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哨。
总字数4035。
与芬德尔的互动。
时间线在食抑或亡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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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时间收留你的子嗣(4)
他讨厌狭窄的地下,却也不喜欢暗月城的天空。
尽管闪烁着星光,那片星空望进去却是一片的虚无,甚至望得越深越是空虚。
拉尼亚不喜欢空无一物的东西,即便他认定自己没有资格选择喜欢与否。
方才从另一个世界归来,他的翅膀上还满是尘埃,暗月城的风将羽毛舒展,喧闹的气息穿过人流。
这城市一直都处在喧嚣中,前往各处的人们,从各处归来的人们,汇聚在街道上,一个庞然大物般发出声响。
他停下脚步,霍然发现这里是他来暗月城的第一天、撞上那黑翼同族的街口。
时间好似绕了一圈又将他送回到了这里。
说到底,他还是没能离开最初的地方。
“……?”
然而街的景致已经变得不同。
拉尼亚站在街的这一侧,看见对面墙上张贴着什么,艳丽的色彩多少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戏剧?”这个词跳跃着进入了他的眼中。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商人在中央公园里搭起了舞台,要上演在他们故乡广受好评的剧目。
属于温斯蒂的城市。
拉尼亚没有漏掉与戏剧一并出现的酒的字样。
“诗歌。”赛尼亚说。
他的手指正操纵着笔流畅地写出精灵文的诗歌,把脑海中残留的诗词编汇成句。
抄写时的赛尼亚相当引人注目,无论是流畅到不逊色于精灵的书写动作,还是他握笔时候的样子,他注视着纸张的目光带着某种坚信,一刻也不会动摇。
这时的赛尼亚其实在另一个世界中,第一次目睹这场景的拉尼亚这样觉得,这样的想法在日后的岁月中淡去却始终没有消失。
如同那些在坑道里咆哮着的野兽,自始至终隐藏着,无法捕捉、却仍然存在。
——他是在抄写赞美诗。
后来回忆起那时场景,拉尼亚总是会想起。
“诗歌是可以唤醒人心的东西。”赛尼亚说。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拉尼亚只有听的分,他不声不响地呆在房间的一角,羽翼伏贴地垂落身边。
“要试试吗,拉尼亚?”赛尼亚微笑着抬起头,“——吟诵这些赞美诗。”
戏剧并没有诗。
没有诗,但至少有酒,混杂在人与人摩肩接踵诞生的气息中散发着香气。
被用来在这种场合下推销的并不是什么顶级好酒,但戏剧的主办者却也没有吝啬到不愿意把廉价的酒交给参与者品尝。
相反,这里的主题几乎已经分不清是酒是剧了,或许是为了广告,戏剧的票卖得相当便宜,空气里满满都是葡萄酒的味道,甚至盖过了舞台上台词的声响。
拉尼亚轻轻舒了口气,呼出的气溜走了,很快消失不见。
他也说不准自己对这出戏到底有没有兴趣,只是不可否认,让他下定决心的终究是酒。
舞台上的演员正想方设法从三个匣子里挑选正确的那个。
戏剧还没有演出过两场,他手中的酒就已经喝尽,这一点儿的酒量还不足以让拉尼亚感到醉意,却已经足以让他尝到另一个世界的风味。
说来酒的风味这种事也显得玄妙异常,他是在离开海岛后才知道有人依“风味”来评判酒的好坏,一地的风土被容纳进酒中,据说有人能从其中品出酿造那一年的天候如何。
最初拉尼亚也觉得不可思议,后来渐渐的习以为常,之后逐渐怀疑起就算是最顶尖评论家的舌头也无法从那座海岛上的酒中尝出什么风土人情。
与外界隔绝且几乎没有什么物产,他们后来说这里的人能生存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如果没有坚信之物,是无法呆在这里的。”赛尼亚这样告诉他。
所以他才需要“赞美诗”。
前座上有个孩子在来自维斯的商人打开匣子时忽地哭闹了起来,也不知是戏剧中的哪个要素触动了他的神经。
临时剧院里的气氛霎时变得喧闹了起来,拉尼亚抬了抬眼,注意力终于从回想上挪到现实中来——好吧,他承认,他着实不是为了戏剧而来的,据说写这出戏的人也是位诗人,那他显然没有按诗的格律来写台词,并且饰演女主角的那位精灵,她流畅的精灵语总让他想起旁物。
还有酒精,总是会有酒精的份儿,到底是谁出了在剧院里赠送酒精饮品的试饮这种主意的?
