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介一成轻轻带上门,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任务卡。卡片设计得很精致,边缘印着节目组的logo,内容是关于一次杂志拍摄的机会,末尾还特意标注了“有机会竞争封面”的字样。他嘴角微微上扬,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资源。
他穿过走廊,来到伊拉娜的房间门前,敲了两下。
“请进。”里面传来平静的回应。
他推开门。伊拉娜的房间以蓝白为主色调,收拾得异常整洁,几乎看不到多余的杂物。她正背对着门,坐在靠窗的书桌前,专注地写着什么。窗外午后的光线柔和地洒进来,落在她的笔尖和摊开的笔记本上。
小柳介一成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原本想直接说明来意,却先被笔记本上的内容吸引了目光。那上面并不是他预想中的作业或行程笔记,而是一页页密密麻麻的知识点整理和自测题目。
“诶?”他有些意外,“最近学校功课很紧吗?娜娜酱怎么在额外做题?”
伊拉娜闻声抬起头,转过脸来笑了笑:“不是学校的作业,是我自己整理的。感觉最近课外练习做得少了,有点不安,所以抽空补一补。”
小柳介一成点点头,这才想起正事,将任务卡递到她面前:“节目组发布新的任务喽~看起来是个不错的机会呢,娜娜酱。”
伊拉娜接过卡片,仔细阅读起来。她的目光在字句间移动,表情逐渐明亮起来:“杂志拍摄……还能竞争封面?这资源真好。”
“娜娜酱对于这个很感兴趣吗?”小柳介一成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当然,”伊拉娜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尽力争取的。”
小柳介一成顿时精神焕发,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好!我会全力协助我们最最最可爱的娜娜酱的!”
伊拉娜被他高涨的情绪逗笑了,但随即注意到任务卡底部的一行小字:“等等,这个‘或许贿赂一下’是什么意思?听起来有点...”
小柳介一成接过卡片重新审视,眯着眼睛读了一遍:“应该是节目组在玩梗吧,制造一点综艺效果。”
“我也觉得,”伊拉娜点头,“感觉像是个故意设置的陷阱,让我们过度解读。”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决定忽略这个模棱两可的提示。
“那么,首先得决定拍摄穿什么。”小柳介一成说着,走到伊拉娜的衣柜前,“我来帮娜娜酱搭配吧~”
伊拉娜的衣帽间虽然不算小,但里面的衣服大多偏日常休闲,适合杂志拍摄的服装并不多。小柳介一成仔细翻看每一件衣服,不时拿出一两件在伊拉娜身前比划,然后又摇摇头放回去。
“这件颜色不错,但款式太简单了...”他自言自语道,又抽出另一件,“这件设计感很强,但可能不太适合拍摄主题...”
伊拉娜配合地换了几套衣服,站在镜子前和小柳介一成一起评估效果。
第一套是休闲西装搭配短裙,干练有余却缺乏亮点:“好像太正式了,不够灵动。”伊拉娜评价道。
第二套是蕾丝上衣配长裙,优雅但略显成熟:“这个风格把我显得年纪太大了。”她对着镜子皱眉。
第三套是青春风格的连衣裙,活泼可爱却不够大气:“这个适合日常,但上封面可能压不住场。”小柳介一成摸着下巴分析道。
尝试了十多套搭配后,两人都有些沮丧。无论是风格、颜色还是款式,总是差那么一点感觉。
小柳介一成看了眼时间,突然拍手道:“不如我们把拍摄约到明天吧?今天下午就去买新衣服!”
伊拉娜有些犹豫:“临时去买能找到合适的吗?而且节目组的预算...”
“没关系,这次机会难得,值得投资。”小柳介一成已经拿起外套和钱包,“走吧,我知道几家很不错的设计师店。”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精品商场。小柳介一成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径直带着伊拉娜走向几家他常光顾的店铺。
第一家店主打前卫设计,衣服款式大胆创新。伊拉娜试了一件解构主义的连衣裙,镜中的她看起来时尚却有些陌生。
“这个...不太像我。”她犹豫地说。
小柳介一成点头:“确实,风格太强烈了,可能会抢走你本身的气质。”
第二家店偏向职业装,剪裁利落,面料高级。伊拉娜试了一套裤装,干练有余却少了些少女感。
“像是要去参加商务会议。”她评价道,小柳介一成忍不住笑出声。
走了几家店后,两人都有些疲惫,坐在商场休息区的沙发上稍作休息。
“是不是我太挑剔了?”伊拉娜有些自责地问。
小柳介一成摇摇头:“不是娜娜酱的问题哦。娜娜酱只是很认真负责而已。”他伸手轻轻揉了揉人的发顶,“找到既符合拍摄需求又能凸显你个人特色的衣服确实不容易。我们再看看,不要着急。”
休息片刻后,他们继续寻找。在商场转角处一家不太起眼的店里,伊拉娜的目光被一条挂在中岛的连衣裙吸引。那是一条简约的奶白色连衣裙,设计简洁大方,面料有着微妙的光泽,腰部的剪裁尤其精致。
“试试这件?”小柳介一成注意到她的目光,建议道。
伊拉娜取下裙子走进试衣间。当她再次走出来时,小柳介一成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这条裙子完美地贴合她的身形,既不过于成熟也不显得幼稚。奶白色衬托出她的肤色,简洁的设计凸显了她干净的气质,同时腰线的处理又增添了一丝优雅。
“就是这件了!”小柳介一成赞叹道,“既显气质又不会过于隆重,正好适合杂志拍摄。”
伊拉娜在镜前转了一圈,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真的很舒服,行动也方便。”
决定购买这条裙子后,小柳介一成的购物热情似乎被彻底点燃了。他拿着裙子去结账,然后又拉着伊拉娜继续逛了起来。
“你看这件针织开衫,颜色很衬你!”
“这条半身裙的剪裁很棒,以后上节目可以穿。”
“这双鞋子的设计很特别,搭配刚才那条裤子一定好看。”
小柳介一成仿佛变成了个人造型师,不断为伊拉娜挑选各种服饰。每拿起一件,他都能说出适合的理由和搭配的建议。
伊拉娜起初还试图理性消费,但很快就被小柳介一成的热情感染,也开始享受起购物的乐趣。他们一件件地挑选、试穿、讨论,不知不觉中已经买了许多衣服。
“小柳先生,真的买太多了。”伊拉娜看着手中越来越多的购物袋,有些过意不去。
小柳介一成却毫不在意:“这些都是投资啊!娜娜酱现在正是需要多样化形象的时候。再说了,”他笑着补充道,“每件衣服穿在娜娜酱身上都很好看,我觉得什么都适合娜娜酱。”
这句话让伊拉娜的脸微微发红,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当他们终于结束购物时,夕阳已经西下。两人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走出商场大门。
回程的路上,小柳介一成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明天的拍摄计划:“明天一早就让化妆师过来,我们可以提前试妆。发型的话,我觉得简约的低马尾会很适合那条裙子...”
