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生文笔预警!
-前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4141/,依旧参考了一部分周川角度的剧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4023/
-剧情可能与其他角色剧情有冲突,请以角色剧情为准。
-ooc炖周川【?】
-写的很仓促,可能出现大量语病和错字,请怀着包容的心点叉号【……
-但我还是要谈恋爱的!!!
【狄雅:我靠,这货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我出去之后一定要打爆他脑袋】
消息前面的箭头转了三个圈,狄雅的暴躁终于是被发送了出去,她叹了口气,看信号又变成一格,悻悻收了手机,转头去找那个临时上车的男人。华冬冬和秦阙手拉着手在她后面警戒,秦阙看起来已经比刚上车时放松了些,但华冬冬还是紧张得很,一只手紧紧抓住秦阙,另只手不停地缠着背包带子。
他们乘上末班车已经过了十几分钟,搜寻过了两个车厢,所有的车厢里都站着面无表情的“人”,阴冷的气息粘稠缓慢地流动,几个活人像是被丢进了熬浆糊的锅子,在这凝滞的空间里寸步难行。上车没过多久,七陆和白子苓为了能加快点速度,去了相反的方向,两拨人和站台上的人通过微信联系,但是随着车开进隧道,信号逐渐变得微弱且飘忽起来。狄雅看着提示从一格爬回两格,又跌成无服务,内心不由涌出一股淡淡的焦躁。
那个在站台上临时加入的男人又擅自地走到了她们前面,华冬冬喊了他两声,他连头都没有回,气得华冬冬踢了一脚栏杆,一脸想打人的表情,倒是不那么害怕了。手机震了震,狄雅刚把屏幕解锁,还没来得及打开聊天界面,一股熟悉的阴气突然传来,三个人同时脸色一变,看向了车辆行驶的前方。
尽管微弱,那股阴气确实是白天他们在车厢侧壁上察觉到的“那一股”。
【在车厢里感觉到了了白天白学长发现的那股阴气,正在过去。】
他们想在群里交流情况,但三人的手机已经全部变成了无服务的状态,难以判断究竟是因为地下的信号微弱,还是有着其他的什么干扰。这个小小的问题让三个人都又一次紧张了起来,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华冬冬先开了口:“……我们过去看看吧。”
她说这话时声音还有些犹疑,但是眼睛却已经看向了阴气所在的方向,秦阙轻轻拉拉她,她也只是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车厢里的灯比平时昏暗了一大截,行车时卷起的风也更加潮冷,一片漆黑的串改连广告灯都已经关闭了,在宛如镜面一般的玻璃上,能看到的身影只有他们四个“人”。
这里是不属于人类的地方,但是他们必须前进。
他们一路向前。
越是靠近白天发现阴气的车厢,那股阴气变越是明显,如同在一片死水中略微摇动的小小喷泉一般,自顾自地喷吐出细小的气泡,然后在水面上荡起一层层浅浅的涟漪。狄雅低声念起口诀,十光的剑身散发出淡淡的白光,九枚与十光轮廓一致的剑光从剑身中分出,将四人围护起来。周围的“乘客”因为这白光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狄雅只能竭尽全力地将剑光守护的范围缩小,以免引来更多的麻烦。华冬冬两只手都抓着那个男人的手臂,以免他再一次跑出去,而他也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安分了下来。
列车到站。
报站的女声在空荡荡的地铁站里回荡,提醒着已经不会死的阴灵们注意安全。狄雅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这是哪个站,有多少“乘客”上下车,那股阴气依旧在,完全没有因他们的靠近而变动的迹象,然而他们明明正在靠近白天发现阴气的车厢,那股“气”却反而比刚刚弱了一些。狄雅刚刚感觉到一丝违和感,秦阙突然冲出了剑光,跑到列车另一侧没有打开的车门前试图打开车门。“秦阙,你在做什……”“不在车厢,那股气在隧道里!”
