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唧唧写完了,想看互动可以直接拉后面,前面是情感铺垫。
字数:6594 方便裁判球计分
仔细看可以看到不想暴露姓名的某某君客串hhhh
如果有错别字请自己翻译。如果有ooc请通知我,会进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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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莉莉卡,站起来。
莉莉卡,收起你的眼泪。
莉莉卡,你出生的目的就是变得强大。
莉莉卡,你要成为家族的荣光。
莉莉卡,做不到就请死在外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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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卡揉了揉眼睛,猛地从那个长远而又现实的可怕梦境里苏醒过来。直到发现自己真的坐在飞行仓里正逐渐远离家,她才慢慢镇定下来。前几天时,她还处于那个梦的水深火热中;而现在,那个可怕的现实成为了遥远的梦境。
她才16岁,但是却要度过漫长的星际旅行离开家乡、家人、朋友去参加凹凸大赛。但是这事放在她身上却让人兴奋——她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了。哪里有甚么家人,朋友;在他的生命里,父母教导她:在哪里都只有对手罢了。
这是斯尔嘉家族从小教给她的东西。虽然她还不太能吸收,却也印进了骨头和血液。她深深的讨厌家族的这一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深吸一口气,她在操纵面板上看着地图。她已经进入了凹凸大赛所在的星球,而前方不远处,就是她的最终目的地——凹凸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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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卡,不许哭,斯尔嘉式没有懦夫。”
莉莉卡趴在粗糙的岩石地上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父亲。她的视线被眼泪所覆盖而变得模糊,但父亲那张愤怒的脸却异常清晰。她连忙用同样脏兮兮的手拼命抹掉眼泪,然后艰难的把瘦弱的身躯从地上撑起。
她的膝盖摔破了,脸上也满是被岩石划破的伤痕。看到那些伤,莉莉卡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
“有甚么好哭的,你连你哥哥姐姐在这个年龄段的平均值都没有达到,真是没用。”看到那样的她,斯尔嘉家主对她的愤怒涌上心头,手中握着的鞭子狠狠甩在莉莉卡身边,溅起的砂砾在她的皮肤上摩擦而过。
“对…对不起…父亲……”她低下头,只能道歉。
“真是没用。你以后可别这样在凹凸大赛上对别人低声下气给我们家丢脸。”他狠狠的一抽鞭子,收回手中。他厌恶的瞪了莉莉卡一眼,转过身快速离去。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千万别告诉别人你姓斯尔嘉。”
斯尔嘉是萨那鲁斯星球上首屈一指的贵族,而且是新贵族。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各方面的精英,在军队、战场、政治上,都有着他们的势力。在凹凸大赛出现后,更是成为了凹凸大赛中的佼佼者。因此,每一个新出生的孩子都意味着给斯尔嘉式带来更强大的人员补充。
然而莉莉卡始终是个意外。
她从小就没有展现出在某一方面特别出色的表现,更甚者,在体力战斗方面连家族中的平均值都没有达到。她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的怕疼爱哭,让斯尔嘉现任家主家母,也就是她的父母,最为厌恶讨厌。
从她在因为摔倒磕破而流下眼泪时,她的父母就再也没有对她有任何的期待。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千万别说你姓斯尔嘉。”
那是莉莉卡永远不能忘怀的一天,那是她永远不能忘记的一句话……
她不能理解,却也不得不理解。为什么同龄的同学哭了,摔倒了,碰伤了,他们的家长会悉心安慰,为什么自己却不能。为什么要用那样愤怒的眼神看着她?啊,是的,因为自己是父母的孩子,因为自己顶着斯尔嘉这姓氏,因为自己流淌着并不喜欢的血液——所以必须要强大——即便那是虚假的,是装出来的。
莉莉卡真的抹掉了眼泪,战胜了身体上的疼痛。稚嫩的脸庞被假装出的坚毅占满,娇小又没有力量的身躯慢慢挺直,看上去像不曾经历跌倒。
2、
“喂,莉莉卡,出来玩啊!”
莉莉卡坐在屋内翻看着家中规定的必读书目,突然从窗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不用去看,莉莉卡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她讨厌又憧憬的伙伴。
“你从早上就开始吵了,可以安静一会吗。”虽然说着商量的话语,但是莉莉卡的语气却强硬的不容别人让步。她的视线始终,没有从书页上离开,但是心却还是被扰乱了。
“陶德林你烦不烦!”她猛的一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在楼下撒泼打滚一样的女孩。看到她探出的头,陶德林微微一笑。
“你终于肯出来了!”
