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风”,以非自身形成的剧风和腐肉为食的鹰型食腐生物。
大多数猎风翼展两米,不通人言,只会简单的天赋法术。偶尔会有翼展三四米、使用简单火术的变种。有坚硬的喙和爪。
性情……懒,很懒,十分懒。但是容易激怒,偏攻击性。
天赋:如果它想,双翼扇动间可以卷起旋风。
捕捉要30学分。
*知识性BUG略多
*本体不带脑子
*苦逼齐小哥的悲惨人生
*回忆杀
“快点!跟上!全部都他妈的跟上!”
身边是参天古树,疯了般的一个劲儿的向上长,浓密的树冠交织掺杂在一起,几缕阳光对这支小分队都是神的恩赐。泥泞的土地和鞋底胶着着,队伍奔跑地缓慢而又沉重,泥水飞溅的声音此起彼伏。
齐赟紧握着柯尔特MOD733,弓起身子在凌乱的草木中穿行。
这是一支仅有五人的特殊任务小组,齐赟作为队里的优秀人才,自然是被调整到了队伍中,但并不是以指挥的身份。齐赟并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既然领导不说,自己也不问,这才是作为一个军人的标准守则。
由于目标的不明确性,齐赟对这次的任务也没有往日那般信心十足,迈出的步伐里更是添了十分的小心谨慎。齐赟的双眼一刻不停地扫射着队友和四周,企图抓住任何一点不平凡的迹象,好在队员受到攻击之前先抢到先手。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片树林里太安静了。
树林的植被繁多而又密集,作为一个自然环境条件来说必然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但是除了正常的昆虫与小型动物,齐赟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迹象。五人小队在领导的呵斥声中快速前进着,齐赟却是对这次的任务越来越摸不着头脑,而他的直觉更是告诉他——这次的任务不对劲。
左手扛着MOD733,齐赟的右手潜伏到小腿处,勾出了自己的贴身军刀。这是一把非同寻常的军刀,全身碳黑化处理,锋利异常,一条清晰的血槽在军刀上蜿蜒而过——这把军刀不容小觑,是齐赟踏进特种部队第一天,击败了好几个对内拔尖的近身搏斗高手,长官给他的奖励。这并不是编制内的武器,但是齐赟一直想尽办法将这把军刀贴身携带。这把军刀也不辜负他的期望,在好几个危急关头救了他的性命。
“到了。”指挥浑厚的声音终于响起,连齐赟都觉得这是一道天籁。
其余的三个队友早已紧张到了极限,听到这句话,心中紧绷着的一道弦终于舒散开来,好不痛快!指挥官望了他们一眼,到了齐赟身上却闪过一瞬间的不屑,翻了翻眼皮就消失了。
指挥官扬手指了身边的一片空地,对众人道:“休息一下调整自身状态,每人配备一把M200,目标即将经过下部,做好万全准备。”
齐赟向来不屑于与身边这群人为伍。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军人,他们拿任务当儿戏,把以先手优势取得胜利的结果当成自己莫大的实力,他们爱用这些玩意儿吹嘘。这绝对是齐赟最忌讳的一点,光是“我今天又一枪射爆了目标的脑袋”这句话他都听了不下数遍,每次他都嗤之以鼻,默默地将手中的军刀擦得锃亮。这就造成了他在部队中的孤僻,当然不是说他没有朋友,只是齐赟只对他尊敬的人投入感情,对其他的人看都懒得看罢了。
五人中另外三人组装好了M200,一切准备手续做完之后开始到一旁吹起了牛皮。讲着讲着,其中一个胖子眼睛咕噜一转,语气阴阳怪调的说:“喂,齐赟这小子,你们有没有看他不顺眼啊?”
