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上垒——!!!!我真是太强了!!!!!
因为是第一次尝试写完全日式风格的东西所以模仿的痕迹可能很重………ry
关于东京的描写部分有参考
依旧是带着自己黑户口出来狂欢(
↓
再见了,麻花辫
00
“小时候,有一天老师在班上提问。‘有谁从来没有说过谎?’我举起了手,之后才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笑着看着我。大家都觉得在这个问题中举手的人才是最大的骗子,但我就是不能理解,难道诚实才是不对的吗?”
“你从没说过谎?”
“没有,我不是一个能够欺骗自己的骗子。”
01
东京。
总面积两千两百平方公里,东西约有九十公里长,南北则有二十五公里宽。在地理课上,总被老师说是“头在西边,尾巴在东边的小狗型”。三千六百七十万的人口,在我看来真是多到不敢想象,从早川前往东京时,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到达了东京,双脚踏上东京火车站时,我还是被眼前的人流给吓到了。
急急忙忙翻开手边的旅游手册,一九一四年建成、全栋建筑使用八百九十五万红砖建成、大正经典代表建筑,这些文字在纸上印得清清楚楚,抬起头,眼前却只有多到模糊的人群。
不愧是东京。
反复在心中感叹这句话时,却有一种更加奇怪的情绪升腾而起。
应该说是不甘心还是不服气呢?满脑子被“可不能输啊”的想法占据,我拎起大皮箱跨出在东京的第一步。
“所以说,你为什么非要跑到东京来啊!”
向我说出这句抱怨满溢的话的人是我的哥哥雾人,时间是我在东京度过的第一个黄昏,地点则是于我而言的圣地——《love in》的编辑部的会客厅。
“当然是因为哥哥写信的时候总是说自己在东京过得很好啦、东京真的很棒啦之类的话啦!我想着‘既然哥哥都说了东京很棒,不努力来一次的话人生也太惨淡了!’所以就坐着火车来了。”
“啊……”哥哥他露出了一副“该怎么说你才好”的表情,两手抵在额头上思考了几秒,他放下阻断我们视线的双手,“这样说来,你只是来东京旅游参观,短期逗留对吧?”
“不,我打算在这边找工作来着。”
我非常认真的、交叠起双手对他说道。
回应我的是一瞬间的沉默。然后我看到哥哥将手掌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一定会尽快找到工作的!所以在此之前请务必让我暂时借住一下!”
不。我才不要。太恐怖了。
如果我会读心术的话,大概会直接听到哥哥在心中这样的嚎叫。但实际上,我觉得他的表情已经足够表达这些情绪了。
“我真的会尽快找到工作然后搬出去的!简历我也都投出去了,拜托拜托!”
双手合十,闭目低头,我用自己能想到的最虔诚的方式向哥哥恳求道。
“唉……你真是,我可就帮你这一次,之后别再来求着我帮忙了!”
得手啦!我悄悄睁开眼睛,笑意藏在嘴角,在这一点上哥哥果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结果那一晚,哥哥他请我吃了超豪华的法国料理并给我在酒店里订下了房间。与之相对的,我后来听说他向老板预支了至少三个月的工资。
真是太感人了!赞美哥哥!
02
我接到东夕株式会社的录用电话是在接受面试后的第四天,对于面试结果已有些灰心,想着出门走走或许会更好,正拿着导览地图参观和田仓公园,站在雅子妃喷泉之下时,手机铃声叮叮地响了起来。看到陌生的来电号码本想像往常那样直接挂断,但或许是冥冥之中有谁愿意帮我一把吧,我接起了电话。
随后的事情很理所当然。被通知了时间以及报道的部门,领到了工作卡和工作服,当然还有随之而来的工作。
办公桌挤在小小的角落里,转过头的话可以从蒙了灰的小窗子看到对面的大厦。一切的景物似乎都套上了土黄色的滤镜,从外面看还是崭新的白色大陆,小圆顶感觉别有味道,可从我的窗前望出去,这一切似乎都变得有些乏味了。
不行不行!
一定得打起精神来!虽然现在只是很普通的工作,但是只要努力,之后一定可以——
“爱实妹妹,你要是再不去找主任,那个老太婆估计会唠叨你好久哦?”
等我从自己的打气中清醒过来时,映入我眼帘的是难以置信的亮粉色。
顶着夸张粉红色短发加黑色挑染的前辈,瘦小的身材被包裹在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裙之中,可我敢打赌,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被她那五彩的领带和颜色鲜亮的拼色长丝袜给吸引走。
再怎么说这也太花哨了点……
这样的想法还没有说出口,我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她胸前挂着的工作卡上。
卡通形状的螃蟹举着大钳子,身上布满了奇怪的心型纹路,跳跃在工作卡的卡套上。
小豆原 爱。
我费劲地才辨识出这四个被无数五彩爱心装饰过的文字。
“小豆原前辈……?”
“哎哟不用这么有礼貌也可以的哦~叫我爱就好啦,说实话,我也才刚被调到这个部门两天而已!”
“唉?怎么会……?”
“唔,因为原来的部门里有些烦人的家伙,再加上人事处的那个老头子看不惯我的穿衣风格吧?真是一群没有包容力的家伙呢。”
“不过爱……前辈您的风格的确是……”
我低头看着自己,提前熨过好几遍的白衬衫和西装外套,每一个扣子都严严实实地待在扣缝里,西装裙也整整齐齐,没有丝袜,就职前刚好在折扣店买来的尖头高跟鞋(还稍稍有点硌脚)。麻花辫也扎得很紧,用从国中生日时同学送的糖果发圈打了三圈,刘海也在前一天晚上修过了,没有问题,一切OK,完美!
