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2 盲晴不分季节(2)
·3055字,看到手癌请联系我(晚期患者
·谁来告诉我当敌人为空中部队而我们对空只有一个弓箭手时,把打斗写成搞笑文以外的应对方式,我需要露露写文的逼格(手动再见.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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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一楼大厅的时候,雪伦先上前去看了一眼,她写的纸条原封不动地摆在原位上,没有被挪动的痕迹,Yves透过窗看了看外面,差点被五颜六色的世界晃花眼。
“快…快看这里…!”
大家顺着yves的声音看过去,唐吉诃德走到从城堡的窗边,视线游移往外。一块地方是与整片庄园色调格格不入的深褐色在那,明明和蓝色绿色粉色比其他突兀得格外显眼,不知为什么却令人总觉得一个眨眼它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他把目光移回,感觉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很不好受。
雪伦看了看楼上,“库勒还没有回来,我们等等他吧?”
“我觉得先出去比较好诶?”zyme猫爪子点点外面那几块地方,“毕竟谁也不知道等过了一会儿外面是不是还是这个样子。”
“赞同。”yves简洁地点点头说。
“唐?”雪伦征询意见地看向唐吉诃德。
“我也觉得。”少年盗贼指了指他刚刚看的方向,“那个地方我稍微有点在意……能找过的地方大家都看过了,我觉得城堡内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才对。”
“但愿是。”雪伦还是有些担心地往上瞄了一眼,仍没见到库勒的影子,便点了点头,“那么再留一张纸条给他,我们四个先出去看看。”
出了城堡才能真切体会到其中的不同,原本像是凝固静止的画像般的风景开始转变且有了生气,有清风徐徐掠过树林,摇动叶片发出沙沙响声,肉眼看不见的空气似乎汇流在了什么地方,而其他地方则颜色相差分明地被分成了好几块区域。
唐吉诃德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左手摩挲腰包里的匕首,随后摆出了他最擅长的笑容,“那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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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唐吉诃德刚刚指出的位置,几个人走了有一段时间,风景却一直毫无变化。Zyme坐在yves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要不换个方向试试?”
“走直线比较好。”雪伦摇摇头,“就怕过会儿找不到地方。”
唐吉诃德其实有点享受,对他而言光是在树林里行走就是令人开心的事了,他翻了翻自己的包,还找到了一点水果和其他人分着吃,zyme还是小孩子心性,欢欢喜喜地啃,yves看她几眼干脆把自己的那份也给她。明明猫妖精外的其他三个人心中也是紧张,但偏偏就是做出一副来郊游的模样。
再往前走了一阵,草地渐渐变得稀疏起来,很快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深褐色泥土地,远远的似乎能看见什么东西。
“几块石头?”
“是石碑。”唐吉诃德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什么,估摸着那块石碑的大小和似乎和乐行的墓碑差不多,形状也很相似“我们过去看个清楚?”
他们走近便能看见,墓碑上清晰地写着“穆琳·马库斯”这个名字,但生卒年月却都已经被人刻意地划去。几个人左右对视,却没人有什么思绪。
“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眼熟……”雪伦说,“但我也不确定,毕竟这个姓很常见。”
“大、大概是在哪里?”
“不记得。”雪伦摇摇头,“大概因为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而唐吉诃德摸摸墓碑前的泥土,除了这块土地上连一点杂草都没长出来以外,似乎一切正常,也并没有找到什么被刨开过的痕迹。
“回去吧……”大家在周围再次简单寻找后,他叹口气,“等会……那是什么!?”
他们从离开的方向能看到古堡的背面,在他们出发前还并没有发现,那里已经蔓延开一大片白光。
“我越来越有种被人拉着走的感觉。”雪伦拍拍唐吉诃德的肩膀,“我们先把其他地方找完再过去,顺便问问库勒他在城堡里有没有什么其他发现。”
显然其他人同样不喜欢这种状况,他们点点头,满心忐忑。唐吉诃德拿出腰包里那个蓝色的弦月挂坠,它依然毫无反应,如同坏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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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顺着记忆往旁边摸索过去,比预想中的简单,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树林的边缘,似乎之前那么长一截路不过是他们自己的错觉。
走过了树海,便到了湖畔——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整片湖看上去都是死气沉沉。他们沿着湖边走了不远,所谓的湖完全变成了蓝绿色有点恶心的沼泽,生在附近的花草树木也不像之前他们见过的那些地方一般围着白光,本还来觉得那些光芒十分奇怪,但如今突然变得正常的环境只能让众人更加警惕起来。
几个人并不会划船,最开始还手忙脚乱了一阵,等到能彼此配合顺利往前时早不知过去了多久,但唐吉诃德看了看天色,依旧如同他们来时一般敞亮,丝毫不减变化。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只是慢慢的往前,直到一位金发的女子飘在湖面之上挡住前进的方向,偶尔碰到水面,足尖点出一片涟漪。
她低头在浑浊不堪的水面寻找着什么,并没注意到唐吉诃德他们,雪伦犹犹豫豫看了一眼队友,用不大却清晰的声音问道,“请问我们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女子缓缓侧身看向他们,语气狠厉而嘶哑,黑雾弥漫而开——
“是你们藏起来的吗!”
