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梓漂浮在半空中,借着微弱的光,他发现第三节车厢的入口站了一个人。
地铁站里的光线不是很好,净梓无法看清他的脸。只能看出他并不高,大概只有一米六的样子。
那人只是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几张扑克牌,隧道里只有纸牌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
净梓缓缓飘向那个少年,想打声招呼,“喂,你……”但不等他说完,一条黑色的长鞭便向他招呼了过来,他甚至来不及躲闪。
“嘶——漏水了啊……”净梓捂住了受伤的手臂,伤口慢慢愈合,也不再流水。但湿透了的袖子提醒着他,这人可不是来与他聊天的。
“哎呀呀,果然是怪物呢,居然都不会流血~”那个人直起了身子,走了出来。
胶质的鞋底踏在地面上,发出了不轻不响的声音,但在这个拱形的隧道里却让人听的格外清楚,“我叫伊洛特,你呢?刚才那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哦,喜欢吗?”伊洛特一边走向净梓,一边说道。
净梓已经能看出他的相貌了——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可是那鞭子抽的可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净梓眯了眯眼,一条闪着微弱白光的触手试探性的甩向了对方。
依洛特也毫不示弱的掏出一把匕首斩断了净梓的触手,但是出乎他意料的,触手并没有因为疼痛而缩回去,反而还蛰了他一下,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段新的触手。
一招得逞,迎接伊洛特的就是更多细如发丝的触手,在净梓的操控下围绕着伊洛特扰乱他的视线,并时不时的蛰他一下,当然了这点小毒并不致命,只是到一定两之后会让伊洛特失去知觉而已。
伊洛特显然也发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迟钝。
轻哼一声,足有三米的长鞭宛如一条有了生命的蛇,嘶嘶地吐着信子,危险而优雅地绞断了所有的触手。不等净梓重新催生这些触手,伊洛特一个箭步,几乎是眨眼间便来到了净梓的面前。
“水母的话,还是乖乖回到水里去比较好呢。”语罢,一把小巧的匕首就捅进了净梓心脏的位置。
“你也说了,水母啊,哪来的心脏啊,即使我上身长得像人……”净梓拨开了插在胸口的匕首,止住不断涌出的清水。
“是啊,那你还是会干死的呀……”伊洛特耸了耸肩膀,“那我就在这儿一直耗,你总是会干死的吧?嗯?”
伊洛特脸上带着笑,语气平和的就像是在讨论一会儿喝些什么一样。
这两个人,一定会有一个死在这里吧……
记录一下,出于某种原因,我所在的旅行团被困在了凝津山上。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所处的时间线一定发生了变化,导致了异变的发生,而异变的源头被称之为“它”。
借宿的温泉旅馆每晚十一点开始禁止随意出入,根据老板的说法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以及便于管理——
靠着小手电筒微弱的手电光束,眼前导游小姐脑袋上装饰用巨大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我有点尴尬地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思考着如何搭话。
一般来说没人会突然跑到别人的房间里去提那种希望你能陪同我单独行动的无礼要求吧,更何况还是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之后。
本来这里的环境就已经表现出足够的不寻常了。
“法拉……导游小姐,我们应该快到了吧?”
我捏了捏裙角,夜晚的山风比早间要凉上一些。
“是的,我们马上就要到了,霞就在那边。”
顺着法拉手中导游仗指向的方向,我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栋房子的轮廓,只是隐在浓雾之中,笼罩上了最深沉的黑暗。
——果然,早上拜访和晚上拜访的氛围还是差的挺大的。
“要进去吗?”
在距离霞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导游小姐向我最后确认道,仿佛例行公事一般。
只是这么几个呼吸的时间她也不忘掏出手机打两个字,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在干什么,但感觉上就算问了也不会说的吧。
我歪了歪脑袋堆出一个尽量自然的笑,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实际上那么的害怕。
“都已经到这里了,如果原路返回也未免太无趣。”
闻言,法拉小姐总算肯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分给我一点,但也只是几秒钟她就吝惜般地收回了。
“那我们进去吧。”
她为我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
回去的路上,我依旧不能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如果说在决定在这个时点来这里调查之前我对于目前所处的状况还留存有一丝侥幸的话,在亲眼见识到那种场面之后大概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法拉依旧以与来时同样的速度走在我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
——也对,毕竟最终进去那里的也只有我一个而已。
“导游小姐,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想再来调查一遍吗?”
