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太忙了实在对不起,只能出来流水账一波【哭唧唧
对不起07,我这边完事儿了补图给你呜呜呜呜呜呜呜
但是我嫌弃了大姐姐,我巨爽【靠??!!!
待在没有阳光的房间,会对时间的流逝感到麻木。
但弗朗西斯并不是如此。在这个时候,他的耳朵偶尔会捕捉到一些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哒哒哒的脚步声和门的开关声,都来自墙的另一边。在那之后,世界已经安宁了不少时候;他知道自己混混沌沌地从另一个世界回归,在黑暗的宇宙中游离,最终在这个充满了酒的醇香的空间坐下,那就已经是深夜了。空气中飘着让人迷醉的味道,与他而言异常强烈又怀念。他坐在高脚椅上,侧靠着吧台,一只手撑着自己沉重却清醒的脑袋,另一只无意识地敲着手杖的握把,咔咔地甚至有些微弱的回声。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品过多少酒。他是出生在普通家庭的普通的孩子,顶多父母并不是他出身地的本国人罢了。在他的记忆里——更准确地来说,是“前半生记忆”里——他根本没有那个经济实力,也没有机会接触那些昂贵的洋酒。然而他却记得一个跳跃了时间的最近的自己,过着还颇显富贵的生活,自由自在,好像是在整个人的成长过程被砍掉了一截,完全找不到这种变化的缘由,不用说像是一夜暴富,甚至是直接换了个人在生活,而被清楚铭记的“现在的自己”的形象,也只是一片从火灾中被抢救出的残页,徒有零零散散的词句却拼不出完整的文章:这让他对自己感到陌生,无法对自己付诸信心与信任。
他想起了我妻真二,那个从称呼来看确实与自己熟络,又听起来诚恳地告诉了自己那些难以置信的“幕后故事”的人。
他不喜欢和我妻真二有交集,虽然这种讨厌的感情并不是针对在我妻这个人身上。他讨厌现在这种从别人口中了解自己的感觉,那让他更深刻的明白自己对自己的陌生,即便他其实已经有些被我妻的故事说服。就算单单理性地来考虑,这个人本身也有太多的疑点,不用说突然的出现,没有编号和住所,强势地想要引导裁判的走向,和他一副知道一切真相的嘴脸,就光从自己和他的交流来分析,如果事实确实如他所说,那为什么这里的人中只有他是不一样的?这方面的“差异”,直接指明了他必然是受了“背后的组织”什么“恩惠”,否则为何选择他成为“特别的那一个”?比这些越理越乱的重重疑惑更要命的是,弗朗内心有一种无法自控的想相信我妻的直觉,无凭无据,令他浑身发凉,不禁对我妻真二这个人更为警惕和在意。
“从这方面来说,如果我妻先生跟你一样好懂就好了……”手指敲打拐杖的声音突然停了,弗朗西斯眼珠都不转一下,直直地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是吧,长居累先生。”
短短一阵时间内,无人应答。片刻后,在静如深海的酒吧里才响起一阵沙沙的衣料摩擦声,合着脚步和轻快的语调:“晚上好,弗朗西斯君。”他不对弗朗没头没尾的招呼做任何评价,只是结束了问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弗朗将重心移正,原本靠在吧台上的手取来一边的高脚酒杯,坐直了对着长居慢悠悠地问道:“这么晚了,也来喝酒?”
“如果弗朗西斯君邀请我的话,我很乐意。”从容,干净,直接。如他一直以来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一样,随性而为,毫不遮掩。弗朗西斯心中暗暗评价着,自己其实并不讨厌他的这一点——
“但是,很可惜,长居先生。”他从高脚椅上跳下,平视前方,“我并没有那个打算。”
“我喜欢直白的人。你确实也是这样的人。但是,长居先生。”
他往前迈步,知道长居累就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他早已凭方才的对话推断了距离,于是毫不犹豫,准确无误地从对方身旁擦过——
“你让我很烦。”
一步不停地,弗朗西斯往酒吧门口走去。
“……我听说,广崎君和我妻君,约好了明天来这里喝酒。”
等弗朗走过了拐角,才听到酒吧里飘出这么一句幽幽的话语。
还没待弗朗走下二楼的楼梯,一阵热闹的脚步声轰轰烈烈地迎面奔来。
“啊!终于有人在了!”不管跟谁比,这脚步都过于活泼,让弗朗不敢断定来者身份,好在对方立即热情地开口了;虽然并没有跟他说过话,但是他的音色还是被刻在弗朗的记忆里:是超高校级的甜点师,雨宫安里。
雨宫一溜烟哒哒哒地跑到弗朗面前,兴奋地叫道:“哈哈哈!请尝尝我刚完成的甜点吧!新品种哦!”
