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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1-狭路相逢勇者胜

      *伪群像,蜂回视角比较多,大概是一个大杂烩    

      *假装很热血一下好不好?    

      *大概需要花19分钟左右时间来快速阅读    

          *梗也是有在里面藏着的(wink)    

          *欧欧洗肯定是会有,一辈子都会有的    

          *每次的结尾都很烂不是你的错觉    

          *小说结束了应该还会有一个闲聊,所以可能阅读就不止19分钟了(你tm)    

          *前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0958/ 

          *索引: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4075/

         

         

         

         

         

         

      九月一日,车站。    

      蜂回和陆铭并肩站在一起,校车三年如一日的旧的可以,车身在风中被呼啸而过时还会发出由铁板挤压的咿呀声,十分寒酸,除了新生之外,其他老生也算是见得习惯了,蜂回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只帮着把陆铭手上提着的行李塞进客车储物箱去,占了个好位置,其他前辈跟着寄上来,行李霹雳哐啷的往空间里推扔,手法粗暴的也有,储放位置刁钻的也有,蜂回从人堆里挤出来,陆铭的目光才转过来。    

      之前没见得陆铭在看谁,还是看着的人已经上了客车,蜂回凑到陆铭身边:“你刚才在看谁啊?”    

      陆铭没遮遮掩掩,但说话明显是为另一位考虑过了,蜂回不认识那位,陆铭只是笼统的概括一下:“是一位前辈,和我有些交集。”    

      “医宗的?”蜂回觉得对方没有选择和他一起进入符宗,多半是那个前辈在搞鬼,说话声音都低沉一些,生怕其他人听见。他说这话也有些地图炮的性质,突然就报上一整个宗门,周围要是真有医宗的人在,难免不会去多个心思停一下蜂回到底在讲什么。    

      这些点面陆铭也考虑到了,他摇头,示意蜂回少说话,人瘪了瘪嘴,对方这种回答没让蜂回满意,他更怀疑到医宗那些做传销前辈身上了,那些学精的前辈嘴里总念叨着和安利一套的话术,开口就能把新生都像是灌了迷魂汤一样的夸医宗的好,人换做了陆铭,蜂回倒是愿意相信陆铭不会被谣言迷惑。不过不是医宗的人,为什么叫陆铭去医宗进修,而且陆铭还答应了……    

      蜂回和人一起上校车,看着校车地面的车板,陆铭仰头左顾右盼,不少前辈和新生已经找到了作为,校车两两座位并排在一块,那些落单的、脾气不好的人一下子就在纷乱的座位中凸显出来了,两人上车的时候还不算人多,走到车厢中间时还有不少空位,蜂回还在纠结之前对方想着前辈的事情,身子都跟着继续往前走,陆铭已经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拽住继续往车厢后方走的家伙,蜂回这才有些回过神,往后两步。    

      陆铭把靠近床边的位置让给人坐,蜂回只好侧身从人面前挤过去,他实在是别陆铭说的前辈绕晕了脑袋,有的没有的都想了一大堆,又记起对方口里说的前辈就在车里,恨不得蹦上座位,把每个前辈都打量个遍,到底是哪位,陆铭不说外貌,车里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是挤满整个校车,前头司机操着一口方言发动了车子,蜂回的屁股就坐实在座位上,打消念头。    

      新生们对接下来发生光怪陆离的事情充满好奇,不少前辈都是操着要给新来的新生秀一手的心思,什么模样的招数都使得出来,明面上风轻云淡背后运招累得直冒汗的也有,多都是为了图一个面子。陆铭和蜂回都没有这个癖好,他们更愿意在校车颠簸的时候睡上一觉,也有几个前辈也是,手里端着手机肝排行和活动的不在少数,好歹不能完全脱离生活,半天不肝,要是积分不够了怎么办。    

      好歹一圈看过去,留长发的不在少数,奇装异服也有,不少人没在校车上光明正大披着校服也是,校车行驶一阵,车厢里各色人物交错在一起,现实和古色奇异碰撞着,看的过瘾。    

      这就是修仙者,这些人都已经踏上了修仙之路,或平凡,或不凡,他们都很独一无二。    

      这些话比较适合用在四年级之后的前辈上,蜂回往车厢里看,一些前辈已经把剑拿出来摆在面前擦拭,全然没有在意车身晃动,还有几个前辈周身器具环绕,八成是驭宗的。鲜明的特征和能力,只有三年级之后分宗门到达不同的山头进修才会体现更加多彩的变化,他才刚刚升上四年级,这些耀眼的才能和他关系不大。    

      修为越高,钻研的越是精湛,修仙者必然需要学会取舍,切不可想着八般门艺都能掌握精通,能通一门钻研其中的玄机实属不易,千百年来的天才也没法两宗同时进修。可见分宗门时,不单单是靠自己一厢情愿,老师的建议,自己才能上能力深浅,选择下了宗门之后和曾经同届的同学要踏上其他不同的路,分道扬镳,如苍天大树的枝叶,每个人修为和表现出来的能力不可能完全一样,在枝干上分别之后,再在同一片艳阳下相遇时,可能都已经是天差地别。    

      蜂回想到这些,就更是气上心头,他的符箓修为不错,陆铭只比他差上一些,他在医术上展现的能力,蜂回都想用不忍直视来形容——不是说不好,而是和陆铭最擅长的科目来比,怎么都不会去选这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医宗才对!    

      又是医宗,又是那个前辈!蜂回的气往肚子里咽,硬生生是要把自己吃到撑。    

      光线随着车辆漫入隧道逐渐消散,时不时从隧道两侧划过橙黄的灯表示车辆还在不断往前急行,蜂回额头贴在车窗玻璃上,接下来有好一段景色都是如此,接下来漫长的隧道穿越,不少人选择睡觉,车厢里的讨论声也跟着适宜的轻弱一些。    

      他还不怎么困,校车里亮起几盏内置的小灯,也不能把整个车厢照的透亮,一些前辈就直接运用法术和器具自己制造光源,不少继续埋头玩手机的几位,光用手机屏幕里照出来的亮度就足够继续奋战。    

      隧道深长,明明也算是不常使用,也没见到道路出现什么破败的坑洞,行驶同时车辆摇晃的平稳,蜂回感觉脑袋里明明是昏昏沉沉的想睡觉,眼睛却清醒的贴着玻璃往外看,这很反常,他的后脑像是被人扣着摁在车边玻璃上,直到最后一盏灯在蜂回眼里消失很久之后,彻骨的寒意爬上全身,他连发出声音也难做到,目光直直被锁死在车窗外,直到一个突兀的血手印压在他面前,沿着玻璃一路向下划,接着更多,更多手印不断叠加在,拍打着玻璃晃动闷响,沿着玻璃,声响蔓延到车顶,铁皮被疯狂拍击,从头到尾上回响着。    

      “哐哐!哐哐哐!”    