秦阙怕惊到魂魄们,话是压着声音说出来,却不异于一道惊雷。华冬冬无条件地相信他,二话不说就从车厢壁上摘了消防锤,哗啦一声将车窗砸个稀烂。提醒开车的铃声响了起来,四人慌慌忙忙地从车窗爬出去,最后落地的狄雅刚刚站稳,身后的列车已经开了出去,卷起的风险些将她拉扯下站台。
列车呼啸着开远了,只留下一片死寂的隧道。秦阙说得没错,车开远了,他们感知中的那股阴气却没有移动,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某处左右摇摆着。脱离了车厢内其他阴灵气息的扰乱,三人终于清楚地探知到了那缕气息的状态,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有点太弱了?”华冬冬先开了口。这个姑娘心直口快,想到的事情到了嘴边直接就蹦出来。他们能辨认出这股阴气除了依靠白天的调查与自身的修为,镇鬼符也是略有帮助,而将那股被锁定的气息与车厢内其他阴灵的气息对比之后,几人都觉得这阴气未免有些太过柔弱。
“与其说是柔弱,不如说有些飘忽……?”狄雅这么说着,再一次掏出手机确认,依旧没有信号,他们的行动发不出去,其他组的信息也收不到。诺基亚在这种地方会不会有信号呢?她不合时宜地开了个小差,脚下却也没停住,剑光再一次把四个人保护起来。没有了打扰其他孤魂的担忧,剑光呈现出了实体,三人像刚才那样把男人围在中间,小心地向阴气所在的方向移动。走出大约两三百米之后,眼尖的华冬冬戳了戳狄雅的手臂,示意她看向通道的另一侧。
——找到了。
三个人同时绷紧了精神,盯着那里跪坐着的一个女性身影。她散乱地披着黑色的长发,身着白裙,背对着一行人,正在对着隧道墙壁上的电箱做着什么,但显然不太顺利——她已经连人形都不太维持得住,半透明的双手时不时就会穿过电箱,让她的工作不断被干扰着而无法顺利进行。
“鹂!”
那个男人忽然激动了起来,他推开华冬冬和秦阙,想要冲到那一边去,却被剑光阻挡了去路,只能一边发出焦急的呼唤声,一边试图冲破剑光的阻碍。他的行动太过突然,反应过来的华冬冬和狄雅把他制住时,那个女鬼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幽幽地移动了过来。
白色的剑光让她不敢靠的太近,被呼作鹂的女鬼只能停在距离他们两米开外的地方,青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你真的来了。”
“所以结果就是,我以为我在玩恐怖解密,最后告诉我是他妈的恋爱avg,我们还无意中走了true end。”
狄雅挂着耳机如此吐槽,手上的动作激烈得周川暗自退了一步。和狄雅认识也有点日子了,看着她的动作周川就能猜出这人现在恐怕是烦躁到了极点,虽然不知道这种理论上圆满的结局究竟是哪里惹了她不满,但是他也没什么理由再去戳她怒点。在他思考着是劝上两句还是保持沉默时,游戏机的屏幕上跳出了gameover的字样,狄雅啧了一声,收起游戏机扭头去帮忙搀扶受伤的七陆和白子苓。他们在车厢里遭遇了假扮成鬼的黑衣人,被八个人围着打,险些没能逃出来,幸亏之后亦老师及时赶到,击退了那些黑衣人,他们才得以获救。
重伤没有,皮肉伤却是少不了的,望却纠与秦阙为他们进行了简单的应急处理,白子苓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放着脸上写满担心的望却纠不理,只是大呼小叫地操心着他们几个四年级。眼看着望却纠的脸渐渐变黑,狄雅终于忍无可忍地借着搀扶他的动作给了他一胳膊肘:“闭嘴,没看见望学长怒槽都满了吗。”
他大约是在逞强,也可能是仍然在闹别扭,又或者两者兼备。夫妻吵架狗不理,狄雅在心里又默念了两遍这句话,最终还是没忍住地叹了口气和白子苓低声耳语。
“白学长,你都受伤了,趁机撒撒娇不好吗?”