弗朗被这股狂风暴雨般的热情掀得有些尴尬,好在对甜品也小有兴趣,便应了声“噢”,从雨宫端着的大盘子里摸起一块放进嘴里。
“嗯。很好吃。”超高校级的称号果真不是空穴来风,雨宫制作的甜点被切成了刚好一口一个的试吃份,口感细腻入口即化,各种材料的香味和甜味被完美包容在一起,或互相调和或互相增味,确实是一种无法多得的美味。
雨宫闻言,又快活地憨笑起来,接着问道:“嘿嘿,附近还有人吗?我再找几个人试试!”
弗朗将手里的牙签放回盘子里:“嗯……楼上没什么人,我只知道长居先生一个人在酒吧里。”
“哈哈哈好的!那我去啦!”弗朗的话音刚落,雨宫就和来时一样热闹地跑上了楼梯,没多久就没声儿了。他来去如风的样子让弗朗不禁想起了熊田……
电视屏幕上鞭炮处刑的场景突然占领了大脑的频道,爆炸,燃烧的引线,被殃及的金属支架……弗朗的心没有任何恐惧的机会,却被单纯的厌烦与喷怒支配了情感。他不畏生死,却只是对于被限制行动,居与他人控制之下的现状感到不悦;而当他抛开外界的环境审视自己,他就被更深的迷惑和不安包围,就好像自己的身体里住了一个不认识的危险灵魂,随时会把“我”吞噬,取而代之。这种从未体验过的疑惑,让弗朗对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没有把握——
——如果能出去,我就能搞懂现在的我自己了吗?
他冷不丁地这么想。
二章的互动们_(:3"∠)_
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也没有文笔(……)
感冒后整个人都煞笔的神经病了
哥哥让我从哥哥弄成了姐姐然后这一章变成了麻麻下一步就该是奶奶了(……)可以这很ES这很小杏(……)
不少人的内容都一笔带过了实在抱歉○| ̄|_所以就不关联了(…………)
问了真哥中之人那么多问题结果一个都没用上————七百二十度大回旋跪地求原谅(。)
字数:4783←困成傻逼可能有记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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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的时候,茧子觉得自己还是很冷静的。
——无视掉无法停止抖动的双手的话。
至今为止,已经有三个人死掉了,甚至其中的两个就在自己眼前断了气。
虽说并不是什么熟络的人,但毕竟和自己一样被关在这地方,他们的结局很大程度也可能是自己命运的未来走向,所以不可能毫不顾忌。
实际上,千柳原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一瞬间,茧子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兴奋感。不是恐惧也算不上惊慌,只是莫名的向往着。
而后的熊田姐弟的死亡也是,可能是因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死亡——这么快就能习惯死亡的自己果然是个糟糕的人呢——茧子已经没有把感情表现的那么漏骨了,但依然不可无视的,兴奋着。
就像是自己对着手腕做的那些事儿,一部分原因的确是轻生的举动,另一部分则是出于自己的兴致。她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看到血液流出时,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血,却无法抑制的兴奋。
人类或多或少喜欢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盖自己煞笔的行为,比如制造出一堆看不出具体含义的词,并用这些词语来掩盖自己的确很煞笔的想法。
所以自己的举动自己的想法,无非是给自己寻找创作的灵感。
仿佛是为了证明这一样,茧子回到房间后,在握住画笔的一瞬间,手停止了抖动。
第二天的集会,也如同之前的几次一样,大家没有什么心平气和的享用早餐的意思。
不过场面如何失控都是他们的事儿,对于茧子而言,没有殃及自己的问题都不是自己能解决的问题。
当然如果殃及了自己,那也不是自己能解决的问题就是了。
“阿拉小姑娘,在接受他人的邀请的时候,随便走神可是不应该的事儿哟。”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茧子的思绪。
“啊……!啊…抱歉…………”
茧子赶紧道歉过去,而对面的七屋稍带一丝埋怨后,又开始着手着茧子不熟悉的料理工作了。
茧子是在中午时分被七屋抓到的。
今天的监狱开放了通往二楼的路,茧子也随着大流的在二楼转悠了一圈,不过除了进不去的房间和醉倒在酒吧的人群外倒没什么收获,便回到了一楼。
大体上大家都在二楼转悠着,茧子便想要不趁现在去洗个澡吧,结果还在浴室门前纠结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却正好见到了下楼的七屋。
“哟小姑娘中午好呀~”
“…………啊……你好……”
你来我往交流了几句之后——虽然茧子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有实际意义的句子——但七屋已经敲定了,眼前的小人绝对又一天没吃喝了,便死活拽着她去了餐厅,然后坚持展示自己实用的烹饪技术。
“所以哦,配饼干可以用红茶或者热牛奶,知道了嘛?”七屋一如既往的,手上忙活着嘴上也闲不住的和茧子搭着话。莫名的茧子觉得,这大概是所谓的“母亲般的温暖”吧?
