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缸企划#
#第一章#
01——思念
峡谷中一如往常,上头盖着层浓雾,下头飘过点点星火,几乎淡化的时间没有源头也没有归处的缓慢流去,犹如驻足于此的独特灵魂,却也像那片遥不可及的方寸海洋。
少女蜷缩在自己的岩洞里,无所事事的抱着一条金色的大鲶鱼发愣,她已经在峡谷待的久了,不过自觉身体并无变化,这份波澜不惊连同六年的黑夜捆在一起,不免让人有些丧气。没有任何空隙可寻的规则早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对她来说算得上是硕大的这个金鱼缸里是没有什么紧急出口的,她或许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虽然说本来就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明明是已死之人。】
“念念,在吗?念——念——”
幽静中的呼唤格外清亮,少女惊得身体一颤,从半梦间醒了过来,“啊!在、在!”,她有些慌乱的放开大鱼探出洞口回应客人,那条被放开的大鱼一甩尾巴竟分成两条稍小的,腾空浮游,绕在少女身侧,少女挥手指了个方向,鱼儿便闪着暖色的光慢悠悠的朝那儿游去。
来访的是一个名为曼塔的同龄少年,当初是他第一个来与少女打招呼的,所以也就顺势熟络了。据说他在峡谷的时候比少女要久的多,少女一直无法想象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幸好已经有些忘记死掉时候的事了,否则会更加难过吧。
【少女暗地庆幸。】
“过两天要光降了哦,”被两点暖光围绕着的曼塔正远远的站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朝少女挥了挥手,“一起去上面兜风吗?”
“那、那个,上来坐坐吧!”少女邀请到。
“不了,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呢,”曼塔挠了挠头,“或者...要一起来吗?”
于是少女跟着曼塔在峡谷里“漂流”了一大圈,乘在飞毯似的魔鬼鱼上,头鳍挂住两只发光的鲶鱼,像是打着远车灯的地下铁在隧道中呼啸而过,最终停靠在峭壁上的某个洞穴前,结束了一日游的旅程。
“所以上次的药水,是可以发光的那种?”曼塔率先跳进洞穴,随后转身伸出手,拉住少女将人扶了下来。
“恩...所以给鱼儿用了。”
“很好用啊...”
“如果曼塔需要的话...!”
“没关系没关系,”曼塔摆摆手,又跳回他的影子鱼——飞毯似的魔鬼鱼上,摆了摆手,“那么到时候来接你?”
“麻烦你了!”
“怎么会——没有的事。”曼塔盘坐下来,突然视线一转,“谁在哪儿?鬼鬼祟祟的偷听别人说话可不行。”
少女也是一怔,侧着头来回的找,可是她什么也没能看到。
【双目失明当然是看不到的。】
“哦抱歉,并不是有意冒犯,”另一个稍微陌生的男孩子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软绵绵的飘过来,“只是看到这里有亮光,稍微好奇了。”
少女终于凭借这句话确定了来者的方位,挥手让自己的影子鲶鱼去当个移动灯泡,曼塔借着光看清了对方正空荡着双脚坐在自家的红色影子鱼上,“是...是叫君忌...什么来着...”
“君忌羡。”
“哈,不好意思...”
“没关系。”
眼看要冷场,少女战战兢兢的插入对话,“那个,发光药水需要的话...”
“没关系,不必介意。”君忌羡拢了拢宽大的衣摆,里头似乎装的满满当当,“先告辞,打扰了。”
目送那尾红色大鱼被黑暗隐去轮廓,曼塔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听说那个偶像会在光降日演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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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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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忌羡的衣兜里装满了可以抓发光生物的容器。
*只要接到邀请,念念就会常常跟着曼塔出去闲逛。
*念念是迷妹追星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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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没想到越写越多,一共分了4段恩...
争取在第二章公布的时候写完吧[拖延症
(4)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地板上,我揉了揉眼睛,套上衣服袍子准备去吃早饭,目光扫过手臂时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接着便什么也没发生般套上靴子,出门去了。
我吃着早饭,突然感觉头上有东西一闪而过,我腾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了一个黑影,好像是往宿舍方向去了。
我大概觉得应该也是来参战的人,当下便也没很在意,仍旧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点菜,起身结了账便往宿舍走。
我刚到宿舍门口,便看见一条龙趴在操场上,我觉得有点眼熟,眯起眼仔细一看竟然是昨天门口的那头。
从昨天它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很聪明。我默默的想。亚贤保佑,它可别认出我。
(5)
我默默地回了宿舍,刚拿起书却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抬头,发现是昨天见过的那个魔妖——应该是?