“哎哎?爱实妹妹你这么说可就让我有些生气啰?不过也是啦,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也是没法理解我的时尚的!”
完蛋。
我心中警铃大作。从家中搭上前往东京的火车时我就暗下决心,绝不能让“时尚”成为自己的短板,可是现在看来,尽管遵守了职员装搭配的准则,却还是没能突破“时尚”的大关啊。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这样一个人低头苦想着,耳边却传来了小豆原的笑声。 我这才发现自己又在不经意间把自己想的话说出来了。
“麻花辫、国中生才会用的发饰还有最重要的,我想是你的脸吧?”
“脸?”
“你没有上妆吧?这年头不带妆就来上班,该说你单纯呢还是该说不愧是小乡村来的呢?”
“唉……?为什么?”
吃惊之余,我更好奇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出身。
但是全身充满神秘感的前辈只是对着我眨了眨眼睛,我这才发现她戴了与发色一致的亮粉色美瞳,瞳孔正中也是一颗大大桃心。
不得不说,时尚还真是……难懂的东西呢。
03
<二十日和二十一日晚上有公司的迎新酒会。>
这个消息不知怎的就被透露出来了。
<最新消息!据说位置定在松月楼!>
补充消息是在我入职三天后被小豆原带着强行加入的BBS论坛上看到的。
<我们隔壁就是K.M.公司的包厢>
特大劲爆消息在瞬间被刷到论坛的首页,就飘在那行亮粉色的“Love&Peace;&Love;”的论坛名之下。
“啊……为什么我们收到的是二十一日邀请信啦!”
最为痛苦的消息由小豆原前辈一手带来。
我拆开用红色缎带系好的白色信封。
果然是二十一日的邀请。不过为什么小豆原前辈知道?
尽管并不重要,但我的疑惑还是越来越大。
“K.M.的多金帅哥啊!!这样的酒会正是下手的机会!就要这样被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女人们抢走了!”
“前辈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你根本不懂啦!这种多金男当然是越多越好啊,我又不会嫌钱太多!还有,叫我爱啦!”
完全不能理解的小豆原前辈。我摇了摇头,抬头透过发黄的窗户看向对街的那栋遥不可及的建筑,又低头看向手中的邀请信。
下手的机会吗……如果对象是我的话,是不是也可以……?
一切的迎新会最终都会变成酒会,更别说本就以酒会冠名的迎新活动了。
或许是体质的问题,刚喝下两杯酒我的脸就烧了起来,坐在一旁的小豆原冲我眨了眨眼睛,收到信号的我俩立刻起身,动作同步得像是同一个军队中的前后排。
“哎哟,不好,爱实有点醉了!我扶她出去吹吹风吧!”
就用着这样蹩脚的借口,我们两个人冲出了布满酒气的总务部包厢。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我要和这一大帮秃顶的肥胖中年男子挤在一起喝酒啦!明明还有大把K.M.的帅哥在等着我!”
“人家也没有在等着你啦……”
我尴尬地接话,却发现小豆原前辈的目光停留在了另一个包厢上。
半拉开的门,我顺着小豆原的视线看过去——
盘得整齐头发被固定在脑后,黑发的发端别着一只做工精巧、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燕子型发卡,眼眸充满河流一般的淡蓝色,唇边,一颗食痣落在她脸上。
真是一位美人。
还在高中的时候,国文老师很喜欢松尾芭蕉,常常给我们吟诵他的俳句。可惜我脑子不好,颠来倒去只记得唯一的一句。
——呜呼,可贵的,青叶嫩叶的日光。
到现在为止的二十二年时间内,她是唯一一个我觉得配得上这句俳句的人。
“啊啊,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抱歉啦爱实妹妹,我要先去打声招呼,等下再带你去钓帅哥哦~”
我只好跟着小豆原一起去营业部的包厢打声招呼。
“小田切爱实!刚刚从乡下来到东京很多很多的东西都还不太明白,我也知道我很土气,但是我会努力让自己变成时尚起来的!”
借着酒劲说了一通不着调的话。结果被起哄“好歹也把心思匀一点给工作吧”,尴尬得我想找个地缝中钻进去。
“时尚和工作、我都会、好好完成的!一定一定!”
后来小豆原说我那时的表情恨不得要向营业部的全员敬礼保证了。
但我只记得当我用有些迷糊的眼睛扫视了整个包间,目光跳过小豆原和她身边的美女,跳过将来要一齐在办公室加班加点工作的三千院前辈(尽管那时我还不认得他,但我记得他),最后落在了一个让我完全无法移开视线的身影上。
我记得她对我笑了,是那种礼貌性的笑容,却让我倍感开心,已经红通通的脸似乎变得更红了。那笑容让我忍不住猜想,若是这个人对我露出心底的笑容的话会是怎样的感觉。
红色长发散在肩上,另一些落在腰后,紫红色的眼睛躲在那笑容之后,手指尖轻轻地在竹色的酒杯边沿画着圈,一副说不上是感兴趣也说不上是没有兴趣的表情。但我不由得觉得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优雅的气息,绝不比之前见到的那一位逊色。
如果我也能像她那样就好了。
会有那样的一天吗?我这样想着,对着刚刚又被灌下两大口的清酒许愿道。
04
等我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员工宿舍,冲到手机跟前,才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五个未接来电和三条短信,发送人清一色标注着小田切雾人的大名。我赶紧怀着忐忑的心情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还是没有被接起来,估摸着已经超过了一般人接电话的反应时间,正准备挂断时,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哥哥气急败坏的声音。
“该死,你怎么——啊啊我知道!你先把文件放在那边,我接个电话就来——喂,喂,爱实!”