当然这只是茧子毫无根据的脑补。毕竟她并没有对什么母亲般的温暖的留有残想。
茧子的母亲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去世的原因茧子并不知情,当然她也没去问过。
据说她年轻时也是位很有才华的画家,如果活下来,大概成就影响力都比茧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然而仿佛是应了那句“天妒英才”,所以茧子的母亲便毫不意外的“英年早逝”了。茧子对自己的母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印象,只记得自己父亲在醉酒后会念叨着自己像自己的母亲,画技也好,脸也好。
父亲总在无休止的诉说着自己对母亲的念想。
他总会提到母亲的名字。清醒的时候,还是醉酒的时候,甚至梦话之中。再之后,狂风暴雨袭来。
茧子深信父亲是深爱着母亲的。
她也深信父亲是厌恶着自己的。
茧子再回神之后眼前是七屋一脸“算了我已经习惯了”的脸,赶紧慌慌张张的道着歉。索性对方一如既往的温吞性格,大概是认为这几天的非日常生活让眼前的小姑娘慌了神儿,便也没多做计较,而是把刚烤好的饼干和温热的红茶送上。
茧子拾过一块饼干,双手握住盯着看了半天,轻声的发起问:“这东西…………很复杂么……?”
七屋若有其事的像是思考了半天,“我觉得还好?这东西和咖喱啊乌冬啊之类的都是正常人家必不可少的组成哎。”
茧子点了点头,然后小小的咬了一口。虽然她没办法评价出食物的味道如何,但刚出炉的饼干的口感还是和一般的饼干有些区别的。
“……………………很好吃呢……”
对面的人也不知到底清不清楚茧子身体上的差异,但听到了茧子的称赞后,还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转眼又开始聊起了茧子衣服的问题。
“阿拉小姑娘啊你这件开衫有点旧了呢,要不我帮你再织一件吧。”
七屋的亲切着实让茧子有点儿懵逼,而就在她懵逼的过程中,七屋已经帮茧子丈量好了尺寸,决定下了颜色,并约定好了递交的日期。
总之在茧子还一愣一愣的时候,就被七屋送回了房间。
独自在房间倒是让茧子恢复了冷静,于是她突然想起前一晚画了一半的画作。
茧子虽说是天才型的画家,但却一向很难一口气完成一部画作。总会有七七八八的事情耽搁姑且不说,她又为了完成工作而同时要搞着不同方面的稿子,倒不如说同时进行着不同的工作是她的一种休息的奇怪方法。
现在这种境况下,茧子完全不需要为了“工作”而去绘画,反而让自己没有了卡顿时可干的事情,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没窝在房间一口气完成手头的画作,而是在所谓的探索空间里逛了一小天。
而现在的茧子也算是分散了一定程度的精神,也算是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眼前画作的状态了。
实际上也是这样。在毫无干扰的状态下,茧子能废寝忘食的在画板上涂抹着,等再回过神来,ID卡上已经显示着一个一般人应该入睡的时间了。
茧子算不上什么一般人,倒不如说深夜肝稿才是她的一般状态才对。如果没有什么干扰,茧子大概能不眠不休的一直画到第二天天明。
不过稍作停顿后,人反而开始感觉到了饥饿和疲惫。茧子揉了揉肚子,大概在同时肚子如同在回应她一般的咕咕叫了两声。
稍作休息也好。茧子如此想着便去翻找起前两天淘到的储备粮,却又在翻出饼干的一瞬间想起了白天时七屋的话。
[所以哦,配饼干可以用红茶或者热牛奶,知道了嘛?]