“靠。”唐吉诃德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们面前女子高速吟唱着谁都听不懂的咒文,还是之前负责保持警戒的yves反射快些,一箭射去,女人不得不避开来袭而打断了自己的吟唱。因为她的速度并不快,手臂被划开一道血痕。
“物理攻击有效。”yves下定论,口吃不治而愈。
另一边唐诘诃德在yves攻击的同时抱起猫妖精,把zyme往敌方的方向抛去。猫妖精猝不及防被丢向高空,在大脑完全罢工的情况下就和正好退到那个方向的女子打了个照面。思考跟不上节奏,武僧的本能却有所反应,等zyme缓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拳刃已经弹出,并划破了对方的脸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呀,果然还是女生呢。”唐宵手里赫然是之前从餐厅里带出来的餐刀,转身对雪伦眨了眨眼,“队长,你知道在我在学会打架之前先学会了什么吗?”
“?”
唐诘诃德并没有等待雪伦的回答,他手中的刀已经笔直向敌人飞去。对方显然被这群人乱来的举动搅得头疼欲裂,她想要躲开,银刀却划出弧线,从背后深深扎进去。
“首先你要让对方觉得,他是绝对不会输的www”
配合着这句话,女子身边的黑气淡了下去,雪伦手里扯着系在zyme腰间的绳子把猫妖精拽回来。
“那么,请问小姐冷静下来了吗^^”
女子疲惫地喘息,仍旧不理会唐吉诃德带讽刺的提问,自顾自看向水面说了一句“原来我在这里啊”,便扑通一声落进了水中,水面溅起大片水花后,湖面马上又变回死一般的静谧,仿佛之前一切不过是一场幻影。
“我们不会还要下去把她捞回来吧?!”
Zyme惊疑不定地看向湖水,那上面还飘着绿色的浮萍,能见度并不能让人看清湖底。总之就是会令人碰都不乐意碰的水质。
唐吉诃德手摸到水面搅了搅,“会吗?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
“那你下去看看啊!”
“可是我并不会游泳诶。”唐诘诃德眯着眼笑起来,把zyme气得够呛,而他看上去还是乐此不疲的样子。
他们斗嘴得欢快的功夫里,劳苦功高不说话的好好先生yves已经把船开到了被他们打伤的女子落水的地方。雪伦手里拿着剑,伸出头往湖底看了看,在可见范围内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上、上面……有什么……掉下来了!”yves在结束战斗后又开始口吃,好在他说话一直都很短促。
Zyme从yves的肩膀上跳起来变成站在巡林客的肩上,仗着“身高优势”猫爪子抢先够着了发光物。一个粉嫩嫩的心形的物品躺在猫爪的肉球上,颜色还有那么点儿相似。
“总感觉……有点恶俗?”
大家轮流检查这个从天而降的玩意,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作为女性的雪伦还干巴巴地对物品本身的设计做出差评。不过zyme看上去还挺喜欢的,他们便也就放在她那随小姑娘玩去了。
回去的时候,雪伦脑子里还转着唐诘诃德转身对她提问的表情。
相处下来,雪伦知道对方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他并没有我行我素目中无人,也会读空气缓解队内的气氛。礼貌、柔和、顶多是偶尔毒舌的性格下,身为队长的雪伦多多少少也察觉他对很多事漠不关心,甚至是随波逐流的态度。
她本以为,唐吉诃德站在这里接受那个“拯救世界”的任务是因为他一时兴起。但少年这一刻侧身看向她,对于男性而言过于阴柔的脸带上笑容,看上去比谁都无害的模样,目光却闪过剑刃锋芒。
那必须是,当人有了粉身碎骨也要完成理想时,应有的模样。
天与云不分明,白成一片,飞鸟从上空划过留在人眼里的只有黑色的影子,即使是抬头仰望也看不见阳光,所见之处只有灰白的天灰白的云灰白的建筑。
世界都是灰色的。
他突然想起有一个少年这么和他说过。
阴霾的天气里所有人显得都有些死气沉沉的,尤其是在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白色的大褂,这让Ken有些不太适应的抽了抽鼻子。
他坐在等候区,面前排队的人几乎看不到尽头。今天是来复查的日子,腹部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叹了口气他将胳膊撑在膝盖上,抬头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
老人、小孩、青年、壮年。在医院里容纳了几乎是所有年龄段的人,他们如同一般的上班族一样,没有什么互相关照,打招呼更不必说,他们只是步履匆匆的走向自己的病房或者科室,虽然有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在这个医院里回荡着,但都不是出自这些走过的人们口中。人与人之间的交谈似乎在文明愈发发达的时候开始慢慢泯灭,到最后他们是不是再也不会交谈了?