      蜂回又突然惊醒,面色惨淡。    

          

         

         

         

         

      九月二日。    

      天光已经出来,阳光透着校车往里照,好歹他肤色够深,摸了两把脸,又把陆铭的外套一角捏的很紧。    

      校车穿梭在森林里,大概是快要到达目的地,陆铭一路没睡的很深,他只是闭目休息,看着旁边的男孩进到隧道之后慢慢睡着,刚才对方在车位上挣扎的蹬了腿,陆铭睁开一只眼睛,对方没发现陆铭醒过来,反而也只是捏着外套的针织纹路而已。对陆铭来说还是有些反常,不是说他渴望让蜂回去摸他的脑袋一定要扎一头麻花辫,像是之前那天晚上一样,向他寻求安慰的优先级在蜂回心里是不是有点下降,陆铭没细想,蜂回还在喘着气,捏着外套的手没一会也收回去了,陆铭再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对方又贴在窗户边上数从窗户边掠过的乔木,偶尔还找着树枝上的麻雀打发形成最后一点时间。    

      连视线都没有相交,谈不上什么聊天,车厢里还有大部分人在休息,更是安静,只有一些窃窃私语,不少车窗打开,外面新鲜的空气流进来互相交换,车厢里的气温也有些冷淡。    

      是个不错的早晨,万里无云,视野算是开阔——如果不看周围树木耸立,林中空气清新,开发的地带太少,很有作为旅游区的潜质。    

      车辆停稳,一些好心的学长在引导新生进入山门大阵之中,蜂回的眼睛又追着陆铭看,身体还得先重新跟不少学长做一下体力抗争,把陆铭的行李箱抓出来,脑袋先往陆铭那里看去了。    

      陆铭又在看别处?没有,陆铭正在看着蜂回。疑神疑鬼的家伙在内心里还悬着高高的,他有点不开心,嘴跟着瘪起来,拽着行李箱两步三步走到了陆铭身边,对方发现蜂回在赌气,小屁孩也不愿意把他心里想的三两心思告诉陆铭,两人目光对上,陆铭指了指入口,蜂回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答应,和人一同穿越门阵。    

      开学第一天得先去主峰去,就是学院主校区,开学仪式和很多需要分配的事情都得先在这里解决,其余宗门所属的校区他自己都还没去过,前三年他也只是在主峰学习中,有些同学被老师胁迫当个劳动力搬运文件的时候会偶尔跟着去其他宗门的看看风景。蜂回没这么不幸过,主校区的建筑他倒是逛得了如指掌了。    

      跟他和陆铭一起上了马车的还有其他几位前辈,没有新生,蜂回来回打量一圈,都不算的上是认识,连面熟的也没有,一对兄弟,一位挑染,还有一个是面相上就看着觉得趾高气扬的。看起来都是不好谈什么天说什么地的主。    

      六个人坐了一圈,马车剩余的空间就给行李填上了,各自的体型打量一番下来,蜂回个头是最矮的那一个,堆在人群中间却总感觉自己和马车上的行李一样晃来晃去,有些凌乱,他也不是会开话茬的主,马车上还要晃个不少时间,即使下面垫着软垫,前头马夫鞭子一抽,那些马颠起来总是让蜂回想念刚才破旧的校车。    

      上马车前陆铭往嘴里塞了晕车药,也给蜂回一片,人听话塞嘴里,现在就在心里十分感谢体贴的陆铭。    

      趁着这些无聊的空档,他又开始打量这些前辈,每一位穿着的都是现代装,校服也没换上,即使换上校服,蜂回也没办法把每个前辈所属的门宗认个全,拿把琴的都未必是艺宗,驭宗也会驭器,更何况这些实力要是统统外露出来,只有傻子会这么做。    

      他从体型上偏大的那对兄弟开始看,两个兄弟一头棕发,样貌上的差别还是很多,可互相也是臭脸对着,明显是两方的关系不是特别和善,一个盘着腿低头在玩手机,另一个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低头抱臂。旁边那位挑染的前辈心情明显不错,居然从行李箱里掏出两副扑克,手肘碰了碰一边在玩手机的那位,手里洗着牌。    

      “贝贝,打扑克吗?”    

      两人之间是认识,对方也对这个打发时间的建议很认可,把手机收起来,一脚将自己立着的行李箱给踹倒,横在两人中间,他身体前倾:“打什么?”    

      “斗地主咋样,把你哥叫上,输的人脱衣服。”挑染的人嘿嘿一笑,也没太多顾虑,另一位作为弟弟的,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兄长,对这个建议持反对意见,低声扯了一句:“你想看我被我哥凑成肉饼是吧,诚心的吧?”边说着,手指指了指对面那位和他们年龄相仿的:“那边那个你认识吗?叫他过来打得了。”    

      挑染的人叫姜阳,性格不算差,还有些自来熟的样子,旁边给他出谋划策的人是贝正。    

      和蜂回陆铭一并坐在马车另一侧的人叫江点,三个人一番套话下来,蜂回知道了三人的名字,听到江点来自符宗,心里总有些仰慕的情绪在。    

      这位可就是以后的学长了,要是能稍微熟悉上一些,在后面进了符宗,学长能给自己稍微开个小灶引个露吧?    

      ——念头在姜阳调侃的时候打消了,江点第一盘当了地主,那两个人靠着并排坐,眉来眼去的看,江点自然是输了个透。    

      “脱衣服,脱衣服!”姜阳在一边小声起哄。    

      江点跺个脚,差点把贝正的行李箱踹出马车,一边的贝正脸色变了,捂住姜阳的嘴,后悔极了,怎么把自个的行李箱给当做打牌的桌子使。    

      “你再起哄,我行李箱没了你给钱啊?姜少爷?”姜阳掰开手,那边江点还不乐意了,手里的牌甩到行李箱上,他明看着两个人打牌的时候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姜阳至少还有遮掩,贝正这个人太直,看牌脖子都伸的老长,恨不得对方不知道他在看牌一样。事后两个就一副事后诸葛亮的模样,还脱衣服?不把他们俩给撕了已经很对得起江点的脾气了。    

      这时候还得有人出来做和事老,姜阳提的打牌这个建议,现在出现这种局面,也需要他去麻烦圆回来,两边打着哈哈:“开玩笑呢,当什么真啊,再来,这回我做地主,够公平吧?”    

      马车忽然是晃悠一阵,摇地马车厢内摇的行李遍地乱走,蜂回脸色有点差,陆铭也是,几个学长不说体质很好,马车颠来覆去的,牌也不好打。江点想着写个符直接贴车厢上,从腰边别着的小包里拿出鸡血和毛笔,手伸到蜂回面前。    

      不等蜂回困惑,江点先出声了:“你那个藏形符创意挺不错,不过门道还不行,给我两张纸。”    

      陆铭在两人中间,被这对话说的也有些明白了意思,眼睛朝蜂回平时别着竹筒的地方看去,被说破秘密的人脸上全是惊讶,手往腰间摸,把符纸撕下来,那三个竹筒就全落在他的手上了。    

      前辈到底是何时就已经看破这点伎俩的?蜂回把符纸交给江点,没看对方动笔,反而是羞愧的低下头。连陆铭都没发现他随身携带着这三个竹筒,半路上自己就一直夹在腰边,但对于符宗的前辈来说,还是对于修为比他高的所有前辈来说,是不是都能这样一眼就看穿了这种过于拙劣的符纸?蜂回觉得自己有些弄巧成拙,他出门时特地没和陆铭说过这件事情,但跟着陆铭的性格,会不会是他也看见了,又装作不知道,维护着蜂回自己心里那点小小的虚荣心呢?    

      车厢一会晃动的幅度明显减小了,江点两张符贴在马车的框架两侧,又和其他两个打牌去了,姜阳和贝正是在意的看了眼垂头沮丧的蜂回,但实在不是熟人,这种时候安慰也不太能奏效多少,姜阳洗牌,贝正耸了耸肩,心里是对江点趾高气扬的脾气有了底,至少对方还夸了学弟两句不是?先扬后抑,实在不是那种擅长说话的人会做出的事情,门道不行?但谁会这么明显就说穿一个小孩子呀。    

      蜂回在他们眼底,估计是算到三年级之下没有分宗门的小学弟去了,能够表现出对符箓这么高的造诣,以后肯定是要去符宗的,两人都在打量着江点的年纪,算着估计这小孩升到符宗去之后,也应该会少见这个臭脾气的人了,江点这性格,以后还在蜀山钻研估计有九成是,但之后也是往研究院跑了。    

      他们可怜的那个小孩也没多想,一番顾虑之后,剩下的倒是更多的仰慕了,对方的修为肯定是超过自己许多,那一句话说的是伤人,但想要做到真的完全发挥符纸的作用,修为和对符箓性能掌握的熟练程度都会有影响,江点前辈说创意不错,至少是认可了蜂回的所做所为不全是白费功夫。即使以后被拿去用来跑到驭宗偷鸡,蜂回写符也写的心甘情愿,这是后话。    