另一个颧骨高耸的男人耸了耸肩,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我们队哪个看他顺眼?成天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要不是部队禁止斗殴我他妈早就给他个下马威看看。”
另一个个子稍微小点的倒是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颧骨哥说:“就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齐赟这玩意儿的确看不入眼,但是他的实力倒不是盖的。”说着他就做了一个“卡擦”的动作。
颧骨男暴起差点就要给小个子一拳,硬是被胖子按在了地上。“都静静,”胖子满脸阴险,“这次不是出任务吗,我们干脆送齐赟上西天吧。”
小个子和颧骨男停下了手,饶有兴趣地看着胖子。
*
齐赟觉得不对劲。
他潜伏在草丛后面,双眼紧锁下面那条泥泞的坡道。距离的确是远了些,以齐赟的视力看的有些勉强,但是并没有超过M200的射程,更何况这里有四个狙击手,而根据指挥官的简要情报,目标只有三个而已。
指挥官似乎终于知道自己的嗓门会暴露所在位置,压低了声线安排到:“王二强,你负责一号。张子滕,你负责二号。李斌负责三号,齐赟补救。”
齐赟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指挥官。并不是吹嘘自己的实力,客观来说齐赟的确是这个小组能力最强的一个,如果他负责狙击主要目标,任务成功率会提升百分之二十左右。齐赟在心中生起疑惑,却顺从的听从了指挥官的安排,食指没有离开扳机,时刻观察者下路的动静。
胖子嘿嘿一笑,向颧骨男比了个手势。
齐赟的位置很危险,正处一块向下倾斜的坡面,而他们又处高低,下面的道路仅仅是隐约可见,人头都和芝麻粒儿一般大小,不时有泥块簌簌地掉落下去。
“上。”胖子轻声说。当齐赟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拯救了。
两股强大的撞击力从两侧袭来,齐赟迅速弹跳起来,躲过了颧骨男的攻击,浅浅地受了一些胖子的力道。而这时,小个子却潜伏到他背后,钳制住他的右臂——虽然他的力量不是最大,但是身为能出任务的特种兵,也要让齐赟挣扎好一会儿。颧骨男之前一脚踹了个空,这会儿就和发了狠似的,扭起齐赟的肩膀,右腿一用力,一脚把齐赟踹下了山崖。
小个子力道不大,但是足够把齐赟送下这个狭窄的斜坡了。齐赟周围的景物不断翻滚着,交织成一片奇异的色彩,让他有点头晕目眩。齐赟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他知道自己的骨头好几处已经不好使了,右手勉强摸出了军刀,狠狠地插进了坚硬的泥土中。军刀在泥土中拉出好长一条裂痕,但终究是让齐赟停了下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半跌半走的下了这道了无尽头的坡,齐赟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山坡脚下。
*
三个便装打扮,背着登山包手拎黑色皮箱的人一路前行。
“啊!那里有个死人!”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大声尖叫起来,随后一枚子弹就悄无声息地贯穿了他的大脑。惊恐的表情还残存在他的脸上,但他的身体却径直地倒向了大地。其他两人奔跑的动作还没做出几步,便身子一僵,在地上颤抖着抽搐着,然后就再也没了呼吸。
胖子拍拍手跳了起来,搭上了指挥官的肩膀。“怎么样,哥们几个处理的还算利索吧?”
