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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学长出场的过渡章,走个日常标签,为舞会做铺垫,
艾特只是为了表明我写完了【你】
学长玩脱了我努力扭回来。
作为荔枝人我很想直接把我女儿嫁掉,但我女儿真是好麻烦啊【躺】为了谈恋爱,我决定治好她的肢体接触障碍。
塞琳娜的堂哥是个,无可救药的妹控。
在塞琳娜面前是个,无可救药的话唠。
凑字数一流,你值得拥有【不】
虽然他每天都想揍他妹夫可本质上他是个神助攻。
正文4045字。
正文:
塞琳娜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其实她这几天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也不知怎么了,简直不像是原来的自己了,她定定地注视着雷温离开的背影,眨了眨眼睛,眼神有点恍惚,她没有出声阻止,甚至没有做任何动作。
在那一刻她确确实实看到了雷温的眼神,震惊的,担忧的,甚至带着害怕。
他在害怕。
他害怕她会受到伤害。
这样的眼神因什么样的情感而起,塞琳娜已经明了。
她只是在迷惑。
明明他们没有见过很多面不是吗?为什么他就可以这样地在乎她呢?
雷温甚至知道她厌恶被人触碰。哦,亏她还觉得自己掩饰的不错。
想到这里,她手指忍不住动了动。
那时,来自对方的体温几乎要把她灼伤。
塞琳娜那一瞬间想起了……不能说很不好,但是也是她很久都避免自己想起的回忆。
那是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起因,事实上她现在已经好多了。
一开始她厌恶与人接触更甚如今,几乎到了有人触碰到她的皮肤她都会生理性的厌恶到干呕的程度。
一个人难过的时候会怎样?沉默、哭泣、悲鸣,更极端的或许会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甚至于伤害自己……
而塞琳娜握紧了魔杖,看着雷温离开的方向。
她蓦然就笑出了声来。
是啊没错,她凭什么会理所当然自以为是地觉得,对方会答应她这般无礼的要求呢?
啊啊啊,果然搞砸了吧。
塞琳娜取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她若无其事一般地整理好装束,表情平静地回了寝室。寝室里空无一人,她走到自己的柜子前,开始思考自己把双面镜给放哪了。毕竟她这种强迫症从不乱丢东西,不过埃尔维斯那个家伙上次从德国就为了给她寄一盒新出口味的糖果,想想也是有病……她记得她把糖盒跟双面镜放在一起了来着?
不是必要的话她还真不想理他。
翻出了那个被压在很深的地方的镜子,塞琳娜有点嫌弃地看着镜子上镶嵌的宝石,还是敲了敲镜面:“埃尔维斯?”
她得到的回应是一声哀嚎和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但是没多久,她就看到了自家堂兄的脸,他“嘶——”了一声,表情依旧蠢的要命,哦,这只是在塞琳娜看来,客观的说,埃尔维斯其实非常英俊,就是给人感觉太冷了些,所以露出似乎很激动的表情时就会显得无比违和。
“哦梅林看来我不是在做梦,好久不见我可爱的妹妹找你可靠的哥哥有什么事吗?上次寄的糖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我再给你寄,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明天再寄条围巾和手套给你,上次在店里看见了一副手套挺适合你的我立刻就买了下来,哦天哪塞琳娜你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回德国我真想马上看到你,你感受到你亲爱的哥哥的想念了吗……等等塞琳娜别把镜子扣到桌子上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好吧好吧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不说了……”
那一瞬间塞琳娜很想把镜子给摔了。梅林,她为什么还要把这个双面镜留下来?
“……我只是想问,埃尔维斯,你会喜欢上一个可能没见过几面的女孩子吗……或者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埃尔维斯的脸在镜子里晃了晃,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塞琳娜等了好一会,她觉得会问出这个问题的她有点蠢,而对方的沉默也让她更加地尴尬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埃尔维斯只要不摆出那副蠢哥哥的脸时,他看起来还是非常有攻击性的,他深深地看着塞琳娜,目光沉郁,黑曜石的眸仿佛连他注视的目光都淬炼成了黑色,然后……他发出了颤抖的哀嚎,“塞琳娜,说好的长大以后要嫁给哥哥呢?”
“你不能质疑我的品味,埃尔维斯,你要是说我小时候想要嫁给父亲还差不多。”塞琳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哦,我的心碎了。”埃尔维斯夸张地按住胸口,“塞琳娜我的安琪儿你不能这么对我。”
“如果你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再见。”
“哦哦哦等等,我当然能回答,是的我当然会,一见钟情当然存在,我当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爱河,那个时候的你多么可爱……好的我们回到正题别摔镜子……”埃尔维斯的表情忽然认真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问我这样的问题,但是塞琳娜,永远不要质疑别人的感情,那很失礼。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是哪个臭小子觊觎你吗?”
“你能正常点吗……也没什么,大概是……”塞琳娜迟疑了一下,她想起雷文解开发带头发散落的样子,他的笑容里有着苦涩,塞琳娜抿了抿唇,“对方想要,我给不了他的东西吧。你也知道我当初是什么样子,我没法回应对方,毕竟喜欢一个人,是很慎重的事吧。”
“是没法,而不是不想,不是吗?”埃尔维斯笑了笑,居然有点放松,“塞琳娜,其实你只是抗拒被人触碰而已,只要你想明白了……”
“那压根就没用。”塞琳娜打断了他的话,“这样的话我听过多少遍你知道吗?道理我明白可是压根就没有用。该讨厌我还是讨厌。”
“可塞琳娜,你为什么要抗拒呢?为什么要拒绝来自他人的温度呢?你不觉得来自他人的温度很温暖吗?”
