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名称:驱邪祈福仪式
时间: 第一天晚上
人数:5人( 医学者-反析 医学者-珂珂奇 亚医学者-法夏 医学者-迪西尔 医学者-祖辛)
大致介绍:
围着篝火展示部落祭司风格的舞蹈达到驱邪祈福的效果
观众只要提供一些东西当祭品就可以观看仪式
1.
祖辛还在研磨那些粉末,他又放了一些曼陀罗花进去。再三确认自己的存货还足够后把药袋装进手臂上的医药包,好心情的祖辛研磨的更起劲了。
“还在磨?…我们这边都差不多了。”法夏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问道。
“当…当然!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就看最后这个。”祖辛用手指沾了些粉尘后放到鼻孔嗅了嗅“咳咳咳咳——唔——真是醒脑,再磨会儿。”
“珂珂奇亚已经从驯服者哪里拿到羽毛了。”法夏一边编着辫子一边走出简易帐篷“我们再去练一下动作,你要快点啊。”
帐篷中只留下祖辛的偷笑声。
2.
反析看了看自己的服装,无奈的戴上了自己的没有镜片的眼镜。
“你这个小红毛在害羞什么啊,镜框并不能拯救你。”祖辛用手沾上草汁涂在自己的眼睛下方。
“没想到会这么羞耻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啊。”反析默默地走到正在给迪西尔化妆的法夏后面“再帮我的妆画浓点吧!我不想被认出来啊…”
“你们不要闹了啊。”法夏小心翼翼的把迪西尔的眼妆画完
“道具都准备好了,你们化完妆就来拿一下。”珂珂奇亚把好几种颜色的羽毛放在袋子里“反正一会儿咱们就跟在祖辛他们身后跳,你就不要怕被人认出来了,呵呵呵呵呵。”
“哎?!那我画成这样岂不是没有意义了”祖辛指着涂得像死人脸一样的妆说。
3.
“喂喂喂…真的好多人啊…怎么真的会有人来看这种奇怪的舞蹈啊”反析擦了擦脸颊的汗水。
“鼓起勇气啊!有家室的人。”珂珂奇亚偷笑道。
“那就开始吧!大家加油啦!”法夏拍了拍祖辛的后背。
祖辛用眼神示意可以开始,迪西尔将小木桶中的液体缓缓倒入并不是很旺的篝火中。
滋——滋——滋——滋——滋——滋——滋——
早已放在火中的石头瞬间蒸发出大量烟雾,众人被充满异香的烟雾包围起来,观众略显惊慌的左右观望。
只见祖辛的大手用力一挥,将眼前的烟雾拍散。
驱邪时间,开始!
4.
「吾扬起鸟之羽——暖阳煦风!」
「吹散,阻碍前行的雾瘴。」
珂珂奇亚将羽毛抛向天空,她不断用一只拳头去击打还在半空中的鸟羽,浅棕色的双马尾随着跟随着她跳跃的动作不断甩动,正如传说故事中那个那个与风搏斗的独臂勇者一样。
「吾深埋地之果——鲜果饱谷!」
「犒赏,饥肠辘辘的旅者。」
祖辛挥起双拳将摆在地上的蔬果砸的粉碎。果浆四溅使得众人都向后退了一步,他不断地嘶吼并用双掌拍击大地,全然不顾脸上的奇怪的妆纹因汗水和浆液而化开。
「吾饱饮水之精——清泉雨露!」
「滋养,求生待长的作物。」
反析将兜帽戴上后开始敲击用新采摘下来的植物叶子做得成的简易手鼓。一边敲击一边不时往鼓上洒水,草叶韧性极佳紧紧地绷在木制鼓身上,敲击出来的鼓音格外清脆,水珠也合着鼓点的节奏四散开来。
「吾燃尽火之种——暖炉炙肉!」
「驱赶,凶若猛兽的寒冬。」
法夏从背后将木棒抽出来抛向空中,木棒一端绑有赤红色的布条。他配合舞蹈的节奏不断将木棒抛向空中,层次分明的红色布条和法夏的红色发辫条给人一种正在熊熊燃烧的错觉。随着最后一步踏下,两根木棒同时落入篝火中,一时间火光大盛!
「吾遵世代之誓——万灵回归。」
「庇护,迷惘探索的众生。」
四人各分左右展开,迪西尔缓缓从烟雾中走近篝火,他极其缓慢的伸出像枯枝一般的手臂将一个还在滴水的口袋举高,之后他将头上的蜂鸟头骨面具戴上,跟他沾满黑色羽毛的长袍配起来整个人就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随着一声鸦鸣,黑色乌鸦尖锐的指甲松开了口袋。
众人只听到【滋!——】的一声,篝火被熄灭并散发出大量奇怪味道的浓烟,借助月光他们看到各种身影交杂在烟雾中。
「万灵回归!吾唤汝之名!」
与狂风搏斗的勇者。
「万灵回归!吾受汝之教!」
不断捶击地面的巨人。
「万灵回归!吾言吾行,福佑伴之!」
疯狂击鼓的舞者。
「万灵回归!吾身吾躯,邪秽惧之!」
不断抛击火炬的精灵。
「万灵回归!」
随着一声鸦鸣!
「回归!」
巨大的黑色乌鸦掠过,所有的影子全部消失。
「如初。」
最终烟雾散去。
「如始。」
只剩下观众和还有一些余烬的篝火。
【告白篇】堇青石(上)
1
【地系教室外】
【路抱著一沓資料,正在回研究室的路上,突然看到文森】路:!!前輩……
同學A:“咦?你說很自戀的人?”
文森:“對,認識嗎?”
“難道是……”同學B,“誒誒誒?!文森又有新目標啦?!”
