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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穿深红色法师长袍的黑发青年拿着空杯子走到桌旁,对一个拿着茶壶的老太太说道。“麻烦您了。”老太太笑了笑,把壶嘴对准了杯口,用香气四溢的洋甘菊花茶将杯子灌满。法师用轻柔的语气对老太太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开始和老太太攀谈起来。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和耳朵。
那个法师不就是……
他不就是……
我的整个世界忽然天旋地转了起来,胸口处传来的钝痛使我认为自己的心脏被掏空了一块。我紧紧地握住了佩戴在胸前的春芽圣徽,微微合上眼睛开始低声祈祷。
“慈爱的春之女神、复活者——瑞图宁,我是您最忠诚的仆从,请协助我破开虚妄,将我从过去的纠缠中解脱出来。我……”我已经说不下去了,眼泪一直在我的眼睛里打转,鼻子酸酸的,我脸上的每一个器官和每一块肌肉似乎都为哭泣做好了准备。
我艰难地抬腿走向了法师。我本来想用力地把他抱在怀里,然后用手去抚摸他乌黑柔顺的短发,然后告诉他我很想他。但我终究还是忍住了,女神赐给了我一次新生的机会,我现在已经不是珂宁牧师月见草的妹妹了,我也不再是法师阿尔芒·巴塞隆纳的儿时玩伴,何况这人很有可能并不是法师本人,而仅只是他的后人,我那么激动干什么呢?
我用微微战抖着的手拿起了圣徽,向法师展示了一下,虚弱地说:“巴塞隆纳法师?”。
法师终于把注意力从那杯散发着香气的花茶转移到我的身上,他从头到脚打量着我,然后有点不确定地说:“是你啊。”,看他的反应,他可能是没有认出我来。
这不能怪他。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是一名八十多岁的白胡子老翁,而我则是一位年幼的精灵少女;而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有了重大的变化,他变回了二十多岁时的样子,而我则已经加入了成年精灵的行列,甚至还披上了绣有流水和叶子的水色长袍,并且拥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我是菲薇艾诺的雅丽蒂亚。”我自我介绍道,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不泄露出我内心的激动。
如果面前的法师是阿尔芒和其他女人产下的私生子女的后人呢?
从一开始阿尔芒就已经是我的好朋友了,然而没多久之后他又和比我更年轻的雅迪亚结为了夫妻。作为高等精灵——这个优雅种族的一员,我决定对这个愚蠢又贪婪的人类更宽容一些,所以我将雅迪亚也纳入了自己的同伴当中,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阿尔芒除了我和雅迪亚之外,又和别的女性拥有了另外一段关系:比如一起成为某人的父亲和母亲,这次我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平静接受的了。
虽然雅迪亚长得很丑又很凡人,但我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密友——如果她的丈夫对她不忠,我是无论如何都应该第一个跳出来捍卫她的尊严的。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要把自己和雅迪亚变成冰之王女的追随者,我只是希望能让阿尔芒和那个不知名的女人解除不正当的关系,使我们所有人都能回到生活的正轨之中,仅此而已。
“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我试探着问。“雅迪亚呢?”
“我是来这里旅行的,雅迪亚……”法师从桌上摆放着的铜盘里拿出了一颗被厚厚一层巧克力包裹着的草莓,微笑着递给了我:“她不在这里,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能够找到她吧。”
我接过阿尔芒的小礼物,忽然就想起了那个笑的时候总会露出牙齿的丑八怪,她就像我手里这颗草莓一样被厚厚的一层脂肪包裹着,根本一点都不好看,谁会想要在宴会上看见她呢?看到她的身体就已经饱了,怎么可能还吃得下东西?
阿尔芒单手抱着雅迪亚的腰,用舌头舔她耳朵的画面忽然跃入脑海。
雅迪亚又没办法听见我的心声,我的良心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忽然跳出来责备我呢?
