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摸更新!已经无视文风匍匐前进……
还是决定遵从本心,能在剧情里讲的梗就不变成Q&A;,总之就是不讲清楚不爽斯基……
所以这篇可以改名叫武林八点档,狂抖包袱的同时八卦乱飞……
为了不寂寞如雪……又不要脸的响应了(头埋沙堆)
上接元宵夜剧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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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十三年.二月十三
鱼亭山
春来桃花烂漫,半壁山崖如霞光环绕般灼灼生辉,山道之下虽是深渊百丈,但此山少有猛兽,樵夫歪在山石上鼾声震天,睡的心安理得。
偏在这最不适宜骑马的地方,突然响起了轻且急的马蹄声,还未听的真切,就见满山嫣霞里奔出一道黑色电光,眨眼间已近山石。马背上的绯衣少女杏眼桃腮,声如黄鹂般滴溜溜的明快: “这位大哥,借问一声黟城离这儿还有多远?”
青天白日荒郊野外,哪冒出来的人?樵夫被搅了美梦正自嘀咕,少女勒马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又催道:“大哥是知道路还是不知道呀?”
“向东还有三十里,可不近哪!小娘子要不下马歇歇再走?”见是个娇憨少女,樵夫指完路又好心劝道,哪知她已迫不及待的兜转马头,樵夫只觉掌心一坠,十枚铜钱已落入手中,待他惊诧抬头,那笑声早已去的远了:“多谢大哥!那是酒钱——”
“泷泷,此番出门本该谨慎行事,你倒好,仗剑策马四处乱闯。”
桃花林里聚集着十来个人,其中一半都是未及弱冠的少年,脸上仍显稚气,却个个身姿挺拔。为首的白衣青年年约二十五六,人站的尚远,声音却已清晰的灌入耳中,可见内功之精纯。
腰悬黑色佩剑的少女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紫色剑穗随着动作飞扬,煞是好看。
“水路不走非要钻山,不找人问问我闷的慌!离官道还远着呢,大不了进城前再好好的把剑包上,哎呀!”
江泷泷的后脑勺挨了一记爆栗,浓眉大眼的红衣青年背系长布包,抱胸而立,“私带呼雷下山这笔账还没算,废话倒挺多。”
少女揉着脑袋做了个鬼脸 “又关你的事了?呼雷愿意跟我下山玩,你嫉妒啦?虽然它最亲的不是我,可也比你强多了。”
朱渔恶狠狠的大眼一瞪:“闭嘴。”
“好了,歇够就启程,日落前入黟城。”白衣青年平和中自有一股威严,截断两人斗气,“泷泷呆会不许骑马。”
少女一跺脚:“樵哥!”
“我没意见。”朱渔不以为意,区区三十里山路对他来说不在话下,江泷泷却有些心疼,她虽不怕累却最爱美,这么走下去新绣鞋都要磨旧了。
“小师姐莫要生气,沈师兄是为我们好!”
“等一下比赛看谁先到,试试脚力!”赶上来的少年们热烈劝慰着。
江泷泷被围在当中,指头挨个戳过去:“就你们瞎操心,谁生气了?”她悄声笑:“听说啊,临安分会多是商贾匠作之流,想想也知道,能有多大能耐?”
这一行人正是从池州飞镜山下来的潜渊会弟子,此次虽身负任务下山,却不敢懈怠修行,少借车马之力,多以轻功赶路。
一百多年来,潜渊会的行事作风已与从前大不相同,究其原因,乃是会主东方鹤早年有感乱世安身不易,召集会中百位杂家高手,糅合淬炼后自成一派武学,从此会中演武之风日益兴盛。然数年前正值两堂关系微妙之际,东方鹤突然留书离开,交代由弟子燕怀疆代掌会中事务,对此会众虽有微词,但燕怀疆年少英才,武艺见识拔萃超群,确实无可挑剔。
燕怀疆代掌会中事务后,提拔新人,尊崇武道,一反潜渊会平和隐秘之风,定下种种严峻规条,使部分对此不满的会众愤而出走,当时的领头人何道岐乃隐虎堂主何谦之子,何谦因寻访东方鹤而失踪后,隐虎堂中不少人视他为主,何道岐聪敏多智,善于经营,落足临安后将人手重新整合,以金铺酒肆等方式不断扩张势力,除却明面生意,更倚靠诸多巧匠之力暗地里向黑市提供珍稀货品,收聚大量金银。
而后两地所行之道渐远,临安潜渊会明面上虽仍称池州一声总会,却从不以分会自居,反有一较高下之意。
不过在总会弟子们眼中,这些都不足忧心,临安分会归并是迟早之事,他们行的是正道,做的是义举,怎能不坦荡磊落?
