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说恶狗适合张青,但这个不怎么好听的外号最终却没落在张青头上,都要归功于它已经被他人拥有了。
那就是向文彬,他高中毕业参军,在边陲又不是高山卫所的完美地方卫戍,没什么大冲突需要解决,又是高薪。因为表现优秀被推荐考上了士官学校,再后来辗转到了特警队,因为接连两次过激行为严重违纪而被处分开除。
他和诺言相遇正是那年夏天,松山市街头阳光毒辣,28岁向文彬结束了一次报复性斗殴,拖着一身伤痕和沾满血渍的衣服往下榻的旅店走。诺言途径此处,恰巧碰到五六个张家成员被人追砍了五六条街,落在最后的人被向文彬一斧头砍翻,又补了几脚。
你打了我的人。诺言说。
哦。
怎么打到这来的?
之前惹了其中一个人,他们来报复我,突然动手,我吃亏了。后来我反应过来,他们就跑了,所以一路追到这。
你让他们吃亏了?
那是当然的。
向文彬是少数几个全身而退的干部。对充斥着血腥和厮杀的生活感到倦怠后,向文彬对诺言提出金盆洗手。他已经开始老了,身体机能退化,此时不走,难得善终。
恶犬如果只是恶,怎么也不会获得那个纹章。
诺言同意了,给了他一笔钱,送他离开松山,替他抹消一切案底和踪迹。从此恶犬向文彬销声匿迹,在林岭市住下来。远离了那个黑色圈子,他渐渐再也接收不到其中任何消息,以至于连诺言死了都不知道。
“阿向。”林程临走前对向文彬说,“俺没怕。”
“我知道。”向文彬点点头,林虹野偏过头无声又不屑的笑了笑。
张青漠然的坐在桌边,要放以前她肯定会像虹野一样嘲笑对方,而且还是发出声音的那种,但现在她几乎对所有事都失去了兴致和反应,除了两样东西。
战斗和复仇。
复仇……张青复杂的皱着眉头,心里别扭的厉害。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唯一一次做这种事,和往后生命中唯一感到有意义的事,竟然是为了诺言。
尤其还是为了他的死。
连余弦那时她都没有感觉到这么强烈的刺激,强烈到失去所有反应。
那时她还能感到悲伤孤独和愤怒,调整过心态就能提枪走上长路。而现在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只剩木然和沉默。
但她依旧提着枪,依旧走在那条路上。
“俺真的没怕。”林程认真的对林虹野解释,“俺是兴奋。”
他真的不怕,脸红是因为太过兴奋,心跳快如短促的鼓点,结巴也是兴奋,他是那种越兴奋越结巴的人。
张炎看了他一眼,问:“你们谁是领头的?”
“俺。”林程说,“看到那群人闯进来就喊人过来了。”
“报警了没?”
林程呆了下:“没。”
“为什么不报警?”林程看到那个红发的女人对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勾魂摄魄,“替人出头可是很危险的。”
向文彬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忽然感到一阵寒意。
张青冷冷的看着他,用眼神叫他闭嘴。
“就这点事哪用得着叫警察?”林程也不知怎么搞的,恨不能拍着胸脯把一腔热血和英雄气概掏出来给张炎看。 “俺们和隔壁村闹矛盾都比这个场面大。等警察来,黄花菜都凉了,阿向出了事咋办?警察能把他命给找回来吗?”
“林程。”向文彬忍不住喊了声,张青拍案而起,桌子在巨响下发出不易察觉的呻吟,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这女娃一惊一乍干啥。”林程不满的说。
张青眼神发冷的瞥了他一眼,收回手:“有只虫子。”
林程无端感到一阵寒意。
“别理她,我妹妹,不懂事,脑袋还有点问题。”
张青的嘴角可疑的抽动了几下。
“你挺讲义气啊。”张炎说,“林程,是吗?你猜我是谁。”
“不知道。”他直愣愣的说。
“猜猜。”
“不知道。”他还是这么说,“看起来跟俺岁数差不离,张那么漂亮,是那个公子哥的女朋友吗?”
“公子哥?”
大家的目光落到林程看着的人身上。
林虹野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不是不是。”他赶紧辩解。
“不是?”林程茫然的说,“那她妹妹才是你女朋友?俺刚才还以为他们两个都是,但是那个少白头的女娃太凶了,俺觉得你这种大少爷不喜欢。”
他又补充了句。
“也不适合当媳妇。”
“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炎狂笑起来,椅子几乎仰倒,眼泪都出来了。林虹野瞟了一眼张青,那个女人毫无反应的坐着,表情木然。他一看到那副表情,顿时觉得水分和盐分以及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争先恐后顺着毛孔涌出来逃离他的身体,他抓住自己正在尖叫的灵魂,费力的把它塞回脑袋里。
“不是不是,都不是。”林虹野满头大汗,“老板,这是我老板。”
“哦,女上司。”林程点点头。
后厨的门轻轻一响,一个带着细框眼睛衬衫湿透的年轻人悄悄走出来,但没有人在意他,只有张青直直投向前方的目光笼罩着他。
年轻人好奇的探了探脑袋,轻手轻脚挪到最后方的边缘。
“你看起来挺羡慕啊。”张炎往前倾了倾身子,似笑非笑的贴近林程的脸,“要不跟我干,薪水肯定比现在高。”
“你别逗俺。”林程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让他保留了点被戏耍后还能找回的尊严。
“我没逗你。”
林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兄弟。
“他们也可以。”张炎说,“不过工钱暂时没你高。”
“为啥?”林程好像不太乐意。
“因为你是他们中领头的,你看经理总比员工赚钱多吧?”
同伴们已经有点蠢蠢欲动了,林程想了想,点头同意,同意完才想起来还没问工作内容。
“俺们的工作是啥?”
“打架……或者杀人。”张炎靠回椅背上,露出个懒散的笑容,“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时代背景】二期名为《百夜妖恋绘卷·续》,时代为1930~40期间的昭和初期,也就是江户百夜一百年后。地点将设在京都,企划内时间为八月~十二月,即夏末到初冬的时段。
【时间安排】将在六月十日发布意向征集(即企划书),二十日开始报名,七月一日开企,时间流程走向与一期相同。
【新增内容】新种族:破落之神(即影祸的人类形态,限量十名)。
人类only职业:穰师(制服有)。
设施:京都鸭沂高校(制服有)。
如果没有参加过一期,可以先戳企划一期公告熟悉相关设定,懒得看的话可以等二期正式开始后需要使用设定时再阅读也不迟。
↑以上是正经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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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不正经的一二期剧情衔接↓
3分钟看完《百夜妖恋绘卷》官方主线剧情
我是谷〇莫今天要给大家讲一个抢萝卜的故事。
(企划一期)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有一个大魔王(影祸),这个大魔王每100年苏醒一次每次醒100天。大魔王醒来时由于会把阳光都遮掉于是人类就比较容易发疯,而且每次这个时候他家门口地里就会长出萝卜(萤者)来。大魔王别的不吃就吃这种发光萝卜。为了保持生态平衡,住在大魔王家隔壁的老王(永暗)就和人类达成协议说我可以帮助你们度过百夜,但是你们也要上缴贡品而且不许伤害萝卜。人类就答应了。因为他们在黑夜里没有发光萝卜就比较容易神经错乱,而发光萝卜也需要人类掩盖自身气息防止被大魔王吃掉,所以这种双赢的共生关系就达成了。
(二期)但是时代一直在发展,由于有了电灯人类很快就忘记大魔王和发光萝卜的事情,也忘了给老王上缴贡品。老王就不高兴了,靠妖啊你们用不到我的时候就把我丢一边喔,你们单方面毁约我回家算了,你们不是有高科技啊不就好棒棒?但是人类知道后又过来求情说没有老王你我们抢不过大魔王的萝卜啊。老王说那么这次我教你我的独门绝招,学不学得会能不能传承下去是你的事情反正我教完就走。于是老王的速成班(穰师)就开起来了。同时老王们的家主老老王(祝女)觉得这次大魔王有点奇怪,我们也不好马上就回家,干脆先呆在这边看看。结果大魔王这次竟然进化了(破落之神)。
于是新的一期抢萝卜活动又开始了快点来报名当大魔王/老王/人类/萝卜吧,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还不快上!科科!