看着那样的笑脸,莉莉卡说不出话。
“烦死了……”
“所以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不大一会莉莉卡就走到了楼下。她双手警戒的环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看着比她几乎要高出一头的陶德林。——真是太让人不爽了,连身高都相差这么多。
陶德林是莉莉卡从小就认识的玩伴,对于陶德林来说她不过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是莉莉卡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当成朋友。
陶德林在莉莉卡的童年里永远都是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尽管莉莉卡知道她真的比不上她,但还是不能停止讨厌她。不管是战斗课的成绩,还是体育课的成绩,或者是人际交往,全部全部都无法超越的人,而且会被父母拿来训斥。
“你居然连一个平民的小孩都比不过。”
“对不起……我会超过她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明白,自己大概是超不过她了。由于一些原因两人走的很近,按理说年龄有差距那么实力有差距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对于参加过凹凸大赛这个不限制年龄的比赛的斯尔嘉父母来说,年龄不是实力差劲的原因。对于莉莉卡的哥哥姐姐要求严格,甚至希望他们超越自己。而对于莉莉卡,尽管她只是比不过一个大自己三岁的人,但是却足以让斯尔嘉父母对她的失望与厌恶更上一层。
“她这个年纪这个实力肯定也是要参加这届凹凸大赛的,你要是输给她这样的人,就不要回来了。”
“死在外面对家里来说还比较好。”
父母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铁锥扎进心里。从小听着这样恶毒的话语长大,但是还是不能免疫。莉莉卡总是低着头,用刘海挡住氤氲的双眼。她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没有陶德林,没有一个可以被这样比较的对象,或许会更好。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莉莉卡讨厌陶德林——尽管她十分清楚,那不是陶德林的错。
每次都轻而易举的获得好成绩,然后大大咧咧的朝她大笑,甚至还三番五次找上家门邀请她出去玩……每一个举动都让莉莉卡羞愧的无处可躲。
她讨厌这样的人,更是讨厌这样的陶德林。
“什么吗,没事就不要叫我!”她烦躁的吵她叫着,打心底里希望陶德林能放弃她,离他远去。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把本来的“朋友”,当成必须要超越打败的“对手”。
“谁说的没事就不能叫你啊,”她爽朗的笑着,三步并两步靠近莉莉卡:“走吧,去老地方。”说着像是习惯一样一把抓住莉莉卡的手。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拉我……”
“不行啊,你那么矮,会跟不上我的。”
“啰嗦……”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两人才来到口中的老地方。那是一处荒凉的地界,四周有着像是陨石坠落或是大爆炸留下的痕迹。断壁残垣,看上去就像是整个萨那鲁斯星球的边界,跳起来就可以进入无穷无尽的宇宙。
这里是整个萨那鲁斯星球最早迎接太阳的地方,也是最早日落的地方(并不是太阳系的太阳但是反正也叫太阳哎呀我也不是学天文的再说了这个星球也不存在我就瞎编了你们瞎看看就行),是莉莉卡和陶德林小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
不如说,是莉莉卡每次都会躲藏起来的秘密基地。好几年前陶德林偶然发现了哭着跑到这里的莉莉卡,之后就经常来这边找她。
但是最近莉莉卡很少来这里了,她不希望被陶德林找到,也不希望那样脆弱的自己再被别人看到。
“为什么来这里……”莉莉卡努力的从陶德林的手里挣脱开来,停下脚步询问面前的人。
看到莉莉卡停下,陶德林也顺势停住。双手毫不在意的搭在后脑勺,轻松的答到:“就是看你好久没来了!我倒是经常来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这样人少的地方吗?”
“呀怎么说呢,也不是不喜欢人少的地方,”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主要是这里景色真的很好啊,你很会找地方。”
“我想在走之前最后来一趟!就这么简单。”她大跨步的走到断崖的边缘,双臂展开,像一只即将起飞的大鹏鸟。
“你要……哦对了,你是该走了,”莉莉卡张口刚要问为什么,却突然想起来,距离凹凸大赛没有多久了,所以她才要走了。“我也该走了。”
她抬起头看着正徐徐落下的太阳,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与期待。终于可以离开这颗充满了伤心回忆的星球了,终于可以到只有自己的地方去了,终于可以逃走了……
“唔嗯你也要参加吗?明明这么不擅长战斗和运动?没问题吧……”
“而且会不会太小了,你还没有成年吧,真的没问题吗?”
陶德林发自真心的,询问着莉莉卡。但是对方却完全不买账,她只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可以让自己超越这个人的机会。而且她相信,参加凹凸大赛,自己一定会变得坚强吧。
“这一次,一定要超过你……”她低下头,小声的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身边的人听还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你说甚么?”
