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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君,我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告诉我,我说的对吗?”
那令人心悸的、病态的少女音在他耳边回荡。人死前会出现幻觉和幻听……难道我的灵魂死之前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白色空间内。这个空间有无限大的边界,中间则是一个广场,上面悬浮着一个大光球。
这里……不是主神空间吗?
七岛由纪伏在他身上哭泣。
“由纪,你……”
他小心翼翼地稍微弓着腿,两眼茫然地看着主神空间纯白的天空,“啊,我不会抛弃你的。”
结束了?
“至少这次……不会了。”
……还没有。
他推开了身上的七岛,艰难地站起身。浑身上下都传来被恶魔折磨的痛苦,这让他很不好受。
他随时都可能湮灭。
李秀吉微微眯着眼,打量着四周。这确实是主神空间没错,但是他怎么会到这里来?除非这场恐怖片是主神的一个玩笑,死了的人会被送回主神空间并复活……但所有的事实都证明主神不可能这么仁慈。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主神!全身修复!”
他听到七岛在喊,便走过去,温柔地捂住了她的嘴,“嘘——”他说:“相信我,我们要死了,我们会死在一起。”
七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如果可以和秀吉君在一起,怎么样都好。”
李秀吉点点头,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揉着七岛的头,把她美丽柔顺的长发揉得凌乱,“好,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死吧。希望死后也有一个世界,能够有喝不完的橘子味汽水。这样子,你一杯,我一杯,你再来一杯,我再来一杯……”
他牵起七岛的手,转过身,蹒跚地走着。走了约莫三十米,他停了下来。
“女巫,你出现了,可是没用了。”他冷静地说道,狂妄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砖粉可以有效束缚你的行动乃至力量。”
女巫出现在他面前,脸上和颈间都挂满了汗珠。她的疲倦不言自现。
她冷笑了一声,“杀了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她讥讽道,指了指周围的空间,“这是我在你的记忆里挑选的,最适合作为墓场的地方。”
她的潜意思是:“我还有力量可以构造这样一个幻境,就说明我让你死这件事根本不在话下。”
“是吗?”李秀吉摆出了天然呆的表情,“天真”地向四周望了望,突然大笑起来,“啊,是,这地方是挺适合做墓场的。我也想过,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也要找一个这样的地方葬了自己呢。”他的语气突然尖锐起来,“作为回报,我也给你挑了一个完美的墓场。”
“那就是这座岛屿。尘——归尘……”拖长了音调,“土——归土。”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在旁人看来确实有点不可理喻。
女巫依然嘲笑道:“你已经开始自我安慰了。我还有力量可以构筑这样的幻境,就说明你的束缚根本不值……”
“常见的战术。”李秀吉推一推眼镜,镜片下的金色双眼反射着狡黠的光,“让我来猜猜,你为了让我相信你依然拥有强大的实力,用了多少精力来建造这里?剩余力量的八成?还是九成?根据推测和我的计算,这里已经过了去有十多分钟,而你不会放着十多分钟的空闲给我的队友,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减慢了这里的时间流速……那么你还剩多少力量?”
女巫噎住了。
“还是说这并不是对我的心理进攻,而是你有自信可以在折磨完我之后可以立刻脱出束缚?”
“别开玩笑了!”
他放声大笑,而女巫却因为愤怒越发地颤抖。大约过了十几秒钟,李秀吉收住了笑容,神情悠闲起来,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那样:“我们来算算账吧。”
“婊子。”
青年直视女巫的双眼,“第一个问题,现在的你,有多大把握在杀了我之后还有余力对付我的队友?”
女巫一再受到秀吉的挑衅,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住口!”
“第二个问题,”李秀吉却没有要住口的样子,他那脑袋里好像失去了“危险”这个概念——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知情,“现在的你,还有多大把握可以复仇,并且控制住那群岛民?”
她的脸色一变,“他们都害怕我,我……”
“第三个问题!”他大吼一声,用极其嚣张的态度硬生生地打断了女巫的话,“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杀了我?”
女巫也因为李秀吉的嚣张态度而花容失色。她愤怒地向天握拳,幻境消失了,周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古堡大厅。
“哦呀哦呀,坚持不住了吗?”死到临头李秀吉还不忘补刀。
“我会让你感受看着自己即将死去却无能为力的痛苦的。”女巫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打了一个响指:“我不会封印你们,我会用火刑来处死你们……可以燃烧灵魂的黑色之火,会让你们在保留意识中痛苦地湮灭。”
“好!”
没想到李秀吉却在叫好,这着实让女巫愣了神。“那么你自己‘享受’吧,即将死去的蝼蚁。”她狠狠地说道,消失在了原地。
周围的场面都成了灰黄的色调,并且越来越黑暗。李秀吉和七岛由纪的脚底都开始燃起黑色的火焰,这火焰贪婪地撕咬着他们的灵魂。从脚开始,他们的灵魂开始慢慢湮灭。
这名身穿黑色衬衫的男子似乎是在忍受剧痛,他紧锁着眉头,颤颤巍巍地拉起了七岛的手,将其举高。他和她再次对望,她和他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爱。
深沉、甜美的黑暗像一块裹尸布,把他们包裹起来。
“好!由纪!我们一起来!”他松开了七岛由纪的手,高声打着拍子。他打着褶子的衣摆在焚风中飘舞,有着流金光彩的眼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火,闪耀着璀璨的希望的光芒。
由纪知道李秀吉的意思,她带着泪痕,开心地笑了起来,与秀吉一同打着节拍。他们在黑暗中坠落,在黑暗中高唱,在黑暗中消逝。直到无法在黑暗中看见彼此,那清脆响亮的节拍也未停止。
“熄灭吧,熄灭吧!这匆匆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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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A部分。短。
怎么……还没有启动。
白发少女闭上眼睛,细数着自己的悲哀。军师大人再也无法回来。名为李秀吉的军师再也无法回来。她从镜子破碎的那一刻起就清楚了。
“别发呆!”
暗色的流矢从耳边呼啸而过,伊芙听到莫炔在背后的吼声。她记得上次看到他这么激动时的样子还是在Cube中,喻谅被无法打开的房间困住的时候。女巫近在眼前,而魔药的效力即将过去,那能直接抽走灵魂的锁链又会有效了。
军师大人。
伊芙这么想到,闪耀的电流从她的指尖跳出,击碎了女巫投射出的可怕毒蛇。女巫大声发出嘲笑,这声音如同在下水道里回荡的钟声一般回响,在耳边朦朦胧胧的响成一片。那条致命的锁链从女巫身边射向惊慌的白发少年。
这次再没有无法穿透的无形墙壁了。
“……亚德!”
由白星拼死救回的少年被拉出身体,被装入镜子,被摔成无数散落的碎块。
白星的牺牲毫无价值。
“怎么……怎么办!”
喻谅喊道。唐宵的双眼茫然一片,妖刀罪歌一刀击中射向乐行的锁链,双方都发出蜂群般的振动声,即使打开了基因锁,唐宵也险些没有抓稳妖刀。
女巫抬起看上去毫无力量的手,黑色的死气绕着她的手指旋转。队员们警惕的拿起手中的武器,Frost睁着自己的眼睛,毫无畏惧的直视女巫,高高举着照亮黑暗的油灯。
“蝼蚁们……这一下,又怎么样呢?”
她的声音在末尾上扬,带着戏弄猎物的恶意。于是黑暗的死气旋转凝结,扭动着人脸的雾团发出让人发毛的尖啸,向着队员们冲来。
“……别动!”
