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宫真琴将手中的小说合了起来。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发辫,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和月见七海的,然后才拍了拍邻座的七海的肩膀,示意刚刚从假眠中回过神来的女孩看向窗外。
“我们到了。”
她简短的补充。
说是到了目的地,但其实风景同一路上看到的也并没有什么多大不同。
导游法拉小姐在山路上狂飙了数个小时,成功的将原本兴致勃勃的一行人变为了一车灵魂出窍的罐头咸鱼,随着山道弯曲巴士漂移而被甩来甩去,像是被塞进了洗衣机不停搅动。
真琴早在半路上就已经放弃了阅读。她将书扣在膝盖上,余光瞄见一边的一个女性团员正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不停输入着什么——然后车子猛然转弯提速,那台笔电直接飞了出去——这之后真琴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是很踏实的小睡了过去。
“猫宫小姐也喜欢读这一类小说吗?”
巴士缓缓停稳,各自从假眠中醒来的旅客之间开始互相搭话。先前摆弄电脑的女性看了看真琴手上的小说,看起来颇感兴趣的开了口。
女高中生多少有些惊讶的看向这个看起来十分和善的亚裔女人。对方留着整齐精神的短发,面容清秀,带一副红色的半框眼镜,是那种典型的活跃在大会社里的OL女性形象……这样的人会参加这种灵异怪谈事件的调查团,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的。
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小说,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是呀。志怪或是推理,这一类的,我都很感兴趣……李小姐也喜欢吗?”
答案毫无疑问。真琴甚至看到对方的眼睛一瞬间亮了亮。清秀的脸蛋更加好看起来。
车是停在旅馆不远处的专门停车场的。一行人下了车,没走几步,就到了今次定下的温泉的正门,导游法拉小姐率先拉开显得有些年头的门,面上带着两分不耐向里探了探。
“XX老板快出来。”
她咋了下舌,朝里喊了一声,然后不耐烦的又低头刷了一下手机。
隔了几分钟,才有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得木板“咚咚”作响。
一头金发的青年不紧不慢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哎呀。”
他挑着眉眼笑,摸了摸头,“是客人吗。欢迎大家入住,我是这里的老板哟。”
这神态惹得法拉小姐再度“啧”地咋舌。
‘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凝津山这种鬼地方来。如果是温泉的话,不论哪里都能找到比这种地方更好的温泉啊。’
真琴用眼角留意着导游小姐的神情,想起她先前在车上曾说过的话来。
虽然明显带着个人情绪,但她说的这话,却并没有错。
凝津山这个地方,老实说,真琴并不是很经常听人提起。
不过倒也不算是完全陌生。作为一个有几分名气的灵异地点,就算对此毫无兴趣,真琴也多少从学校的同学们口中零零散散的听说过一些关于此地的传言。
十三年前如何如何,十年前又如何如何。传言这种东西总是如此,很难说有几分可信,但却也不能全盘否认,似乎总有那么一两分事实,夹杂在这些荒谬的故事里。
真琴对某些事情心中有数。
在她还很小时,曾和作为远亲的月见七海一同被各自的父母领着,去到另一个城市的某个医院,看望一个‘亲戚家的姐姐’。
虽然是平时基本没有走动的单薄血缘,但似乎是遭遇了什么重大的事件,那家人家无法独立解决,以至于劳动了这些平日里并不联系的亲朋好友,这才在有了好消息之后再次联络他们,说是要兑现当时说的“必有重谢”。
她隐约从父母的口中听说,那家‘亲戚家的姐姐’是遭遇了‘神隐’。
那天到了医院之后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躺在病床上的远坂家的姐姐面色十分苍白,而她面容相似的姐妹站在床边,两人似乎产生了些许争执。
真琴拉着七海的手,两人躲在门边,只听到两姐妹断断续续传出的谈话声。
“……………。………不行……不要再………………”
“……但…………他们死了………!……………”
“……。………………纱萝小姐…………没事……”
“…………凝津山……!!不管……危险……!!”