莉莉卡瞥了瞥嘴,真讨厌,这个人脑子不好偏偏耳朵这么好使。
“我说!”她用力的转过头,马尾辫也打在了陶德林的肩膀上。“我说!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这一次是宣战,是向一直以来自己无法超越的,自己心存愧疚的人的宣战。即使不知道会获得怎样的能力,会有怎样的机遇,她都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我………我…一定会…成为坚强的人的……”
因为最讨厌莉莉卡的人,就是自己啊。
陶德林眨了眨眼,看着满面通红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莉莉卡。她扬了扬嘴角:“好啊。一言为定,碰到的时候谁都不要手下留情呐。”
关系对等,这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太阳终于落下,洒下余晖在两人以及周围的坑洼地上,映照出一片绮丽的颜色。
3、
再次醒来时已经能看到凹凸大厅的外轮廓了,莉莉卡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把因为长途旅行造成的疲倦与不适压抑下去强打起精神来。照了照镜子,脸上写满了憔悴。她连忙拍打着自己的双颊振作起来。莉莉卡知道自己必须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从迈入凹凸大厅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要面对竞争敌人了。
大约两个小时候飞船安稳的降落在了凹凸大厅外的的停机台上,莉莉卡左顾右盼了一会才走下了飞船。凹凸大厅里热闹非凡,无数的人在领取自己的技能,在试验自己的技能,甚至有的好战者已经展开了战斗。她站在凹凸大厅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一时间不能移动。
“嗨,这位小姐,你是迷路了吗?”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她心中一吓,面上却不为所动。还未等她转过头,说话的人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黑色头发的男子在发尾和自己一样有着挑染,这是莉莉卡最先注意到的地方。紧接着就是他那看了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笑脸。乍一看仿佛天真无害,但是只多看一眼又仿佛要被黑洞吸进去一般深邃。
真是个,可怕的人……
莉莉卡本能的想往后退去,尽量远离他。在身体移动之前大脑理智的制止了这次示弱行动——她要表现的强大,不能输在起点。
“……你是谁?关你什么事?”她沉默了一会,故意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对方,并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对方笑盈盈的用手指着自己,然后摆了摆手:“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啊,看你在这里站了许久以为你是迷路罢了。”
“谢谢关心,我没有迷路。”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请问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吗?”黑发的男子再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出了真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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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卡瞥了瞥嘴,双手环抱在胸前,俨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里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戒备。
“去那边的终端机排队,完成手续,之后会给你你的元力。剩下的自然就没有疑问了。”
听父母讲过流程的她对于凹凸大厅的熟悉程度完全不像是第一天刚到的人,不过几眼瞥过去她就找到了被队伍掩盖的参赛者终端机。
“太好了,因为人太多刚刚完全不知道该做些甚么。”对方摸着自己的头发微微一笑,继续道:“还以为能帮助迷茫的人,结果却被帮助了,让你见笑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莉莉卡微微一怔,他居然真的是打算帮助自己的。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凹凸大赛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吗?
这跟混蛋父母说的完全不一样啊。想到这,她居然有些得意,对面前这个笑起来很诡异的人也多了几分好感。
“谢谢你……”
“喂喂不要这样吧,我可什么都没做?”
“倒也是。”
“这样也答的太干脆了吧……”
真是个奇怪的人。莉莉卡再一次这样想着,两人不约而同的走向了人最少的终端机队伍。
即使是人数最少的终端机前也依旧有着不能短时间内消失的长队。排队是自古以来就让人感到厌烦的事情,终端机前的排队亦是如此。一想到自己可以检测并获得最适合自己的能力,谁还有心情在机器前排大队。每个人脸上几乎都写着不耐烦,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不知道为什么,莉莉卡和黑发男子选择的这一队虽然人少,但是半天都没有向前移动。前面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似乎是最前面的人上去了快有十几分钟还没有结束。想要换队已经是不可能,无奈,两人只好继续执着的排着。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黑发的男子脸上有些尴尬,像是为沉默的气氛所困扰。排在前面的莉莉卡却毫无察觉。
“那个……说起来,还没有问你的名字。”终于他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嗯?”莉莉卡转过头道:“莉莉卡……”她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没说出自己的姓氏。
那样的家族,那样的姓氏,就在这里丢掉吧。她想,我是为自己,为了要变得真正坚强而战,绝不是为了劳什子的家族荣誉……
“很可爱的名字。”
“谢谢。”
“你呢?”
幸好接话了!黑发的男子几乎是要长舒一口气,回答道:“盖,我叫盖。”说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盖……”莉莉卡喃喃自语着,这算是自己认识的第一个人吧,除了陶德林以外。“很高兴认识你……”说出的是普通的客套话,但是语气却绝不客套。她犹豫着,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手……
“啊,我也是。”
看着满脸笑容的盖,莉莉卡开始思考,或许他的笑脸没有那么多可怕的深意。
4、
终于,莉莉卡来到了参赛者终端机的面前。她走上了平台,轻轻触摸着屏幕。
“欢迎来到凹凸大赛,这里是追梦者的舞台。”
“检测到您是初次登入的参赛者,我们为您准备了简单易懂的参赛者说明指南,请在使用系统终端前仔细阅读——”
统一的说明话语过后,莉莉卡终于明白为何之前那位参赛者会耗费如此多的时间……
一条有一条的大段说明文字以文字框的形式出现在莉莉卡的面前,让她眼花缭乱。她随意的拉过一个文字框阅读起来。
“根本不简单易懂好吗……”
像是故意恶心参赛者一样,所有的说明文字即冗长又复杂,根本无法让人在短时间内看懂。即使有漏洞,不利于参赛者的地方也没有人会发现。
就算发现了也没有用,莉莉卡心想,投诉是不可能,也不能因此不参加凹凸大赛。
她简易的看了关键的几条规则,就把剩下的全部划走了。
“你已经阅读了相关资料——开始录入您的个人信息!”