白色长发的少女向着众人喊道,她的双眼中闪烁起细碎的符文,几道风刃划过,人脸被轻松的切成无数碎块,女巫惊讶的睁大眼睛。
破魔之眼。
于是她再次发出冷笑,第二道锁链破空而来,仿佛死神的指差。
叮!
伊芙惊喜的看见红色的砖粉在地上划过轨迹,那条锁链无力的垂落在地。
愤怒的咆哮从女巫口中发出,地面上本来纷乱的,毫无影响的砖线连成死之牢笼,她的身体化作虚影消失。
“没事。”
众人转头,萨丘尔疲累的走进战场,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稍显凌乱。
“她很快就会回来了。准备好击退她就是。”他最后说道,靠着墙坐到地上。也许是体力到了极限了。
“……她去了里世界。那些线是军师大人画的。”
伊芙轻声的补充挡回了所有人的话。林鸮似乎明白了什么,Frost沉默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发出细微的叹息声。
她是去杀李秀吉了。林鸮想到。
女巫带着愤怒和绝望的表情回归,伊芙和莫炔手中准备多时的魔法和箭矢夺去了天光一般,在暗黑的空间里划过弧线,和燃烧着火与凝结着冰的刀刃一同砸在她身上。
越过军师划出的,红色的终点线。
“呃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的咆哮声远去,女巫微弱闪烁的灵体从一旁逃出,迅速飞走了。唐宵迅速的蹬了一下地面,试图追上去,但是却被疲累的语言学家阻止了。
“……别去。”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唐宵冷声回问。
“给我个理由。”
“……嗯,这是军师大人的安排。”
伊芙最后说道,她和语言学家对望一眼。
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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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的灵魂就这样被抽出了体外,深色的光如锁链般缠在少女的脖子上。女巫挥了挥手,光束扯着白星的灵魂,甩到一面镜子上,但想象中的镜子破碎的场面并没有立刻出现。白星的灵魂就那样融进了镜子里。白发的少女惊慌地在镜子内的世界中敲打着镜面,女巫打了一个响指,镜子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随着“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那玻璃碎块皆是尖锐的刺,它们漂浮在女巫的身后,仿佛被架上了一张看不见的弩。
(从肉体中剥离灵魂……)
萨丘尔思考着。这其中一定有关联,女巫的能力……
“主神绝不可能发布必死的任务,一定有方法可以解决的……问题是,女巫的能力到底怎么克制?”
“她到现在还在用单纯的念动力战斗。”
唐宵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打断了萨丘尔的思考。他甩下一句“掩护我”便冲了上去。其速度已经快到了极致,红光成为了在虚空中划过的一抹血色,与空气摩擦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萨丘尔抽出了体内为数不多的魔力,轻声念诵咒语,“感知失控……魔力释放!”随着一声轻喝,无声的魔力在指尖中流出。女巫再次挥手,玻璃碎块发出刺耳的尖啸,“唰”地一声齐齐飞来。
唐宵敏捷地在碎块之间移动,他高超的移动身法再次展现出来。因为方向感失控导致的碎块之间空隙拉大的优势被唐宵再次放大,他的速度已经不能用乘风来形容——只能说,他就是风。此时的妖刀没有变化形态——那最原始的长刀姿态暴怒地咆哮着嗜血的欲望,唐宵是风,而刀是在风暴中振翅的巨龙,眼中反射着凶狠、暴戾的光与战斗的激越感。
而巨龙之主眼中闪烁的却是仇恨。
他用足尖点过一块微小的碎片,挥刀斩开眼前的障碍,女巫完全暴露在他的视野中。
“你给我……”
他咬牙切齿地念着那个名字,把刀刃狠狠地砸到女巫的身上。
“去死啊!”
咣!
清脆的金属交接的声音传出。唐宵死死咬牙,两眼中突然一片茫然。那只有着坚硬外壳的甲虫瞬时被切成两半,但即使是这样短促的刹那,女巫也施施然脱身,双手在虚无中描绘出了一个简单的法阵。周围发出隆隆的响声,无数的虫蛇从不同的孔隙中涌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令人浑身发麻。
“亚历山大!”
唐宵猛一蹬地,向后退去。沉默的俄罗斯男人手中紧握一柄凝着冰霜的巨剑,两眼中也变得一片茫然,猛地冲出的高大身影与唐宵完成了近乎完美的交接。巨剑扫出,冰冷的气浪澎湃开来,闪烁着点点冰芒。地板上霎时间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那些虫蛇都被冻住,发出“咔咔”的声响。之后亚历山大便闪到一边,无数暗器从他的身后袭来,统统击打在“冰雕”上,把它们打得粉碎。
(之前买了……买了……魔药!对……魔药……魔药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固定灵魂和身体十分钟……唐宵!”他大吼道:“魔药!身体和灵魂的魔药!快!我来……我来干扰她!伊芙!”
他相信唐宵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始从空间袋里拿出他们在小镇上买的魔药。
(能够固定身体和灵魂十分钟的魔药……只有十分钟!)
他拿出了口袋里的一个小油瓶,拉开塞子把油洒了出去。
“光线扭曲叠加……魔力释放!”
(头好痛啊,要炸了一样……快点啊!)
伊芙身后再次出现了虚幻的书架,一本书递到她的手边。她吟唱着咒语,身前的魔法力量开始暴躁地游动,之后慢慢被一只无形的手聚拢。它们挣扎,不情愿地融合,就好像一旦松开,就会以难以想象的力量爆发出去。萨丘尔分明看到,她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圆柱形的,类似弹道的半透明的东西……
砰!
这哪里是魔法,这明明就是一口大炮。凝聚着黑光的魔法光束刹那间喷射出来,在被压制之下倾吐着无尽的怒火似的爆发,那光芒所散发出来的魔力浓厚的几乎令人窒息。那是完全的黑暗,压抑的黑暗,被掏空的黑暗。眼前的光线被扭曲,加上方向感被干扰的女巫无法及时作出判断,只得胡乱地放出一个魔法阵,身前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护盾。
然后那口魔炮硬生生地击中了她。
在女巫受到压制的同时,唐宵以极快的速度分发完了魔药。众人一同饮下后,萨丘尔解除了魔法。
(好辛苦……看来没有强化的普通人还是少用为妙……)
“咳……”
远处的女巫发出了一声怒吼,一道锁链形的光束冲了过来,只朝着萨丘尔的方向。光束在接近萨丘尔的头顶的时候,仿佛遭到了一股巨力的抵抗,被弹飞了出去。
(生效了……那么接下来的十分钟……李秀吉啊李秀吉,你留下来的布局到底用意何在?)
女巫张开双手,一个魔法阵再次出现。
“林鸮!”萨丘尔大喊一声,林鸮听到后毫不含糊地掏出自己那把装着灵类子弹的乌兹微型冲锋枪,向着女巫不断射击。唐宵则和千岛从左右两边分头攻去,弥漫着血腥的罪歌和燃烧着赤焰的贽殿遮那同时向女巫的身上斩去。
轰——
三股力量同时和女巫短兵相接,女巫发出了痛苦的尖叫,手中的魔法阵开始急速旋转,黑紫色的光芒越发耀眼。自她产生的第四股力量粗暴地介入,不加任何修饰的纯粹的魔力爆炸硬是把唐宵和千岛掀翻到一边,而林鸮的子弹则是被原封不动地退还回来。
“退货居然还是十成新要不要那么良心啊……”
吐槽归吐槽,林鸮还是很迅速地拿出了护盾,挡住了被退还回来的子弹。
“莫炔跟上!喻谅精神力扫描倍数放大,亚德、乐行掩护!”