伊拉娜听着他的规划,心里充满了安全感。有这样一位既专业又关心自己的保育员是她的幸运。
回到住处后,他们立即开始整理新买的衣服。小柳介一成坚持要帮伊拉娜把每件衣服都妥善挂好,甚至还规划起了第二天的搭配方案。
“这条裙子配那双新买的鞋子,再加上一个小小的项链,就完美了。”他一边挂着衣服一边说。
伊拉娜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轻声说:“小柳先生,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不只是因为买了这么多衣服,更是因为你总是这么为我着想。”
小柳介一成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这是我的工作啊,而且看到娜娜酱成功,我会有很大的成就感哦。”
他拿起那条奶白色的连衣裙,仔细地挂进衣柜最显眼的位置:“明天,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最棒的娜娜酱。”
伊拉娜坚定地点点头,对明天的拍摄充满了期待。有了合适的服装和小柳先生的支持,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拿出最好的表现。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但房间里的两人却因为明天的挑战而精神焕发。他们继续讨论着拍摄的细节,为即将到来的重要工作做最后的准备。
(2867字)
清晨五点半,伊拉娜是被窗缝里渗进来的风轻轻吹醒的。
她眨了眨眼,屋里还暗着,窗帘没拉严的地方漏进片青灰色的光,斜斜落在地板上,像谁不小心泼了碗冷水。她侧头看向窗外,西天还挂着几颗星星,细得像缝衣服掉的银线,要凑很近才能看见。
这时候醒实在少见。她最近总熬夜——要么是直播到后半夜,要么是连夜完成任务,早上全靠小柳介一成的闹铃催,有时闹铃都不管用,得等他打电话来,在那头用不成调的歌声把她吵得受不了,她才磨磨蹭蹭爬起来。
大概是昨晚真歇得早。前晚直播到一点,昨天节目组临时调了日程,下午五点就收工了,她回了住处倒头就睡,一觉睡了快十个小时。这会儿醒了,倒不觉得困,脑袋里清清爽爽的,像刚喝了杯凉白开,连平时熬夜后发沉的太阳穴都松快了。
她轻手轻脚坐起来,套上放在床头的运动服——是小柳介一成上次陪她买的,浅灰的,料子软乎乎的吸汗。头发随便抓抓,扎成高马尾,皮筋勒在后颈,有点痒,她抬手拨了拨,踮脚走到门口。
刚要去玄关换鞋,厨房那边传来“滋啦”一声,是油锅响。
伊拉娜愣了下,推开门走过去。厨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条缝,看见小柳介一成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系着条粉乎乎的围裙,围裙上印着个举着魔法棒的卡通女孩——是她某次直播时粉丝送的周边,当时小柳见了直笑,说“哎呀~这是娜娜酱的魔法少女同款吗,我得穿上沾沾元气”,现在倒真常系着。
“小柳先生?”她轻轻敲了敲门框。
小柳介一成猛地回头,手里还握着锅铲,看见她眼睛亮了:“哟,娜娜酱醒啦?早安早安!”他把锅铲往旁边的盘子上一放,转身从橱柜里拿保温杯,“我还琢磨着,今天要不要晚点叫娜娜酱呢,没想到你自己起了,娜娜酱果然超级棒啊!”
他边说边往杯子里丢了两片柠檬,又挖了勺蜂蜜,冲了热水,搅了搅递过来:“娜娜酱这是要去晨跑?那把这个带上吧!不要跑的太累哦”
伊拉娜接过来,杯子温温的,柠檬的清香混着蜂蜜味飘过来,她抿了口,点点头:“嗯,去跑会儿。”
“快去吧,”小柳介一成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蹭过她的马尾辫,“我会给娜娜酱准备好早餐的!煎太阳蛋,再烤两片培根,保证娜娜酱回来就吃上热乎的,怎么样?”
伊拉娜笑了笑:“那我尽快回来。”
换了鞋推开门,晨风呼地吹过来,带着点凉,还混着楼下草地的湿味——大概是晚上下过小雨,草叶上沾着露水珠。这会儿小道没人,只有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枝头试探地鸣叫,偶尔有辆自行车碾过路面,“叮铃”一声,又远了。
她沿着常走的那条路跑,脚踩在柏油路上,“嗒、嗒”响,在这安静里听得格外清楚。平时总被镜头围着,要么是练习时教练盯着,要么是直播时要想着说什么,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不用管表情好不好看,不用算着时间,就只是跑,听自己的呼吸,看路边的树影慢慢晃。
跑了大概四十分钟,手表震动了下,是平时结束的时间,但她没停,反倒加快了点步子。心里有点急,想赶紧回去吃小柳先生做的早餐——他煎的太阳蛋总煎得刚好,蛋白边有点焦脆,蛋黄是流心的,拌着吐司吃,香得很。
到了楼下,她放慢脚步走回去,掏钥匙开门时,就闻见屋里飘着培根的香味。
“我回来了。”她换了鞋,把保温杯放在鞋柜上,解了马尾辫,头发有点潮,贴在脖子上,有点痒。
厨房门“吱呀”开了,小柳介一成探出头,脸上还沾了点面粉:“欢迎回家~娜娜酱快洗手,早餐马上好!”
“我先冲个澡。”伊拉娜往卧室走,刚走两步又回头,“小柳先生,你脸上沾东西了。”
小柳介一成摸了摸脸,没擦掉,反倒蹭得更匀了,他嘿嘿笑:“没事,做完再洗。”
热水冲在身上,把晨跑的薄汗都冲掉了,舒服多了。她换了件棉T恤和宽松的裤子,拿毛巾擦着头发走到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盘子里躺着个圆滚滚的太阳蛋,旁边是两片培根,煎得金晃晃的,还有片烤得脆生生的吐司,旁边放着杯温牛奶,冒着点白气。
“看着就好吃。”伊拉娜坐下,拿起叉子,刚要戳开太阳蛋,小柳介一成端着碗沙拉走过来,看见她头发还湿着,皱了皱眉。
“娜娜酱!头发不吹干可是很容易着凉的。”他放下沙拉,转身去拿吹风机,“快坐好,我给你吹一下。”
伊拉娜想站起来:“我自己来就行——”
“坐着吧坐着吧,能为娜娜酱服务可是我的荣幸。”小柳介一成把她按回椅子上,插上吹风机,调了温风,“你吃你的,我给你吹,还不耽误时间呢。”
他解开毛巾,手指轻轻梳开她打结的头发,温风呼啦啦吹着,头皮暖洋洋的。他手很轻,梳到打结的地方会慢慢扯,一点都不疼。
“对了,”他提高声音盖过吹风机的响,“娜娜酱洗澡时节目组来人了,送了个东西。”
伊拉娜愣了下:“节目组?今天不是下午才直播吗?”
“说是临时加的小任务。”小柳介一成腾出一只手,从桌上拿了张卡片递给她,“你看看。”
卡片封面印着节目LOGO,内页是制作人手写的任务说明,字迹清晰有力:
【致天鸽小姐 & 小柳先生】
早安!临时插播一个轻松愉快的合作任务! 本次任务赞助商是备受好评的XX运动相机!该产品以其卓越的防护性能、超高清的4K画质、惊人的240帧慢动作捕捉能力以及极速Wi-Fi传片功能而闻名!无论是日常记录、运动挑战还是高难度动作拍摄,它都是您可靠的伙伴!