最后一杯酒饮尽,林程走到柜台边,把算好的钱递给老板。他的同伴们三三两两走出小店,门口传来风铃的声音。
“阿向,下周俺们还来,记得留个座。”
林程喝得有点多,黑黑的方脸上都透出坨红色来。他是个在林岭市打工的外地人,普通话不太好,一旦放松就会透出浓重的乡音,而这家八十平米见方的小店恰巧能让这个身在异乡的青年人放松下来。
林程一边用熟稔的语气和老板对话,一边傻笑,就像之前每个周末一样。
“当然。”老板脸上看不出一丝嫌弃,他很淡的笑了笑,随和朴实,“这次饭菜味道怎么样?”
“还那样呗,你一个大老爷们能做出啥好菜来啊,也就俺们几个打工的图便宜。”
“那还得谢谢你们每周来给我捧场,多亏你们这破店才算有了点人气。”老板微笑着,漫不经心看着远方,却感觉不到丝毫轻待。或许是年轻时当兵的缘故,老板眼神沧桑,偶尔还会透出股坚毅。
“俺开玩笑的。”林程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黑脸更红了,“其实挺好吃的。”
这家店是林程到林岭市后不久开起来的,到现在快两年了,生意一直不好不坏,从厨师到跑堂都由一人担任,除掉那个文绉绉的、一看就不是出自老板之手的、叫做“杯酒”的店名外,就跟它主人一样平凡无奇。
林程本以为这家店过不了多久就会像之前所有小炒一样倒闭在这条荒僻的市郊公路上。
但生活总叫人令人意外,它维持着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始终屹立不倒,林程好奇心起,和朋友来尝过一次后,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菜的味道和分量都是中上,价格十分亲民,但生意却奇迹般地……很差。基本上除了他们这帮每周末雷打不动来照顾生意的常客,一周都不会有几桌客人。
这种凄惨的处境叫林程十分唏嘘,但老板好像完全不在意,既不宣传也不改进,自顾自的开着店。有生意就照顾生意,没生意就坐在柜台后读书。林程注意了几次。
第一次他看到老板在读圣经,这让他精神振奋了下,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觉得老板是个有故事的人。
第二次老板将自己手中的故事会递给他,问是不是想看,为什么总往自己这张望。
第三次老板在聚精会神看少年漫画,没有搭理林程。
第四次……是葡萄的种植与养护。
林程放弃了从老板所读的书中窥探秘密的计划。
“好吃就好。”老板还是那副笑容,看上去有点迟钝,他已经五十岁了,年过半百,算是个老人。
“你朋友都走了。”他提醒道。
“俺也走了。”林程戴上帽子,匆匆走进细雨里,一路小跑追上同伴。
风铃传来清脆的声音,这个叮叮零零的小装饰跟这家店一点不配,和老板那张朴实刚毅的脸也不配。那是人老后才有的表情,思维跟不上事情的发展速度,不再有精力纠缠一切细枝末节,所以被迫变得宽厚,显出一副呆滞的样子。
林程曾建议过把风铃拆掉,老板没有接受,他又问了缘由,老板也没有回答,唯独有一次陪不顺心的林程喝酒,一口铁牙总算松了些,含糊其辞的说是纪念。
老板慢吞吞的从柜台后走出来,伸出那双布满厚茧的手,收拾起桌上碗碟,残汤稳稳盛在里边,一晃也不晃。
“我还以为掌舵人只要待在自己家里喝喝茶听听报告。”
张青看着窗外,车子驶离了松山市,越行越远。
“你小说看多了。”张炎说。
她们又回到了车里,张炎懒得开车,将驾驶位交给林虹野,和张青坐在后座。
“再怎么说一个出现了‘教父’的势力,竟然会因为首领更替落到这种地步,也太搞笑了。”
“掌舵人更替时总是会有动荡的。”
“但没有这么大。”张青顿了下,“诺言接替阿爷的时候就没这样。”
“那不一样,在诺言之前,掌舵人一向是从张家子孙里挑选,代代相传,顶多算是个家族势力。何况诺言本来就是阿爷选定的接班人,从小培养,接手时就已经有一方势力了。”张炎跟她解释,“诺言接手后,张家不再是单纯靠家族血脉维系的势力,而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利益联盟,掌舵人就是这个联盟的话事人。他把‘张家’发展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却没有培养下一代。所以他一去,被压制的各方都开始躁动,怎么会听我这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女人。”
女人怎么啦?
张青有些恼怒,罕见的出现了情绪波动。
和小时候显露在外的暴脾气不同,自从离校后她越来越沉默。这不代表张青学会了克制脾气,她只是更加漠然,对大多数东西都失去了兴趣和同理心,不再感受到心痛、悲伤和欢喜。她将炸药般的情绪收起来,藏在胸膛下,让时间精炼,等时机降临就会十倍百倍炸裂。
那能夷平身边一切,包括她自己。
“看来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暴毙,所以根本没打算把权力交给别人。现在好了,贪心不足,打下的基业就要四分五裂了。”张炎调侃着死去的诺言,“不过反正他也是那种‘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的人。”
张青不喜欢张炎表现出这种认命的态度,她知道对方看似漫不经心,一副“我不想做只是要尽责”的样子,其实每晚都在失眠。焦虑的像团一点就着的火,只不过克制着自己脾气而已。
张青深吸口气,把话憋回肚子里。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她又不是十几岁时直来直往的小女孩了。
“我们这是去哪?”