指挥官一直低压着的帽檐终于抬高,胖子得意的神色变得僵硬,连双唇都颤抖起来,还没等他发出几个音节,一道划痕闪现在他的颈侧,飞溅的血花喷射出来,洒满了指挥官一脸。
指挥官优雅地掏出手帕擦干净自己的脸庞,站起身来,而他的身后躺着冰冷的三具尸体。
*
齐赟感觉周围的事物还在旋转着,肠胃绞在一起的感觉让他有点难受。勉强地撑起身子,齐赟开始对自己的受伤情况进行评估。山崖上的石块泥土过于坚硬,右侧肋骨两根有轻微骨折,左脚腕骨折,上下伤口多处,只是在表面的皮肉伤,并没有深可见骨的伤痕。齐赟这才松了一口气,事发太过突然,没来得及采取防护动作就滚下了山崖,这样已经是万幸了。
捂着腰侧走了几步,齐赟就发现了三具尸体。如果想的没错的话,这三具尸体就是人物目标了。
快速潜伏到灌木丛中,齐赟开始向上打量。树林下部的环境和树林本身很是不同,鲜少有大型植物,多数是一些灌木丛和荆棘,一些低矮的树木零零星星地点缀在广裘的草原之间,以至于强烈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紧盯着上方盯了好久,直到双眼被灼热的阳光刺得有些发痛,齐赟才彻底的排除了四人在上方观察情况准备补刀的可能。他送了一口气,准备先去寻找水源。食物和饮水的问题很大,由于准备进行任务,之前的军用背包并不在齐赟身上,也就说明急救箱和指南针都不在齐赟身上。
齐赟叹了一口气,从本来就被勾的破破烂烂的外套上扯下了好几块布条,勉强地覆盖住了几处面积大的伤口。紧接着,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是一头巨大的老虎。它油光滑亮的皮毛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毛发一根根清晰可数。它弓起脊梁,优雅地迈出了前爪,一步步,缓慢却咄咄逼人地向齐赟靠近——它已经咬定了负伤的齐赟是它今晚鲜美的晚餐。
齐赟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头老虎并不是有着丰富经验的狡诈的老虎,更像是一头刚刚出来历练没多久的骄傲自负的年轻雄性,从它的步伐,攻击的自带,对猎物的轻视就可见一斑。齐赟按了一下肋骨,钻心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同时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齐赟思考了一会儿,把军刀收回右腿,从左腿保护袋中抽出了StriderD9。Strider在军刀界可谓是分外出名,虽说没有削铁如泥那种突破现实的力量,却可以凌空削纸,不小心接触皮肤就会留下一道血痕。齐赟反复掂量着D9,绷紧了全身每一块健全的肌肉,眼神死死锁住老虎的双眼,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微笑。
年轻雄性似乎被齐赟的微笑激怒了一般,舒展开四肢猛地奔跑了起来,矫健的身躯如流水一般顺畅,空气对它没有丝毫阻力。
一千米……五百米……就是现在!在老虎跃起飞扑过来,张开它巨大而有力的下颚时,齐赟一个前滚翻,顺着惯性滑到了它的下方,保持平衡的同时奋力将D9捅进老虎的肚子里,划开一道不小的口子。
“吼——”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间,老虎被彻底激怒了。它受着本能的趋势,巨大的虎掌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盖向齐赟,齐赟拉扯的残损的身躯一个侧翻,险险躲过致命一击,胸口却还是承受了不小力道,嗓子眼立刻涌上一股腥味。
老虎还在咆哮着,但是它被破开的肚皮已经有些内脏流淌出来了,即使这样,年轻雄性对齐赟的威胁并没有减少。它摆动着硕大的头颅,张开滴挂着唾液的血盆大口,再一次向齐赟冲去!死亡的气息笼罩住了齐赟,空气都变得粘稠滚烫,他的思维变得敏锐起来,顶着生理上巨大的疼痛又勉强躲过一击,手中的军刀也给老虎平添不少伤痕。
快透支了。齐赟心想,不受控制的肢体已经敲响了警钟,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
齐赟现在仅仅可以勉强跟上老虎的移动速度,可是这维持不了多久了。“嘶——”锋利的虎爪闪过一道寒光,齐赟的左腰侧上就留下了一道血肉狰狞的疤痕,鲜血汩汩冒出,染红了一大片布料。——就是这个机会!齐赟猛一发力竟跳跃起来,翻身扣在老虎身上,手中的D9终于有机会挺进了老虎的脖颈。齐赟丧失了所有理性,在本能的渴望生存下,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似乎要剁碎了老虎一般的一刀刀割着老虎的身躯。