Ken胡思乱想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急忙打消自己的这个念头,在心里自我安慰一般的说:再怎么说,交谈还是必须的嘛,不交谈怎么行呢。
这么想着,面前走过一个看起来较为小巧的人,嘴里还自言自语着什么。
……咦?
Ken有些惊奇于这个人的服装以及他的自言自语,以至于他下意识的抬手拉住了那个人。
突然被扯住衣服,那人受惊一般的愣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来看着Ken,眼神仿佛是在说:你找我干什么?
“呃、啊……”本来就只是下意识的拉住了人的衣服,现在哪里能找得到话题说?Ken支支吾吾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实情。“呃……因为……咳、因为听见你在自言自语稍微……有点好奇……?”
这话说出来让Ken有些脸红,他不由得撇开了视线并在心里暗暗腹诽自己,同时赶紧转移话题:“啊,我叫Ken……呃、你好?”
“……”大概是因为对方一连串的话语和跳跃性的话题,那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左右看了看,还有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
“呃……对,是在和你说话……”Ken只觉得自己现在处于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在一个医院里随手扯住一个陌生人,原因居然只是因为他在自言自语,自己居然还会因为这种理由随随便便扯住人……啊……想想就羞耻的不行。
“你好。”那个人确定了Ken是在对自己说话,才轻声的回答了,“名字是,莲沼鹤见……叫莲就,可以了。鹤见,不可以。”
说话的语气与断句都相当奇怪,这让Ken有些好奇的又开始打量这个人,不是很高也不是那么矮的身材显得瘦削,穿着让他显得小巧,头发似乎是被染成白色的,只有尾端还是黑色的头发,脸上毫无表情,他那双黝黑的眸子此时正看着Ken。似乎对于Ken的观察感到不适,他开口带着生硬的腔调说:“你在,看什么?”
“呃?呃、啊,抱歉抱歉,不小心就习惯性的……”
糟透了,随随便便扯住人家还随随便便乱打量……
Ken在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懊悔着自己作为侦探的失职以及他的职业病完全无法更改,同时扯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对着莲。
“……习惯性的,什么?”莲一脸迷茫的眨了眨眼,然后接着自言自语起来,“习惯性的,打量人?听起来,有点可怕……”
“呃……是职业病……”完蛋了完蛋了被讨厌了……Ken在心中泪流满面。
“职业病?”莲看着Ken,“什么职业,的职业病?是,找人的职业吗?”
“呃……不能说不是……”Ken挠了挠头,稍微带了点骄傲的笑起来,“不是找人的职业,是侦探。”
“侦探?”莲歪了歪头,“是说,比警察,还要厉害的,侦探?”
…面前这个人是不是日剧看多了呀。Ken在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又马上告诫自己:不行不能这么吐槽别人这样不礼貌……
见到Ken毫无反应,莲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为什么,不回答我呢,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啊……也不是不对……呃、警、警察里面也有比侦探厉害的人啦这个没有可比性。”Ken听见莲的自言自语,立刻认识到自己走神了,带着非常非常重的负罪感Ken慌慌张张的快速对莲说着。
“……听不懂。”
听见莲的回答,Ken无力的捂住了脸。
我今天是怎么了尽做蠢事……
羞耻感,以及妨碍到别人的罪恶感让Ken差点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不过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完全没有土能给他挖就是了。要挖也得拿电钻来吧,大概。
对于莲来说他可能是碰到了一个怪人,自说自话的拉住了他又莫名其妙的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想来现在他也是莫名其妙的吧。
“那个……莲,今天妨碍到你真是抱歉了……你要有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不用管我……”Ken一边捂着脸一边闷声说着。
“再见。”莲倒是干脆利落,道了声别之后就径直走远了。
然而Ken还沉浸在他的懊悔和羞耻之中,连道别的话都忘记说了,Ken突然回想起之前他想的如果人们都不用交流的世界,现在这么想想,那个世界几乎就是天堂一样的存在。
让我到达那个世界吧——
Ken在心里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