坐在他身边的人因剧场里的吵闹不快地挪动着身体,却并没有说什么。
巧合的是那也是位精灵,他有着披肩的红发,一双眼睛因光线的昏暗而无法看清,不过拉尼亚猜那应该是绿色的。
他不是最常见的那种精灵,而是他们的一支,拉尼亚记得他们叫森精灵。
——他一定也是位冒险者。
这个念头无端地就跳上脑海。
他们所在的位置算得上“剧院”里的偏远角落,热门位置的票并没能留给晚归的冒险者,选择的有限或许是促成他们的位置彼此相邻的原因之一,换句话说,他们算是一样的倒霉吧。
拉尼亚只觉得这荒诞可笑,他半倚着自己的右边羽翼打量着身边的人,却没想对方也在这片昏暗中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绿色的眼睛向他转来,差一点儿就撞上了紫色的眼睛——拉尼亚在那之前避开了,前头吵闹的孩子也已经停下哭喊,剧院的氛围又恢复正常。
剧情正好在商人朋友的船遭遇海南那里停下。
拉尼亚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已经是中场,这出短短的戏剧还是安排了一个间奏时间。
他一边回想着自己方才究竟看进了多少戏剧内容,一边这才意识到酒的味道明明还在空气里蠢蠢欲动,他的手边却已经先一步空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手上的酒,不喝吗?”于是他问边上的精灵。
——说来他好像与萍水相逢格外有缘。
无论是在街头撞见的黑翼族人,还是酒吧里清唱着曲调的女诗人。
或许这座城市原本就是这样的地方,一个地方与另一个地方彼此相交,而后相互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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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时间收留你的子嗣(5)
眼前森精灵的表情颇有些微妙。
他脸上一半是被全然陌生的人叫住的讶异,一半又是听见他话语后的冷然。
“请便。”最后红发的森精灵说。
试饮的酒被传递,他来这里的目的显然与拉尼亚截然不同。
他们之间很快又恢复了原初时的沉默。
但反而是剧院里再度喧闹起来,中场时的观众嘈杂地议论着方才所看到的内容。
拉尼亚呷了一口酒,酒精的味道在唇齿间扩散。
他和身边的精灵同样沉默地等待着下半场戏剧的开场,他们来此的目的截然不同,却出乎意料地在此时此刻,变得殊途同归。
……这样一想,在这里的两个人莫名地就笼上了一层不可思议的光彩。
拉尼亚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讽。
为什么?
因为所有叙述在本质上都是一种欺骗。
如同戏剧里的精灵女性装扮成了法官想帮助自己的恋人,她所说的一切皆是诡辩。
在这里他们所看到的一切,维托尼法院上的相互辩论,说到底只是演员在面具上画出的形状。
——即便他从自己回忆中找出的东西也有可能是种假象。
要是有人以第三种视角看待这里的一切,搞不好唯一真实的就只有方才孩子的哭声。
中场时他看见那个母亲匆匆地抱着孩子向外走去,至少下半场演出能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顺利进行。
“你可以取他一磅肉,却不能取他一滴血。”
赛尼亚说,无论是血肉身躯还是灵魂,将一切奉献给他崇敬的神祇。
那是赛尼亚交给他的赞美诗之一,是最初的那首,也是在那之后的岁月里被无数次、千百遍、不断不断不断地重复往复的那一首。
“你迟早会离开这座岛。”那时候的赛尼亚说,“你迟早会去寻找你想要的。”
他说到时候,希望拉尼亚能记得这些赞美诗。
拉尼亚只能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的过去与现在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不是没有迹象,从他在那个地底坑道中——不,更早,从他回到暗月城看到祭典中的城市时,它就已经隐隐探出了脑袋。
拉尼亚想,这一定是因为黑暗而狭窄的地底唤醒了太多回忆的缘故。
无论是黑暗、狭窄的地方,还是死亡、海潮的味道。
等他回过神来时,戏剧已经散场。
空气里的酒味随着人群的出入而减弱,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在位置上舒张着羽翼。
