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正在某种柔软的东西上面。
我试着稍稍用点力捏了一下,左手所触碰的这个东西以近乎相同的力道将这点力返还到我手上。
再试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增加力道再试一次,这次我的手竟然差点被弹开。
看样子这东西不仅柔软,弹性也不容小觑。
于是我如此重复着捏和被弹的动作,反正现在我也做不了别的事,姑且先这样打发时间吧。
“……啊……”
咦?我似乎在隐隐约约中听到了什么。
“啊……”
确实有听到。
“啊~~”
这好像是……少女的声音?
“啊~~啊~~~”
而且这声音,好像是在配合着我左手的动作一般。
莫非……
我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不认识的天花板。
我记得自己中了枪击,在意识低迷的情况下接受其他同学的治疗,但不知为什么我现在躺在这陌生的房间内,而且还看不到那些本应在我身边的同伴。
难不成他们放弃了我,把我抛下自己先跑了吗?
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姐姐……
“啊~你醒咯?”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不仅仅是单纯的呻吟,还多了有实际意义的问句。
我把仰视的双眼移向一边,也就是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我看到了一名少女,正坐在离我非常近的地方。
真的是相当之近,我都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了。
但是,以人类来说,这体温好像有点太高了,难道说她生病了吗?
仔细一看,少女正满脸通红地看着我。
这么说来,我的左手……
我用视线搜索了了一下,找到了自己的左手。
“果然如此啊……”
那只手,确实是在那个地方。
“啊,抱歉。”
“没、没关系哦……”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无意识的状况下把自己的手伸向那个地方,可能是因为就算是在我的潜意识中也对那个地方充满了执念吧。
“这还真是相当不错的头发呢。”
我并没有放开左手,而是依旧在她的头发上来回抚摸。
在少女柔软、充满弹性,而且顺滑的长发上来回抚摸。
“……谢谢。”
少女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脸上依旧红得发亮。
“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一直摸哦。”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
因获得许可而有些欣喜若狂的我,就这样一直摸了大概十多分钟。
说起来,这女孩是谁啊?
我感受不到她身上有元素神的反应,所以应该是普通人类。
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莫非是元素猎人?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女孩,看见她的双腿和右手上都戴着侵略感十足的金属黑色装备,不知是机械义肢,还是单纯套在上面的战靴和机械手套。
看起来,她应该是战斗人员。
虽然意识已经清醒,但我还无法把握自己已经恢复到了什么地步,如果在这里发生战斗的话对我相当不利。
好在她现在看上去并没有要战斗的意思,被抚摸头发好像也让她觉得很舒服,慢慢地她的表情和动作都舒缓了下来,脸上的红色也渐渐退去。
就像是慢慢顺从下来的小猫一样。
“真是太可爱了……”
我情不自禁地说道。
“……”
这句话好像被她听到了。
“抚子也觉得……你很不错哦……”
这话好像是对我说的。
“‘抚子’?那是你的名字吗?”
“嗯嗯,没错。”
她双手握拳摆在胸前,露出很得意的表情。
“宫藻抚子,恋上恋爱的17岁少女,日常是吃饭、睡觉、打松茸。”
“你很讨厌那种食材吗……”
“而且,虽然你是男生——”
名叫抚子的少女站了起来,左手叉着腰,右手则是伸出来指着我的脸。
被这种机械手指着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之前被布伦用枪指着的时候,但和那时候不同的是,那时举枪的是个美人,而现在指着我的是个萌萌的女孩子,这两个场景给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话说,因为她站起来的关系,我的手也离开了她的头发。
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来还想多摸一会儿。
“——但是抚子还是决定,要和你恋爱!”
和刚开始被摸头发时那羞涩的样子相比,现在的抚子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竟然还发出了这种大胆的宣言。
看这样子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吧,刚刚应该是因为事出突然才觉得害羞而已。
不过她刚刚讲“虽然你是男生”是什么意思?她以前是百合吗?
等等,我还在这里分析什么啊?!我突然被人告白了啊?!
我应该马上作出回应才行。
“哇,能和你恋爱的话我是觉得很高兴啦……”
“嗯嗯。”
“但是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没关系的,刚刚抚子已经把你全身上下都——”
“你把我怎么了?!”