【任务要求】 请二位自由发挥创意,拍摄一段不少于3分钟的短视频,充分展示运动相机的上述优点,并于今日下午3点前上传至指定平台。祝拍摄愉快!
——《闪耀希望101》节目组
“运动相机啊……”伊拉娜看着卡片,“下午三点前就得交?”
“时间够呢。”小柳介一成关了吹风机,拿梳子把她头发梳顺,“娜娜酱的头发超级软的诶!吹完娜娜酱就变得更完美了!”他没忍住揉了一把“好了好了,娜娜酱快吃吧,边吃边想怎么拍。”
伊拉娜戳开太阳蛋,流心的蛋黄淌出来,她拌了口吐司,满足地眯眼:“那先吃,吃完再说。”
小柳介一成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她吃:“怎么样?我今天特意多放了点黄油煎的哦。”
“好吃。”伊拉娜点头,又叉了块培根,“小柳先生你不吃吗?”
“我早吃过了哦,在给娜娜酱煎蛋前就啃了个面包。”他指了指厨房,“那相机在桌上呢,等娜娜酱吃完咱们看看吧。”
吃完早餐,伊拉娜要收拾盘子,小柳介一成抢着拿去洗:“娜娜酱去看相机吧!我来就行!”
她走到客厅,桌上放着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个巴掌大的相机,沉甸甸的,摸着手感很扎实。小柳介一成洗完碗出来,擦着手凑过来:“这相机我听说过,挺好用的,防水防抖,拍出来还清楚。”
“任务说要展示它的优点。”伊拉娜拿起相机翻来覆去看,“得拍三分钟以上。”
“那得动起来拍才好看。”小柳介一成拿过相机,研究着怎么开机,“娜娜酱早上不是晨跑了吗?要不就拍晨练相关的?刚好贴合运动相机。”
伊拉娜点头:“可以。开头你用手机拍我假装刚晨跑回来,看到这相机,然后拿起来试,后面就用这相机自己拍?”
“这个好!”小柳介一成眼睛一亮,“然后娜娜酱带着它跑几步,跳几下,试试防抖;再滴点水上去,试试防水;拍个落叶什么的,试试慢动作——最后再传视频,展示传得快,就齐活了!”
说干就干。小柳介一成拿手机站在门口,伊拉娜假装刚跑回来,擦着不存在的汗,走到桌边拿起相机:“这是什么?”
“娜娜酱自然点,再好奇点。”小柳介一成举着手机,“再来一条——对,就这样,拿起来翻看看。”
拍了两条就过了,接着换用运动相机拍。伊拉娜把相机扣在胸前的支架上,在客厅里小跑,小柳介一成跟在旁边看手机上的实时画面:“真稳!一点都不晃!”
她又走到阳台,拿起喷壶往相机上喷了点水,镜头上挂着水珠,画面还是清楚的,小柳凑过来看,啧啧称奇:“这防水可以啊。”
最后试慢动作,她在院子里捡了片银杏叶,往上抛,相机对着拍,回放的时候,叶子慢悠悠往下落,连叶脉上沾的小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
“真厉害。”伊拉娜看着回放,有点惊讶。
“最关键的来了!”小柳介一成打开手机APP,连了相机的Wi-Fi,“试试传视频快不快。”
刚点了传输,手机上就跳出进度条,没几秒就满了——刚才拍的几段高清视频全传过来了。
“这么快?”伊拉娜拿起手机翻,“比我之前用的相机快多了。”
“看来这相机真的很不错啊”小柳介一成晃了晃手中的相机,“娜娜酱快来,咱们剪一下,把最清楚的镜头拼起来。”
两人挤在沙发上,小柳介一成拿着手机剪,伊拉娜在旁边看:“把抛叶子那段放慢点……传视频的时候拍个屏幕,这样能看见有多快……”
小柳介一成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没一会儿就剪好了——开头是手机拍的伊拉娜拿相机,中间是运动相机拍的跑跳、防水、慢动作画面,最后是两人凑在一起看手机传视频,结尾伊拉娜举着相机笑:“用XX运动相机,记录每一个精彩瞬间。”
“好啦!”小柳介一成把视频保存好,“我这就上传。”
看着上传成功的提示,伊拉娜松了口气,活动了下脖子:“比想象中顺利。”
“毕竟有娜娜在嘛。”小柳介一成收起手机,拍了拍手,“娜娜酱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庆祝任务完成,我可以给娜娜酱做一顿大餐!”
伊拉娜想了想,窗外的太阳照进来,亮堂堂的:“早上吃了油腻的,中午清淡点吧,日式定食怎么样?”
“ok!保证完成任务!”小柳介一成站起来往厨房走,“我做鲑鱼茶泡饭,再弄个豆腐沙拉,清爽!”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这相机挺好用的,娜娜酱下午要是没事的话,要不要拿着出去拍拍?刚才试慢动作,拍落叶挺好看的,附近公园的枫叶好像红了,要去吗?”
伊拉娜看着桌上的相机,点了点头:“好啊。”
中午的鲑鱼茶泡饭做得真香,鲑鱼烤得焦香,拌着热米饭和茶,一口下去暖乎乎的。吃完歇了会儿,两人拿着相机往公园走。
公园里人不多,有几个老人在散步。靠近湖边有几棵枫树,叶子刚红了一半,绿中带红,风一吹,沙沙响。
“从下往上拍试试。”小柳介一成找了个三脚架架好相机,“仰着拍,叶子落下来的时候,背景是蓝天,肯定好看。”
伊拉娜把相机调好,固定在三脚架上,对着枫树等风。风来了,几片红叶悠悠往下飘,相机“咔嚓咔嚓”拍着,她凑到手机旁边看,画面里红叶转着圈落下来,连风拂过叶子边缘的弧度都拍得清清楚楚。
“真清楚。”她回头喊小柳介一成,“小柳先生,你快来看。”
小柳介一成跑过来,刚站定,脚边有只小麻雀蹦蹦跳跳,他赶紧指给伊拉娜看:“娜娜酱拍它!拍它飞起来的样子!”
