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以下内容有部分直接引用自企划原文,用“*”两端标注
沿海多奉妈祖。口口相传言,若溺于深海,其魂灵将收归于妈祖,而后可化鱼仙,此后逍遥水中。又有传,凡人若得仙缘、遇鱼仙,获仙药、居仙岛、可长生不老。
(1)
大暑将至。那些为寻鱼仙的人们赶着时候先后来到顺水客栈住下。旺季的房价总是会涨的,顺水客栈也不例外。有人对租费不满,拿着钱袋子对掌柜的叫嚷。*那掌柜的徐娘子生得年轻,二十出头,生得芙蓉似的娇柔面,说话却直白*,她头也不抬,低头边翻账本边没好气怼道:“*这顺水客栈占了个好位置,又有能对白岛事指点一二的老板,才不愁住客*,你若嫌贵便另寻良居罢!”
那人语塞,鼓着红脸拍桌喊着,你这婆娘怎么做生意的,又骂了一堆辱人的话,被徐娘子用账本扇了脸,喊人把他轰走了。
“这年头闹事的可真不少!”徐娘子轰完人,回头见众人视线皆聚焦于自己身上,气氛略沉闷了些,于是咳嗽两声,摇起圆扇,作回常态,呵呵道:“*白船总是大暑来。*众人皆为此来我客栈,作为商人,涨价自然不过。可我这客栈价格公道又良心,*屋里摆设没打折扣、中厅里凉茶管饱*,难道不比那些黑心店道德?*等过了日子,价钱自会回落。*”
她指指厅堂中央:“既然囊中羞涩,想赚些资费去白岛,不如去那厅堂露两手,既能寻个热闹,又能筹到钱,岂不两全其美?”
厅堂南北角坐着个卷毛书生,祁钰,一听这话,起劲不少:他叫了一壶清茶,*吆喝着给三十文能换个故事、五十能问他讨主意、百文可绘小像一幅。见有人来,他便往边角挪一挪,抿嘴一笑:“缺钱的人是多,但手头松快的也不少。徐娘子厚道,只抽一成,若有一二进账,房钱便不愁啦!”*
莫致远来到顺水客栈时已近晡时。客栈内宾客如云,厅堂中央热闹不已,不时有喝彩声传来。莫致远八卦,最喜听人讲故事,也爱凑热闹。他站在人群外,试图踮脚往里瞧,奈何个儿不高,前面人头攒动,压肩叠背,形成一堵人墙,密密地围着桌子,挤不进,也看不清。
不知是谁喊了声,谁替我家阿喵画张像,无论画技好坏皆有赏!人群躁动起来,摩拳擦掌,去寻笔墨。莫致远本扒着外围的人努力往里瞧,人群这一动,反把他卷了进去,一个重心不稳,摔进中央。
“这位小友可是来画像的?”莫致远被人扶起。抬眼看那人,正是方才喊话的男人:他身着一席青衣,长发细致地盘在脑后,鬓边垂下两缕微卷的乌发;皮肤白皙,额头中一点彩绘,两目细长上挑,闪着狐狸般的狡黠,形体偏瘦;身上似有海水的咸腥味,莫致远隔着一层布料,隐隐感到那扶着自己的手透出一股寒气。莫致远谢过那人,咂摸着既然来了不如就试试,有钱不赚是傻瓜,正巧自己善绘。便应了声,从身后背着的木箱中取出纸笔,问对方要画什么。
男人从身后掏出一个脑袋大的圆玻璃缸,里面盛着海水,一只鱼儿在里面游动,缸底还铺了些彩色的碎石。
“这是我家阿喵,”男人笑道,“我平素最疼他,趁此良机,想在人群中找几位能人,买几幅阿喵的画像。”
男人把鱼缸放在桌上,请莫致远落座。莫致远熟练地将宣纸铺在桌上,研墨作画。男人见他这般动作,猜他是有备而来,赶忙问道:“看小友动作娴熟,不知是否是画师?”
莫致远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画师算不上,只是我个人爱好罢了,平日常画。”
男人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那不知小友是否会画抽象的风格?”见莫致远投来不解的目光,男人赶忙解释:“是这样的,鄙人偏爱些简约却又夸张、灵动的线条,希望你能放大鱼儿的特征,越夸张越好。”他捧着那玻璃缸说道:“你看,我家阿喵最大的特点就是这黯淡无光的死鱼眼;摆一副臭脸、像是谁欠他钱似的。我平时与他谈心,他动不动就游走、拿屁股对着我!就是不知小友能否在画作中展现这一特点?”