“嘛……算是吧……先打聽打聽啦。”【笑】
路:新目標……?【疑惑,眼睛微微瞇起】
“真的假的?!”同學A【八卦放光】,“你跟吳奇分手都快一個學期了終於終於終於▽哈哈哈”
路:【皺起眉頭,神色陰沉】吳奇?!分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突然直直地衝到文森的面前】【眼神陰沉眉頭緊鎖,緊緊攥著手上的文件,站在文森面前,用非常複雜的眼神盯著他】
文森【疑惑不解,突然】:“啊?!對了!你認識嗎,關於那樣的人?!很自戀,頭髮黑色的……嗯,認識嗎?同學幫幫忙嘛……”
【用力地咬著牙】“不……我不認識……” 前輩也……並不認識我……
【拿好文件,轉身繼續往研究室走】
“誒……好奇怪啊他……”
2
【文森看著路突然走掉】【小聲】“好奇怪啊他……”
【攤手】同學A:“研究室的嘛……科學怪人也是有的。
【突然驚醒】“研究室的研究室的!他不會就是哪個吧?!那個那個!文森妳知道的吧?!”
同學B:“對哦最近那個!校論壇上的帖子!不會就是他吧?!文森有看嗎?”
文森:?【一頭霧水】
3
標題:♡新來的白衣該不會是喜歡那傢伙吧?!♡
正文:噗哈哈哈研究室那個新來的該不會太明顯了吧簡直就是地系那個農民工小矮子的尾巴啊難道就我一個人看出來了嗎絕對是有問題啊我的天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
1 樓 新八卦大發現!
2 樓 感覺我有看到過誒
3 樓 樓主你不是一個人妳是兩個wwwww
4 樓 re:3 樓)是三個
5 樓 ……樓主想多了吧……還有說的是文/森嗎233333
6 樓 農民工小矮子!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
100 樓 re:3 樓)哈哈哈其實我也看到了,絕對有問題!帶我一個
101 樓 re:100 樓)你們是一群人XD
102 樓 哇!文森小天使被尾行了感覺好變態23333 不過樓主這樣黑他真的沒關係嗎?!喂
……
【策院光雀心滿意足】刷新刷新刷新~今天也是點擊量回復量滿足的好日子啊哈哈哈~【開心地伸了個懶腰】
4
【研究室】【太陽已經下山】
“路,我們先走咯!不要太用功啦,走的時候記得關燈鎖門。”
“知道了。”
【路在一堆堆資料中,頭也不抬,工作著】【演算紙上亂七八糟的推理和計算,其中夾雜著別的什麼——】
文森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我不認識前輩文森不認識不認識我分手吳奇文森分手分手了前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前輩新目標前輩不認識我前輩分手了前輩我不知道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前輩不認識前輩不認識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不認識我前輩前輩前輩不認識我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
“!!!”【路痛苦的趴在桌子上,手指用力的抓起報廢的演算紙】“——!!”
【路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離開了研究室,把門鎖好。】
5
【男生宿舍】【吵鬧】
學生A【一把拍醒室友,用力搖晃】:“聽到沒有,聽到沒有,別睡了!有好戲看,快來!”【拖著半死不活的室友衝出陽台】“快看!”“嗯……什麼鬼啊……”
【樓下小小的白色人影】
“地系的——!”【路把手掌豎在嘴邊擴音,拼命地大聲喊著】“地系的——!”【聲音迴蕩】
【嘩啦一下,許多地系的學生騷動起來】“幹什麼幹什麼?!”“小子約架嗎?!”……
【路的臉很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太害羞還是缺氧,咬了咬牙接著喊】
“地系的文森前輩——”
“白頭髮的,602宿舍,文森前輩——”
【宿舍樓里騷動起來】
“哇哇哇!單挑文森?!” “要賭嗎?” “我押文森。” “……那我也!” “文森。” “果斷文森!說起來這傢伙是誰啊……” “對哦那傢伙哪個班的?妳認識嗎?” “文森出來了嗎?” “……沒見過,不是我們的人。有穿制服嗎?” “看起來像是研究室的啊,他穿的是研究室的白衣吧?” “噢噢,文森出來了,快看那邊6樓的那個白毛。” “是誒……研究員?” “等下!研究室的?!不就是那個嘛?!!” “哪個啊?” “誒!你沒聽說嗎?!” “對啊對啊!就是校論壇上最近的那個帖子啊,你不知道?” “最近沒看論壇……” “就是這樣的……哎……算了我拿手機給你看……”【文森在六樓陽台探出身子,費勁張望】
【這個時候】
“文森前輩——”
“聽得到嗎——”
“前輩——
“我——
“喜歡你——”
【嘩——】
6
【嘩——】【大量的水從樓上潑下來,路全身濕透。】
“哇誰潑的?!文森嗎?”“學霸啦~是學霸啦!”“哇……慘了……惹到風紀大大了……”
藍洛:“吵死了。”
“散啦散啦沒熱鬧看啦~”“噓……偷偷在這裡圍觀嘛!”“文森呢?”“好像六樓陽台沒人影了……”“文森下去了下去了啦……噓……”“誒!!風紀來檢查了!”“快回去!”“誒?!可是你看文森下到樓下了……”“哎呀不要像女生一樣八卦啦快回去吧”…………【強行拖走】【圍觀的基佬們在正直風紀的淫威下漸漸散去】
【文森站在一身狼狽的路面前。】【落湯雞路稍微有些窘迫,尷尬的對文森扯出一個笑臉】
7
“你是誰?”卻在路抬起頭微笑的瞬間,文森突然想起,“啊!是你,眼睛,紫蘇輝石。”
前輩記得我。
好開心。
“對,紫蘇輝石。我是研究室的路。”
﹉﹉﹉﹉﹉﹉﹉﹉﹉﹉﹉﹉﹉﹉﹉﹉﹉﹉﹉﹉
終於告白了終於告白了!