七屋说的时候,脸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氛,仿佛牛奶红茶配饼干是仿佛法律认证了的存在一般。
可是这种事儿由这个必要这么执着么。茧子在心中稍稍吐着槽,便拎着袋饼干出了房间。
目的地,当然是小卖部的牛奶货架。
如果说半夜肝稿产生了饥饿感是必然中蕴藏着的什么偶然,那一而再的遇到同一个人大概就是偶然中发现的什么必然。
至少在茧子看到我妻真二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就在几分钟前,茧子在小卖部挑好了脱脂牛奶,还在思考着要直接喝还是热一下,却已经不自觉的走到了食堂门前。
然后,便和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撞了个满怀。
他为什么也在现在出现他不回房间睡觉么。啊对他没有自己的房间所以在外面逛也合情合理。那干嘛要在厨房溜达难道和自己一样也饿了。上次也是半夜饿了这家伙莫非生物钟很紊乱。可是看着身高身材蛮健康的样子啊不像总熬夜的家伙。总之要不要打招呼呢。总觉得说对话了会被杀说错了也会被杀啊啊啊啊啊我还不想被杀。
脑内高速的闪过了无数的想法之后,终于挤出来了一句。
“………………晚上好……”
经过了几番纠缠后,终于茧子还是进了厨房,不过不同于之前几次,这一回站在灶台前的是她自己。
稍远的餐桌旁,我妻有点儿不耐烦的点着手指看着眼前的女孩忙手忙脚却又无可奈何。
他本以为这小姑娘也就是个随波逐流——还是别的什么词?——反正就是类似的意思,的这么一个存在,哪想她在没什么必要纠结的地方反而执着的要命。
因为之前给了她咖喱,所以今天要回赠饼干——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在茧子这种口齿不清的人嘴里说出,大概就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再之后又是强调无毒害又是强调无恶意,总之又废了半天功夫,茧子才把自己的意图都表达出来后,我妻终于答应接受茧子的示好了。
我妻拄着头,看着那边明显操作不顺利的女孩鼓弄着煮锅,恨不得直接过去把锅拿过来自己动手。倒不是因为什么没意义的善意和好意,他只是单纯觉得,等茧子搞定了,锅早就煮干了。
不过所幸的是,在自身的厨艺学习经历仅为两次围观七屋的烹饪过程的情况下,茧子还是在姑且算得上[安全]的情况下,完成了煮牛奶的工作,并成功的倒入了杯子又安全的端到了餐桌上。
“………………恩…………请…………”
茧子把茶杯和已经撕开包装的饼干往真二眼前推了推,后者则在确认了没问题后拿起了一片稍稍啃了一口,并得出了这个饼干和外面卖的康师爷苏打夹心饼干味道没什么两样的结论。
没有太大顾虑之后,我妻把整片饼干都塞在嘴里,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兴致勃勃的发起了问,“所以说你干嘛要招待——姑且算是招待——我?”
在从自己出现开始,无时无刻不在拉仇恨的情况下,能毫不犹豫,又毫无防备,的面对着自己,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在示好,的对待自己。还是说,搞艺术的人还真都是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我妻的台词包含着这么多含义在里面,但茧子显然想不到那么深刻的地方。她停顿了一会儿用来罗列着用词,“得到了……帮助………………回以……回报…………父亲说的……”
听到父亲这个词时的我妻下意识的身体一顿,但注意到对方没有发觉后又迅速的恢复到了淡然的样子,仿佛随口的提着问,“还挺听话的——跟你父亲关系不错吧?”
茧子又是长时间的停顿。
虽然我妻也不算和茧子有过太多次交流,但大概也算是习惯了她慢半拍的说话方式,便又拿了块饼干咬掉一半,顺便闲得慌得开始脑补起了可能出现的台词。[不管怎么样都最喜欢爸爸了]之类,或者[我爹最讨厌了上次还吃了我的汉堡!]之类,大概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会说出口的台词,甚至语气语调是如何我妻都有把握猜对。毕竟和现役女高的交流,怎么都比和其他什么什么组的当家谈判,要简单的多吧。
然而,
“关系……………………我……不知道…………”
茧子是如此回答的。
次日的早间集会又是按时的召开了。
茧子在三次了拒绝掉一同就餐之后,终于开始思考是不是还是吃掉东西比较好,却在还没来得及去品尝时大家已经开始四散离开,想着现在还是随大流比较合适的她只好作罢。
其间Jack来和她说关于换药的事儿,广崎也带来了惯例的问寒问暖,姑且这次集会也算是没有白来。
不过遗憾的是,前一天晚上丢失掉的创作灵感死活都不肯回来。换做平常的话,茧子大概已经又是美工刀对着自己下手了,但毕竟已经和医生约定好了所以自己也是无计可施——更何况她包里的那种“危险物品”早就不见了。
刺激。刺激。刺激。
创作灵感。创作灵感。创作灵感。
这种东西到底要去哪里找。
茧子窝在自己房间里,抓着头发无计可施。却又在一瞬间想起了那个地方。
“………………二楼…………停尸房………………!”