这里的地方算不上大,不够他完全张开双翼,不过现在他至少不必担心撞击到旁人,观众已经随戏剧落幕而离开。
在他眼前的是一排排已经空了的椅子,因人的走动而变得参差不齐,地面上散落着这出戏剧的传单与戏票,大幕落下后这一切显得寥落。
外头还有一点的光,这剧场就建在中央公园上,光的改变自然顺应着外界。
天色不早了。
据说在剧院边还有一场评酒会,把来自各个世界的九都汇聚到了一处。
拉尼亚差不多是最后一个走出剧院的,
——忽地。
他又看见了那位红发的森精灵。
在公园的另一侧,似乎与他的同伴偶然相会。
那是个小个子的牧师,衣服上别着的圣徽说他隶属于瑞图宁的教会。
拉尼亚不由得停下脚步。
一出戏剧的过程中一直一言不发的森精灵正在说话,从口型上来看那只是简短地回应了同伴的话语。
然而他一开口,原本紧绷着的表情就舒展了,他自己有注意到吗?大约是因为暗月城的光线,绿色的眼睛里浅浅地罩着一层光。
他的同伴注意到了从远处投来的视线,他看了过来,出于礼貌地微笑点头致意。
而拉尼亚转过身,走进了身后街道的岔路之中。
岔路的尽头是评酒会的会场。
来自遗都的酒品前出乎意料的有着众多围观的人,这或许是拜那位站台的女性所赐。
拉尼亚站在外头,却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喝酒的兴致。
他走过去,在副券上勾上维托尼的红葡萄酒,把它丢进了投票箱,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过去,在那座海岛上第一次尝到的蜜酒,寡淡得几乎没有味道。
他别过头拒绝了赛尼亚,他不说话,事实上最初的时候,沉默才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语言。
与他在剧院里和那森精灵相处时一样,他们有着相同的表象,却在根本上有着不同。
“想试试吗?拉尼亚。”赛尼亚说,他蹲下身,让视线与翼族少年齐平,“尽管无论什么东西,这里的都比不上陆上的。”
拉尼亚依旧没有开口,他只是注视着赛尼亚,紫色的眼睛冷淡且无动于衷。
于是赛尼亚笑了,笑容如同他在海边第一次遇见拉尼亚时一模一样。
“不过看你的样子,在来这里之前,日子大约也不怎么好吧。”他继续说道,“你的发色,这是他们把你钉上船上流放的原因吗?”
——因为诅咒。
所以他的手脚被绑住,翅膀被贯穿,钉死在那条船上。
这条船顺着海流流向了混沌海,世界的尽头,时间停滞的地方。
拉尼亚终于动了动,这句话激起了情绪的涟漪,既不是好的那种,也不是坏的那种,只是像水波起了微妙的波动。
“不吃也不喝,你想死在这里吗?”赛尼亚继续问道。
“……不。”这一次他有了明确的答复,翼族少年的声音干涩却带着坚决,“如果死在这里……”
就会如那些人们所愿了。
那时的拉尼亚如是想着。
赛尼亚又笑了,他伸手将少年的流海拨向一侧,注视进他的双眼。
“那么,我来给你一个更好的死亡场所吧。”他说。
当他们提及死亡时。
无论是深渊还是愤怒与恐惧,黑暗与那些反反复复的话语。
一切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而后,他又回忆起赛尼亚第一次给他看赞美诗的时候。
他回想起那时,他不是没有开口,他只是无法开口,所有的一切,话语、声音、思绪,都消失进了虚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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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赏
五年前在屍魂界遇見那個鮭魚男手下的女孩的瞬間,一段未曾見過的的記憶畫面浮現在我眼前,真實到將我的思緒完全抽離出當時的戰場。雖然是完全陌生的畫面,我卻清楚的知道這段記憶也屬於「她」。
「但是是你的話,能理解我的吧。」與鮭魚男手下女孩有著同一張面孔的男孩直面著「她」,笑臉盈盈地說著。男孩與「她」是同一時期被撿回馬戲團的孤兒,他們一同成長、也分享過彼此心事,卻走上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在那個年代,馬戲團的成員都被社會視為異類、怪物,唯獨男孩不是。對男孩來說,他才是馬戲團這個大家庭中的異類。
男孩身後的簾幕遮住了帳篷外的景象,卻無法消去帳外的哭喊、怒罵與槍響。
「她」很清楚帳篷之外是怎樣的光景,也比誰都清楚造就這一切的源委。「她」本可以防止這一切發生、或者至少警告馬戲團去躲過這劫,如果「她」能夠說話。