事实上,当“莫”字刚出口时,莫炔便已弯弓搭箭完毕,几乎没有瞄准过程就放出了箭矢。箭矢旁边是密集的弹雨,强融枪的弹药和倾泻而出的火力狂野地扑向女巫,却又很好地没有误伤到箭矢。女巫伸出右手,张开的魔法阵把掩护的火力统统容纳进去,然后原封不动地还回来。箭矢无可阻挡地向着女巫的眉心噬咬,但女巫的左手立即唤出了另一个法阵,挡在了面前。箭矢与法阵相撞,即刻湮灭成灰。
(打败她……怎么打败她?)
“萨丘尔!”
他听到了伊芙的声音。这是精神力连接。他反应过来,“什么事?”
“去法术间进行驱魂仪式!”
(驱魂……)
“我们掩护你!”
(驱魂……我懂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正是那张记录着驱魂仪式道具和过程的纸张。萨丘尔也不客气,转过身拔腿就跑。他听到身后的女巫发出了骇人的尖啸,随后被各种攻击的声音给淹没了。
驱魂仪式……
他撞开了法术间的门,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让他一时间喘不过气。他的体力不允许他继续下去,但队友们的处境不允许他就此停下。
“李秀吉,你的布局……不止这些吧。驱魂仪式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从地上捡起一根短小的粉笔。还是那张方桌,上面还摆着早上招魂时的四根蜡烛,火焰还在燃烧。现在这些蜡烛依然是必需品。他画了四个圈,蜡烛分别放置在了圆心处。之后他把四个圆都连起来,成了一个大的圆。他在四个圈的内侧又分别画了一只闭上的眼睛——和睁开的眼睛相反,那是换魂,这是驱魂。
萨丘尔开始念诵咒语,随着音节的起伏高低,火焰也忽明忽灭。它们慢慢地变得细长,并且向上延展,交织成了一张网。萨丘尔把手放到了网的顶处,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高温的炙烤。于是,他按照纸上所标明的,一边念咒,一边抓住了网。当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跳出的时候,他猛地用力,抓起了火焰之网,罩在自己身上。火焰消失了,就像融进了他的身体那样。
“我明白了……”
他没有丝毫停顿,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向着执行仪式的女厕所跑去。他仍然记得七岛醒来后立刻破碎的镜子,李秀吉还留在里面。
(女巫不会放过他……很可能把他束缚在那里。他现在无法对我们产生影响……所以根据驱魂仪式的效果……)
(如果A组和B组的空间真的不重合的话,那么什么东西都是有两份的……这样的设计一定会有用意……主神不会发布必死的任务,而克制女巫的方法……)
都有两份……
女巫……
巫毒……
两份……
巫毒……
驱邪……
万能钥匙……
“用砖粉!”
(短期内无法消灭女巫,而且女巫还可以为其他人执行换魂,那么镇子上的家伙们也是不安定因素……所以现在能做的……真是个狡猾的计划。)
当他冲进厕所的时候,身边爆发出了极强的斥力。在这斥力的作用下遗留的镜子碎块都被碾成了齑粉。紧跟着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正是从战场那里传来的。在这声惨叫之后,他隐约看到了一双狡猾的金色眸子。
这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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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吉喘着粗气。明知道自己是灵魂体,但疼痛的感觉依然存在。女巫的魔法比他想象的要厉害许多,就说刚才的束缚魔法——没有那个新人的帮助,光凭自己要想脱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颤抖着手,浑身上下都是剧痛。不同于肉体受伤的痛苦,他此刻忍受着来自于灵魂的折磨。要是有一点差错,他的灵魂就会湮灭——像亚历山大枪口下的那些鬼魂。
按照自己早上的布置,伊芙应该已经用完了她那袋砖粉,完成了一半的束缚……
想到伊芙,他便回忆起主神,用冰冷无情的声音宣布伊芙成为海洋洲队的队长的事情。伊芙,骗了你呢,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回不来了。你需要真正担当起队长责任的势,那么我给你势。
啊,对……由纪,真的对不起,我也骗了你呢。
但是正义的伙伴也需要善意的谎言。
这是最后一次了呢……
他咬着牙,不断地把砖粉撒在地上。这是计划关键的一环,不能在这一环出差错。
地上的红色砖粉在他看来已经有些若隐若现,这是影响到了A组的标志。如果主神不发布必死的任务,而且对于难题的解决并非仅有唯一解,那么砖粉肯定是足够的。
希望那边的战斗可以尽量拖延一点时间……
“我可是正义的伙伴呢。”他喃喃着,闭上眼睛,按照心中的路线行动。他必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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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丘尔的脚下出现了红色的砖粉。砖粉颤颤悠悠地延伸出去,画成了砖线。
·03-02
·海洋队文章接力第5棒
·和文触们比nami就是渣
……这边,军师大人……他离我们而去了。
七岛姐姐也……
这……已经死掉3个人了嘛?
“……”我低下头,让刘海遮住自己的脸。
不能让大家死去,再也不能增添牺牲了,不论有价值还是无价值。
总有一天,看似较弱而内心极其强大的伊芙会因此逝去,外表女生而内心阳刚的唐宵哥哥也会因此逝去,善良温柔的喻谅大人,冷酷却热心的丹……以及其他人都……
“……哧……”我握紧贽殿遮那,用力的咬紧牙关
“这种事情,最讨厌了!”我用力的喊出来。
刚刚总对面的世界回来的人,和现在的队伍里面的人,都看着我。
“小千岛?”