但是由於肝力有限,就分成上下兩部分來寫了。請等等我!
堇青石是我很喜歡的一種寶石,最大的特點是二色性,有興趣可以百度一下~
以及大段重複真的是為了表現路的心理,而不是在篇幅上湊數【正直臉
*拖了许久终于把和小鸟游的互动赶出来了_(:з」∠)_
*三味线的资料好难查啊我果然对乐器苦手所以最后什么都没用到_(:з」∠)_
*花街是个好地方希望可以和更多人来互动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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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一马抵达花街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花街却正是人流涌动,熙熙攘攘的营业时间。
他袖着手,不紧不慢的在街巷中穿行。
红色的灯笼高高的挂在屋檐下,容貌绮丽衣着华美的女子端坐在张见世里,影影绰绰的身姿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吸引力,华丽又淫靡。有钱的毫不顾忌进店挑选一掷千金,没钱的徘徊门外独自意淫过足眼瘾。
“雨村先生,今天也来逛花街吗?”
“雨村先生,不进来坐坐吗?”
“雨村先生,您好久没有来我们店里啦,今天店里有新的美人哟。”
“哎呀,贫僧今天有其他要紧事情要做呢,改天贫僧手头宽裕肯定去你们店里呀。”
雨村一马的和各个店门外的妈妈桑们打着招呼,熟练的在这些热情的招呼中周旋翩跹。
他今天有一笔客观的收入,可惜前来却并非为那些包装精美的商品。主要是正巧听说了小鸟游今晚会在附近某家店里演奏,前来碰碰运气。
小鸟游汐音是一个温润贤淑的女子,她对三味线别有一番造诣,总能让人从那乐声中听出一种不同寻常的韵味。
并不是不能找她专门演奏,但比起这种刻意的安排,雨村本人更喜欢不经意的邂逅,他称之为“天命”。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撩开门帘走进店里,正巧看到小鸟游坐在一边给三味线调音,雨村走过去坐下,嘴角勾起一个痞笑:“呀,小汐音,好久不见~”
小鸟游抬头,只是对着雨村露出一贯的淡笑又低头颔首,道:“雨村先生,好久不见,今天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
对于安静温婉的小鸟游来说,这已经算是比较主动的招待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顺你的意来就好。”雨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招呼店家给自己来了一壶清酒一碟小菜,自己动手斟了一杯。
小鸟游轻轻笑了笑,雨村先生对于她来说也是熟客了,她自然熟知这人的行径与其说是不拘小节,倒不如直说是懒。但她并不会生出点破的心思,只是点头应了。
女子细白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柔拨动——她自己喜欢的几首曲子并不常用拨子——清冽的乐音在居室里响起,直叫人想起冬日里白雪茫茫的荒原上,有人在雪夜里踽踽独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兀自一身,茕茕孑立。
天地间再无其他存在,空灵寂静。偶尔跳动的音符像是不小心闯入了未知的空旷迷障的冒失小鬼,不明白自己从哪里进入,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离开。
雨村的思绪全部浸入这清冷的乐声中,小鸟游并没有出声弹唱,只是轻轻的拨动琴弦,让三味线的声音盈满一室。
一曲奏毕,雨村才堪堪回过神来,他浅浅的酌了一口清酒,对小鸟游笑道:“小汐音的三味线真是弹得越来越好了,这乐声简直就能勾人魂魄,你该不会是附身于三味线的妖异吧?”
“您说笑了,我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而已。”小鸟游并不搭理雨村的调笑,又低下头轻轻的弹奏起来。
雨村听着乐声浅酌,却不再能够像方才一样进入那种玄妙的境界。
雨村方才说的话并不全是玩笑,他的确能够从小鸟游的乐声里获得某种“机缘”。
雨村一马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自幼被爷爷抚养长大,从小听从爷爷教诲励志长大成为一个名扬四海的僧人。
不过,在雨村看来,爷爷所说的苦修并不适合他自己,他享受在人群中的生活,他喜欢揣摩在人世间四周游走着的各种情绪,他属于群体动物,他厌恶独自一人。
更何况,雨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想要成为名僧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用来慢慢实践,并不需要急于一时求成。
听到小鸟游汐音的演奏只是一个偶然,明明前一刻还身处人头攒动的闹市花街,下一刻就觉得自己身处瀑布深潭,急流涌动,水流从头顶浇下,不得移动分毫,耳边除了水击石壁的清脆声响便再无其他。
在三味线的乐声消失的时候,那种意境也一并消散不见。
雨村觉得新奇,他只将这种事情当做笑话趣闻讲给爷爷听,眉须尽白的老主持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道:“这是你的机缘啊,一马。”
何为机缘?