这正是——年少辞家意难平,狭道相逢仗剑行,不知寒江伤马骨,谈笑乘风扫碧云。
临安.灯儿铺
一笔写不成“人”,哪怕埋作土馒头,也总得有刨坑的。
这是刘狸认定的理。
比如说,近来给雷府供应菜蔬瓜果的菜贩有些烦恼,聊起来才知道,自从雷府多了位上门姑爷,厨子对菜蔬的要求愈发挑剔,常常突然遣人要些不曾备下的东西,惹的菜贩抱怨,问要的是些什么,不过是蜀芥,艾油等物。
又比如说,常给雷府少爷们做衣裳的王织匠虽是临安仙杼馆里手艺第一,这回的喜服却不经他手。问他是何缘故?老织匠眯着眼回想,去年在雷府偶遇的公子哥一身素锦,凭他几十年于布匹针线中的浸染,一看就知是金贵料子,隐约的丝光如水中浅游银鳞,握在手里必是流水般轻软,与江南织造手法不同,那是蜀地特有的隐鳞锦。
“还有……”
刘狸一双丹凤眼里精光闪动,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咧出个诡笑。
说来说去就是他早已知道答案,却大卖关子。
但有人偏偏不配合。
“江南霹雳堂的姑爷,岂能是平民小户呢?我猜……姑爷多半姓唐。”
阿羡依桌支腮,无不遗憾,“唉,还是猜错了一点,本以为霹雳堂是要求娶唐门娘子,没想到却是聘姑爷。”
“莫非你是个听墙鬼?”刘狸大惊失色,他才布好疑阵怎么就被猜破了?
一旁的梁灯适时解释,“是你查的不细,顾头不顾尾。此事江湖略有传闻,说去岁霹雳堂曾向唐门提亲,虽是捕风捉影之说,现今看来倒有九分真切。”
阿羡将袖中一物举起,“巧了,这也有一件多多少少和有关唐门的东西。”
刘狸心急,劈手夺过那卷陈旧的皮制手札,因为处理的极薄,展开后比想象的长许多,梁灯看过几行字后神情渐渐凝肃起来。
——自天下有道始,未有久传不废者也,皆因碍之门户,传以人情,消于盛名……
寥寥数句后,开始历数武林暗器名家,又品评诸多擅长暗器的门派,其中不掩对蜀中唐门的浓厚兴趣,于其轶事野话武学渊源上不吝笔墨,有时一段文字旁边又标注更小的字,似乎常做推敲,时时补遗。
兽皮纹理颇深,字又极密,刘狸看了几行早已心烦不耐,一旁的梁灯深深吐了一口气:“这就是百窍匣里藏的东西?”他手点其中一行 “我虽见识浅,但也听过百指穿花萧大娘,织罗翁,离魂手等人的名声,这些人成名已久,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多半已经归西,程老究竟什么来头?”
“可听过江陵府,百兵谱?”
提起“百兵谱”,就绝离不开“江陵方氏”。
百年前,江陵府方氏善制刀剑,技艺独绝不传外姓,鼎盛时期曾有天下神兵无出方氏其右之说,当时不少名门大派都以拥有方氏所铸的兵器为荣,可谓炙手可热。但方氏遭逢剧变后族人凋零,最后的传闻是三十年的武林大会,有无名少年仗宝刀之利连挫二十人,但第二十一人却以奇形暗器连击刀刃,致刀身有隙后再以掌力断之,少年落败后立即弃刀离场,有好事的捡看弃刀,发现刀上有方氏徽记,但自那之后,再也没有江陵方氏的传闻,仿佛彻底消弭于江湖。
“程老儿厉害哇,拿武林大会试刀,老子佩服!”刘狸知一通百,兴奋的猜测起来:“是了,他必是为雪断刀之耻才研究多年,说不定本就和唐家有仇,又搞了这卷东西……完了完了,按规矩咱们是不能插手私仇的。”
“若唐门知晓,只怕会以人命要挟,再把知情人清理干净,哪里容你在这闲话家常?”阿羡对刘狸管中窥豹的能力心生佩服,“不过如今也不见有人前来交涉,确实有些费解。”
梁灯一怔,暗觉哪里不妥,正欲开口,忽然有人求见。
“池州飞鸽传信,令各堂口知晓,总会人马五日前已经下山,不日将抵达临安协助调查失踪之事。”
来人正要退下,阿羡突然问道:“可知来的是谁?”