“我不知道。”塞琳娜沉默了一下,她轻声回答,“我可以克制自己忍受那种生理性的厌恶,我可以伪装成一个正常人,理智告诉我我不应该抗拒,可是我还是下意识地会僵硬,这压根就没有理由……不,也许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对我而言别人身上的温度只是血液的温度而已,我怎么能在血溅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笑着面对呢。”
“……抱歉,我不该提到这个。”
“没什么,埃尔维斯,让我再想想……也许你说的对,是我太脆弱了,我该努力克服的,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虽然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但是我一想到你会这么做的原因我就很不爽,天啊你才入学几个月……也不对我妹妹这么可爱有人追也是正常,啧可我还是好不爽……我一会要出去揍人。”埃尔维斯恢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开始了碎碎念,“不过塞琳娜你记着,有个麻瓜作家说过这么句话,‘当男孩遇上女孩的故事里,总是该男孩主动出击的’。我跟你说不主动的男人你不能要,你就算再喜欢对方也得等他主动你知道吗,哦我没法想象你喜欢别人,那太可怕了,果然塞琳娜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嫁给我……喂,别把镜子扣到桌子上,我就是开个玩笑逗你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
最后的话语源源不断地从镜子中流淌了出来,这回倒是正经了不少。
“喜欢会让人勇敢,而爱反倒可能让人软弱。塞琳娜,如果他喜欢你,他不顾你的感受靠近你,但如果他爱你,他就会为你着想。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不过如果他敢辜负你的话……反正我们霍华德家都是疯子,不用管别人怎么想,做你想做的,任何后果,我们都能承担的起……”
那句话带着的冷冽的笑意,才真正显露出埃尔维斯的本性。
塞琳娜非常不习惯他这个突变的画风,虽然这才是她所熟悉的霍华德家的人对外的状态,可在她面前埃尔维斯这么做,无疑让她有点别扭,她抓起镜子对着埃尔维斯冷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是‘他’而不是‘她’呢?”
“……”
“……”
“……等等塞琳娜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给你帅气的哥哥解释清楚啊!”
塞琳娜的回应则是再一次把镜子扔回了柜子深处。
“致雷温·安纳布尔学长:
既然无法见面的话,那么还请容许我以这样的方式来回答您。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塞琳娜再一次铺开羊皮纸,忽然发现这几天她写信的频率还真高。
有些无法说出口的话,转换成文字却可以轻松地写下来。
“首先我为我的失礼和自以为是感到抱歉。”
塞琳娜写到这里顿了顿,她斟酌了一下字句,接着写道。
“谢谢您的宽容和理解,我的确有不喜欢触碰别人的习惯……或许用习惯来形容并不恰当,从某种意义上也许它是一种病症。
既然您是安纳布尔的话,想必霍华德代表了怎样的含义您大概也清楚吧。
啊,或许这并不是重点。
我想要知道的是,您是以怎样的心情提出了要与我交往的要求。我后来想了想,我向您提出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的要求,也许对您来说,确实是个过分的要求,可是,对我而言,我也不明白,明明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您为何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交往的提议来。
这对我而言,同样是个太过突兀的提议。
我们彼此并不了解,不是吗?
我的观念里,喜欢是非常慎重的事情,交往这种事是以婚姻为前提的,当然,您那时说出的话语里似乎也有这样的意思,但我指的并不是那种贵族圈里所谓的只能维持着表面光鲜的婚姻,我所期待的,并不是这种。我的要求是绝对的专一,同样的,我也会用这样的专一来要求自己。
我这样的观念对于学长您来说大概可笑又天真吧?
委实说我听说过不少学长的传闻。虽然我想也许您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如果有那样的传言的话,必定是有原因的不是吗?
至于我个人,我可以坦诚地告诉您,我害怕被爱。被爱对我而言是非常让人为难的事情,因为我不懂得爱这种情感,所以每当我感觉我是被爱着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尴尬,因为我可能无法用同样的情感去回应。
说实话的话,我想我大概是对学长抱有一定的好感的,但这样的好感还不足以构成喜欢,更不用提交往了。
您甚至可能不知道我的生日我的喜好我的习惯……哦,也许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这些,但我会觉得荒谬,这样的喜欢不是太轻易了吗?
您不了解我是怎样的人,我在作为塞琳娜的同时,我也是霍华德。我自私自利,冷漠无情,是个偏执狂,洁癖又强迫症,并且,自以为是。我不擅长与人交往,我甚至曾被人用‘怪物’这样的字眼来称呼,这样的我,并不值得得到您的喜欢。
这样的过去我本不应该再提,我的本意也并不是得到您的同情,只是为了向您表达,我是个多么记仇并且对此耿耿于怀的人。
很抱歉给了您不好的回忆,我会尝试着去改正我不喜欢触碰他人的习惯的。
至于您说的往后少见面,如果您希望如此的话,我尊重您的决定。
另外:我得告知您,我在信上稍微做了一点小手脚,因为我坦诚了这样的事后,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所以我觉得不能让您再看到第二遍。
真希望之前的内容您有认真在看。
向您致以真诚的祝愿。
塞琳娜”
雷温看到这里时,信纸忽然烧了起来。
在他的手中燃烧的,是橙色的火焰,非常温暖,却并不灼人。
最后,信在他的手中,化作了一片虚无。
另一边。
“我回来了,诶……塞琳娜没在图书馆吗?”琳恩敲了敲门,而后推开。塞琳娜把手中的书合上,她回头笑着点了点头:“欢迎回来”
第一次,她试着向对方伸出手,即使还是没脱去手套。
“快中午了,要一起去餐厅吗?”
也许总有一天,她能够释怀吧。
塞琳娜尝试着放松下来,她望着拉文克劳休息室里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半身白色大理石像,这个学院的创始人用含着笑意的眼眸注视着每个人,表情温和而包容。
墙上的雅致的拱形窗户上,挂着蓝色和青铜色丝质窗帘轻轻飘动着。
开始起风了。
“鞋脫在玄關就好。”長宗我部向著身後的客人良治說道,隨即便被從走廊裡衝過來的孩子撞到了腹部,“咕,好痛……這是我弟弟,幸太,幸太,這位是久坂良治,是我的同學。”
黑髮小男孩抬起頭來看了眼長宗我部身後的男生,跳起來招了招手:“久坂叔叔好。”
“不……不是啦……久坂是我的同學,跟我同齡啊,幸太……抱歉,這孩子不懂事。”長宗我部尷尬地向自己弟弟解釋道,隨後向身後的老成少年道歉,“因為很少見到別人來家裡,所以他不太清楚……”長宗我部抬起頭,看到久坂的唇線微微抿了抿,卻並沒做過多的表情。
“沒事,孩子嘛,童言無忌。”久坂最終歎了口氣。
長宗我部踩上走廊,帶著對方進了客廳,剩下的兩個弟弟和妹妹美和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兩個男孩坐在茶几前,眼巴巴地盯著電視屏幕看,少女則慵懶地半躺在沙發上,後者在意識到有人來了之後嚇了一跳,差點從沙發上掉了下來。
“今天有客人哦?”長宗我部向著弟弟妹妹們說道,“久坂,這是我妹妹美和子——”
“什……什麼呀,有客人的話就早點打電話回來啊。”美和子羞紅了臉,似乎為剛才的失態而感到羞恥,可是眼睛還從鏡片後面悄悄地觀察著久坂,“我是美和子,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沒過多準備,實在抱歉。”後半句話似乎是指只穿著T恤衫。
“我的鄰座久坂……是我們班裡面寫字最好的。”饒了我吧,長宗我部心想,可別再搞出來更尷尬的事了,“金色頭髮的是啟太,這孩子是俊浦,大家來打招呼吧,注意別離電視機太近哦,眼睛會壞的。久坂君要喝冰麥茶還是冰烏龍茶?橙汁和牛奶也有哦。”
“烏龍茶吧。”
“我要橙汁!”