……
……
数年后的某一天,猫宫真琴应月见七海的请求陪她一同报名参加了网路上募集的某个凝津山调查团,当她走下旅游巴士,脚踩在这片看似并不如何特别的土地上,她骤然间有了些许奇怪的直觉,竟为了她终于来到此地而欢欣鼓舞。
看着陆续从自己身侧走过的团队成员,以及站在前方说着欢迎的旅店老板,真琴深吸了一口气,也挂起笑容,提起背包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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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期依然是厚颜无耻的短小章,以后大概也会保持这种1500上下的字数来记录剧情……顺带刷好感(
导游小姐的角色还未建立,之后补上!
响应打扰啦!!
1.
“嘿,朝戈,你的打火机哪来的?飞机不是不让带打火机吗?”李罔刻意放慢了速度,凑到朝戈身边,“是下了飞机才买的?”
“我是坐车过来的。一直带在身上。”朝戈把打火机塞到她手里:“你想看啊?”
“啊?啊,好啊……也就是个普通的打火机嘛。”李罔拿在手上玩了一会,发现确实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造型比较独特。
“对你来说,它只是个普通的打火机,但是对我来说,它意义非凡。”
李罔看朝戈一脸严肃,缩了缩肩膀,把打火机还给了他。
朝戈接过那打火机塞进口袋里,接着说:“因为很贵,二十五欧元呢。”
2.
“哥们儿,刚才看你拿本子写写画画的。”朝戈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一言不发默默跟着走的人,这个人跟他分在一个房间来着。
“嗯……在记写作灵感。”张徵羽回了一句。
“哦,你也来取材的?”
“说得好,什么叫‘也’?”
“同是文字工作者啊。”朝戈很高兴,“借我看看?”
于是张徵羽就把笔记本递给了他。朝戈接过来,一边翻一边咂嘴:“挺详细,比我专业多了。”
张徵羽礼貌地回道:“谢谢,混口饭吃。”
“既然都在一个论坛,说不定你写的东西我也拜读过呢。以后多交流交流。”
“好啊,你id是?”
“钟楼街的乌鸦,你叫我乌鸦就可以。”
朝戈还在翻本子,突然被一只手抢了过去。他愕然抬头,张徵羽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乌鸦先生,我就是宫商角。”
朝戈僵住了。
“我靠,智障角就是你?!”
3.
队伍末尾突然吵了起来。
“你别一口一个智障的行不行?有没有教养?”
“教养是展现给人看的,不是给你这种智障的谢谢。”
“到底谁是智障整个论坛有目共睹。”
“那当然就是你了还用问?”
李罔犹豫着望向争吵的两人。月见七海一把拉住李罔的胳膊,说:“这两个人就是这样啦,不用管他们。”
浅原北也说:“你不看文学板吧?他俩一天不掐就不舒服。”
4.
互掐以朝戈一句“我要换房间”落下帷幕。结果法拉急着下山一路健步如飞,朝戈一个弱鸡怎么都追不上。最后终于赶上了,只见导游小姐放下手杖,退后两步飞起一脚踹开了门。
“我要换……”
朝戈话没说完,门上掉下来什么东西,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了下来。
是榧野响子的头颅。
双膝一软,朝戈不争气地跪在地上,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他一边在地上摸索一边自言自语道:
“总、总总之先找、找时间机器……”
5.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吃完饭后李罔要把东西搬到206去,朝戈又去瞅了一眼凑了个热闹——虽然他实在拿不动什么东西只是象征性地拿了个电脑包——回来以后又跟张徵羽掐了一顿,一直到熄灯之后他才一拍大腿说:
“对了,我说要换房间啊,我怎么忘了。”
张徵羽翻了个身:“得了吧,赶紧睡。”
朝戈说:“明天再换。”
张徵羽说:“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换房间?”
朝戈很委屈:“住哪个房间跟命案又没关系!”
朝戈说:“……”
朝戈说:“好像有关系。”
张徵羽说:“我感觉你立了个flag。”
朝戈打了自己的嘴,换个话题:“没想到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
张徵羽说:“……我感觉你又立了个flag。”
朝戈说:“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想活过三集呢。”
*1221
*我 我就给长期续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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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再次被不属于自己的意识所控制很讨厌。
伊格再次如同旁观者一样,任凭那个放肆的灵体和莉芙讨价还价,二者中并没有谁曾经修习过能够驱除不死生物的神术,否则她深切怀疑这家伙会不会像上个讨厌鬼一样再死一次。
幸好对方的条件不是很苛刻,太过分的情况下伊格不介意鱼死网破。
莉芙不舍得,她舍得。
她才不信什么天亮后就无法控制这具身体的鬼话。
“我居然被鬼上身了吗?”