虽说存放尸体的有效区域应该只是冰柜里面,但也不知是因为物理上的原因还是心理上的作用,总之整个停尸房都有着一丝寒意。
茧子微微的颤抖着,往停尸房深处迈进。
她的眼前,是装满了来路不明尸体的储藏柜。也是她口中的,刺激。
虽说在血液迸发而出,由生命转变为死尸的一刹那更有影响力,但现在也不是那么挑剔的时候了。
我不是为了做什么大不尊的事儿,我只是想,看看他们。
茧子如此想着,往前又迈了一步,终于站到了冰柜前面。
下一步就是,打开它,就可以了。
“你给我停下臭虫子!”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怒吼吓得茧子周身一顿。
她认得出这是谁的声音。隔壁25号房间的森下瞳,从看到自己第一眼时就针对着自己的女孩。也是个,字面意义的,危险的女孩。甚至前一天中午的探索里,也是因为在二楼酒吧看到了酩酊大醉的森下(附带同样酩酊大醉的苏我祈)后才毫不犹豫的下楼的。
森下并不知道茧子脑内的情报流,于是她大步流星的踏着自己的小高跟,哐哐哐几步就走到了茧子身边,然后一把把她扯起来就往出拽。
“如果可能我倒是希望这辈子不要碰到你一分一毫!可是既然有人拜托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把戏做足。”
茧子一边被拖出了停尸房,一边想起来一早医生先生跟她说的换药,就是由这位超高校级的护士来进行的。
被拖拽后的茧子无脑的跟随着森下,脑内又开始回忆起了有的没的。
比如深信父亲是深爱着母亲的。
她也深信父亲是厌恶着自己的。
再比如父亲说的,得到了帮助就该回以回报。
所以,一个失去了心爱的人的人,却帮助了厌恶的人活下来的人,从厌恶的人身上获得什么回报,是理所应当的吧。
物质上也好,肉体上也好,精神上也好。
门锁咔嚓的一声被锁上了,记忆中父亲说完了理直气壮地台词后锁门的声音莫名冲合在一起。
茧子僵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
什么也做不了。
-tbc-
字数:5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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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女诗人在危急时刻的心有所感,那把投向她的匕首只是险而又险地擦过奇诺娅的肩头,笃地一声钉在了地上。依旧有些惊弓之鸟的柯茜扑棱棱地从谷仓的小窗口中飞了出去,冒险者们本对这意外的攻击毫无防备,只可惜袭击者并不该打草惊蛇。然而正当他们气势汹汹地转过身去抬头看向攻击的来向,并且做好了战斗准备时,背后的大门却轰然关上了。
——这群人在外面也有同伙!这个事实叫阿维德愤恨地咬牙。他们面对着一群狡猾且棘手的敌人,但这并不能让北地战士、乃至整个冒险小队中的任何一个人怯战。唯一因年龄与阅历而显得有些慌乱的少年精灵也很快镇定了下来,从背后拿出自己的弓箭,其他人则更不可能表露出哪怕一点的胆怯。这些在自己的过去便已经身经百战的冒险者们纷纷拿出了武器,微调了队形,隐约将从相貌上来讲年纪最小的锡里昂护在了中间。
暗箭伤人的法外者们从藏身的房梁之上一跃而下,仿佛意图与冒险者们正面对决:他们一共有六个人,现在四个落了地,两个依旧藏在高处。他们都是同样的打扮,黑衣蒙面遮住了双耳,别说看清相貌了,就连种族也分辨不清,只能知道是身材大小与人类、精灵相仿的某一个物种。面对严阵以待的冒险者们,恐怕是以杀死他们为目的的这几人自然也亮出了兵器:高处的两人持弓;一人拿着单手剑,一人手持着长剑和圆盾的组合,最后的二人手中持握匕首或是短剑。
因为手心里沁出了一点冷汗,阿维德不得不微调了自己持握双手剑的姿势。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对方有六个人,而自己这边却只有五个,其中还有两个柔弱的诗人——好吧,看起来至少这位半精灵女士并没有那么柔弱。北地战士瞥了一眼自己身边以熟练的动作同样张弓搭箭的奇诺娅这样想,而后者回以一个微笑。
“一会儿先干掉那两个射箭的。”阿维德从自己的嘴角说。他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也尽量让嘴唇不去翕动,以确保对方无法得知他们所商讨的战略。
在这个距离里,那一点声音对作为吟游诗人的奇诺娅来讲自然是清晰可闻的,半精灵女士也以同样的音量回复:“正有此意。”