“是、是我……”
“你怎么搞得!不是说了别再求我帮忙了,结果你又——等等,那份稿子我还没对完——”
“对不起哥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就我知道的情况来说,这种时候还是老实承认错误比较好。
“啊,真是的,受不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就挂了,正忙着呢。”
“嗯、嗯,对了,还有一件事!”
本想放下电话的我赶紧又抓起手机冲着对面喊道。
“什么?”
“我想去……剪个头发!就是把麻花辫减掉换成短发的那种!”
“哈?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吧,我还很忙先挂了。”
随后就是一声干脆的挂断声。
自国中以来就没有改变过的麻花辫,在留了十年的长发之后终于下决心要一刀剪短,这样重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都不过问吗!我不禁在心中腹诽道,难怪哥哥二十九岁了都还找不到女朋友!
但是,说得也对,我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享受着迎面吹来的正午充满干燥气味的风,将因宿醉而有些发晕的额头枕在那冰凉的窗台上。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了的、自己要去实习的事情。
伸出手,我解开了自己固定了十年都未改变的麻花辫。
从现在开始,小田切爱实要做一个不样的自己。
从现在开始,我要向着那个声音全速奔跑。
我睁开眼睛,看着撒满东京市的灿烂阳光。
“再见了,麻花辫。”
O桃花结姑娘=桃生,红团团=糯米,蓝团团=雪莓;内含提灯,石纪
O武陵人捕鱼为业
O概要:这是一个买鱼钓鱼反被钓的悲伤故事。
——
当掌勺人打开锅盖,一股鲜香随着热气扑面而来。一条鲈鱼躺在锅里,翘着尾巴,瞪着眼睛。师傅大勺一挥,茄汁随着分明的切痕渗透进鱼肉,包裹住鱼身。顺势再撒上一把松仁,着实吊人胃口。最后在嘴里点上一颗饱满水灵的樱桃番茄
“您要的松鼠鲈鱼~拿好咧。”
素馨盯着食盒里的鲈鱼好一会儿,咽了咽口水后盖上盒盖,谢过了店家。拎着食盒脚步轻快,直往回走。说素馨刚和她那位新除妖师处了一会儿,就与她十分不合。朱锦这女娃长得一副俏模样,资质不差,却脉虚体弱。别以为她对外笑意盈盈就以为她是什么闺阁小姐。论脾气,她比男儿还要倔强,颇有些“大女子主义”的意味。有时候一个人不知道在钻研什么,可以连一整天水米不进。素馨屡次劝她吃饭,不是被挡出来,就是被她一个法术糊弄出去。斗法斗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哼,素馨轻笑一声,提起食盒瞥一眼着上头的木纹。山人我——
——自有妙计。这次我就不信她能耐住性子不上钩。
这么想着,素馨就被人群挤进了商业街的主干道。人流推着花妖不停向前走。冷不丁有一股急流从素馨身边窜过,把素馨手里食盒直往前挤。迅猛之势分明是要借着人流掩护将食盒硬生夺取。素馨披帛一抖,整个食盒被丝绸带上天空,高高跃起。抢夺之人没预料到素馨不往回抢,反而向上抛。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食盒,跟着食盒“火力全开”,一双充当手的前爪着地,后腿一瞪,凌空跃起,张嘴刚叼住食盒的把手。那条起事儿的披帛将食盒周身卷住连着他一同裹住。素馨扬手将袖子抖落,伸出手心。那食盒转眼功夫就从披帛里转移到了素馨手中。只留下一只小妖精,一脸惊愕的被困在绸缎里,拖回到素馨面前。
猫妖。素馨看着那小妖精一双毛绒绒的尖耳朵,一对尖利的瞳仁,两条细长尾巴,两个被缠住响不了的铃铛,还有抢鱼主力——四只快爪。“你叫什么名字?”素馨出于礼貌,蹲下身子笑着问。那猫很是生气,扭头不答。倒像是素馨得罪了他。“为什么要抢我的鱼?”
“凭什么说是你的鱼?”一说到鱼,这猫妖冲天的火气就往素馨身上撒。
“这是我从店家那儿付了钱买的呀。”
“付了钱的鱼就是你的喵?笑话?”
“此话何意?”
“鱼都是自然之物,就没有是谁的这一说!况且这鱼是我先看上的!就是被那捉鱼的抢了去喵!”说到此处,他本来铁青的脸色硬是给气得起了一大块红晕。
“你有何凭证?”
“我就是凭证!我还会说谎喵?”
见素馨不在接话,猫妖整个脸噌得一下全红了,毛都竖起来,呲牙低鸣。倔强的眼里起了些水雾,在眼眶里打转。
“好好好……”素馨见这喵如此执拗激动,怕是真是被渔夫抢了鱼。心里也心疼他。伸手打开食盒,并起两指唤出一片迎春藤叶,在鱼生上一划。将鱼切为两半取出。翻手那片叶片变成锦缎,将半条鱼包住,送到猫妖面前。
“可我也是付了钱的,你看这样,你我对半分。如何?”