片刻难捱的沉默。
“没什么好好奇的,这是我的工作,你若是有需要,我会陪你。”
法拉没有回头,她只是这样回答道。
御鸟旅馆里的灯光撒在她赤红色的头发上,反射出更加耀眼的光。
***
“……那么,晚上还请多加小心。”
带上了305房的门,我瞬间脱力了一般往床单上一扑。
——法拉小姐也是,晚安。
“嘀嗒、嘀嗒……”
冰凉小刀贴着皮肤,冷意渗透血液,沿着神经爬上大脑腐蚀思维,麻木感情。
地铁已经开走了,而斐迪南在那之后的一站下了车。还是同先前一般无二的环境,安静到足以让人发疯,宛如末日降临,或身处另个世界。
黑漆漆的隧道口安静吞噬光亮,但这对猫头鹰血统的斐迪南来说不是什么困难事,他甚至能看清十米开外的小石子。
他悄没生息的移动,运动鞋底摩擦着金属轨道向水声方向靠近。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前面有什么,一定有什么……
“啊啊……”
斐迪南突然停下来轻叹意味不明的单音节,眼睑微微一颤露出下面浅浅金色的瞳孔,如同肉食动物锁定了它的目标,“你好呀……小姐姐。”
他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平淡沙哑的嗓音震动空气传播。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身体却一动不动。
对面粉色头发的“女孩”是一片灰暗中唯一的亮光,像两个迷途旅人的相遇。
但是她、没有手。
空荡荡的绑带卷曲下垂,不自然的飘动,而身边悬浮着色彩独特的吊针。
来玩接龙怎么样?对方这样问。
一瞬间强烈冲动充斥了斐迪南的脑海。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现实中他却什么都没做的站在原地,双瞳锁定了对面的人。
“你是……谁呢?”斐迪南晃了晃脑袋看起来毫无兴趣,甚至连肩膀都松垮垮的,“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特别?”
“甚至我。”
他前跨一步瞬间冲到对方面前,冷光自下而上撕裂布料。
“很想杀了你啊……”
毋庸置疑如果对方还是正常人一定会被这一下划破皮肤,但显然……
“不是人类吧。”
斐迪南这样开口,然后灵活的调转刀尖狠狠刺了下去。
晚间旅馆提供餐点时,待到众人在餐桌前各自坐定,旅馆老板永海突然提出了一个带有几分古怪意味的问题。
“有个问题……”
金发青年举起一只手,声音并不很大,“大家昨晚有人进过地下室吗?”
餐厅中一时间安静得诡异。
有人略显干涩的声音响起,说出了大家都想要说的话:
“没……没有啊,怎么了吗?”
“有什么人去过的痕迹哦……东西没在原位什么的,对我来说太明显了。”
永海的口吻就像是稍微有些得意,在炫耀些什么似的。看起来完全是一派对自己的旅店了如指掌的做派。
“是少了什么吗?”
有人这样问。
这是相当自然的问题。旅店老板如此煞有介事,似乎出事不小,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失窃。而若果真是如此,那么情况只有两种:
或者是那窃贼就在在场的诸位当中。或者……这片突然变得诡异的山区地带,除了他们一行之外,还有其他的活人在避开他们进行活动。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叫人愉快的事情。
而更多的人则立刻又接着想到了另一件事……就在昨天……他们到达之后……一进门跌落下来的响子小姐的头颅,以及酒窖中被泡在酒水里的身体零件……
由此而来的种种恐怖的联想并未从旅馆老板的口中吐出。青年只是摇了摇头,看起来他本人多少也有一些疑惑。
“就只是酒缸有小小的移动过……”
他对众人解释,“地上还有几滴液体,大致是酒用香精……”
这个解释让旅行团的众人越加疑惑。酒用香精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洒落在外?是谁在恶作剧吗?或是有人因为在意之前的事件,而独自返回酒窖调查?
但是如果只是调查而已的话,在被问到时,为何没有人承认下来,这也并算不上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事情呀?
真琴放下手中的碗筷。
她在众人视线之外低声轻笑,轻声自语:“嗤……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从里面爬出来了……”
除了身边的月见七海,没有人听见她的低语。
那胆小阴郁的女孩微微瑟缩了一下,然后更深的埋下头去,过长的刘海在面上打下浓重的阴影。真琴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是我不好,别害怕,我开玩笑的。”
她小声道歉。
七海没有回答。
倒是隔着餐桌的永海似乎稍稍朝这边投来视线,不过在真琴偏过头时,他已正过了脸,或许刚刚只不过是真琴的错觉也不一定。
真琴也像他之前那样举起一只手。
“永海老板说被移动了的酒缸,是响子小姐留下的东西吗?”
对方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那里的酒都是响子小姐带来的,我之前没有在那里放置过酒类哦……”
“总之。”
他稍稍提高了嗓音,将已开始交头接耳的游客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总之。”金发的旅店老板重复了一遍,“我这次的目的就是想找出是谁去的,因为除开放区域外,酒店的其他地点都是禁止进入的。”
他视线缓慢的扫过面前的众人,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如果大家找到这个人,请务必将其交给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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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不足只能短小万分抱歉OTZ
集中精力刷一刷XX老板,错过的剧情和互动待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