听到对方发出不得了的发言的我,吓得都坐起来了。
“噗啊——”
但好像是动作一下子过于激烈的缘故,我的全身,尤其是胸口和肩膀处传来了剧痛,一口淤血也经由喉咙从嘴巴内喷出。
看样子我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不,这样子根本连有没有在开始恢复都很难说吧?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上缠着绷带,应该是有人给我做过初步的处理了,体内残留的子弹应该也已经被取出。
这些是谁做的?是眼前的抚子吗?不太可能,或许是白组的同学们。
“啊,你不要紧吧?!”
看到我突然吐血,抚子蹲下来扶住我的身体,关切地问道。
在她扶我的时候,她右边的机械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接着我听见了自己血肉和骨头再次破碎的声音。
“?!?!”
“啊啊,抱歉,抚子没掌握好力道。”
抚子吐了吐舌头,用右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发出清脆的咚声。
那是机械和人类的肉体相撞之后发出的声音。
“你……不要紧吧?”
“欸?为啥反而是你关心抚子?”
“看样子没事……”
我还以为她不小心把自己脑袋打坏了。
“啊……”
抚子像是突然发觉了什么一般再次站了起来,从衣服里掏出某种装置。
那装置就跟我之前看到那些猎人在使用的终端一模一样,看样子她真的是和他们一伙的。
“这里是抚子。”
她一边把终端放到耳边,一边如此说道。
“你在哪里啊?!”
一声雷吼般的咆哮从终端内蹦出,抚子一下子把机器拿远以免耳朵被震坏。
“抚子在恋爱哦!”
等她再次把终端拿到耳边的时候,她向对方说出了这样的话。
“没错,抚子找到了一个帅……欸,要走了吗?可是抚子……可以带他一起……可恶的松茸,竟敢打扰抚子的恋爱……”
她似乎是被自己的同伴急着叫回去的样子。
话说在和她对话的那个是什么?会说话的食材?世界上有那种东西?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好啦好啦,抚子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抚子把终端放回衣袋里,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黑魔导,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抚子吧。”
“说真的你们取的绰号都不统一吗……”
别管绰号的问题,她已经认出我的身份了吗?
那为什么不趁我现在有伤的时候补刀?这不是应该是他们元素猎人的工作才对吗?
啊,我差点忘了,她说了要和我恋爱,既然要恋爱就不能随随便便打我了……
“那种细节无所谓啦,以后抚子还想跟你见面。”
“……”
被可爱的女生要手机号码我是很开心啦,但她是元素猎人耶,怎么说我们也是对立关系,就这样把个人信息透露给她真的好吗……
“23333333333。”
总之先给她个假的吧,希望她不要太快发觉。
“嗯嗯,抚子记住了。”
记下号码后,抚子对着旁边的墙壁挥出一拳。
轰!
那水泥墙壁居然像饼干一样裂成了碎块,开了一个大洞。
人类的元素猎人都是怪物吗?
“那么,后会有期咯。”
抚子朝我摆出了“再会”的动作,然后踩着脚上的战靴往地面一蹬,瞬间消失在了洞口外面。
“……”
宫藻抚子吗……
将来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场面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和谐了吧?