“阿信我要牛奶!”
“道信哥,橙汁。”
“我也要牛奶——”
“好好,馬上就來,久坂同學請找個地方隨意坐吧。”長宗我部將書包放在客廳的外衣架下,快步走進廚房,傭人小姐正手忙腳亂地洗著碗,長宗我部向對方點點頭後,從架子上拿下來被子,然後是放在大冰箱裡的果汁罐和茶水,一一將飲料倒入裝了冰塊的玻璃杯後,再裝上托盤,點心則是冰好的時令水果。他深吸口氣,端起托盤走向客廳。
距離那個制度開始,是第幾周了?
似乎從那時開始,已經有段時間了,而久坂的自治小組,也漸漸展露出了懾人的形態,小組本身正在走向正軌,而學校正如久坂良治所希望的那樣,因等級制度帶來的暴力事件逐漸減少。而另一件令長宗我部在意的事就是——
“直接從四軍升到二軍了嗎……”長宗我部以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道,走了過去,在茶几上放下托盤,“美和子的橙汁沒有加冰,其他人請自己拿自己的哦,今天的點心是哈密瓜和西瓜,紙巾在這裡。”
久坂從中拿起自己的烏龍茶,頗為暢快地喝了起來。
果然自己能升上二軍,是托久坂君的福吧,如果不是久坂在那時第一個邀請自己,恐怕自己還在四軍待著。單純地感謝,似乎不足以報答對方,久坂的意思大概是要自己作為自治小組的一員努力。長宗我部想著,看向盤中被切成塊的西瓜,鮮紅的果肉滲出粉色的汁水,不知為何讓人一眼看見便能感到夏日的清涼。
果然日本的夏天和西瓜緊密相連嗎。看到西瓜就會聯想到夏天,到了夏天就會想到西瓜。長宗我部想著,自己也嘗了塊,冰過的果肉麻痺了舌頭的感覺,但還能嘗出來過甜的味道,沙瓤的口感吃起來倒是很令人舒服,可太甜了。
“嗚……我想在點心時間吃巧克力。”“我想吃薯片。”孩子們抱怨著,一口一個地塞著西瓜,看到這幅情景,長宗我部笑了起來。
“忍一忍吧,那種東西吃起來不健康。”
“哎?可是美和子姐姐每天都會在回來的路上買便利店的包子吃哎——”
“那,那是我餓了嘛!”戴眼鏡的少女抬了抬眼鏡做了掩飾,白皙的臉上紅了一片,“體育社團可是很累的,還不到家就會覺得餓得要命,我又在長身體——”
“知道啦,知道啦,大家稍稍填填肚子以後就去做作業吧——三人組不要忘了各自的作業哦,八點以後我會檢查的。久坂去我房間吧,客廳有點吵。”長宗我部站起身來,同久坂上了樓。他的房間在二樓的第一扇門。
“感覺真是熱鬧啊。”久坂評價道,環顧了眼四周。長宗我部退開掛著自己名牌的門,走了進去,自己每天都會看無數次的房間展現在眼前。屋子裡面的書籍雖然多到桌子上都堆起一摞,卻並不散亂,井然有序的書架和書桌排在房間的右側,靠窗那邊則是鋪得整齊的床。
“嘛,平常比這還要更吵鬧些就是了。”長宗我部笑了笑,將書桌前的兩把椅子抽了出來,“請挑自己喜歡的坐吧。”
久坂坐了下來,拿出了課本:“吵鬧嗎,我倒是覺得很溫馨,大概是因為我是獨子的緣故吧。”
“這樣啊……似乎也可以理解,不過,作為長男,要犧牲掉自己的興趣愛好,也很令人頭疼……”長宗我部攤開筆記,看向今天的註解,在總結頁上畫起了思維導圖,“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很開心。”
“道信的父母是做什麼的?”久坂問道。
“嗯……家父是海商,家母則是女演員,因為工作的原因,他們二位時常不在家呢。”長宗我部撓了撓頭,“久坂的父母是做什麼的呢?”
“是生物學家。”久坂似乎有意避開這個話題,只是簡短地做了答。
“這樣啊,對了,明天要考國語,來事先考考對方吧。”長宗我部意識到再追問下去可能會令對方感到不快,就轉移了話題。在學習了幾小時後,長宗我部在晚飯一小時前進了廚房,而久坂則留在客廳裡和弟弟們待在一起,這個組合意外地不錯。差不多是這時候,為話劇社趕制道具的妹妹美香子也回來了。
“美香子,看著關東煮的鍋子,待會兒要放玉米荀了。”長宗我部手忙腳亂地翻著蛋卷,過了段時間後,再裝盤。接著,又忙起來另一道菜。一番苦戰後,終於能將晚飯端上餐桌。
“大家洗手了嗎?”
