜欢你。
他无声的嗫嚅着。
*
“我喜欢你,沃尔克。”
她在月光下的身影圣洁而美好,金色的长发被月光染上银白。
她弯起眼睛,自由自在的笑着。
那真是一道在少年心中最难忘的夏末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