传令人表示信上未提,阿羡略显失望,随即柔声叮嘱:“高瞻,传信辛苦了,先去歇歇,待会还要劳你一趟。”
高瞻目光微亮,他是个毫不起眼的传信小卒,只来过灯儿铺一回,没想到还能被记住名字,他顿时心生敬意,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哼,协助调查,”刘狸翻了个白眼,仿佛用鼻孔说话,“之前不见了人也没见总会刨天掘地,如今咱们刚上报失踪的事和万贤地宫关联密切,总会就知道了?我看是来者不善。”
梁灯忍不住纠正:“什么咱们,若不是羡娘子向何先生力证万贤地下的石廊箭阵可能和本会失踪的“活石菩萨”俞柏秋、“铁鬼铜精”张六九有关,凭你刘狸,恐怕找不到让总会感兴趣的线索。那幅帮了大忙的画不知是何人手笔?一砖一瓦倒活像在眼前。”
“当然是幅好画。”阿羡眉眼微弯,答非所问。
“对了,刚才我与刘狸看过那卷手札……”梁灯终于问出被传令人打断的事,程放留下的手札牵涉颇多,可自己已不经意看过……
“俗话说知己知彼,二位既然看过,接下来寻亲访友礼尚往来的好事,自然要有福同享了。”阿羡起身朝门走去:“何先生已派下好手助我们擒人,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可要出去看看么?”
看着素来沉稳的梁灯突然瞠目结舌,刘狸哈哈大笑,阿羡分明有意拉人下水,却又情理皆通,只怕参与计划的人无一幸免,没什么比这更荒唐刺激的了。
前庭,几人正由藕桂二婢引着大步而来。
为首的汉子筋骨壮实,衣袍上的补丁整齐细致,同他的脸上的笑容一样让人心生暖意。
刘狸眼中光彩暴涨:“你?”
“你”字出口,两道人影同时掠出,转瞬对了两掌,刘狸陡然后退瞪着腰间,原本垂下两截的腰带被扎出一朵花结,中间还夹杂了一截彩绸。
“好功夫!”刘狸由衷赞叹,又呸了一声:“上回我怎么瞎了眼!白帝门?”
汉子仍在原地,闻言肃立抱拳,“见笑、见笑,白帝门吴勾。”随即介绍同伴:“这几位是我同门兄弟。”
两边再会后俱是刮目相看,梁灯邀吴勾等人商议具体事宜,刘狸一同走了几步才想起房里还有被捆来的程锋程羽,“那俩孩子能混进探查的人里头,有些小聪明。”
“嗯……狸狸说这话,莫非怕谁为难他们?”阿羡摆了摆袖示意他先走,刘狸悄悄念了声佛,匆匆朝议事堂走去。
刚才三人谈了许久,完全不把别人当回事,此时阿羡刚进房门,捆成一团靠墙堆放的程氏兄弟立即怒目瞪视,奈何口中破布塞的实在,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她面带歉意的蹲下身解绳子,“这牛筋绳专捆不听话的骡马,越挣越紧,捆疼了吧?”那怎么也挣不开的绳索在她手下飞快松脱,程锋首先蹦起三尺高:“你骂谁畜生!”程羽已从怀中掏出件东西塞进程锋手中,低声道:“哥!”
程锋将东西紧紧握在手里,顿时有了无限底气:“刚才我们听的清清楚楚,今日你不答应让我们兄弟俩一同救人,我就……”
“就要怎样?”
程锋手中的东西一扬,直指阿羡心口:“就不客气!”
眼前的程锋有一对飞扬的浓眉,他身后的程羽更文秀些,但抿唇沉默时很是坚毅,阿羡垂睫轻叹,这对兄弟相互倚靠时,当真什么都不必怕似的。
“说话!别以为我们不敢,‘朝天笏’一旦开射,神仙也难——”他的手指已按到开启之处,耳朵忽然一热,有东西擦过耳垂射倒了身后的程羽,他骇然转身想要查看,一张脸已贴近他眼前,几乎鼻尖相触!