“林岭市郊一个别墅施工区的小饭馆,具体路线我没记,问虹野。”张炎眼一闭,踢掉鞋躺在后座上,头刚好枕着张青大腿。张青僵了下,没有推开。
“肌肉绷的太硬了,你放松些,我枕着硌的慌。”张炎说。
张青的嘴努了努,费力的憋回了一句什么,不过很快她就不再在意,重归漠然。张炎分明感受到了对方情绪流失之快,无声的叹了口气。
“去干嘛?”张青问。
“找人。”林虹野知道在问自己,“顶替了你‘恶犬’外号的那个人,可能是我们唯一一个支持者。”
“但他已经金盆洗手两年了。”林虹野说 ,“所以谁也不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积水被踏碎,老板抬起头,看到一个身影从玻璃门和落地窗前冲过,又猛地撤回来。
风铃响动,神色惊惶的年轻人推门而入,径直走向老板,一只手扒在柜台上,劈头就问。
“你是向文彬吗?”
老板靠在椅子里,仰头看了一会,眼眯着,好像在思考对方是谁。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你一定不记得我了。”年轻人语速极快的说道,快得有些发飘。
这场雨来的突然,他只穿了身单衣,贴在身上全都湿透,气喘吁吁,脸色苍白,显然在雨中奔行了很久。
“有人在追我。”他恳求道,“让我在这躲一下。”
“我这里只卖菜。”老板低下头,把视线重新投回书页上。
“拜托了!被他们抓到我会很惨的!”年轻人双手搭到柜台上,前倾着身体,语气急切,“我不想死!求你了,帮帮我!”
“我这里只卖菜。”老板又重复了遍。
“嘡啷。”
一枚拇指大的圆形纹章落在矮一层的柜台上,转着圈停止了嗡鸣。
老板缓慢的眯了眯眼,好像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一枚魔晶和金属融合锻造的纹章,张家前任掌舵人分给他欣赏的下属,正面是每人外号代表的图案,反面是他们自己选来代表自己的独字。”年轻人说,“十二纹章之一。”
老板静静看着那枚纹章,正面是一只亮着獠牙的狰狞犬首,后面是一个狂草写就的“疯”。
“你当初给我,说有事可以拿着它来找你。不过我知道你只是随手丢给我,随口给了个承诺,并不是认真的,我看出来了,你想摆脱它。” 年轻人绕过柜台走到他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老板抬起头和他对视,已经做好了较量的准备,谁知对方突然扑通跪倒,额头抵着地面。
“都说你一诺千金。”年轻人说,“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对方脸皮之厚和求生意志显然突破了老板想象。
“你刚才说前任掌舵人。”他问
年轻人呆了下:“是啊。”
“诺言退了?”
“没退,死了。会议的时候狂龙被人暗杀,融合了魔晶的破魔子弹,屏障防御本来就不是狂龙擅长的方向,没挡住,诺言替她挡了一枪,当场死亡。”
老板也呆了下,静了三秒才问:“接手的是谁?”
“张炎。”
他点点头:“去后厨。先说好,你找错人了,虽然我认得这个纹章,但我不是向文彬,也不打算再掺和进那些事里。我只能尽力。”
这下年轻人一秒都没愣,连大喜过望都来不及表现出来,边道谢边滚向后厨。
老板站起来,把水渍和脚印拖了一遍,刚拿起书还没来得及坐下,门就被人粗暴的推开,刚清理干净的地面上留下一串脚印。
一群踢着钢刀和铁棍的人凶神恶煞走向柜台。
“要点什么?”老板问。
“别装傻!”头领踢了下柜台,木制柜台砰一声震动着,“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带细框眼镜的小年轻没有?”
“每天来的客人那么多,我记不住。”他说,“好像没有吧。”
“是吗?”头领拖长声音环顾四周,突然一刀劈在桌子上,“少【哔——】糊弄我!你当我们是瞎子,看不见他拐进来了吗!”
老板缓慢的合上书,书页并在一起时吹散了木屑。
门外传来乱哄哄的脚步声,风铃一阵乱响,林程领着工友踢着棍棒铁锹鹤嘴锄冲进来,本就不算宽敞的小店一下变得拥挤起来。
“咋、咋……咋地!找……找事啊!”林程脸涨得黑红,话说的有点结巴。
“找、找事咋地。”头领学着他的口音转过身冷笑,拔出刀来指着林程,“结巴还想找场子啊?先把话说顺溜了再来逞威风,吓成这熊样装什么狗屁英雄!”
林程脸更红了,他刚要举起手,风铃又响起来。大家都看向门口,想看看这次是何方神圣,场面还能乱成什么样。
三个年轻客人推开店门,看到这场面都一愣。
“欢迎光临,要点什么?”老板问。
“要个屁,不长眼啊!”头领替老板下了逐客令, “今天不接客!”
新来的三个人衣着考究,长着一张和这地方格格不入的脸,看起来就是个带着俩妞儿来兜风不巧爆胎没油的公子哥。
“什么都不要,我们来找人。”张炎说。
“什么人?”头领问,“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滚。”
“有的,就在你身后。”张炎扬扬下巴,“恶犬。”
“你他妈找人找狗。”头领有点想笑,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看到那个高马尾有着几缕白发的女人提起椅子,硬生生把椅腿卸了下来。
“找人。”她咬着牙齿,露出一个十分平常的冷酷微笑,“打狗!”
我得跟你们澄清。
挡枪这个狗血的设定,不是我提出来的。
是诺言他作者提出来的!
十二纹章这个名称是取自有时右逝的作品《盛世》某一卷卷名“十二纹章”。
第一章正式完结,以下58名角色已经成为失踪人口,特此公告:
【若有剪错的请私信企划组】
阿拓
山崎
八木沢千鹤
荒骨
宫古奏野
八重野昭一
芳贺雅
三船樱
鬼方三文鱼
秋田犬
千叶 尘灰
真心
夜久望
佐伯龙之介
菖蒲池卓也
白
覚
八误远
佐川镜也
那须野花山
濑尾斋贺
照夜
竹原优哉
辽
優人輝
天天
華蔵閣明比古
晃
宫小路 霖
哀川时莲
今川 沨
玲奈
河原木 九城
万城百百
Kyle
阳菜
野鳥 詠
云母 纪
西野結花
九条
相叶 宽
逢魔时 御幸
佐川 政
鸦
月响
八足
松崎咲
绿
月静
阿角
樱间久
江雪秀年
有栖 未来
雨城水希
公主
淺田涼
生天目 幸一
师走 文乐
上篇漫画在这里:http://elfartworld.com/works/96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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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比较小,还请四九先生多包涵。”
清隆恭敬地为对方整理出一块地方,铺好座布团。
既然接纳对方和自己同住,那么该尽到的礼仪自然不能马虎。
“晚饭前还有一些时间,要不要去先泡一下澡清爽一下?”
他尽力作出微笑,尽管他知道因为遗传的眉头,自己的笑容可能也有点可怕。
然而四九似乎没有在意,这位仿佛穿越时代降临的青年正在奇妙地观察着自己。
“怎,怎么了……?”
“……清隆先生,恕我失礼。”
只是一刹那,两人的距离就缩短到令人不适。清隆下意识地抬起手,正好挡住了对方想要碰触的手。
“你……?干什么?!”
他顾不得体面的说法,然而对方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一阵电流划过。
“哇!”