      马车的晃动小了,车轮撞着车厢和地面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响,摇动幅度小了之后,对陆铭和蜂回明显是受益最多的,两人脸色慢慢就恢复的不错了,那边贝正的兄长还是没出声,蜂回偶尔分心去听他们谈话,谈的也多半都是关于牌局里的事情,输赢不算重要,但也能看得出三个人打牌的水准:姜阳前辈算是常胜将军,几乎每隔几场他总是稳赢,也不见输得多;贝正最惨,外套好说歹说是被撤下来了,马车跑动时冷风往里灌,贝正就想念他的外套;江点脸色一般,赢了牌也没特别高兴,输了臭脸是摆的十足。    

      毕竟面对面打牌,玩的再怎么是斗地主,很多时候还是要算着拿牌的人的心思来看,几场牌局下来三位性格都被摸了个七七八八。蜂回看的手也有点痒,但毕竟都是一帮高年级的前辈,想叫谁离开牌局都有些不懂气氛。    

      车棚是半敞开式的,两边通个窗,入口只是用帘子虚掩着,蜂回坐在最里面,那三位打牌的正好压在最外,没法朝着车门框去看风景打消时间,蜂回就跪在坐垫上,扒着车窗户往外看风景,又是数树又是找鸟来消磨时间。    

      天气的确不错,陆铭偶尔也顺着蜂回的目光朝外看几眼,又低着头去,刚才江点说的话也有些触动陆铭,自从他准备进入医宗之后,符箓上的修为就有些止步,他是相信勤能补拙,符箓只是因为起步简单而更容易上手,医术上手难,每年进入医宗的学生也是很少,悬壶济世比杀戮更加难得,陆铭选择了医宗,但蜂回踏着最擅长的路继续往前走了,而他又得重新折返回来,选择一条和符箓搭不上特别多边界的道路。    

      勤能补拙,那得花多少的勤奋才能达到他想要的水准,陆铭模模糊糊有个底,他也知道不得不去努力,在蜀山三年,不同宗门之间展现的方法也各是不同,陆铭蜂回,一切从蜀山低年级升上来的人,每一门都会去学习基础,去尝试,而后的专精,也并非是完全抛弃了其他宗门的使用方法,符箓……好歹也算是他擅长的一项,如果之后他去了医宗进修,能把这医术和符箓两者结合在一起,靠着蜂回在符宗的实验结果……    

      他的思绪有些神游,目光又朝着前面的三位前辈匆匆看了一眼,不知道和谁对接上之后,再是低了头。    

          

          

      “唉?”蜂回疑惑的重复看了一眼窗外。    

      陆铭收起思绪,仰面看到蜂回脑袋都要伸出车窗户外,马车也不能这么干,手拽着人的衣服往里拉,蜂回重新坐到座位上,有些着急地和陆铭解释:“我刚刚看见外面有人影在动,黑乎乎一团,鸟都吓跑了。”    

      “会不会是太阳看多了眼睛晃得?”刚刚过了中午,道路都被照的滚烫,刚刚进入秋日的阳光还是十分毒辣,蜂回刚才就在探头探脑的往外面看,看了也有段时间,太阳还没偏移太多,眼花也是正常。蜂回觉得陆铭说的也有道理,刚才身子往回钻的时候眼前还有黑点在晃动,揉了揉眼睛,也就不再往外面多看几眼。    

      气温也还没升的特别高,再过个一小时,温度就得又往上面走,蜂回解开拉链,陆铭则是把自己外套脱了抱在手里,其他学长皮糙肉厚,蜂回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他们有因为气温解衣宽带的,反而是贝正前辈输得太惨,没继续打牌了,把外套还给重新套了回去,那两个人换个了游戏方式,借着贝正的行李箱继续pk牌技。    

      等到有人喊说敌袭,车厢内几个人都接连有不同反应。    

      蜂回往车厢外看,两三个身着黑衣的人围住马车,前后马车皆是如此,不像是有针对性,一些马车里的前辈已经出来主动出击,蜂回猛朝着那几位前辈看去——俩个人还在打牌,另外两个也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待在原地。    

      啊??    

      蜂回有点愣,他贴着车厢边站起来,车外的人不管里面的人动作,剑锋直戳入车厢内,和蜂回靠的最近,吓的人又是一阵冷汗,再往面前看——几位前辈还是纹丝不动。    

      啊???    

      不等那人再刺入下一剑,蜂回得先做出反击了,他从车厢里钻出来,手往自个的竹筒摸,现在的蜂回还做不到现场写符,手里现成的用来作为攻击的符箓太少——这三年下来哪里有这么多实战的机会,连符箓的运用多都是在给电池充充电,如何快速洗手这些生活应用上。他心里有点怨张老师太温柔了,好歹其他科目也还不错,蜂回打算先试着用点剑修的招式来抵抗攻击,剑从哪里来——手里多的是一些塑形符,都是在写藏形符时出了差错,一笔下去效果完全不同——蜂回感谢自己当时写完没有丢掉,一小叠符纸捏在手里一抖,心中默念着形状,周身的泥土点点汇聚,化土成刀,最外用符纸裹着,暂时能和钢铁互相对抗一会,缺点也很明显,维持时间太短。    

      “陆铭!你别下来!”蜂回朝着车厢大吼一句,那几个前辈蜂回暂时是不指望了,陆铭现在是医宗的人,蜂回也不愿意让陆铭下车搏斗,他面对三人的肯定是吃力,现在的做法无疑是纯粹的吸引火力。    

      他才刚升到筑基后期没多久,蜂回定定站稳,目光在不断打量来者,这三人修为大抵都在筑基中期左右,这么一比对是蜂回有点优势,但科班出身的筑基后期在实战里发挥就未必是真材实料的筑基后期了,若说是一人还能勉强应付,三个人要是一起上来,蜂回觉得吃紧。他从来没真遇到过这种敌袭,小孩子心里的善意还是低估了敌方的意图,对方不会因为出面的是一个人就手下留情,三人的招数都是不同,一人拿剑,另一人手中操纵的是银针,还有一位蜂回来不及观察,那人身形一闪,突兀消失!    

      高速的战斗节奏也是蜂回吃亏的一个漏洞,开场就是他先进入了被动,本身他就没有攻击的意图,全是防守,主动舍弃了进攻使自己进入被动的确是作为防守的一个窍门,但蜂回心理上没做好准备,这种过招可不会等谁说“我开始了!”“我准备好了!”才发动攻击,这让蜂回身上的弱点暴露更加明显。    

      他身往后撤,手拿符箓压成的刀堪堪挡住后方的攻击,这才看清第三位也是个剑修,双手手持短刀当匕首使用,那两人也随着他侧身发动攻击,蜂回力气不多,为了防那两位不得不抽出一只手,拨开最下面的竹筒,一手捻着两张雷符朝两人贴去,一人符纸直中门面,另一张被银针扎在地面上。    

      雷符也是失败之作,刚说过学校里练习了如何给电池充电这种小诀窍,充爆几个都是常事,蜂回又喜欢批量制作之后再实验,荒废出来的符箓就比别的同学要多。    

      先不等引动雷符,他得马上收手两手握刀,用力使者刀刃推开进攻。与此同时,手指跟着一勾,雷符发动作用,暴雷从符纸的字样中渗出,和空气摩擦发出的白光钻入皮肤里,着实把来者电的不轻,一时没有了进攻,银针还是紧逼着飞来。蜂回没胆去凑近对方,绕着车厢往另一边闪躲开银针,手中刀刃又马上吃住一直在蜂回附近周旋再次猛烈袭来的来自第三位黑衣人的攻击。    

      三个人,真的是太吃力了,蜂回咬紧牙关,额头的汗也在往外冒,他感觉自己后背和掌心也在出汗,心率狂飙,能这么堪堪做一个回合的战斗就让蜂回像是跑了个两千米一样累人,肌肉还没显得酸痛,是精神上的高度集中让他先露出疲惫,手里的符箓开始吃不住再次迎来的攻击……    