“洗了——”“洗了!”“洗了。”“嗯。”“洗了。”弟弟妹妹們的聲音此起彼伏,長宗我部的視線越過餐桌,一一看向孩子們的手。
“好,關東煮每人一碗,不夠再添,首先從客人的久坂開始哦。”長宗我部說著,輕輕拍落伸向湯勺的稚嫩的手,再將每種食材放在白色的食碗中,依次是雞蛋、冬菇、魔芋絲、牛肉、丸子、竹輪還有蘿蔔,再乘上湯,很快便聞到了勾人食慾的味道。
伴隨一聲“我開動了”,所有人有說有笑地吃了起來,很快就有人把空碗伸了出來。
“道信請再給我盛一碗。”久坂說道,長宗我部點了點頭。久坂的食量比想象中還要大上一點,要說意外,倒也說不上,至少以長宗我部所知,是成長中的青少年正常的食量。
“我也要哦。”啟太把自己的碗推了過來。
“哥哥我要白飯。”
“我只要竹輪和丸子。”
“不要挑食,一個一個來。”長宗我部繼續分起食物,等大家一一離開餐桌,再把碗都收好,回到房間後,他看到久坂在等著他。
“久等了。”
“晚飯真好吃啊,謝謝。”
“因為是關東煮吧,關東煮雖然味道簡單,但就是想讓人多吃一點。”長宗我部說著,坐了下來,“還想吃的話,歡迎下次再來。”
“好的。”
半晌,沉默。長宗我部凝視起自己的指間。
“久坂——”“道信啊——”
“啊,你先講。”長宗我部慌忙說道,久坂聞言笑了笑。
“說是那麼說,其實也沒什麼想講的,現在整個自治小組開始走向正軌了,之後應該也會受到不少來自一軍的阻力吧,接下來,還請請多指教。我們學校的學生會名存實亡,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這樣啊……還真像是美國的三權分立。”長宗我部評價。
三權分立就是所謂行政、司法、立法等政府機構共同存在又互相制約的情況,利用這樣的方法,可以避免擁有絕對權勢的過高權力者出現,三種機構各自運行,同時互相影響,保持一個絕對的平衡,這樣的情況下,能夠保證民眾的利益。
但是,現下這個權力分立,卻有極大的缺陷。
正如久坂所說,學生會這個組織已經名存實亡,在這三權分立裡面不存在任何實權,而自治小組本身也依附於等級制度之下,即使能夠保證安全,也不一定能和一軍相抗衡。
而最為關鍵的是,身為自治小組的領頭人,同時又是一軍的久坂,身份的微妙已經破壞了那份平衡。
“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去車站吧。”長宗我部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話不說了嗎?”
“以後再談吧,機會還多的是,對吧?”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路燈早已點了起來。長宗我部和久坂並排走在人行道上,盛夏,能聽到草叢裡有鳴蟲的叫聲。隨著一聲軌道轟鳴聲的接近,長宗我部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到了車站的入口。
“那麼,就送到這裡了。”
“明天見,道信。”
“明天見,久坂。”
長宗我部看著對方的背影漸小,才放心地折回頭。
自治小組的工作,也要努力。畢竟自己是因為久坂的關係,才升到了二軍。
“……總覺得,漸漸走進去了啊,之前的話,大概會以為是更幼稚的東西吧……真是的。”他喃喃著,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6090字==
==快乐联谊w==
==手动黑枪不接受反对意见w【x==
流沙的梦境在时光的齿轮里无声湮灭,重返现世的灵魂抓住的仅有虚无缥缈的画面回忆。
邪恶的法师终究履行了自己的决心,在末路处将整个梦境狠狠摔碎。心神彻底回归现实的一行在愕然抬头时才惊觉真正的时间又重归正常的流动。
只是,没有人会为这个结果高兴。
回到无名之城的众人成天闷闷不乐。直面了整个梦境破碎的弗雷亚,更是将自己关在了孤独的房间里,望着破碎的沙瓶怔怔出神,直至夜幕降临。
除了此刻同样和三人围坐在安静的酒馆桌椅上的莉芙。
“我们只是找不到去那个世界的第二个入口啦!”
这样的话语并不能说服伊格重拾欢颜。但伊格也相信,莉芙并不是在伪装自己的若有所失——她根本就没有流露出一丝和他们有所共鸣的失落。
“你的脑袋果然只装得下一种表情么……”
伊格懒散的吐槽换来的是莉芙标准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好像很有意思’的歪头微笑。越是深入了解莉芙,伊格就越觉得这个孩子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智力跟不上生理发展。
从未看过她被负面情绪所沾染,无论是战场上的绝境,还是梦境破碎后的失败。
“你说你是春之女神的转生我也可能会稍微相信一下的。”
同样高兴不起来的迪诺正坐在伊格的对面,面无表情地抛弄着手中的匕首。他此刻说的话,也显然只是随性的戏言。
虽然在和流沙之主决战的那一刻,他也看到了莉芙因祈祷而昏迷前的那一刻重叠的神祗身影——但这并不是能代表什么事实的证据。
罕见地猛灌了一口烈酒的零,此刻微醉的脸上更是平添了一份冒险失败以外的落寞神色——共度了这片冒险时光的喵萝拉,离开了。
自己最终还是不适合参与到这种可能会迎来绝望的冒险。喵萝拉在这一次失败后彻底失去了信心,继而选择了回到自己的世界找师傅继续修行。
零没有挽留她。这是喵萝拉自己的选择,而同为失败者的自己,也没有继续留下她的立场。或者说,自己也稍微动摇了一开始坚定的想法。
然而,莉芙也依然并没有因此难过。她带着喵萝拉跑遍了整个无名之城好玩的地方,直至记住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直至喵萝拉终于能在失败中重新放声大笑。
“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一起玩喵?”
“恩!当然可以!等莉芙拯救完世界回来就跟喵萝拉讲那些好玩的故事哦!”
指尖使劲拉上勾勾,莉芙无忧无虑的笑容终于让喵萝拉得以带着欢颜安心离开。
临走前,喵萝拉用莉芙能够理解的方式,将自己的治疗神术尽可能地教予莉芙。虽然神术的学习显然不可能一蹴而就,但莉芙给喵萝拉展现了能够打破绝望的奇迹可能性,所以喵萝拉这一次也决定了继续去相信。
“莉芙也要好好努力,不要让大家承受太大负担喵!”
“恩!莉芙会加油的!”
将喵萝拉的指导用依旧只有自己能看明白的涂鸦记在本子上的莉芙,在送别了喵萝拉的第二天,终究是决定了暂时离开尚未从失败里振作的同伴——虽然其实只是一个人跑了出去玩。
和沙都不同,无名之城里的人们似是被逐渐崩坏的世界影响,没几个人会为着陌生的冒险者停下匆忙的脚步。
本想和这里的孩子们做做朋友的莉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兴趣听她讲故事的孩子,却在下一刻被并不信任她的家长给强行拖走。
“大家都很不轻松的样子……”
抱住涂鸦本的莉芙坐在广场喷泉的边缘四处张望,却始终未能发现一个带着开心神色到来的行人,直至一个反过来好奇她投来的目光的侏儒诗人的出现——
“看起来并不聪明的小姐,请问你为何要坐在这里紧盯着我?”