“不没什么”我淡淡的抬起头,问周围的大家:“那么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唐宵哥哥看着军师大人和七岛姐姐的遗物,对周围的大家说:“先把留下来的道具分一分吧。”
道具分配的结果是:军师大人留下了两本幻书,一本书叫做《祈愿》,分给了林,但奇怪的是,另一本则是交给了新来的语言学家。而七岛姐姐的剑也被新来的艾妮接手了下来。
“嗯?”作为开了基因锁的唐宵哥哥和伊芙酱还有感官最敏锐的我,突然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是女巫,女巫来到城堡内部了。
这边是女厕所,位置就在门口……
“看来,只能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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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内不适合战斗,而女巫又在寻找着我们几个……”顿了顿,伊芙酱做出来快速的分配“看一下地图,我们在1楼的紧靠大门的地方,脱出城堡的话,一定要引开巫女,所以我们需要绕一个大圈,但还必须简洁的路线。”
接着地图上多了一条路线,伊芙酱用手指着地图的路线说“大家出门以后,先用灵类子弹把女巫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大家快速跑到隔壁的图书室。在图书室里面等待女巫的追击,女巫进来之后,大家立即从另一个门出去并上二楼,接下来快速穿过二楼的大厅下到1楼然后赶快跑出城。”
唐宵哥哥点点头,说:“拖延时间的工作交给丹,三人组和小千岛了,我们都是接近战斗的,在女巫能力未知的时候我们还不能上去战斗,而且新人的话,落后大家一定会死掉,所以,就拜托你们了。”
大家都点了点头,示意明白分配的任务。
“这次……不会再让任何同伴死掉了。”我收回长长的贽殿遮那,把忍具包放在腰侧,腰后挂着常规的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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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加油啊!”艾妮在这个时候用一句简单的话来鼓舞大家。
推开大门,新人的大家直接将枪孔对准了女巫,“啪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其实在开门的一瞬间,女巫就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她似乎非常悠闲,缓步向我们走了过来,但即使是缓步,也是很快就能靠近的速度。
于是看到计划通刂的大家直接就跑到了图书室里面,我垫后。我用出被强化过的腿部力量向前一蹬,整个身体在离地有30cm的低空滞空了有1、2秒左右,在滞空期间,我把无限忍具包里面的忍具不要钱地向她丢出去,而落地的一瞬间便闪身进入了图书室。
“等她进来”喻谅大人在门口站着,打开一道门缝,盯着女巫的到来。
女巫在门口停了下来,盯着图书室门。
“这里不能多呆,快走!”莫炔大人看到异样便立刻让大家从另一个门逃了出去。
两个门的位置并不远,所以最后从门口出来的我,看到刚刚推门进入到图书室的女巫也是心惊胆战。
接着大家便顺利的上到了二楼,为了防止女巫在1楼守着在2楼的我们,我、丹和瑟克特三个人在刚上楼的楼梯口守着女巫,只要一看到女巫的身影便立即向后跑。
一切都按照伊芙酱的想法进行着。
女巫走了上来,她不着急,悠悠地走,但是速度却是极快。
丹把手上的枪附加“银弹”然后对着女巫快速地射击,一边射击一边后退;旁边的瑟克特也是一边后退一边用填装了灵类子弹的手枪射击。可是这些拖延,并没有阻挡女巫太久,她一边前进,一边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回避着子弹,即使偶尔被打中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一直前进着。
“底下多出了一些小型的怪物,处理起来稍微花些时间,楼上的三位再多坚持一会儿!”楼下传来声音。
没办法。楼下战斗的声音穿了出来,我们也只能撑到他们的战斗结束了。
“千岛、瑟克特!绕桌子!”丹说完立刻跑到桌子的后面,对女巫进行攻击。
我抽出贽殿遮那,贽殿遮那的长度刚好够一个桌子那么长。
“你们远程打她,我找机会和她中距离战斗!”我站在瑟克特后面的位置。
于是这场愚蠢的追逐战就开始了。四个人像小孩子捉迷藏一样绕着桌子转了起来。
我跟着瑟克特后面,回头看着女巫,一有机会便回头给她一刀然后立刻跟上队伍,而她似乎很怕这把刀一样和我保持一定距离,却一直跟着我们。
4人转了不知道多久,我,丹和瑟克特都轻轻的喘了起来,这时候,楼下的战斗的声音消失了“大家快跟上,要逃出去了!”
这时候我和丹立刻就冲了出去,瑟克特也……
“咦?那个人呢?”我看向身边的丹,却发现丹在看向背后。
我回过头,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女巫用无形的手,捉住了瑟克特,抓了起来,之间被抓在半空中的瑟克特,从他的身体中慢慢的剥离出一抹透明的人影,被女巫抓住丢进了墙角不知何时出现的镜子中。镜子里多出了他在焦急拍打镜子的映像,接着,女巫一个响指。
“啪”……
镜子应声而碎,瑟克特的映像消失了,空空的躯壳被丢在一边。
我捂着嘴,看完这一切,我差点坐在地上
“又是一个人,死在了我的面前……”
“别发呆千岛,快点跑起来!”丹捉住我的衣袖开始跑。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不能因为害怕而去送死。
这也是没办发的事情了,我也掉头快速的跑了起来。
和大家集合以后,几个人一起逃出了城堡。
“抱歉呐,瑟克特他……被女巫给……”我归队后对大家说了瑟克特被杀的过程。
“不是你的错,小千岛,你没必要自责!”
脱离了充满霉味的空气,大家终于呼吸到了清凉的空气,可是还没等放下心来,女巫的身影也紧紧地跟了出来……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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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里应该是供电室了。”
李秀吉推了一下眼镜,用万能钥匙打开了门。尽管知道自己是在灵体状态,但还是不自觉感到了寒冷。往门后面看去,四面的金属墙壁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看来没有灯。”乐行稍微看了看,说道。
把门完全推开,室外的光线可以隐约透进来,虽然能见度不高,但也可以看清地上堆满了许许多多捆着的又粗又长的电线。喻谅主动走了过去,蹲下来检查那些电线。电线的绝缘皮都包得非常好,一点点磨损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些发电机都是……比较老的款式了。”喻谅站起身,在供电室里晃了一圈,斟酌着词句,“大概是上个世纪的东西了。能用。”
似乎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些疑惑,李秀吉直截了当地问道:“重点是什么。”
“没有……电闸。”喻谅踌躇地说道,他怀疑是自己检查不到位。但是如果有电闸,那一定会被发现的。
乐行沉默地走上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招呼了丹和瑟特克,三人一同发力,搬开了那些发电机,露出了一面墙壁。墙上有着用石灰刻画的奇怪图案,这些用粉末糊在墙上的图案似乎已经在墙壁上存在了很久,但是却印记清晰,旁边还有一些血迹……
“血迹吗……”李秀吉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走上前。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周围人不理解的目光下在墙上抹了抹。
沉闷的机械齿轮转动声从远方传来,就是四周的金属墙壁也不能阻挡。“走吧。”李秀吉轻松地说道,“看样子是电梯通电了。接下来我来分组。我和由纪去电梯1,喻谅和丹去电梯2,瑟特克和乐行拿着万能钥匙去游泳池的下水道。”说罢,他转身,打算走出供电室。
“秀吉君……”
仿佛是看出了秀吉莫名的焦虑,七岛不禁出声。秀吉扭头,看着自己的恋人。“没事的。”他说,并向后伸出手。
七岛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秀吉君……不可以抛弃我哦。”
“我答应你。”他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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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被摇摇晃晃地向上拉,轿厢里昏黄的灯光明明灭灭,时不时发出“滋——”的声音。七岛握紧了李秀吉的手,而李秀吉则是一脸凝重。他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表情——无论多绝望的时刻,他永远都是那副大脑脱线到仿佛什么危险都感觉不到,实际上却运筹帷幄的样子。而现在他的神情就像是……随时都会死一样。
突然,灯灭了。
七岛惊慌失措地抓住秀吉的手臂,眼前什么都没有——除了黑。黑是被掏空的、压抑到令人窒息的黑,是真正的黑。真正的黑不是光的影子,而是世界的空洞。
李秀吉依然直视前方,他的金色眼睛在这黑色中仿佛也黯淡了下去。他深伸出食指,轻轻地贴在七岛的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他探出手,“没有东西。”他说。接着,他对着脚下的黑暗,踏出了一步。
然后稳稳地站住了。
“是地面,来吧。”他拉着七岛的手,把她慢慢拉到地上。七岛不禁有些恍惚,但下一秒他就被秀吉的声音拉了回去,“走了。”
她和秀吉的手紧紧相握,漫无目的地走在永无止境的黑中。李秀吉想了想,拿出了那盏油灯,把它点了起来。周围都亮堂起来,这是一条通往前方的长廊。走到尽头,是一面墙壁。
“小心了。”
他拉起七岛的胳膊,几乎是拽着她向前。七岛紧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秀吉君不会骗我”,这他一同向墙上撞过去。
之后在墙壁前猛地急刹车。
“我肯定不会害你的,安啦。”秀吉面带微笑地安抚着受到惊吓的七岛,一边掏出一小袋白色石灰,在墙上画了一个图案,之后咬破手指,把血涂在上面。墙壁慢慢上升,展现出一条路。
李秀吉皱起眉。
“奇怪……”
但这个疑惑持续了不到五秒钟就消失了。“又是一条路……”李秀吉抱怨道:“我还想快点喝到橘子汽水啊。”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拉着七岛的手一路向前。穿过长廊,面前又是一堵墙,只不过上面多了一个门把手,有着和供电室的墙壁上一样的图案还有血迹。李秀吉几乎是不加思考地就举起手,而七岛把他拦了下来,“秀吉君……这里让我来就好了。”她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殷红的血抹在图案上。
等候了多时,门把手上传来一声“咔哒”。听到这声音,李秀吉放心大胆地把门把手一拉,面前的墙壁开始向上升起。他们来到了一个房间。房间有一堵空白的墙壁,还有乐行他们……嗯……
李秀吉、七岛由纪和小组的其他四人相互对视。
“原来如此吗……”李秀吉点了点头,“那么这里就是最后了呢,按照万能钥匙的剧情,银行家的话……”
他敲了敲那面墙——什么也没有发现,包括可能出现的实心和空心的声音之差也没发现。这是实实在在的一堵墙。几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李秀吉拿出了他之前拿到的一面小镜子,对着墙照了照。
在镜子与墙相遇的那一刹,墙上流动起了诡异的淡紫色光影。一个大型的魔法阵出现在了墙上,阵上有着一切邪恶黑魔法阵才有的元素——咒语、眼睛、枯手、藤蔓……它们几乎是在同时爆出了紫色的光华,交织着螺旋着升腾着,狂乱地无所顾忌地爆发出来。
“在基督教中,紫色代表哀伤。紫色处于冷暖之间游离不定的状态,加上它的低明度性质,构成了这一色彩心理上的消极感——这种颜色具有强烈的女性化性格……”李秀吉口中默默地念着,“万能钥匙和小岛惊魂的设定重叠,也就是说……”
犹如爆裂了一般的紫色突然熄灭,前后强大的视觉反差几乎让在场的人心灵都为之震颤。从黯淡了的法阵中,走出了一名赤裸双足,身材火辣的女子。如果是个有着正常欲望的男人,几乎都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无可救药地爱上她。
可惜李秀吉不算是个有正常欲望的男人。
“女巫……”他死死地盯着女巫,口中默念着,“看来他们没骗我……”
他突然大喊一声:“乐行!”