伊拉娜调了慢动作,对着小麻雀,等它扑棱棱飞起来,相机跟着拍,回放时,小麻雀的翅膀扇得慢悠悠的,连羽毛的纹路都看得清。
两人在公园里拍了一下午,拍了露珠从草叶上滚下来,拍了蜻蜓停在荷花上,还拍了湖边的芦苇在风里摇。太阳快落山时,才收拾东西往回走。
“今天拍了好多。”伊拉娜翻着相机里的素材,笑着说,“比任务要求的多太多了。”
“多拍点也好,”小柳介一成帮她拿三脚架,“回头剪个短片,就当记录我和娜娜酱的生活了。”
回到家,两人又凑在一起剪视频,把下午拍的好看镜头拼起来,配了首轻快的钢琴曲。剪完时天已经黑了,小柳去厨房做饭,伊拉娜坐在沙发上看成片——画面里红叶飘,麻雀飞,芦苇摇,安安静静的,看着心里就舒服。
“吃饭啦!”小柳介一成端着菜出来,今晚做了寿喜烧,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香味飘满了屋子。
“还点了蜡烛?”伊拉娜看见桌上放着支小蜡烛,亮着暖黄的光。
“庆祝嘛。”小柳挠挠头,“任务完成,还拍了这么多好看的照片,不得庆祝下嘛。”
两人围着桌子吃饭,寿喜烧的牛肉嫩得很,沾着蛋液吃,鲜得很。小柳边吃边说:“下次有机会,拿着这相机去海边拍,拍海浪肯定好看,防水功能正好用上。”
“好啊。”伊拉娜夹了块豆腐,“下次直播如果去户外,也带着它。”
吃完饭,伊拉娜去洗碗,小柳介一成在旁边帮忙擦桌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说下次拍什么,说下周的直播内容,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水流声和说话声。
临睡前,伊拉娜坐在床边看相机里的照片,翻着翻着,看见张她没拍过的——是她下午蹲在地上看相机屏幕的样子,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嘴角还带着笑,背景是红通通的枫叶。
她回头看了眼隔壁房间,小柳大概已经睡了。她拿起相机,对着窗外的月亮拍了张,月光洒在地上,像铺了层霜。
“今天真开心。”她轻声说,把相机放在床头,躺下盖了被子。
窗外的月亮很亮,照着院子里的树影,轻轻晃着。伊拉娜闭上眼,想起下午拍的红叶,想起小柳介一成帮她吹头发时暖暖的风,嘴角弯了弯。
明天大概又是忙的一天,但今天这些事,记在心里,挺好的。她想着,慢慢睡着了。
(4799字)
“——地地地地狱直通车,鬼怪的追逐者,你们这群怪胎的领路人!频率扭到FM■■.■,准备好了吗,乘上怪电波——”
洲际高速路的这一段恰好能捕捉到被称作“地狱频段”的电台频道,模糊带噪声的夸张声音传来,伴着重金属乐的劲爆低音,轰得整辆车都在发抖。安德烈笑到拧了好几次旋钮才成功把音量调低,让自己不至于必须扯着嗓子说话:“哎哟……我还不知道那个在图书馆一坐一天的学术痴喜欢听这种地下电台,路维特?”
坐在副驾的红发青年吃了安德烈略带揶揄的一肘,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一声,为自己辩解:“是小菲之前爱听,我才跟着听一点,不完全算我的爱好。”
“我看你也挺喜欢嘛,别老拿妹妹当挡箭牌,是吧菲利西亚?”如是打趣着,安德烈透过后视镜望了望后排,“菲利西亚?”
后排座上被称作菲利西亚的女孩皱着眉撑头看向窗外,一脸厌烦地,晾了他们数秒才开口:“你们打乱了我的思考。”
“你刚刚在这么炸耳的摇滚乐里思考?”
“那是朋克金属。好好开你的车去吧安德烈。”她换了一边腿跷着。安德烈低低地懊恼一声,目光移回一成不变的柏油路上;但路维特的关切从不以妹妹的厌烦为转移,他朝后排回头,试图看懂菲利西亚那被撑着下巴的手挡住的表情:“是什么让你如此苦恼?父亲说过我们不用为将来发愁,虽然从前积累的那些灰黑产全都处理掉还需要些时间,但现在你已经毕业,随时可以接管他合法产业中任何你喜欢的部分。帮派的过往不会成为你、我们未来的绊脚石。”
“绊脚石?”饱含不满的嘁声,“他把那些放在那儿就会继续生钱的东西当绊脚石?老头不过是想在死之前洗脱他的罪孽,好干干净净上天堂而已。”
“但这让我们也不必背负他犯下的错。你看,继续留在美国,你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
安德烈意识到空气有些凝固、想说些什么玩笑活跃气氛时已晚了,他再次看向后视镜,从中望见菲利西亚十分认真的表情,锐利的眼神扫过他、钉在路维特身上。风自半开的车窗里呼啸进来,扬起她火焰般飞扬的红色短发,风声丝毫盖不住她的声音一分。
“我要做的就是拿走他妄图抛弃的那部分。”菲利西亚语调冷冷,“你从未认真了解过我的任何一个想法,除了车载电台听什么,不是吗,路维特?我会回去,回墨西哥。”
//Chapter3. 赠礼//
阅览注意:正文约9k字。很大篇幅用于角色个人线补完,主线纯享版请拉到最后。加入了瓦尔基里死后灵装会逐渐失去力量的私设以及各种各样奇怪的特性,如果不方便的话,请当做是仅这一件灵装独有的吧!
登场角色:
老奥利瓦雷兹——他的愿望是建立他的黑色帝国、拥有像他的钞票一样多的子孙,达成前两个愿望后,他的最后一个愿望是赎完他的罪进入天堂。
希拉——她的愿望是所有自己受过的苦都不能白受,达成这一个愿望后,她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当一个无忧无虑的母亲。
路维特——他的愿望是让罪恶和仇恨的链条断在这里,为达成这个愿望,他会付出自己。
菲利西亚——她的愿望是向折磨她与母亲的那人复仇,达成这一愿望的途中,她的执念混沌地传递下去。
安德烈——他的愿望是朋友们头上的阴霾能够退散,或者,新生者可以得到新生。
悬铃木——她的愿望是找到究竟什么是自己。
这辆车扬起尘土,在高速路上驶远。
现在,若我们沿着它前进的方向拨动时针,你会看到他们的未来。你能看到火红短发的少女头也不回地离开美国、回到她生父在墨西哥创立的帮派;能看到她如何苦于自己势力之弱小,进而想到需要一位瓦尔基里作她的人形兵器;一直到安德烈驾驶的小型飞机如何被狩骨击落,菲利西亚如何手持兄长授权予她的灵装,赐福一般佩在他颈上。之后时光飞逝,直到一位忘却了前世的瓦尔基里握着那枚倒挂的十字、握着不知何处来的复仇执念从黄沙中站起。
倘若我们往它来的方向倒转回去,我们将得以来到这一切的开头。这一年墨西哥北部有一个帮派如日中天,它的首领姓奥利瓦雷兹;这一年得到奥利瓦雷兹先生资助的众多贫民与孤儿中,最小的那个名叫安德烈;这一年奥利瓦雷兹的第二任妻子给她生下的孩子取名菲利西亚,发誓会让这孩子成为刺向这位踩着她发迹的丈夫的尖刀。
十八年后,年事已高的奥利瓦雷兹忽然梦见了天主,醒来后他痛哭流涕,誓要抛弃那些非法行当、只留他投资的合法企业,送他的两个孩子和一众年轻人赴美继续学业或工作,帮派合法化后解散似乎已成定局。四年后,他死于妻子注进他静脉的毒。三个月后,菲利西亚接过他的位置、重操他的旧业。两年后的亡灵节,沙漠边陲的小镇走进一位新生的瓦尔基里。
等在停车场的医生抬起腕表看了又看,先前帮助他的两位瓦尔基里一个也没有来,荆骨还在继续蔓延,积雨云也开始在天边堆积,他不能带着伤员再等下去了。轿车惊险地绕过两个弯避开新的裂隙转上主路,原来待的地方很快被漆黑的尖刺挤满,医生从未如此期待这辆平日时速不超40码的老家伙快一点、再快一点。好在他熟悉出城的道路,一路直行就能最快离开这个地方。两边高楼夹着道路,狩骨在其中咆哮、荆骨自窗口迸出,他丝毫不敢减速,油门踩到底,扬起的烟尘几乎叫他看不清道路。
就在这时,伴着哐当一声与剧烈的震动,有什么跳上了他的车顶。男人几乎要害怕得呼出声,接着看见一条他曾见过的灵装甩开,镀红带刺的铁鞭破空而出,立刻有几只狩骨破碎的躯体掉下来、顺着前引擎盖滑下去。收回铁荆棘时瓦尔基里跳下来,单手拽着车顶行李架把自己挂在驾驶位一侧,半边躯体硬化,替他挡下高处建筑崩落的碎玻璃。
“换条路走!”悬铃木在一片嘈杂中冲他喊着,“前面有狩骨——换条路走!”