被他人碰触居然是这种感觉,清隆不自然地叫出声,调节反射地挥拳将对方推了开来。
“……果然,从您开门的时候,我就觉到有种气息……看来您也是半妖。”
清隆说不出话来,自己藏了半个月的秘密一下就被莫名的来访者发现,他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恐惧,这时栗色头发的青年又开口了。
“看来您继承了母上大人的野干血统,但是为何……”发育得不完全,青年正在斟酌该用什么词语,面前的不完全野干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你告诉我的家人”他说。
为什么这么说他自己也没明白。
这个举动到底是威胁还是央求,四九没有读懂,就在这时幛子敲动的声音传来。
“哥哥,饭已经做好了。请和客人一起下来吧。”
是隆司朗柔和的声音。
这声音一下把清隆拉回现实,他一下满脸冒汗,慌乱地应了一句。对方也没在多问,就走下了楼梯。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您应该也知道母上大人的血统。”
“我知道。总之,现在,还请他言无用。”
清隆松开了对方,他发现自己无意中把对方的肩头抓得一片褶皱,自己的失态让他觉得脑袋更热了。
栗色头发的青年看了他一眼,歪歪头。下一秒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清隆被吹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面前的青年已经不再是刚才的模样。刚刚还是肉身的部分有一部分变成了骸骨,而在他身后,鸟骨般的“翅膀”展开,打翻了书桌上旁的插花。
“……?!”
“我也是半妖。”他解释道。
清隆直愣愣地盯着攥紧又放开的手骨,哪怕他没有自觉,也知道对方所说的“自己没有妖气”是怎么回事了。以往只在传闻和过去的故事中听说过的“妖”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
而那力量,完全不是作为“人类”的自己可以匹敌的。
四九看着呆站在屋子里的主人,闭上眼睛又卷起一阵风,恢复了普通的模样。
“所以,您没必要对我担心。我也许可以帮到您。”他真诚地说,想尽量拆除对方心中的筑起的高墙。
“……抱歉……我,我现在……给我点时间……”清隆努力咽了咽口水,
他接受了四九并没有敌意的现实,但是自己要怎样应对这样一个不速之客,他想做什么,自己又是什么……
脑子里充斥着没有答案的问题,本来就爱想太多的青年眉头皱得更紧了。
“所以说,先让我看看,您现在的状态。”
四九走近他,又说了一遍刚才的台词。
“恕我失礼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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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怎么还没下来?”千璃花盘着腿坐在椅子上,远处看就像一团火红。
“他和客人正收拾房子,大概要再等一会”
“什么嘛!平时总教育我们吃饭要一起吃……我都饿得不行了,我再去叫一次”
千璃花从椅子上跳下来,正准备上楼,没想到隆司朗堵在她的面前。
“……这次是有客人在,你就再等一会吧”
隆司朗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是却不让开楼梯。
“嗯……?”两双金色的眸子对在一起。
这对双胞胎,性格虽然完全相反,但偶尔有些对他人百战百胜的伎俩,在他们彼此之间却毫无效用。
“有猫腻!”火红的一团从隆司朗的手臂下刷地蹿了过去,隆司朗叫她别去,反倒是激起了这位在世间罕见的女性记者的好奇心。
“大哥!都说吃饭啦!”她一把拉开拉门,睁大眼睛准备迎接惊喜。
插花倒在榻榻米上,座布团也杂乱地丢在一边。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陌生的客人,不知为何半跪在地上。
在那下面,是她熟悉的那个越长越像老爸的大哥。他的和服被卷了起来。少女看到了一团和自己发色一样的毛团,就像刚出生的小柴犬尾巴。
“哇哦~”
她说不清是想笑还是想笑,脱口而出的是这句腔调奇特的感叹。
清隆觉得自己的人生危机又更新了。
雨塚清隆の憂鬱 完
前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96049/】
上下众生相共组一幅浮世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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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浮世绘 下
苦夏
夏天日早,连人似乎也跟着一同早起了。当是文月末的一日,日头才起,山脚下的雾还未散尽,便有意外的访客出现在神社前。
成为当日第一人的来访者并不是熟面孔,大约之前从未到访过。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握着一把折扇,衣着也非日常服的付纹。许是走了一阵的夜路,或是天刚亮时出的门,身上带着重重的水汽,同缠绕的酒气和在一起,如同被泡在酒液中。
不知是否不熟路线走了差路,来者看到神社时面色有一瞬的意外,随后又似想到了什么,索性随遇而安迈步进来。
筧跟在对方身后,看着对方投入钱币,摇动绳子,闭目合掌,暗自许愿,一套动作做下来同真诚供奉的人来比可以说诚意待沽,然而态度却格外认真。
应是平常并不经常至神社参拜的人,现下的情况也是偶然而为,然而心里是有着真心想祈求的愿望,所以才会出现这般相反的情况。
‘若是真心实意的祈祷,便看看这个人的绘马吧。’筧看到对方用已经笑不出的表情将求来的签子绑在架子上时如此想着。
站在绘马墙前的青年似乎在考虑是否要留下绘马,还未想好尚在犹豫便随手翻开了他人的绘马,这倒是让筧哭笑不得,一边想着这样的场面真当喊友人来看看,一边绕到绘马墙后面做出好化形走了出来。
“想要留下绘马的话,笔在旁边的桌子上。”
“哇,谢谢提醒,我正在想笔在什么地方。现在神官也会早起吗?还想这个时间神社里只有我一人,突然听到有声音还以为会看到稻荷神出现呢。若是能遇见稻荷神,那许愿就一定能实现了,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求得寄席今年的客人可以增加呐。”
也许不曾想到在这个时间点已有神官出来,突然出现的筧似是将人惊诧到,而感激的语气和顺畅的反应却将之前翻看绘马的行为衬的自然起来,最后一句不知是玩笑还是调侃确实让筧笑了出来。
“若是稻荷神出现,也许也是因为您做了他的工作而欣喜吧,说不定真的会保佑今年的兴隆。”
“稻荷神也需要翻看绘马吗?那看来我要谨慎下笔了呢,不过要是绘马和许愿不一样会不会两样都实现呢?要是真的都能实现的话明年送鸟居来还愿也是没有问题的嘛。”
“哈哈哈,这个时候难道不会因为被发现太贪心而两边都没有实现吗,阁下真是有趣的人啊。刚才听您说到寄席,莫非是落语家吗?”