白子苓到底听没听进去,如果听进去了的话又是怎么操作的,狄雅没再特别地去关注,她有着一肚子的话想和人说,看着凌晨三点的时间却又无法去打扰她想说话的人。几个女孩子凑在沙发上小声说着悄悄话,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装睡,心里塞满了两个说不出的字,纠结再三,还是发出了条信息。
【狄雅:我们回来了】
【狄雅: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狄雅:感觉很混乱】
【狄雅: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来吵你】
【狄雅: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住处的信号很好,wifi也是满格,她看着那串信息飞快的发出去,心里又有点后悔,正想着要不要撤回时,手机震了起来。
【来电:青五学长】
*字数:6874
*先写到这,还有一小段看能不能滑铲
*打架了!终于打架了!我写得好爽啊!不想接着写了就停在这里吧!耶!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怪物与人类相恋了。他们生下了一个怪物小孩。当人类发现小孩是个怪物的时候,她害怕极了,离开了怪物,并希望将怪物小孩培养成一个人类。”
家长开放日不期而至。布莱恩的母亲无法来参观,这简直是件大好事。他在给母亲的信里绝口不提这件事,事实上大部分的事情他都没有让母亲知道。
这一天布莱恩也终于得以见到爱德莱蒂的姐姐。
爱德莱蒂快乐地挽着那位年轻女孩的手臂,把他介绍给她。布莱恩感觉被她上下打量着,内心有些忐忑,但还是礼貌地鞠躬做了自我介绍。
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与爱德莱蒂这个年纪谈起恋爱有些早了,可对方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一样,稍微寒暄了一下,便问起了布莱恩的成绩。
布莱恩唯独对成绩方面有些自信。上个学期他的最差成绩是E,虽然没有拿到全O,不过也还算是个值得夸耀的成绩。
“他经常辅导我学习。”爱德莱蒂适时帮腔,于是姐姐满意地点头,布莱恩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比想象中的轻松多了,他想。
在保证过自己会继续辅导爱德莱蒂学习之后,布莱恩终于得以从姐妹俩的视线里脱身。近来他虽然经常与爱德莱蒂相处,不过他也迫切地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扮演完美男友没什么难度,他也越来越习惯了,甚至产生了自己能一直这样下去的幻觉,只是女孩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睛里纯粹的爱意让他喘不过气来。
圣诞节快到了,他需要为她准备圣诞礼物了。太昂贵的东西他负担不起,又不能还做马卡龙,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大概已经受够他了。
爱德莱蒂喜欢什么呢……他多少也留意过一些,最近他发现她对古代如尼文有特殊的兴趣,于是他决定为她做一整套如尼石。材料很好获取,黑湖边就有些大小合适的石头,只要用变形术就可以很方便地在上面刻字,这可比用刀具方便多了。
他连着几天都在寻找好看的石头,凑齐一整套如尼石的数量还是有点费事,不过只要找齐了石头,剩下的工序就简单许多。他把做好的如尼石整齐地放在小盒子里,精心包装后交给了巴特,它会在圣诞节一早把礼物送到爱德莱蒂身边。
等到圣诞节当天,他收到了几份朋友的礼物,全是各式各样的书籍。虽然也不是太糟,但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无聊。母亲送了他一顶黑色的帽子,样式不错,他很喜欢,希望她也喜欢自己的圣诞礼物,他送了她一大捧花束。
他在大厅里看到他的女朋友向他走来,看样子很高兴。她与自己一样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学校过圣诞。
“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这是给你的。”
她递给自己一个精心包装的小盒子,跃跃欲试地想要他打开。
他拆开,里面是一个有着漂亮花纹的金属盒子,打开盖子之后,有什么东西随着音乐飞出,是长着翅膀的精灵仙女与蝴蝶。
虽然说这听上去很奇怪,但不得不承认,他对于这种看上去漂亮的东西很感兴趣,大概是小时候没怎么接触过魔法的缘故,他觉得这样的东西很让他着迷。要怎样才能做出这样的东西?魔法是怎样在其中发挥作用?