终于,最期待的时刻来了。
得到什么样的元力基本上可以左右一个人的未来,同时也是对现在的自己的检测。没有人不想知道适合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技能。
同时她又感到害怕。
如此不坚定,懦弱的自己来参加凹凸大赛已经是勉强了,如果……如果被看出真面目,被赋予了相当差劲的元力,又要怎么走下去呢。凹凸大赛是不允许逃离赛场的,也就是说直到被击败——甚至有可能是死路一条——为止,都要继续参赛。
那是不可能的吧,那是苟延残喘吧……想到这里莉莉卡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她之前从未认真想过自己会“死”。逃走吧,逃走吧,现在逃走是不是还来的及呢?但是不行啊,明明自己是为了变强才来到这里的,在还没开始就想要逃走……这算什么?
系统没能再给她逃走的时间,机械音就这样宣告着她的能力已经被确认——
“这就是…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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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卡几乎是神游着走出圆形平台的,刚一出来盖就迎了上来。
“你还好吧?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
真是个细心的人,也是个可怕的人……
莉莉卡皱了皱眉头,压下了疑惑与不快。她超盖摆了摆手道:“没事,你赶快去吧。你不是也很期待自己的能力吗?”
“啊,是啊……而且后面的人也都在等。”
盖讪笑着,走进了平台。
莉莉卡目送着他进入,然后站在了一旁,整理着自己获得的元力的信息。
刚才只出现一瞬的元力武器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出于害怕被别人看到而被掌握能力,她在一瞬之间就把武器收缩了回去。
那是巨大的却又漂亮的花朵形的火炮,看起来柔弱的花瓣内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无论怎么看都是强大的元力,但是莉莉卡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因为那样的武器代表着远距离,躲藏……简直是在嘲讽她一直以来懦弱的个性只适合在远处畏畏缩缩的伏击。
真是讨厌的系统……她腹诽着,虽然不得不承认这样很适合自己,但是依旧为自己还没能改变的胆怯而愧疚。这样的莉莉卡连自己都无法承认,怎么还能指望家族的认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呢,她痛苦的低着头。
“还好吧?”
抬起头,看到的是刚刚领取完元力的不久前还完全不认识的男子。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了出去。“没事,谢谢关心。”
“意外的很快呢,你。”
“啊,是啊,被那庞大的文字量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已经全部划掉了。”
“应该获得了很棒的元力吧。”
“还不赖,要看吗?”
莉莉卡疲倦的笑着,道:“不要了吧。毕竟我们可是竞争者啊。”
一直带着笑脸的盖突然一怔,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
“下一次,再给我看吧。”
希望不是以敌人的身份。但如果是无可奈何的情形下——
那么我也会拼尽全力吧,为了活下去,为了改变,为了能够变得接受自己,变得喜欢自己。
“再自我介绍一次,我是莉莉卡。莉莉卡•斯尔嘉。”
变得能够被家族所认可……
没人知道面对未知,怎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既定的路线,每个物都有自己的经历,在物和人的界限外,没人知道在“世界”外的缸里的居民,又怎样的未来。
“是第一次到峡谷来吗?”脆生生的声音叩醒了沉寂的思绪。
一个有着在这幽暗海底格外显眼的金发的少女正望着这边。“你应该是向阳的居民吧……主要是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了,突然出现在峡谷有些惊讶。”
突然的对话让维纪一时语塞。吃力地调动起浑噩的脑海,想能得体地回答,但开口后却是倾泻的语句:“有些事情……虽然是情绪方面的,不过一个向阳居民居然比另外两个阵营的人还要悲观,是不是很好笑的一件事情?”
少女有些不满地从珊瑚上跳下:“你这样说谁都不会同意的。两个阵营都只是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存在悲观与否。”
“你也是去“漂流物的站台”的吗?”少女眨了眨松石绿的双眼,歪过头来,问。
“哪儿?”
少女眼中忽然换发出光芒:“就是在峡谷的一个角落,据说那里有我们原先世界的东西!”
维纪突然觉得有些局促:“恩……那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不就能找到和原先世界的联系吗?说不能也能为出去前进一大步。”少女兴奋地拉着维纪就奔跑起来。
“等……”维纪很清楚,她来这里的理由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回去——虽然有些期待。
所以为什么我一个宅了这么久的人要跑这么远。
更何况,现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残破的景象,混乱丢弃着的物品。绿瞳少女却并没有失望,她四处张望,似乎想找着这里和缸外世界的联系。
维纪摇摇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物品们。曾几何时,她也曾沿着自己的生活轨迹走着,即使有着失望,但仍有着希望憧憬。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开始彻底闭门不出,陷入沉默。色彩渐渐从生活褪去,甚至进入这个金鱼缸时,内心扔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维纪叹了口气,忽然注意到了角落的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玩具。她有些艰难地开口,即使说出的是断续的语句:“诶……你曾经丢弃过玩具吗?我是说,曾经……还在缸外的时候。”
绿瞳少女迟疑了一会儿,确认叫的是自己时,回答:“当然……不过只是对那些不得不扔的。”
“是吗……别找了,这里没有什么出口或是什么的。”维纪摇晃着站起身。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当然知道了。这里是那些被遗弃的东西。但是,你难道不觉得不甘心吗——你看看你的双手!它们已经开始鱼化了!”