“啊是的,我是迷亭信乐,平时就在市里的寄席表演,神官大人得空的时候也欢迎来看看。”
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后筧才有些迟钝的回想起,最近上街时偶尔听到广播里会有落语的演说,演说人便是迷亭信乐,之前在古董店里同店长闲谈时提起其他的常客也曾提到。久闻其名,今日总算得见了。
“原来是迷亭先生,近来在广播中听到落语的演说很精彩,我也听了很多次呢。不过在稻荷神社参拜,许愿的内容竟然不是生意兴隆而是康健安好,落语家果然是别具一格。”
“落语的表演如果不够出色,无论如何向稻荷神祈祷客人也不会来,还好这点上面我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所以真的要祈祷还是祈求一些不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的事情吧。当然如果稻荷神能让客人更多一些就更好了。”
“那么迷亭先生是否需要御守呢?时间尚早其他人还没起来,如果不介意在此等待片刻的话,我可以为您取来。”
“那就麻烦神官大人了。”
说是要会殿内取御守,筧并未真的去至内殿。当回想着对方那从进入神社前便苦涩着的表情,以及同自身谈天时即使内容轻松也依然难掩的如同苦夏的倦怠,一个闪念在筧心里划过——
这个御守,或许并非是求给自己的,而是想要交给什么人吧,只是不知是否还能赶得上。
为了这个刹那的闪念,筧并未选择神社内神官制作的御守,而是取了新的御守袋将亲手写好的平安符叠好放入,再将自制的御守交给了伫立在绘马墙前的迷亭。
“虽然八尾坂神社终究是到和神社,财运之外的御守的效力可能没有那么强盛,不过这也是迷亭先生真诚求得的,我相信它可以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至此筧才看到疲倦的落语家放松下来,露出了在黑夜中行走了一晚之后终于见到日出第一线阳光后看到希望的笑容。
情愫
在同一日里遇到那个半妖医生时,筧都在想是否是今年夏日过于炎热,以至于现时在稻荷神社求身体安康的人都多了起来。
因着一早便有落语家前来,仲夏的访客本身也少于平日,当日也并无其他祭祀,筧便一天都维持着神官的化形。
本想好容易能挨过了炎热的一日,未想在下午临近傍晚时有了来参拜的人,那个半妖也是在此时到访的。大约也是路过,拎着沉重的箱子风尘仆仆地进来,从箱子里飘散出淡淡的药味,似乎是一名医生。
此人从迈入神社的门起便被筧关注着,外表看来还维持着人类的形态,虽然尚未彻底变化,而内在已经质变。在看到对方抬起头摇绳时露出颈间的鳞片时,果然已是不同以往了。
注视着半妖许愿的身形,筧无端想起近日里,陆陆续续见到这样人类与妖异的混血的后代开始血脉觉醒,不知这个人还能继续隐藏多久。
正思索着,祈愿结束的医生便直接跑到自己面前,询问是否可以求得健康御守。
“过于炎热的夏日里会更多出诊吧?连医生都来求安康御守,还请保重自己的身体。”
“咦,能看出我是医生吗?明明平时没有多少人会这么觉得。”
“大概是因为医生看起来过于年轻吧,其实随身的箱中药香的味道很明显。”
“原来如此……我是织作千秋,目前接替了老师成为大家族里的医生。其实我并不怕热的,平日大多都是例诊倒也不觉得辛苦。不过我所照料的人确实会受到夏天影响,之前已经有了进展,但在入夏后重新变得很辛苦,所以我想替她求一个健康御守。”
“是为了照料的病人吗,您真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医生呢,请问这个安康御守是否是替小姐求的呢?如果是的话可以换一个更为可爱的御守袋。”
“真的可以吗?如果不麻烦的话,还请神官帮忙换成鲜艳的御守袋吧,对方是久病卧床的年轻小姐,似乎未曾离开过房间,如果能有鲜艳可爱的御守大概也能让手奈儿小姐心情更好一些。”
看着着眼前突然从茫然中迸发出期待的新晋半妖,被地方眼中闪耀着的欣喜的光芒所打动,筧压下内心里对夏日副作用的感慨,思索了起神社内安康御守的所有花色:
“久病卧床对心情会有很大影响呢,那么就换成樱花的吧,小姐看到以后应该会感觉愉悦起来吧。不过这种御守袋并不多,麻烦医生在阴凉处稍等片刻,我去取一个来。”
“十分感谢!”
再次将亲手写好的平安符放入樱花御守袋中,看着同样是亲手制作的御守,筧突然笑了——
虽说随着时间变化,神社中的御守种类已覆盖到其他常见类型,然会有人来稻荷神参拜却求取安康御守仍是少见;现下自身会在同一日特意制作两个安康御守,对身为稻荷的自己而言同样是少见,可谓少见到不正常。
或许是因参拜人求取的真心实意,或许是因求取均为他人而非己,或许是因今日是神官化形,自身才会被感动而亲自制作绘马。
如此看来,织作医生虽然口称对方是自己所照料的病人,提及对方时的口气和眼神中的温柔却骗不了人。可惜不知他是妖化的速度在前,还是治愈好那位小姐在前。
若能心意相通,这些倒也不是问题。
待他日后来求恋爱御守,便也亲手做一个交于他好了,能真诚相对也是不错的结局呢。
面对年轻的半妖收下御守时开心的笑容,筧如此想着。
烟火
每年夏日祭奠前,来神社参拜的人数都格外可观。有来求祭奠举办顺遂的,有来求摊位生意兴隆的,有来求告白成功的,有来求得遇良缘的,老少男女齐聚,热闹非凡,俨然祭奠前传。
每当此时,筧多半不会现身,只隐匿在祈愿人身侧,评判是否实现此人心愿。
往年如此,想来今年也会如此,然意外与神一般通常都不曾休息。
当稻荷狐惯例的站在一个正祈祷可在祭奠上大卖的糖苹果店主身后时,暮商不知为何出现在神社里,许是有什么消息想要传过来,却因筧的身形隐秘不见,正左右晃着寻找着。
筧察觉了暮商的接近,本想着祈祷很快就会结束,不想店主求完自家店又求婆娘的炒面摊,求完婆娘的又求岳父的面具摊,再来是弟弟一家的捞金鱼摊,絮絮叨叨了一串,待全部结束后再去寻暮商,只见小狐狸正被人抱在怀里。
暮商姿态可爱,常被来神社的少女妇人喜欢,也曾被抱着喂食,筧并未担心,直到听见人说想要抱走暮商。
“小狐狸好乖好可爱,还带着方巾,是神社养的吗?不知道能不能带回家呢?等下问问神官吧。”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小姐,不同其他来神社参拜的少女大多着浴衣,这位身着的当是西洋式,发型也不是盘发而是披散的卷发。
若真的询问到神社的神官,暮商大约会被认作并非由神社喂养的狐狸。为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筧只得化形作游人,唤着暮商的名字上前搭话。
“这位小姐你好,这只狐狸并非由神社饲养,神主也是做不得主的。”
“啊您好,这个小家伙是由别人照顾的吗?您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吗?”
“很幸运的我知道,暮商是我的家人。刚才我去了正殿祭拜,让它在树下等我,大约让它等急了。”
“唔…刚才看它很可爱,本想试着带回家,没想到是您的,抱歉。”
少女说完便将暮商交还给筧,只是颇为恋恋不舍,交还后也反复抚摸着暮商的后背。见此情况,筧只得将话题转移开。
“这个是可以移动的照相机吗?小姐是来游玩的吗?”
“不能算是游玩吧,我是雨塚千璃花,是一个记者,今天来神社是来采访的,不过听闻这里求签和御守都很灵,也想来祈祷看看哈哈。”
“我是住在附近的八尾坂筧。现在在神社许愿会实现也会被报道吗?”
