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我第一次,这样真切的感受到这句话背后,隐藏着刺骨的残酷。
*
我和他一起坐在河边石桥的栏杆上对着夕阳发呆。
这条河划分了城市与贫民窟的界限,与河这边肮脏灰暗的世界格格不入。河水清澈见底,能够看清河底圆润的鹅卵石,偶尔还有几条摇头摆尾的小鱼欢快的游过。此时夕阳的光芒照射在河面上,映出一片暖洋洋的橙色亮斑,似乎能捂暖人的心房。
——却不会包括被光芒包裹的我们。
“呐,安格斯,时间过得真快不是吗。”他坐在我身边,脸上依旧带着让我觉得极不爽的笑。但我不知道此刻若是开口,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顺利的说出呛声的话。
他见我半晌不接话,也安静下来,连笑容都不再挂上,只远远的眺望着逐渐西沉的日头。
一片沉寂。
我们本就不是什么多话的人,时至此刻,更是安静的让人难以忍受。
原因无他,一年之约,竟是再躲不了几日就要到头了。
自从我们第一次在家里交涉之后,我便没有再回到那个世界去。这两个世界本就完全镜像,我在这里也丝毫不会觉得陌生,即使有人对我们如此相像的面貌表示出诧异,也被他以“失散多年的兄弟”这样蹩脚的借口搪塞过去了。
“呐,安格斯,”他突然又开口,眼睛依旧盯着已经完全沉下去的只余下余光的地平线,“我就要死了,你都不对我说点什么吗?”
我抿了抿嘴唇,这是我最不愿意提到的话题之一。但他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我也不会避开。
“你想听什么?一路走好?慢走不送?”我扭头看他,他也转过头来看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我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难道你这种时候还想听点好听的?”
他无趣的撇撇嘴,脸上的表情又生动起来:“你怎么不说你舍不得我死什么的啊?好歹我们也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一年了,还真是无情。另一个我怎么是这么无趣的家伙啊。”
“你不想死吗?”我握紧了手掌,虽然我有设想过他到最后会反悔,但却没想到他会就这样挑明。炙热的感觉从掌心升起,我暗暗防备着他的动作。
他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我的戒备,盯着我回答的无辜极了:“正常情况下有谁没事会想要死啊?何况像咱们这样知道自己已经死掉过一次的人,自然是求生欲更强一些嘛。”说道这里,他的眸子又兀自转开:“说实话,就算你不杀掉我,对你那边的世界来说也完全没有影响吧?更何况真砂和我们是一样的,我就算失去了理智也不会伤害到她。”
我无法反驳,他却低声的笑了出来。
“我可不相信你是什么卫道士之类的人物,要为这世间的和平献出自己的一切什么的。”他突然紧紧的盯着我的眸子,里面的情愫我一时竟无法完全分辨出来。“你不能说服自己杀掉我,不是吗?”