乐行一愣,随机会意地把那一袋红色的砖粉丢给了他。李秀吉冷静地接住,他的双眼中一片沉寂。这样的他冷静得让人害怕。他推一推眼镜,转过身,以团队智者的身份下达了命令:“去女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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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A组,女厕。
所有人都对着那面最大的镜子,镜子上反射出每个人的脸。所以说有时候镜子才是一幅完美的画作,可以百分之一百还原其所见的一切。
六个假货已经晕了过去,他们被喂下了配置好的魔药,放在镜子的前面。伊芙开始背诵仪式所需要的咒语——唤回六名队友的仪式。镜子里的画面慢慢变化,不再是这边的人。镜子就像是一台直播现场的摄像机,正在从这个画面转向另一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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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七岛挽住秀吉的胳膊。
和秀吉君一起……
随着对面伊芙的吟唱,镜子上慢慢荡出波纹,好像是在水面上一样绽出涟漪。这是仪式生效的标志。
“接下来按照顺序跨过镜子,一定要快。”李秀吉说道:“我叫一个名字,一个人跨过去。首先第一个,喻谅。”
身为精神力者的喻谅,无论如何也应该率先过去。当喻谅穿越镜子的那一刻,对面的喻谅肉体中被挤出来了一个陌生的灵魂。那个灵魂惊恐地想要理解目前发生的情况,却立刻被亚历山大用装填了灵类子弹的乌兹冲锋枪射杀。
恋人会不会和她一起跨过去?她是那么的爱他,他没有理由抛弃她。
“丹。”
沉默的女兵跨过了镜子,她看到伊芙冲过去抱住了她。亚历山大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射杀了那个从丹的身体中出来的鬼魂。
“乐行。”
乐行也穿过了镜子,他的身体中出来的鬼魂看起来已经接受了失败的事实,任由亚历山大扣动扳机,把它打得灰飞烟灭。
“瑟特克。”
瑟特克进入了镜子,他的两个老友都扑上来抱住他。而占据他身体的鬼魂则是尝试着逃走,在成功之前被灵类子弹湮灭。
……要轮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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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日本,东京。
作为国际性的大都市,东京显然拥有极其丰富的夜生活——无论是大商场还是酒吧乃至风俗店,最不缺的就是客人。
七岛由纪是这家酒吧的一个服务生,为了挣够大学的学费,她不得不在繁忙的学业中抽出空来进行这份无聊的兼职。
当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意。看长相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国留学生而已,只能说稍微有那么一点清秀吧。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裤子,皮肤白白净净。乍一看倒像个中国古代的书生。
“欢迎光临,请问您是要些什么呢?”她娴熟地说着已经重复上百遍的台词,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拿啤酒杯——当触到杯把的时候她迟疑了,这样一个长相清秀的家伙会是个酗酒的人吗?或许他是喜欢用鸡尾酒的杯子来啜饮?
“书生”微笑了一下,“橘子味汽水一杯,谢谢。”
七岛由纪忍不住探出头,看了一下酒吧的名字,这让她确信这里是一家酒吧。这里有果汁,但是橘子味汽水之类的饮料,“可能真的没有。”她说道,“抱歉。”有人来酒吧喝橘子味汽水?
“啊啊,那可真是残念呢……”“书生”说着,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他又一拍脑袋,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啊掏。七岛由纪被他这一系列脱线行为搞懵了——他是耍什么宝?
直到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千円钞票。
“呐,劳驾帮我买一瓶吧,便利店或者自动贩售机都可以。”“书生”一脸欠揍的笑——尽管七岛由纪看得出来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
少女盯着那几乎要闪瞎人眼的笑容,不出十秒,她就抓过那张千円纸币,走出酒吧。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七岛由纪把一瓶橘子味汽水丢到“书生”的手中,自己回到了吧台。
“诶,我的找零呢?”
“跑腿费啦。”七岛由纪没好气地答道。“书生”拧开盖子,啜饮了一口橘子味汽水,“那么多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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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东京并不算冷,但七岛由纪明显低估了今年冬天的气温,没戴手套和围巾就跑出来了。她不断往手心里哈气,感觉自己很冷。
要是能有个谁把围巾借我就行了啊……
“啊,抱歉,可以借点钱吗?”