“到不至于如此,明天就是九十九高校祭了,祭奠前后的神社参拜也是祭奠文化的一部分,准备去各大神社采访做一个联动报道。时常听闻这里很灵,所以特意报名来实地采访,顺便也给自己求一个恋爱御守呀。”
“哦?是准备做烟花告白吗?提前预祝雨塚小姐告白成功呐。”
“唉,并可以告白的对象啊,想到要一个人看烟花,花火大会都索然无味了。家人总说要遇到最合适最喜欢的再告白,想许个愿让自己早日遇到那个人呢。”
“哈哈哈,如果明天会去祭奠现场的话,也带上御守吧。即使没有告白对象,在花火大会上也许会遇到不错的人呢。”
目送雨塚小姐离开,筧笑着摇摇头,抱着暮商去到偏殿。
一路上总想到起刚才的交谈,虽然年轻人每日都见,但如此充满活力却不常见,也许是因对方受过新式教育,一言一行间都似盛放的烟花。
这样的人,最适在花火大会上经历一次偶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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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请原谅我卡时间的打卡……千璃花小姐的部分我事后再补完!
如果有OOC的地方请尽管敲打我改!!!我先土下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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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时候窗外下起了小雨,窗户吱吱呀呀地摇动着。雨宫透从床上爬起来,把窗关上,风把细密的雨水吹到了他的脸上,让他打了个喷嚏。
他用手帕抹抹脸,又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但是大脑里闹哄哄的,过了一会儿他又爬起来,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了开来,结果差点把他自己晃瞎。
怎么说呢,虽然他以前经常失眠,但是自从立下誓言加入军方特殊部队研究部门以来就几乎没有过了。因为工作太忙,如果晚上不好好休息白天的工作会很没效率,他有段时间每天服用安眠药强迫自己入眠,后来就习惯了。
但是最近却又开始了,整晚都睡不着,就连安眠药都没有了效果。
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过去的画面。
那个妖异面容扭曲地站在血泊里的样子。
夜晚的风穿过窗户的缝隙呼呼地响着,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低声的呓语。
“小彻。”
他猛然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已经精神不振到了产生幻觉的程度吗?他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
总有一天。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刻进肉里。
既然已经知道了她还活在这个世上,总有一天,他会报仇的。
雨宫透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背后却仿佛冒出了黑气。
他的办公桌被敲坏了一块,放在桌上的文件也有一半被撕成了碎片,逮着几个人问却谁都不知道之前有谁来过他的办公室。
呵呵,保安白拿工资的啊?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迈步到桌前,清理那些还看得出字迹的文件。幸好最重要的部分都被他锁在抽屉里,不会影响到过几天的SPST技术交流会,但是桌上被损毁的这些要重新整理出来,他也得忙上好一阵的了。
路过的零式成员红莲那落迦被雨宫透的表情惊了一下,再看到模样凄惨的桌子又愣了愣:“……你办公室遭贼了?”
“大概是吧,哈哈。”透转过头来,对着红莲眯起眼睛笑了一下,“如果被我知道小偷是谁,我就把那个人拉到实验室去先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开玩笑的。”
“……哦。”不过你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雨宫透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办公室打扫干净,并清点出了被损毁的文件。他趁着午休的时间坐在休息室思考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已经询问过他亲爱的同事们,确认了最近并没有出现过其他文件被莫名撕碎的情况,所以这件事可能是针对他而来。不过他还是提醒了其他人近期要注意保存好数据文件。
那些文件的纸张被撕碎得非常彻底,用人的手很难做到这一点,所以他有点怀疑这件事是某个人造半妖……或者某个妖异,用其能力做的。
虽然他早上腹诽了一下研究所保安的工作态度,但其实研究所的进出审核非常严格,非所内人员几乎不可能混进来,所以这件事是内部人员做的可能性很大。
破坏者并没有特别针对类别或者某个人造半妖的实验数据进行破坏,被撕碎的文件范围十分宽泛。有两种可能,其一是破坏者本来就没有特定的目标,只是想把他桌上的文件撕碎而已,那么那个人的动机可能是发泄?或者是警告?
呵。
第二种可能性则是破坏者针对性地破坏了某一部分数据,为了不让他看出来所以故意又破坏了许多其他文件做掩饰,可是桌上的文件里都是红莲和东云的长期身体状况记录,并不算什么紧要的内容,如果真的有谁想给实验捣乱,要破坏的也应该是他锁在抽屉里的那些文件才对。
把这些综合起来考虑,是有人造半妖在偷偷发泄搞小动作吗?
东云余韵端着杯子走进休息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雨宫透一脸严肃地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右手食指抵在下巴上发呆的样子。
“透先生?透先生?”如是喊了他好几声也没有反应。
她把热气腾腾的水杯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坐在透对面的沙发上,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透先生!”
他这才恍惚了一下反应过来。
“啊……抱歉抱歉,刚才好像有点走神呢。”透恢复了平时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透先生在想什么呢?不笑的样子很少见哦?”
透扬了扬眉毛:“东云听说我办公室桌上的文件被人撕碎的事情了吧?我在想是谁干的。”
东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早上雨宫透发现文件损坏的时候可是几乎把研究所里的每一个人拦下来询问了一番,不出一个小时整个研究所的人就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所以她才吃了一惊:“还没有找到罪魁祸首吗?”她以为闹得那么大,那个破坏文件的人很快就会被揪出来呢。
“是啊,毫无头绪呢。”透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笑了笑。
“这怎么行呢!我帮透先生一起调查这件事情吧!”东云握紧了小拳头干劲满满地说道。
透眨眨眼睛:“那可真是多谢了!”其实他已经拜托红莲那落迦去查这件事了,不过东云是山犬的人造半妖,有远超人类的敏锐视觉和嗅觉,在调查这件事上确实更具优势。
山犬少女捧起盛着热水的杯子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喝下一口,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舒服地垂了下去。
雨宫透低下头,把眼底的一丝疑惑藏了下去。
其他研究员和人造半妖很少来他的办公室,要说出入他的办公室又不会引人注目的,应该就只有由他负责改造的红莲那落迦和东云余韵两人了,所以他一度怀疑过他们两个。但是早上红莲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不像是假装的,刚才他稍微试探了一下,东云似乎也是全然不知情。
那么这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啊?
他又揉了揉太阳穴,连续好几天的失眠确实让他白天精神状态有点糟糕,刚才竟然连笑容都忘记维持了。
明明有什么就潜伏在周围,环顾四周却又看不到。这样脱离掌控的状态真是让人……不安。
……不对,他可不会产生“不安”那种预示着胆怯的情绪。应该是……应该是不爽和愤怒才对。
他眉头一抽,站起身径直走回办公室去了。
走到一半他才想起来,下个月不仅有七月一日的SPST技术交流会,他还和小结花说好了七月七日要一起去一个舞会,在那之前他还得找时间去买套参加舞会用的西服。
舞会的请柬是西野老师给他的,说是正好让年轻人们去玩。雨宫透之前是想着去转换一下心情也无妨,没想到遇上文件损毁这么件事情,接下来一段日子要忙得飞起。但是小结花很期待去舞会,所以他可不能违约。
真是一个忙碌的月初。
七月七,人未识。
宴会厅里的每个人都带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雨宫透曾听说有几个同事也要来参加这个舞会的,现在一眼望去却无法确认到底有没有他认识的人在了。
每个人都是陌生人,谁与谁都互不相识,这样好像也不错。
“呼啊——这里的菜真好吃呢!”