如果是作为敌人的话,宫藻抚子这个人,肯定相当棘手。
“算了,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我自言自语道,决定暂时不再理会这个问题。
既然意识和一部分体力已经恢复,那我也可以开始自己愈合伤口了。
“海德拉。”
狂野男击中我的那三枪似乎很幸运地没有击中我体内重要的脏器,布伦也是挑着非致命部位戳的,内外的出血也都因为被人处理过而止住了,现在光靠海德拉的再生能力就足够让我恢复到正常状态。
看来我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绝望,所以同伴们应该也没有理由抛弃我。
应该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才不得不把我放在这里的。
“是遭到攻击了吗……”
如果是的话,我应该尽快赶去帮助他们才对。
等我的身体恢复一完成,就赶紧到潜水艇那边跟他们汇合吧。
看到小混混掏出刀的那刹那Leila迅速地在巷子口设置了一个结界隐藏他们,接着又把Francis拉到身后,与此同时对着混混们施了一个低级的攻击魔法。动作流畅迅速一气呵成,以至于Francis反应过来时只好对着对面倒下的一片小混混语噎。
“Leila老师……”
“嗯?”Leila应声回头,突然她注意到Francis袖口上醒目的红色。还是晚了一步,Francis的胳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正在大量地流血。
看到Leila注意到自己胳膊上的伤口,Francis急忙说:“啊老师,这点小伤没什么的请不要在意。比起伤口用魔法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他脸上明显吃痛的表情,Leila从包里掏出一张手帕和一罐药,用身边的矿泉水浸湿了手帕,抓住Francis的胳膊边清理边说:“我有设下隐藏的结界所以不用担心,他们醒来也不会有什么印象。反倒是你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你别动我给你擦药,这个是我从恕……阿恕那里拿来的,很管用。你伤口不深,明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Leila轻轻地抹着药,Francis的体温比她的要温暖一些,因为失血原本白皙的皮肤泛着青白色,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紧张手臂微微颤抖着。
“Leila老师和恕老师关系很好呢。”片刻的安静之后,Francis开了口。
Leila抬头看到他耳根发红,表情不安地看向她。这个反应让Leila觉得有些可爱,反问:“你很在意?”
“……嗯。”Francis耳根的红一直蔓延到脸颊。
“是闺蜜关系而已,没什么八卦可挖,阿恕他比较在意学生会长。”
“……”Francis觉得自己已经渐渐习惯老师的理解错误了。
教师宿舍门口。
“抱歉还让受伤的你送我回来。”Leila带着歉意地说,同时接过Francis手上的一些购物袋。
“没关系,恕老师的药很管用,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老师你也回去休息吧。”说着Francis准备离开。
“Fran同学,如果你以后遇到困难或是想要倾诉什么,都可以来找我。我觉得你人还蛮不错的。那么晚安,你也需要好好休息。”在最后Leila对着Francis说完这句话给了他一个笑容就进去了。
在房间门口碰上了等候她的哈茜,哈茜问她:“怎么样Leila今天还开心吗?”
“虽然对于你的突然离开有些生气,不过Fran同学很尽责呢,久违地逛街的确很让人开心,谢谢你邀请我出去。”
“那真是太好了。对了,你觉得Francis这个人怎么样?”
“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他已经算是个男人了吧。”哈茜好心地提醒Leila。
Leila顿了一下想到白天的事。“啊,确实。”
“除此之外呢?”
“他将来会成为厉害的魔法师吧。”
“你对他的评价真高啊。”
“哈茜你不也是很中意他吗?”
“这个和那个不一样,不一样。”哈茜笑得有些暧昧。
“?”Leila不太明白哈茜的意思。
“没事,你今天很累了吧快去休息吧。”哈茜打开Leila房间的门推她进去。
“哦哦,那么晚安。”
“晚安。”
确实感到疲劳的Leila没有继续问下去,与哈茜道了个晚安准备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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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罗米尔最后一次吹响号角,但是他离家乡太远,无法等到援军的到来,为了保护梅里和皮聘而被乱箭射死。最终梅里和皮聘遭强兽人绑架,远征队就此分崩离析。