维纪缓慢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自嘲地笑了笑。她也再清楚不过了——鹦鹉鱼的粘液,为了自卫而结成的“睡袋”。但除了自己觉得安全外这并没有任何保护作用。
就和这个金鱼缸一样,自己觉得理所当然,但最终也是自欺欺人而已。所以她才想出去吧——比起当一个盲目的人,不如重新进入战场。
因为在其中,就和这个被丢弃的玩具一样,终会被世人遗忘。
今后的维纪,依旧作为不合格的向阳居民,向着未知走去。
字数:6653
首发!等队友!
梦岛发疯的部分已经归了姚氏,图书馆的部分大家分啊!
等到姚氏发了,我再看看要不要肝出海,还是连着下一次推线的部分一起肝。
反正分已经够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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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塔西娅,我想你是被祝福的。你天生就是兀烈卡卡大人的牧师。”菲薇艾诺中兀烈卡卡神殿的主任牧师曾经这么对尚还年幼的见习牧师说。
当然,没人当真。这句话或者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或者是一个充满善意的谎言。其根本到底是什么,或许只有说这话的年长精灵本人才知道。
火红发色的年轻精灵不太记得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尚还年幼的她感到非常懊丧,怀疑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待在神殿之中,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存在于世是否有意义。八十多岁的小女孩嘛,都是这样的:敏感,多疑,善于发想。在下午茶的时间里迟到,发现自己最喜欢的糕点已经被分食一空就会感到天塌下来一般的绝望。谁又知道这一次她的颓丧到底是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但恰巧路过的主任牧师还是前来安慰她了。说她一定被兀烈卡卡祝福过——看看她火红的头发,和她所信仰的神祇如出一辙的性格,对经文的熟稔和对神术的掌控,明辨善恶是非的能力。她在出生之前就被兀烈卡卡选中了,现在成为怒火之主的牧师也是命运既定的轨迹。最后得出结论,她一直走在正确的路上,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这件事也很快过去了,被包括梵塔西娅本人在内的所有人从记忆中逐渐淡忘。但只有一句话,这位老者显然是确信的,并且在之后的日子里重复过许多遍,确保每个人都记住它:
“梵塔西娅,你天生就是兀烈卡卡大人的牧师。”
明辨善恶是非的能力来自于后天师长亲友们的言传身教,对经文的熟稔与对神术的娴熟掌握是由于少女自己每日坚持不辍的背诵与练习,宛若夏之神祭坛上经常出现的那种火焰般艳红的发色是遗传自她的森精灵母亲。而她天生便具有的,那种烈火般的爱憎与奔雷般的行动力,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这样的性格并非人人都能具有,甚至在很多的情况下可能造成麻烦,但作为一个惩罚者的牧师,这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对他们来讲,在遇到需要出手的事件时,“敢于站出来”这一点要比其他的任何事都重要得多。
生命之力蓬勃向上,惩戒之焰永不止息。帮助弱者,惩恶扬善,她天生就该成为兀烈卡卡的牧师。神殿中训练、教导她的年长牧师们这么认为,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这就是为什么,在她得知那位从图书馆中盗走古籍的犯人因为没有造成实际损失而不会被定罪之后,立刻便找上门去,以强硬的态度(物理)要求对方与她一起进行接下来向着其他世界出发的旅程:
“既然本地的法律不会惩罚你,那么我就来惩罚你!你做了这一件坏事,就得再做十件好事来抵消它——我会看着你的!”