正因為是一同長大,即時「她」不能說話他也知道「她」最重視的人事物,以及如何傷「她」才是最深。
目送男孩拿著那裝滿金幣的沈重布袋背對著自己遠去之後,「她」慢步走出帳篷、仰著頭四處尋找那高挑的身影。
那是只有馬戲團團長能達到的高度,那肩膀的位置是失去飛行能力的「她」專屬的瞭望台。
大樹旁依舊能直視到團長的膝蓋,只是再也不會有雙手將「她」扶至瞭望台上。
於是「她」只能癡癡地望著那純黑的長褲,廢寢忘食、不分晝夜,只是一直守在原地望著、直到黑色曠散佔滿了視野的全部。
疼痛感般的不適將我的思緒拉回了戰場當下,應在眼前的是女孩手中的鏟子硬生生刺穿了我的大腿骨。揮舞雙鎌的手臂被繩子緊緊綑綁著,能自由活動的只剩頸部以上。
「完全看不到虛洞的破面挺稀有的呢」
女孩的聲音就像蜂鳴一般刺耳,不停地在耳邊鳴響著。我不確定她都說了些什麼,唯獨這句話清晰地映在腦海裡。
「雖然可能性很小,不過唯獨你的嘴巴我還沒檢察過呢,」女孩興奮地屈下上身,冒然將手指伸入我的嘴中,魯莽撐開了牙關並沿著內壁摸索。「不會真的在這裡吧?還真是有夠隱密的!」
舌頭中央的虛洞被觸碰的瞬間,宛如「她」被奪去吟唱的能力之時,強烈的憤怒伴隨著恐懼湧入心頭。
靈壓集中於舌尖形成一道光束穿透女孩的臉,是我對那女孩最後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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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做成圖的(捂臉)
嵌字卻一直出問題(捂臉)
字數統計 775。
卡叶在半夜时分醒来,迎来了雪季的第一场雪。
虽然以前在森林里的时候也有下雪,不过规模没有这么大过。他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几乎一下子冻死了全部的牧草。
现在卡叶丧失了了解这片草原的资格,也许在这个期间,他失去了对所有草原了解的资格,所以即使龙帝的白霜和拒马袭来,他也感觉不到了。
“调动队伍!龙帝那边的骑兵队来了!”
“还真会挑时间!大家准备一下啊!!”
嘈杂的叫声吵醒了卡叶,他揉了揉眼睛,第一直觉告诉他是有什么突发事故。“卡叶?你醒了?”披了件外衣出门,外面雪已经停了,卡叶正巧撞见正匆忙赶路的莱特瞑,“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莱特瞑小姐?”卡叶小心翼翼地问道,“龙帝那边的部队来袭了,这边正准备着交战呢。”莱特瞑把头发顺到耳后,“说是菲利克斯会去带队……”
“诶诶?……菲、菲利克斯先生可以吗?”卡叶有些不安地问道,“我也不是很放心……所以去找父亲说一下,卡叶要跟着去吗?”
“啊、啊好的!”卡叶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到达龙王的帐篷的时候,能够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商讨声,莱特瞑犹豫了一下撩开帘子走进去,卡叶透过缝隙隐约看到了那蓝色的长发。卡叶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他哈着气搓着双手,细微的争吵声传进他的耳朵里,很快又消失不见。
看起来是菲利克斯还是要带队去迎战了。
“好好准备一下吧,灵君。”莱特耐塔拍了拍菲利克斯的肩膀,“等你的好消息。”
“知道了,不会让你失望的。”菲利克斯耸了耸肩,“按龙帝他们的速度,再不过去他们赶过来超不过四个小时。”
“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就撤回来。”莱特瞑仍然担忧地说道,“总、总之不要太逞强自己……”卡叶跟着小声补充了一句。
菲利克斯没再说什么,只是缓慢地握拳,蓝色的微光从指缝透出来,最后又慢慢消散。“这个给你吧,算是那天我打扰你的歉礼。”他说着把手伸到卡叶面前,手中静静躺着一个小巧的夜莺冰雕。
“诶、诶?给、给我的吗?”卡叶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在菲利克斯不满之前拿了过来,丝丝冰凉的触感从手指传来,但却一点儿也感不到寒冷带来的麻木感。“留着吧,能一直保存很久。”菲利克斯说这句话,就转身跟着莱特耐塔去调动队伍了。
“菲利克斯很少送别人东西呢。”莱特瞑无奈地笑了笑,“好啦,我们也去准备一下后援工作吧?”