阿拉贡、金雳和莱戈拉斯发现佛罗多已离开后,决定跟踪兽人的脚步进入洛汗。
梅里与皮聘趁洛汗骑兵攻击兽人之际逃了出来,进入法贡森林,遇到了树人树胡。
阿拉贡、金雳、莱戈拉斯没在法贡森林里找到霍比特人,却发现了在西拉克西吉尔山峰与炎魔之斗中死亡,并被送到一亚(宇宙)之外获得“独一之神”伊露维塔复活的白袍巫师甘道夫。
甘道夫告知他们霍比特人平安无事,于是四人便前往洛汗国国王希优顿的住所伊多拉斯,此时洛汗王子希优德已在第一次艾辛河渡口之役中被强兽人杀害。甘道夫将希优顿从萨鲁曼的骗局和催眠中解救出来,伊欧墨也在监禁中获得释放。
希优顿为抵御萨鲁曼的强兽人攻击,偕同众人退守圣盔谷,甘道夫则策马前往寻找更多的兵力。圣盔堡被萨鲁曼的强兽人重重包围,但甘道夫随即带回援军,打败了强兽人。
树人对艾辛格发动攻击,将萨鲁曼困在欧散克塔中。希优顿一行人随即来到艾辛格同萨鲁曼谈判。
萨鲁曼拒绝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甘道夫只好夺去他的地位和强大的力量。
梅里和皮聘终于归队。但好奇的皮聘窥视了真知晶球——萨鲁曼与索伦交流的工具,这个举动使索伦误以为萨鲁曼已经抓到魔戒持有者,于是甘道夫只好将皮聘带往刚铎。
另一方面,佛罗多和山姆在前往魔多的路上逮到了自莫瑞亚便不断跟踪他们的咕噜,并要求他带领他们进入魔多。
在了解魔多大门无法通行后,咕噜提议从一条鲜为人知的小路继续前进。但咕噜背叛了佛罗多,将其带入蜘蛛尸罗的要塞西力斯昂哥。
被尸罗咬伤后,佛罗多看似身亡。但山姆还是打败了尸罗。
山姆为了防止魔戒落入索伦手中而带走了戒指,逼迫自己离开自己的主人。
兽人发现了佛罗多的尸体,山姆才发现佛罗多只是失去意识,并未死去。佛罗多随后被带往西力斯昂哥之塔,山姆则下定决心要拯救他。
第一章死线28号
本章死线11.11
明明這次時間長卻寫得這麼少,跪地。
本來打算寫的場景沒寫,還有一段配文現在還不能發……
總之是意味不明的一次。狀態好像不太好寫得亂亂的。
感謝綿綿應戰!希望沒有OOC太多。
本來應該寫到打完的,懶了……總之不是茶茶完全占上風,應該算是雙方打得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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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d,意为贪婪。
加上一个长音,就变成贪婪至永无止境的「欲望」。
渴求着某种什么东西的心情凝结成块,不断追逐却求而不得,直到一切都化为虚无,仍然无法放手、无法松口的那份执拗的欲求跟企望——
她睁开眼时,世界整个都不一样了。
「……!」视野里模糊的灰绿色块让司柠茶惊吓了很大一下,跟着那些像被水渍过的轮廓才逐渐清晰起来,用了数秒,缓慢褪去、重现出原本的形状与色彩。
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掌心传来疼痛时稍微松了口气。
没事。
只是一瞬间……还没到那样糟糕的程度。
尽管是预期之外的变化,没有料想到会变成这样,更不曾想过会如此之快;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那么她仍有时间、可以控制。
——而且,若是这就能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
那么就算真变成「那样」,也无妨吧?
如果是为了克服她的那些懦弱与迷惘,跨越不恰当、不合宜的情绪与心思,能够更好地配合「他」的话,这一点代价并不算什么。
如果,她能够做到再多、再多……
如果,她能够得到更多、更多……
「……嘿,亲爱的,嘿!听得见我说话吗,my girl?」
连番的声音唤回司柠茶的思考,青年碧蓝色的眼睛严肃地看着她,直到她给予茫然回应,对方才像松了口气般露出无奈笑容,用力揉了两下她头顶。
「你可算回神了,这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啊,honey……我差点以为又是哪路的幽灵先生或者小姐占掉了你的身体呢。」
嘴上虽然打趣着,Javier的眼神却是隐藏忧虑,让她不自觉地在唇边浮出淡淡笑容。
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呢?「他」的这些情绪,都是给她的。
这是专属于她的东西。
「没事啦,我走神了一下而已。」
男性带着点怀疑审视她,而少女扬起笑,以毫无心机的表情应对。
「没事的。」
——想要,更多……
她的心裡有個空洞。
从未被填满。
无法被填满。