他不认为爱德莱蒂敏锐到能够发现自己的小爱好,这大概只是个巧合,但他还是觉得有点高兴。
“我很喜欢。”
“真的?那就好。”爱德莱蒂看起来也很高兴。
这次他罕见地没有说谎。也许是个好兆头……大概。
当晚,学校的晚宴也格外丰盛。他穿着那套白色西装,享用过晚宴后,再度牵起了爱德莱蒂的手。他们依旧不怎么会跳舞,但这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他们依旧在结束前离开,在无人的走廊尽头与爱德莱蒂交换了一个吻。
没有任何人感到不愉快,这真是个令人快乐的日子。
唯一令人遗憾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他并未真正过喜欢她。
“但怪物小孩终究还是回到族群中了,他只知道如何做一个人类,却不知道怎样做好一个怪物。他害怕被人类发现自己是个真正的怪物,又怕被其他的怪物小孩当成人类,于是他学会了戴上面具生存。”
布莱恩躺在床上,难以入睡。他回顾着刚刚的那个吻,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分成了两半。一部分的他幸福地享受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另一部分的他嘲笑自己的愚蠢。
她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爱你,可怜的布莱恩。
就让我……就让我把这个梦继续做下去,不行吗?
他在半梦半醒中听到一些声音,似乎看到堆砌起的高塔摇摇欲坠,轰然倒塌,梦境也随之破碎。他睁开眼睛,发现什么东西在敲打着窗户,似乎是鸟儿的翅膀。
是他的巴特。他打开窗子把它放进来,窗外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连忙关上窗子。猫头鹰有些发抖,但它抖落身上的雪花,又重新飞起来,拍打着翅膀在他身边绕圈,这绝不寻常。布莱恩察觉到它想告诉自己什么,便轻轻问它:“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巴特轻轻“咕”了一声,朝门外飞去。布莱恩披上长袍快步追上,他不知道巴特要带他去哪里,只知道绝对是件要紧的事情。它一向是只聪明的猫头鹰。
他们穿过走廊,跑下塔楼,空旷的城堡里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布莱恩心里暗自希望不要被夜间巡逻的管理人抓住,一边努力跟上巴特。
终于,他明白巴特为何要让他冒险深夜出行。天文塔楼顶已经被大雪覆盖,仍有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头上和脸上,这里唯一的异常之处就是,在这银白色的世界里,有一抹不同寻常的红色。
那是个人。巴特哀鸣起来,在那人身边盘旋。来不及多想,布莱恩快步上前,发现对方已经失去意识,还好还有呼吸。不知道他在这种寒冷里待了多久,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说不定真会出现什么无法挽回的意外。
顾不上太多,他脱下自己的长袍裹在对方身上,又费了好大力气把他背起来,走进还算温暖的城堡里。
五年级的密斯托·文为何会在圣诞夜倒在风雪交加的天文台上,他无论如何也搞不清楚。他们不怎么熟悉,也许平时会在公共休息室打照面,随意聊上两句,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交集。他想着这些事,企图分散一下注意力,好让他能把背上的人平安送到医疗翼。
他不会什么医疗魔法,也没办法一下子变出药,他还没有成熟到能自己处理一切……如果自己能再出色一些就好了。
他喘着粗气,推开了医疗翼的门。
由于疲惫,他的头刚挨到病床的枕头便睡着了。他醒来的时候,密斯托已经醒过来了。
“是你带我过来的,我想我该说声谢谢。”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这多亏了我的猫头鹰,是它发现了你。”
“是吗,那我一定要买一些猫头鹰粮好好感谢它。”密斯托疲倦地笑笑。
布莱恩起先好奇他为何要在深夜独自停留在天文台,但现在却完全不好奇了。
“不要问”,密斯托用眼睛告诉他。
他读懂了,还看到了另外的一些东西,是属于密斯托·文自己的,深不见底的痛苦,那是比他所背负的痛苦更令人绝望的东西……