猫妖看着包在锦缎里的鱼,又看素馨面上的笑。点了点头。素馨立刻为他松绑。将鱼送到他爪里让他拿好。正担心他后悔,转身就要走,那猫妖就又追了上来。不是吧?这么快反悔?素馨吓得赶忙把食盒死死环抱在胸口。
“谢谢你。”猫妖对着素馨鞠了一躬,嗖的一下就窜没了影。素馨愣了半天,心里想着这猫说不准也是好孩子呢。
刚摆平了猫妖还没走一半。素馨又听到了细碎的铃声,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条件反射将食盒往里一护,真发现了一个姑娘正用手指挑开食盒盖子凑到缝隙前闻茄汁的香气。
素馨连退几步,背过身去扑住食盒。眨巴两下眼睛,戒备的看着少女。
“小姐姐放心。既然被发现了我就不会动手啦。”姑娘耳畔边上打着一对红艳的桃花结,下头荡着流苏衬得她越发活泼。
“姑娘是……”素馨才放心。那姑娘反手就从衣袖里飞出一张符,直往素馨脑门飞。犯规!你耍诈!素馨刚要用法术起身,却发现自己早被那小妮子封了穴道。素馨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这么高明的道法……看来她是除妖师。
“这鱼究竟好不好吃,我会告诉小姐姐的。”姑娘跑跳着来到素馨身边,接过食盒。提起一瞬间,食盒却化作千万迎春花,随风飞散。真正的素馨趁着小妮子定住自己嘚瑟的时候,早早借着朱锦给她的护符解了那定身符咒,提着箱子抄小路,念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溜得没影了。幸亏商业街错综复杂,有许多不热闹的小铺子将街面隔开。不然还真要被那小妮子追上。素馨见甩掉了那个姑娘,停下脚步靠着墙喘几口气。突然面前窜出来一双红彤彤的妖眼直勾勾看着自己。
素馨才停下脚步,又要开始十米冲刺。
那妖怪没跟上来吧,还没回头看。就听到身旁悠悠的传来一声:“小姐姐……?”扭头,那妖怪竟毫不费力跟在自己身侧。一步一跳,双手抵在头后,侧过头紧盯着素馨。吓得素馨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自己绊倒自己,踉跄了一下。那妖精跟着自己一起刹了车。停下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强!
“你……你想做甚?”素馨见那妖怪眼神阴森,用衣摆裹住食盒,缩在身子狠狠瞪妖怪一眼。那妖怪长着一对犄角,长发过腰,一对红瞳,衣服松垮。见素馨死死护着鱼,突然明白了什么。蹲下来对着素馨露出和蔼的笑脸:
“小姐姐莫怕,我不吃你的鱼……”
你早说嘛……素馨才松了一口气,那妖怪接话道:
“你给我咬一口就好。”
……
“百解去,如律令!”素馨将朱锦给她的杀手锏甩了出去,高声念道。扭头拼命跑。那妖怪只见眼前一道亮光,周围都浸润在强光里。如同直视正午烈阳,双目刺痛。再睁开眼睛时,就听见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饕餮,你是不是又吓着别人了?”
“我只是想和刚才那小妖认识一下,结果才打了个招呼她就跑了。”饕餮一脸委屈。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净遇上些怪人……素馨重新跑回到大街上。没走两步,就觉得有什么跟着自己。猛一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奇怪……素馨只好继续走,故意往人流湍急处挤,却始终没有甩掉那种被什么东西盯着后脑勺的感觉,很是烦恼,且越是走,这种感觉越是强烈。猛然间,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当——!”
素馨连忙回头,就看到两个小东西——圆脸红颊水灵眼——就像车祸现场一般,捂着头,趴坐在地上。就看到一只小妖长着圆圆的耳朵,一只小妖长着尖尖的耳朵,四只耳朵都毛绒绒的。
一只一身绒衣蓝色华缎的小妖精,头上戴着一个老鼠形的金扣,胸前还夹着一朵蓝玫瑰胸针。另一只红披风下藏着一团洁白的大尾巴,两只毛绒大辫子系着两个铃铛。
“你们没事吧。”看两人趴在原地都不动弹。素馨赶忙迎上去问道。两人才从刚才的惨烈追尾中清醒过来,抖了抖精神,蹦跶站起。两人纷纷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那个……请问。”红色的团子语速很慢,声音温吞软糯。蓝色的团子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你知不知道这个鱼是从哪里买的?你肯定知道!快点告诉我啦!”语速极快,把素馨问懵了。
“喂!不要装傻哦!快点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啦!快说!快说!”蓝色团子一边说一边蹦跶。
素馨这下才听明白她是在问自己这鱼从何来,伸手往店家处指去。红色团子拔腿就要顺着素馨指的方向走,被蓝色团子一把拉住:“你这么指着到底是哪里?不要想糊弄我哦!”于是,在推搡之中,素馨只好带着两只小妖重新往店家那里走。结果走到一半,一家店飘出勾人的烧鸡味道,红色那只团子被味道控制着就消失在高大的人群里再也找不到,而蓝色的那只,听到远处梅子饭团的叫卖声,一溜烟也没影了。
现在怎么办呢……“小姐可是在疑惑?”
素馨回头就看见一位俊俏公子大白天还提着灯,微笑着站在生前,如是问自己。“感觉小姐您身心俱疲……不如暂且到在下这里小憩?”
“啊……不,我……”这男子身上有一股难以描述的幽香,绕得素馨发晕。等素馨发觉这男子身上有大蹊跷——毕竟谁大白天还提灯的?——已经被他引到一个不认识的僻巷里。想要脱身,脚步却被前头的提灯控制着,已经挪不了一步。糟了……符已经用掉了。素馨自知不好,思索起逃跑的办法。突然前头传出吱吱呀呀如蒸烂煮熟铜豌豆,劈金杀鸡一般的二胡声音。一下就把前头引路的提灯所施之术给破了。
“啊……提灯,你带客人来了?”面前正是一家破旧琴行,店主是一个高瘦男子。留着一头长辫子,腿上正架着演奏出神鬼之音的罪魁祸首(那把二胡)。男子看到素馨来了,喜出望外,连忙起身。领着素馨把店里里里外外的乐器全都介绍了一遍。光介绍不够:
“你瞧这长笛啊……对了,姑娘,瞧你这打扮,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找到男朋友了吧?”