汽车转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急弯,跳下主道,沿另一条原本被荆骨封锁的小路奔出去。铁荆棘不断甩出,缠卷在荆骨之上,将它们击碎或连根拔起。就像热尼亚指导她做过的那样,灼热的铁刺深深扎进根部,荆骨发出惨叫一样的滋滋声,很快灰白地萎缩下去。她咬着牙重复开路的工作,呼吸急而重,心跳如重锤咚咚擂在胸口,全速流动的血液滚烫得几欲燃烧。
那柄黄铜十字被攥在手心里,已经失去了能让她冷静下来的凉,取而代之的是要灼伤皮肤的滚烫、抑或刺骨冰寒,此刻她无心区分这两种感受极为相似的疼痛。它微微颤动着,好似正在与什么共鸣。
破开所有拦路的刺,瓦尔基里跳下车,目送人类消失在道路远方,随后她转向另一边,地平线上盘踞着几团黑影,张牙舞爪的轮廓宣告它们狩骨的身份。其中唯有一个纤细的人形显得格格不入,一头火红的短发张扬在空中。
她当然知道那里是什么正在等着。
日光从地平线腾起。一天中最安静的黎明时分,对路维特·奥利瓦雷兹来说依然有几分惊魂未定。这是他——祂经历逾越礼后的第三日,直到今日的朝阳照上皮肤,热度才带来了一些死而复生的实感。
盼了又盼,终于看到菲利西亚张扬的短发远远出现在道路那头,路维特立即冲上去抱住了她。
“小菲,你没事!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件事,联系不到你们我真担心……啊,抱歉,”祂轻咳两声,展开刚才紧紧拥抱她的胳膊,向她展示这副新生的少女模样身体,“你看。我没想过真的能重新站起来,这太神奇了,但我还是无法对那个教会抱有好感,所想的只有快点回到你们身边来——安德烈呢?他还好吗?”
菲利西亚难得地没有挖苦祂,只是勾起嘴角:“他在操办老头的葬礼。那边真是乱套了,不出所料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继承这个首领的位置。边走边说吧。”
二十岁出头的人类女孩带着看起来像与她同龄的瓦尔基里沿公路慢慢前行,后者难掩雀跃地同前者絮叨复生后的感触。路维特的灵装是一把长足半臂的铜质十字架,随祂一挥手又能像蜂群般散开变成几十枚只有拇指长的小型复制品,微微振动着,像在彼此共鸣。
“教会的人协助我测试过,灵装能通过冥想录入一些……指令,接着让它接触狩骨或动物这样没有心智的东西,它们就会听从灵装储存的命令。你看——”
路维特举起其中一枚,凝聚心神,片刻后稍一用力将它插进一旁的树干里,那树一阵簌簌,明明还绿着,竟抖落大片大片的叶子下来。菲利西亚挑起半边眉毛。
“我刚刚让它落下它一半的叶子。对植物也能生效,很神奇吧?它对人和瓦尔基里也有效,但条件很苛刻,他们都说把它当一个自己的护身符或首饰佩着时才被它攥取了心神,要摆脱也很简单,觉得这东西邪门把它丢开、认为它不‘属于’自己时就不受控制了。虽然越多个体合在一起效力就会越大,但似乎还是很容易挣脱,只要有心……研究这个真的很有意思。啊,我是不是有点太唠叨?”
“没有。”走在前面的菲利西亚踢着石子,“我还想知道你是怎么遭人绑到这的。”
“听说父亲走得突然,我本想带些人回来,没想到司机被买通迷晕了我们,醒来就到了教堂。临出发前我让安德烈去拿落下的行李,司机不愿等,现在想来真是幸运,他不在这辆车上。”
“嗯嗯。”她漫不经心地点头,“我原以为会是他带着你们那帮手下赶回来,这么看来真是意外之喜嘛。”
“是啊,要不然——”
本来应着她的话,路维特忽然站住了。轻快的表情冷却下来,与嘴角还未来得及褪去的微笑混合成不可置信,祂感到喉咙有些干涩:“——我们的‘意外之喜’是一个意思吗,小菲?”
菲利西亚感到想笑。她刚刚不合时宜地想到,若这是一部电影,此时应有一团风滚草刚好爬过他们二人之间。既然想笑,她便真的发笑了,转过身对路维特大大地笑着:“大概不是吧?”
就像风滚草真的在她身上滚、挠着她的痒痒那样,菲利西亚几乎要笑出声来。她对祂摊开双手:“我原本想带一位瓦尔基里回去就够了,谁知道这位天选之人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继承了老奥利瓦雷兹先生观念的、他最出色的长子?若是别人通过了逾越礼,我还能劝他做我的辅手;可惜这人是你。路维特,我恨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如果我没有生在这个家庭,或许还能和你与安德烈成为真正的好友。”
分明是仲夏晴天,路维特却感到浑身发冷。祂听见破空声,一支灵装箭自后向前贯穿左肩。杀手丝毫没有停顿,第二箭让祂咳出血,第三箭将祂的膝盖钉于地上,这具新生的身体即刻又要死去了。最终,祂看见菲利西亚朝那隐藏的杀手点了点头,终于不再有新的箭支飞来。
菲利西亚半跪下来,怜悯地掺住祂摇摇欲坠的身体。然而,她感到瓦尔基里颤抖着的手臂环过来、抚上她的后背,竟给了她一个拥抱。被推开时路维特对她露出笑,将黄铜十字放在她手上:“……我刚才许了一个愿,猜猜是什么?”
“怪人。你要用它让我放弃吗?”
“不,”摇头的动作也显得极为负担,“我对它说,‘帮助菲利西亚,完成她真正的愿望’。它们相互交融,这条指令会传达给每一份构成它的个体。我——咳——为父亲对希拉做过的事、对我的偏爱向你道歉,如果这能成为微薄的补偿——”
“我最讨厌你们自以为为我好的时候。”菲利西亚的表情沉下来,她握住十字架调转半圈,让长端整个没入瓦尔基里的胸腔。
她重新站起来时,手中的大十字架自行分裂成一颗颗小的,无法被再拼合成一体,但依然能正常使用。她感到有些恶心,为她将要使用她刚才还看不起的这份遗赠,但就如她同样要使用老奥利瓦雷兹曾用过的敛财手段那样,她不会因感到恶心就放弃的。
“——这就是你当年错过的部分,解答你的疑问了吗,安德烈?”