于是他什么都没有问。
“说到我的猫头鹰,它叫巴特。”布莱恩露出笑容,“因为——”
即使是这种冷到掉牙的笑话,如果能给一个人带来一点点快乐,也算是值得的。
“Butterfly。”
他看向窗外,冬季阴沉的天空中绝不会有蝴蝶飞过。
“有一天,他发现了另一个怪物小孩。她有着和蔼可亲的怪物父母,过着幸福的日子,却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幸福,于是嫉妒在他内心膨胀起来。”
“知道吗?魁地奇的比赛……”
圣诞节假期还未结束,布莱恩依旧过着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日子。与爱德莱蒂一起做功课,然后两人在学校到处散步,偶尔做一点符合这个年纪的情侣的举动。在这种平静得让人发疯的日常里,将要举办魁地奇比赛的消息不可避免地飘进布莱恩的耳朵。
他自然是无法参加的,他根本没有钱买一把扫帚,只是心里不可避免地开始泛起一些情绪,然后他又强行将那些波澜抚平。
可他想飞起来。
也许去试试飞行能让自己感觉好受一点。学校的扫帚并不怎么灵光,但只要不参加正式比赛,作为偶尔使用的替代品也勉强可以使用,更重要的是它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没能甩开爱德莱蒂。她虽然并不是很擅长飞行,但乐于看男朋友展现好的一面,布莱恩也就由她去了。他与爱德莱蒂一起来到存放扫帚的地点,打算挑选一把相对性能较好的,却一眼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物品。
这把扫帚怎么会在这里?他瞪大双眼。
即使落满灰尘,也看得出这是一把光轮系列的扫帚。他曾见过这把扫帚两次,也与它的主人相识,它出现在他的梦里,但现在它在这里,被藏在一堆老旧的破扫帚中间。
“布莱恩?”
爱德莱蒂看出他在发呆,出声询问。
“没事,我只是在看哪一把扫帚比较好。”他轻声说,努力控制住自己拿起那把扫帚的冲动。
“你有心事。”爱德莱蒂没有像以前那样放过他,“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说呢?”
“我都说了没事了。”他依旧盯着扫帚,把管理自己表情的事情全忘掉了,这时的他看起来阴沉得吓人。
“我很担心,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我明明是你的女朋友,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别问那么多,好吗?”
他终于把视线转移到女孩的脸上。爱德莱蒂担心的表情在他看来滑稽极了,她真的以为自己能够走进他的内心了吗?
“我就把话说清楚了吧。如果你还想保持现在的状况,就不要问太多。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也是为了你自己好。”
“什么都是为了我好!”爱德莱蒂提高了声音,“那我以后都不再问了!”
她扭头离开。这下自己是彻底让她生气了。她要是更清醒一点,早就该看清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了。要是她跟自己从此撇清关系,倒也还不错,不过她大概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吧,布莱恩想,反正梦总是要醒的。
他早该醒了。
这把扫帚的主人大概还在和家人一起享受圣诞假期吧?她的父母一定很疼爱她,她却把他们的礼物丢在这里,还真是有趣。
他终于还是朝它伸出了手。果然,她不是随意把它丢弃在这里。扫帚上结结实实地上了好几把锁,似乎还有咒语。咒语的强度超出了二年级学生应当掌握的程度,但依然难不住他,在任何方面的学习他都未放松过,剩下的也只是使用几个“阿拉霍洞开”,没人会发现,因为扫帚的主人正幸福地在家中度假,而他终于能短暂地拥有它了。
果然,他最终还是成为了令人作呕的贼。
做贼又怎样?他抖落扫帚上的灰尘,独自来到空无一人的球场,腾空而起。
一直以来他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努力让自己变得无害,可他又得到了什么?他早就不想履行那套愚蠢的道德准则了,去他妈的道德,去他妈的善良,所谓的善良也只是自私的一种,比起伪君子,他现在想当个真正的坏人,哈,成为坏人的第一天他就拥有了自己的扫帚!