“因为看起来好好玩!”
这是秘银之风的帕克和迦楼罗之羽的莉芙的第一句邂逅对白。
莉芙的表现也帕克充满了别样的好奇——这个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少女,简直就是另一种意义的面瘫代表。而且为什么这个自己都明显觉得智商成长存在问题的少女会是冒险者,这个课题没准也能成为自己以后的诗库库存。
“就在大家都想好好休息的晚上,那个超级坏蛋的法师就派坏蛋过来了……”
大方地坐在了莉芙隔壁的帕克,点着头津津有味地听着莉芙讲述着她们的冒险故事。帕克可以肯定莉芙并不是一个兼职的吟游诗人,但也不得不隐隐感觉她在述说技巧之外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魔力,几近让自己可以从那些简单直接的语句中联想冒险的实况。
“真是遗憾的冒险之旅!那么,接下来就请莉芙小姐倾听,属于秘银之风的冒险传奇吧!”
世界真是广阔。听完这场意料之外的冒险物语后,满足的帕克也马上进入了标准的吟游诗人的模式,用自己最擅长的技巧向莉芙讲述属于他们的故事。
同样听得津津有味得莉芙,甚至在听到那些滑稽的情景是开心得不住拍掌大笑。这稚嫩的表现反而激起了帕克久违的作为诗人的表现欲,结果更是以最完美的语句向莉芙述说完了整个并不完美的冒险故事,包括他对伙伴的直接评价——
“啊,孤傲而笨拙的辛西娅!”
“啊,朴实而霸道的板!”
“啊,充满阳光却又被不幸紧紧缠绕的黑德爱尔!”
“我的不幸还不都是你弄的——!”
突然冒出来的小小身影一下子扑上了话至正中的吟游诗人,继而将他狠狠扑倒,强行堵住了他的表演节奏。
“哇!故事里的超级汪汪!”
第一次看见狗妖精冒险者的莉芙,两眼一下子眨出了星星般的光芒。感受到目光的黑德爱尔回头一看,那个陌生的少女正蹲下来朝自己高兴的张手拍拍。
我又不是宠物狗!有点不满的黑德爱尔自然不肯就这样扑过去。但依然两眼放光的莉芙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
一根骨头被掏出来了。
所以说了我不是宠物啊!并不为之动摇的黑德爱尔抗议般地别过了目光,换来的却不是对方的放弃——
又一根骨头被掏出来了。
你是从哪里掏出来的骨头啊!你是随身携带一百万根骨头的野生狗狗拐带狂魔么!快要憋不住吐槽的黑德爱尔,始终是稍微看回去了莉芙一眼,却终于在莉芙掏出第三根骨头时沦陷,赌气般地以帕克为起跳的踏板一下子扑了过去。
“抱住冒险汪汪啦!”
成功‘捕获’黑德爱尔的莉芙高兴地抚摸着怀里小狗妖精的柔顺毛发。成功将骨头占为己有抱住的黑德爱尔意外地感觉到了自己被莉芙顺得满是舒服,不禁在联想对比起进一步腹诽了队友们的残忍粗暴。
“那个……我还没跟莉芙小姐说自己的名字吧?”
揉揉脑袋站起的帕克,无奈地拍了拍屁股上沾上的灰。
“对哦!告诉我告诉我——”
“帕斯提帕克·多多拉·秘银十翼·克尔提莫罗·克里优与弗朗的深蓝之眼·祸·千旅……”
“额,帕斯……帕斯提帕克……”
一下子没跟上朗读节奏的莉芙,甚至有点发愣地张开了手指,试图数上刚刚帕克所说的字数。
“再来一次好了。帕斯提帕克·多多拉·秘银十翼·克尔提莫罗·克里优与弗朗的深蓝之眼·祸·千旅……”
“帕斯……帕斯提帕克……帕斯提帕克蓝蓝翼……”
没人知道帕克是不是有意将一百分长度的全名一口气朗读说来,但现在的事实是他成功地让呆愣的表情取代了莉芙本应常挂的微笑。感觉到了另一种成功的帕克竟不自觉地稍微高兴了起来,直到看不下去的黑德爱尔几近将手中的骨头扔向他的脑门。
“莉芙想看看秘银之风的大家!”
毫无悬念地,莉芙跟随着帕克的脚步来到了秘银之风所投宿的旅馆。一路上黑德爱尔都被莉芙舒服地抱在怀里,这种安逸的待遇竟让被同伴‘善待’了一整个冒险的她感觉到了有如久旱逢甘露的奢侈。
“这孩子是……?”
初次和莉芙见面的辛西娅,竟在对视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与莉芙的外表并不相符的异样。那是在自我催眠般的虔诚下所铸造出来的对神明的灵敏感知。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虔诚的信徒,竟有着比主教级别的牧师更为浓郁的神祗气息,哪怕她所信仰的并非是自己信仰的神祗。
“这位虔诚的牧师,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祈祷历程吗!”
话音未落的辛西娅二话不说地将莉芙拉到了座椅上。没有为辛西娅的粗暴抗拒,直接跳过了自我介绍的莉芙开始高兴地跟辛西娅说起自己的故事。唯独是本应舒服地被抱着的黑德爱尔,在辛西娅的目光下终究是带着自己的战利品骨头从莉芙的怀中跳出。
“嘿,别老顾着说故事了,来尝尝招牌的麻婆豆腐吧!”
端至桌上的麻婆豆腐以无法抗拒的色香味俱全强行夺去了莉芙的视线聚焦。中断了讲述的莉芙看着这盘热气腾腾的美味,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送进嘴里。好吃到完全无法挑剔的味道虽然让莉芙忍不住越吃越起劲,但始终是因为菜式的热辣程度超出了莉芙大口品尝的上限而只好依然地小口细尝。
没能在冒险中发现心仪小姐姐的板终于迎来了第一位主动接触队伍的善良小姐姐。先不管莉芙的类型是否符合板的口味,眼前这种久旱逢甘露就足够她大展厨艺,以最完美的味道彻底俘虏莉芙的味蕾,让她以最开心的吃相和笑容作为满足的回报。
秘银之风的大家都是好人,和大家一起玩很开心!快乐得完全不知时间的莉芙终于在天黑时迎来了监护人的到访——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的伊格,十分解气地马上以熟练的耳朵攻势起手了。
“呜哇!大家掰掰啦呜!”
