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大脑已经空白,总之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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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与摩尔德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摩尔德这次没有找到他。
纳塔城里到处都是猎人,摩尔德忍受着让他讨厌的气味,在废墟中寻觅可以藏身的地方。尽管冬季的白天并不漫长,在夜色中他如鱼得水,但等待和寻找还是消磨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就在一栋他已经经过两次的破旧小屋中,蒂姆从瞌睡中惊醒。他一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凯恩还在昏睡着,或许是过于虚弱,本来只想午睡的他一口气睡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最近重建的工作过于繁忙,医生和其他猎人们都腾不出手,只在饭点的时候会有可靠的猎人把补给带来。于是蒂姆走出房间查看。这个地下室一共两个房间,堆满了家用的杂物,通过一个破旧的扶梯通向一楼。他们把里面的房间收拾出来放上了简易的临时床铺,供病人休息和换药。外间陈旧的柜子散发出一股霉味儿,那上面放着盖上的餐盘和一些简易的药物。即使条件有限,斯塔夫罗金医生还是单独为他们准备了不少必需品。打开有些焦黑的盖子,给凯恩准备的汤还留有余温。旁边放置着一杯月鼠血液。看来应该是刚过饭点不久。
蒂姆把餐盘端进屋子,试图唤醒凯恩。后者紧紧闭着眼睛,胸口缓慢地起伏着。腿上的绷带隐隐渗出红色。蒂姆咽了咽口水,举起杯子将月鼠血液一饮而尽。
他带来的月鼠因为需要阳光和适合的草料而暂时寄放在了相熟的人那里,自己则专心照顾状况不佳的凯恩。
换药的过程很顺利,撇开对血液的渴望的话,蒂姆很快就熟练地完成了。
随即,传来了敲门声。是熟悉的敲门方式,然而蒂姆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那个扶梯总是会发出嘎吱声,通常在听到敲门声之前就会得知有人下来了,但刚才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蒂姆站起身,询问来者何人。
门口传来略带嘶哑的嗓音:“送饭的。”
蒂姆把放在床头的厚重书本抱到怀里,小心地移到床边挡住凯恩,大声说道:“放在门口就行了!”
“嘭”一声巨响,木板门倒向房间内,砸得地上尘土飞扬。
蒂姆用袖子掩着口鼻,只朦朦胧胧地看出来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打扮干练。那个人并不多说废话,抽出一柄刀向着蒂姆砍来。
背后就是昏睡不醒的凯恩,蒂姆退无可退。
锋利的刀深深嵌入书脊,蒂姆双手钳着书,用力往旁边一扭,那个男人将刀抽出,再次挥砍下来。昏暗的烛火下,影子在墙上狂乱地扭动着。桌板,椅子,所有能拿得动的东西都成为了他的盾牌,又一一被砍断。对方似乎并不着急,面罩下的表情平静无波,把这狭小的房间视为自己的猎场,就看他的耐心何时消磨殆尽。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地方泄露了呢?蒂姆手脚并用慌乱地抵挡着攻击,渐渐的,鲜红色浸染了他的衣服。对方似乎早已知道他是一名残月血族,血液没有任何价值,在将他击倒后,立刻转向了真正的目标——凯恩。
蒂姆闻到了人类的血腥味,比刚才更加浓烈,更加令人焦虑。明明想要站起身,明明想要战斗的,身躯却无视他的意志,沉重地瘫倒在床边。
袭击者重新点起了火光,摸向床上的人,他手中有一柄精巧的匕首,用来切割肉或者小器皿都不在话下。
不行!住手!
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蒂姆双手无力地抓着灰暗的床单。血迹从凯恩的身下蔓延出来。凯恩仅剩的储血器埋在腹部——那里即将变成一个血洞。袭击者得到了战利品,甩下甩匕首上的血迹,打算离开。
蒂姆感觉眼前黑白交替,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猛烈地撞击着,不可以让他就这样死去!
如果有力量,如果有力量的话,就能够保护眼前的人!
香甜的血味冲进他的大脑。仿佛被提着线的木偶,他爬到凯恩身边,摸索到颈部,那里只剩下微弱的脉搏。尖牙刺入皮肤的一刹那,时间似乎停下了,一阵令人着迷的眩晕感击穿了他的感官。凯恩还活着,他的血液奔涌着冲进另一个身体,成为另一人的所有物,成为一种冲动,成为新的力量。
一直以来坚持的某种东西轰然坍塌。蒂姆站起了身。
上楼的扶梯发出嘎吱声,那个人正在悠闲地离开,他没有想到蒂姆还能站起来,甚至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储血器从他手中掉落,“当”的一声弹了出去。两人在窄小的扶梯上扭打起来,谁都不允许对方先捡走那个沾满了鲜血的储血器。
两人都觉得僵持了许久,但实际只是一小会儿,又有人从外面进入了这个屋子。
蒂姆的神经瞬间收紧。
袭击者看起来也愣了一下。
是谁?
摩尔德今晚已经第三次经过这个地方了。他总觉得附近有熟悉的味道,但是无法仔细分辨。直到刚才,一阵微风卷着他熟知的气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扇普通的房门,里面上了一道锁。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只一脚,里面的锁就被巨大的力量冲击破坏。打开门,那阵气味一下子变得十分明显,是凯恩的血。
屋子里不知道有谁在,他顺着味道看到了下楼的扶梯。月色打在腐烂的木地板上,扶梯那里一片漆黑。他敏锐地察觉到那里有人。
蒂姆意识到来人也并非是袭击者的同伴,立刻大声呼叫起来:“救命啊!有人偷袭!”