      刀刃在瓦解的那一瞬间,蜂回看见敌人身后一条巨大的火蛇张着大口露出獠牙,身附着着岩浆和烈焰,带着火光飞速朝着敌人胸膛扑去,蜂回赶忙身贴紧马车厢体,火焰巨蟒咬着黑衣人的腰带着人往远处扑,热浪从蜂回脸边翻过,才算是化解了刚才的危机。    

      “你们这也太欺负小孩子了。”    

      这是姜阳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蜂回大气不敢喘,那边两位位身着黑衣的也被刚才昙花一现的巨大术法吓到,警惕看着术法的使用者从车厢里走出,姜阳面色轻松,他拍了拍蜂回的肩膀,扭头看车厢说:“进去休息一下吧,你做的不错了。”    

      蜂回听到前辈的声音,紧绷的神经也一下子松垮下来,让他腿软的差点坐在地上,扶着车厢往马车里走,他看着江点前辈一只脚挂在马车外面,似是要往外走,但手里还捏着牌,而姜阳的牌被塞到了陆铭手里,牌局还没有结束。    

      江点看见蜂回,把腿撤开给人让个位置坐着,蜂回也只是堪堪坐在马车边上,抹着额头的汗。    

          

      见着小孩子狼狈又较劲的模样,江点嗤笑一下,他和姜阳的修为也差开不少,对方刚才在车厢里头偷偷搓着火蛇的模样没被蜂回看见,用术法做出来的效果还算是不错,但真让姜阳一个人应付外面三个,可能一会和现在的蜂回也没什么差别。    

      修为的层次一下子就能分辨的清,站在更高的境界去看,自然更能看得透彻,姜阳的境界在开光初期,比起那些敌袭者高出了一个层面,每个层面之间也有巨大的差别,江点作为开光后期,实力可谓已经达到一个很高的层次,除了在车里的那位贝曳——贝正的兄长之外,其他人的实力如何,江点都有一个数,他怕的还是科班比不过实战,更何况这个被迫塞了一手好牌却完全不会打的陆铭根本不能引起江点的兴趣,江点也从车上下来,转头朝着还在喘息的蜂回说:    

      “记得看你的学长是怎么用符的,好好学学。”    

      “嗯?嗯!”蜂回抹掉手里的汗,朝着江点使劲点头,江点前辈的印象又一次在蜂回眼里高大起来。    

      “你也来?”姜阳指尖窜动着闪光,正在和那三位面对僵持,双方谁也没有先进攻,修为上的差距让三位黑衣人也有了谨慎在里面,不像是刚才面对蜂回那样直上,他看旁边江点也走过来,觉得有些多余,怪声侃了一句:“打牌输给那个学弟了?”    

      “拉倒吧,我来帮你,你还不谢谢我?”江点被姜阳这么一侃,差点就要调转身子往车厢里走了,姜阳使劲给人找台阶下:“你的好意我这不是心领了吗?就开个玩笑话嘛!”    

      江点不领姜阳的“好意”,手捻着笔杆,沾了少部分鲜红的血液,空气做符,一气呵成写完落笔,符文很快就幻化成一团云雾状的气,包围着姜阳江点两人,又很快融入两人体内,姜阳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作用的符箓,有些新奇的握拳,江点其他事情就不再做,抱臂靠在车厢边上,示意叫姜阳速战速决。    

      蜂回瞪大眼睛在马车边上看着符文的内容,像是他平日符箓的内容借的多是自然中的元素,风火雷电,这些和术宗有些通用,但比起术宗的即时运用,蜂回会把作业产生的符箓放进竹筒,这种简单的符箓也只需要靠朱红色的墨水或者砂石研磨之后混合而成的红墨就能写出,通常也不需要什么“代价”。    

      江点的不同,蜂回在脑中仔细辨认刚才的江点写下的字符,上面借到的东西自然不是简单的元素,而是神鬼的力量,那些埋藏在天地间的神明鬼怪,魑魅魍魉,也同样可以用符箓来召唤他们于现行,借助他们来获得超过修仙者本身的力量。但这往往需要更多的“代价”,写符用的材料,写符者自己的精气神上的消耗,江点可以轻松现成写出这种作用的符箓,是目前蜂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姜阳看不出符箓的字迹,但他也能感受到江点符箓的作用,一纸符箓换来的是神明的祝福,免受皮肉的痛苦,加上本身的修为压制,已经把伤害减少到最低,他知道除非自己打不过这三个人,江点才会出手,不过那种时候自己也要颜面扫地了,一个开光初期的人,还打不过三个筑基中期?笑话!    

      他没叫江点过来帮忙,毕竟是对方自个觉得姜阳实力不济,又高估了对面来者的能力强度,两个人的修为有些差距是真的,不代表眼界真拉开了层次,姜阳觉得江点考虑的还是太过,这种符箓其实也不用真给他用上,在车厢里好好打牌就是了。    

      姜阳掐个手诀,光点对着手上动作凝聚成电弧,绕着指节的电光逐渐暴戾,电光从两手之中漫出的,沿着指缝不断放射在空气里,姜阳还在让电弧变得更多,成倍的闪电从手中产生,凶恶的电伴随着光热,已经达到了可以把人灼烧的程度,姜阳的双手完好,明显是对这种操控了如于心。    

      在姜阳身后的江点没法看清他的表情,不知道对方这么快塑出电弧是否吃力,但也有些怀疑刚才在车厢里慢悠悠搓着火蛇的姜阳是逢场作戏,专门做给车厢里的几个人看,实际的实力可能不仅仅是开光初期,但这些对于江点不是必要的情报,他只知道事情的确不需要他出手,低头拿出手机刷起微信朋友圈,又担忧的抬头看姜阳的脸被乱窜的电光照的发亮,怕自己手机被这么张扬的闪电给劈坏了,朝着车厢门边挪两步,离人远些才敢继续拿出手机用。    

      “你就不能换点别的招式吗?”江点还是得出声抗议一下。    

      姜阳倒是被江点的抗议逗乐了“要不你上?招式任你选,躺着打我都不拦你。”他的话说的大声,主要是手里的电光摩擦空气已经炸的噼里啪啦响,反而是车厢里的几位也听到了这个对话,知道外头的情况是轻松了,更没打算再让谁去帮外头的忙。    

      江点跑出来了,那牌是在谁的手里?谁在打牌?姜阳手里转着电光把玩,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有的疑问——可能车厢里的人也没在牌局上挣个输赢了,都在关注着外头的战况,要是是这样,他还可以再露几手给学弟们看看。    

      电光被姜阳控制的恰到好处,对面三人也不再打算让姜阳继续准备,银针最先是袭来,但明显已经被站定的姜阳算到,往前一指,那些闪电蹿着也追向面朝而来的银针,炸开许多光点,银针生生被电弧带动着往三位来袭者身上冲去!    

      操纵银针的那位已经乱了手脚,电流在空气中撺掇,摩擦着发出霹雳的声响,多数银针都不听那人的操纵 ,调转战戟丝毫不给它们的操纵者半分情面,配合着电光直刺入肉躯之中。    

      可真是够狠心的,巨大电弧带来的杀伤可就没有蜂回的雷符那么简单,一人直接是被电的直面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大部分的电流还是朝着那位去了,少部分追着其他两位,其中那位剑修被闪电纠缠的不轻,之前刚被蜂回贴了一张雷符,现在又要被姜阳再电上一次,肌肉抽搐着连剑都拿不稳,一时半会也近身不了姜阳。    

      姜阳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手持双剑的黑衣人身上,那家伙身手敏捷,电光飞来的同时眼疾手快,迅速躲过他的攻击。    

      姜阳不等那人躲得太远,身体下伏快速半跪,双掌狠狠拍击地面,地底深处一阵土石翻滚着,地表的小石粒都在轻微颤抖,瞬间!从地面上升腾出两只混杂泥土和巨石的巨爪,在半空和那位黑衣人纠缠。    

      身形一虚,空中的人没了影子,竟有些像东瀛的术法,接连两次闪避,只让姜阳火气上涌,不爽啧声,嘴中脏字喷出。    

      “我去你大爷的!属兔的还是属老鼠的?这么能躲?!”    