机缘石头之于六祖,祖知彼机缘不在此,指见青原而大悟;丹霞之于马祖,亦复以机缘不在此,指见石头而大悟;乃至临济之自黄檗而大愚,惠明之自黄梅而曹溪,皆然也。又不独此。佛不能度者,度于目连,亦机缘时之也。
雨村一马并不看重这份机缘,不过这却给了他频繁往返花街的借口,如此以来,以为对他的行为摇头叹气的爷爷也不再约束他,似乎是对这种行为给予了某种默许。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雨村一马玩味的将这句禅语在心中转了一圈,抬眼看了看依旧低眉弹琴的小鸟游,抬手又浅酌一口,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間篇】藍針水晶
【某日】
【地系教室外走廊】【文森一副沒精神的樣子】【路抱著資料路過】
啊……前輩……
【某日午後】
【活動場地一角】【文森和602宿舍眾人並肩走過】【路現在稍遠的地方看著】
是前輩和朋友們呢,關係很好的樣子呢。
【某日午後】
【自動販賣機】【文森稍稍考慮了一下買了最便宜的烏龍茶】【路遠遠看著】
【室友在不遠處催促】“文森,快點喲~!渴死啦~”
“馬上就來。”【拿起飲料,愉快的跑向室友們】【路遠遠看著,然後慢慢走到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模一樣的烏龍茶】
原來前輩叫文森啊……很漂亮的名字呢……跟普普通通的我完全不同啊……
【某日午後】
【小草叢】【文森和吳奇並排坐著】【路遠遠看著】
跟前輩關係很好呢……
【某日課間】
【冰系教室外】【文森等了一會兒,吳奇下課了,兩人親密擁抱,一同離開】【路抱著資料在走廊的另一頭駐足】
原來是前輩的戀人啊……似乎是叫吳奇吧……看起來是溫和開朗的人呢……住在一起吧記得?
關係很好吧……
……即使這樣……我可以繼續喜歡文森前輩嗎?
【某日】【校道】【文森】【路遠遠看著】
文森前輩……
【某日】【教職員室外】【文森走出來】【路遠遠看著】
文森前輩……
【某日】【地系教室外】【文森看起來很疲倦】【路遠遠看著】
文森前輩……
現在在打什麼樣的工作呢?能賺到更多的錢嗎?
【某日】【小樹叢】【文森吳奇在講話】【路遠遠看著】
文森前輩……
前輩又在翹課抽煙了呢……吳奇陪著前輩呢真好啊……啊!……風紀來了!被抓到了啊……
逃掉了……
【某日晚上】【校外】【文森行色匆忙】【路遠遠看著】
前輩……
前輩是要到哪裡去呢?依然在辛苦的打工嗎?……什麼樣的工作呢……我可以幫忙嗎?
【某日晚上】【酒館】【文森在和友人們喝酒】【路在馬路對面的店裡遠遠看著】
文森前輩……
不回去了嗎……現在幾點了?……算了就這麼看著吧……開心嗎……難過嗎……
【某日】【意志研究室】【文森失去意識卻在沉睡中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路在門外透過玻璃痛苦的注視著】
文森前輩……
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
我能做些什麼嗎?我能做些什麼嗎?!
【次日】【狼藉的事發現場】【千紘老師處理掉一切的痕跡,然後離開】【千紘老師離開後,路出現在恢復平靜的場景里,靜靜的站著】
文森前輩……
我什麼也做不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
我只是一個什麼都辦不到的普通人……對不起……
這樣的我……什麼都不能為你做的我可以繼續喜歡你嗎……我有那樣的資格嗎……
文森……前輩……對不起……對不起……
我什麼都不能做……什麼忙都幫不上……
只能看著你只能看著你……但是眼睜睜的看著你……
我……什麼都辦不到……
可是……這樣的我……要放棄喜歡前輩的話……就連放棄也做不到……
對不起……前輩……對不起……
﹉﹉﹉﹉﹉﹉﹉﹉﹉﹉﹉﹉﹉﹉﹉﹉﹉﹉﹉﹉﹉﹉﹉﹉﹉﹉﹉﹉
以這樣的形式來寫已經漸漸習慣了,不知道大家看得習慣嗎?
因為我自己本身是跟文森興趣相近,所以每一章都以水晶或礦物的名字來充當標題,感覺很有趣~
藍針水晶,是異象水晶的一種,平時看起來就是最普通的通透的白水晶,但是在強光照射下或者是特殊角度觀看,會在內部折射出藍色光針,非常低調又非常蘇的石頭啊哈哈哈……跟路這隱秘的暗戀(STK)我覺得很相似呢……
大家恋爱谈的如火如荼,爆肝爆得血流漂杵,一个渣,只好默默地和NPC一起走进科学【【
都是,胡诌,全部都是,只能说,胡诌也很辛苦……
第一次写满嘴跑火车的角色【【
AT小宫山先生都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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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千里之外有座孤岛,那里生长着白色的树木,月光从海上升起时,树木会开花结果,果实如同人的面孔,它们带着笑容在海风中轻轻摇摆,发出常人听不见的歌声。
1.
“从三月二日到三月十日拍摄的十五张照片,没有一张是正常的吗?”
“没错咧,所以阿荣才托俺找人瞧瞧。”
仰躺在柔软靠背椅里的青年男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叹,从黄色牛皮纸信封里抽出一叠照片,像打牌一样在手里排成扇形。灰黄色的照片背面挡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一边抬起的眉毛和一双瞪得很大的眼睛,他审视了一番那些照片,然后用手指拈出几张,把它们丢到桌子上。接着又把手中剩下的分成两摞,啪地一声往桌上一拍。
“究竟是哪里不正常呢?”