在走出宴会厅的一瞬间,围绕在周身的嘈杂喧闹如同潮水一样退去了,西野结花和雨宫透先后摘下了戴在脸上的舞会面具。
“是啊,”透跟着感慨道,“毕竟是帝国大酒店,厨师水平果然很高。”
“听说这里看星星视野特别棒呢!透哥我们等一下也去看吧!”
“好啊,那就去吧。”他本来也没什么想做的事情,自然是结花玩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沿着走廊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结花突然举起手向着迎面走来的某个人挥了挥手:“朝仓先生!”
雨宫透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被打招呼的是一个穿着西装、深青色头发的男人。他思索了片刻:“西野小姐?”
女孩换上了平时舍不得穿的小礼服裙,长长的发丝也挽成了好看的花式,让他第一眼没有认出来。
“是!”看到了熟人的结花笑容眉眼弯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朝仓先生。”
被称为朝仓先生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停住,神色温和:“是啊,真是巧。这位是?”
透伸出手:“我的名字是雨宫透,结花的父亲是我的老师,所以我算是她的师兄吧。”
朝仓先生了然的地点点头,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你好,我是朝仓弥生。”
“朝仓百货的朝仓?”雨宫挑眉。
“正是。”
“朝仓先生的风寒康复了吗?”结花插话进来,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嗯,前几天就已经完全康复了,放心吧。”
小女孩这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恢复了轻松的神情。
“朝仓先生是一个人?”透扫视了周围,“你的舞伴没和你一起吗?”
“我们各自有点事情,所以暂时分开了。”朝仓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件事情,雨宫透本来也只是随便找了个话题,所以并没有在这一点上多纠结。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朝仓客气地与他们告别,向他们背后的走廊走去。
结花兴奋地拉了拉雨宫透的袖子:“透哥,前面好像有阳台,我们去那边看星星吧!”
他笑着点头答应。
然而出乎意料地,他们两人来到那片宽广的露天平台上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星星。
饭店阳台的地板和围栏都是用纯白的大理石砌成的,远远地望去好像一片银装素裹的雪地,但是在这片白色的中央却有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黑影,一个黑发黑衣的少年躺倒在地上。
透和结花脸色一变,不约而同地冲了过去,蹲在倒地的人身旁。
“活着,我们把他搬到室内吧!”
结花说着就伸手扶起了少年的肩膀,雨宫透立马接手将少年背了起来向室内走去。
他在把人背起来的时候视线扫过少年紧闭的双目时才注意到,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这不就是上次在小巷里被他怀疑是妖怪的那位吗。
仔细想想,少年穿的礼服看起来保暖性能不错,现在也不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了,要说是被冻僵到晕倒,实在没什么可信度。
妖怪。
难道是那个以寒霜杀人的妖怪就在附近?
透磨了磨牙,如果不是结花就站在他旁边,大概会直接露出狰狞的眼神来。
那么看来,这个少年确实不是上次事件的凶手。
也许他是目击者,所以那个妖怪才要将他灭口。
“这里这里!”
结花找到一间无人的休息室,招呼雨宫透把少年放到沙发上,专心地诊治他的状况,雨宫透去找服务生要了一条棉被。
“怎样?”
他把棉被盖到了少年的身上,结花细心地把被角掖了掖。
“保持温暖应该就可以了。”
少年侧躺在深棕色的真皮软沙发上,像是被凝固了一样一动不动。
“幸好我们正好去了阳台,否则一直冻下去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就很难逆转了。”结花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孩子还是这样啊,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就放下了戒心……还是应该说,所有受伤生病的人在她眼里都只有伤病员这一个身份呢?
雨宫透和她索性留在了休息室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间或去检查少年的情况,发现他的面部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不再显得微弱。
等少年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距离他们发现他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结花从半个小时前就开始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想来也是之前在舞会上吃吃玩玩有点累了,雨宫透把外套盖在她的背上,站起身去看少年的状况。
结花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啊……你醒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少年的眼神一瞬间有点迷茫,但很快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雨宫透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雨宫透解释道:“我们之前发现你浑身冰凉地躺在阳台的地上,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他的语气陌生而和善,仿佛和眼前的少年是初次见面一般。
少年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手一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多谢你们的帮助,这里是?”
“不用谢,这里是饭店二楼的休息室。”雨宫透关切地说道,“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我去问服务员要一碗姜汤。”
“不用……”
他的话语被突然站起的结花打断了:“啊刚才我有拜托那个服务员姐姐准备姜汤的,你等一下哦!我马上就回来!”
在叮嘱完后她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雨宫透摇了摇头背对着少年道:“还是留下来比较好哦,如果知道病人到处乱跑的话那孩子可是会很生气的。”
他转过头看向少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
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少年谨慎地打量着雨宫透,雨宫透则沉默着思考该从何开口,最后他选择了先放软姿态。
他歉意地直视着少年:“对不起,上次是我冲动了,言行给你造成了困扰。”
少年对他的态度变化有些莫名,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没关系。”
“我的名字是雨宫透,可否请问你怎么称呼?”
“……宇都宫透。”
“那还真是巧,我们名字的读音一样呢。”雨宫透好像真的觉得这是个有趣的巧合,笑得把眼睛都眯了起来。
又冷场了几秒钟。
雨宫透轻叹口气:“宇都宫君,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少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毛,雨宫觉得自己大概是猜对了。
“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我……”少年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了远方,“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雨宫有点焦急地补充:“任何特征都想不起来吗?是男的还是女的?长发还是短发?”
名叫宇都宫的少年冷静地看着他,直到他被看得有点坐立不安才开口:“你是警察吗?”
言下之意约莫是“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那么多的?”
雨宫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正想继续提问,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
“抱歉抱歉,刚才的姜汤冷掉了,我去拜托他们重新弄了碗热的!”