“威胁人可不靠话多,记住了?”
程锋闭眼惨叫,手中紧握的银匣应声飞脱!
阿羡骤然倒退,抬手——瞄准——扣下机簧————
程锋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想要大喊,嗓子却哑的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刹那间身上又冷又热,脚软的仿佛不着地,何时跌坐在地,又是何时扑住程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咔……银匣发出轻微的声响,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银针爆射。
“朝天笏?好会骗人的名字。听说暴雨梨花针的机关匣最初由姑苏巧匠所制,一次能射出二十七根银针,就是过于笨重,这个倒方便携带。”阿羡手指摩挲着银匣,那银匣长约五寸,厚约半寸,表面阴刻花纹,比起匣子更像块短了一截的笏板。
程锋心中大震,他不料阿羡所知甚深,更不明白演练多次的机栝为何突然失灵,呆了半日才憋出话来,“何,何止!暴雨梨花针的机关匣算什么,朝天笏展开后射程开阔,能连发两回,一次四十八枚银针,只是你不知用法!”
阿羡若有所思的抬了抬手:“哦?是这样?”
程锋惊的要扑回地上,又听她哎呀一声:“九分银虽轻便,弹性却不佳,该用七分乌银掺三分紫铜,簧片才不易卡住,莫非程老没教过?”
“说的轻巧,乌银炼制就要月余,哪里来得及!”程锋从臂弯里冒出半张脸反驳,估摸着安全后,翻身起来揉了揉手,暗自庆幸骨头还没碎,刚才他拇指关节处挨了一记重击,才疼的将机栝甩了出去。程羽迷迷糊糊的抬手摸了摸红肿的脑门,搞不清自己到底被什么放倒,坐起来时,一枚细小的东西从胸前滑落,他拈起一看,突然背冒冷汗,这镖三棱开刃,只有镖尾是钝的。
再看一眼阿羡,她已回身落座,居高临下的问,“万一敌人就在眼前,机栝却失灵,你们该如何是好?”
程羽的额上也开始冒汗,“这几率也太小了……”
阿羡将朝天笏往桌上一搁,“时刻心存侥幸,凭谁也救不了你们。”
她语气平淡的几近于淡漠,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长时间的沉默比责难或嘲笑更加难熬,两兄弟惴惴不安的垂着头,用余光来回偷看了几十眼,那秀雅的眉眼似乎仍含着笑,又或者所谓的笑只是他人善意的想象,根本就不曾存在。
其实在那一瞬,她的心已不在这里,而是飘的很远,很远。
池州来人了。
从池州到临安,车马二十日足够到达,若仗轻功之便则更快。
无论程放的事和地宫留下痕迹的两位失踪会众有无关系,总会人马到达后将全盘接手调查,灯儿铺作为下属堂口将无从置喙,连重要的证物说不定也要拱手他人。
更值得在意的是,池州来的……会是谁?
阿羡眉间浮起轻微的郁郁之色,有许多东西在脑海中接连闪现,蛛丝般粘连蜿蜒。
三年前遇到世所罕见的高人已是运气,若以封穴闭脉的状态就此平静的过下去,或者真有伤势痊愈的那天,可她等不了。元宵夜虽有意试探,无奈郑曦疏于练武,内力不足的情况下金针术难以达到即刻破穴的效果。
费丹的画不能交出,困局也须解决,侥幸之心救不了任何人。
既然如此,倒不如借力东风。
阿羡的眼神在极短的时间内变了又变,最终缓缓回到了的两兄弟身上——
“你们呀,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门户大开,阳光从屋外夹杂着细弱的尘烟涌入,逆光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眯了眯眼,原本柔润的唇色仿佛鲜妍了起来。
“若是赢了我,百窍匣里的东西,全数奉还。”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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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
1.费丹的画起到了什么作用?
非常重要的剧情道具!
费丹死前将自己在地宫中的所见所闻以写实手法画成了最后一幅画,阿羡得到画后认真看过,发现石廊机关,玄铁箭阵的手法很特别,和潜渊会两个名匠有关,所以元宵夜她拿到失踪名册进行核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两个工匠已经失踪,但曾在万贤地宫替人改造修补机关。而程放也正好无故失踪找不到人,虽然两边的失踪未必有联系,但她将这两件事都上报,获得了支持和全权调查权。
2.暴雨梨花针……?朝天笏和暴雨梨花针有关系吗?