“你好。”他看起来有些吃惊,“唔,我们昨天是见过一面的吧?”
“是,看来以后就是队友了。”我也愣了愣,不过还是客气的笑了笑。“还请多多关照了。”
“莱恩•维嘉”他笑着伸出手。“那请多关照了。”
“赛洛伊。”我握了握他的手。“魔妖,你是?”
“灵族,风属性。”他眯起眼看了我会儿,“还以为你是人类呢。”
“彼此彼此,我还以为你是魔妖。”我仍然笑着,心下却觉得这人有点不礼貌。“火属性。”
“操场上那只黑龙是我们的第三个队友,有空你去和他打个招呼?”他收回手指了指外面的操场。“我还得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是他啊。”我有些尴尬。“好,我回头就去。”
“维嘉?”我试着叫了声,“这样叫你?”我指了指窗外操场上的那条龙。“他好像没有翅膀吧,怎么飞?”
“那个啊,”他偷偷笑了笑,“因为他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啊。”
“噗...”我因为他的比喻笑了起来,“说的对。那么这双‘隐形的翅膀’是怎么长出来的?”
“唔,”他捏下巴思考,“这你得问他咯,我可不清楚。”
“那好,我去问问。”我笑着和他道别,转身出了宿舍。
“你好。”我试探地靠近了那条黑龙。
“以后就是队友了,请多关照。”
“…嗯,关照!”他呆了呆,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变得有些兴奋。“我是赛洛伊,魔妖,请问你是?”
“沙比…我是沙比!”
他看起来挺高兴,而且似乎不记得昨天的事了。我暗自松了口气。
当维嘉占卜出了队名,我们就开始了单挑以决定队长的人选——我毫无意外的输了。
毕竟单挑太难抢占先机了…而我的法术也没达到炉火纯青,对上专业的人还是差了点。
我苦笑了两声,暗自咬紧了牙关,袍子下的左手紧紧地攥起却又松开,接着走上前笑着恭喜维嘉夺得队长。
不,说到底其实这些都是借口吧,只是我现在…还是太弱了啊。
疯狂赶工总算赶上了……!质量粗糙的周年粮先将就吃一口吧反正过几个小时就有周年庆吃了……!(。
【上接自己: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4720/】
或许对他过世的妻子来说已没有什么意义,然而毕竟官家发了话,纪舒平便从四川宣抚司被调回了行在来。
他原是京官,出外的时候本就该给加閤职的,先前的老上司和他谈不上对付,便装聋作哑地压着没给,这一回返京倒痛痛快快地给他补了个齐全,还再额外多迁了几转。官家表过态是一面,另一面也因为那个原本没几年就可以风光致仕的老上司去年捅出了个大纰漏,晚节不保地给贬去岭南,继任的下二指挥使倒是位熟人。
当时还是提点皇城司的钱愐钱节度亲自给他签的官告,递与他的时候半是调侃地说,回来的时候有些不巧,若早些,按官家的意思,这个指挥使的位子怕是也要许给你的。纪舒平便笑,说,下官与劭周相交多年,纵使这两年不在京城,亦知道这个指挥使,他得来名至实归;能居于他麾下,于公于私,对下官都是件更合适的事。他答得诚恳,钱愐便没再多说什么,只笑笑示意他可以离开。
谭枢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上官。年资虽然算不得十分深厚,然而处事稳妥周详,为人谦和低调,决断上却丝毫不含糊,在指挥使的位置上只待了年余,却已赢了上下一致的交口称赞。纪舒平和他经年故友,彼此谙熟,虽然两人都不是挟私淆公的性子,然而配合起来总归多一分默契,因而也更受些倚重。
绍兴十二年仲春有言官上表,言辞激愤地怒斥夔州路杀人祭鬼成患。夔路素多蛮荒之地,巫觋势大,只要不太过分,朝廷对此一贯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半放任态度。然而这一回闹得有些大,不管有些说不过去;再者皇城司得了秘密消息,道此事背后恐怕与宗室戚里有些干系。事涉天子家事,明面上固然遣了宣抚使纠察夔路各州牧、监司的督理不力,暗地里调查的任务则自然落在了皇城司身上。