一个男青年跑过来,流利的日语也无法掩饰他是个中国人的事实。七岛由纪总感觉这个人很眼熟,她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出于好心她还是拿出了一张纸币交给他。青年也不含糊,拿了纸币就走到附近的自动贩售机。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瓶橘子味汽水回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
“哦哦,是我,我还以为你没想起来我呢~”青年笑着,打开了橘子味汽水的盖子,喝了一口,发出了满足的“哈——”的一声,“我叫李秀吉。”他自我介绍。
七岛由纪突然感觉脖子上温暖了许多,然后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过来。她用双手接住,发现是一副手套。
“这么冷的冬天不戴围巾不戴手套出来,也是难为你了。”李秀吉哈哈笑着,为七岛由纪系上了围巾。而后他自己把毛衣领子翻上来——原来他还穿了一件高领毛衣。
“我……我叫七岛由纪,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由纪。”她双颊绯红,支支吾吾道。
这个家伙,还是挺可靠的嘛。
“那么,由纪,再见啦。”李秀吉晃了晃手中的橘子汽水,给七岛由纪留下了一个抱着胳膊缩着脖子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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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纪,再见了。”李秀吉温柔地看着她的双眼,平时那种脱线的吊儿郎当的感觉完全消失。他觉得自己是时候收一收那种状态了,现在这种死地也不是可以开玩笑的地方。
有的话,还是要说出来的。
他两手捧着她的脸颊,之后深深地吻住了她。
七岛由纪的大脑一片空白。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李秀吉已经松开了她。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她推过了镜子。
“由纪,我爱你。”
我放出了女巫。为了弥补,接下来必须有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的后续计划才会有效。这个人必须是我。
谁让我是正义的伙伴呢?哈哈。
总之……以爱之名,由纪,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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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君……不可以抛弃我哦。”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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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想歇斯底里地大叫,但她做不到。她在镜子两边的世界中挣扎,被一股巨力拖拽着,距离秀吉越来越远。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朝着她微笑,带着无尽的眷恋。
他曾经说:“我肯定不会害你的,安啦。”
李秀吉挥拳打碎了镜子,她能清晰地看到四散的碎片无情地割碎了他手上的皮肤——似乎还伤到了血管,血喷溅出来,在他的脸上、他的衣服上和地上留下了腥红的痕。
如此残酷。
对李秀吉如此残酷。
对七岛由纪也如此残酷。
他爱我,他爱我,他那么爱我,我也爱他,他不会骗我……他不会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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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祭典最令人期待的必然是花火大会。
当五颜六色的花火以不同的姿态在墨蓝的夜空中舞蹈,绽放。
“秀吉君,不可以抛弃我哦,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呢。”她在李秀吉的耳边轻轻说道。
这是花火下的表白和承诺,是最为浪漫的。
“我答应你。”他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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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好想再和你一起喝橘子味汽水。”她看到秀吉做出了这样的口型,脸上是疲劳的笑容。
巨力的撕扯令她麻木,她终于放弃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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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醒来的时候,林鸮正一脸疲惫的坐在一边,而Frost正打算开口吐槽她的本体。
“我……”
“欢迎回来,七岛。”伊芙说道。
“秀吉君呢?……秀吉君呢?他回来了没?他回来了吗?!”七岛近乎疯狂地甩着头,她惊慌失措地向一旁看去。
完整的镜子已经成为了一片一片不规则的碎块,散落在地上。
就像一座已经崩塌的,连接他与她内心的桥。
就像一个已经崩毁的,属于他与她的世界。
七岛由纪发出疯癫的笑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扑向镜子的那堆碎片。她笑着,哭着,抓起了一片极为锋利的碎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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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秀吉君在一起……我……”阻止她的话语的是李秀吉的动作,纤细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与李秀吉对视。恋人只是凝视着她,缓缓的绽开一个笑容,那个浅浅的笑容瞬间摧毁了七岛的理智,让她呆愣的凝视着对方。
“等我回来……带你喝橘子汽水。”
秀吉君……笑了?笑了……笑了对吧?对吧……?虽然很浅,而且有种微妙的僵硬感,但是那的确是笑容没错。
笑了笑了笑了笑了笑了笑了笑了笑了笑了笑了笑了——是为我笑的。七岛由纪按压着自己高鸣着喜悦的胸口,深深的吸气。既然秀吉君说等他回来,那就一定没问题的。因为秀吉君……从来都不曾欺骗过她,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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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君没有骗过我……
秀吉君不会抛弃我……
秀吉君没有骗过我……
秀吉君不会抛弃我……
秀吉君没有骗过我秀吉君不会抛弃我秀吉君没有骗过我秀吉君不会抛弃我秀吉君没有骗过我秀吉君不会抛弃我秀吉君没有骗过我秀吉君不会抛弃我秀吉君没有骗过我秀吉君不会抛弃我……
“七岛!”
“唐宵拦住她!”
“七岛冷静!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七岛不要啊!”
“……呵。”
少女的唇中仅仅是吐出了这样一个音节。
回去找秀吉君……
回去找秀吉君……
回去找秀吉君回去找秀吉君回去找秀吉君回去找秀吉君回去找秀吉君。
七岛由纪尖叫一声,用尖锐的玻璃划破了颈间细嫩的肌肤,进而残忍地割裂了大动脉和气管。血液如喷泉一般涌出,洒落在四周,淅淅沥沥,点点缀缀,肆意涂抹,一层又一层地挥洒、平铺,宛如淋漓的画卷。空气中霎时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唐朝名画录》载:一画师,名为王洽,其以墨泼纸素,脚蹴手抹,随其形状为石、为云、为水,应手随意,图出云霞,染成风雨,宛若神巧,俯视不见其墨污之迹。
此时,七岛由纪以惨红的动脉血代替了漆黑的墨汁,以这不大的空间为画纸,以爱的名义用这极其血腥的方式,再现了这一古老的绘画技法。
以爱之名。
安格斯第一次领略到书籍的魅力,就沉迷在书籍的海洋里不能自拔,完全没有注意到天色已经不再适合在户外读书了。
“安格斯,安格斯?”坐在旁边的塞因忍不住将安格斯的帽檐向下压了压,才使得他将目光转向身边的红发少年,却迷离的完全没有从故事里脱离出来。迟钝了两秒,安格斯才“呀!”的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把手里的书还给塞因。
“啊,我刚刚没听到,对不起。”安格斯抬头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觉得是自己占着塞因的书才让他现在都能离开,很是不好意思。可那个故事他还没有看完,这样被吊着不知道结局让他觉得心不在焉,目光便不由得一直往塞因手里的书上瞟。
塞因看着还没有到他肩膀的男孩儿偷偷摸摸的动作,不由得笑出了声。“那么,安格斯,我们去吃晚餐吧?我去叫希特罗下来一起。”他把那本书又塞进安格斯怀里,“这本书等你看完再给我都可以,我还有别的书可以看。”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安格斯喜出望外,仰起头奉上一个很久没有使用过的大大的笑容。“那你先去叫希特罗,我去买点零食吧!”
看着安格斯“哒哒哒”跑远的背影,塞因放下了伸出的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孩子,你难道不知道现代元素使叫人吃饭只要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吗?
幸福的跑走的安格斯发挥了超出宅男潜质的战斗力,一口气到达了学校小卖部的门口,将所有类别的零食都选了个遍。
说实话,在安格斯五岁的时候他父亲破产之后,家里就变成了夫妻两个人的战场,有的时候他连饭都吃不到嘴里。再往后被父母送进研究所,能吃到的东西除了面包营养液,就是营养液面包,更不要说这些小零食了。
在学院的这段日子里,安格斯开始喜欢吃甜甜的东西,水果味儿的糖是他的最爱。巧克力这种食物则被排除在安格斯的食谱外面,因为他第一次吃的黑巧克力的时候就被那一嘴的苦味吓退了。
只是这次的零食不是给自己一个人吃的,说不定塞因和希特罗会喜欢这种黑乎乎的长条的味道?
安格斯这样想着,将手伸到了最后一条摆在柜台上的巧克力,却没想到巧克力的另一头也被人拿了起来。他顺着这条纤细的手臂向上看去,正正的与带着眼镜的蓝眼睛姑娘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脑电波在这一刻诡异的一致了。
——这家伙竟然和我一样矮!!!
如果要说安格斯从来没有为自己的身高自卑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好在在他心里放着比身高更重要的事情,平时又因为一张没有张开的正太脸拉低了自身的年龄,身高问题在他心里也算不得什么问题。
只不过每每看着身边的人都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儿,这种难以言明的不爽总是在心底暗暗地占据着一角。
现在遇到了身高和他差不多高的人,虽然是个女孩子,还是年龄尚不清楚的女孩子,但这完全不能阻止安格斯的心情变好。
对面的少女似乎也是一样的心情,她首先收回了抓着巧克力的手,然后将两只手搭在安格斯的肩膀上,郑重其事的说道:“少年,没想到我能在这里遇到志同道合的战友,这块巧克力就当做我们初遇的礼物让给你了。”
“啊?那个……”安格斯刚想开口解释一下自己对于巧克力并没有什么深沉的爱意,却见少女的目光嗖的转到了他怀里的书册上,两只眼睛亮的像是要发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本书应该就是他借过的书了!”少女的自言自语让安格斯的话没办法继续说出口,想着等待她说完再解释清楚,却完全没有插话的机会:“呐呐,我猜这本书不是你借的吧?对吧对吧?是不是一个暗红发色的少年借给你的呢?呐呐,对吧对吧?”