手心的热度突兀的消失了,他抓着我的手腕摊平我的手掌,将他的手掌与我的相贴相扣,完全契合在一起。
我是他,他是我,我拥有的能力他自然也拥有,启动抑制能力的方法他自然也清楚。
——而我却愚蠢的忘记了这一点。
热度再次降临,却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安格斯,你是安格斯,我也是。你有活下去的权利,我也有,不是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灼热的感觉自内而外的散发出来,这是我从来没有窥探到的能力的使用方法。
他依旧笑的一排温柔,云淡风轻。
3.2墨文铎sideA剧情
这篇之后墨文铎因为一些事情将会退出企划,先向各位道歉。
从此以后墨文铎也将不会出现在本企划当中,各位再见咯~~
此时,外面雾正浓,刚刚醒过来的鲁文佐尔口中发出了嘤咛一声,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浓雾之中,【啧,该死的倪昊竟然敢捅我一刀,这货肯定是假货。】醒来的鲁文佐尔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不知道是被谁给包扎了一下。
【你醒来了?】一个饱含磁性的声音响起,惊得鲁文佐尔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对上的是一双灰黑色的眸子。
【灰?】
【是我,鲁文佐尔!】灰的眼睛里突然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鲁文佐尔明显注意到了灰眼中危险的光芒,但是自己身上有伤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你...你想做什么?】
【呵呵...】突然,灰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然后伸出一只手捏住鲁文佐尔的脸蛋儿,【啧啧,这么秀气的脸蛋儿弄花了真可惜呢。】
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匕首,鲁文佐尔却并不害怕,反正自己都是去那么多了,有时候自己都在想还不如一死了之,【杀了我吧....】不知道为什么,鲁文佐尔却像是被操纵了一般说出了这句话,瞳孔涣散,失去了原有的神色。
【呵呵呵,你想死?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当年高高在上样样都强的鲁文佐尔哥哥到哪里去了啊?】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高高在上的看着鲁文佐尔。
【?????你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灰了吗?】灰眯起了眼睛微笑着看着鲁文佐尔,【呵呵,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从很小的时候起,我一直都很要强,但是自从你到来了,你就样样都比我强,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是传奇啊,连老师也都放弃了对我的关注全都跑去关注你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摧残了我多少的童年啊?】
【啊?你是谁啊....】
【..........】灰听到鲁文佐尔不认识他,一股火焰在心底升腾,一挥刀,直接划破了鲁文佐尔的脸。
【啊!!疼疼疼.......】鲁文佐尔捂着脸迅速的向后跑去,【别跑啊,我还没玩够呢,让我继续再陪你玩玩啊。】灰一把抓住了鲁文佐尔,一拳捣在他的肚子上,鲁文佐尔因为腹部受到重创,再加上这一圈伤口又裂开了,血然红了纱布。
【咳咳....】咳出几口血,鲁文佐尔膝盖又受到了灰的重击,使他直接跪在了地上,【不...不要...】
【诶?前一段时间还说要寻死呢,这回怎么又要活了呢?呵呵。】会这时凑近鲁文佐尔的耳朵舔了一口,【鲁文啊~~你知道被拒绝的痛苦吗?被最喜欢的人毫不留情死掉信的痛苦吗??】说到这里灰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度,一脚把鲁文佐尔踹到了一边去,血迹一直顺着鲁文佐尔划过的地方。
【什??什么??咳咳.........谁...为什么找我..】
【哈哈!那个人就是你啊!!你就是撕掉我的信的人!!】
鲁文佐尔突然瞳孔一缩,【我....我??】
灰冲上前去一巴掌扇在了鲁文佐尔的脸上,然后又一刀划花了他的另一半脸。
【如果这样,你能解气的话,你打我好了。】听到鲁文佐尔这么说,灰的双瞳突然一阵紧缩,冲上前去对着鲁文佐尔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最后捏住鲁文佐尔的脸按在树上,【呼....我的格言是,得不到就毁掉...现在明明近在随时可以得到,但是我却觉得这样的你格外的恶心,令我作呕。】
.....双眸毫无任何色彩,凌乱的黑发,破碎的衣衫,处处都显示着鲁文佐尔一片狼狈的样子,一时有点不清楚了,晃了晃头脑,唯一看到的人只是自己的母亲。
【妈.....妈妈...你来接我了吗...】微微看到妈妈的嘴型好像是在说,不要死....“对不起啊,妈妈,坚持不住了啊。”
会捏住鲁文佐尔用力地掐着她的喉咙【哦?死到临头想到妈妈了吗?你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吗?】听到有关自己妈妈的信息,鲁文佐尔突然双眸有了色彩。
【什么??】
【呵呵,你妈妈她是被我害死的啊。】说这句话的时候灰却是满脸灿烂的笑容。
【什....什么??】鲁文佐尔颤颤悠悠的想要扒开灰的手,突然一脚踢出90度,把灰的手踢开了。
【贱人!我杀了你!!】灰一下甩出匕首插进了,鲁文佐尔的胸膛,鲁文佐尔喷出一口鲜血,【混...混蛋!你知不知道...咳咳..她是多么的痛苦...】说到这里鲁文佐尔眼睛里流出了血泪,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指向前面的人,鲁文佐尔的头脑中突然爆炸出来了什么东西“精神临界突破,增加精神500点,身体素质500点,获得对于自然的感悟。”周围的树木好像都随着鲁文佐尔的双手飞速向灰冲过去,【混蛋!老子生撕了你!】
灰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在一片尖叫声中被周围的树木撕成了一片一片,而随着灰的死去,鲁文佐尔吐了一大口鲜血,这种状态也随之消散,身体在不停的抽搐,仿佛经历了什么痛苦的过程,但是他强忍着向着古堡走去,因为大家都在等着他。
...........