与队友有一定程度的默契自然是好事,但这也不能改变这个小队是第一次对敌的事实。他们并不了解其他人的招式与习惯,也没有事先磨合的机会。北地战士思考了一下,便放弃制定更加详细的战斗计划。这个临时凑成的小队还是各自为战胜算比较大。
在双方对峙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对面从房梁上跃下的四个人之间似乎也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安排。他们四个渐渐的挪动脚步,一点点一字排开,向着冒险者们组成的小圈子渐渐的压上来。冒险者们也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
——打破这样紧绷着的气氛的是一阵琴声。音乐在战斗即将开始时总令人觉得不合时宜,但这队伍之中有两位吟游诗人,那便也是可以理解的了。面对这开始得有些突兀的乐声,冒险者们回过神来的时间明显比他们的对手早了一瞬,就这一瞬便让他们取得了一定的先机:在队伍中打头的阿维德向前踏上了一步,北地战士傲人的身高让他这一步所跨出的距离十分可观,几乎已经到了敌人的跟前;随后他立刻挥动起自己手中早已做好准备的双手大剑,锋利而沉重的剑刃带着劲风向着对手袭去。
奇诺娅的第一箭也朝着房梁上的弓手之一射出去了,只可惜黑衣蒙面人也有着灵敏的身姿,因而这一箭不幸落空。但同样拿着弓箭的小德鲁伊似乎从半精灵女诗人的动作中读出了什么,也慌慌张张地将自己的箭头抬高,向房梁上方瞄准。
他们的动作很快,这一串的事情发生完,埃奎拉也才刚刚完成这曲子的第一个乐句。不过他们已经能够听得出,这是一首激昂有力的曲子,其中所蕴含的神秘力量使得冒险小队的所有成员都精神一振。阿尔泰作为一个游荡者显然缺乏正面作战的经验,在这样的情势之下,他自发地开始在四处游走,担当了正演奏着的吟游诗人的护卫工作。恐怕埃奎拉心里不是很愿意,但事急从权,现下里他也没得选。
他们的敌人多少也有些身手。阿维德的雷霆一击被那位剑盾战士防御住了。面对高大有力的北地战士,黑衣人不得不采用了双手持盾的姿态进行防御,双手大剑落在那包裹了皮革的铁质圆盾上,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以及不祥的嘎吱声。负责防御的黑衣人恐怕双手已经被震得发麻,一时间难以做出其他的动作,而他身边的一个持匕首者却看准了空档蹂身而上,从灵敏的姿态来看,恐怕是一个游荡者。那柄匕首上泛着不祥的绿光,不管那是什么,总之不可能是好东西。但阿维德怡然不惧,只让自己从双手握剑的姿态变换成单手握剑,他持握着大剑的右手仍然压制着那位持盾的战士,而被解放出来的左手则让他能够向着左边进行一个灵活的转身,算准了角度之后一脚踢在向前冲刺且来不及收势的游荡者柔软的腹部,叫他失去了平衡向后趔趄了几步,恰巧撞在了他的另一个被游走在外的阿尔泰吸引了注意力的同伴身上。
这时,锡里昂的第一箭也已经射出去了,可惜他也没能造成任何战果;奇诺娅的第二箭也已经瞄准完毕,半精灵趁着对方的弓箭手正聚精会神地瞄准阿维德时阴险地放箭,叫对方在反应不及时,即没能完全躲开这一次的攻击,让自己的肩膀受了伤,也没能让自己的攻击命中目标。另一个弓箭手倒是没有遇到干扰,只可惜他的箭矢慢了半拍——阿维德在踢倒了那两个游荡者之后,便决定结束这一轮短兵相接重整态势,是以稍稍后退了半步。弓手的箭矢正巧落在他与他的对手之间的空地上,叫两边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剩下的那位单手剑战士决定要去针对毫无防备的演奏者。这看起来是个简单的工作,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任何一个疏忽都能叫人轻易地丢掉自己的小命。黑衣战士想来是清楚这个道理的,他很谨慎地向前接近风元素裔的吟游诗人,以一种防御的姿态防备着对方可能突然发出的攻击——只可惜他防备错了方向。埃奎拉的确只是个不擅长战斗的吟游诗人,他所能为他的伙伴们提供的只有提振士气的曲子而已。不幸的是,战场的外围仍有一个时刻心系着他的安全的游荡者。阿尔泰的确并不擅长正面的争斗,可这不是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行刺。
就在人类游荡者的匕首从那位单手剑战士的背后准确地从骨骼的缝隙刺进他的心脏时,房顶上的弓箭手之一也一个倒栽葱,“噗”地一声麻袋似的摔在了地上。小德鲁伊终于意识到自己弓箭上的准头实在不堪造就,转而使用起了本职技能:木质的房梁在神术的作用下生出了细枝与藤蔓,将藏身其上的两个弓箭手的双足死死缠住——缠绕术的生效时间并不多,但这也足够奇诺娅从容地进行瞄准,并且准确地射中她的目标了。那箭矢的力道很足,直冲着对方裸露在外的右眼电射而去,准确地扎进了眼球刺进了大脑。可怜的敌人因箭矢的冲劲儿而向后倒下去,缠绕术生成的脆弱枝蔓纷纷断裂,在一阵杂音之中叫他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躯壳落了地。