有着烈焰发色的高等精灵居高临下地,对着被她用绳索捆成一团粽子的雪精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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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奥菲莉亚·雪风哭丧着脸,等在叹息海商会的门前——当然,她的身边就是那位小个子的兀烈卡卡牧师。那句“我会看着你的”的份量被严重低估了,奥菲莉亚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姑娘一时冲动所发下的豪言,只消她的小手风琴和往常一样再来上那么一曲两曲,探求失落知识的学者就能够再一次重新踏上挖掘被尘封、被掩藏的古老奥秘的道路。
所以,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自称学者的诗人很不开心地环视着周围的景象。十一月的风吹过,带来的并不是她本应该感受到的雪片冰碴以及刀锋般尖锐的寒意,而是温和清凉的潮湿水汽与海洋的咸腥味。那些永冬世界不可能存在的水鸟时不时就从他们头顶上掠过,极目远眺的话,还能从这一片小山坡上看见远处港口边上船只里高耸的桅杆。
事情真的不该是这样的。
她本来的目的地是那些寒冷的,死寂的,被彻底冰封的世界(且不论第五季的门是否能通往这样的地方),她应该去探寻那些古老的,久远的,被埋藏在冰层之下不见天日的知识,而不是来到这么一个簇拥着愚蠢的海鸟和满身铜臭味的商人的小岛上,去为了庸俗至极的旅费出卖自己的技能,去给叹息海商会清剿航线上作乱的海妖。
何况,这里到处都是水。
奥菲莉亚讨厌水。
雪精灵皱了皱鼻子,转而打量起自己暂时的同伴来。首先当然是强迫一个拥有伟大头脑的伟大学者进行体力劳动的梵塔西娅·轻歌。在奥菲莉亚看来,这位初出茅庐的兀烈卡卡牧师刁蛮而专横,愚昧 且固执,根本不懂得知识的美好,那颗火红色的漂亮小脑袋瓜里实际起作用的部分恐怕不会比一个发育不良的核桃仁更大了。但学者的头颅中的脑子可是饱满充实且有着深刻沟壑的,她已经不会再试图让对方理解自己解放知识的行为是多么伟大而无私——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算偷呢?那叫解放知识!如此浅显的道理被这个色彩鲜艳的小蠢货斥为诡论与狡辩,反抗不过的学者被粗暴地套上绳索,夺去了赖以施展技巧的小手风琴,然后一路被拖着跨越了半个城市,甩进了当然没有通往她所预想目的地的门。
绳子已经消失了,但奥菲莉亚的小手风琴还在梵塔西娅的腰间没精打采地悬挂着,前者的手腕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上面已经没有被勒出的红痕了。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事物发展的方向是前进的、上升的;失去前进的道路是曲折的、迂回的。学者揉着手腕这么安慰自己——做一个有着丰富知识的学者的好处,就是不论遇到怎么样的情况,知识都能为她指出合适的道路。她征程上的这个小小插曲不过是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小小曲折,只要她足够耐心,总能找到时机夺回(偷回?)她重要的,自己历尽艰险辛辛苦苦做了差不多两年的小手风琴,然后潇洒地一走了之,继续她伟大却不为人所承认的旅途。
一拿回小手风琴就离开。一脸不情愿地等在原地的学者在心底悄悄重复了三遍。
定下神来的雪精灵小姐对着梵塔西娅的背影小小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研究另外她的三位同行者。这队伍是被临时凑成的,他们五个——准确的说,她们两个和另外三个——决定同行的时间就在大概半个小时之前。梵塔西娅拖着奥菲莉亚为了旅费而在布告板前稍微驻足犹豫了一会儿,另外那三个人中的人类战士便走了出来,询问她们既然也希望通过完成那上面的委托赚钱,那么是否有意与他们联合起来一同进行一个奖赏更加丰厚的任务。
奥菲莉亚想说不,可情势比人强,现在替她做决定的是持有手风琴质的梵塔西娅。这就是为什么,不情不愿的学者也和另外四个全副武装的冒险者一起,蹲在叹息海商会的门口等着面见委托人。
另外的三个人里,最抢眼的当然是那位背后生着一对巨大而雪白的双翼的先生,自赛林瑞姆褪去圣光后化为凡胎的翼族。这位名叫萨穆尔的鸟人先生披着短小的斗篷,行囊里隐约有着书卷,背上携带着一根造型奇异,可能是用于施法,但物理攻击能力显然也出类拔萃的长杖。他不怎么多话,看上去淡薄冷静并且富有学识。奥菲莉亚有那么一个瞬间寄希望于这位先生也是位能够理解知识的美妙之处的学者,然后帮助她,使蛮横的高等精灵小妹妹认识到自己“拘束一位正准备探求那些不为人知的奥秘的学者”这样的行为是多么的浅薄、无知并且可能为整个库瑞比克世界都造成损失,而这幻想在下一个瞬间就破灭了:这位先生的胸口悬挂着着的闪电形圣徽与梵塔西娅衣领下面的那一个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在布告板前初遇的时候,这两位同样侍奉兀烈卡卡的牧师还进行了短时间亲切友好的交谈——外表是能够骗人的!雪精灵的心情又比刚才更坏了一点。这个看起来斯文而睿智的翼族,内里没准就跟她现在的拘押者一样,野蛮而愚昧!只懂得用粗暴的武力解决问题!