      一边的剑修总算是重新摆脱雷电的桎梏,不等姜阳抬头注意到对方,操着长剑挥舞,剑光又向着姜阳冲去,而他还蹲在地面上,乍一看明显是暴露的极大的缺点,但剑锋还未落到姜阳发梢,再怎么就没办法继续向前了。    

      “你以为我没防着你?”姜阳此时转过头,看着下身已经被土石牢牢吞锁住的剑修,还有闲心的摆了个鬼脸,无疑是彻底的嘲讽。    

      修为上差距太大,刚才是分心一打三,现在姜阳早就算好对方袭来的方位,这个陷阱就是为了对方一个人做的,剑修再怎么使劲都没办法让自个挣脱这个土牢,姜阳也就不再多管这个人,主要还是时常闪现来去的另一位剑修更难应付,刚才一番谈话之间那个人的踪迹又消失的没影,简直就像是一个在下水管里来去自如的耗子,姜阳再怎么警惕,那家伙迟迟不出现,这威胁就没有减轻多少。    

      “你在找这个人?”    

      姜阳顺着声音扭头,贝正也不知怎么的也出来,蓬头乱垢的,姜阳这才想起要是江点跑出来,打牌的估计就是贝正和陆铭了,不过看贝正棕发又乱成一团,保不准是江点出来的时候也没注意看牌塞给了谁,反而把贝曳也给卷进牌局里了,谁输谁赢不重要,外头两个人都知道贝正打不过贝曳,被赶出来很正常。    

      而在说这话的同时,贝正手里钳住一个人的脖颈,拽着人丢到了两人面前,那人看起来也没法再跑了,两条腿抽搐着,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姜阳和江点还有些糊涂,贝正解释道:“这家伙知道打不过,躲在车厢另一边呢,好巧不巧就跟我碰上了。”    

      贝正用拳,姜阳是知道的,不免去想了想惨痛的画面,运气一拳猛打在腹部,要是那黑衣人还没什么防备,不得打的把隔夜的晚饭都给打吐出来?他摇了摇头,指责贝正的不是:“贝贝,难怪你没有女朋友,打人怎么能打他的肚子呢?万一是女孩子,你还忍心下得了手?”    

      说是这么说,姜阳还是一脚踩在面前的黑衣人身上,贝正被姜阳这么指责,也觉得有这个可能,直男心一下子就化了,面色都有些动容。姜阳看这家伙居然真有些心软,不得不赶紧再加上一句:“不过这些人是诚心想要夺人性命,你看刚才那个学弟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所以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两个战力丧失,还有一个被困在地上没法动弹,那剑修意识都还清醒,土牢也是再挣扎几下,必然是会有出现裂痕和不牢固,三个人绕着那个黑衣人谈天说地一会,戒备都不明显,那剑修眼看自己就快要突破桎梏,准备要朝着三人冲去拼个同归于尽,车里突然又传出一声呵斥——    

      “事情不是解决完了吗?还磨磨唧唧干什么?!”    

      声音成一股波纹,从车厢内荡到外侧,冲进两侧林里,卷起不少草木翻腾,鸟兽溃走。    

      坐在车厢内的蜂回最先有反应,抬头看向捏着牌不耐烦的那位棕发男人,脸色一下子变化不少,车厢外的六人跟着也有不同脸色的变化。    

      一句话里震荡出来的气势都可以威慑到敌人,这就是心动境界的实力。    

      在外头脸色变化最差的还不是那些黑衣人,是贝正,姜阳和江点朝着贝正看去,更加肯定贝正是被贝曳轰出来解决事情的,事情解决完了,快点上路去参加开学典礼才是正事。贝正这人对自己兄长也是没太大脾气,看那边唯一神志清醒的剑修放弃进攻没有了斗志,摆摆手招呼其他两人重新回到马车上去。    

      三个人上了马车,才发现车厢里留着的三个人也是搞得胡搅蛮缠,陆铭手里还紧紧攒着牌,可完全不知道怎么打,贝正的行李箱上也就只多出了几张,贝曳又不耐烦又是心急,手中的牌都要揉皱了,方才还发火的朝外吼一句,把还在休息的蜂回嚷的五脏六腑一阵难受,正扒着门框忍耐呕吐的欲望,结果打牌两人完全没注意到这个背对他们的蜂回,还在“针锋相对”着。    

      姜阳先扶住了蜂回,带人出去吐个干净再回来,贝正和江点赶紧把牌从其余两人手里拿回来,强行结束了这场牌局。    

      车夫等到敌人消退的干净,重新抽响马鞭,继续朝着主校区驶去……    

            

         

          (第一章主线结束)    

         

         

         

         

         

         

          散谈一下:    

          十分感谢其他亲妈的oc的亲情赞助了,再次鞠躬,每一个oc都非常棒!因为自己文笔有限所以贝家两个兄弟出场比较少(跪)下次如果还有机会会补上的!    

          蜂回作为刚步入符宗的新生对很多事情的思考可能还是太浅显了,性格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坏脾气和熊孩子性格在危机时隐藏的太多了,要是造成了(哎呀这个小孩子看起来还很可靠)这种错觉,对不起,就是错觉啦。    

          全文写了一万二不到,就这么说,比预计的少……不对,多了很多,阅读上会有明显吃力(一口气看下来的话),但是e站这个也没有什么页面定位储存的功能,如果你一口气全看完了,那真的辛苦啦(拍拍)    

          所以第二章见?内容可能是开学仪式,可能是中秋节,总之短时间内不会打架了,让这个吐了的可怜虫好好休息这个月剩下的时间吧。    

       

      

     

    01-狭路相逢勇者胜
    蜂蜜药 2
  • 来恋爱吧!
    一只想变白的影子 1
  • 人设
    Logic 0
  • 一舞剑器动四方
    拖延癌 6
  • 02 人生極簡主義的她

    【世界線變動,請勿回復,請勿收藏】

    【與【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9283/】劇情一致,刪除與獨角獸衝突劇情】

    【萬分抱歉背叛了企劃組的信任,本人深感歉意,并接受企劃組的一切裁定。】

    建築模型和厚重書籍擺排得井然有序,五金工具和鋼鐵元件堆疊成的小山雜亂無章。

    希波克拉底躺在兩者之間,等待屋頂虛造的陽光爬上身體。布穀鳥從枚紅色的壁鐘裡跳出來,在骯髒又陳舊地板上盡情嘔出新的一天,那機械小鳥的嘴巴快速地一張一合,好像是在說早晨,早晨,早晨又來了。她幾乎是有點憤恨地爬起來,她多希望一天能有二十四個小時處在下午,當然,還要有與之對應的自由時間。

    “有求必應屋,我要水、浴盆、毛巾、洗衣機和烘乾機……還有……”她頓了頓,在咖啡和紅茶間猶豫了起來,“我想喝紅茶。”她最後決定到。她那隱形的管家即刻為她準備好了她所要求的,還有一條通向霍格沃茨地下廚房的路,不過,當她拿到放在櫥櫃上的紅茶并回來之後,通道馬上就關上了。

    她退去長袍,讓衣物自己跌進洗衣機裡轉動,隨後一腳踩進多出來的浴盆,在飄散出柔和氤氳的熱水裡躺了下去。洗髮露,她想著,然後那些東西也隨著她的想法而出現,她倒出來一點洗髮水,用指尖輕輕摩挲頭皮,接著倒在那個對她來說有點太大的長方體中。