这是繁华街道上一栋西洋风格的建筑,一共分了三层,第一层外侧有着拱形屋顶和带有廊柱的走廊,假如在走廊中稍稍驻足,可以看到车流和人潮在路面上涌动,在附近的十字路口交汇穿梭。有轨电车叮叮作响,脚踏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人力车夫的脚板在路面上发出有节奏的踏步声,把人们送往附近的帝国剧场和百货中心。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就在身旁来来往往,间或有身着制服或者和服裙裤的少年男女一边说笑一边从人群中穿过,走到建筑底部的书店、杂货店和甘味铺里面去。
在那些热闹的商铺中间,紧挨着牙医诊所和典当行有一道铁皮窄门,平时它总是紧紧关闭,连门牌号都已经模糊不清,让人以为这扇门连同它后面的房间都早已废弃。
但是,倘若有人依约前来,锲而不舍地拼命敲打,再耐心地等上十几分钟,还是可以听到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应答声。
然后,还没等来客借着昏暗通道看清来开门的人长成什么模样,那家伙便会自顾自地沿着逼仄的楼梯返回房间,来客只得一边打量被被潮气和霉斑弄得斑驳不堪的墙纸和墙上挂着的看不出主题的小幅油画,一边攀着墙壁上的扶手小心前进。
再之后,当来访者被这又高又陡的楼梯弄得气喘吁吁,以为再跨两步就能进入室内喘口气的时候,右手旁边的扶手会传来喀拉一声,装饰着繁复藤蔓雕刻的一端应声而落。
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人想必会大惊失色,看着主人转过来的一张臭脸连连道歉,并在之后的酬金里加上一笔修缮费。
但是,熟悉这家叫做“グレーフィル”(Gleiphir)的侦探事务所的熟人,大多可以毫不迟疑地避开这个陷阱——那确实是一个陷阱,来访者最容易把重心靠上去的位置已经腐朽,但每次都会被主人装模作样地摆回原来的位置,只为了让大意的人摔上一跤,或者从良心不安的人手里多挣上一点。
因此,从这里回来的委托人,大多都忽略了门牌上那个若隐若现,两只手手指抵在一起,手掌中间有一圈环形锁链的浮雕,也忘了那个很难发音的名字,只把它叫做“事务所”、“商店街的万事屋”、“难爬的小阁楼”之类。
这家事务所如此像非法组织的集会场所而跻身于市中心繁华地段,却得以维持到现在还没有被巡警取缔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产权契约上的姓氏属于某个有着华族头衔的大财阀。虽然有传闻说靠进口物资与粮食发家致富的祖父,和性格古怪,厌倦了靠帝都和海滨的夜总会赚取钱财,改行去当活动映画监督的父亲,和这位次子几乎断绝关系,但毕竟一到三楼名义上还属于这个自称侦探的家伙。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位叫做铃原让治的侦探先生,在任性的漫长停业后会来者不拒地疯狂解决委托,从代人讨债、寻找失物、监视第三者,到遗嘱公证、保险取证、资信调查无所不包。尤其是对涉及妖异或普通人无法解决的事情,他的感觉格外敏锐。而委托人们对事件解决的结果好像也还算满意,至少,有一半人是面带微笑从格雷菲尔离开,而另一半人则提都不会再提那里发生过的事情。
“讨厌的工作就是讨厌的工作,怎么也改变不了,而且在一千件里占了九百件,像蟑螂挤在巢里一样,在人一生的时间里挤得满满当当,为了处理掉它们,必须把自己置之死地,被逼到绝境的话,即使讨厌的工作也做得下去。钱花光了就是最大的绝境,不挣钱就要饿死,不想饿死的话,就要开始清除蟑螂。”
让治曾经对朋友如是说,当被质疑只要开口向家里要钱就可以悠闲度日的时候。他便会拉长脸蹙起眉头摆出一幅悲苦表情回答:
“不幸啊不幸,不管是群居还是独居,动物长成成体就没法再依赖血缘,要是还想和同类一起过活,那就要担起比讨厌工作还讨厌的责任。尤其是妖怪和猛兽,因为力量强大会被视为对长者的威胁,总有一天要被扫地出门自立门户。”
——不管怎么嘴硬,意思就是伸手讨生计费的时候被回绝了吧。
于是,外表懒散、脸色苍白,衣着邋遢并常年挂着黑眼圈的年轻侦探,由于行为举止与其身份太不相符,就这样被见过面的人加上了“搞不好其实是因为半妖的血统而不见容于家族”,“果然那样的父亲会有那样的儿子”,“是因为败家而被赶出家门”之类的风评。意外的是,不能公开通知巡查的委托倒是增加了许多。
2.
“哎?俺就是来,来请您说明的啊!”
“藤次郎,你讲话就不能小点儿声?”让治用双手堵上了耳朵。
“对不住,俺说话就是这个样儿,改不了的。”
比起墙外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房间里的确安静闲适得多,尽管书橱塞得看起来一碰就会倾倒,地板和沙发上堆满了不知从哪个国家弄来的古怪纪念品,不小心寻找下脚的位置,就会踏进空花盆或者踏碎什么动物的头骨标本,但窗户打开着,午后阳光温暖而惬意,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在这种光线下都笼罩上一层光晕,显得并不那么怪异,就像是刚刚午睡醒来的的人,揉着惺忪睡眼所看到的光景。初春清爽的微风吹进来,几枚花瓣轻轻飘落到窗前的长桌上。从窗子向外望去,可以看到房间后面略为低矮,带着斗拱的和式建筑以及为新绿荫翳覆盖的小径,还有小径另一侧为铁栅分隔的校园。
但现在这种安静闲适已经荡然无存。满脸络腮胡子,头上缠了条手巾,露出铮光瓦亮的头顶的大汉站在屋子中间,他身上披着麻布外褂,脚下趿拉着草鞋,一边大吼一边用手指在桌上戳着。
“您看不出来吗?这几张在屋里拍的都有白影子呢。”
“那是窗玻璃反射在镜头上的光线。”
“这张呢?这张在镜子前面闭着眼的小姑娘,镜子里却睁开了眼睛!”
“快门闪动的时间比眨眼的时间长。”
“这里呢,海边天上出现的黑雾……”
“遮光布咯。”
“那,这个呢!这棵树上出现的老人脸……”
“树干的疤痕和光线作用。”
“这边的几张面孔全部模糊了。”
“根本是因为拍照的时候移动了吧。”
“……您唬俺。”
“我说的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你听了两遍还不信吗?”
“两遍?”