再看看另外两位吧:其中一个,是位负着以人类的标准而言精雕细琢的长剑、笑起来没心没肺、显然不够稳重、活泼到仿佛一刻也停不下来的,名叫卡隆萨的棕色人类战士。除了显然作为主武器的长剑之外,他身上还绑着许多小刀,这让奥菲莉亚联想到豪猪,虽然从视觉上所能接受到的一切信息来讲,这位青年人与豪猪没有半分关联。学者不认为人类,尤其是这样一个以存在于世界上的时间而论还是个幼儿,并且显然根本不懂得何为安静地钻研或者沉思的人类能够懂得窥视未知所能带来的愉悦,何况只消一打眼,她便已经确定,这不是个莽夫,就是个武夫——这两个相近的词汇之中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的,但不论哪一个,显然都不是褒义词。
另外的一个看起来倒是聪明些,但奥菲莉亚也没报什么希望。她已经清楚的认识到眼见不一定为实了:毕竟有萨穆尔这样的一个前车之鉴,况且梵塔西娅如果单论相貌的话,看起来也挺机灵的。因为珂宁的恩赐,精灵的外貌水准总是在平均值之上,这位自称为墨利安的精灵巡林客也是如此。他就和任何一个学者在奥伯森林中曾经见过的巡林客一样(虽然她见过的也不多),纤细、修长,衣着宽松,佩戴双刀与弓箭,神情淡漠,或许对待自然中那些花鸟鱼虫时所展现的耐心也会远大于对面前活生生的同类的。奥菲莉亚一见到他就认定自己肯定没法对他抱有好感,墨利安的形象立刻便让她想起她从深林城前往菲薇艾诺,却在中途的奥伯森林里迷路了的那一段艰苦的日子:她没有带够食物,学者的天文学知识在树冠遮天蔽日森林里也没法很好的帮她辨别方向。诗人好不容易在寒冷的夜晚用折下的树枝升起火堆,准备宰杀简陋得过分的陷阱里抓到的兔子充作来之不易的晚餐时,总是有与这位巡林客相似的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打断她,放掉她花了很大力气才抓到的兔子,然后用干巴巴、没滋没味的干粮还有根本不顶饱的树果充作补偿。
奥菲莉亚一点都不想要补偿,她想吃兔子。
事实上,她现在也想吃兔子了。
不过,即便是带着怀表的兔子也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商会大门口的街道上蹦出来。或许等到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她的拘押者从她身上分神的时候,她可以溜去某个烹饪兔子的餐馆,从厨房里顺出一只被烤熟的出来——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这是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对无尽知识的供奉,对探索钻研着世界真相的狂人们的犒劳。
就在奥菲莉亚试图从小山丘上望下去,寻找哪里有着可能是提供食物的旅店所散发出的炊烟时,她的衣领被狠狠地扯了一下:强迫她来到这里的兀烈卡卡牧师正以与其纤细手臂绝不相符的力量拖着学者离开原地,这个临时凑成的队伍终于能够见到任务的发布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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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算来了,我还一直担心没有人会接下这个任务。”主管这件事情的叹息海商会成员用手帕抹着前额不存在的汗水,带着歉意的微笑迎上来对着外来者们说。
埃尔维斯·索锡是一个衣着光鲜,略显发福的中年男子,就算以上流社会最为严格而挑剔的目光来评判他的穿着与举止,也没法在这些方面挑出什么失礼的部分。他逢迎的态度里带着世故的热情,虽然不至于叫人讨厌,但鲜少在这些人情往来上花费时间的冒险者们仍然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所幸,在这段无措造成的短暂沉默升级成尴尬之前,小个子的兀烈卡卡牧师先反应了过来,接上了这个不知道是商人的谦虚,还是的确在表示任务实在具有难度的句子。
“您好先生。”梵塔西娅礼貌地上前,“商会的报仇足够丰厚,我想您这样的担忧是毫无必要的——不是我们,也总会有人来。”
埃尔维斯谨慎地打量了一番几人的穿着打扮,然后仿佛得出了什么结论那样,向着装备的风格都明显维斯本地的冒险者们提问:“几位看样子是从‘门’的那一边前来的冒险者吧?”
“冒险者。”躲在队伍角落里的雪精灵哼哼唧唧的小声絮叨,“冒险者,和学者。”
“是的。”接话的仍然是红发的精灵,而在百忙之中,她还能回头警告地瞪上一眼那个疯疯癫癫的吟游诗人,“所以实不相瞒,其实我们对附近的各种状况都不是很了解。可否请您详述一二呢?”
“好的,当然,当然可以。”叹息海的商人又擦了擦他前额不存在的汗水,“是这样的,阿尔沃兰海域是维斯以北的一片海,这片海域号称有去无回,凡是经过那里的人都会被海妖的歌声所迷惑,船只和船员们不知不觉就会葬身大海……”他顿了顿,又说,“一直以来,我们都是避开那片海域制订的路线,但最近不知怎的,那些海妖离开了她们原本的居住地,我不得已才寻求帮助。”
冒险者们面面相觑。并非维斯本地,甚至不是海洋世界德莫拉原住民的这些人对“海妖”这个词所代表的东西全都没有丝毫的概念。奥菲莉亚似乎从埃尔维斯的叙述里抓到了点什么,窸窸窣窣地从队伍的角落里悄悄挪到了前边。
“嗯……”开口的仍旧是梵塔西娅,“‘海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物呢?”
“这……恕我不能描述,因为凡是见过她们的人无一例外都葬身大海……”他顿了顿,忽然又说,“不过,我听说在梦岛那里,有从那片海域回来的人,但因为听过海妖的歌声,他已经疯了。”
“疯了?是怎么个疯法?”
