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轴:佟晴斋升为副官有一段时间了的某个夏天
等到人走茶凉之时,已经是深夜了。
此时正值夏末,夜晚的气温逐渐转凉,在“伊甸园”空旷的马路上来回送走好几个喝醉了的同事后,克罗地亚那团被酒精熏得稍微有点晕头转向的脑子终于被带着湿气的冷风吹得清醒了许多。
弟弟因贝圣斯在聚会的后段便因为讨厌酒精而先回家了,而某位年轻的团长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更早的走掉了,场面总是得需要有人来炒热的,总不可能让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在等的三团长代劳,于是因为异能的缘故无法喝到烂醉如泥程度的二团长克罗地亚责无旁贷的拿起了酒杯。
有异能做依靠,他毫无压力的放倒了好几位拼酒的朋友,面无表情的喝酒喝到喝饱为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拼酒大会这才结束,由那些没参与却愿意作陪的清醒者来将那些酩酊大醉的失态者送回家,这便是这次聚会的尾声。
最后与奥克托普斯告别的时候,街道上只剩下军部第二团团长和他的副官佟 晴斋走在街道泛黄的灯光下,马路不同往常那样变得异常空旷,当克罗地亚往一端眺望的时候,只能见到被栽在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低垂的枝叶在随着风向而轻轻摆动,树枝与叶片摩擦得“沙沙”的响,和蝉鸣一起装点这安静下来的城市一角。
他把目光悄悄投到走到他身边的副官身上,不料副官也在偷偷打量他,目光不约而同的相触之后,佟晴斋大方的向他笑了笑。
克罗地亚并不知道这个在他眼里颇为温和听话的副官有没有享受到那个闹哄哄的聚会,至少他有注意到这人并没有离聚会中心太近,甚至连酒杯里的酒液也没见少……是不喜欢酒精?还是因为讨厌这样像是应酬一样的场面?他这个做人上司的人不得而知。
“晴斋……”
“克罗地亚团……”
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开口,又不约而同的闭上嘴。
“……我先送你回去吧。”最后还是克罗地亚先妥协,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谢谢你帮我一起送人。”
“没事,这是应该的。”副官的笑容无懈可击,“还是让我先送你回去吧,你喝得不少。”
“不用了……”结果他的团长并不领情,摆摆手,“醉酒也算中毒的一种,我中不这种毒,还清醒着……还是先送你。”
拗不过克罗地亚的晴斋点了点头,在这时也不一定要展现出自己的殷勤来……有时候他也蛮感谢副官这个定位的,不管做什么都能瞎掰出合理的理由,应付情商严重不足的心上人简直绰绰有余,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喜欢上自己上司了,蠢蠢欲动的想搞职场恋,然而那个被盯上的上司却还是木头一个——属于狗血言情小说里最后一个知情的男主角定位。
“今天你没喝酒,不喜欢喝酒吗?还是不喜欢应酬?”
听到突如其来的询问,正在瞎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佟晴斋立马回过神来,看向领在他前面一步的克罗地亚裸露在外的侧颈:“嗯,是有点不习惯……不过既然是克罗地亚团长叫我来,我肯定是会来的。”
和其他人打好关系不是目的,喝酒听八卦也不是目的,只是因为想见到你而已。
他抿了抿唇,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要是困扰的话,不用客气直接拒绝我就好了。”克罗地亚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下属的心思,看着偶尔才闪过一辆疾驰的车的十字路口,思考着是否应该遵守交通规则去走远一点的斑马线。
如果他此时能回头去看的话,应该会因为自己所信任的副官那毫不遮掩的粘稠目光所惊讶吧,就好像是融化了一半的黑糖浆,炙热而甜蜜。
“并没有困扰,团长你能想到我,我很开心,而且今天聚会也听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说到这里,佟晴斋猛然想起在上饭后甜点时,自己喜欢的人那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捏着樱桃梗所说的话了,“没想到克罗地亚团长的弟弟也很擅长捧热气氛,不过他那句话应该是玩笑吧?”