肆虐的风雪渐止,山谷失去作威者之后开始缓慢平静下来,只剩下遍地残骸还能证明先前在此地发生过的激烈战斗。
司柠茶抛着手上那颗石质的小球,交给另外的男性之后不久对方便带着三名新人离去了,而朝另外方向出发的双人组合也离开,减员之后的队伍很快地整理行装、准备朝相反方向再度启程。
跟着,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怎么又在发呆了?还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抓着她上下看了看,Javier替少女挥去发间的碎石,顺带把对方散散扎着的小辫解开,「可别让我担心啊,亲爱的。」
「没啦。」瞥了眼老早亲昵得相当自然的青年,司柠茶抽回对方手里的橡皮圈,咬在嘴里理了下发后重新扎成散下部分的造型,不知不觉中刘海也已经过长,披下来以后有些挡住视线,该是修整一下的时候。
从连着两场都被收掉眼镜后,她索性就不再戴了,视力也早就在强化之下比很早前都要好,只是有时还会怀念鼻梁上的重量。
把刘海拨到耳后揉了揉鼻子,她望着先前队友离去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仁哥跟诺诺……真的没问题吗?」坚持拒绝他人随行而是仅两人前往黑色高塔的同伴自负也率性得过分,让她忍不住担忧安危的同时多少会生出一些迷惑——他们几乎从不服于他人的安排,她隐约有不安,总觉得这样下去,或许会出现什么问题。
捏了自己的手,她咽下去想到的某些不好词汇,望向比她高个头还多的青年时对方也看向她。
「没问题。」勾了笑出来,Javier用力搓搓她的头,差点又揉乱掉司柠茶刚扎起的头发,「我相信陆仁的判断,如果他认为那是对的,那就没问题。」
「但是……」
「他有分寸,放心吧。」美国人对自己的目光很有自信,他了解被谈论者有着难以被拘束的个性,而对方的判断又通常是准确,也因此让他能放心把许多事情全盘交付,不会过多地执着于身为队长的权威或是什么。
他要做的不是建立霸权,而是尽最大可能维系团队,让每个人都能发挥其该有与能有的作用。
他是警察,而非军官;应该做的是统合与协调,而非命令或强制。
「……」
沉默的人没有再接他的话茬,只是过了片刻,才小声地叹了口气。
「他们好像一点都没有迷惑。」而她有很多,可以用打来计算,快要把自己整个淹没。
Javier Ryan会青睐的对象就是如此吧?如他自己或者如Lanie Esposito,都是坚定,毫无动摇,无论遇到什么都能笔直在道路前行。
而她还是无法做到这样;她甚至无法开口问接下来他们要去哪,尽管在心里已经清楚是要去接触跟杀伤与他们是相同的轮回小队成员。
她恐惧且想要逃避,而Javier看着她一会儿,突然将她搂进怀里、用力拍了拍她后背。
「亲爱的,你要记得一点,」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话,青年环着司柠茶受到惊吓而僵硬的肩膀,像是无奈又像是安抚,「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团队能够存活和延续、为了不让我们死在这个鬼地方……在任何事情之前这都是第一位。」
「为了这个目的,我们或许会做一些违心的事情,但还记得我说的吗,不忘初心……就不会迷失。」
「——而且,」抬起身转而与司柠茶对视,Javier伸手捧起少女有些冰冷却仍沾着薄汗的脸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侧并给了对方一个笑,「现在不是还没有确定是不是会跟那支队伍真的打起来吗?所以你别想那么多。」
「时间到了,自然就会知道方向;在那之前我们只要前进就好。」
……如果前进的方向是错的呢?司柠茶看着对方湛蓝清澈的眼睛,没有把疑问说出口而是咽下。
她的疑惑与困扰越来越多了,此外还有其他的不知名情绪盘桓,沉在她胸口不知去处。
无法填满,只是空虚感越发扩大。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朝向何方、会获得与想获得什么。
「别想太多,honey。」青年向她重复了一遍,在双方的眼睛里都倒映出对方身影时挂着笑不轻不重地扯了她脸颊一下,「记得我说的,你只要保持自己就好……那就是对我们都好了。」
「……嗯。」
片刻,司柠茶缓慢地颌首。
对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她吧。那么,她就该变成这样。
保持住那个已经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自己」……
但是疑惑仍在。空洞仍在。
她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来清除疑惑、填补空洞,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想要」。
但是想要什么?