三十四岁的菲利西亚·奥利瓦雷兹如此讲述。仿佛想象中的风滚草依然在对峙场面的中间路过,她毫不掩饰地弯着嘴角,身边形貌可怖的狩骨对她低眉顺眼,她正安然坐在其中一只的掌上。离近了方才能看到,她的面容过早显现出衰老痕迹,红发中混着几缕银丝,这些是作为凡人被灵装长久侵蚀的后果,她把它们掩盖得很好。
“我说过了,我有自己的名字。”悬铃木紧握灵装,铁刺扎穿她的掌心,颗颗血珠砸在地上,它们与铁荆棘一般鲜红。菲利西亚轻蔑地摇头:“好吧……好吧。也许是他死了太久,这灵装的力量也在一天天减弱了,才让你的——安德烈的——记忆得以松脱。但你竟然如此恨我吗,明明以前我们还是一同度过成年礼、一同完成学业的好友?”
“我追着那份念头走了这么远,它一定有一个原因,只有你能告诉我。”瓦尔基里的目光紧追着人类,“然后我会杀了你。”
菲利西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略带失望地俯视着她:“真坚持。那么,你知道大仇得报后是什么感觉吗?”
她们站在一处高地上,得以俯视不远处的城区,红河城那彻夜不眠的霓虹已被裂隙的紫光覆盖,各式花哨繁复的建筑倾倒成一片不分彼此的废墟,荆骨疯长、狩骨横行,“将军”拖着它巨大的身躯,仍执着地向橡林镇行军。你若经历过在赌场里不分昼夜玩到赢,就能尝到这种复仇的快意,机器哗哗吐出的筹码奖券淹没你的双足、迷花你的双眼,那是今宵一死也值得的极乐;但当你仰天大笑过后,目光从灯光炫目的穹顶移回地上,失去目标的空虚感会撑满你的胸腔,这口浊气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或许你抱着满盆金银回家, 想着要是当时下注再大胆一点会怎样,遗憾地此生再也不碰赌桌。或许你会用它们继续更大的赌局,你用得到的财富钱生钱、利滚利,但再也感受不到快乐;你赢下更多奖励,依然无法开心起来;你甚至开设自己的赌场,铺起一座城或者更多,然而还是找不到满足,总有一个深深的伤痕横亘在肺脏之上填也填不满。
“走私、放贷、倒卖军火,这些已经像过家家一样让我厌烦。我开始思考究竟有什么比钱权更强大,最终发现是更完美的生命形式。瓦尔基里与死棘都还算不上,于是我再次回到这里——发现真是令我惊喜啊,裂隙吐出了比这二者都更进一步的生命。”
菲利西亚张开双臂,她乘坐的狩骨身后是卡里略巨大的影子,尽管已经濒死,那力量仍不容忽视。
“我曾建议安德烈做一个不要有太多问题的副手,然而他不愿接受;我曾祝愿他的来生能够无忧无虑,然而你不愿接受。现在我邀请你放下那些过往和我一起拥抱更强大的未来,若你的答案还是否定,我当然不会做自愿被你杀死的那种人。”
大地在颤动。悬铃木弓起步作备战姿态,像双脚被钉在地上那样纹丝不动地立着,解开铁荆棘:“我拒绝。”
“听……滋滋滋……众朋友们,如果你们能和我共用同一双眼睛就好了!我不知道如何跟你们形…容(哐当)裂隙吞吃暴雨的画面,这场雨来得太——是——时滋滋滋候——啦!是的,如果本频段出现了一些音质(哐当哐当)问题或者——呃!什么杂音,那是因为我们正在接近风暴的中心。莎拉,让我们把麦克风交给随处可见的一位狩骨朋友……(哇嗷嗷嗷!)”
积雨云此时是绀紫,沉沉压在红河一带,城内外一片泥泞,而逃命者、亡命徒们并不会看见,靠近东南出城口的一片高地反常地干燥。铁荆棘抽碎一簇雨幕,雨珠立即被高温蒸发,只留下刺啦一声的白汽;它落到狩骨身上,发出更为难听的滋滋烤焦声,怪物一声惨号,一用力又挣脱开束缚。悬铃木抽回灵装,回身将它末端的铁球掷向身后那一只,击中的闷响与偷袭的破空声同时响起,她立刻借惯性闪身回避,却还是被利爪刻下两道伤。好像已经感觉不到遍身的伤口,它们变成和灼烧感相同的那种浅而大面积的痛觉。仅凭单打独斗几乎不可能突破狩骨的包围圈,然而她还在战斗着。
黄铜十字没有在她的颈上,在手心和铁棘之间握着。她本没打算取下它,与热尼亚和她的朋友们告别后也计划着重返正面战场,一转身却看见熟悉的影子靠在走廊墙边。他或许来自过去某段记忆的碎片,正和不存在的朋友说笑着,窗外的光线透过他投在地板上。她走过去问他,你到底为什么一直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死棘、因为裂隙还是什么?他们大约正在聊瓦尔基里的话题,开玩笑地说不会吧,你知道她们一共才多少人吗,机会怎么会轮到我一个无名小卒头上?她又问,以前发生的事,为什么你们不肯让我知道?他朝走廊那头招手,哎,菲利西亚,这儿!你觉得我们中间出个瓦尔基里的概率有多少?
好吧,悬铃木盯着他的脸,我会自己找她问清楚。
安德烈表情变得有些失落,或许是又被挖苦了两句,他辩解道,我没有想做什么……只是在想多活一辈子虽然挺有意思的,但肯定也蛮累的吧。
我不觉得累。她说,你确实成为瓦尔基里了,你对此到底怎么想?
我啊,我觉得……他思考着,复活也就相当于开启新人生了吧,要是真轮到我,希望她能有新的生活吧——哎、哎你要走了吗?等等我菲利西亚……
他追着好友跑出去,消失在一片舞动在光中的灰尘里。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最后低头摘下十字挂坠,仍然拿在手里,大口呼吸着接受那影子淡去、却在回忆里如潮水般涌来。
“你明明已经知道如何挣脱这件灵装对你记忆的束缚了不是吗?可你还没有丢掉它。”菲利西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狩骨群中挣扎,“我知道你很喜欢你的新生活,享受没有过去带给你的安宁感,你想要的只是切断这些不属于新生的你的牵绊。趁早放弃吧,它们不会陪你玩太久,我可以当你从没来过。”
赤红的影子不断闪过,铁鞭有时劈开一道破口朝菲利西亚袭来,又被守卫在她身边的仆从击回。一只狩骨身躯破碎倒下,它体内的黄铜十字掉在地上,立刻有新的一只补上空缺,一群死棘想压垮一位独行的瓦尔基里很容易,即使她杀死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菲利西亚也随时可以将掉落的十字嵌入新一只体内,红河城周围的狩骨无穷无尽,无穷无尽都是她的后备援军。
悬铃木能听到安德烈的声音,提醒她注意身侧身后的危险,混杂着过去的闪回。他在老奥利瓦雷兹灵前整晚守着,等回了菲利西亚却没等回路维特,友情崩塌的声音在他胸腔中闷闷回响,他逃走了,逃兵自然要被处决。她能听到他意识消散前火焰在耳边的噼啪声,他手中握着那枚倒置的十字,心想着要是能早点和菲利西亚聊聊就好了。再过一会儿就能得到安眠,再过一会儿,或许就会有新生的瓦尔基里从这具躯壳里站起来,忘掉过往开启新的人生。
“不,告诉我……”瓦尔基里的声音从包围圈的缝隙中传出,“我要知道……”
灵装缠住一只体型庞大的狩骨,收紧、加温,砰!那怪物在哀嚎中爆燃,很快被暴雨浇灭,只留下一团齑粉与其中的黄铜十字。其余狩骨被震慑住,在它们没有动作的空隙里,她抹去脸上的血迹,直视着菲利西亚,铁荆棘绕在她的双臂上燃烧。
“菲利西亚……告诉我,菲利西亚,”雨从她的颊侧滑落,“为什么……你的恨来自哪里?”