于白日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很简单,伊格不想让莉芙担心太多。
毕竟对方指不准能够大致推测到,自己有可能做出的不智举动。
阿维利岛是个不能算得上近的岛屿,出名全因为发现了某种稀有矿物,而这也是最近的事情,所以幽灵要找的人十之八九是抱着吃矿洞的想法前往此处。
死也不会死很久,找到尸体不会太难。
——希望那家伙还剩点骨头。
伊格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
“怪不得,我就说怎么睡了一觉还那么困。”
幽灵的确遵守了它的承诺,白日没有突然冒出引人不快。
不知到底是能力所限,还是它觉得没必要平白浪费次珍贵的机会。
伊格也再次体验到了提防这具身体的难得感受,虽然她不想碰见第三次。
第一个夜晚幽灵现身,告诉了被寻者的姓名。
萨里伏·耐罗。
如伊格所猜测,几个月前他来这座岛上寻找生计,却从此没了音讯。
光凭名字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岛不算大,但这样找下去毫无效率。
所以幽灵又提供了更详尽的个人资料,包括出生地等只有较为亲密的人才清楚的细则。
接下来的白昼时光基本全都耗费在寻人上。
通过简单悬赏得以找到男人的同乡们,他们穿的并不体面干净,背井离乡的矿工基本都是这样,为了份糊口的工作在地底爬来爬去,像犰狳般穿行于岩层中。
老得很快,死的也很快。
显然那个男人受不了这种长期与死亡为邻的生活,他决定去座废矿碰碰运气。
接下来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失踪。
仍有经济价值的矿坑被废弃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事故频发到无法再行开采。
平心而论,伊格并不想去这种地方冒险,勇气浪费在这种地方完全不值。
何况还有莉芙。
心底除了焦躁只有焦躁。
白日前去废矿坑的查探也无功而返,两个流里流气的家伙什么都不知道,理论上男人应该成为这批不怕死家伙的雇工,但对方的模样看上去的确是没听过这个名字,哪怕是死于矿难也不会露出一无所知的神情。
事情有些蹊跷。
入夜。
废矿坑意外的还有人看守,火把通明照的四周有如白昼。
潜入不可行,正面突破成了唯一的选择。
守卫只有二人,解决起来速度很快。
尽管如此,还是未能阻止他们拉响警铃。
然而增援并未出现。
七弯八扭的岔道封不住培根的嗅觉,面前等待的并不是正确的道路。
竖起的铁栏阻挡前行的脚步,一排拿着劲弩的立于其后人堵在前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用和他们正面交手,因为那个不怕死的男人前往的是事故多发地段。
虽然伊格隐约觉得这群人并非善类,不过好像现在没有其他选择。
但这次,运气并未再次眷顾二人。
错综复杂的道路人迹罕至,就连棕狼的鼻子也在此失去作用,凭借直觉乱转的后果是一无所获。
除了周围越来越响的岩层开裂声。
折返已太迟。
大自然的力量下人类只是蝼蚁,就连其信者也无法豁免。
明明是篇序,结果还是丢在了菊月,我不管(蹬腿)
写得很随意,也请随意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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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春音姐姐的尸体从河里捞上来时,小春才十岁出头。
原本漂亮的脸蛋被夏天的鸭川泡得浮肿苍白,叫人几乎想不起她生前的模样,以至于樱屋的妈妈都惊恐得忘记遮住小春的眼睛,只顾得上一个劲尖叫。
“全是那男人的错!”小春心里愤恨地说。
如果没有那个轻佻的男人, 春音姐姐一定不会去死。一定是那男人将她逼上绝路的。
春音姐死后,那男人再也没出现过。葬礼的时候,小春常常忍不住朝门口去望,期待那男人能出现,哪怕是一秒也好,但可惜他并没有如愿到来。小春从没有像这样恨过男人,哪怕是她的父亲将她作为赚钱的工具出卖时,她内心姑且能原谅他一点,找些理由为他开脱。
但等她再长个三四岁时,她的想法却改变了。
春音姐也有自己的不是。明明生着一张好相貌,弹琴舞蹈样样不输人,却将希望全投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明明是衹园的女人,却抛弃了作为艺妓的骄傲,活得好似外面那些独守空闺的主妇一般凄惨。什么为了爱情而抛弃生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坚定强大,哪会这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跑?