“吼——————”年轻雄性绝望地哀嚎着,眼中的光芒缓缓淡去。齐赟瘫软一般滑下了老虎还温热的皮毛,脑袋昏昏沉沉像要爆炸了一般。
全身都在流血,齐赟可以清晰地听到血液流出体外的声音。
他全身颤抖着爬了起来——本能告诉他,在老虎尸体旁边昏倒绝对是死路一条——顺着杂草丛生的小道走了五六公里,在他看到活水的那一刹那,全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齐赟的身体就这么脱离他的控制,昏倒在了泉水旁。
*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气温骤冷,蚊虫的嗡嗡声也让齐赟倍感威胁。他清洗干净自己的身体,用少数几块还算干净的布料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但是没一会儿布料又被染得鲜红。
接下来的几天,齐赟过的堪比身处地狱。骨头畸形的生长让他痛不欲生,他却强忍着继续顺着水流方向前进。
在他再一次失去意识之前,他依稀听到了人类的声音:“——是齐赟!我发现他了!请求支援!医务兵准备!准备!……”
*
拉高了冲锋衣的衣领,带上墨镜。齐赟有些留恋,却坚决地离开了部队。签署了保密协议,部队也酌情的考虑了他的伤势情况,同意了他的退役。
部队提供的军备全部都被收缴回去了,当齐赟把军刀塞回长官手中的时候,长官微笑着把军刀推回给了齐赟。
“这是我给你的,不是军队给你的。收好吧,别忘了我就行了。”
齐赟感激地看了一眼长官,没有说话,只是立正行了个军礼。
*
漫步在城市中,齐赟百无聊赖地看着手中的银行卡,这就算是他在部队五年的全部积蓄了,没想到仅仅是租了个公寓就消耗了不少,看来是要去找个工作了。
估计老婆本都不够吧?齐赟苦笑一下,漫无目的的在纸醉金迷的不夜城中闲逛。
各式各样的灯牌闪耀着令人炫目的色彩,齐赟拐角进了一家网吧,拉开凳子坐下,静静地点燃了一根烟。
这并不是什么高档的网吧,昏暗的灯光下躺着形形色色的人,充斥在耳畔的都是恶劣粗鄙的脏话,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在部队里都是军方提供设备,手一空反而有些不习惯。在军队里混久了,早就知道有几个路子可以囤积自己的装备了。齐赟熟练地打开VPN,连上了武器直销网站。
网页迟迟不刷新,正当齐赟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个确认框跳了出来。
确认框的内容并不是齐赟可以阅读的懂的文字。大概是……网页安全确认一类的吧?齐赟迟疑了一下,鼠标点击了YES。
一瞬间,他的危险感达到从未有过的高度,然后他的意识就沉入了一片黑暗……
3009字。
三千字要了一颗糖……(x
文中引诗出自兰波的彩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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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思海 6
万圣节的到来也就只是转瞬的事。
因为宿舍变得更加吵闹的缘故费伊离开宿舍的时间似乎又变多了,他抱着书钻进图书馆,书本能让他暂时平静了下来。
“早上好。”他向着在清早显得有些空旷的图书馆说道。
二年级的学生今早并没有课,他因而一早就来到了图书塔。
幸好学院的图书馆一向开得很早。
手中的书被放回了原来的位置,阅览室里也没有人,之前在这里遇到校长的经历仿佛是一场梦境。
“……”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能去做太多的设想,杂讯又开始在眼前堆积,他也去过校长室找那位金发的魔法师,不过对方也并不总是会在那里。
现在大概也遇不到吧——毕竟是万圣节,校长应该也在准备晚上的活动才对。
——啊咧,说起来……
校长今晚会是什么样的装扮呢?
若是之前的费伊,大概根本不会想着万圣节之类的事。
毕竟他一向不喜欢吵闹的环境,旅行路上也曾经经历过万圣节的舞会,只可惜就算他去了也不过独自窝在角落。
今年多少有了些不同——到底是哪里以及有什么不同他不想多说,毕竟光是让现在的他去处理那些状况都已经筋疲力尽。
……这两天里他做的梦很少。
那并不是由于状况有所改善而是单纯的疲惫感聚集了而已,仅仅这段时间开学的课程、学生会的事情、社团的纳新、图书塔的工作之类就已经让他忙得够呛。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体的疲惫,梦里的那片海稍稍退却了脚步。
毕竟,他想,那片海并非他物,而是——
……是什么?