那句话——指的是因贝圣斯在哄着哥哥玩了用嘴让樱桃梗打结的游戏后,似笑非笑的赞了一句克罗地亚吻技超群。
说真的,当这家伙若有若无的瞟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佟晴斋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面上捧场的微笑倒是没僵化,这似乎多少有点让因贝圣斯失望。
这小混蛋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克罗地亚吻技会好?他不是没有恋人吗……居多疑问在一直追人未果的青年脑内一闪而过,最后抛出了可以解释一切的论点——
他是开玩笑的吧……?
所以,当克罗地亚带着一点无奈准确无误、字音清晰的告诉他——“没开玩笑,是真的。”——的时候,绕是因为异能副作用可以算作是活了44岁的佟晴斋一时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
最后,他只能干巴巴的跟着重复一句:“噢,是真的啊……”
大概是他那没什么投入情感的语气引发了克罗地亚的警觉,他突然停下脚步,偏过头斜睨着从头到脚的打量了自己这位战斗能力一般般的副官一眼:“啊……你不相信吗?”
身高停在十六岁而情商干脆停在六岁的第二军团团长狐疑着,自己的下属是否因为自己看起来也只有十六岁而小看自己的能力,这对他来说好比男人被说那里不行一样让人上火。在这样的目光扫描之下,佟晴斋垂下眼睛,尝试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以为——”
我以为团长你跟我一样。这句话要是能成功说完的话,应该会打消克罗地亚的怀疑并且极大的取悦他吧,习惯性为自己找退路的副官不愧对他善于战策的名号。
然而这句话的尾声消融在一个带着酒精气味的吻之中。
该如何形容呢?就算是无数次在别人的人生里走过,不断看过、体验过五光十色的世界之后,对这些事情开始觉得疲倦厌恶了的小孩儿在想要掩盖自己匆匆睡去之时,也能因为这一吻而瞪大眼睛跳起来程度的惊吓,好似那氢弹爆炸那样让佟晴斋得意的思考能力炸得粉碎碎骨。尽管这一吻的触感,就像与果冻相触一样轻柔,甚至比那个更柔软,鹅毛落在唇上似的——原来这才是接吻的感觉吗?
大概是真的有点喝醉了的克罗地亚大人拽着小自己一岁的副官的衣领,这样蜻蜓点水的亲吻有点让他不得劲,他皱了皱眉,退开一些距离后任性的下了命令:
“把嘴张开,舌头伸出来。”
大脑蒸发的晴斋下意识的照做了,当然,现在让他干什么他估计都能不带着任何想法去做了,包括杀人灭口。
属下的听话让长官非常满意,他闭上眼睛再次附过头去,不知羞耻的用舌尖在对方舌上画圈,唇舌相交,好一番撕磨,用上可以轻易将樱桃梗打结的技巧,吸吮着晴斋偏薄的下唇。带着一些酒的甜味,比黑糖浆更加毫无顾忌的火热简直叫人胆颤心惊,磨人到让人窒息。
这一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副官只觉得度秒如年,但他不介意再久一点,让他在这美梦成真的现实里再留恋一会儿。
等到克罗地亚松开他已经布了不少皱子的衣领时,佟晴斋只觉得魂魄也出窍了一半,双腿像是踩在云上一样软,即使不用照镜子也可以得知自己脸上此时呈现着怎样的绯红,甚至连耳朵也变得烫手了。
“……我以为我和你一样……”他低声呆呆的将之前那句没能说完的话说完了,心怀着几分真情实意的愧疚感,天知道他现在能保持衣冠禽兽的直男模样有多么努力,多么不容易。
“现在一样了。”克罗地亚耍完流氓后脸也不红气也不喘,看着自己的副官那副样子才迟钝的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觉得实际让你试一次就会相信……不过我没有跟人对比过,我算擅长吗?”
“……请克罗地亚团长下次不要轻易对别人做这种事情了。”佟晴斋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正在追求的人,“我家也不远了,就送到这里吧……明天见,团长。”
说完他也没等克罗地亚跟他道别,失礼的率先走开,好在克罗地亚也不在意这个。
他盯着晴斋的背影,神差鬼使地想起刚才二人分开时,副官被自己吮红的唇,在灯光下的映衬下多了几分带着水泽的娇艳……看起来……
……很美味?