他们谁也没去对那具尸体投以过多的注意力。锡里昂仍然专注于他的神术,奇诺娅也重新拿出箭矢搭上弓弦,一个呼吸之后,另一位弓手也加入了他那坠落地面的同伴。阿尔泰也已经将匕首从那位抽搐着咽了气儿的战士的骨缝里拔了出来,甩掉了上面粘稠的血迹。而阿维德也再一次和那位剑盾战士战成一团。
人高马大的北地战士在力量上明显更胜一筹,然而双手大剑不便寰转的长度及沉重的份量让他在攻击频率上不可避免地缺少优势。那位剑盾战士看准了这一点,拼命地依仗自己的盾牌单手格挡阿维德暴风般的攻击,尽量让长剑偏转而不是彻底停止,另一只手也紧握着自己的剑,寻找对方的空隙伺机进攻。
那两位摔成一团的游荡者们从地面上爬起来,重新摆好态势准备战斗。其中的一个明显准备帮助那位剑盾战士,而另一个则向着仍旧没有停止演奏与歌唱的埃奎拉冲去。转瞬之间便失去了三个同伴,冒险者们并不清楚对方到底抱着怎样的想法——到底是哀兵必胜还是士气低迷?这不是很重要,因为在风元素裔诗人的歌声之下,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空前地流畅顺滑,仿佛冥冥中有什么人为他们注入了技巧与力量一般。在这乐音的加持之下,冒险者小队对战胜这一群只剩下三人的乌合之众十分有信心。
抽出长剑的奇诺娅与拔出匕首的锡里昂迎上了那位冲着阿维德去的游荡者,而阿尔泰单独拦下了另一个。游荡者十分灵活,匕首上所淬的不知名毒药也叫人不得不多出些原本不必要的防备来,然而同为游荡者的阿尔泰并不示弱。两位同样身形飘忽的战斗者在谷仓并不算广阔的空间内相互试探,一触即分,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女诗人与精灵少年那一边则轻松得多。不管游荡者的姿态再怎么敏捷,他现在所面对的依然是两个人。奇诺娅在武器长度上占有优势,半精灵少女在裙摆飘动之间将手中的长剑挥得虎虎生风,来自精灵血统的优雅与敏捷使她的动作看起来轻灵而飘逸宛若舞蹈,但其中的杀伤力仍旧不可小觑。而锡里昂即便仅是个少年德鲁伊,他能获得老师认同的能力也是实打实的蕴含在那纤细瘦削的身躯之中的。较矮的身高让少年精灵立刻认准了自己的定位,他灵活地运用自己的匕首与踢击连续地攻击敌人的下盘,很好的填充了奇诺娅为了让他的攻击也能奏效而刻意放弃的那些部分。
阿维德与剑盾战士之间的打斗很快分出了胜负,这场战斗以北地战士的大剑毫不容情地斩下了敌人的头颅而告终。他的敌手本就有些技不如人,面对阿维德连续不间断的猛烈攻击时显得左支右绌,偶尔抓住空档进行的反击也乏善可陈。打从一开始,他便采取守势,以期自己的同伴能够前来助他一臂之力——他能坚持这么久,有一大半得归功于他同伙对阿维德的骚扰,但也仅此而已了。在失去了所有能够为他提供帮助的人后,很快的,他便因一个失误而让自己的盾牌脱手,随即自己的头颅也因阿维德沉重而锋利的斩击离开了自己的脖颈。
鲜血从切口处喷薄而出,在谷仓里形成了一阵短暂的红雨。剑盾战士的头颅虽然已经落地,但他的身体倒是多站了几秒钟。血液沾染在北地战士的身上脸上,叫他平添了几分煞气。他站在无头的尸体面前,从血泊之中回头看向仅剩的两个敌人,这场景多少有些骇人。
或许是因为同伴的死造成的打击,或者是因为阿维德杀神一般的尊容,又或者是因为埃奎拉突然变调的歌曲,总之仅剩的两位游荡者的动作突然一滞。任何一个有经验的战斗者显然都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奇诺娅与阿尔泰的攻势几乎是在同时变得更加凌厉的,半精灵诗人丢开了因这样血腥的场面而被有些吓住了的德鲁伊,阿尔泰诡诘的步伐也突然间变得迅速且更加难以捉摸。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欺身至对手的面前,又是在同一时间用自己手中的利刃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连攻击方式都是相同的刺击,两柄不同的武器同时插进了两个不同的敌人的心脏,在武器的所有者反手将它们从失去了生命的躯体之中拔出来的时候,又分别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红色喷泉。