费伊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站在宿舍塔的二楼,记忆并不是很清晰,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他叹了口气,眼前是二楼的公告板。
万圣节活动——
大意是说这天晚上十三位老师(包括引路人)会分散在学院各处,他们会给大家分发各种糖果云云。
费伊站在那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个公告几天前就已经贴出,据说今晚在礼堂还有派对。
两相比较下费伊果断地选择了前者,嘈杂的场合让他光是想象就无法忍受。
……正好找个借口回避吧,他想。更何况——他还是有些好奇的。
那些老师们久究竟会准备什么样的糖与难题。
夜晚比他想象得还要快来临。
学院的灯火在夜晚时次第亮起,如果站在高处看这或许会成为一个不可思议的光景。
费伊站在黑夜的窗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夜晚的凉意瞬间涌入身体。
因为不太想知道宿舍里是什么状况——Kuriki似乎和他一样不打算装扮什么,但其他两人不知道是否同意——所以他根本没有打算回去。
下午的课程后他径直去了图书塔,在看过了几本书后时间就自然而然地推移到了夜晚。
他站在图书馆深处看向外头的黑夜,灯光近在咫尺却又似乎远在天边。
……礼堂这会儿大概已经是灯火通明了吧。
他耸耸肩,回想着公告上找到老师们的提示。
有些老师压根就没有提示呢——
“呼。”他舒了口气,“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他开始往图书塔的出口方向走。
“……这个时间图书塔里竟然还有人吗?”
那突如其来的声音问到。
费伊站在原地僵直了身体,隔了一会儿才终于转头。
站在那里的——是人偶师吗?——不……大约是人偶吧。
被人偶牵连着的人有着银色的长发,因为装扮的缘故而剩下一只的眼睛正望向他的方向。
棕色服饰胸口被挖开了一个口子,心口的位置只留下一片深邃的空洞,龟裂着。
那是一个真实的空洞——可在这所学院,它也可能是虚假。
“……安巴斯维德尔老师。”
他们的魔改老师听见这声呼唤露出一丝浅笑。
“原来是费伊啊。”他认出了费伊,“这种时间点竟然还在图书塔吗?”
——毕竟是万圣节的夜晚。
“老师不也是。”费伊平静地回道,“现在在这里好吗?”
“我?我在等同学来向我要糖啊。”安巴斯维德尔老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呢,费伊?要向我要糖吗?”
Trick or Treat?
“……嗯。”于是他点点头,“老师,你的要求是什么?”
完成老师的要求就能得到糖果——公告上俏皮的字迹将这件事轻松提出。
然而站在眼前的“人偶”面前,那样的文字完全失去了蹦跳的质感。
图书踏里的灯火到了晚上昏暗了起来。
“是啊——”人偶模样的老师似乎没有考虑,“那么,帮我把心找回来吧。”
“心?”
“对,有人把我的心拆散了,碎片藏在了这个图书馆里。”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手指轻而易举地就穿过了空洞碰触到了身体,“找到任何一片都可以。”
“……心吗。”
“很抽象?”
“不,与其说抽象……”站在书架之间的黑发少年摇了摇头,“怎么说呢——”
提到这个词时有种微妙的质感,像从一片文字中撷取出一句任它烧成飞灰。
无论是颜色还是实质都显得苍白无力。
“……像是绿野仙踪。”
他给出的答案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谎言。
找不到心的人偶和机器人。
“那么——老师的心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呢?”他问。
“任何一个地方。”安巴斯维德尔老师依然微笑着回答。
“好的。”
费伊这样回答着走进了书架之间。
说来微笑是最简易的一种伪装。
他在附近的书架间转了一圈,书架与书架间的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心形物的痕迹。
——是在书本里吗?
费伊无法排除这样的可能,安巴斯维德尔老师并没有说那些碎片会在什么地方。
却也同样没有说是他把那些碎片藏起的。
他深深地呼吸着,手指在书本的上一一抚过。
这排的书他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而眼下显然没有办法一一重翻。
……心的碎片。
这个词落在地上带来的涟漪好像比预想之中的还多,某片未存在的海水泛起了些许波澜。
说起来它们在本质上大概是相同的东西,费伊叹息着想,把注意力从这样不安定的思绪上移开。
并不完整的心脏是非人类的特权,安巴斯维德尔老师说那些碎片也是心的模样。
“会是在哪本书里——”他把话语喃喃出声,用这样的行为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上。
“……?”