克罗地亚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了一下,但作为一个男人的前提来说,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味刚才的事。
亲上去的感觉也不坏,不过应该没有下一次了吧,毕竟两个人可不是什么恋人关系,而是纯洁的上下属……更何况最后离开得那么着急,说不定是因为自己失礼的行为而恼火了吧。
莫名觉得烦躁了起来的克罗地亚抬头看了一眼在路灯下飞舞的蛾子,开始头疼起明天要如何向自己的副官道歉才能取得原谅。
——ooc小后续——
“……我第一次接吻就是和你啊,你记起来了吗?”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
“对不起,真的。”
“所以请你不要做鸵鸟状好吗?”
#献给温柔者的花朵
*赶个情人节末班车。
时间大概是四章末—五章前,有驹崎千音的私心(很少),接受请↓。
寒河江秋彦睁开双眼,与此同时午后阳光独有的的刺目光线与平静的、似乎不着边际的湛蓝色同时突兀地撞进视线。他好像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意识到凝视着他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不仅仅是他早已认定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这双再熟悉不过的蓝瞳,更因为某种富有生机的光彩充溢着原本空无一物的目光深处。他艰难地抬起了他的手覆盖在了少女纤细的手指上,温热的触感仿佛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他的手心。
梦还是现实的问题早已失去意义了,换而言之,是无论哪一方都无法触及的奇迹,此时此刻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寒河江秋彦深深地吸气,吐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杂质一并驱逐般地深呼吸,在冷却下来的同时他注意到自己正和她并排坐在木质长椅上——和华节奏,在希望之峰私立学园。
“你醒了吗?”少女说,日光透过新绿交叠的枝杈,为她的长发描绘出淡金色的轮廓。
“啊、嗯。”
华节奏不再继续说话,她低下头似乎忙碌着什么,连带着他也一并沉默下来。知更鸟一脚踩空时发出窸窣的响动,转瞬间扑闪着羽翼重新钻进枝杈中了。
寒河江秋彦可能要感谢这段留白,使他有充足的时间来思索他所处的情况、目前的可能性甚至是如何面对华节奏。大量的情感像是浪潮般涌现上来,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喉咙像是被堵塞住了一般甚至不能发出声来。
为了掩饰自己被打破的冷静,他迫使自己将目光从少女的身上移开——在转角处,冷白色的短发和鲜红围巾的身影一闪而没。
明明连轮廓都不甚清晰,就连表情都无从辨别,但是毫无疑问地、是在无限的悲哀过后,反而见到朦胧光明般的令人心生宁静般的景象吧。
拜此所赐,思考的回路逐渐停滞,并最终指向了唯一的结果。寒河江秋彦转过头来,他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熟悉的笑意。关于鲸鱼、关于画像、关于最后的言语,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淡薄。
“……好久不见。”他说。在宁静的、仿佛时间都凝固了般的世界,他们彼此拥抱。
“我一直信任着大家。”
“我知道。”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我知道。”
“——我喜欢你。”
“……我知道啊,奏。”
华节奏如释重负地笑了。这样的她似乎有点陌生,但毫无疑问这就是她,也许在某个她依然活着的遥远的世界,也会有着如此面露笑容的、她的未来。——活着。
“你不该在这里的。”华节奏继续说,她似乎正看着自己,又似乎透过了他看向没有边际的地平线的方向,“现在还不行。”
“那种事情我早就心知肚明了。”他笑着回答。
真相并不难猜透,尤其是在看见她、看见本不应该出现的人们的时候,即便如此却依然是个幸福的世界。
但是因为贪图一时的幸福而留在这里是不行的。寒河江秋彦知道这一点,华节奏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们对此一清二楚,却不约而同地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着、沉默着,在重新分离前将最后告别的时间不断推迟。华节奏靠在他的肩上抓住他的衣摆,明明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