本文的暴雨梨花针沿用了古龙的设定……原本是机关类暗器,但过了那么多年,唐门应该又有机关版又有人手发射版,唐少和真真都使过呢~
朝天笏是程放根据暴雨梨花针来的灵感,全面改进的机关类暗器,不过这里出现的是程家小麻烦鬼们的偷工减料版。
3.蜀芥和艾油是什么?
芥菜果实磨成粉是芥末,蜀芥是四川出产的,味道格外浓烈。
艾油是食茱萸捣汁制作,食茱萸川人俗称“艾子”,四川流行的辣味调料,北宋宋祁《益部方物略记》言“蜀人每进羹臛以一二粒投之,少顷香满盂盏”,羹臛就是菜羹和肉羹。
铺垫了好几个章节终于把一堆包袱抖了…尽管隔得太久应该没人记得,但还是爽~!
……趕死趕活先打個卡。請勿捉蟲,OOC請勿介意。just秀個恩愛。
***
“如果回到那个时候,你还会阻止我吗。”
***
小野晴树睁开眼时,随着视线逐渐聚焦,印入眼帘的是被斜阳染得有些泛红的白墙。紧接着,熟悉的脸印着残余的血迹,眸中满是担忧地凑到了跟前。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小野晴树已经低声喊着“志乃”,竟差些又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晴树!冷静点!”所幸,好友的声音及时出现,将男生的意识唤了回来,“那只是咖啡店的试妆,不是真的!”
“……假的……”小野晴树满脸的茫然,声音还有些发虚。
“对!假的!”若宫煌牙点点头,用手指从后藤志乃脸上的【血浆】上挖下一小块,不顾小野晴树的挣扎,直接塞进了对方的嘴里。看着对方的表情从挣扎变成疑惑,最后看向他,“冷静下来了?”
小野晴树点了点头,缓缓将视线投向若宫煌牙身后呆立着的后藤志乃。他抬起手朝她伸去,而在慌乱中被若宫煌牙推到身后的女生毫不犹豫,连忙上前抓住他:“晴树君你吓死我啦——”说着,毫无预兆地,哇地哭了出来。
“对不起……”泪水跟脸上的暗红色糖浆混在一起,让女生的脸看起来和摸起来都有些糟糕,“一定很难受吧?”
“呜……对、对啊……”后藤志乃也跟着抹了自己脸一把,“黏黏的好难受……要跟未来她们提议一下,这个妆有很大问题……呜……”
小野晴树并不完全指这件事情,但着她嫌弃地将自己黏糊糊的手往身上的裙子上抹时,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下去。若宫煌牙不知何时早已退了出去,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按着窗外传来的声响判断,现在大概已经是放学的时间了,距离他因为后藤志乃为文化祭做的车祸血妝而吓晕最少过去两小时了。她大概是被吓坏了,连去洗把脸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才落得这么一个狼狈的模样。倒是糖浆的味道很浓,甜腻腻的,跟她一样。
这么想着,索性牢牢抓着她的手,直视眼前的人:“对不起。”
语毕,轻轻拥住了对方。
***
若要追究小野晴树在文化祭前夕躺到医务室的原由的话,大概也只有在外出购买装扮材料后回教室的路上,被突然窜出来的,已经化上班级【恐怖咖啡厅】主题妆容的后藤志乃惊吓这一【事故】了吧。
虽然小野晴树一再强调自己是因为研究菜单睡太晚才会突然晕厥,与自己突然顶着那副鬼模样出现没有任何关系,但后藤志乃在那之后,还是尽量在卸了妆后才出现在他面前。
补妆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最主要的是过于频繁会被朝雾未来嫌弃,再加上两人分属服务生与后厨两个团队,在文化祭的准备开始后,见面的机会竟少得可怜。
或许有了传说中的诅咒作为加持,开办恐怖咖啡厅的三年三班即便不做宣传也呈现出一种爆满的状态,长长的队伍是其他班级无法比拟的盛况。原本接单的人也被拉去做了服务员,因此订单只能服务员自己到后厨传达。
“手指饼和红色血浆两份~”
本该外出派传单的后藤志乃也被拉了回来当起了服务员,元气满满地复述着最新订单,女生却在踏入后厨时【啊】了一声,便捂着脸向厨房正在装盘的少年连声道起欠来,“抱歉抱歉!晴树君你看不得我一脸【血】的样子吧?”