小结花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雨宫透重新换回了温柔的神色。
※霞对孩子还是很温柔的。总之都是碎碎念【。
※不要问我为什么对大骨头那么好,什么只把好酒给他的我才没有干【。
※真朱本来的姿态4米以上,所以霞经常是坐在他肩上移动。
※真朱虽为妖异,但他真的超中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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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气味在巷中弥漫开来,这真是……让人感到不愉快的气味。她低头看向躺在地上的那奄奄一息的人造半妖。
污秽又愚蠢的存在。
“将一切、连同汝自身,全都忘记吧。”她的手覆上了他的双眼,夺走了他的一切:诞生以来所有的记忆与感情。
“可怜的……鬼之子。”
被夺去记忆与感情的人造半妖变得如同人偶一般,然后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
给予他们死亡便是最大的慈悲。
甩去手上沾染的血液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兵刃相接的声音。在这个时间还会发生战斗,恐怕是同伴发现了其他的人造半妖,亦或是……
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一丝不悦的霞眉头微皱,便转身向着发生战斗的地方赶去。
妖异的族群众多,本就容易产生意见的分歧,更何况是“常世禊祓”这个小小的组织。在常世的同伴中,一部分妖异反对杀害无辜半妖,另一部分与她一样不论生死都是无辜半妖自身的命数。而剩下的那一部分,便是无论无辜与否,一律斩杀。
但就算是中立的她,有时也不能容忍肆意斩杀无辜半妖的行径。尤其是鬼的半妖……看见遭受牵连而丧命的鬼之半妖总是会让她想起过去那些绝望的日子。
“过分的杀戮只会让刀刃变钝”,这句话她曾对八乙女说过一次。虽与他相处的时日并不长久,但她却无法对他不管不顾,八乙女已同她的孩子一般,她不认为他的苦痛能因无谓的杀戮而得到缓解。
但是……
她却也无法干涉他的决定。
或许也是自那以后,她似乎开始在意起了附近的战斗是否会有无辜半妖受到牵连。就如同现在,往正在战斗的地方赶去查看情况。
刀砍中了刀鞘,对方力道之大让坚固的刀鞘产生了裂纹。若她不是赤鬼,恐怕这一击她也无法承受。
鬼的力量只有鬼能承受。
“退下,露草。”
霞挡在遇袭的半妖面前,冷漠的看着面前这个见到她便露出灿烂笑容的赤鬼妖异。
“没想到能见到您呢!霞大人!”他移开刀,有些兴奋的凑到霞的面前,“霞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啊!请您稍等片刻,等我解决那个半妖——”
“汝没听见妾身的话吗,露草。”
“霞大人……?”他听着她的话面露疑惑,“您怎么了?只要我解决了那个半妖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兴奋有些退去的露草注意到她正挡在那个被他袭击的半妖面前,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您是在保护这个半妖。
霞大人。
您什么时候开始保护半妖了?他难道是您的孩子?但怎么看都不像呀,他、不是赤鬼呢——
啊、难道他是您的情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真是失敬了。”
从以前开始,露草这个年轻的妖异就总是说着会让她不悦的话,霞皱起眉,护着身后的半妖与露草拉开了距离。
“莫要在说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汝只需知道这个半妖与妾身有关联即可。”
“……为什么霞大人总是这样呢。”露草将刀收进刀鞘,有些悲伤的看着霞,“什么时候霞大人能只看着我呢?只看着我,只表扬我,只保护我。一直都只有我不被您关注呢,现在——您还为了这个肮脏的半妖出手,甚至为他驱赶我。”
“闭嘴,露草。不要继续让妾身感到不愉快了。”
听见霞的话,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露出笑容。
“好吧,我不会继续说了。但是我是知道的,您其实深爱着我,并且您知道我比真朱更出色。那下次再见吧,霞大人。”
“我的母亲。”
看着放弃战斗而去的身影,霞不由感叹他的可怜。
“……依旧沉溺在那虚伪的梦中吗。”
“让你看见奇怪的场面了。而且我擅自插手,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霞转身看向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半妖,“髐。”
“……不,您多虑了,霞小姐。”
“是吗,那就好。”检查了刀鞘的裂痕状况后,霞再次看向了髐。“方便的话,能否带我前往壬生的住所?我有东西要交给他。”
“请随我来。”
踏入壬生在人世的住所,霞便是随意的打量了一番。不过片刻,壬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有些惊讶。
几乎不曾在人世逗留的她竟到了自己在人世的住处——
“霞?您怎么……”
“顺道而已。”
“……”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回答的壬生抓了抓头发,还是将她迎进了屋内。
“您是怎么遇到他的?”
“碰巧遇到。”托壬生打来清水清洗沾满血液的双手的霞回答着他的问题,“碰上了,就让他带我来了。”
“谢谢。”从髐手中接过干布擦干了双手后,霞解下了绑在腰间的绳子,将两个一大一小的壶摆在了他们的面前。那是事前她用绳子绑住然后挂在腰间带下山,也是此次若能遇到便打算交给他们的东西。
“酒?”
“正是,你应该知道前几日天狐大人举行了赏樱宴。”
霞将稍大一些的酒壶往壬生面前推去,“这一壶是当日一只小狐狸送给我的,里面装的是友人自酿的枇杷酒。当日未见你和巴玄在场,便想着分你一些。”
听霞如此说道的壬生便不再客气的拿起酒壶拔出酒塞,凑近瓶口闻了闻酒的气味:“谢谢。”
“这一壶则装有当日赏樱宴上天狐大人赏赐的酒,我留了一些。”
霞看向在一旁保持沉默的男人。
“这是给你的,髐。”
在将两壶酒确实交给两人以后,霞便准备离开。虽在此逗留时间并不算久,但未能见到巴玄,只能说是时机上的不凑巧。
“代我向巴玄问好,然后让他多加注意自身与周围的——”看着孩童模样的壬生,霞终是没忍住轻抚他的脑袋,“我总感觉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们也一样要多加注意。”
“不论何时,我都是你们的同伴。尽快来找我即可,即使我不在,真朱也会帮助你们的。”
在回山的途中,天色逐渐泛白。看到那在山下等着她归来的身影,让她稍稍加快了步伐。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母亲。”
进入山中后,真朱便恢复了他原来的姿态。他将霞托起置于肩上:“您又使用那个力量吗?”
见他已发现自己的疲累就不再掩饰的霞放松了身体,有些无力的靠在他的脸侧。
“遇到了一个赤鬼的人造半妖,就不由得……”
“……回去后请您好好休息。”
“嗯。”
看着母亲疲惫的睡颜,真朱忍不住叹气。
与普通赤鬼不同,母亲拥有着抹除记忆与感情的力量。
对他人解释时使用了“抹除”的说法,但正确的解释是“夺取”对方的记忆与感情,这份力量无法对自己使用。
除夺走全部外,她还能以“取走特定部分”的方式夺去被夺取者最希望消失或最不想失去的记忆和感情。
看起来就是一种方便又不会对自身产生伤害的力量,但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有这种方便又不会伤害自己的力量呢。
所有的力量都有负的一面。
母亲在夺走记忆与感情的那一刻,她会看到这一段记忆,体会到这一份感情。这不属于她的记忆与感情,会成为她的精神上的负担。
夺取范围越大,负担则越重。
若不间断的长时间使用力量,恐怕……母亲的内心会率先崩溃。
回想起当年母亲对村人使用力量后,她本能的为了保护自己而陷入了沉睡,直到数年后才醒来……
真朱伸手握住了霞露在外的手。
“慈悲……真的是这样吗,母亲。您所做的、擅自夺走记忆与感情再结束对方的性命……真的毫无痛苦吗?
……这就是您的慈悲吗。”
这难道不是您身为妖异的傲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