“你袖子上沾着发黄棉絮,指甲缝里有颜料,草鞋底上都是清漆,是先去了小宫山先生开张不久的写真馆,问了这些关于照片的问题吧,海边别墅今天不营业吗?亏你把相机背了一路,还真是辛苦。”
让治用眼神示意藤次郎身后薄木板钉成的箱子。
“铃原先生,别说笑了。阿荣可是跟俺说,这几日来拍照的客人都看到对面悬着张面孔,冲着他们咧嘴微笑,他们一指,拍照的弥彦一回头,那儿却什么也没有!弄得纪念照片怎么也拍不好。到后来,变成好几只眼睛在那儿眨,甚至有只白色的手从上面伸下来,够了几下就消失了,度假的年轻夫妇扭头就走,小孩子吓得哇哇哭,老人本来就不喜欢这新玩意儿,这下生意更做不成了!”
“这番话小宫山先生听了怎么说?”
“他笑笑说大概是妖怪在闹着玩儿,报复海边修的度假别墅扰人清静。不过妖怪们应该没有真生气,不然照片里只能拍到无头尸了!”
“我和他的观点一致。”
“……怎么能这样,难得俺跑了这么远。”
藤次郎苦恼地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亮晶晶的汗珠。
“不过啊……”
侦探拿起了照片中的一叠拖长声音说。
“哎?您有什么高见?”藤次郎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说看到那张面孔的地方,是不是都在拍外景?”
“没错。”
“是不是都有高大的树木?”
“对头!看来您是有头绪了?”
“虽然一开始是开玩笑,放着不管的话可能会变麻烦呢。”
“什,什么?”
“传说几百年前有个书生的妻子因病死亡,他听信了某本书上的传说,取了赛河原的土,将夫人的头砍下埋在里面,一年之后,那里生长出一棵树,树上开出花朵,花朵中间全是书生妻子的面孔,后来招致官府围剿,大火把院落烧了个干净,主人也一起死在里面。”
“突然讲这种话就算俺也很难接受……”
“居住在深山里的女子,因为无法诞下子嗣跋山涉水向最近的社宫请愿,不久发现庭院里的一棵女贞结了果实,原本小小的黑色果实,变得像拳头那么大,几个月后那果实竟然变成小儿面孔,还能口吐人言,每夜啼哭不止。”
“真,真的吗……”
“真的哟,南部的几个县流传着这种传说,女佣人遭到老板欺辱,含恨在庭院里的大柳树上上吊自杀,之后全家就怪事不断,老板娘在风雨交加之夜被柳树的枝条缠住头颈窒息而死,五岁的儿子被什么东西推到井里……”
“那,那难道真的有树妖作祟?”
“说不好,妖异也不都带有恶意,修行数百年的僧侣手持的山茶花,祭拜地藏菩萨寺庙旁的老树,都会变化成人的模样,要是能满足它们的愿望,它们不仅不会害人,还会照拂你们,不管是事业还是家庭婚姻,都会施以福报呢。”
“这种事,做得到吗?”
“哎呀,人类和妖异自古以来就一起生活,如今的半妖更是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彼此了解,好好谈谈的话一定没有问题。不过,要是不小心惹怒了他们……”
“不成,弟媳和我家侄子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可不能出乱子……”
“唉,不亲眼看看果然还是没法作判断。”
“那就……劳烦您跑一趟了!”
“最好能够连续住上几天。”
“……要那么麻烦吗?”
“是啊,旅费,还有住宿的事情也……”
“……好,好,交给我吧!”
3.
“哇,是乔治先生。”
一位穿着白背心,皮肤晒得黝黑的少年赤脚踩着白沙朝这里跑来,宽边草帽下的头发颜色发黄,一双大眼睛活泼而富有生气。这是藤次郎的侄子弥彦,他和身为佣人的母亲阿荣一起在新盖的海边别墅附近开了家写真馆。说是写真馆可能并不那么恰当,因为这只是弥彦用父亲留下的照相机,给来度假的游客拍几张纪念照片,再借用别墅的一个房间冲洗出来而已。
“……请用普通的发音喊那个名字。”
川岛藤次郎一家和铃原家是旧识,就算是十三岁的弥彦也知道,让治喜欢西洋事物的父亲给长女起名叫直美,给长子起名叫健,兄妹几个听着怪腔怪调的外语喊他们姓名的童年回忆简直不堪回首,看来今后这家人也摆脱不了一直被别人取笑的命运。
“你又来偷懒了吗?”
“什么话!我是来帮忙的,你这小子真不可爱。”
让治弹了下少年的额头。
“这就是他们说的那棵树,从这个角度看海边,景色最好呢。我觉得是妈妈和伯伯瞎操心,他们说的面孔我一次也没见过。”
弥彦带着让治穿过海边的礁石,沿着一条布满石子的小路爬上山坡,大约四五层楼的高度有一片空地,简单支起的遮阳棚下面摆着几把椅子,旁边一块木板上挂着印刷海报,一些拍好的照片也贴在上面。周围树木郁郁葱葱,弥彦指的就是其中一棵格外高大粗壮的。光线从树叶和枝桠间漏下,给树干漆上斑驳的阴影,橄榄型的叶子在阳光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颜色,在风中微微晃动。
“怎么看都只是一棵普通的树。”
“嗯,看上去让人心情平静呢,假如是妖怪一定不会是什么坏家伙,好想和它聊聊啊。”
“这么想可太危险了,搞不好它是想吃了你,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哈哈哈,怎么会,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要吃也应该先从怠于工作的人开始。”
“妖怪只吃坏人是什么天真的想法,他们的行动……”
“好好,不用吓唬我哟,我又不像伯伯。你的说辞我都能背下来了,‘妖异、半妖和人类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律生活,采取何种行动就会导致何种后果,不管这其中的规律在彼此看来有多么奇特,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曾了解清楚,但只要努力弄明白其中的因果……就……’”
“如何呢?”