她不知道。
风与花,青草与流水,翱翔天空的鹰和洒向大地的阳光,都是这个世界里最美好的事物。
而在地下数百数千米只有黑暗与干硬岩石的坑穴之中,这一切都无迹可寻。
「……」站在矿道中央,司柠茶一时有些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从她身边不远的半空有流矢带着火焰掠过,像某个信号,交涉并不算成功的两支轮回小队很快投入混战之中,与在瑞文戴尔时相仿,只是少了一分试探、更多一分狠戾劲,刀刃与箭枝带着强烈战意相向交锋,迸出数个不大不小的火花。
她看着,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就像一个最糟糕的预言,她想过或许挑战底线与极限的情况会再度出现,然后那便应验了,他们作为邪恶的爪牙与另一支和自己是相同的队伍碰撞,不知是否会演变为不死不休。
他们的「神祗」……究竟要逼迫人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呢?
体型在进入矿坑起便自觉转小的飞狼嘶鸣着,不安地抓着她的前襟,跟着突然像注意到什么般高声吠叫起来。
同时,是一个声响在司柠茶背后响起,透明的防御护罩应声在她身周展开、挡去攻击。
回头时她看见撕裂空气的子弹被弹到一边,轨道末端是冒着硝烟的枪口,有名少女站在那头,在她尚未给出应对时已经再度抬了手,执枪的手臂底下闪出某台悬浮机械,使用者凭空勾了手指之后,从类似炮口的地方便激射出光束。
「……!」
反应迅速地揽住小飞狼闪身,司柠茶从背上生出紫色龙翼直接腾飞避过攻击,尽职尽责的护符依然履行着工作,在她尚未完全离开那束激光射程时展开结界、拦下擦过她脚边的攻击,并在一击之下发出了细微的声响,隐约有碎裂的倾向。
「到旁边去,拉可奥!」小声啧了下,赶在对方的下一波攻击前女性手快地找出新的护符塞到飞狼身上,后者则依言跃出她怀里展翅飞开、将战场让给两名相仿年龄的少女。
跟着,司柠茶翻了手,从小臂至全身弹出叮当作响的银灰硬币,翻滚后重组成有鳞甲或革质坚硬外皮与三种基本色彩的形态。
她的视野在刹那间模糊了下,转瞬又恢复如常。
而对面的少女则整个愣住,手里的枪支跟已蓄势待发的浮空武器都停下,然后是发出惊叫,甚至引得离她们远一点的另外缠斗者都惊疑地投过来视线、差点走神被对手打掉到深渊底下去。
……她承认怪人形态确实有那么些猎奇,但是不用每个看到的人都来给她这种反应吧?
暗自腹诽着他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司柠茶顺手弹出小团火焰压制对方那台较有威胁的浮游炮,居高临下地与少女对视时心中生出一点奇妙情绪,被她很快抛下,想在两人继续开打之前多少先行交流一下:「那个,你……」
直接飞过来的黑色物体打断了她的声音。
在司柠茶看清那是枚手雷时,少女已经从震惊中抽身,干脆地又甩了几枪过来给她。
子弹与手雷一道在她前头炸开,径直将摇摇欲坠的防御薄膜彻底击碎。
一枚漏网的枪弹射向她面门,被司柠茶扬起蓦然伸长的双翼格挡,结了层薄冰后子弹碎裂开来、掉落进矿道之外的黑暗中。
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多加沟通。
她有点淡淡的烦躁,并不太想与队友或是对面的队伍一样剑拔弩张,但现状与对面少女的态度等同,似乎双方已经全然放弃和平交流、打算直接以力量见真章。
争斗无止尽。
她不想变得相同,但是……
战场上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
激光再度冲击过来时已化身异形的女孩双腿化作烈风,卷起了小小的灰土,黄色的风暴扰乱了光束、闪避攻击,跟着疾冲向对手,仅刹那她已经出现在少女面前,鸟类的勾爪打掉对方手里枪支,攥住那双纤细手腕直接令其失去行动力。
——迷惑的话,就放弃思考、遵循内心的本能如何?