“大人莫要打趣了,诱我入圈之人不既是你的契约妖,大人也应该知道我是何物吧……”
“哦——那找到女朋友了嘛?”
……
“拖大人的福,找着了。”
陪着他绕了好大一圈,他才算聊了个尽兴,把素馨送出店门时,把手往素馨面前一摊。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开头不是听了一曲嘛?不给点小钱打赏我一下?姑娘这么心善一定不会不给的,赊账也可以啊?”
……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总算回到家里,素馨踏进门槛后,立刻把装上的笑容卸下来,露出丧气样子。身心俱疲。抬眼就看到朱锦抱肘立在自己面前,脸上还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这个死活不肯出来的“深闺小姐”偏偏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在门口迎接自己。
“上哪儿去了?”
素馨赶忙把食盒往后一藏,“我……我就是上街逛了一逛。”
“我给你的符呢?”
“啊……我……我弄丢了。”
“哦。”她听罢就往里走,似乎并没放在心上。
什么嘛……素馨看着朱锦回身漫步回室内,长辫在背后一摇一晃。还以为她开始担心自己了。待她缩进自己那间谁都不可以踏入的“小基地”。素馨赶紧打开食盒,看里头那半条鱼。
冷了不说,卖相也被这么折腾给弄坏了。
“鱼?”
“啊!”素馨被猛然窜到自己身边贴着自己耳畔轻语的除妖师吓了一大跳。忍了一路的惊叫。素馨赶忙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把盖子盖上。
“不让吃?”朱锦又道。
“冷了……我去给你热一下……”素馨有些不悦,却也没人可怪。
“放这儿吧。我就喜欢这样。”朱锦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到饭桌旁,敲了敲桌沿命令道。素馨知道拗不过这人,只好把盘子端出来。朱锦也没像平日里故意那只有半条鱼这种篓子打趣素馨。找了双筷子,挑了块鱼冻和切成玉米丁装的鱼肉一同入口。抿了抿,品了品——
“还不错。”
“这鱼本来就是名家手艺……”
“我是说你做得不错。”朱锦看着素馨的眼睛,脸上还是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随即摘除鱼嘴巴里那颗番茄,高抛丢进嘴里。
——
擅自互动,若有OOC请见谅。感谢您的阅读w
——7101字——
“请允许我回一次自己的家,也许会有一小段时间找不到我。”
在上次的冒险结束后,刚回到暗月城,零便唐突地说到。
“噢?”伊格转过了头,虽然她并没有兴趣对零的决定说三道四。而身为队长的凛月也大方地允许了:“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呢,零不要错过下次汇合的时间就好。”
目送他离开后,看着零离开的背影,莉芙少见地小声呢喃起来:“却不是一如往常地去那个方向…………”
——————
零刻意没有去找那名卓尔少女。
他现在需要的,也许是重新整理心情。
在经历了那些人的复仇后,零第一次在以往旅行中感到了自己的无力——也许是自己太过天真了吧,可能抛弃那些人的父母和那些被抛弃的弑亲者确实不存在坐下来和谈的可能性,但是至少希望能靠着自己的力量阻止更多的人失去生命。
好像并没有做到。
虽然总是想着“尽自己的全力”。
虽然总是想着“跟随自己的意志和愿望”。
“世上总有不可逆的事……所谓命运吗?”
虽然薇塔塔的一点点变化都被零记在心里,但是她两年多来的不变也在零的记忆角落里沉淀、发芽。
最后开出了名为不安的花朵。
零的嘴角露出了一次都未曾出现过的惨淡笑容,摇了摇头。
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情,所以现在要做的,也许是归乡——回到菲薇艾诺的郊外森林里,让自己重新坚定信心。
随着零渐渐走向通往菲薇艾诺的传送门,路上的行人再次多了起来,也不乏曾经天天看见的长耳朵和小不点们。
零赶紧放松自己的面部肌肉,将自己内心的情感波动隐藏到最低限度,穿过了前往自己故乡的门。
回到了已经两年多没踏足的故乡城市,零的内心泛起了一股微妙的情感,他一直不回来看看说不定也是出于希望回避这种情感所致吧。
看来,因为有了新的……应该可以说是牵挂吧,导致自己对菲薇艾诺平稳生活的依恋减退了不少,这让零稍微放松了些。
“师父还好么?”先不论别的烦恼,唯一亲人的安泰与否还是让零颇为在意,他稍微加紧脚步,走过大街,穿过城门,进入那片熟悉的森林——
——回到了那栋朴素的木石屋子前。
——然后理所当然地,两年多没人光顾的屋子外布满了灰尘,甚至还能看到角落里结着蛛网。
“……”
也许是感到有一丝遗憾吧,零站在门前闭上了眼,似乎是在祈祷什么,随后,他单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推开了布满灰尘的家门。
——————
接下来的日子里,零逐渐回到了两年多之前的生活节奏——无需担心,零当然没忘记将两年多没有人光顾的宅子从头到尾打扫得一干二净。
在森林中捕猎,在稍远些的山中修炼。又或是在休息的当口回到城内,见见曾经受过他们照顾的人们,聊聊自己这两年的事。
零还特地在“林歌”酒馆的角落逗留了许久,毕竟那里是他旅途的起点。
然而,有一种和一直积压在心中的不安不同的另一种异样感在零的心头萦绕不散,零一直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不愉快感似曾相识,却又不记得曾经在哪里体会过这种感觉。
作为散心——也正好因为零被邀请,他去参加了两年多前曾经共事森林巡逻队的精灵同伴的婚礼。
望着宣讲台前被牧师祝福的新人,零坐在最为角落、让自己尽可能不引人注目的位置,仔细地听着新人的婚礼誓词:
“…………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誓词很简短,却又铿锵有力。
除了第一次被邀请见证婚礼的好奇,誓词的后半段也让零格外在意,他俯下上半身,用自己撑在腿上的双臂托住下巴,沉思了起来。
“疾病还是健康……么…………”
站在自己的角度,那位少女是陷入了“病”吧。
但是她会那么自认为吗?这是自己的傲慢吗?