被拎得眼泪直冒的莉芙,依然不忘在被拖行倒退的同时向秘银之风的众人大挥道别的手。
然而,在回到自己的队伍时,展现在莉芙眼前的依然是迦楼罗之羽众人难以开心的样子。
有了!直觉的想法在脑海一闪而过,莉芙决定了,明天就带着迦楼罗之羽的大家去找秘银之风的大家一起玩!
虽然众人在听到莉芙的建议后有点兴致缺缺,甚至于迪诺还提出了对于和陌生队伍相处的反对声音。但是结果众人还是在第二天被元气满满的莉芙直接带起了不容抗拒的节奏,以只有自己约定的时间来到了秘银之风驻扎的地方。
“哼,信仰邪神的牧师果然会落得失魂落魄的下场。”
第一眼看见依然未能走出低迷的弗雷亚,辛西娅便毫不留情地以抱臂的俯视目光施以正义的审视。没有反驳心思的弗雷亚终究只是在淡淡的苦笑后安静地坐上了自己的客席,然后默默倾听接下来辛西娅对着邪神信仰的光辉审判之言。
“狗狗,看。”
第一次看见狗妖精冒险者的伊格似乎也有着不比莉芙差多少的好奇心。机智的她在上下打量了黑德爱尔后,便熟练地掏出了平时用来跟自己的黑犬茶砖玩耍的大圆球儿,放置于地上缓缓地朝无辜的黑德爱尔滚去。
都说了我不是宠物啊!一开始让黑德爱尔玩球球,黑德爱尔是拒绝的。但那双本是紧皱的眉,终于在圆球滚至跟前时禁不住松开。下一刻,狗狗妖精便像加了特效一般跟大球球愉快地滚了起来。
安静地坐下的迪诺恰好瞥见了板卖力的做菜身影。吃人家的饭总要有点感谢的表示,对此迪诺在刹那间联想到了他以前在师傅的建议下成功实现的一个案例,便趁着板将目光转移回客桌之际向其抛出一道颇具魅力的帅气眼色。
板正在充满干劲地做着今天的加量版招牌菜式,开心的她全因今天又一下子多了外来的小姐姐品尝她的自信手艺。这本是想看看小姐姐的回首却晦气地对上了迪诺用来哄骗小妹妹的浮气眼神,禁不住没好面色地瞬间啐上一口。吃了闷声鳖的迪诺有苦难言,也无从去抱怨自己对对象错误判断,只能尴尬地转过头假装四处看风景。
“我的伙伴都很棒吧——”
“我的伙伴都很糟糕吧——”
莉芙和帕克以内容截然相反的异口同声宣告了丰盛晚餐的开始。板无可挑剔的手艺在小姐姐BUFF的加持下让即使是同队的伙伴也尝到了超越平素感知的后果。
辛西娅在开动前认真地向神明感恩一番,顺便说了一道完全能让弗雷亚听见的请求神祗将误信的信徒带回正道的箴言。渐渐有所排解的弗雷亚,稍微微笑着说了一句关于辛西娅可以向神明献出肉体的黄色笑话。下一刻众人便看见了,辛西娅被帕克和黑德爱尔死命拉住阻止拔剑的滑稽情景。
对食物没有对抗力的零,在开动后一下子便施展起风卷残云般的逐风吃劲来。这个豪爽的吃相竟让帕克一时间来了记录的灵感,甚至于连手中的美食亦被暂时放下。
刚才被尴尬了一下的迪诺在品尝了几口美食后,稍微想向板报以赞赏的肯定,却在再次触及板的目光时再次转移向四周的风景。无他,板回报的仅是在面对有色心没色胆的痴汉时所出现的标准的看不起的神色。
然而最尴尬的还是一同开动的黑德爱尔——莉芙和伊格同时以好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吃相。感觉到自己再次被当成宠物的黑德艾尔,终于放弃了任何抗争的念头,无奈地锻炼起在进餐中进入明镜止水之境的技巧。
在两队的齐心协力下,丰盛的饭桌没几时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然而,重头戏现在才刚刚开始——一盘盘冒着劲辣气息的加强版麻婆豆腐一下子占据了众人餐桌上的视线。
“撑不下去就给钱!三位可爱的小姐姐例外——”
叉着腰自信满满的板说着端起自己的份满足地尝上一口。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出的众人一下子被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付费之列的队友。
并没有为美味警戒的迪诺率先盛起一口,却在毫无准备地送进口中的下一刻瞬间爆炸。激辣的余韵自唇舌刺激整个味蕾,继而侵遍毫无防备的全身。禁不住端起水猛灌的他马上成了在板的鄙视目光下第一个淘汰的失败者。
紧接着的下一刻,帕克和黑德爱尔也在品尝到一半和几口后相继出局。索性放弃尝试的黑德爱尔抱着臂摆出一副‘反正我就是不会付钱’的高冷姿态高高挂起。
不需要付费的三人里,莉芙只尝了一口便禁不住如小狗般伸出舌头不住扇风,弗雷亚在目睹迪诺的惨状后也机智地微笑着放下勺子,只有对辣味颇为喜欢的伊格一口口地将豆腐全部吃完,虽然这已经达到了让她冒汗长吁一口的极限。
然而,出乎板意料的挑战者出现了——豪爽地放下空空如也的盘子,依然面色从容的零以毫无压力的神色报以板投来的肯定目光。
“身体强壮的家伙果然连胃口也十分惊人啊!别急,我还未使出全力!”
话音刚落,板马上端出了一盘本以为用不上的终极必杀——真·加强·板·麻婆豆腐!
盘子里冒出的热气早已超出了麻婆豆腐的常识,就连那些浸泡着豆腐的激烈的红也似是熔岩一般在众人的眼前幻化出了流淌着侵蚀一切的危险。在这个几乎众人都为之动容的场合里,身为主角的零却用着挑战武圣般的严峻神色悍然以对,就连手中紧握的勺柄也不禁稍微被握得变了形。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零尝上了第一口。
然后第二口……
心惊胆战的食桌对决,伴着汗水的每一勺麻婆豆腐,都没能让凛然的挑战者就此退缩。终于,在艰难的苦战尽头,盛完了最后一口的勺子不觉自手中脱落,清脆地掉落在干净的盘子里。
“是在下输了!”