“小宝宝还没听够故事吗?”红发女人发出并无笑意的笑声,“如果在上辈子你们就如此关心我该有多好? 你——安德烈、路维特,还有其他我身边的人,对你们来说奥利瓦雷兹先生是父亲、是救世主,资助你们的家庭,给你们上学和工作的机会;他对我的轻视被描述成宠爱,他们相信路维特会成为他的继承人,甚至相信会是那个据说陪他白手起家的跟他差不多老的二把手,有谁相信我才是更好的领导者?”
她一步步走近,走近她狩骨军团的包围圈中,挥手指挥它们向瓦尔基里施以一击、又一击,肉眼可见她的白发愈来愈多,她死死盯着已近力竭的瓦尔基里:“他所谓的皈依悔改让想报复他的人都成了笑话,连与我最亲密的好友都无法理解,我只能夺取他曾拥有的一切,这让我感到恶心,一天更比一天恶心!我清理他的残党,意识到杀了他们也无法改变他们对他的看法,甚至你们还有转世复活的机会,拥有这种我连靠近都会感到头痛的武器,那么我呢?他才不是白手起家,奥利瓦雷兹是个用着女人的钱和人脉发财的懦夫,我不会忘记希拉每晚每晚都教给我,如果没有他她本应过着怎样好的生活,我本该拥有一个多么幸福的家……”
霹雳一声惊雷从天边响起。悬铃木睁大了眼睛,扛着狩骨的爪击,几乎竭尽全力地想要插话:“等——等等!希拉,希拉·伽萨?她是、她是你母亲?”
“我不记得和你介绍过她。”
“我、我见过她的,”瓦尔基里的声音急切,“她住在…奇瓦瓦,沙漠旁边,她养了一个女儿还有许多猫狗和盆栽……”
“是吗,我该谢谢你告诉我?”菲利西亚挑眉,挥手叫停了狩骨的攻击,”九年还是十年以前,我去清理奇瓦瓦的老麦考伊时该见她一面的。她过得如何?”
悬铃木咳嗽着,越来越多的雨珠从她的脸上落到地上。她花了好一会儿才喘匀呼吸、整理好语言:“她在那里很开心……她死了。”
在内心深处,菲利西亚有时会恨母亲。这个曾出身官员家庭的女人被年轻的奥利瓦雷兹骗走了感情、金钱和人脉,她在第无数次帮他脱罪后,终于发现她不过是他的婚外情妇之一。她趁他妻子病逝时再度接近他,不久后结了婚、生下孩子、帮他管理大小事务,她做了很多来一步步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不止于此,她认为自己值得更多。菲利西亚有时会恨她把一部分恨意投射到自己身上、督促自己成为与她一样的复仇者,但更多时候,菲利西亚觉得她们确实值得。
希拉结交的众多关系中有一位认得圣逾会的领袖,她告诉菲利西亚如何联络对方、自己毒杀老奥利瓦雷兹后,她们就再也没有见过。有时菲利西亚会想她或许还在天涯海角逃命、或许已经被逮捕,不管如何,她有时会为远离母亲松口气。菲利西亚想起,二把手麦考伊藏匿的镇上确实有许多流浪动物,她摸了摸它们光洁的皮毛,随后让狩骨们翻遍整个镇子把他找出来。
她愣在原地,五秒后才注意到瓦尔基里向她走来,她本能地想后退、想逃走,但那两只胳膊的力气比她大得多。解开铁荆棘的双臂粗糙而温热,遍布大小伤痕与灼痕,没有扭断她的脖子,而是给了她一个拥抱。暴雨浇湿她们的头发与脸颊,她听到对方未定的喘息像雷鸣般沉重,或许是与灵装共处真的让她的灵魂损耗太多,她的四肢此时都像生了锈,不能再指挥狩骨。
“我想明白为什么我忘掉那些、唯独记得复仇了,”悬铃木的声音混在哗哗雨声中,“复仇的想法从来没有离开你,就算那个人已经死了。你拿着黄铜十字冥想时,它们同样听到你的执念你的欲望。”
“我找到我的路来自哪里了,它来自你,菲利西亚,它来自你。我们走在一样的路上。”
——只想知道自己的心来自哪里。
“滋滋滋滋……莎拉,快醒醒!我们得把这里的……喂,喂!你们听得到吗?我的天,这里根本不是地狱啊!只是……另一面,你们懂吗?现实的翻版,只不过没有人!全都是——”
大地在震动。拥抱的力度不大,菲利西亚挣扎几下便从中挣脱,她向后退着,退到高地的边缘,她知道下方已打开了一条裂隙,紫光照亮她的脸。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湿透的脸上带着丝毫没有快乐的大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祝贺你,幸运儿,可我已经在抛弃一切的路上走太久了!你看好吧,我会找到裂隙下面有什么的,我会找到你们这些怪物诞生的秘密,然后我将——”
悬铃木没有拉住她,她向后倒去,落入张着大口的裂隙里,所有声音都在此刻消失。控制着狩骨们的力量彻底消失了,它们循着本能扑向面前的瓦尔基里,一层层地压上来,接着它们中间燃起爆焰,一双燃火的翅膀撕裂包围,十数只怪物瞬间化为飞灰。瓦尔基里如一颗火流星,扫平附近参差的荆骨、点燃游荡的狩骨,直到这片区域的死棘都消灭殆尽。
她回到高地上,熄灭火焰、收敛双翼,望着下方深不见底的裂隙。也许经由自己选择的才是真正的新生。安德烈如影随形的声音在雨声中渐渐淡去,她想,他终于也得到如愿的安息。
她并不感到多畅快,但是,过去最后的影子也消散,它们会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而她得以开启他们没能拥有的未来。朝阳挂在地平线上,有一瞬间,它像要落进裂隙里的夕日,不过最后,裂隙逐渐合拢,而太阳又升高一分。
“再见,”她对裂隙喃喃,“再见。”
凌晨五点四十一分,下了一整夜的暴雨逐渐平息,悬铃木将脸埋到手心里掩面而泣,此时,干涸十一年的沙漠才终于得以落下一场雨。她拾起散落在附近的黄铜十字,重新将它们合为一体,闭上眼感受它已变得十分微弱的能量,重塑其中的混杂的意念。它弱到只足以执行最后一份指令、弱到只要想就能挣脱,但她想,它也许还有一件能做到的事情。
橡林镇与红河城的交界如同炼狱,卡里略与希尔维娅的交战摧毁了大部分建筑,将军的身躯数次破碎又再生,灵体心脏闪烁不定,死亡已在前方等候。瓦尔基里们将大部分战力转向对抗希尔维娅,然而始终不敌,即使是部分力量得以重塑的也抵抗得十分艰难。
六点二十七分,卡里略的再生已十分缓慢,庞大的半截身躯仍试图扑向希尔维娅,扑向那把军刀。六点二十八分,一团火流星冲入战场,凭烈焰硬生生挡开希尔维娅即将处决卡里略的一击,在双方反应过来之前,将一枚小臂长的黄铜质地十字架嵌入将军灵体身躯的中心。