忽然,神殿内的呼喊打断了零的钻牛角尖,他抬起头看向宣讲台前拥抱在一起的新人以及为他们欢呼的观众们,愣住了似的微微张开嘴。
看来婚礼这样就算结束了吧,接下来应该是新人们和他们家人的晚宴,自己没有再多逗留的立场。这么想着,零依然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离开了神殿。
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零看向了自己在外出修炼时会取下放在桌上的弦月。
自己的内心莫名其妙轻松了一些——零做出了决定,做出了自己以后要怎么做的决定。
“呼……”一次,一次,又一次,零深呼吸着,思索着自己该怎么解释晚回去那么久,最后决定像往常一样:“带点蜂蜜糖给她好了……”
说到做到,事不宜迟,零在下定了决心后,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屋子。考虑到暗月城现在是冬天,他拿出了更加厚实的衣服,并且在自己裸露的双臂上缠上了布条作为保暖措施。
临行前,零再次环视了一下整间屋子,便加快脚步冲向了城市,赶向了回到暗月城的传送门。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这次回到城市内后,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劫难等着他。
——————
抓着装了蜂蜜糖的纸袋子,零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重新踏上了暗月城的地面。
时值黄昏,落日的金色余晖洒在中央广场的石子路上甚是好看,然而才走出第一步,就有一种颤栗感从零的头顶直击全身,他甚至不由得摆出了战斗姿态,警惕地左右环顾。
“噢,这不是零先生么?”门附近的守卫注意到了举止夸张甚至有些怪异的零,根据身高认出他了后,守卫关切地询问到,“怎么了吗?”
零刚想回答些什么,弥漫在全身的不祥预感甚至让零发不出声音,嘴巴张合了半天,零才前言不搭后语地问:“广场是不是比平时还冷?虽说入冬了……”
“是啊——哦,零先生请不要站在门前,会影响到其他出来的人的。”
应守卫的要求,零默默地走开了几步,但是他依然没有心思和守卫多聊几句,只是在不断地确认广场上的情况。
守卫看着零这样子,不由得皱起眉:“零先生在担心什么吗?没有异常,只是冷了些而已。”
然而零发现了。
发现了广场正中央的“那个”
散发着不详蓝光的魔法阵正慢慢地在虚空中描绘出来,然而那个魔法阵实在是太小了,在广场上的其他人甚至没有人能注意到——零能注意到,说不定也只是运气使然而已。
“不对……这个感觉……”
零的呼吸逐渐混乱起来,他似乎确实在脑海中挖掘出了些许的既视感——由面前的景象推测出的“过去发生过的灾难”,让零决定哪怕是虚惊一场被人笑话,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跑!!!!!!”
突然之间,零爆发出了覆盖整个广场的咆哮,随后,头也不回地,零就拽着刚和自己搭话的守卫飞奔起来。
“请等一下!零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门的守卫还在云里雾里,就已经被零带着跑了起来——可是他完全跟不上零的步伐,才没跑出多远就已经差点摔倒。而零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一把抓起守卫的衣服,就像拎着小鸡一样提着他加速跑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蓝色圆环穿过了两人的身体,圆环上密密麻麻的不明文字像是催命一样地让零加快脚步,他一边飞奔,还一边再次大吼:“广场上的!!!快离开!!有魔法阵!!!”
宛如还嫌当前的速度不够快,零连确认广场上是否有人真的听了他的话都做不到,单手用力抓起守卫举过肩:“喂,我要把你扔出去了,摔倒时自己做好防护动作!”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守卫似乎连先前的蓝色魔法阵都没能发现,就被零用力向着街道的方向丢了出去。而没有了手上负担的零则再次集中精神,双腿猛地蹬地冲刺起来,连装蜂蜜糖的纸袋子破了都无暇兼顾,任由金色的糖球从袋子里洒在路上。
零拼尽全力总算跑离了广场,明明只有短短十几秒的冲刺,宛如数年一样漫长——
——是的,在零开始逃跑的短短十几秒后,整个广场,包括所有没有离开的生物。
瞬间被冰封了。
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寒气似乎并没有蔓延过来的迹象的零暂时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了已经被彻底冰封的中央广场,露出了唾弃的神情:“……真是恶趣味,和两年前完全一样不是么。”
正在零进一步观察面前的冰有没有扩散迹象的时候,刚才被零扔到附近的守卫一边揉着疼痛的身体一边抱怨:“零先生,就算曾经一起共事过,被这样对待我也不能装作没事发生——这是什么啊!?”
“灾难。”零摇了摇头,“站起来,这里不适合休息不是么。”
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救了一命的守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冰壁——也许说是巨大冰坨比较合适:“零先生,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啪嗤。
突然,两人面前的冰壁开始有了动静。
零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气正在周围凝聚,他毫不犹豫地发出指令:“跑!别停!没人知道这冰会不会突然蔓延过来!”
就在两人再次撒开步子狂奔的瞬间,两人先前的位置就已经被正在不断膨胀的冰块给代替了。
守卫使出吃奶的劲才能勉强跟上零,他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我该怎么办!”