手指在书页的间隙触摸到了什么东西。
费伊抽出了那本书,只见在书页的间隙,有一片暗红色的东西夹杂其间——
“老师你的‘心’还真是……落在了有趣的地方。”他说。
手中的书本封面上有着混乱的光影,书页里夹着的心脏碎片如同一片书签。
“就为我定下这个墓穴,刷上石灰白粉,水泥砌出棱角线条——在地下深处。……”
书本上的字句清晰地流淌,这本书以画为名,流淌下来的文字看起来像无数意象的堆积。
正在做梦的诗人。
安巴斯维德尔老师把心状的碎片从书页间抽走,暗红色的碎片很快在他的手指间消失。
但胸口的空洞却似乎没有什么改变,龟裂依旧,漆黑的空洞仿佛能把光线吞噬。
“……不补回去吗?”费伊问。
“不。”安巴斯维德尔老师又笑了,“因为今天是难得的万圣节不是吗?”
代表着收获季节结束的节日,在一年最末尾的地方,前一日亡者会从冥府中复苏,随着死神一起徘徊在大地之上。
他忽然觉得之前那些似曾相识的幻像又再度涌了上来,当他和Shallow并肩而行时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语。
那些记忆是过往时间涌上的浪潮,一如当年他在书店里看到的那些古盖尔语。
已经死掉了的语言和传统,残留在那篇海深处的是墓穴里的碎片,随着浪潮变成无端的碎屑。
他微微退步,向眼前的老师略一鞠躬。
“那么,我去把书还回——”
“等等。”安巴斯维德尔老师叫住了他,“你不要糖果了吗?”
“……啊。”
原本被当作目标的东西在这时却忽然退居了幕后,僵直的脊背在意识到这点时候竟莫名地放松了下来。
费伊试着笑了笑。
“差一点忘记了——老师,Trick or Treat?”
心型的棒棒糖被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走出图书塔时外头的夜渐渐深了,秋夜的风带上了凉意。
从图书塔的门外尚且不能望见远处的灯火,他的背后是广大的体育场,而往前走则是露天的广场与更远处的湖泊。
因为上浮在海面的缘故天顶的凤凰城之光只是如路灯般暗淡地闪烁,满天星子得以向下洒落它们的辉光。
安巴斯维德尔老师仍然呆在图书塔里——这一次的万圣节他大概会在这里度过接下来的夜晚吧。
费伊无端地想着,迈开脚步没有不妙地向前行走。
哎,说起来,安巴斯维德尔老师。
这个夜晚、有这么多学生在帮你找这些碎片,是不是也仍然无法将胸口的空洞修复?
梦渐渐转冷。
他开始想自己接下来该往哪个地方走。
正式计分开始是从进入禁区副本开始的。
一次主线两次刷怪,建议组团(不超过四个人)
画手每p黑白4分彩图6分
文手8005分
禁区NPC博臣
村民复活可原地复活,或者NPC医务官Noe为复活点
(村民受伤或死亡需在第二天12:00之后有效)
一人刷怪不满60分刷怪失败(分数除了战斗,支线期间日常也可以加分)
·终于补出来了耶!!
·好像在逗比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了_(:3」∠)_【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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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森疲惫地瘫在椅子上,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眼神里有点要冒火的意思。
他老人家早起是为了去谈恋爱的,不是为了坐在这里和一个语言表达能力九级残障的男人大眼瞪小眼的。
男人在他面前已经纹丝不动地静坐了十分钟。
“你玩静坐抗议啊……?要不要给你换一打小旗子横幅大喇叭?”
男人摇了摇头。
……好吧,至少他动了一下。
孟森突然觉得自己的要求低得有点可怜。
“我在想该怎么说。”
哇居然说话了。
孟森突然有点想哭。
“不能再被你绕进去了。”
哇居然又说了一句。
孟森突然……想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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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前高堂婴第一次敲了孟森的门。
彼时孟森正收拾停当准备外出,壮志未酬地被堵在了门口。
“有事?”