“胡言乱语,神神叨叨地说些没人能理解的疯话,大概就是这样。”商人摇着头叹息,“不过至少,他们还活着。”
“那,你是怎么知道‘海妖’是‘她们’的?”十秒钟之前还并不在那里的雪精灵诗人突然的见缝插针将委托的发布者吓了一跳,但后者在定下神来之后,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古老的传说中时这样记载的,至于传说是怎么得知的……我也并不清楚。”
奥菲莉亚突然之间激动地张牙舞爪了起来,但她身边的兀烈卡卡牧师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一样,在她兴奋地伸出手臂准备喊出第一个音节之前,怒火之主的侍奉者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狂人学者的手臂,迅速地将它反剪到一个看起来便让人牙酸,却不会对肌肉、骨骼或是韧带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的角度上。于是自称学者的吟游诗人没能完成她预定想要进行的一个舒展的动作,而是被迫低下自己的上半身,让手臂疼得不是那么厉害,原本想要说出什么来的嘴里也只发出了一声呼痛的哀嚎。
“梦岛上那些不幸的受害者们还能够沟通吗?”梵塔西娅在钳制她显然不太正常的同伴之余,还能接着提问。而埃尔维斯先生显然对眼前的景象感到目瞪口呆。
“他们倒是还能说话,但说出的话也只是介于清醒与疯狂之中……如果你们想去的话,我给你们地址。”商人这么说,抓过了会客室中桌子上墨水瓶里插着的羽毛笔(冒险者们都很惊讶那竟然不是单纯的装饰),在便签纸上面刷刷刷地写了一行字,“这是其中最清醒的一位的地址,这个可怜人现在由他的哥哥照看,你们可以去拜访他——虽然我不觉得你们能从他口中的那些疯话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埃尔维斯将手中的纸片递向一直与他进行对话的牧师女孩,似乎有点默认她就是这支队伍里负责对外交际的那个人。梵塔西娅自然地腾出手来接过那张小纸片,而终于从钳制中被解放出来的奥菲莉亚显然没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原本的目的,反而借机迅速地离开了红发精灵的身边,一个箭步窜到了叹息海商人的面前,以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向这个中年男人询问:“传说!传说是哪里的传说?记录在书上?童谣里?还是口口相传的久远故事?哪里能够看到呢?”
“呃……在、在学院区的——”
那张散发着一种癫狂兴奋的脸造成的阴影就如来时那样迅速地从埃尔维斯面前散去,梵塔西娅一把抓住了她失礼的同伴身上披着的短披风,然后在下面隐蔽地踹了对方的脚踝一下。
“——图书馆里。”
商人完整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但他不确定最后这几个字是否被冒险者们接收到了,因为它们几乎全都被淹没在奥菲莉亚吃痛的哀叫声里。
不过也没人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在这之后精灵牧师只是歉意地向可能收到了惊吓的埃尔维斯点了点头,有些惭愧地接着补充:“您也看到了,我们这边也有半个疯子。没准她和梦岛上那些不幸的人还能够无障碍交流呢。我想,我们还是能去试试您所给我们的地址的。”
埃尔维斯没有接话,只是在奥菲莉亚“明明是一个学者和四个疯子……”的小声咕哝里,对梵塔西娅报以同情的目光。
此后,冒险者与他们的雇主商谈了一些诸如事发的具体海域、如何雇船前往目的地等等更加细节的问题。本来双方便都是有意合作的,在脱离开狂人学者感兴趣的部分之后(事实上,现在的奥菲莉亚的心似乎早已经飞向埃尔维斯先生口中的图书馆了),他们的交涉变得出奇的简单与顺利。
外来的冒险者们作别商人先生,离开叹息海商会的分部之一后,太阳的角度还没有偏移多少。萨穆尔抬头看了看天色,向着他所有的同伴提议道:“我想,我们可以分头去寻找有关海妖的线索,然后在港口码头集合,找一条肯带我们去事发地点的船。这样比较节省时间,运气好的话,或许我们今天就能出发。”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通过——其中最为赞同的一个,令人吃惊的,是奥菲莉亚。雪精灵吟游诗人几乎要举起四肢来赞同这个决定了:“好的,我们立刻出发吧!关于海妖的传说!图书馆!久远的历史!扑朔迷离的真相——”
她那些连缀不成句子的短语被一声来自某种乐器的噪音打断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到梵塔西娅站在路边隔断小路与草坪的石块上,将原本属于吟游诗人的那只粗糙的小手风琴高高地举在头顶,那可怜的乐器从风箱里挤出不成句的哀鸣。
“你不去图书馆,奥菲莉亚。”和手风琴一样小巧的牧师这么说,“鉴于你的前科,你在做完我们说定的‘十件好事’之前决不能接近图书馆。”在雪精灵愤怒地跳起来之前,她威胁地作势要将小手风琴掷在地上。
“我们一起去梦岛,见见那些可怜的受害人吧。”红发的少女在吟游诗人颓丧的哀叹声里甜蜜地说,甜蜜得就仿佛一个恶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