至此,敢于与冒险者们进行正面对决的不自量力者们,全军覆没。
“只可惜,我们没留下个活口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奇诺娅将剑上多余的血迹甩掉,悠闲地说。女诗人仍旧保持着恰当的仪态与平静的表情,仿佛刚刚她并不是夺取了三个人的生命,而是切了三根胡萝卜准备做午餐而已。
埃奎拉也停下了自己的演奏。风元素裔和过于年少的精灵一样,面对这样的惨状脸色不太好看。或许他们感到了有些恐惧,但还是什么都没说。阿尔泰摸了摸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渗进刀柄缝隙里的血液,但或许这一脸嫌弃也是摆给造成这些的一地尸体们看的——虽然它们已经看不见了。阿维德随便用自己一段还算干净的衣袖抹了抹脸,没有去回应半精灵的抱怨。
“该出去了。”来自北地的战士这样说,“跟着车辙,或许我们还能找到些什么。”
这是个毫无异议的提议,但在它被执行起来之前,埃奎拉先抽了抽鼻子。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他皱着眉,不太确定地说。
“这里空空荡荡,又有什么东西能被烧着呢?”阿尔泰耸耸肩,“我除了血味,什么都没闻到。”
“那可能是因为你手上全是血,而你在摸鼻子的时候恰好把它们蹭在了自己鼻尖上。”奇诺娅指着自己小巧的鼻尖,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对阿尔泰说,后者立刻低下头去,用自己的袖子猛擦起什么都没有的鼻头来。
“不过说实话,我也闻到了。”在简短的偷笑过后,半精灵认真地说,“我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快出去吧,柯茜还在外面呢。”对现在谷仓之中满地的鲜血与尸体显然有些接受不良的锡里昂忙不迭地跑去推门,然而——
“哎呀——怎么是烫的!”他立刻缩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惊恐地盯着眼前的木板。
燃烧的烟味在这里的确更加明显,谷仓大门并不厚实的木板缝隙之中已经显露出了些不祥的红光。联系起此处不正常的高温,它所代表的意义十分明显,但精灵此时无比希望是自己理解错了。
但那并不可能。
“该死——他们在外面也有同伙。”浑身浴血的阿维德疾步走向大门,顾忌着在场还有未成年人而拼命吃回去一句脏话。少年德鲁伊慌乱地为他让开了路,站在一边看着他抬起脚来猛地踢向了谷仓的大门——大门发出了一声巨响,然而仅此而已。这理应能够一连使两个训练有素的刺客都失去平衡的有力踢击却未能撼动这两片薄薄的木板分毫,仅仅是让它从外面迸进来几个火星而已。
“他们堵上了门,并且放了火。”埃奎拉说,他的脸色与平时相比仿佛更加苍白。
“这里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谷仓,我们不会有事的。”阿维德仿佛很有自信地说。其实他的心里也没底,但这时并不能将这种感情表露出来。“他们将门堵住了,但我们可以试着打破墙壁——这里不过是个谷仓,墙壁想来不会有多厚。”
这样说着,他一马当先地走到了另一边的墙壁前方,将带着剑鞘的双手大剑倒着握住,用剑柄当做锤子使用,一时间只有咚咚的巨响回荡在谷仓里。然而冒险小队中其他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因为他们在阿维德的敲击声之中听见了金属的颤音——那显然不会是剑柄发出的,而是嵌在墙体之中的铁板。
很快,火舌便顺着木板的缝隙舔进了里面。虽然只要他们站在谷仓中间,四周空旷的空间便会保护他们不受火焰的侵害,然而真正要命的可不是那些四处舔舐着的火舌,而是它们所带来的高温与浓烟。阿维德不得不从墙边撤回谷仓中央,冒险小队的成员们无一不用衣袖捂住口鼻,但呛人的烟雾仍然叫他们咳嗽连连。他们尽量压低身体伏在地上,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却一无所获。
突然间,重物落地的“啪嗒”一声响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同一个方向:谷仓边上的一块木板不知怎的被卸掉了,从高处落在了地上,而它的后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没有火焰,也没有浓烟。
“这边走!”一个仿佛有些耳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