纪舒平抵达夔州的时候是二月末。这次惹来官家关注的案件,说来是因为朝廷去年新取的秀士,放官夔州,还未到任便遭乡民诱拐入僻静处,生剖其五脏及首级,用以祭拜名唤“稜驣神”的巫鬼。在京城礼仪文秀之地看起来是耸人听闻了些,然而对于笃信鬼神的夔州百姓来说,官员士秀,乃是俗谓的聪明人,用以祭祀可以一当三,若不是畏于朝廷威势,怕是很乐意为之的。可说归这样说,到底这么多年下来也罕见真有敢于公然以官员为牲的,寻常乡民胆子肥成这样,确实有几分蹊跷。
纪舒平花了几天时间暗中查访,得到的除了意料之中的官巫勾结、借淫祀之名征敛民财之外,意外的却是发现了夔州路目前名义上的最高长官,夔路转运使兼知夔州事许确自己,竟然也是这位稜驣神的秘密信徒。朝廷三令五申过禁止官员奉事邪鬼,许确面上虽然不曾明示,暗地里却设下私祭,时常采买活人为祀暂且不论,竟还将当地一位颇有名望的大巫奉为师长,自执弟子礼,尊侍甚恭。纪舒平远远见过这位大巫一次,虽然对方一袭剪裁怪异的长衣和及颈的幂篱几乎遮去了全身,然而从身型和动作上纪舒平仍能判断出他的年纪恐怕并不大,大约不会超过五十岁,步态稳健,像是身上带着功夫。
这样一位大巫,和他背后隐隐能够左右一路乡民、乃至于朝廷命官的势力,让纪舒平不禁有些心生警惕。兹事体大,他提前给谭枢发了封密信,将手里的情报详尽发回皇城司,为稳妥起见,又额外请了援。谭枢接信之后的反应不能说不够迅捷,当即亲自带了人赶往夔州接应,可惜仍稍晚一步,纪舒平这几日探查的动作已经引起对方注意,将他拿住了拷问来历。许确从纪舒平嘴里掏不出太多有用的东西来,却一样留他不得,索性便欲将他直接扔上稜驣神的私人祭台。这个祭台上也不知埋了多少无辜人祭的冤魂,谭枢赶到的时候场面颇为血腥,饶是他带来的人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亦有好几个明显露出了不适的表情。
纪舒平是命大,没有折在这个案子里。然而他的右手伤得太严重,夔州风俗野蛮,巫医不分,没什么靠谱的医生,即便谭枢当机立断紧赶着将人送回临安,官家听说后也遣来御医尽力救治,最终还是没能完全治好他那只受伤的手臂。
谭枢把人送回去的时候,去的是他父亲户部侍郎的宅邸。纪舒平婚后别宅而居,已经很久不在本宅里长住。然而他的妻子已过世,父母忧心无人照顾,便央他送到本宅里来。医生为了矫正他手臂上的断骨和经脉,不得已硬将在路上已经半愈合的骨头又重新打碎了一次。那疼痛非常人能忍,便下了很重的山茄花,谭枢预备告辞要走的时候纪舒平撑不住药力,和他说不上几句话已经昏昏地睡了过去。谭枢轻声答着纪侍郎夫妇的道谢,又看了一会儿才走,出了房门口便深深一揖,请他们留步。纪侍郎夫妇毕竟算是长辈,心里又记挂儿子,便也没坚持送,只让仆从引他到门口。
纪侍郎的宅子买的是原来一户避建炎末年临安祸乱而迁走的雅致人家,住进来前只稍作修缮了一下。江南人多地狭,屋子的格局不能十分方正,原主人便在前后进的转折处夹了个小小的庭院,精致玲珑,很有典型的江南风韵。谭枢沿着铺地的碎石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被人叫住,回过头瞧见一个才及他腰高的小女孩儿,提了裙摆从游廊那边朝他跑过来。
“谭家哥哥!”
谭枢便停下脚步,想了想,礼貌而又不失亲切地称呼了一声“四娘子”。
他知道纪舒平只独一个幼妹,行四,今年约莫是八九岁的样子。他没有见过,只听说十分伶俐聪敏,一家人宠爱得如同掌上明珠一般。这时候小姑娘已经跑到他跟前站定了脚,稍微有些喘,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在谭枢面上像是搜寻什么似的看了一圈,才有些犹豫地开口。
“平哥哥……他好吗?”