细小的声音在内心深处这样对她说,像是某种诱惑,轻轻抓挠她那颗躁动的心脏。
「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也不想被你攻击。」用力紧箍住亚特兰队的少女枪手,司柠茶感觉到对方一瞬间的紧绷、跟着是挣扎,让她连忙加了力将对方手臂掰到身后,试图压制与安抚,「请冷静下来让我们好好谈一谈!可以不用这样……」
「……不可以。」
用了数秒司柠茶才意识到回应她的是将头侧过来的东方少女,棕色眼睛里像含着水,清澈却有种说不出的哀伤感觉,「我也有要守护的人,不能给他们拖后腿。」
「不、拖后腿什么的……」
「……无法与他们一起战斗的话,就是拖后腿了!」打断她的话语,少女眼里一瞬间迸出某种悲怆,跟着立即像是意识到失态般用力闭了眼,司柠茶可以感觉到手底下有个小小的颤抖,「如果再有人……那么……」
后面的声音几乎低微得听不清。司柠茶想凑过去听得仔细一点时,对上突然变得沉静的目光。
「我们是,敌人。」
细瘦得像一掰即折的双臂在瞬间爆发出某种力量,甩开了司柠茶的拘束,再睁开眼时少女眼神已经变得坚定,下个瞬间那双眼像涣散了焦距、却又有种锐利的压迫感,双手解开束缚后,第一个动作是直接将手掌插入了她胸口。
非人外形的躯体被轻易地突破了。一个金属声音响起,跟着是更多的金属声音,碰撞、掉落,然后少女抽手,收回,某个东西被她抓在手心里,在感觉到某种抽空力量般的空虚感时司柠茶看清了被对方抓出来的东西。
锹形虫的核心硬币。
她张嘴想说什么,但取代的是一瞬间从全身散落的大量普通硬币,叮叮当当带走她全身的力气,令她忍不住地往前跪倒,胸口的空洞很快被其他硬币补上,空虚感却飞快扩大、立即就蚕食了她整个心神。
被夺走了……她的东西、属于她的东西!
少女在一击得手后立即后撤,连着跳跃出了几段距离以后才从外套里重新抽出新的枪支,乘胜追击地连着几枪甩在一时没有动作的异质形体上。
她刚刚的那一击应该是给了对方比较严重的打击,像是哪个特摄片里跑出来的怪人形体只是半跪在原地、没有声响,四周散落了一地银灰色的什么东西,应该有不小威力的枪弹打在上头只有几个火花,反倒远远不如她的那一抓给对方冲击的样子。
说起来,她抓到的到底是个什么?
只是在那瞬间凭直觉地抓了把的人一边警戒一边摊开手心,看见某个跟那头掉了一圈的圆形物品类似、都是圆形的上面有个图案的徽章一类东西,与之不同的是呈现绿色有些半透明,周围镶了一圈金边。
在正中有点凹凸的图案大约是某种虫类,她翻看了两下,猜想大概是类似对方力量驱动核心一类的东西,而那些灰色的则构成躯体,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将整个肉体都转变、还是在肉身之外加上一层组建铠甲。
按她当时像插进米袋般被一堆冰冷金属包裹的手感来看,少女比较倾向于是前者。
回去再向主神查询详情吧。
正在这么想着而打算将其揣进口袋、转而抽出炸弹时,对面的那个身影忽然有了动作。
下一秒,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翼龙头颅用狭长眼睛盯着她,冰冷的眼瞳毫无感情。
她胸中的空洞缓慢扩大,急需某种东西来填满。
她犹豫、她彷徨,但结果是疑问仍然无人解答,迷茫仍然持续啃噬,一切都告诉她只能这样做、必须这样做。
不去掠夺,就会被夺取。
欲望都是永无止境,不论是哪方,只看谁的更庞大、能够吞吃掉另一边而已。成王败寇,胜生败死。
眼前的,只是妨害她所求之欲的障碍,清除就好。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她到现在才懂?
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笑了,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冰般冷,红色的爪覆上对方项颈,紫色的翼与黄色的足卷起了碎冰和暴风让对方无法逃离。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然后,夺取者将付出另外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