抱拳的板以笑容向零作出了充满敬意的揖礼。
那副胜利的身躯,却在战斗完结后依然如山峰般端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好像已经晕过去了。”
忍不住在零瞪大的眼睛前晃晃手的帕克给出了如是结论。
烈士被感激的民众合力抬上了休息的沙发。敬他是条汉子的板最终决定了免去所有人饭费一次。接下来便是如解禁般的喝酒游戏时间,即使是不爱喝酒的好孩子也在板的豪爽劝酒下不免下海。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好牧师辛西娅也冷不防地被弗雷亚强灌一口,然后迅速进入酒醉状态拔剑追着逃跑的弗雷亚冲了出去。
最终,夜深后的酒劲催谷着积累的疲劳一下子将众人带入了横七竖八的梦乡,包括跑累了回来的辛西娅和弗雷亚。
唯一始终没有喝酒,只是陪着喝了果汁的莉芙依然有着饱满的精神。战场残留下来的酒味虽然并不让她喜欢,但众人此刻乱七八糟的睡相却让她不禁掏出了自己的涂鸦本。
“大家都很开心哦!莉芙大胜利!”
高兴的她,在这片寂静的夜深,悄悄地画下了众人此刻的睡相,在她的涂鸦本上,在她的记忆里。
——希望大家都能够重新振作。
——希望大家都能够一直开心。
——希望大家接下来的冒险都能够顺顺利利。
涂鸦完毕的莉芙,呆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微笑着默然祈祷起来。
街道外依然有零散的冒险者通宵达旦。渐渐地开始有了倦意的莉芙,揉揉眼睛扫视了一遍并没有收拾过的,依然凌乱无比的联谊战场。
最终,她将目标锁定了随手抓了条被子倚着沙发睡的伊格,一下子钻进了她的被子里。后者似乎已经对前者钻被子的习惯彻底适应,仅是并未醒来的挪开一点位置,便继续挨着钻进来的脑袋再次复归平静。
直到安心醒来的天明。
·标题太没有文化了omg
最近走在校园里,经常能听到有很多人这样抱怨“一直被关在这个学校里真的是太无聊啦——”
对于这种说法,雀森薰是不屑一顾的。
来到CL大学已经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且不论法医学专业平日里繁忙的课业。光是应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她就已经显得筋疲力尽。尽管发生了许多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例如莫名其妙被告知已经成为实验小白鼠,头一次和尚且不熟的女孩子一同喝茶,头一次参加社团聚餐活动……还认识了一个和她性格几乎是无安全相反的实验搭档,但她对这些事情倒也说不上有多讨厌,反而感觉十分新奇。
将刚脱下的白大褂扔在一边的脏衣篓里,雀森薰这个人是有些洁癖的,她无法忍受衣服沾染上除了洗衣液和较为淡雅的香水以外的其他气味。
收拾课桌的时候不巧瞥见了被放压在最下面的那本课本上的“药理学”三个大字,猛然之间她又想起了上午的课上,她按照老师的指示用小刀划开小白鼠肚皮的那一瞬间,从已经死亡的小白鼠的腹腔里传来的那股令人作呕恶臭——尽管回到宿舍后已经从头到脚将自己洗刷了三次,那股味道也依旧挥之不去,如同怨灵一般在鼻腔中盘桓。
“午饭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她匆匆拿起搭在椅背上那件军绿色薄外套,想也不想就穿在身上,然后又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塑料袋,将它翻过来去抓取脏衣篓里那件白大褂,之后再将袋子系紧,走出宿舍大门。
直到看见沾有小白鼠尸体气味的白大褂在全自动洗机的腹腔里来回滚动之后,雀森薰才猛然意识到,身上这件军绿色的长外套与里面的白衣黑裙搭配在一起略显违和——千叶纯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她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执着于长外套,她思考了很久竟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该说是固执的喜好还是个人习惯呢……?
算了,也没有那么重要,她向来不把别人对于自己的品味的意见放在心上。
她一边思考着是不是回到宿舍后应该再洗几遍手,一边朝洗衣房外面走去。老一辈总教育她走路要看路,其实不无道理,例如现在,她就因为不看路而迎面撞上一个人。
“啊……是薰啊,我正找你呢!”是千叶纯的声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朝天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吗,学校里一直被封闭的语言学院后面那条路给打开啦——听说那条路直通某大型游乐场!”
雀森薰仿佛已经能猜到对方下面一句话:“所以,你要去是吗?”
“是是是,你十分懂我,不过要进去的话还要满足这个条件才可以!”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刚才拍下的那张公告的照片亮给她看。
——入场要求:请再学校内寻找一张手掌大小的卡片,不是特别隐蔽,但也没有不是随意就能找到的,一共一百张。与搭档二人一起寻找一张即可,凭卡到售票窗口换取游乐场门票,再出示与搭档的名牌即可入场。(附卡片样例一张)
“既然如此你一个人去找也没有问题吧,我对这个实在没什么兴趣……”
千叶纯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可是这个需要两个人的名牌啊,我们一起去不好吗?”
“喏,那我把这个给你总行了吧?”雀森薰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然后又把钥匙上的名牌取下来放到千叶纯手里,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对方趁机一把抓住手腕就往楼梯的方向拽去“喂,等等,你给我停下来啊——!”我还没有重新洗手呢,她默默在心里说道。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宿舍顶楼?”她一脸无奈地盯着眼前这个正背对自己蹲在地上,努力在地上寻找着些什么的男人。
对方则是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是在想卡片会不会在这里来着……”
“如你所见,这里什么也没有。”
“好像也是哦……哪儿能这么容易就被找到的哈哈哈哈哈!”千叶纯尴尬地挠着后脑勺笑了笑“不过薰你看,今天的天是不是特别蓝?”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是真的特别蓝,像是有谁将蓝色的颜料挤在这幅巨大的画布上,又用沾了水的比将它涂抹开一样,看起来特别的舒服——雀森薰不知道这样描述是否恰当,毕竟她不是一个懂画的人。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她看见千叶纯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女性特有的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下一个目的地也不会太过靠谱。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此时此刻她正站在鱼塘旁边,无可奈何地看着正跃跃欲试的千叶纯。
“薰你要一起来找卡片吗?”
“请恕我拒绝,我不喜欢打湿脚后在穿鞋子的感觉。”雀森薰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这样干脆地回答道“千叶,你真的认为在鱼塘里会有卡片吗?”