她努力仰了脸去看他,见谭枢没有马上回答,又忙忙补了一句解释。
“他们不让我进去看他。”
谭枢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去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
“四娘子莫要太过忧心。令兄长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是好的,现下官家也遣了御医过来治疗,多休养一阵子就能恢复了。”
纪珑嫣便嗯了一声,可看起来脸上却并没有太多放松下来的样子。她垂了垂睫毛,再抬起来的时候直视谭枢的眼睛,表情专注,带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气息。
“那他的手呢?会好起来吗?”
谭枢怔了怔,一时没斟酌出合适的答复,然而这个停顿的间隙似乎已经让小姑娘得到了答案。
“……不会吗。”
并不是疑问的口气。她轻声地说,低了头去看卵石边上蔓生开去的青苔。谭枢本想劝慰几句,可没来得及开口。小姑娘抿着嘴唇朝他飞快地蹲一蹲身算是致礼,随后转过身去快步走开,穿过院门边的花架时偷偷抬了抬手,看上去像是在抹掉眼泪的样子。
谭枢目送着她离开,静静地站起身来。他突然没来由地想起当年的御前弓马所,他偶然见纪舒平试一把新弓。纪舒平立在那里张弓,肩平背直,控弦稳而干脆,一击而中之后似乎觉得满意似地轻轻抚摸了一下弓背,眉梢眼角里带着几乎并不假作掩饰的骄傲和自豪。
他的弓术确然是极好的。自然应该归功于勤奋苦练,然而其余的部分更像是种天赋,仿佛他天生就应该拿起弓箭,那样亲切与熟悉的契合感。
可惜再不能了。年老的御医冲他摇一摇头,委婉地说,老臣勉力让纪亲事的日常起居少受些限制。
他想起那年纪舒平第一次和他搭话,笑容是爽朗而又亲切的,并不刻意闪避他的视线,也不将他当做不存在的透明人。他说,我也想请教谭公子的意见。他说,多谢。那个时候到现在,掐指算一算,正正好好整十年。
那个时候朱翊差不多还是个孩子,纪舒平还未婚配。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就和偏安的行都一样年轻。那时还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彼此,就像这一起直到最后都说不清道不明却被官家压下来的案子,纪舒平伤得那么重,他却只能对着朱翊的怒火,说,你不要问。
身边的纪家仆从轻声拉回他的思绪,请他往门厅的方向走。谭枢便同样轻柔地道了谢,跟着他继续前行。临出门前,他稍稍地回过头望了一眼,薄薄的春阳斜斜洒在有些轻微岁月痕迹的照壁上,时候尚早,并没照上被青苔浸染的墙脚。再往里看时,视线被曲折的院廊遮蔽,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完)
【注】
• 夔州路杀人祭鬼的风俗历史上确实存在过,对稜(léng)驣(téng)神的崇拜亦有文记载,但背锅的官员和(后文或许会提到的)有关这个非法神祇崇拜的所有细节都是出于个人剧情需要的虚构。
主要参考了林剑华《宋代淫祀与官方政策》这篇论文,内容挺有趣的,有人感兴趣的话可以在这里 http://pan.baidu.com/s/1pJAHXMj 找到全文。(论文是.caj格式,如果打不开随便下载一个支持该格式的阅读器就好。)
• 山茄花,就是传说中的曼陀罗,一种强效镇痛安眠药。
BGM:エイリアンズ-キリンジ【http://music.163.com/#/m/song?id=764725&userid;=105207735】
读完墙上的血字,松尾翔太偏过头,望向左手边第一部电梯——电梯门上涂着黑桃的图案,有着像是扑克牌的黑桃A上那样繁复的镂空花纹。
属于他们的,黑桃的图案。
松尾翔太始终没有对这些莫名的要求发表什么看法。短暂的沉默之后,电梯“叮”地一声,向下的箭头由亮转暗,黑桃从正中央一分为二。
“那个,南……”
“那个,翔太君。”
没想到这个时候两人还能异口同声,松尾翔太也是一愣;随即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南不再牵着他的手了。
“怎么了?”尽管如此,他还是露出了笑容。
“……”雾野南摸着右边的耳垂,局促地犹豫着,“我的、我的耳钉好像掉了……”
电梯的光亮投在两人脸上。那个小小的空间,承载着生的光亮的空间。
“是上次,在礼幌买的那个。”
松尾翔太闻言,顺从地弯下腰,双手撑膝,“是掉在这附近吗?”