还有就连这样微小的事情都不容许的,冰冷的现实。
“……这样不行。”这个故事的尾声由她开始,“虽然想这么继续下去,但是、这样不就像曾经的我一样了吗。”
华节奏露出了有些寂寞、又有些无奈的表情。
——借由不断逃避而达成的死亡,没有希望,也从不会有未来。
“……啊啊。”
他伸出手来像是无数次曾做过的那样,仔细地抚摸着少女的长发。华节奏从长椅上拿起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忙着制作的东西——这下他终于看清了,那是用纯白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所编织而成的花环。
她抬起手来将花环戴在寒河江秋彦的头上,与此同时他的视线开始不由自主地变得模糊,眼前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能够透过阳光。
“再见了。”
世界开始崩塌,少女不真切的微笑凝固在视野。
“请你——”
奇迹结束了。
*
睁开双眼时血腥与硝烟混杂的气味冲进意识,令人不快的气氛反而他真切地清醒过来。寒河江秋彦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头部,入手空无一物。
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自嘲地笑了笑,翻身坐了起来,其他队员们依旧睡得很沉,远处的黎明仿佛要将夜幕点燃。
他起身离开。
…在不被任何人注意的、一片寂静的虚空中。
一片纯白的花瓣仿佛跨越了所有的界限,静静地、静静地,飘落下来。
分别给兄弟跟他们的CP产点狗粮。
都是现Pa,充满大量迷之私设,感觉要被亲家打。
踩点爆肝……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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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换衣服时,晓之助在自家客厅看见一样非常突兀、完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琴?」他忍不住停下来研究了半天,疑惑地看着那张断了几根弦的古琴,左看、右看,都觉得这该是有点年头的古物了,「哥你……最近对收藏有兴趣吗?」
他转头去看很明显是把琴搬回来的人,试图用眼神委婉地传达「该不会是被什么人坑去买假货」的意思,被对方搓了搓头,「没有,是借放在这里的……吧。」
「……」
怎么听都觉得那个尾音带着主人都不确定的疑惑,晓之助还想接着追问,就被兄长指了指时钟,「……不是说有事情要出门?」
「啊……!我这就去准备,晚上不回来吃了!」
被一提点才注意到时间,确实有约的人连忙冲回房间叮叮当当翻腾一通,出来时换了便服,匆匆打过招呼后就小跑离开,留下还没来得及询问具体的人站在原地,歪歪头,也便不再追究。
然后,独自一人的客厅中缓缓浮现了第二个身影。
「那是谁?」口气很不好地发问,瑶光扶着被斩出裂痕的七弦琴,警戒地看着把他——或者说是他的本体捡回来的人,后者回过头,看着他时仍是淡淡的,过了会儿才浮出笑。
「我弟弟,晓之助。」
凪彦冲另头戒备的付丧神招了招手,「我不会修琴,晚些再替你找懂修复的人,……先给化形做些包扎吧。」
「……啧。」
本能地对陌生环境和人类感到警惕,但本体受损的伤害难以忽视,没什么站稳力气的瑶光只能紧盯着对方,片刻才移动过去,谨慎地在沙发一角坐下,「你是所谓的『清净屋』吧?把我带回来是做什么,要净化吗?」
「……看到掉在路边,就捡回来了。」
而屋主给他一个会让人吐血的回答。
在瑶光差点翻脸之前,凪彦已经从起居室的角落里翻出了医药箱,折回来在他旁边坐下。瞪着人看的瑶光注意到青年有修长但布满细小伤痕的手指,取出物品的动作相当有条不紊,像在做什么手工艺品般,遵循着某种缓慢但稳定的节奏。
回过神来,他的手臂已经被拉过去,对方开始上药、包扎。
「……是特制的药品,对化形也有作用。」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凪彦轻声解释了句,「多少可以缓解些……」
「……」
没有回话,瑶光只是别开了视线。
虽然被攻击受伤是个糟糕的意外,但是没想到虚弱得无法化形时会被别人捡走,对方还是明显跟自己是天敌的人类……瑶光不悦地皱着眉,呼吸之间胸口传来难以忽视的刺痛,让他的烦躁情绪更上一个台阶。