对方听后思考了片刻,然后也开口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毕竟锦鲤可是很贵的,万一因为误食了什么而死掉了,可就不好了……”
“所以,我们可以去下一个目的地了吗?如果你有想过下一个的话。”
却没想到千叶纯双手合十,做出一副虔诚祈祷的状态,对着鱼塘里的锦鲤说道“拜托请让我们顺利找到卡片吧!”
雀森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个举动,忍不住问道“你觉得这样会有用吗?”
“不知道诶,试试总是好的——”千叶纯笑得十分灿烂“因为上次我和薰吵架之后冷战了好几天,最后就是在这里和好的嘛!总觉得搞不好锦鲤会保佑我们也说不定哦?”
你是哪里来的初中生小妹妹吗?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养殖场。
已经不对搭档的脑回路抱有任何期待的雀森薰已经放弃了发问,只是静静站在栅栏外面看着千叶纯被芦花鸡追得满场跑。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时候她还是小学生,负责和她一起打扫鸡舍的小同学也是这幅被鸡追着跑的狼狈样。
当千叶纯最终因为自己脚底打滑而摔倒在草地上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好过分啊——薰你都不过来帮我一把的!”千叶纯揉着膝盖坐在草地上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冷酷地无视掉这道视线后,她开口说道:“你也没有要我帮忙啊。”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那我下次一定第一个喊你帮我。”他突然从地上蹦起来,跑过去拉起雀森薰的手腕“走吧,这里也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我们去下一个目的地吧!”容光焕发的模样直叫人怀疑他刚才那副委屈状是不是特意装出来做给她看的。
下午的图书馆里有很多正在看书的学生,雀森薰站在书架旁边看着千叶纯把书一本一本地拿下来、翻开、合上又再度放回去,感觉尴尬极了。
她终于开口说道“不如我们还是走吧……尽管我觉得这是目前为止你想出来的最靠谱的答案,但是书这么多,等你找到都到明天去了。”
“就等你这句话了!”千叶纯一脸计划得逞后的得意模样“薰你饿不饿?”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千叶纯已经从小吃摊老板手上接过一盒刚出炉的章鱼小丸子。
“你认为卡片能塞进这玩意里?”到底是她那个和她性格截然相反的搭档,每一次都能做出让她叹为观止跌破眼镜的新奇事儿。
千叶纯将竹签插在其中一枚章鱼小丸子上,然后笑了笑“哈哈哈哈万一呢!”
“并不会有这个万一好吗,你简直是……唔!”没等她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
刚出炉的小吃散发着极其新鲜的热度,烫的她不顾形象地半张开嘴,用手不停地朝嘴边扇风。
等她终于捂着嘴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后,始作俑者千叶纯尤为欠揍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挺好吃的。”这种时候如果说谎,对于站在一旁的老板也是一种极其不尊重的行为,所以她选择诚实回答。
对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身对摊主说道“老板在来一份章鱼小丸子,多加点木鱼花!啊……还有,再来两份炒面!”
雀森薰揉着太阳穴看着他“你吃得完吗?”
“啊,还有你的一份啊!”他回过头看着她“你不是没吃午饭吗?好歹法医也是要学临床医学的,你不知道饿着肚子对身体不好的吗?”
结果直到太阳落山,他们也没能如愿找到卡片——虽说按照这种方法能找得到就有鬼了。她小心翼翼地提出“不如今天就先回宿舍去吧”的提议,但却没想到,一开始发起这项活动并且自始至终都热情投入的千叶纯十分爽快地点了点头,从他的脸上不仅看不到一丝失落感,反而还让人感觉他整个人透着一股满足的愉悦——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小孩子心态吧,雀森薰猜测道。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同为弓道部成员的十二神千夜和她的搭档城之崎雪名,十二神千夜冲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薰还有千叶君。”
“千夜还有城之崎君……?”她和城之崎雪名见面次数不太多,只有偶尔在弓道部练习的时候能看见他来接千夜,以至于她对自己是否正确的记住了对方的名字都抱有怀疑“晚上好。”
几句简单地寒暄后他们便又告别——有趣的事情是,他们四个人都觉得自己在妨碍别人谈恋爱。
看着十二神千夜远去的背影,千叶纯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啊……原来那个才是她的搭档啊!我还以为她和你们弓道部里面那个叫岛屿一的姑娘才是一对呢……”
“这话你最好不要让他们三个外加岛屿一的搭档听到比较好,我怕你会没有命回来。”
“可是那天我真的在餐厅看到她们两个人气氛很好啊……!”千叶纯加快脚步朝前走去,语气显得有些失落“不过他们两个人找到了卡片诶,真好。”
雀森薰看不见对方的正脸,却不知为何能自然而然地脑补出他失落的模样。
“你就真的这么想去游乐场吗?”
“是想和你去啦——”
“那这样吧,作为刚才请我吃小吃的谢礼,等我们从这个地方出去以后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游乐场玩,你看好吗?”话一出口,连雀森薰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对人如此这般没来由地心软,甚至为了安慰对方还许下了一个承诺。这感觉很奇妙,以至于她竟开始有些期待对方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千叶纯像是领到糖的小朋友一般,几乎是一个箭步就跑到了她身边,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小幅度地前后摇晃“真的吗——你真的要和我单独去一次游乐场吗!我好高兴啊!”
偏偏她对于这种情况毫无经验,只好像是哄小孩一般不停地重复道:“是真的是真的,你先停下来好吗?晃得我都晕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千叶纯主动提出要给她买饮料作为赔罪。
两个人稍微绕了点远路,来到三号宿舍楼后面的自动贩卖机旁边,令人惊讶的是他们找了一天都没找到的游乐场入场卡片,此刻竟摆在自动贩卖机里作为商品出售。
当售票窗口里的工作人员要求他们出示两个人的名牌的时候,雀森薰在荷包里摸索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名牌。又过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来中午的时候她已经将名牌塞进了千叶纯手里,而千叶纯已经先她一步将两个人的名牌一起递到工作人员手里。
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票的时候,她听到那位老阿姨笑盈盈地低声说道:“感情真好啊你们。”她不解地看着对方,直到对方将他们两个人的名牌交到她手里。
——可能是因为放在口袋里的缘故,两块名牌因为自身的磁力作用而紧紧贴在一起。
她是知道这个传闻的,却没有想到这个传闻原来真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