少女这样说着的时候,身后浮动着【(๑>▽<๑)】的字符,让安格斯一瞬间联想到了怒砸在会场上的文字。
如果他没记错洛老师上课说过的话,每个人的能力都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安格斯带着微妙的表情,心中还残留着的大汉形象和眼前的少女形象完全重叠不到一起,他试探的问道:“你是……日兔里?”
“没错!哎呀你快告诉我这本书到底是不是你借的啦!”日兔里少女的重点依旧存放在之前的问题上挥之不去,理智告诉安格斯就这样转手把舍友卖了好像不太好,但是日兔里的表情让他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同身受,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说道:“是我的舍友塞因借给我的。”
“原来他的名字叫塞因吗?”日兔里身后浮动的字符先是变成了亮闪闪的碎片,然后新的字符【o(*////▽////*)q】又浮了起来。
她并没有继续在小卖部停留,伸手拍了拍安格斯的肩膀说道:“多谢你啦!加油长个子吧少年,世界终归是属于我们的~♪”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安格斯看着远去的少女,又看看手里的书,决定装作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窥视舍友的人,拎着一大袋零食向着校园里的食堂(话说学院里有这种地方吗?)走去。
下
·终于写完了
·再也不玩RPG游戏
唐宵是被七岛由纪的尖叫惊醒的,与此同时他也没有听漏千岛结衣、白星短促的惊呼。都没来得及多想,他开了一阶基因锁用最快速度拐到次卧室踹开门,却莫名其妙了一会。房间不大,打开门就能将所有情况尽收眼底,七岛正瑟缩着窝在角落,丹甚至掏出了手枪,除此之外白星和千岛、伊芙表现得没这么如临大敌。
这会儿功夫里听到动静的其他人也赶到了,七岛一头扎进李秀吉怀里便不愿意探出头,这真是没法忽视的破绽。他们认识的七岛由纪可不是能和娇弱搭上关系的女子,第一部拿着消防斧砍退僵尸的英姿还历历在目,是在和眼前只记得嘤嘤哭泣的小女人联系不上。
但再一次唐宵环顾周围,尽管不知道哪里来了若有若无的违和感但显而易见没有任何异常,除了诡异要命的娃娃像是初次进来的时候一般阴测测地盯着他。
他挑眉等人出来解释。
艾妮这个面瘫姑娘左看看右看看认命接受了完全不想接受的工作,“伊芙小姐……”她侧目看向白发少女似乎在确认确实是这个名字,从她那结果什么东西,“昨天把娃娃都砸碎了,然后从一个布偶里拿到了这个。”
她摊开手亮出手里的东西,是和另外两个绝不愿意再次提起的地方一样剖开得到的谜之道具——油。
“如你所见。”她咬着嘴唇,“它们一夜之后全部复原了……除了……”
布娃娃质感棉柔的布料被撕开,四肢七零八落有种被变态医生无情开膛破肚的惊悚感,但没有流下鲜血只是露出里面高档的珍珠棉,看上去崭新无比。
唐宵终于知道违和感出自哪了。
那个被撕碎从中找到油瓶的娃娃分明是一开始进入房间时他见过的,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布偶。
他面无表情地把娃娃丢进空间袋,拍拍千岛的小脑瓜,“没事了,既然都已经醒了就继续探索。”
“是哒糖糖!”
“……连你也开始学伊芙这样叫我啊。”
“周……周扒皮……”林鸮哭丧着看着刚刚指向六点的手表。
“黄世仁。”萝莉体在一边赞同地附和,虽然作为一个机器人她根本不需要休息。
唐宵似笑非笑地忘了他们一眼,两个人默默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住口。
出现了,“唐宵的笑”!给第一杀胚安上由他自己产生的的一枚莫名其妙成语,这次轮到萨丘尔对林鸮翻白眼表示仅在精神层面的人道主义同情了。
吐槽役医师咂咂嘴,这小子正经记仇的嘞。
他们下到一楼清扫掉了餐厅桌子上的食物,想到某只火鸡大家都多多多少少露出了嫌弃得食不下咽的表情。萨丘尔更是一副“你要是让我碰这些盘子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的壮烈脸。简单吃过早餐他们开始探索一楼的房间。
伊芙打开左手边的第一间房被灰尘呛得咳嗽不停,眼睛里都泪汪汪地,噗的一下魔力维持的火焰消失了。几秒的时间里唐宵只看见了满地不知用途的瓶瓶罐罐满满当当堆在地上、桌上和柜子里。耳边是女孩念念嘟嘟的声音,再有几秒后火苗又重新在伊芙身边燃起来。
他们这才看见墙壁上已枯竭的油灯,伊芙把它取下来若有所思地说,“说不定那些油瓶就是用在这里的。”
“这里还有一把猎枪。”
随着亚历山大的声音,艾尔也磕磕绊绊地汇报,“我从盒子里找到了这个。”
十枚子弹。
“聊胜于无吧。”亚德耸耸肩把猎枪也递给了艾尔,“你自己先用着。”
金发少年有些慌张地环顾四周,从唐宵他们到新人艾妮、萨丘尔都没有露出什么不满,才松口气又站到高大的俄罗斯汉子身边。
他们左边的三个房间收获不多,男厕所翻涌的黑水里伊芙一脸恶心地用风魔法托起油瓶迅速用水魔法洗干净。
即使是这样,萨丘尔看上去也要吐了,脸色铁青地走出来坚定拒绝下一个房间的探索。
虽然结果是他们把运动馆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任何有帮助的东西,只有凌乱的脚印和一开始刚进来前就有的脚印混杂在一起。
而萨丘尔一个人在右边的杂物间带来了破金杯车的车钥匙。
“我有一种即将新地图打开的感觉……”林鸮嘟囔道。
“最好是不要。”莫炔开金口总能带来安静效果的BUFF,“那就证明危险不仅仅来自于城堡,有可能是整个岛,甚至更大。”
“主神不会给我们看上去这么容易的任务。”唐宵抬起手腕亮出了主神牌手表,“这才是周扒皮黄世仁,我们充其量都不过是拿命混的小卒。”
“他看上去不像是在吐槽……”林鸮搭着另一个“自己”的肩膀,被FORST用看到蟑螂的嫌弃表情挪开了。
“不要把每个人都说得和你一样。”
“到底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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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进书房的时候,乐行手里还拎着从厕所里扯出来的女人的头骨,奇怪的是看上去十分干净的头骨上还缠绕着浓密的金色长发丝毫没有被拉拽产生脱落的迹象,合着空洞的眼窝乍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经过秀吉的鉴定这毫无疑问是《万能钥匙》的女主角的遗体。
扫荡完不同于二楼没什么料的书房,清完一楼这个十分偌大整个藏书室他们都累得够呛,喻谅把封面写着《镜中世界》的书递给秀吉后军师大人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弄得连同七岛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没有手帕,她就干脆用衣袖抹了抹秀吉并不存在汗渍的额角,无声地握住恋人的手。
“根据这本书,已经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如无意外另一边会有能够联系上的方法,等那边伊芙林鸮联络我们。”
此话一出大家看上去都松了一口气。
“能回去了啊。”
乐行小声重复了一遍,没有鸭舌帽遮掩他仍稍微露出一个笑容。
再稍微等我一下,唐宵。
“那么回去的方法是什么。”白发军人发问,看得出来在这种环境下即使她素来沉稳也有些烦躁起来。
“镜子,从最大的镜子里。”
秀吉一心三用,一边思索一边回应还一边打开了门,巨大的露天泳池边上蓝色的瓷砖都已经成了黑色,池子里满是虫蚁毒蛇。
“我饿了。”
瑟特克看了看唯一没被收走的手表,时间将近晚饭,其他人对瑟特克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雷到不行,只能惋惜身边没有林鸮医师不能好好吐槽真是太痛苦了。
“如果伊芙和唐宵在,应该已经烤上了。”
丹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
等乐行回去之后必须得让林鸮修一修了,脑回路不太对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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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事实他们真的在吃晚餐,其中也真的有唐宵做的烤蛇。
虽然除了他以外根本就没人敢吃。他本人似乎对乐行(伪)的拒绝十分不满,嘟着嘴撒调味料和辣椒油看得不懂中国食物的萨丘尔能离多远离多远。
莫炔、喻谅走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看到其他人吃午饭的举动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别进去。”莫炔抿着嘴,“吃了饭会想吐。”
大部分人马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将从厨房拿到的《魔药大全》交给萨丘尔,对方马上进入状态显然是早就等着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很久了,“全是没听说过的草药,不顾也有几个耳熟的……还有这个,让你在黑暗中找到光明的方法:燃烧的巫师?”