风吹乱他的头发,不知为何,他觉得脸上湿漉漉的。
“终于有一天,他偷走了她的宝物。”
希尔达最近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与父母一起到外祖父家过圣诞本来是件开心的事情,外祖母的手艺好极了,她每天都可以吃到喜欢的布丁和曲奇饼。两位老人都是麻瓜,在这里库珀一家远离了巫师的娱乐方式,过着传统麻瓜家庭的圣诞。
说实话希尔达更喜欢这边的圣诞节,如果是去祖父母家过圣诞,对于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她简直是一场灾难。库珀家虽然不是什么纯血统大家族,但每次去那边过圣诞,都要被好多亲戚拉着问东问西。不过今年的圣诞唯一令她有些遗憾的一点是没有办法跟库珀先生打魁地奇,麻瓜世界可容不下人在天上乱飞。
她心爱的扫帚被她藏在学校的一堆旧扫帚中间,被铁锁和魔咒牢固地看守着。她也对扫帚做了一点伪装,让它看起来更加老旧一些,这也是为了自我约束。如果把扫帚放在手边能够到的地方,她便一心想着去玩,甚至差点把作业放着不管。
因此她给自己规定了可以放松玩耍的时间,每个月三次,她会取出扫帚,全心全意体验飞行的快感。
她自认为安全措施万无一失,没什么人会注意到那把扫帚,魔咒和锁除非是她自己没人能解开,只是随着圣诞假期一点点过去,她愈发觉得不安。她说不清自己做了什么梦,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缓慢地接近一般。
在不好的预感达到顶峰那天,希尔达决定乘坐骑士公共汽车提前返校。
她安顿好自己的行李,径直奔向放置扫帚的地方,于是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它消失不见,只剩下挂在上面的两把打开的大锁。
她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要去哪里找?要问什么人?是谁拿走了它?她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摇摇晃晃地走出满是灰尘的隔间。
“你有什么烦恼吗?”
有人对她说话。是个男生,没见过的。
她心烦意乱地小声回答:“我的扫帚……我放在这边的扫帚不见了。”
“是吗?我想可能是谁拿走了它。刚刚我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把扫帚往球场方向去了,他可能还会回来,你可以试着在这里等等。”他笑了笑,又说,“没想到,霍格沃茨的学生里也有小偷啊。”
希尔达道了声谢谢,她心烦意乱,只知道自己要在这里等一段时间,忽略了那人话里其他的意思,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一种幸运。
到底是谁拿走了自己的扫帚?她为什么如此不安?她隐隐觉得有件更重要的事会发生,不仅仅是丢失扫帚那样简单。
她站在那里等候,直到熟悉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怎么会提前回来?布莱恩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应该在家中度假的幸运儿此刻正站在他面前。她看样子一脸平静,事实上大概早就心烦意乱了。
“你……”
她只来得及开口说出第一个音节,布莱恩就拿出了自己的魔杖。
“Stupefy(昏昏倒地)!”
女孩仰面倒在地上。他低声说:“我很抱歉。谁叫你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他越过女孩的身体,把扫帚按原样锁好,心脏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跳得格外用力,难以平复。
接下来只需要对她用一个遗忘咒,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没注意到她紧紧握着自己的魔杖。
希尔达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不知为何,看到布莱恩的那一刻她便觉得大事不妙。她没有选择躲避咒语,而是假装中咒倒下。这还是她从布莱恩那里学来的,那天她看到他与刘家锐的决斗,对于二人的技巧惊讶不已,私下还练习了许多次,只是没想到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布莱恩既然能够果断地对她使用咒语,知道她并未昏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听见脚步声逐渐接近,猛然睁开眼睛。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布莱恩毫无防备,手中魔杖脱手,被希尔达一把抓住。他怎么偏偏对她没有一点戒心?他不该轻视她,现在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希尔达·库珀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确这在她看起来毫无道理,在假期之前两人也算是偶尔会聊上几句的熟人,也是曾经教导过她技巧的前辈,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过分的事?