    人造太陽在頭頂照射出晶瑩的光。

    浴缸催生出思考的氛圍,她在那精神的母胎羊水中緩緩地吐出氣泡,撫摸著掛在脖子上的項鏈。

    那場分院時舉辦的黑魔法儀式並沒有成功,她早就預想過那或許是因為來參加社團的人或多或少抱著兒戲的心情。多數的學生都沒有足夠的恨意和覺悟能驅動黑暗,當然,還有恐懼,以及對黑暗的敬畏。

    這不怪他們,因為他們畢竟生長在那麼溫暖的地方。她幾乎是有點嫉妒地想到,但卻很快遏制了那個念頭。還有什麼——對了,就是材料的問題。她想起來那時用的是布萊茲的血液——狼人的血,或許指的並不是他們還是人類模樣時的。

    她將肺部的空氣榨乾後重新衝出水面,把皮膚搓得通紅。獨身一人讓她覺得很自在。或許她還有機會在別的地方舉行這個儀式。接著她又想起來她的母親——希波克拉底曾經在老照片上看過她的樣子,別人說她和她媽媽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她那在青年突然變成智障的父親,或許也因為這個原因,叫她索菲亞。那是她母親的名字。

    她曾聽梅爾叔父說過,她母親是個精明、圓滑的女人,在那個美麗又聰明的女人的錦囊裡永遠有個備用計劃。光是這點,她母親就要比她好得太多。她不清楚母親的舊姓,在她對母親短暫的記憶裡,母親也未曾有過機會提起;而她父親的姓氏聽起來是麻瓜的——可他早就已經是個智障了,嘴裡還盡說一些胡話。

    她站起身,抖了抖握在手裡的魔杖,讓毛巾飛了過來。

    她知道母親曾經舉行過同樣的儀式,她看過母親的記錄,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最後應當是成功了……也在那場儀式裡死了。

    不管怎麼說,或許儀式的事情過段時間再處理會比較好。

    畢竟希波克拉底還不急著像她母親那樣去死,再說,重複別人做過的實驗不符合她的個性。她母親在她夢裡的模樣已經夠恐怖了,沒必要重蹈覆轍。

    她用那條柔軟的毛巾裹住自己,并打開洗衣機的門,大量煙霧從那台隆隆作響的魔法洗衣機裡飄了出來。人造太陽發白的光線被縹緲的雲霧遮住了一角,在這個大倉庫裡形成一道陰影的分水嶺,她抬起手,無謂地試圖抓住那道光。

    可那光也是假的。

    她索然無味地低下頭去,換上衣服,將那條項鏈塞到口袋裡,從有求必應室裡走了出去。

    就這樣從希波克拉底變回了斯蒂芬妮。

    斯蒂芬妮·盧瑟福抱著厚重的課本穿過四層的走廊時,多數學生已經進了教室。她在心裡默默向梅林祈禱,由衷地希望布萊茲沒發現自己又沒去拉文克勞的長桌吃早餐。啊,梅林,就讓他好好沉浸在火腿奄列裡頭吧。

    她這麼想著,推開魔藥教室厚重的門,當她望向裡面時,她看到學生們齊刷刷地看向她,就像在看一起令人驚訝的可笑事故。

    “你遲到了,盧瑟福小姐。拉文克勞扣五分。”

    斯蒂芬妮沒有力氣去回答魔藥學教授,她搖晃著走向教室的角落。真可惜,她平時總是一個人坐在那裡的,現在卻要有個同院的同桌了——她坐下。一抬頭,卻看到那個同為拉文克勞的男生一臉嫌惡的神情。

    這也在情理之中。她想,畢竟拉文克勞們很少給自己的學院減分。萬幸的是,這節魔藥課在坩堝旋轉的液體中度過得很快,等到學生們收拾好各自的書包時,她早已從教室裡出來了。她穿過狹長的走道,想從儲物櫃裡拿出來自己的筆記本,卻被幾個女生推到了櫃子一旁。

    斯蒂芬妮等待著她們離開,隨後發現這群女孩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不妨說她們是刻意站在那裡的。她看到其中一個斯萊特林的女生瞥了她一眼,就像在看什麼沒完全扔到垃圾筐裡去的臟東西。好吧,斯蒂芬妮心想,我今天明明洗了澡的。她推開其中一個,小聲地說著“讓一讓,讓一讓。”在她碰到那個看了斯萊特林女生那刻,這群女孩就作獸奔鳥散狀離開了,就像被什麼不得了的厄運纏上一樣。

    算了,也不賴。她打開儲物櫃,接著,幾個香蕉皮、骯髒的糖紙、還有泛著棕紅色泡沫的粘稠液體以排山倒海之勢從儲物櫃里湧了出來。她揮揮魔杖,把那些東西清理乾淨,再從穢物中救出她的筆記本。

    “她自己也有錯。”她聽到兩個赫奇帕奇小聲地在一旁對話,他們緊張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以為那樣她就聽不到。

    “因為一開始大家都希望能和那個拉文克勞交朋友,畢竟她看起來很聰明。可她太傲慢了,在怪人雲集的拉文克勞里也……”其中一個說得更小聲了些。大概是察覺到她在聽他們說話,他們很快就改變了話題。她裝作沒聽到,快步走去下節課的教室,心裡卻已經在期盼下課後布萊茲去有求必應屋找他了。

    萬幸,在圖紙和筆記的陪伴下,剩下的時間沒有那麼難熬。她下了課,便馬上衝到有求必應屋去,像往常那樣開始沉溺起魔咒和製作。那些金屬鐵板上掛上她先前編寫好的符咒,再需幾步就能完全運作。她在那些金屬元件和螺絲中尋覓著最合適的那款,隨後揮動魔杖讓他們自行組裝成信箱的樣子。而那個舊版本的‘信箱’被她好好地用塑料布蓋起來了,現在正和無數被視作垃圾的寶物沉睡在一起。

    她做得很投入,以至於在聽到身後的聲音時嚇了一跳。

    布萊茲——不是布萊茲,而是維蘭塔·柯羅拉斯。希波克拉底看清來者,不免為自己的期待有些生氣,但這大概不能怪罪到這位稀客的頭上去。

    “你在做什麼?野兔小姐?”維蘭塔問。好吧,希波克拉底得承認,她只是太想見布萊茲而已。維蘭塔其實是個容易聊天的夥伴,他舉止得體,也不喜歡同別人說三道四,她理應高興才對。她用眼神示意對方去看她正在做的東西,這樣就能方便維蘭塔理解了。

    “我在製作新版本的郵箱。”她給他看那些被符咒覆蓋的金屬構造,從外觀上看,這郵箱已經初具大型,而顏色各異的符咒將成為郵箱的內部,“老的那個不夠好,畢竟在我二年級時就存在了,雖然我試著把之前那個改進,但那終究是別人的東西。”

    “這是你的新主意嗎?”維蘭塔饒有興趣地在這個還未成形的機械嬰兒旁行走,似乎想看清楚那些符咒,他瞇瞇眼,隨後笑了起來,“變形咒、魔咒、符咒,這可真是些大工程。”

    希波克拉底聳了聳肩,她拍拍其中一片金屬,回答了維蘭塔的問題:“不算是,我在第一次使用時就已經感覺到了郵箱需要改進,只是那時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做。諾,我已經盡力縮減了一些不必要的東西,在保障基本功能的同時,符咒和變形咒控制在了二十道以內。”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是十五道以內。”

    “真不錯,比老郵箱要更節儉些。”維蘭塔蹲下來,審視起那個還未完全組裝好的信箱,這動作讓希波克拉底頭一次理解到那些喜歡炫耀孩子的母親的心境,“但是這兒,”維蘭塔用他那細長的食指點了點其中一道,“這個可以和第三排那道合並到一塊兒去。”

    “我也考慮過,但我把她留在那兒,是因為接下來還有些事情要依靠她來改進。我暫時想不到別的解決方法。”希波克拉底咀嚼著斯萊特林的建議,她有時候覺得維蘭塔或許比她更適合在拉文克勞讀書。

    “比如說——什麼呢?”維蘭塔抬起頭。

    “那是一個年輕小姐的秘密,不是重點。”她有點不自在地笑了笑,并給維蘭塔看她最得意的部分,那個部分恰好在符咒的反面。如果是不懂行的人,一眼看到那麼多符咒,或許會以為新郵箱裡面的構造更複雜,殊不知最複雜的其實是被光滑的紅漆覆蓋的金屬表面,“你摸摸看,不用戴手套。”

    維蘭塔聞言點點頭,他伸出來左手,在那層深紅色漆面上輕輕一觸。隨後他就明白了。

    “這是……金色飛賊?”