“那当然!假的也不能接受!”撇撇嘴抗议,小野晴树向负责饮品的人重复了订单后,又饶有兴致地看向后藤志乃,“但是我更不能接受太久见不到你哦~”
话音刚落,身旁立刻响起了在场同学呼吁善待单身狗的抗议声。后藤志乃却将手指打开一条缝,眨巴着眼盯着眼前的人:“真的?”
“充电。”小野晴树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不顾越发激烈的吐槽,轻啄了后藤志乃的唇一下, “等会休息一起去逛逛吧。”
“好~”止不住的笑意自体内涌出,后藤志乃点点头,拿着刚做好的餐品在起哄声中离开了后厨。
诅咒什么的,其实都是无中生有吧。
这么美好的生活,明明是梦啊。
甜腻的,让人沉醉其中的梦。
***
若说幸福需要什么作为代价的话,后藤志乃的生活的确被不安充斥着。
自【不存在的人】成为了【存在】后,三年三班接连被噩耗轰炸得遍体鳞伤。
“三班又出事了。”
临近黄昏,与白天的闹腾相比,文化祭结束后的校园只剩下夜见北中学本校的学生收拾着教室与走道。休息结束正往班级走的后藤志乃和小野晴树在窸窣的讨论声中逐渐加快步伐,最后不过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学生,迈开步子奔跑起来。
“……”
猛地拉开门,三年三班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靠坐在杂乱的桌椅中间,死一般的沉寂。后藤志乃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走到朝雾未来身边,对方正抱着肩膀靠在窗前,并没有回身看她。后藤志乃站到她身旁,犹豫了一会,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鸟飞走了。”许久,朝雾未来开口说了句什么。
“嗯?”后藤志乃没有听清,俯下身轻声询问。
朝雾未来抬眼,看着她,“小山慎吾死了。”
焦黑的尸体在不久之前刚从焚化炉拖出来,目前或许正前往殡仪馆或是警察局的路上吧。若不是随身物品没有被完全烧毁,或许这仅是文化祭的某个插曲。但死者是小山慎吾,被诅咒的三年三班中的一员。
继柴田聪、日向晴彦和上周末刚去世的藤峰未咲,这已经是第四个人了。
“诅咒破壳了。”朝雾未来低声呢喃,视线投向远方,却找不到可以停放的焦点。
像小鸟一样,以生命作为食物,嗷嗷待哺着,茁壮成长。
假期活动选项:
1、【真剑必杀】:在一周的时间内,画出一张透明背景的角色立绘,作为企划mv的素材。立绘为角色受伤后的反击,具体感觉请参考视频→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1942702/
2、【集会/交换礼物】:存活的十五位玩家,每一位从剩余的十四人中选择至少一人进行圣诞主题的作品创作,以自己和对方为主要角色互相赠送礼物。为确保每位玩家都可以收到至少一份礼物,将会先通过抽签决定配对,即【义务礼品】。除此之外也可以向心仪的角色提出互动,即【心意礼物】。心意礼物不限数量,类似于情人节收到的匿名巧克力…所以来攀比吧!【喂】
3、【一起决定企划主题曲】:请私信企划主进行提议。之后会以公开投票的方式进行主题曲决定。企划内玩家每人持一票,企划主持两票。
请一同决定假期特别活动内容
可以多选或全选,企划主举双手双脚希望全选。
在该公告下留言活动序号即可。
投票将在三天后,也就是24日截止。
☆ “一点不错,”狐狸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小王子》第二十一章)
从这仅仅是出于兴趣才动手制作而出的飞行器试作品上掉下来的时候,少女挺懊恼的,这是她的第四十五次试飞,并且显而易见的,又将要以失败告终。
虽说不论是优秀的冒险家、还是优秀的飞行员,又或是两者兼备的切尔西·尼尔森小姐,对于失败的结果都应该习以为常,正如人类无法不通过经历失败和疼痛来获得成长的结果,从过错中吸取教训,比起仅仅沉浸于其所附带的失落感中更具意义。当然,她还是会稍稍地受到情绪影响的,她责备自己为何不在这次尝试之前检查一下阻热装置,好好确认它能正常运转,而不是难得在发动机运作情况良好、机械翼也运作情况良好的大好前景下,让必不可少的驾驶员被过热的操纵杆烫得松了手,就这样从数米高的空中掉下来。
不过这会儿,她也终于从那看着近在眼前、却总是遥不可及的晴空中转移了视线,将注意力放到了地面上,毕竟,众所周知,曾有幸在天空中恣意翱翔过的人,都会对那湛蓝湛蓝的清澈颜色难以忘怀,特别是像切尔西这般单纯、顽固又执着的姑娘,想要再次冲入其中的冲动几乎刻进基因的螺旋,所以她就比起旁人更容易忘记地面,忽视一些本不该忽视的东西,比如这位站在公交车站牌旁、恰巧也站在她此时此刻预定掉落地点的,仰着头看着她的,把惊讶与茫然与Are you kidding or am I dreaming???写满脸上的高个儿青年。