“我也,不太确定。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在了。”
“是吗。”
松尾翔太蹲了下来。电梯间的灯光尤其明亮,黑色瓷砖地板的反光也是相当晃眼,那枚细细的耳钉也许卡在了缝隙之中。
“……不是这里的话,会是掉在会议室吗?”雾野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接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远去。
“那个是我们一起买的呢。找到之后可要小心保管,不要再弄丢了哦。”他叮嘱着,挪动双脚换了个方向。雾野南还没有走远,这个距离她仍然能听见他说话。
没有回应。
松尾翔太将右手伸进外套内侧的口袋中,指尖摩挲着那个东西,磨圆的棱与不光滑的表面。
“呐,南啊。”
十五分钟只能说是非常短暂,还要花费在这样的事情上……
十五分钟。
会来不及吧。
高跟鞋咔哒咔哒地匆匆返回,松尾翔太正要起身,“咦,找到……”
“哐!”
询问的话尚未出口,随着一声沉闷的重响,视野中的景象突然错位重影,如同失重一般地眩晕,他猝不及防地跪倒,双手支撑在地上试图稳住身体。
后脑勺的剧痛瞬间剥夺了他的思考能力,眼前的一格瓷砖在旋转摇晃。他本能地用手捂住痛处,湿润的触感。
是血。
——我被袭击了。
眩晕和剧痛使他失去了还手之力,不能背对敌人的准则仍然发挥着作用,松尾翔太跌坐在地上,站在他身后的是——
雾野南。
是他的女朋友雾野南。带着铁锈的灭火器举过头顶,栗色短发因为薄汗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没有了温柔的笑容,目光冰冷而凌厉。
“……你、你干什么!”
“还用说吗?我要活下去,”举起灭火器对她来说并不轻松,喘息因此变得急促,“所以,请你去死吧。”
“你——等等!……呃!”
第二下已经不由分说地砸了下来。松尾翔太抬手挡了一下,钝痛自前臂扩散开,他又惊又怒,向后挪去;雾野南却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接着第三下。
“哐!”
第四下。
“哐!”
保护着头部的手臂已经折断,软绵绵地垂在身侧,雾野南再次举起灭火器,给予对方一记重击。
鸭舌帽早已滑落,松尾翔太趴伏在地面,头部两处巨大的裂口如同贪婪大张的嘴。鲜血顺着脖颈染红衣襟,眼眶也因淤血迅速肿起,手指终于脱力松开。
雾野南喘着粗气,咣当一声将灭火器甩下,冷眼看着这个无意识抽搐的金发年轻人,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踏入电梯中。
……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他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蓝色的、小小的圆形盒子从怀里滚落,滴溜溜地转了数圈,在电梯前一步之遥顿住,盒盖啪地弹开了。
“没法买更好的戒指了,虽然我也很不甘心……请你收下这个,南。”他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银色圆环上镶嵌着20分的钻石,亮晶晶的,像天边的星,像情人的泪。
“至少在离开之前,我可以叫你一声,亲爱的。”他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想象中的求婚,应该是在四月,他们站在桥上,身侧是流淌的樱花河;或者,是在夏日祭,穿着浴衣的南拎着金鱼,惊喜与花火一同绽开;或者,是在神社前,千本鸟居映得她的脸颊通红。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视野中是模糊血红的一片,他徒劳地伸出手。
来不及了。
错过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要来不及了。
“……南……”
要来不及了。
“请……嫁给……”
电梯的门缓缓合拢,希望之光随之熄灭。那枚黑桃重新合二为一,严丝合缝,仿佛不曾分开。
踊ろうよさぁ ダーリン
来跳舞吧 我亲爱的
ラストダンスを
这是最后一曲了
暗いニュースが 日の出とともに町に降る前に
在坏消息随着日出 降临到城市之前
キミが好きだよ エイリアン
我爱你 我的怪物
大好さエイリアン わかるかい
我亲爱的怪物 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