“嗯。”
孟森打量了下刚从恐怖片中脱出没多久的高堂婴,后者脸上仍旧是一成不变的木讷,只是面色有那么点憔悴。
“有事就……说呗?”
“……嗯。”
“别不好意思?”
“……我想想怎么说。”
于是五分钟过去。孟森的姿势从一手扶着门变成整个人靠着门。
“……你,想好没。”
老人家腰好痛。
“我在想。”
孟森无声地从门板上出溜下去。
“……你,想到哪了,要不,先说,一部分?”
高堂婴露出一脸恍然。
孟森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说吧。”
老人家还急着去谈恋爱呢。
高堂婴张了张嘴,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顿住。
“……你要急死我呀。”
“不,我……刚想说”
“嗯哼。”
“……突然忘了。”
“…………………………”
两人默默无语对视了数秒。孟森恍惚中仿佛听到了不存在的观众发出了不存在的嘘声。
“咳,那这样,你呢先回去慢慢想,想起来了欢迎再次光临寒舍——”
孟森搂了个揽雀尾,调转了高堂婴的朝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
“我急着出门,回见啊。”
孟森看着高堂婴一脸的摸不着头脑低头走远,心满意足地锁好门,手抄进衣兜,迈步走开——他的手在衣兜里摸了摸。
又摸了摸。
再一次上下前后左右里外里地摸了摸。
——他忘了带上礼物。
“糟糕糟糕。”
幸亏发现及时。孟森一头钻回了屋子里。
身后再次响起敲门声。
高堂婴二度面无表情地堵在门口。
“我想起来了。”
孟森看着那张木讷的脸,感到有点崩溃。
“那就,说吧。”
“我不是队长。”
孟森眨眨眼睛。
“你是啊。”
“不,我不是。”
“不,你是啊。”
“不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不你是。”
“不我不是。”
“不你是。”
“不我不是。”
“……不你不是。”
“不我是。”
“嗯你是。”
高堂婴猝然懵住。
孟森一脸奸笑地看着他。
“你是队长没错咯,有什么问题吗?”
高堂婴伸手捋了把头发,罕有地为自己的愚笨发急。说实话,用这种幼儿园大班级别的弯弯绕来对付高堂婴多少显得有点……胜之不武。
“好像……哪里不对。”
孟森好像突然之间来了兴致。
他还记得初见高堂婴时被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唬住,一度误以为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哪知见多了才意识到,思虑缜密和痴呆傻之间的关系好比人类和类人猿,直立行走的时候看上去差不多,但本质却完全不同。高堂婴头盖骨内侧的配置相当于一台586,荷里活电影界功盖千秋的阿甘跟他比起来都算是双核CPU。
一个人呆傻到这种程度还能在主神的世界里接连闯关成功,也算得上是个奇景。
“你看看啊,你说你不是队长了嘛,可实际上你就是队长嘛,所以你说错了嘛,我就纠正你了嘛,你之后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嘛,也改正了嘛,也承认了嘛,所以你就是队长嘛。没问题了吧。”
孟森强忍笑意看着高堂婴面部微乎其微的神情变换,最后定格在一脸的茫然上。
“没问题了吧。”
高堂婴愣了愣,随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没问题了。”
“没问题了就回吧,老人家赶着去谈恋爱呢。”
孟森第二次半推半就地把高堂婴送出门口,倚住门框闷声笑了半天,回身去拿他的小礼物。
他的身后,第三次,响起了敲门声。
不用看都知道,只可能是高堂婴。
孟森突然特别后悔没在主神那里搞个随意门之类的东西,早知今日。
这次高堂婴一副要冲锋陷阵的架势,快步走进屋里,在桌边一把椅子上一屁股左下,然后一动不动。
“我说你啊……到底是要干啥?”