“如果我刚刚说自己只是拿错了扫帚……你是不是也会相信我?不过是我冲动了,现在说这样的话已经晚了。”
他靠着墙坐下来。希尔达瞪着他,用两根魔杖指着他的脸。
“要我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我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开始恨你了。”
“为什么?我以为……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她后退一步,看得出身体有些颤抖。布莱恩发觉自己浑身也在发抖,但他忽略了这一切,继续说。
“你也知道,讨厌一个人有时候是没什么理由的。即使你从未做过对我不好的事,我也不想让你好过。我从一开始就是怀着纯粹的恶意接近你的,到现在才发现,你也真是够愚蠢的。至于你的扫帚……因为太好用了,所以我就拿来用用,谁知道你提前回来了。”
“我从来没有拿你当朋友看过。之前教你的那些东西,也只是想要让你痛苦的手段。你还真是傻啊,把我这种人当成朋友。我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你,不光是你,还有所有的人。朋友游戏我现在玩腻了,谢谢你揭穿我的真面目,不然我还要再装作和善的样子,那样可太累了。”
“别用魔杖指着我了,”他站起身,走向希尔达,“你根本没办法伤害我,不是吗?即使是现在,你也不想相信我说的话,我说的没错吧?”
她不想相信。布莱恩的话要怎么理解?她理解不了,为什么他会恨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之前所有的态度都是假装的吗?是啊,他的演技课堂……他从一开始就教会了她如何带着假面具生存,那明明就是他自己的伪装,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她没办法念咒了,什么实战技巧都派不上用场,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布莱恩逼近她,将属于自己的那一根魔杖从她手中轻松抽出。
“那么再见了,库珀。”
希尔达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房间里的。一路上她都不停地想着布莱恩的事,一切都是假的,笑容也是,言语也是,还有多少东西是假的?还有多少人也这样怀着恶意在她身边微笑?她不敢再想下去。
是啊,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那一点呢?即使有再多快乐的事,最后离别的时候也会将这些幸福变为痛苦加倍返还,唯一能够保护自己的只有不去建立羁绊,她怎么全都忘记了呢?
他,他们,全部都会离她而去,那么既然如此,只要从一开始就不去接触不就好了?
她擦干眼泪,决定从此不再建立羁绊。
成为坏人的感觉怎么样?布莱恩问自己。
好极了,他咬牙切齿地回答。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毫无负罪感地对那个女孩展开报复,她流泪的样子却一直徘徊在他脑子里。他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没有人会原谅他,所有人都会看穿他的伪装,今后他只能成为一个恶人,过着伤害他人和被他人伤害的日子。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面前却出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布莱恩……我想和你谈谈。”爱德莱蒂终于还是来了。他们一整个星期没有讲过话,他知道她早晚会来,却不知道她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来。
“还想要说什么?想要恢复到从前的关系吗?你还真是天真……”他叹了口气,“你还是别来找我了。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是绝对没有幸福可言的。我觉得你大概或多或少也察觉到了,我从一开始……说喜欢你的话,其实是假的。”
他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样她就不会再来了,说到底爱情的火花破灭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那种虚幻的,犹如肥皂泡一样的东西,只要稍微轻轻一碰,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别再来了。”
留下这句话,他径直向前走去。爱德莱蒂没有再追来了……但为什么他会希望她像往常一样跑过来,喊着他的名字?
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布莱恩从未相信过爱的存在……但归根结底,他想要的唯一一件东西……
我想要爱,我想要被爱啊!
他在无人听到的角落里大声呐喊,清楚地知道自己绝无再得到它的可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