除了忙着吃蛇肉的唐宵,其他人的视线飞快地扫了一眼伊芙,女孩本身却是若有所觉,“我知道油灯怎么用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有人明白了就好。大家叹了口气,生怕主神拿他们可爱的未来队长开刀提起来的心又被放下。
“从女厕所上去的那个房间里的小纸条也解开了,我们可以通过招魂仪式和另一个世界的鬼魂谈话。虽然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途总之我认为先拿着从老人房间得到的器具去布置好法术间是首要任务。”
“那就走。”
唐宵是个行动派。
然后呢,要做什么?
完成后的法术间阴森程度又搞了一个等级,唐宵并不认为现在开着破金杯出门会是个好主意。
“糖糖,我们先去休息吧,”伊芙开口,“大家平均睡眠时间估计还不够四个小时,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住三十天。”
千岛应景地打了个哈欠,实在是让他哭笑不得。
“不错的注意。”
我既不是工作狂也不是虐待狂啊。
唐宵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但结果他还是没能睡好觉。
阿喻刚刚爬起来唐宵就警觉地醒了,毕竟对于这位从一开始就处处不对劲的队友他一直都没法放下戒心更妄论睡眠。
如果没记错女厕所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们之后从杂物室安上去的那面大镜子了吧?
“你在做什么?”
在喻谅准备打碎镜子的前一秒唐宵解除隐身拉住对方的手臂,瞬间切换成黑蓝色的南皇套装的人形兵器溢出一声冷笑,妖刀抵在他的喉管,绝对保证只要轻轻一划大动脉就能造成大出血的效果。显然如果出手他可没准备给对方活路。
“回答我吧,喻谅。”
*即兴的一小段脑洞
*灰珉幼年
*不是剧情向
•灰色•
世界是灰色的。少年是灰色的。
少年的瞳孔映出了灰色的玄关,与一个女人走向外界的背影。
少年弱弱的看着这个似乎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急促离去,还傻傻的期盼着她能再次踏进这里,投给一个少年奢望的微笑,给房间带来点不和谐般的色彩。
但是,灰色是改变不了的了。
少年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通往外界的门,与自己的呼吸对话。
囚服般的黑白套在瘦小的身体上,领口小心翼翼的垂在少年肩头,似乎在安慰少年细致的皮肤,但却不曾带给他一丝温暖。
珉,石头的意思。
少年不曾知道她为什么会给予他如此生僻的名字,一个不被人所发现、不被人所宠爱的灰色石头。
少年轻轻地从陈旧的的椅子上起身,走向窗户边。嫩芽般的手指沾染了窗沿上的灰色,少年却毫无洗去之心。玻璃上的雨泪成股流下,将唯一能看向外界的通道带来模糊感。
但是,灰色是改变不了的了。
少年慢慢张开口,想要发出的声音只有口型的回馈。
“活着。”
活在灰色中么?
*什么都没发生×
*媛媛做的孽
*挺高兴的
*僵尸智商堪忧
“阿拉被发现啦?”
最开始发起攻击的是戴眼镜的青年,竺澄眼睁睁看着熟悉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负责守护她的人举起了盾牌向着他要保护的对象冲了过来,用着曾经并肩作战时见过的攻击方式。只不过这一次她不是站在他的身后。
我下不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马上就要被打到了,自己缺挪不开脚步去躲避或是举起手中的枪来保护自己。竺澄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无法对着这个人下手,哪怕仅仅只是他的身体,她也无法对着他开枪。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要死了吗?不会吧?
最终竺澄还是没有被打到,高堂婴激发了血统能力,不再是人类的身体爆发出了曾经肉体无法支持的速度。他救下了竺澄,但是却不能让竺澄恢复正常的状态。
高堂婴觉得自己应该去安慰竺澄。或许不该说是安慰,除了茨城和九方的身体被占据,竺澄的肉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精神上的伤害高堂知道自己是无法为她提供任何帮助的,他不擅长去想太多,直来直往的战斗是最适合他的。高堂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哪怕是战力的提高也无法掩盖脆弱的心灵。这不是第一次了,而时隔多年之后脆弱的自己还是脆弱的自己,毫无提高,毫无进步。
那个人呢,他是怎么体会自己的无力的?战胜或是克服,还是像自己一样逃避现实。大概也是选择了逃避吧,高堂看着并不能完全掌控九方本体血统能力的僵尸选择了放弃幻术从而激发喰种血统。这是高堂第一次见到九方使用赫子,红色系的粒子在九方背后形成了对称的翅膀形物质,像是肉翅一样,隐约有物质在半透明的羽翼中流动。失去了幻术的掩盖,高堂再次看见了九方手臂上的疤痕,平时被掩盖在幻术和衣物之下的伤疤在巧合下展现给了他人。高堂有点理解九方对被别人看到伤疤的抵触心理,对于败者而言伤痕是弱小的标志,对于胜者来说疤痕却是荣耀的证明。而他大抵是在那场战斗中落败了,和选择了逃避的自己一样,掩盖耻辱的标记,装作成长了的样子面对他人。
而现在的”九方彻“却不懂这些啊。
高堂婴忽然想要认真的了解一下这个除了少年,除了神经病气质之外可以说是巧合一般的,他们意外的相似。
选择逃避现实?选择面对现实?怎么选择。
“我觉得这个关头,我们应该选择面对现实吧。”竺澄回答了高堂不自觉问出的问题,看着不远处陌生的队友,竺澄从纳戒里面拿出了两把枪,“虽然说我不擅长打斗什么的,但是逃跑顺便开两枪还是可以的。”
“那么我去对付九方?你可以吗?”
“不行也得行啊。”竺澄把掉下来的碎发拢了拢,“为了赶快让他们恢复正常,先让他们动不了怎么样?逃跑我还是可以的,对付九方,你行吗?“
“我……”高堂看了看手臂上陌生的纹路,弯弯曲曲的黑色的图案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出现在了身上,指尖伸长,让他感觉到了现在的自己是这么的陌生,“我已经不是高堂婴了……”
而竺澄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举起了枪,看着对面的两人,“那么,看看谁会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