摩尔德有些惊讶竟然是他听过的声音。
不同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摩尔德并没有考虑太多。本能的攻击方式在这种时候也能凑效。袭击者或许是事先进行了周密的调查,却不知道会有一名嗜血血族站在那个猎人的一方。而这疏漏也终究要了他的命。
“凯恩呢?”摩尔德甩了甩手上的血,把袭击者的尸体踢开。
蒂姆这才知道来的人是摩尔德,“凯恩流了很多血……他的储血器……对了!”蒂姆摸到滚进角落的储血器,揣进怀里,冲回了房间。摩尔德也跟了进来。
“他怎么了?!”摩尔德探头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蒂姆手忙脚乱地查看凯恩腹部的伤口,纱布团牢牢塞住了那里,他在冲出房间前进行了极其简单的处理,虽然粗糙,但是也算有一些作用,幸好凯恩的血流速度也不像健康时那样快。
“有人来抢他的储血器……”蒂姆把储血器放在烛火下观察。虽然在捡起来的时候那份重量已经令他感到不妙,但看到里面的良药真的只剩下一点点的时候,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难过。
“凯恩……要死去了吗?活着的时候还可以吸最后两口呢。”摩尔德蹲在床上,看着不省人事的猎人,琢磨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不……他不会这样死去的。”蒂姆捏紧储血器,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来成为他的良药。”
(擅自摸了互动,如果ooc那一定是我的机会,感谢茶8老师给我一个摸北欧老乡互动的机会!虽然aibo只出场了一句话但我要把她带上(?)
维德·β·萨缪尔是个怎么样的人?
诚然,钟塔人员构成如此庞大,无论是离经叛道的魔法师、颇具天赋的魔法师、还是违反戒律的背叛者,这一切都是如此稀松平常。名叫维德的魔法师,名叫维德的背叛者,他没有任何值得这里的人特意去记忆的地方。
瑚金也是在看到笔记本上那潦草的签名时,才恍然想起这里曾经有这样一个人。
瑚金与维德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哪怕她们出身于同一座城市。略比维德年长一些的瑚金是钟塔的老师,而彼时的维德只是数以百计的学徒中的一员罢了。或许曾经有些许瞬间,她们曾在某一节课堂上探讨过同一个问题,或者在走廊中侧身而过,仅此而已。
所以,当瑚金看到笔记本上的署名时,她的心情是有些许复杂的。研究炼金术的魔法师会被当成怪人,明目张胆试图将炼金术与魔法结合更是一种不敬,所以即使是钟塔浩瀚的藏书中,有关这方面的文献也寥寥无几。
但维德却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的笔记放在了这里,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藏在了这里。他像是故意在挑战钟塔的容忍底线,并且等待一个同样在是与非的边缘试探的人。笔记的本体是魔法咏唱的原理,而他用手写批注在旁边记录了许多自己的想法与研究结果。和他离经叛道的行为截然相反,他的文字很有条理,甚至可以说是毕恭毕敬,就像与先贤在进行一场不被允许公开的对谈。
瑚金感到一丝恼火,是的,一丝,一闪而过。比那桩婚约递到她手中时更微弱,比在应酬中敷衍那些学阀或是自诩聪明的资助人时更短暂。是因为自己的研究被一名学生抢先一步?不,学术从来与年龄无关,大家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她的不悦自听说维德已不在钟塔时产生,自听说他离开钟塔的理由时戛然而止,前后仅仅间隔了半句话的功夫。
笔记的内容很详细,甚至可以说,一项可以打破魔法与炼金术两者壁垒的学说雏形已经产生,但这项研究却胎死腹中,又被它曾经的探究者弃若敝履。
维德·β·萨缪尔是个怎么样的人?
当瑚金再次在银顶城与维德相遇时,她们之间仍然未有更多的交集。曾经的少年已经成为了青年,面容倒是与他们在课堂视线交错时所差无几,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恰恰一切都和瑚金对他模糊不清的印象天差地别。
他热络地和她打招呼,说着空洞的奉承话,就像那些学术会上盛赞她的年轻与智慧的庸人。在瑚金的记忆里,也可能是臆想中,他应该是安静的、离群的、如同她们共同的故乡吹来的风一般干燥又冰冷。她问他为何将那本笔记留在钟塔,而他却漫不经心地答非所问:
“那种小事不值您挂心,但如果鄙人的胡言乱语能够为瑚金老师带来些许灵感,那简直是鄙人三生之幸。”
他的语气是带笑的,却不带一丝感情,像一丝讥讽,像一声叹息。他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便扭头用指节敲了一下身边辛苦算账的龙化病人的头,轻描淡写地帮她更正了预算的金额。原本该陪在他左右的魔纹骑士变成了风尘仆仆的佣兵,原本该是他归宿的书阁变成了嘈杂的市井,他对她抛出的话题不再有兴趣,哪怕那是他昔日的心血。
瑚金突然想起了有关维德为何被逐出钟塔的传言。
她不会主动挑拨,也不会主动刺伤别人,所以她只是摊摊手,用一句玩笑话表达些许遗憾:
“看来我错过了和你探讨的最佳时机。”
“不,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时机。”维德回过头,平淡地答复她,“我只是换了个课题罢了。”
这大约是瑚金与维德为数不多的会面中,他唯一一次露出真正意义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