“先跑到外圈,如果这次的情况和上次类似的话,外圈虽然同样危险但是至少不会被直接冰封,随后你赶紧去找你的同伴就好!”
两人跑着跑着,忽然,一个蓝色的少女唐突地出现在了零的另一侧,她只是向着零和守卫微微一笑——下一瞬间,她的双肩便浮现出闪着危险光芒的锐利冰锥,笔直地飞向了两人。
零仅用一个侧身便闪过了冰锥,守卫却赶紧狼狈地卧倒。看着漂浮在自己身侧的蓝发少女,再看了看守卫的样子,零“哼”了一声:“我做你的对手,让他离开,意下如何?”
少女开朗地笑了起来:“无妨。大家都会被封在冰里,只是先后顺序不一样呢。”
“你也听到了,快走。”零的语气不再像先前那样淡定,而听着他坚定的话语,守卫赶紧爬起身,刚想从鞘中拔出剑,就被零阻止了,“走。”
“可……可是…………”守卫的矜持让他犹豫不决,可他最后还是决定听从零的建议,“……我明白了,零先生,祝您武运昌隆!!!”
目送着守卫先自己一步沿着大道跑向城市的更边缘,零看向了蓝发的少女:“那,也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嗯,我自己是无所谓。不过我的伙伴们可就不一定了。”少女的脸上依然是那副从容的微笑,而零则绑紧了自己的护手:“……在下是零,请允许我……”
随着一记蹬地,零一转身便猛地冲向了和先前守卫离开时相同的方向:“先走一步!”
“哼……”蓝发的少女略显遗憾地看着零的背影,“看起来满脑子肌肉,但是似乎不是笨蛋呢。”
随着她的呢喃,下一秒,两人对峙的场所便被无情的邪恶寒气冰封了。
——————
要去的地方很明确,踏出的脚步很坚定。
倒不如说,正因为已经不再迷惘,才让零毫不犹豫地开始奔走。
随着零越来越靠近那片熟悉的街区,彻底冻结的区域已经不再蔓延过来,不过在视线内,则多让零有些怀念,却又不愿意去怀念的东西:
巨大的冰柱拔地而起,在阻挡了视线和行动空间的同时还把这一街区变成了冰之迷宫。
“真是的,连遭遇都和2年前有些类似……”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在吗,出来吧,现在应该可以公平地打一场了。”
“叫我吗?——”蓦地,刚才被零抛下的蓝发少女从一根冰柱后飘了出来。
“嗯,我为刚才的失礼道歉。现在应该不用担心被冻成冰块了。”零正直地行了个礼,随后扎好步子,摆开了架势,“请多指教。”
少女摇了摇头,反驳了零的说法:“不是哦,现在你才该开始担心会不会被冻成冰块呢!”
随着少女轻轻抬足踢击地面,数根闪着寒光的冰晶荆棘便从她的足尖前方猛烈地向零的方向生长过来!与此同时,少女的前方也慢慢浮现出了几根冰棱,随着她的响指袭向了零的身体。
零并没有犹豫,甚至连回避都不打算似的。他举起双拳,俯身迎着高速飞来的冰棱猛冲向蓝发的少女,就在冰棱要刺穿他的前一刻,零用惊人的速度稍稍偏转身体,再用一记精准的刺拳从侧前方击断第二根冰棱。剩下的几根冰棱也被零以朴素而精准的动作或是回避,或是击落。
此时,不断蜿蜒过来的冰晶藤蔓也来到了零的身前,可是零丝毫不打算退缩,他稍微蹲下,将爆发力集中在腿上后——猛地弹出数米,同时飞起一脚直接踢向少女的腹部。
“……!”少女身边忽然刮起旋风,不仅阻挡了零的前冲势头,她也借着旋风的力量向后飘了一些,尽管如此,零的脚尖扬起的风还是将她的长发吹得飘散了开来。
“还没完!”不顾刚才越过的冰晶荆棘正以更加迅猛的势头往回生长,零落地后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少女身边,随后便是一记带着风劲的直拳猛地袭向少女的侧脸。
砰!
伴随着闷响,少女整个人像断线的木偶一样被零击飞在了街边的墙上,执着地追逐着零的冰晶荆棘也不再生长,碎成了点点冰末。
“啊,抱歉,不该打脸的。”手上传来的命中触感让零不由得有了罪恶感,不过事出紧急,不打断对方那看上去就麻烦的荆棘法术就无法保障接下来的立足点,零一边这么自我安慰着,一边询问对方:“抱歉,你还好吗?我下手太重了吗?”
忽然少女抬起了头:“嗯,没事,刚才的攻击,丝毫没造成损伤呢。”
零眯细了眼睛,看向刚才自己击打的部位——
没有浮肿,没有乌青,而且自己的那迅猛(到忘记控制轻重)的一拳完全可以打昏一个成年人,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哦……”零笑了。
少女的身边再次浮现出冰棱,不过这一次,每一根冰棱上都再次啪吱啪吱地长出了锐利的刺:“我以为你会更失落。”
“仅仅一拳就能解决的对手反而会让我意犹未尽。”零摸索着字眼,向对方阐明了自己的斗志,“虽然我很享受作为团队的盾来行动…………”
随着零的话语,他再次拉开步子,而少女身边带刺的冰棱也越来越多,最后甚至到了可以直接铺开整个街道空间的程度。
“我也想偶尔享受一下只需顾着自己一个人的像样战斗!”