其实雅迪亚除了快要生孩子的那段时间之外,体形也并没有那么胖,不然她就没办法像其他的巡林客一样敏捷地在林间穿梭了。我还记得当他们二人发现我的存在之后,马上尴尬地和对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雅迪亚的脸颊红得就像熟透了的草莓。
在此之后有很长一段日子,我都拒绝品尝这种水果,不过在草莓收获季结束后我就,马上感到后悔了。
——我还是很喜欢这种酸酸甜甜又娇小可爱的果实的。
幸好雅迪亚在丰收时预先做好了大量的果酱和果脯,不然在吃不到这种水果的那段时间里,我一定会哀伤地在画布上画满水嫩的草莓的。
“很少看到你们分开呢。”我把玩着手里的草莓巧克力。
”现在我们不在一起。”法师说。
我先将草莓放在拇指上,然后快速地传给食指,接下来是中指,再之后是无名指。当我正要把这个小点心传到小尾指那儿时,它却忽然脱离了我的掌控……
最终我还是在草莓掉在地上之前,成功接住了它。
我用空出来的手拨弄了一下垂落下来的发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看起来实在太不像一位可靠的女牧师了。”
“雅丽蒂亚牧师只要做自己就好了。无论是像孩子一样玩乐,还是温柔地为他人疗伤,都只是生命循环的一部分,难道不是这样吗?”法师摸了摸我的头。
我后知后觉地拨开了那只手,板着脸严肃地警告他说:“你不可以随便摸瑞图宁牧师的头。”
“复活者教会有这种规定吗?”法师的眼睛马上被求知欲所充满。
想也知道教会不可能会明确地订立这样的规定,我低头思索了一会之后说:“你只要记得,你不能摸此时正站在你面前的这位牧师的头就行了。”
“为什么?”法师拿起了一块被巧克力包裹着的蜜瓜,小口地吃了起来。
“因为她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四岁,而且开始和同伴一起为连通之神服务了。”我在说这话时,忽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拉文-希尔的珂宁神殿,甚至比我们二人真正站在那座神殿前更为完美。
阿尔芒并没有老去,而我也已经成长到了能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程度。他的妻子并不在这里,我也不需要李行牧师的义务,能够像这样和阿尔芒说话,真是太好了。
“一百二十四岁的牧师小姐,可以给我讲述一下旅行时的趣事吗?”法师饶有兴致地问。
“你有见过皮可西吗?”我把手伸向帽子,示意蜜莉咪飞到我的手心上来。等了一会始终没有等到妖精的回应。
法师对我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用眼神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她有一对紫色的蝴蝶翅膀,大概这么高……”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小妖精的大小,然后说:“我还以为她一直待在我的帽子上呢,原来自己去玩了啊!”
“没关系。”法师露出了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我对你和皮可西同伴之间的故事很感兴趣,能告诉我吗?”
“那天我们刚结束了冒险返回了第五季的城市。我在街上散步时忽然听见了嘤嘤嘤的哭声。那声音实在太小,而绝大部分人都忙于自己的事务当中,根本就无暇听不见她的求助。我吃掉了手里的草莓,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继续道:”“珂宁赋予了我一对灵敏的尖耳朵,我一下子就听见了这个声音,还有一只正委屈地站在花坛上的小东西。”
“然后呢?”法师问。
“我和她交谈了几句,了解到她是来这里找人的,就协助她在布告栏上发布了一个寻人任务。”我喝了一口橙汁,然后说:“发布寻人任务之后,不可能马上有结果。我在征得蜜莉咪的同意之后,就把她带回了旅店,引荐给了我们队伍的队长——兰蒂尼亚。”
法师改换了一下站立的姿势,“我知道那位皮可西女士最终加入了你们的队伍,但在一开始兰蒂尼亚女士是怎么说的呢?”
“兰蒂尼亚问了蜜莉咪的职业和专长,蜜莉咪就这么跪坐在我的手心里,坚定地说自己是一名武僧。”我比划着。
我毫不意外地在法师的脸上看到了惊讶,即使是我和兰蒂尼亚,都被皮可西的发言吓了一跳呢。
“她可以变大吗?”法师问。
“不知道,至少我没看见过她变大。”我摊了摊手说。
法师不以为然地问:“你真心认为她适合加入到你们的队伍之中吗?”
“当然。”我点了点头:“之前我曾经向女神祈祷,请求她给我们队伍寻找一位武僧或者野蛮人队友,没多久之后蜜莉咪就出现了。”
“你知道,妖精是受到瑞图宁眷顾的一族,蜜莉咪的出现正好就是女神听到我的祷告的证明。”我用干净的手抚摸了一下身上佩戴着的圣徽,满怀感情地说:“我想女神把她安排到我们身边,一定是有理由的。”
法师用鼻子发出了:“嗯。”的一声之后,就安静下来了。
“兰蒂尼亚在征询过其他人的意见之后,就允许了蜜莉咪的加入。”我瞪了法师一眼,强调道:“没有人会拒绝一位神祇的恩赐,尤其析出善意的还是瑞图宁女神。”
法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说法。
“当天晚上我请月见草牧师给她做了一些衣服,尼斯洛克先生热心地提出要使蜜莉咪在晚上能有个休息的地方。他将一个精美的盒子改装成了一个小屋子,”我转了转头上的帽子,有点担忧地说:“不过蜜莉咪到底跑到那儿去了呢?她那么小,我想如果把她弄丢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了。你可以陪我去找她吗?”