“后面记不清了,大概是……‘无论哪一方都能更好的生活下去’吧。”
弥彦拍着树干,仰起头用目光搜索着那像把大伞一样的树冠。
——最后一句我可没有说。
侦探发挥作用的极限,只是指出那个连锁。至于那之后会怎么发展,结局是幸福还是不幸,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尽管如此,让治还是能够感到,年深日久从泥土中生长出来的传说和故事,正以活生生的形象在这个世界行走,并留下名字、声音、足迹。它们的指尖伸出纷繁复杂,色彩斑斓的线条,交织成一张密密的网,假如拨动其中正确的一根,整张网便会颤动起来,发出奇异而悦耳的声音。那种感受像从千万片树叶中找出一片金叶子,从浩瀚海洋中找出深藏海底的明珠,即使拨开重重迷雾得到的只是遗憾、空虚甚至残忍的结局,这个过程还是如此令人倾心而无法自拔。就像身边的这个少年,宁可冒着招致灾难的风险,也想要与未曾谋面的存在说上句话,想知道它们到底在想什么。
被阳光晒暖的树皮散发着海风带来的湿气,上面生着青苔,摸起来就像什么动物光滑的腹部,几乎能够感受到生命之流在其中涌动。仿佛有双温暖的手将自己的手拉过去放在膝盖上,让治不由自主地走向那棵大树。
“喂……”
少年张大嘴巴,看着对方脱了鞋,叼着一个小包裹,双手抓住树干中间的缝隙,十分熟练地向上爬去。
“乔治先生……这种练习你平时也做?”
4.
——嘘,别出声。
——看那个孩子。
——那个,就是能把影子留下来的镜子吗?
——人类好奇怪。
——好奇怪哟。
——但是,婆婆她……
——假如用了那个,是不是可以把她的模样永远留在我们身边了?
身躯与树干合为一体,手臂和手指变成树木的枝杈,面孔变成树叶,双瞳变成树叶间闪耀的阳光,就在一双柔软的手再次伸向少年手中的照相机时,全身没有变化的部分被什么抓住了。
——那是两条狐狸尾巴。
“奇异的不是树木,是野干啊。变成其它妖异的模样真是难得一见。”
“放开我,讨厌的人类!否则叫山神大人打雷劈了你。”
“放开放开!”
“油豆腐?”
“豆皮寿司?”
……
弥彦在给结伴来海边休假的女子高中生拍照时,其中一个突然指着上方的树叶尖叫起来,弥彦转身,这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两对毛茸茸的耳朵。然而那两双耳朵哧溜一下就消失在树荫之中,只留下几片树叶飘落下来。
周围一如往常地平静,海潮仍然在呼啸,树叶仍然在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谁也没有注意到,树荫深处多了几个身影。
野干双胞胎的话音低而急促,口齿也不很清晰,而赤脚蹲在树枝上的人类只是一边把剩下的饭团塞进嘴里,每隔一会儿点几下头。
野干们是为了族群里灵力衰弱的长辈而来。
百年前那场大灾发生的时候,雨下个不停,她们居住的那座山上河水泛滥,气味腥臭的浊流一直一直往上涌,整座山像要翻倒一样,树木被连根拔起,和泥水山石一起往下滚,山上的生灵被洪水逼得无处可去,到处都是被泥浆充塞口鼻,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而山脚下的民宅也被冲得东倒西歪,村民死伤无数,失去父母的孩子抱着水中的枯树哭号,那场面当真是惨不忍睹。
水灾把田里的庄稼冲得一干二净,于是理所当然地发生了饥荒,大水退去之后尸首无人掩埋,于是随之而来的就是瘟疫。
就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一个背着包裹逃荒的村人,在太阳底下走了一整天,傍晚时分,他找了面坍塌的墙壁,靠着墙根蹲下想休息一会儿。突然,他听见有什么在嘤嘤鸣泣,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看,竟然是一大两小三只狐狸。
老狐的后腿受了伤,而两只小狐狸不愿意离开它。男人动了恻隐之心,给狐狸包扎了伤腿,临走时,还使劲握着手里的干粮,痛下决心地掰下来一点放在它身边。
那个男人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但从此开始交上了好运:新搬进的村子庄稼长得很好,随便砍块木头就能发现治病的药材,娶了贤惠的妻子,儿子们也很能干,最后安享晚年无疾而终。
男人就是弥彦的曾祖父,而狐狸就是面前的双胞胎和她们口中的婆婆,故事原本该到此为止,但从弥彦父亲迷上拍写真,想开一家照相馆的时候,川岛家的好运算是走到了头。
先是家中失火烧掉了大半财产,参军的大儿子手臂受了伤不得不提前退伍,二儿子做生意亏本,老三也就是弥彦的父亲,在城里找了份收入不高的工作,每天都闷闷不乐。虽然家中成员还算健康,生活也还过得去,但比起前代还是差得远了。
“婆婆似乎很生气,说现在的时代变了,以前的人对我们不是戒慎恐惧,就是崇敬有加,他们祭拜着我们的画像,传颂着我们的故事,而现在却毫无敬畏之心,就连带有我们血统的孩子们,也由他们任意欺侮。还有不少人,用那个叫做……照片?就是那个啦,可以留下场景的图画,来说明某个地方没有我们的踪迹,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对那个比对笔墨纸砚画出来的东西信赖得多。”
“婆婆还说,等到半妖选择了人类,所有人都不记得我们的时候,我们就真正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但是,我不明白啊,明明这是比画像,比传说都要清楚明白的,可以长久保留下来的纪念,不是可以成为我们存在于世的确凿证明吗?天狐大人不是也想要让我们和人类和平相处吗?”