吉利娅的小队分配到的任务是在周边巡逻,三人分头在营地周围的草原上巡视侦察着以防有敌人入侵,因为实在是放心不下卡叶,于是赛洛伊就跟卡叶组了一队。
“啊、啊……那个……初、初次见面……我我叫卡叶……”卡叶支支吾吾地说道,虽然还是放不开,但能主动挑起话头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你好啊,我是赛洛伊。”赛洛伊友好地点了点头,不知怎的,卡叶对赛洛伊有种莫名的好感,像是对植物的那种熟悉感一样。自我介绍完之后,二人相继无言,默默地看着各自的方向,大片的雪似乎隐藏住了所有危机,越发让卡叶感到不安。
“菲利克斯先生……”卡叶看着那个小小的夜莺,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冷风拂过。
“霎———”
大片的花就这样无征兆地盛放在卡叶的脑海之中,原本应该枯死的牧草在这一瞬间又活了过来,连带着绽放出淡蓝色的花朵,又慢慢地在寒冷中凋零散去。“啊……啊?”卡叶呆呆地站在那里,浑然不知手里的夜莺早已消散不见。
他仿佛看到了菲利克斯站在花丛中,蓝色的长发随风拂动着,大小不一的粒子从他身上浮出来,慢慢地消失不见,留下一地的枯败槁枝。
“菲利克斯……先生?“卡叶下意识地握住手,才发现夜莺已经不在了。
“胡说八道!”
玛利亚瞪着奇诺娅,她还是那么严厉。
女诗人发出一连串尖利的笑声,那笑声重得像是灌了铅,这实在不像她。
Xxxxxx
拉玛信徒和拉玛牧师的相遇纯属偶然,她们是在酒会上碰见的。
小个子的金发牧师先看见了吟游诗人,这两年半精灵的变化还挺大,这让牧师有些踟躇,她犹豫着是否应该上前打个招呼。就在她磨蹭的时候,女诗人转过身,她们对上了视线,牧师暗叫糟糕,可这会儿她已经让掉头就走的机会溜掉,银发诗人正笑嘻嘻地朝她走来。
“哎呀,这不是咱们的小玛利亚吗?”
距离当时无名之城的最后一战已过去两年,拉玛牧师自认在这段时间内她对脾气的控制大有长进,可半精灵总有办法惹她生气。笑嘻嘻的诗人拿捏得恰到好处,她一只脚轻轻踩上换生灵心里的那根线,又在对方即将爆发前轻盈快速地退了回去——她不去跳舞还挺可惜。
“你还真是没怎么变,我是说在惹人厌这方面。”
女诗人没有理会金发牧师皱紧的眉头,她夸张地将一只手搭在胸口,正像是《维斯商人》的那些演员噫吁嚱前的标志手势:“啊,我的朋友,你心底竟还存放着我的面影……”
她接下来的话在离开舌尖前被阻止了,玛利亚举起拳头向她打来,诗人灵巧地向右退了一步,接着她的右手搭上了对方的右手腕,在换生灵来得及反应之前,诗人已经带着牧师转了半个圈并顺势搂住了她的肩。
“对了,你多少也算是个牧师……”
“怎么?”玛利亚翻了个白眼,她在身高方面没有多少优势,而现在人又太多,静观其变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Xxxxxx
奇诺娅没想到会看见唐吉坷德。
女诗人已经差不多快习惯熬夜赶制报纸这差事,所以在将这一次的成品贴出后,她向爱丽莎讨要杯浓咖啡就出了门。尽管这时候还算早,可中央公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叹息海商会来到了暗月城,他们决定做出点动作提高知名度。供戏剧上演的舞台已经搭好,商会请来的维托尼知名剧团正在做着开演前的彩排,后勤人员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布景,他们连桌子偏离轴线这样的失误都无法忍受。半精灵吟游诗人在对方呵斥她影响进度之前自觉离开,她窜到了评酒会会场。
评酒会是暗月城议会主办的活动,跟叹息海商会自费请来的剧团相比,评酒会有更多的资源和人力支持:在戏剧舞台还在搭建的时候,酒会会场就已经安置完毕。这会儿人员和物资都已经到位,宣传语和样品被巧妙地放在了各个展台显眼的地方,只等着入场的游人品尝鉴赏。乐于享受生活的女诗人决定从左边开始。