莫致远尴尬笑笑,心想这人还真是爱自己的宝贝鱼儿,竟能从中看出如此多门道。他贴近玻璃缸仔细观察,这鱼儿确实与常鱼不同:鱼头两边夹着两根海草,月白的鳞、光照下反着淡淡的彩光,尾鳍有四片,见莫致远盯着他,竟真的露出个无语的表情、转身背着人!
真是奇鱼,也难怪惹人宝贝。莫致远不再多想,记下鱼儿的特征后,开始作画。
抽象画不需多少气力去刻画,莫致远不消一会儿便画好了,习惯性地在画纸左下角落款。男人拿起那幅画观赏,发笑乐道:“好好好,小友真是妙手丹青,寥寥几笔便如此生动!都说艺高的画师多用左手作画,小友定也天赋异禀。这幅画我要了,这是给小友的报酬!”男人慷慨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子,抛给莫致远。围观众人见他如此大方,纷纷向莫致远买笔买墨,也要露上一手;原本坐在角落的祁钰也来凑个热闹:这活动不比自己叫卖的百文画像来钱更易吗!
人群闹哄哄的,莫致远捂着赚来的钱趁乱从人缝中溜出去,绕着客堂兜转两圈,找到最外围刚吃完走人空下的小桌,坐下,边歇息边看他们吵闹。
待热度褪去,祁钰坐回角落,厅堂内安静片刻后,有人觉得无趣,便掏钱问祁钰先前喊的三十文买个故事还作不作数:“今个儿就当我请大家听书,我多拨些钱给你,你权当一次说书先生,给在座的各位说说那鱼仙的故事罢!”
祁钰一听来活儿了,笑着收下钱,学着说书先生那般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啪”地一声拍至桌面,端着嗓子讲起一段轶事来。
『荆棘王座』
手边的酒已经见底,爱尔柏塔靠墙陷在厚重的地毯里,壁炉中的火光映着祂的侧脸,柴火燃烧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明显…
天色已经黑透了,约莫是凌晨时分,帮忙清理完食尸鬼的法亚靠在走廊上,衣服下摆已经被他推至胸口,裸露出的肌肤上悍然横着一道不断渗血的伤痕,那伤直从他左侧小腹到右侧腰间,牵着他半边身子都跟着阵痛
法亚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腰腹上混杂的血迹,最后扯了尚且干净的衣摆胡乱擦了擦,把罩在香薰上的干净外套一丝不苟的穿戴好,确保完全看不到内里的杂乱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却在看到亮光的片刻愣在原地,然后径直走向爱尔柏塔
"很晚了…母亲怎么还没睡"
伊芙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知是不是法亚的错觉,他总觉得刹那间,壁炉中的火光几乎烧进伊芙的眸子,驱散了他眼里总散不去的阴霾
法亚下意识俯身想把人从地毯上抱起,却被一双手环了脖子压的更低,他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气,跟一层刻意用屋外香薰掩盖过的血腥味,腰腹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他浑身一僵却分毫未曾挪动,在压抑的闷哼中甚至伸手把人抱的更紧
哪怕如此凑近炉火,伊芙身上也依旧很凉,他的下巴靠在法亚的肩窝,感受到了人的异常,开口的声音有些昏沉的低哑
"受伤了?"
法亚干脆坐在祂的对面,埋在人颈窝乱蹭,固执的向对方求一个答案
"小伤…您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还没睡?"
伊芙并未顺了他的心意,而是按着肩膀将他压向地毯,为了保持平衡,法亚只好松手撑住地面,整个人仰坐在伊芙面前
他乖乖看着自己的外套被解开,然后有些心虚的低头不再去看人的动作,伊芙的手搭在他被血迹浸湿的衬衣上,似乎在等一个解释,谎言被拆穿的法亚也不恼,只是挣动了一下想从人身下起来,却被狠狠压住伤口,在吸气中停下了动作
"…别乱动,把你的狼皮扒了也赔不起我一块毯子"
完蛋,不高兴了。法亚垂眸想着解释,却突然被挡住了视线。那人把撩起的衬衣送到他面前,血腥味混着酒味扑面而来…法亚自知理亏,张嘴叼住那染了血迹的衣服,像做错了事的宠物看向自己的主人,血液在他口中扩散,腥锈的味道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
伊芙抬手把散开的头发理到耳后,俯身凑近了他的伤口…温热的气息打在法亚的腰腹,他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传来的触感激的一颤。
伊芙细致的舔舐他的伤口,舌尖的软肉沾染了血液,每一次起身都能带起血丝…口腔的温度烫的法亚连耳尖都隐隐发红,细密的痛感惹了他一身冷汗,粗重的喘息被压抑在口中,他紧盯着伊芙的动作,有些克制不住的抬手去推他。
血液的传导刺激了他伤口的愈合速度,现在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伊芙顺着他的动作起身,察觉到了人身体的变化后笑眯眯的对上了他的目光
"怎么?痛感也是会让你兴奋的因素吗?"