在复仇的火烧尽你之前,至少,清醒地与朋友们告个别吧。
排版已编辑,广播内容用斜体呈现。
相关链接:
前篇,关于她如何想起过去:works/9729799
前篇,与热尼亚医生于医院:works/9729792
感谢希弗对电台的详细设计,擅自引用了一些(介意的话请告诉我!):works/9731739
悬铃木的人设已更新:works/9599273(主人设卡)、works/9732389(前世补完)、works/9732688(超越形态)
与主线相关的省流:悬铃木选择了【超越】。在将军濒死之际,她利用黄铜十字(灵装)向将军传达了“指令”,意在让其恢复清醒的神智(不再是只想向希尔维娅复仇)来面对最后一刻。黄铜十字的力量十分微弱,只要将军不愿意,这条指令将失效。无论生效与否,黄铜十字将失去力量,变成普通的铜制品。
【超越】后新增的能力:她可以主动使身上燃起火焰,亦能主动令其熄灭。一般的方法如水、灭火器无法灭火。
黄铜十字原理解析:可以通过冥想往其中注入指令(在文中也称为过愿望/命令),令目标强制听从。当无心智之物(动植物、死棘,灵装也在这个范畴)接触黄铜十字,指令即生效,取消接触则失效;有心智的生物(人类、瓦尔基里等等)在产生“自身持有/佩戴黄铜十字”的念头时则被指令控制,反之则失效,也可以通过强大的意志挣脱。黄铜十字可分散成数十个小个体,每一个都可以单独录入指令,当任何单位合在一起时指令会叠加而非覆盖。
指令不会控制灵装的主人,在这个故事中,“主人”一开始是路维特,接着被他利用指令定义成菲利西亚,在他们二人离开之后,捡到它的悬铃木成为“主人”。
菲利西亚给安德烈的一最小单位黄铜十字中录入的指令是“忘掉此生的一切”,然而在她冥想中混入了她的复仇心(按理说她使用过的所有黄铜十字都会被录进复仇念头,但狩骨没有意识无仇可复,因此对它们它们没有影响)。安德烈在死前接受了它。
(因为在文章结束后黄铜十字就杀青了,所以没有详细设定剧情体现不到的细节,在此为它可能有点扯的设定滑跪,希望没有做很超模的事……)
后记:
感谢你看完这篇文章。我很感慨所以有一大堆free talk要写。
我纠结了很久,纠结的时间甚至大于写作的时间,从本章节一开始就在纠结,在想要不要细说前世的故事,在想我设计得有点扯不知道能不能讲好,在想四种重塑都有点合适又有点不合适。中间一度想过不写了摆了,但是一看她上春晚了,太感动了决定还是写完。
很纠结的时候和朋友讨论了这个角色和前世的故事,她说子世代是相似而延续的,菲利西亚是被塑造的复仇者,悬铃木的复仇执念同样是她的欲念塑造的,她们在这方面很相似;路维特的牺牲像锁链将所有人链接起来,在这之后是安德烈。这位朋友说她感到悬铃木的“复仇”也是更好地理解菲利西亚的过程,我说天哪那我突然明白了,其实她(悬铃木)追求的也不是非得要复仇,她自己执念的本质是想理解过去到底是什么、她自己又是什么,其实是自我探寻。写作时又想到这么说菲利西亚也许像她的导师,因此还是写了“反派话多”的情节,笔力有限如此表达了,希望观感没有太差。
在此感谢这位朋友。也在此感谢和悬铃木互动过的赫尔维尔和热尼亚及创作她们的老师,有一些东西还是我和你们讨论过才自己有了灵感的,比如这篇用了两次的拥抱,还有悬铃木正在形成的死生观啥的。我不是很会在正文里回应所以在这里说了,大感谢!
路维特和菲利西亚的故事原型是我很久以前设计的,纠结了要不要详细写,怕观感太拖沓,最后决定还是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出来,希望写好了!跟安德烈滑跪一下,因为设计他是一个被大人物推动的无名小卒那样的角色,也许显得他有点苍白,不好意思以及祝你安息。
这篇的标题“赠礼”也源于和那位朋友的讨论,我们聊到悬铃木像他们三人所失去的未来。我想“赠礼”也确实贯穿这个故事吧,路维特将黄铜十字送给菲利西亚,菲利西亚将它赠予安德烈,安德烈收下它也是希望新生的瓦尔基里可以真的新生。
我骰了很多次骰子都不能确定重塑的方式,最后下定决心不反悔的那次出目指向超越,仔细一看之前的结果也是超越偏多。还挺意外的,因为我定的点数范围里是锚定最大,不过我想也许是角色自己真的很希望走超越这条路吧,这种角色跳出作者掌控的感觉!因此很努力地推测了到底怎样超越,我觉得这个方式意味着舍弃过去,就像剥皮一样(比划),对她来说这种割离一定是一个没有那么正面的悲剧,但同时也是她真的能把赠礼内化开启新生的体现吧?尽力想表达了这样的一点点悲剧感,和她完成自我课题的感觉。未来还有很多要学的。说起来一开始我的设想还是那种日本王道漫画味故事,笑。
然后想说希拉这个角色。写完序章我就耿耿于怀,觉得写了一个很扁平的白月光牺牲者式母亲,我想让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后来在补过去设定时将她设计了进去,决定让她也有她的反面,虽然觉得因为我的设计力现在还是有点扁,但总之也是了却一个心结。
还是有遗憾的,笔力所限没能写得更好,许多小设计也塞不进去。不过这一整个发生在前世的故事就此完结了!谢谢所有支持我和悬铃木的!从此以后就是她自己的人生啦!
最后贴一首歌,是刚开始写那会儿偶然刷到的,几乎是因为这歌的氛围写了这样的开头。中间换过几首歌听,最后还是听着它写完了结尾。
——From your embrace, our hearts have untwined.
【Blues with you】
https://music.163.com/song?id=2045421486&uct2;=U2FsdGVkX1/jze1vhNC81t9x6gohIwCm6Imcdi7CdHY=
祝这个故事里的所有人还有读到这里的你找到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