    “是,雖然不完全是。”希波克拉底點點頭,又搖搖頭,好表達那種複雜的處於肯定與否定間的態度。維蘭塔是個好聊天的對象,因為他明白她意思的速度比其他人都要快。

    “哦?”維蘭塔挑了挑眉毛,等她繼續說下去。

    “嗯……我修改了一些特性,讓她變得不僅可以記憶第一個被觸摸的人,但是她還能記憶最初觸摸的是誰,也就是我。就道理上來說,我對郵箱的行使權限要高於那些後來的人。只可惜……”

    “這讓郵箱變得比金色飛賊更容易被愚弄?”

    “對,烏鴉先生,為你加一百分。”希波克拉底的心情已經完全好了起來,扣分和儲物櫃的事情已經被她完全拋到腦後,“如你所見,已經到最後組裝部分了,還差一點就能成功。”她再度揮舞起魔杖,螺絲鑽入金屬,發出刺耳的叮叮噹噹聲。維蘭塔聽到聲音絲毫沒有不悅,反倒像觀賞什麼令人賞心悅目的東西一樣看著這個過程。

    希波克拉底和維蘭塔是通過有求必應屋的信箱認識的。

    確切時間希波克拉底也忘了,只是在大概兩三年前,信箱多了一個名叫烏鴉的用戶。因為對方使用的墨水很獨特,所以希波克拉底對此人印象不淺,加上維蘭塔總能找出她所描繪的東西的核心,兩人聊得很愉快。甚至在之後,她又發現自己和對方實際在別處有些聯繫,這種奇妙的緣分讓他們見了面。

    當郵箱完工時,希波克拉底又聽到了有人到達有求必應屋的聲音。她摸索著,從那些零件堆裡找出來那個有點髒了的兔子面具,并戴上它。維蘭塔拿起魔杖,望向聲音的源頭。

    “日安。”她看到一個黑髮青年從廢棄品堆的邊緣冒了出來。

    維蘭塔看到來人輕輕笑了出來,並放下他的魔杖,打趣道:“或許應該說夜安,勞倫。”

    “維蘭塔,希波克拉底。”來人點點頭,以一副稍有些好奇的目光看向製作郵箱過程中遺留下來的金屬,“你們在做什麼?”

    “已經做完了。”希波克拉底說,她指了指嶄新的紅色郵箱,“我重做了一個,舊的那個,我待會兒給他施一個咒語,讓他變得不顯眼,這樣就不會有人用錯了。”

    “原來如此。”勞倫上下打量一番郵箱,過了會兒,他又說道,“既然希波克拉底小姐也在這裡,那我就省下寫信的功夫直接問了,我想知道上次儀式的結果。因為一些原因,我沒能參加那個儀式。”

    “很遺憾,沒有成功。可能是材料和精神狀態上除了差錯,不過,倒也無所謂,畢竟那只是個小實驗罷了。”希波克拉底回答,“不是什麼耽誤之急,頂多是個開學體驗。另外,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新的魔藥配方嗎?我寫好了其中一個。”她將手插到巫師袍口袋裡,試圖抖落出一張紙,項鏈卻不聽話地跌了出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俯身,想把那個銀灰色的小首飾撿起來,可在她碰觸到那個冰冷小東西時,她又有點後悔了。作為掩飾,她再度翻找起自己口袋裡那張抄寫了魔藥的羊皮紙。

    勞倫幫她撿起來那條項鏈,這使得她更窘迫了。她把那張紙雙手遞給勞倫,謝天謝地,總算找到了,她小聲謝過對方的舉動。勞倫有些驚訝地看了眼那張殘破的羊皮紙:“我才應該說謝謝,這是?”

    “你做了之後就知道了……不,等你讀完這個配方你就會知道。”她低下頭去。勞倫又一次謝過她,接著遞給她一封信。她點點頭,忍耐著不在兩人面前拆開,把那東西放到她的口袋裡。

    勞倫看了看時間:“我先離開了,還有些事情要做。祝你們兩位有個愉快的夜晚。”

    “你也是。”

    “你也是……”希波克拉底向對方揮揮手。勞倫的身影再度消失在倉庫的小山後,留下來兩人面面相覷。

    “容易交流的可愛後輩,不是嗎,野兔小姐?”

    “是的。”她小聲嘀咕道,也看了眼壁鐘,真要命,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今天還是新月,她才想起有些事情要做,如果再不出發恐怕要趕不及了。布萊茲還沒過來,這讓她有點煩躁,“讓我邀請您去一趟禁林,維蘭塔先生。”

    “你要做些什麼?”

    “採些新月時才會有的魔藥原料,我還想要些獨角獸毛。”

    “當然,我樂意與您同行,野兔小姐。”

    他們很快就出發了,繞開管理員巡夜時的路徑,從狩獵場的小道那兒到達了禁林的邊緣。天色早已黯下,山毛櫸在這個無月的夜晚沙沙作響,於風中擺動她開始泛黃的手臂;蟋蟀、夜鶯、角鸮、野狼各自在林中高唱,合唱一首帶著野性的夜曲;星空明亮,亮到幾乎要墜進視網膜裡。希波克拉底腳步輕快,維蘭塔也毫不拖沓,他們穿過禁林的第一道灌木,隨後從野獸踏出的小徑進入了林中。霍格沃茨的城堡成了黑色的剪影,被他們遺落在原地。

    兩根杖間發光的魔杖照亮了斷木和碎石形成崎嶇的途徑,綿軟的青苔則點綴了小路兩旁。低矮的樹木阻擋人前進,時不時擦過他們的頭頂或腰部,禁林在拒絕這兩個來自文明的訪客,阻攔他們繼續向前。大不列顛九月初的秋風毫無溫婉可言,只顧將樹梢吹成亮眼的金黃色,希波克拉底在那陣冷空氣裡裹緊了她的巫師袍。過了會兒,她聽到有蹄聲被風送了過來。

    “維蘭塔,我聽到了蹄聲。”她小聲說著,閉起眼睛,想聽得更仔細點,生怕那聲音溜走,“在我們前面二十米左右吧,有很多。”

    “是嗎?我什麼都沒聽到。”維蘭塔扒開他們面前的胡椒樹葉。希波克拉底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透過胡椒樹稀薄的葉子,她看到一群黑色、骨瘦嶙峋的馬正在進食一具尸體——那看起來是一隻死掉的鹿。其中一隻較為健壯的黑馬將那死去生物的肉撕扯下來,大口吃了下去,它蝙蝠似的翅膀在林間展開。

    “浮空的血肉……”維蘭塔喃喃道。

    “不……那是夜騏。”希波克拉底打了個冷顫,“雖然他們的毛也是好東西,但我的目標不是那個,我們走吧。”她說著便向一旁走去,幾乎因為那景象而有些難過起來,她把手伸進口袋裡,希望這樣能保暖,卻意外摸到那條項鏈。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它,快步向前走去。

    他們有一陣子沒有任何對話,只想不停地向前,兩旁的風景快速地掠過,形成灰色地殘影。過了會兒,維蘭塔問她道:“你能看到他們嗎?”