法亚侧头不去看他,张嘴松开了自己的里衣
"…母亲,您是故意的吧……"
伊芙沉声笑了笑,凑过去吻他的下巴,膝盖抵在他双腿之间磨蹭,讨好意味太过明显,一吊就来。法亚低头回应她的吻,舌尖舔开对方的唇齿,残余的酒精和血味交缠,融合。
他吻的很深,存了坏心要报自己被挑逗的仇。抬手扣住伊芙的后颈,不许对方退后分毫,另一只手已经摸进了人的后腰…等他终于亲够了,伊芙有些缺氧的闭了闭眼,气息混乱。法亚本想起身把人带到床上,可惜腰腹的伤口总被牵动。
伊芙把他整个人按上地毯,翻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病患,还是好好躺着吧~"
……
『荆棘王座』
法亚是在噪杂的人声和刺骨的寒冷中苏醒的…昏暗的环境中他狠狠晃着脑袋,让自己迷蒙的思绪清晰了些,早晨他负责来拍卖场运送酒水,然后喝下伊芙递过的血液后…就再记不清了。
"这个女人…真有够无聊的"
他逐渐找回自己的感知,也看清了自己目前的境遇。他似乎…是被关在一个银色的大型笼子里,身上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性趣",只有一条单薄的轻纱围在腰间,光洁的大腿上被金色的链子勒了数道。
"…好情趣啊……"
法亚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试图伸手寻找笼门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牢牢禁锢在身后的栏杆上。
挣扎间牵动了手臂上的金色链条,他猛然一颤,顺着一阵刺痛感向下望去。只见自己乳尖发红,被人恶趣味的打上了一对乳环,坠着的小铃铛用链条一直连到腰间,轻轻一扯就是随着铃声的一阵颤栗。可惜不等他骂娘,外面就渐渐安静了下来…
法亚本以为自己是被关进了伊芙自己的宅邸,可在他听清笼外人的话后,竟不可自抑的有些紧张…
"现在!向各位大人展示我们的下一个拍品!"
笼上蒙着的黑布被人扯动,他突然剧烈的挣扎起开,这么狼狈的样子…怎么能!
"不行…不行!你们放肆!我不是…"
刺目的光亮让他猛然闭上眸子,他努力适应着强光,外面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
"哦~这不是北巷的酒馆老板吗?"
"哎呀,听说是爱尔柏塔大人送来的…"
适应光线后,法亚才发现自己被赤裸裸的摆在展台中央,无数宾客紧盯着他,就像待宰的羔羊。声音…目光…音乐围绕着他,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
羞耻心让他连脖子都是红的,他有些颤抖,使劲向后退…只想尽快躲入黑暗。可他身后只有冰冷的笼壁。
他被激的头昏脑涨,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使不上力气,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卖场中特有的药物作用…
他浑身逐渐变得燥热,却只能尽量低头不去面对人群探究的目光。直到有人来到他的面前,用阴影将他笼罩。
他在昏沉中感到手腕被人解开,可惜他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跪爬在地上去够笼门…然后被人拽着手腕扯到了展台的空地上。
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陌生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
"法亚先生…目前来看,您是我的所有物了"
法亚有些低喘的向上看去,那人似乎并不是寒寂城的血族,法亚隐约记得,他是宾客名单中的奥特拉特·多门…那位似乎年纪不小。
"我们来做一个小小的交易,你好好听话,我帮你缓解药效…结束后我就放您离开,怎么样?"
法亚垂眸权衡,这似乎的确不算一门赔本的交易…他抬起胳膊扯着对方的衣角的点了点头
"快点结束…我还…喂!"
那人满意的低笑出声,不等法亚说完就将人托在了怀里。法亚在慌乱间紧紧抓住对方的肩头,正对上台下饶有意味的观众
"等等…别在这里!…喂!"
多门一手托着他的大腿,一手顺着对方的腰四处点火
"我们约好了吧?要听话啊…"
法亚被人刺激的浑身发红,只能死死抵着对方的肩膀喘息,台下宾客的声音听到一清二楚,羞耻感让法亚眼眶发红。
"奥特拉特!…快点结束"
……
事后多门的确按照约定将人送回了酒馆,法亚意识昏沉,在房间里闷了足足半月有余酒馆才重新开门。
那之后这件事几乎成了酒馆里闭口不谈却人尽皆知的雷点。如果你不想逼那位老板哭出来的话,还是万万不要提起了。
……
(事后对爱尔柏塔夫人的采访)
"哎呀…我本来只想逗逗他的,没想到会应激成那样。嗯…就当那孩子给各位老爷的小节目吧,挺有意思的,不是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