“可以。”法师就像小时候一样,总是愿意满足我的愿望。
我开心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了很久都不知道取啥标题,这个就将就着用吧。然而按照我的强迫症,下次的文女神恐怕又要继续笑了……
我知道这篇不对劲的地方比上次那一章更多,我回家再修改吧!快被折腾疯了OTL
在未打卡角色中随机抽取五名角色判定为死亡,抽签过程已在群内有直播。
红叶之月死亡角色为:
太阳爷
百里
天草卓巳
惊蛰
泉宗一
RIP
在回宿舍的路上偶然间看到熟悉的背影的时候,多洛希的步子迈得比往常要快了一点,傍晚突然下起来的这场阵雨来势汹汹,早在她看到他之前就将那个人淋了个湿透。当然,毋庸置疑的是,如果多洛希能像平日那般看得仔细,而不是焦急地赶过去(虽然可能不那么明显、本人也毫无自觉)在他的身边停下,踮起脚尖、努力举高自己的左手好让手中的雨伞能够为他留出一片相较干燥的空间的话,她就能在把问题问出口之前得到答复了。
“高冷前辈,伞,没有带吗?”做出行动之后她才亡羊补牢地稍加思索,平静地询问道,在歪斜的伞面闯入视野的时候就已经回过头来的年轻人这会儿微笑起来:“是啊,不过我是故意的。”他从她手里接过它,然后微微弯腰,雨具重新稳稳当当地挡住她被悄无声息地濡湿了表层的金发,他看着她的眼睛回答道,“我啊,很喜欢淋雨,所以不用帮我打伞啦。”
显然,这位三年级的学长既然身为恒星级别的水系能力者,就不可能没有察觉到空气中水分比重的变化,这场在她眼中不期而至的倾盆大雨,对高冷而言大约也只是一位按时到来的豪迈友人。多洛希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欠缺考虑了,她毫无疑问是打扰到了他。多么的失礼啊,这下连再度开口的意愿都变得尴尬了起来,可一年级的学生还是找寻起了其他的话题,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在这样做,这不由自主的行动背后估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大概只是不想让两人之间难得重合的时间终止于一片寂静里。她想到刚刚他说的话。
“淋雨……”她将还不能熟练运用的语言重新组织起来,“很开心吗?”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问题,但好在也不是最糟糕的,高冷没有多做思量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他此刻也正如他先前叙述的那般自在地站在雨里,水青色的发丝浸了水更加服帖,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多一份虚无缥缈的神奇感觉。【也许是因为这副模样有点像在池子里畅游的鱼吧。】多洛希这样想到,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将伞从他手里拿回来、又把它收起来放好,雨滴一如既往地密集地落下,很快她也就和他一样浑身湿透了。对畏寒的她来说,在凉意渐浓的秋日淋一场雨所能带来的乐趣确实要打上不少折扣,但她也确实没有后悔,雨水的冲刷让她从一直以来都蛰伏着的、实体不明的,不知何时又开始徒然膨胀的莫名烦恼中得以抽身,忙里偷闲地松上一口气。多洛希微微抬头,她想得到他的回应,怎样的都可以。
“多洛希也一起吗?那好啊。”虽然十分惊讶,但高冷终究没有阻止她的加入,不如说,他看起来好像还挺开心的,她一直以来将其归于鲁莽愚蠢的、顺从于自我的行动似乎是第一次真正拥有了超乎寻常的意义和价值,她听到年轻人十分顺口地接着说下去:“不过淋湿的话回去会很麻烦,我送你回去吧,恩,顺便还能帮你烘干一下。”
该怎样去形容这仅在胸腔中昙花一现的、和喜悦有所区别的强烈感情呢?她可以与他同行了?她被允许与他同行了,他答应将她送回宿舍——那么,那样的话,就算时间实际上短暂到令人懊悔也没有任何问题。她想要和他聊更多,什么都好,只肖努力思考,提出他感兴趣的话题,这段路途兴许就能离目的地越来越远、永远也无法通到她的暂居之所去了吧?
“烘干,是吗?”“水能力在下雨天很有用哦,不然回去会感冒的,不过就算这样还是要赶快洗个热水澡比较好。”“前辈的能力真有用啊,”她说,“我的能力就没什么用处。”
火带来温暖、木促进生长、土立起庇护所、电点起灯、风扬起帆、念力创造奇迹、心灵诉说真实、时间逆转洪流、空间制造机遇,光明给予祝福,唯独黑暗,黑暗之中是什么都无法存在的,根植于恶意才得以诞生的这份与生俱来的小小的礼物,具备的特性除了破坏之外别无所长,无法为他人、大概也无法给持有者带来幸福的能力,对她来说,这是她从不希求,甚至厌恶,然而又不得不需要的——没有了这没什么用处的能力,她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她陡然清醒,理智从她尚且不知晓名讳的情感所组成的洪流与旋涡之中挣脱而出。多洛希·帕佩特提亚对于自己能力的不满和失落,对高冷来说具备任何意义吗?她为何就这样将这些只会搅乱别人好心情的抱怨、就这样不假思索地向他吐露出来了?