“我们只是想要给婆婆留下一张‘那个’。”
“就这么简单?在城市里半妖可是可以直接在大街上走动的啊。这些话,直接跟下面那小子说,不是来得更加方便?”
“不行,不行,他老爹常常在骂,说狐狸偷走了他家的运气。”
“他右手上系着寺庙的铜铃,听到那声音心里就发慌,我想他也一定讨厌我们吧。”
“相机也一直被他带在身边,不然早就借来用了。”
“唉,能变成人类的模样就好了……”
侦探长叹一口气,拍打掉手上的饭粒。
“你们,也真是,够自说自话的。”
5.
市中心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那扇很少开启的铁门竟然打开了,人们看到,那个可以好几天不出门的家伙竟然破天荒地进了附近的甘味店,睡眼惺忪地买了一堆大福装在纸袋里。没人知道他是又度了一个长假,还是这几天根本没出过门。
他看起来心情愉快,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上楼,把纸袋放在窗前那张长桌上,端详着桌上的相框露出了微笑,然后把它收进了抽屉。
斑马,斑马
About:Silvia X Yolanda
Words From:寿司Anaru
——斑马,斑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
窗外一朵雪花飘零,带来些许寒冷的气息。心电监控仪上象征生命的折线没了波动,拉成公路一般的直线。
医生护士们慌忙的进到病房,做着最后的挣扎,最后仍是说出了“我们尽力了,节哀顺变”这句话。
西尔维亚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她站在原地,无法移动一步,看着母亲扑在床上哭泣,看着父亲站在床边满脸凝重。她哭不出来,哪怕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这时候她终于明白,人在巨大的悲恸面前,是没有力气去哭的。
西尔维亚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从收到那封信到请假,一切她都是迷迷糊糊的完成的,当她赶到的时候,却只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西尔维亚缓慢地挪进病房,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她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姑娘,那姑娘看起来就像是安静的睡着了。西尔维亚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走上前去吻了吻这张面容,可惜她们之中没有王子,也没有睡美人。
尤兰达睡着了,再也醒不来了。
面对这一切,西尔维亚感觉不到丝毫的实感,那个送自己到车站的尤兰达还是那么鲜活,那个给自己准备衣服和化妆品的尤兰达仿佛还在眼前。可是现在,尤兰达就这么冰冷的躺在她面前,再也睁不开那双琥珀色的眸。这大概是十七年来西尔维亚第一次这样端详尤兰达的容颜——尤兰达的左眼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尤兰达的眼睫毛很长,比西尔维亚的长很多,尤兰达将自己的棕色头发染成了奶金色,不过还是很好看。
母亲突然站起身,问西尔维亚为什么不哭,为什么这么冷血,自己的亲生妹妹走了都不会流下一滴眼泪。西尔维亚没有回答。
那天,医生要将尤兰达送入太平间的时候,西尔维亚却拼命阻拦。
她不相信尤兰达会这样抛下一切,她相信尤兰达只是在开玩笑,这可能只是尤兰达用了一个小小的咒语,她不相信尤兰达会离开她。尤兰达从出生起就陪伴在西尔维亚左右,她又怎会轻易抛下她?
不够西尔维亚终究还是拗不过医生和父母,她只能看着尤兰达被送入太平间,进入冰柜,身体一点点失去温热。
葬礼那天,西尔维亚穿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正装。一身黑色套装的她站在教堂里,听着神父为尤兰达做祷告。
当母亲上去讲述尤兰达的生平时,母亲哽咽了,渐而抽泣,教堂里和尤兰达相熟的不熟的人们也不约而同的流下来了眼泪,唯有西尔维亚,一直没有哭泣。西尔维亚一直站的笔直,神情肃穆的望着前方。她看着教堂里的彩绘玻璃,她不知道像她和尤兰达这样的人有没有资格得到上帝的救赎,亦或者说,她不知道巫师女巫们能否得到主的眷顾。
雪花纷纷飘落,将大地染成一片静谧的白。就在这静谧中,尤兰达将要永远的长眠于地下。
尤兰达下葬时西尔维亚一直看着,她看着一铲子一铲子土落在尤兰达的棺木上,她看着雪花晃晃悠悠最后落在尤兰达的棺木上,她看着周围人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下落在尤兰达的棺木上。
她想自己应该快乐才对,从小到大,尤兰达抢走了母亲所有的疼爱,可西尔维亚高兴不起来。若是放在十年前,她定不会如此悲伤,可是这世界上不存在什么如果。西尔维亚觉得像是自己的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心脏缺失了一块,空落落的。可西尔维亚仍旧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
处理完尤兰达的后事,西尔维亚又踏上了回去霍格沃茨的路。
西尔维亚坐在车厢里,不敢再去回忆有关尤兰达的任何片段。可是记忆就像洪水猛兽一样涌上来,将她淹没。她的眼眶模糊了,就像溺死在海水里的人最后看到的景象一样。她突然还是放声大哭,她大喊着尤兰达的名字,几乎要哭干一生的泪水,哭尽全身的气力。她再也忍不住了,只要闭上双眼就可以看见尤兰达的身影在她身边。
就像她还在一样。
西尔维亚突然停止了哭泣,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回到霍格沃茨,西尔维亚找到了尤兰达为自己准备的化妆品,在自己的左眼下画上了一颗小小的泪痣,粘上了假睫毛,又将自己的棕发染成了奶金色,换上尤兰达准备的衣服,将刘海改成中分。
这样的西尔维亚站在镜子前,看起来和尤兰达一模一样。
西尔维亚摸了摸镜子里的自己的面容,轻声唤了唤尤兰达的名字。她看着镜子,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开始号哭。
——我不是不想哭,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哭的样子罢了。
【全文1664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