话音刚落,黑色的人影和杀意的冰棱瀑布便同时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当然,冰棱瀑布瞬间盖过了人影,巨大的轰鸣声席卷了零身后的地面和稍远处的冰柱——冰棱宛如一根根巨大的钉子,覆盖了所有零可能落足的地方。
“自杀行为。”蓝发的少女叹了口气,无奈地扫视着被冰棱扫射的区域,“……?没有尸体吗?”
她好奇地往前走了一两步,试图再走近一些——却被旁边小巷里突然闪出的黑影一拳砸中脸。
“可能会下重手。”不,被那么重的一拳砸在脸上,就连听清他的声音都很困难吧,“不要怨我。”
少女再次被击飞到街边的墙上,然而连落地的时间都不给她一样,俯身冲过来的零已经来到了少女的身前——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暴雨般的拳头把最原始的暴力倾泻在了少女的身上。
一拳,十拳,一百拳,连感受上一圈给自己的疼痛的时间都没有,下一圈就已经落在了完全不同的部位;又或者上一瞬间才被拳击的部位一下子又挨了好几下更猛烈的重击。
打在胸口的拳头挤压着“肺部”,打在脸上的拳头阻止嘴巴张开,甚至在拳头的暴风雨中,还会穿插着以手刀发出的突刺攻击阻止喉咙发出声音。
宛如矿山,宛如雪崩,被寒冷覆盖的冰柱之街上,只有拳头击打“肉体”的声音扩散了开来。
“喝啊!”最后,一拳打在心口。
若是常人,根本不用承受到最后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然而就算受到了如此的痛殴,少女的脸上、身上依然没有任何淤青——哪怕那个地方已经被拳头砸得凹陷了下去。
她对零挤出了痛苦的笑脸:“真是……大意了…………”
“因为你很耐打,所以我也就放开手打了——你不是人类,不,不是生物吧?”像是以防万一一样,零再对着“少女”的肚子痛击了下去,“少女”的身体折了起来,似乎很痛苦地发出了呕吐的声音,却完全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而面对零的质问,“少女”蜷缩在地上,用细微的呢喃自言自语着:“你……猜猜看啊…………”
“……那么,我就用行动来回答你我的猜测吧。”
代替零进一步的回答塞上“少女”的嘴的,是零一记猛力的足踏。随着腿部肌肉渐渐用力,少女的脑袋被零狠狠地踏在地上,连惨叫也无法发出来。
“2年过去了,除了冰变得更硬更耐打外,伎俩完全没变吧?”
随着脚上力道越来越重,“少女”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一个,两个,宛如蛛网一样的裂痕很快就在每一个被零击打过的地方迸发了出来,而沿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点,裂痕很快就布满了“少女”的身体——包括她身上穿着的衣物。
零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看着“少女”的身体逐渐碎裂开来:“明明打上去是肉,实质上是冰一样的东西吗?”
“…………难以名状……”望着那些碎块一点一点消失在寒风里,零自言自语着望向了远方。
“杀了‘我’,高兴吗?”忽然,听到过的少女的声音,出现在了零的身后。
“应该很高兴吧?”另一个同样的声音,出现在了零的身侧。
“毕竟那是很出色的‘我’不是吗。”轻笑着,声音出现在了第三个方位。
“经验丰富的冒险家,有这本事很正常呢。”最后,另一个声音从零正面的冰柱里传了出来——蓝发蓝裙的少女从冰柱中走了出来,向零行了个礼。
零咽了咽唾沫,开始计算起自己的撤退,应该说,突破路线。
位于零正面的少女继续说到:“作为击碎了我的镜像的赞赏,告诉你吧。”顿了顿,她用淡然的表情继续说,“我的名字是,兰蒂尼亚。”
“将要把你冰封在这里的人——不过,我只有一半人类血统,你介意我这么自称吗?”
“无妨。”零摇了摇头,“叫我零就好了,对于自报名号的人来说,告诉对方我的名字,是对对方的尊重,无关对方的种族。”
位于正面的兰蒂尼亚带头拍起了手:“真是有礼貌,所以,做好准备了吗?”
“抱歉,我还有想见的人,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零表情严肃地摆开武术架势,同时警惕着包围自己的兰蒂尼亚们,思考着该从哪一个开始进攻。
正面的兰蒂尼亚转了转眼珠:“哦?这种条件下还特地跑了大老远过来吗?难道……”
然后,她的话语让零的心头一紧:“——是那个正在和我的伙伴们战斗的卓尔精灵吗?当然,那只是我不负责的猜测而已,人类和卓尔精灵,怎么可能有交情呢。”
“不…………”忽然,零收起了架势,这让本来已经开始凝聚神力的兰蒂尼亚们也放松了下来,“你猜对了。”
“嗯??果然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不了解的事情。”正面的兰蒂尼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没关系的,我的伙伴很快就会撕碎她,然后现在,我,我们,也会对你这……”
咯啦嗒
“!?”“!?”“!?”
“嗯,这只也是只是镜像,真是太好了。”
仅仅一瞬间,零就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到了正在向零示威的兰蒂尼亚身后,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脑袋——直接拧了下来。
“如果拧下这颗脑袋的时候会喷血喷内脏的话,恐怕我这辈子都会做恶梦吧。”零自嘲地把拧下来的少女脑袋像是垃圾一样丢在了兰蒂尼亚的无头尸体前,随手推了一下。
伴随着第二个兰蒂尼亚镜像的“死”,零对着剩下三个兰蒂尼亚下了通牒:“那,我还有想见的人,不要阻止我。”
兰蒂尼亚们面面相觑,最后看向零——从他的表情里,可以读出些微刚才感受不到的什么。
“好自为之。”
零瞪了瞪兰蒂尼亚们,便头也不回地飞奔向了他最想去的地方:
“花下之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