“怎么会呢,所有的能力都是有用的。”高冷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比她淋雨淋了更久,掌心微弱的温度却依旧足以让她混乱的内心平复下来,年轻人不无自豪地继续说道,“我家的老爸可是名副其实的废星,但是就算是这样,他的能力也很有用。”
多洛希抬眼,从那单只的眼瞳深处闪出了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亮,让那些得不到解答的疑问消融在雨滴溅起水冠里去吧,她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两人继续在雨里并肩而行,聊着不知所谓的许多事情,仅仅是在闲聊着,他们踩中雨水积起的水潭,水花蹦起来,像在脚下开起一盏又一盏透明的花。一开始只是高冷这样做,他故意用力地踏下去,多洛希在旁模仿,后来多洛希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高冷就静静地看着她。从鞋尖开始延伸出去的、无数次无数次都只是硬木地板的舞台的虚幻世界,现在也可以是布满了雨水潭的水泥道路了,零碎的雨声环绕着她,悄没声儿地在她的心里留下一副将会被反复描摹的光景,她在行将就木的尾声中张开双臂转上一圈,雨声消失了,雨停了。
高冷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又拍拍衣袖长裤,依附于上的水汽就在能力的控制下乖巧地脱离下来,多洛希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拉过自己的袖口以履行先前的承诺,湿透的衣服黏着在皮肤上的感觉很快消失了,然而寒气还是残存了一些,洗一个热水澡还是十分必要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提一次这件事,在她得出结论前,她感到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又一次,又一次,会留下灼伤痕迹的什么在胸腔里炸裂开来,心脏强烈的搏动甚至使肋骨也疼痛起来,这种感觉可以说是万分痛苦的,可那又如何?即使她下一秒就会死去,这一秒她也是愿意望着他的,她看着他,想说什么,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呢?那些字句还不够明晰,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成型,她便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你的眼罩也湿了。”高冷似乎是走了下神,慢了几拍才指了指她的右眼,多洛希伸手轻触,点了点头:“嗯。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人寄放于己处之物,虽然所有者永远不会来向她讨回它,保护好它仍是她的职责吧。多洛希将手放下,他们继续往前走,没有再提这件事。
然后这段路,虽然有人期盼它永远都不会到达终点,却也终于到了尽头了,他们互相道别,高冷又叮嘱了她一遍,深怕她忘记了他所说的话一样,她也就又应了一遍,多洛希走进屋子,关上门、靠在门扉上,隔音能力优秀的材料没能将他离去的脚步声从她耳边剥离,她就站在那里,直到里屋里听到了开门声却迟迟没有看到来人进屋的学姐走出来找到她。
“我还在想你怎么还没回来呢……恩?怎么了?”东里杳担心地问她,“哎呀,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呃,多洛希,你在哭吗?”“不,没有。”她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出声回答,水滴是从右侧脸颊上滑落下来的,那不是她在哭,她也没有哭,“冷的话,大概是因为在外面走了有点久,抱歉,我先去洗澡了。”“快去快去,万一感冒了可就糟糕了。”
东里杳推着她走上楼梯,盯着魂不守舍的学妹拿好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才稍微放下心来,她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想得出来这刚开学没多久、又有什么能让她的反应如此奇怪,很快她就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回到楼下,窗外第二场雨正淅淅沥沥地下着。
等到多洛希回到自己的卧室、看到手机上的未读提示时,高冷的信息发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她一开始回复的是英文,发送之前反应过来重新切换输入法打了几个字,可这会儿她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了,就彻底删完所有的字,转而发了一个表情过去。等了十分钟,高冷都没有回复,多洛希便把手机放下坐到床边,克利埃特在自己的床位上横得四仰八叉,她把它戴起来,布偶张开无舌的口,什么话都没有说,她想不出他会说什么,所以它什么都不会说。
“多洛希——吃饭了哦——”东里学姐喊她,她把它放好,下了楼。
这个晚上,多洛希难得没有在意那些只需尝过一口就永生难忘的美味,填饱肚子后就回了房间,高冷回复了,说他有些发烧,她不暇思索地起身,想要敲敲隔壁学姐的房门,但最后还是作罢了,只是一字一字地将回复打进输入框,确认万全后才按下发送:
“我没有感冒。”
“请一定要多喝热水。”
“早些休息,祝你尽快康复。”
高冷的回复俏皮又迅速,而她的回复就显得慢而死板,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好一会儿,道完晚安她就睡着了,连没拿稳的手机落下来砸到脸都没有让她醒过来。 这一晚她没有做梦,难得安稳地睡到了天边泛白,等到那双蓝色的眼眸轻轻睁开的时候,雨已经彻底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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