孟森只好满面愁苦地也陪着坐下。
高堂婴一语不发闷头坐着,表情严肃。看上去很生气,后果严不严重孟森不知道,他只想为自己有话好好说的态度摇旗呐喊。
十分钟的静默之后孟森开始诅咒自己的好脾气。
“年轻人你知道吗,阻碍老人家谈恋爱是会被战车碾死的。”
“你能不能保证……不绕我。”
孟森不由得长叹口气。有些问题他很希望能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可对方实在认真得义无反顾。他有种逃无可逃的窘迫感,却只能坐直身体表示洗耳恭听。
“我……不是可以做队长的人。”
高堂婴语速缓慢,眉头纠结成了一个联通的标志,孟森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是会有一些表情的。
“我不适合……和他们比,我要差得多……我没有……那个……”
“资格?”
高堂婴点头。
孟森撇撇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比我要……可靠得多,也比我聪明得多,也比我更……干净,我没有资格带领别人——我会害死他们的,我害死过很多人。”
“人家都还活的好好的呢,你说话吉利点啊。”
“……我害怕。我一直以为自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高堂婴垂下眼。
“你想逃避。”
“是。”
面对这么坦然不讳的回答,孟森只能把预备好的冷笑吞回去。
“你的意思是,把你从队长的职位上撸下来?”
男人陈郁地点头。
孟森叹了口气。他太清楚该怎么应对这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要求,清楚到让他觉得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甚至有些残忍。
“那好吧,满足你。”孟森摊开手,一脸的无所谓。
“谢谢。”
高堂婴没有一句多余,起身离开。
“那就只好换人喽。”
孟森眼看着男人走到门前,停步,回头,一脸的愕然。
“你自己也说了嘛,你的队友们比你可靠,比你聪明,那就让他们来做队长好了。他们比你更有资格带领一支队伍,站在危险的最前线,去扛,去拼,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让他们替你扛下来本该属于你的责任,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你是不知道团战的时候杀个队长奖励有多高,啧啧,简直是众矢之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了,你会活下来的,你可以替他们收尸啊。”
“你觉得那个长刘海的小姑娘怎么样?虽然话少了点,枪使得蛮厉害的,也很有责任心;或者那个戴眼镜的?看上去也够稳重;哦那几个新人也不错啊,素质蛮高,应该可以拼过很多场;再或者,那个扎辫子的小伙子?叫九方是吧?看得出他很聪明,比你聪明太多,聪明人不会那么容易死掉,让他来做队长好咯?”
高堂婴脸上的表情从愕然到茫然,最后变成愤怒——他居然还会愤怒。孟森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开了眼。
“你不能让他们——你知道我不是怕死,我是……”
“那你说怎么办。”
孟森一脸的无赖。
“你不想当,那就只有换人来做。你以为队长是什么?一个头目一个领导,说一句话别人都要听他的?你记不记得科扎特跟你说过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些都是虚的——你要做的是保护别人,你不干,冲在最前面死在最前面的就是他们,你只能躲在后面收收尸,最多掉两滴眼泪,不管这是不是你的本意。”
高堂婴怔忡地呆立在原地。以他的头脑,远没有想到这一层。
“我没想过……没想过这么多”
孟森笑了笑,和他先前穷凶极恶的追问比起来,此刻的笑容简直可称得上温情。
“那就想啊,好好想。忘掉你的狗屁资格,忘掉你的愚笨,忘掉你的恐惧——别让他们在死于你的无能之前,更早地死于你的逃避和放弃。”
高堂婴呆然地看着孟森,几分钟前的无赖和嬉皮踪影难觅,后者的表情罕见地严肃着。
“我见过太多的人在逃避,可他们最终会死于那些逃无可逃的东西。就像你今天在我这里三顾茅庐,我很怀疑诸葛亮当年会不会很希望有个随意门或者时光机。”
孟森无奈地笑笑,转过脸又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很抱歉。”
“我明白……我想我明白。”
高堂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孟森的屋子。孟森没有看到他离开时的表情。
“能不能少让我收拾这种烂摊子。”
孟森叹了口气,他突然发觉自己今天简直像是预支了一年份的叹气。
“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坏的坏人。”
没人听到孟森的自言自语。他低头抹了把脸,装好自己的礼物,出门上锁。
不远处的高堂婴正来到主神广场的前面,两个女孩子手牵着手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胳膊跑向另外几个队友。
孟森看着这一切,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人家终于可以去好好谈个恋爱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