于是小春更加勤奋地练习技艺,更懂得学会察言观色。只要做到京都第一的艺妓,赚上一大笔钱,就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具体是什么,但一定比现在要更加自由。
男人对于她来说,只分为用来赚钱的工具和路人。后者不必多言,而前者;只要懂得如何讨他们喜欢便足够了。她并不需要什么演技,天生单纯的模样足以使她博取男人的欢心,再说上一些俏皮话,更是让她受欢迎了。姐姐们说她呆呆的,但她心里可清楚得紧,到底什么对于自己才是有利的。
唯一难以分类的,倒是菊乃井家的海野少爷,这个家伙意外地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懂得许多东西,谈吐举止也十分有礼,于是小春将他归在了难得的朋友之列。
这样就可以了。赚钱工具,路人,朋友。有这三个分类就足够了,不需要什么浪漫与爱情。
她本来是这样想的。
刚出道没多久,一位姓小森的画师来到了樱屋。之前这位画师也曾来樱屋替出道的舞子们画肖像,据当时去围观的姐姐们反映,对方是一个颇有男子气概的人。但小春没有太大的兴趣,还不如留在自己房间吃地瓜干抱着广播听落语。
但这次轮到给她画了,她就算是没兴趣也不得不见一见了。
这个小森剪着灰蓝色短发,一双严肃的眼睛看了让人轻松不得,宽实的肩膀上挎着画具箱,沉默又冷淡。这让小春竟觉得有些害怕。
“这辈子反正也只见这么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怕不怕。”小春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像是给自己加油鼓劲。
妈妈给小森先生上茶寒暄的时候,小春扭头就看见姐姐们又偷偷聚在屋外进行围观。小春翻了翻白眼,露出一副受罪的模样。她不明白,只是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茶会宴会上的那些客人还不够看的吗?
“有小森先生这么帅的画师给你画画,不是挺好吗?”一个姐姐忍不住轻声笑道。
小春咧着嘴摇头,似乎恨不得现在就逃出屋去。
“哈哈哈哈你老实坐着吧。”
“小森先生最讨厌画画时乱看的模特了。”
“是啊是啊你可千万别让他吼你啊。”
听姐姐们这么一说,小春更加害怕了。她摊开双手,张牙舞爪的模样好像是在回答:“与其让我老实呆着不如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
还不等姐姐们笑作一团,却听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仿佛空气也为之凝固:
“这么不优雅的舞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噫……完蛋了……
等小森走后,小春对他的恨意更加 深重了。哪怕他画得再好,也完全无法提升一丁点好感。
小春揉着隐隐作痛的后背,咚咚咚咚地上楼回房,差点将老旧的木楼梯踩坏。她甩手将房门拉上,从柜子上取来地瓜干,狠狠咬下一口,仿佛这地瓜干就是那讨人厌的小森,恨不得此刻就将他生吞活剥嚼碎了咽下肚去。
要不是他在那里冷嘲热讽,妈妈还不至于给她使上一记大力劈山掌,这手刃差点打得她快喷出血来。背越疼,画画的时候就越不能好好坐着。既然不能好好坐着,就一定会扭来扭去。一旦扭来扭去了,就会被那个叫小森的家伙吼。
不不不,应该这么说,如果来的不是这凶巴巴的小森给她画画,她就不会害怕地和姐姐们进行肢体交流,那也就更不可能被妈妈打。私底下小春是什么模样,妈妈还是知道的。所以归根结底的万恶之源果然是这个小森。
小春越想越气,抬手就将一袋地瓜干朝门上砸去,还没过一分钟,却又连忙爬去将洒落一地的零食重新捡起来。地瓜干是无辜的,错的都是那个小森。
“再也不要和这个人有瓜葛了。”小春在心里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