跟着,头顶突然传来一个触感。
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放在他头顶揉了两下的青年望着他,似乎浮出了很淡的笑意,「换边吧。……等下也帮你整理下头发?」
「你当我是小鬼吗……」
本来应该第一时间抢白回去,但疲劳感让瑶光也没有什么力气去辩驳,索性就任由对方替他拉开衣襟处理了另侧的伤势,再之后是梳理开散乱盘结的发髻,重新束起。
不知是本就疲累或者对方的轻柔动作有催眠功效,他渐渐也垂下眼睛,有点昏昏欲睡起来。
「……」
「……你说什么……?」
迷糊间似乎听见青年说了什么,瑶光随口问了句,还没得到回答就渐渐失去意识。
而被问话的人只是细心替他理好了发和衣领,视线扫过妆容也掩不住的眼下阴影,叹了口气,从旁边拉过毛毯跟靠枕让陷入沉睡的人睡得更舒服,「……没什么。」
只是……真像猫啊。
对野外捡小猫、小狗很有心得的八百屋家长兄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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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吗?」
少女赧然地挠了挠侧脸,让晓之助也忍不住脸红了下,才笑着掩饰一瞬间的尴尬,「没有,我也刚到。」
于是对面的人露出安心的笑容,把小跑时散出来的一缕鬓发别了回去,从包里抽出票券,「那——我们走吧?」
点点头,晓之助接过其中一张,跟对方一起走向不远处的建筑。
——这天是所谓的恋人之日,2月14。
原本没有什么特别打算的人正准备和每个周末一样去图书馆或者书屋消磨时间,却收到了来自女性友人的邀约,让同学好一阵挤兑。
「该不会是要告白吧?」爱玩的同窗好友硬是凑过来看他的手机屏幕,在晓之助急忙挡住时发出窃窃笑声,「哇塞,不得了啊,还是女子初中生……」
「……不是你想的那样。」
晓之助简直百口莫辩,只能在接下来的短短半天就看着传言从他们班扩散到他们系上,最后整个专业的人都知道了「传说中的书呆子八百屋同学新交了女朋友」这种完全跟现实背道而驰的不实流言……就连教授都贴心地暗示他可以提前下课去买礼物,更不用说同学之间含着欣慰的目光不时投过来,更令他如坐针毡。
是说,到底为什么他们这么关心他的感情生活?
对此不得其解的人到最后也没找到向他人解释「只是一起去看展览」的机会,就这样迎来了情人节当天。
「……八百屋先生,怎么了吗?」看着脸色突然开始微妙变化的人,凉子下意识地扫了眼周围,没看到奇怪的游魂、幽灵才放下心来,跟着才想起对方与自己不同,并不是「能看见」的那种人的事情。「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没有……」
怎么想也不能说「因为想起你跟我被误会成情侣的事情突然胃痛」这样的话,晓之助含糊地应了声,就带过话题,「说起来……鹿又小姐为什么会是邀请我来呢?」
普通这个年纪的女生,即使是看绘画展,比起相熟不到一个月的男子大学生,应该也有三两亲近好友可以邀请吧?
「欸?」
被问到的人愣了下,视线突然开始游移不定,「……你、你觉得困扰了吗?」
「啊,不是这样……」意识到对方似乎误解了,晓之助也忽然尴尬起来,连忙解释,「只是觉得可能比起我,邀请朋友会好一点……你知道我不太擅长玩乐,只是爱看书而已,对流行也不太敏感的。」
「我是说……可能会让你觉得无趣吧。」苦笑了下,他用常被人这样评价的评语作结。
而凉子望着他沉默了会儿,突然弯起眼角,轻巧地耸了耸肩,「可是如果说到这点的话,我也差不多呀?」
不如说从最开始……他们就是经由书本、艺术,这样那样一些在同龄人看来或许有些沉冗的事物所建立的缘分。
思考了下,晓之助也抱歉地笑起来,摇摇头,「是的,是我失言了,不好意思。」
冲他露出个无需介怀的笑意,凉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两人却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展馆大门,入口处的牌子介绍着今日展出的是位冷门艺术家的作品,来来往往的也没有几个参观者,却不约而同地是他们两人喜爱的画家。
向检票的安保交出了票券,凉子回头望着比她高些的少年,漾出笑容。
「『你可以享受这美丽的一天,我们很少有这样的一天。』」
她说,而晓之助回答她,「『有那么多待发现的美丽,和那么多有待揭幕的神秘!』」
然后,他们一起笑起来,并肩走进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