吟游诗人将自己的一票投给了紫雾花蜜酒,带着甜味的柔软液体缓慢地通过了她的嗓子,这酒并不像杜松子酒那样像是灼烧的烈火,而是带着氤氲的雾气,这让不适应一早就饮用烈酒的诗人多少感到好受一些。
“你这是不懂行,小姑娘,”现在会场内人不算多,展台的负责人还有空闲和游人聊天,“那些甜兮兮的酒有什么好,老汤姆就是邪教。”
在诗人来得及说点什么之前,另一个人说话了:“可不是,‘漠歌’才是最好的。”
那声音来自诗人背后,会场大约是椭圆形,紫雾花蜜酒的展台在入口对面靠左一点,遗都的展台在雾露右边,它们之间还隔了一个德莫拉。
唐吉坷德坐在桌子后边,他让自己舒舒服服地摊在椅子上,酒杯在他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奇诺娅发现那玻璃杯里装的是一眼就能认出的“淡绿”。
“沙棘酒可不是这样的颜色。”
“我只管送酒,和在恰当的时候说说话。”面对诗人不怎么认真的指摘,前冒险者耸了耸肩。
奇诺娅点了点头,她撇下之前的卡伦特人径直走到唐吉坷德面前,这时诗人才发现对方穿着做工精良的裙装,但她相当明智地决定不发表任何意见。
“那么,”女装丽人端起玻璃杯一口气喝掉一半,他脚边还放了不少不同品种的酒,“最近怎么样?”
“我一向是个自由快乐的诗人。”这时候她又用起那种虚假的、歌唱一般的调子,前游荡者现德鲁伊挑起一边眉毛,他对半精灵的了解足够深,深到他能明白这正是对方处在混乱旋涡中的掩饰,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举起酒杯喝光了里面乘放的液体。
正是这时,半精灵像是察觉到什么,她转过身。
Xxxxxx
“这是什么?”
拉玛牧师接过吟游诗人递给她的一张纸,那上面画了些花纹,她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换生灵和半精灵此刻正坐在路边一个不出名小酒馆的角落里,她们挨得很近,站在远处能看见一个金色的头和一个银色的头凑在一起,这情景十分有趣。
“之前在任务里看到的,有些在意就拓下来了。”
奇诺娅把声音压得有些低。事实上,这家酒馆里没多少人,她完全不必担心消息的走漏,何况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女诗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东西让她想起沙之歌,也许这正是这里没生意的原因。
“对了,”在玛利亚辨认着那石壁上的花纹时,奇诺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她听起来兴致勃勃,“让我给你讲个故事。”
这时候玛利亚已经连翻白眼的力气都不想浪费了。
“在很久以前,坎维有三个好伙伴,一个德鲁伊、一个影舞者和一个诗人,最后他们都死了。”
“哈哈哈。”玛利亚配合着笑了几声。
女诗人没有理会同伴的嘲笑,她继续着她的故事:
“我在那里看见他们了,玛利亚。”
就像告解一样,诗人讲述着:
“人类影舞者老死在床上,被剩下的两个半精灵发了疯,我刺死了伪物,可约定却是真的。”
拉玛牧师已经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她湛蓝玻璃珠一样的双眼盯着紫眼睛的诗人,对方轻轻笑了一声:
“萨米尔在融化,他朝我伸出手,我握住了。”
“里德总会死在我们前头,我竟然觉得就这样融化、一直在一起也不错。”
“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胡说八道!”