他围着围巾,双手插在外套兜里避寒,身旁则放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可能是听到了引擎的轰鸣才会抬起头看到她的,好吧,这下他起码不会一无所知地被砸个正着了。然而映在那双干干净净的眼睛里的,在他看来大约只是不速之客别无其他的女孩子耳边则轰隆一下,仿佛工作室里还剩的八个发动机半成品现在就跨越了时间空间围着她放起幸灾乐祸的烟花。
本来过会儿要先背部着地翻滚几下缓冲、再爬起来拍拍衣服的完美着陆的准备,现在紧急改成不砸到人家再稳稳落地实在太困难了,她还做不到在空无所依的半空中完成这样高难度的动作,更不用提比起她来,对方似乎更没这个意思,即使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天上掉下个人来,年轻人的反应却不是赶紧走开,而是面上带着点讶异又凝重的神情,向着她的方向伸出了手——他在想什么呢?他难道是打算接住她吗……哇?!
不等切尔西继续思考下去,青年已经一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一手护住了她的脖子,就这样抱着她原地转起来以消耗正常物理法则下无法凭空消失的势能动能,本能教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对方的大衣领口,于是稍微有那么一些来自他人的温度和气息钻进她的世界里,冲昏了她引以为豪的清醒头脑;由于脚还没有稳稳地站上地面,还是悬空着触不到任何东西的状态,于是她在恍惚间产生了错觉,好似回到过去,坐着那尚在服役的老式双翼飞机开进从没有人尝试过的高度,抬高机身的时候眼见着自己和那令人心生欢喜的颜色越来越近,接着又一头撞进洁白柔软的云彩里,就算被云气雾霭环绕周身什么都看不清,却也前所未有的安心。
那是她重新喜欢上冒险、蓝天和飞行的瞬间啊……
他们很快停了下来,一起头晕脑胀地倒在地上,怎么看都狼狈得紧。不过这场面和英雄救美能够勉强搭上边,他把她护得好好的,自己倒是摔了个结结实实,这会儿还是一副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来自哪里又要去向何方的混乱模样;他的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了一点,把先前遮住的淡淡的黑眼圈暴露了出来——这都不妨事,完全不妨事,她就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把他记在了心里,哪怕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她也很快在重物落地的响声下记起来自己心爱的飞行器试作品,它比她多坚持了几分钟,正好落在不远处空荡荡的人行道上,可怜兮兮地摔成一团,伴随着小小的爆裂声又吐出单独几块零件。
“好嘛,又失败啦……”切尔西撇撇嘴,暗自将制作新装置和调换手套材料一起提进日程,至于还被她压着的青年,他终于缓过来坐直了,抬手揉了揉后脑勺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发动机不用看就知道压缩比太大了,点火之前就自燃了,能飞起来才怪呢。”
切尔西惊奇:“你是行家嘛?”“我不是谁是啊?”年轻人洋洋得意地用手指擦了擦鼻尖,一副来吧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行家啊!的表情,从他的脑袋上衣角里窜出了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晃得切尔西都忍不住伸手去确认了一下到底自己是看错了还是确有其事——自然是前者,已知的一般人类是不会突然变异冒出尖耳朵大尾巴来的。
“恩?怎么了?”“谢谢你接住我。”她答非所问,不回答而是自己提出其他问题:“你刚刚说你是行家对吧?那,你能为我画一张设计图吗?”“小事一桩,就包在我身上吧!”
他笑起来真好看啊。她单纯地、不带有任何其他意味地这样想着。兴许就是从此时此刻开始,华秋杉对切尔西·尼尔森来说,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秋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