    “從我第一次見到他們時我就能看到了。”她有點不大願意提起這事,但維蘭塔顯然更早察覺到,不再在這問題上追問下去。

    “你知道怎麼吸引獨角獸嗎?野兔小姐。”他開啟一個新的話題。

    他們跳過一個有點大的岩石,她差點滑了一跤:“不知道,烏鴉先生,傳說說他們喜歡純潔美麗的女性,這種東西我可找不到。我們多半要碰運氣——可能還要用點過激手段。過一會兒,我們的魔杖大概就不止用來照明了。”

    “純潔美麗的小姐,您自己不就是嗎?”四周很暗,她幾乎看不見腳下道路以外的東西,但她能聽出維蘭塔聲音裡的笑意。

    “你在開玩笑,我離美麗差得十萬八千里不提,一個純潔的小姐大概不會為了掠獨角獸的毛而在深夜違反校規進入禁林。”希波克拉底答道,維蘭塔卻停了下來,示意她有什麼東西在靠近。他們倆警覺起來,凝視著那片樹木,各自的魔杖都穩穩地抓在手裡。她看到一叢灌木劇烈地抖動,隨後,一個發亮的小光球在半空中呈八字形飛舞了起來。

    那發亮的光點離得越來越近,希波克拉底才看清了來者到底是什麼——那是一個長著翅膀的小傢伙,看起來和十歲出頭的孩子差不多,卻要更小些,甚至連她都能一把握住。而他們看到的光點,其實是那小精靈手中握著的一截樹枝,就像他們的魔杖一樣在發出微弱的光。

    “這是……皮克西?還是小妖精?”希波克拉底試圖辨認出這個生物,但他看起來哪個都不像,“你會說話嗎……?”她小聲問,那小東西搖了搖頭,用樹枝在空中寫了個“不”。

    “我聽說過在禁林裡有個這樣的小精靈,似乎是校長買來的。小先生,你的名字呢?”維蘭塔問那個撲棱翅膀的小妖精,後者險些抓不住身長和自己一般高的魔杖。作為回答,這個金髮的小主人在半空中寫下發亮的幾個字。

    “埃爾·菲尼安。”

    “你可真厲害,能反著寫字。”希波克拉底由衷欽佩道,“我就做不到。”

    埃爾·菲尼安似乎頗為得意,他落在其中一片葉子上,彈起幾個纖細的枝條,像蕩鞦韆一樣輕鬆地飛過樹梢。他讓他們的頭上長出金紅色的小星星,再讓那些小飾物飛到半空中消失不見,他還非常友善地把希波克拉底的鞋帶系到一起去。作為打破這些舉措的試金石,維蘭塔輕輕咳嗽了一聲。

    “菲尼安先生?”他試探性地問道,小精靈抬起頭來,似乎無比喜歡這個稱呼,“你知道哪裡能看到樹林裡的獨角獸和只在新月開的花嗎?我們想去看看。”

    偉大而又博識的小精靈菲尼安挺直了腰板,似乎是對這問題早有準備,他頗有榮譽感地用魔杖在半空中劃開一道火紅色的痕跡,然後是第二道,這些筆畫在半空中慢慢形成了一副地圖,絲毫沒有消失的跡象。他點了點其中一條路,在那兒畫上一朵花。

    “那麼獨角獸呢?”維蘭塔又問。

    “我也不知道。”小精靈在地圖下補充,“他們跑很快。”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希波克拉底笨拙地解開了自己的鞋帶,向對方鞠了一躬,不過,小精靈似乎已經過了新鮮勁,對他們失去了興趣,馬上便歡快地飛走了。隨著對方的離去,希波克拉底又聽到幾聲愉快的鳥叫在林間響起。

    他們順著菲尼安給出的地圖摸索,不幸的是,對於兩個不怎麼熟悉禁林的學生來說,小精靈給出的指示只能告訴他們一個大致的方向。雖說聊勝於無,但卻比他們想象的花了更多功夫。他們進入禁林的中央地帶,野獸踏出的獸徑已經完全四散,變成狹窄的數條。希波克拉底的袍子不停地被路上的蒼耳勾住,又或是被低矮的灌木絆倒,路上災禍不斷。

    當他們到達菲尼安標畫的地方時,已經是凌晨。天上的星座默默地指明了方向,一點不帶偏倚,可救不了時間流逝。他們在那片區域四處探尋,希波克拉底用魔杖變出一些燒瓶,好供她自己裝素材。

    終於,她在一處樹木旁看到幾朵亮黃色、扁平的花。她從懷裡拿出銅製小刀,割下幾朵,塞進口袋裡,正當她要做收尾工作時,卻聽到了維蘭塔的輕喚。

    “野兔小姐……!”他的聲音雖小,但能聽出興奮,她應聲而去,隨後看到在星空下,一片淺色的花田從樹木間延伸開來,意外地在那一小片空地變得廣闊。當晚沒有月亮,她卻仿佛看到了月光,那光線的源頭是一隻白到發亮的生物。

    那生物並非與月光相似,它是月光本身,是世界上一切美好純潔的東西。有那麼一刻,希波克拉底甚至以為那是一具潔白象牙鑄成的雕塑,但不是,她看到那野獸起伏的胸口,它緩緩抽動的前肢肌肉,它那像馬達一樣不停迸發出的生命力,還有它潔白的角。

    然後——他們正要靠前,那隻純潔的野獸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撒起四蹄便跑開了。他們想追上去,但那生物跑得很快,就像一陣風。

    又是一陣蹄聲。

    她抬起頭,看向聲音的方向——那陣蹄聲的主人是一位年輕的人馬,他胴體白皙,馬身則是純白色,與獨角獸如出一轍,這位人馬先生唯一不那麼白的地方,似乎只有淺紫色的長髮。

    “怎麼會有年輕的人類幼崽在這個時間點在這兒。”那美麗的人馬略帶困惑,“禁林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這裡太危險了。”

    希波克拉底說不出話,是維蘭塔開口搭腔的。

    “這位先生——我們迷路了。不知您能否幫我們指明道路?”

    “那倒是無妨。”這半人半獸身的長者愣了愣,“只是你們要知道,年幼的人類幼崽們……不是所有這裡的生物都像我這樣好脾氣,我的夥伴們更是如此。”他抬起蹄子,示意他們跟他一起走,希波克拉底和維蘭塔便緊緊跟上。他們穿過林地,人馬似乎知道每一處最柔軟的青苔,每一塊最平坦的草地,他們跟在他身後,就像被什麼東西暫時性地庇佑了,再沒受到森林的惡意。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兒?”人馬在蹄聲中訊問他們。

    “先生——我不知道您怎麼稱呼,不過我們是來掠獨角獸的毛的。”維蘭塔踏過一塊岩石,似乎打定主意這麼說,“除此以外就沒什麼事。”

    “叫我索菲斯就好。你們這些人類幼崽,不能為了摸獨角獸的毛髮就跑來禁林啊。看啊,啟明星升起來了。可它那麼黯淡。”索菲斯抬起頭,看向遙遠的天空,他笑了笑,穿過那些灌木,然後又問道,“你身旁的另外一個幼崽沒事嗎?她從剛才起就沒說過話。”

    “我沒事。”希波克拉底回過神來,匆匆接過話頭,“什麼事都沒有。”

    “那就好,人類的幼崽啊,可不要再為眼前的慾望迷失在森林裡了。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漂亮的人馬撥開一梢樹葉,為他們指出霍格沃茨鎖在的位置,熟悉的城堡已經近在眼前,他們又回到了文明的世界。

    “回去吧,在上課鈴聲響起之前。”

    希波克拉底想道聲謝,可她太累了,而在她回過神來時,那位漂亮的人馬已經消失在密林深處。她和維蘭塔趁著夜色未盡回了城堡,有生以來第一次,她有那麼一點想念拉文克勞的四角床。

    她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拉文克勞的宿舍,趁著舍友們都還沒醒來換上一身新衣服。這時天已經快全亮了,她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決定還是去黑湖旁散步。眼下正是清晨,還沒有多少學生醒來,只有那些沉迷於魁地奇的年輕姑娘和小夥子們頂著還未全亮的天空集訓。

    她緩慢地在黑湖旁遊走,直到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02 人生極簡主義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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