玛利亚瞪着奇诺娅,她还是那么严厉。
女诗人发出一连串尖利的笑声,那笑声重得像是灌了铅,这实在不像她。
“人死了什么也不会留下!一直在一起?开什么玩笑!”玛利亚大声吼着,也幸亏这地方生意惨淡,否则她们铁定会被撵出门,“笨蛋诗人,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你不也是?”奇诺娅的话语变得柔软,像是在劝哄,“起死和回生是两码事,你追求的东西一样愚不可及。”
玛利亚呆在那里,她张着嘴,似乎要说出一两句反驳的话。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个?”最后她这样问。
“我们大概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玛利亚。”诗人回答,“你将带着我的秘密远走,你的秘密同样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拉玛牧师沉默片刻,随后她将手里攥着的那张纸扔在诗人脸上。
“我没见过这东西,还有,更正一下,你变得更惹人厌了。”
金发牧师转过身,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伴随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诗人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酒,在桌上留下几枚硬币。
Xxxxxx
奇诺娅叹了口气,她看着头顶艾瑞克的神徽,几乎没抱什么希望。
在来到这里之前,诗人已经访遍了暗月城里其他主神的神殿,这让她短暂的假日变得十分忙碌。她打定主意要在稍晚的时候去喝一杯,酒精是犒劳的有效方式。
她走进了神鹫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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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2631
当了一次死线战士
非常胡说八道
此刻,白露的内心十分不平静。
要问理由的话,简单点说就是因为此刻她和薄绿正站在FDA现任局长乔安娜的房间里,看着薄绿好奇又细致的四处观察。
先前薄绿突然对她说“我们去看看乔安娜女士的房子吧”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从外面观察而已。但当薄绿说出后半句时,她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
“从里面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
“……这可是私闯民宅。”
“我知道,只要不被发现就不是了。”薄绿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唇,俏皮的眨眨眼。
于是她们就趁着夜深众人沉入梦乡之时到了乔安娜小姐的房子的门口,确定房间没有亮灯并且房主已经睡下后,白露又担心起门钥匙的问题,而薄绿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工具,在白露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撬开了门,用时五秒。
这人丫的踩过点的吧???
虽然很想吐槽为什么和自己朝夕相处的Mihina会学会撬锁技术,但白露还是选择沉默的进了屋。房子不算很大,是街边的那种公寓楼,位于二层。装修简约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装饰,东西都放在明显的地方,伸手就可以够到。整体都很符合房主干练强硬的风格。
薄绿去看卫生间(虽然白露并不知道卫生间有什么可看的,那里估计也没有她们想找的信息),而白露则到了厨房。厨房也是很简单的摆设,灶台、壁橱和头顶的橱柜白色和黑色对比鲜明。
她把每个柜子都开了一遍,包括冰箱的,但结果是很多都是空的。就算有东西也都是餐具,还都摆放的一目了然。
没有收获。白露将自己来过的痕迹抹消,因为穿着手套和鞋套所以也只是将柜门关上。她走回客厅,薄绿不在,卫生间里也没人,那么……就是进了卧室?抱着这样不安的想法,她轻轻走到卧室门口探头,看见薄绿正蹲在单人床前,看着床上的女性出神。
白露,再次目瞪口呆。
床上的女性是乔安娜局长本人,与电视上态度强硬的她不同,卸去妆容陷入深度睡眠的她眉头紧皱,蜷缩着身子,双臂挡在胸前,像是在防御。
看这个姿态白露都知道局长肯定是有什么烦心事,不然也不会一直待在家里不出来。被威胁的可能性极大,回头要去查查了。
薄绿绿色的眸子盯着床上的人,许久才眨一下,最后她站起身,悄无声息的带着白露走出门来到客厅,因为她的表情太严肃了,白露一时间也有点紧张。
“你发现什么了吗?”薄绿低声问她。
白露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获。薄绿无声的笑了起来。
“我发现局长小姐还是单身,我也是。”
“……”
如果此时不是在别人家里,白露一定会给她的Mihina一拳的。
“你说我要是去追她行不行。”
“不行。”
白露瞟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记得那里好像有菜刀来着。
“别,要砍回去砍。先出去吧。”薄绿敛去脸上的笑意,表情严肃。
***
走出门,秋季的寒风迎面吹来,白露裹了裹大衣,二人脚步不停,走到电动车旁才停了下来。
白露终于按耐不住,问薄绿:“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薄绿摇摇头,“就算是有价值的,估计也被她藏得很好。我翻了一遍没什么收获。”
“白来一趟啊……”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
“嗯?”
“乔安娜小姐……你也知道她态度的转变很不对劲吧。”
“对,我觉得她被威胁了。”
“所以我打算拜托黑田叔叔查一下,她是否有家人或者爱人之类的存在。”
“黑田?啊,是那个男人的Mihina。”
白露对这个叫黑田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平常都是薄绿在接触他。虽然偶尔见过几次面,但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不太妙。如果说那个男人是里外都无情到了极点,那黑田就是个外冷内热的反社会人士。
“但他的帮助不是无偿的,对吧。”
“对啊。”薄绿笑容甜美,看不出她的心中所想。白露微微蹙眉,但什么也没说的跨上了电动车。
“上来。”
薄绿跨坐在电动车后座上,手顺势就环住了白露的腰,后者身体一颤,但什么也没说的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