【顾景恒怎么变傻了?】
【别问我。】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重华瞥了一眼顾景恒然后冷笑了一下,这么轻易就能看出精神受损,简直是傻瓜对他,造成的伤害。墨瑾也转了转眼睛,眯起眼看向温菀文,只有温菀文离顾景恒最近,他发生什么事情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这么不自然的关心,这个人绝对不是温菀文,而最近封杭的行为又恨怪,平时他们都不会和顾景恒腻在一起,而现在,得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揭发他们。
【走吧我们四处转转。】封杭看了看被绑住的倪昊,然后叫大家四处在这间房子里转转。出了房间所有人都来到了一个走廊的电梯旁边,坐着电梯到达了二楼走廊,开开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封杭伸出脚试了试,确实能踩到地面,才叫后面的人跟上,希尔拿出油灯,倒上一瓶油点上之后,周围的黑暗全都被驱逐掉了。
【啊!瞬间明亮了啊。】封杭伸了伸后背。
这时大家才发现头上大大小小的都是管道,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灯突然熄灭了。
【希尔!灯怎么没了?】
【哼..我怎么知道!看样子每瓶油只能燃烧3分钟。】说完希尔又倒上了一瓶油,大家走到走廊尽头发现确实是一面墙壁,而这面墙壁好像能被穿过去,穿过这面墙壁,又是撞到了一面墙壁,此时已经正在燃烧第三瓶油,从下面看去这面墙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但是从上面看去,却有一个把手,封杭试着转了转把手把手却是纹丝不动,但是把手旁边却是有血迹,封杭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动作,把手被转动,门被打开了,南炎队的人进入到一个方形的房间,希尔换了瓶油用灯照了照发现这是一个供电室,而这供电室四周都是墙壁,周有一个地方看起来空空如也不像是墙壁,而且没有最关键的阀,其中巨大机械背后的墙壁上有着用石灰刻画的奇怪图案,这些用粉末糊在墙上的图案似乎已经在墙壁上存在了很久,但是却印记清晰,旁边还有一些血迹,令人生疑。
墨瑾走上前去按了一下那个按钮,听到了机器运动的声音,但是运行的一般却是卡住了,墨瑾发现是一架电梯,而电梯上面是一瓶散发着特殊气味的油,墨瑾把这瓶油收了起来没有给其他人看到,封杭挠了挠头,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转身带着大家出去了,坐电梯又回到了一楼走廊。
..............
墨瑾看向窗外,发现鲁文佐尔回来了,【看!是鲁文佐尔!!】听到墨瑾的呼喊,所有人都跑了过去看到鲁文佐尔一瘸一拐的回来了,墨瑾飞快的跑下楼扶住鲁文佐尔,【没事吧??】
【没...没事/....】
【诶???】
【怎么了??】
【你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有吗?】鲁文佐尔突然冲着墨瑾笑了一下,看到鲁文佐尔笑了,墨瑾不禁脸红了一下,【你怎么笑了?】
【没什么,我只是多年之后不想让自己失望,等等再说这个,你快把大家叫过来,我在林子的那一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
跟随者鲁文佐尔的发现,南炎队的人坐上破金杯,顺着路继续走,才发现这座小岛并不是荒无人烟,还是有人在这里居住的里面的人安居乐业,一片祥和的景象。镇口有一个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欢迎来到山古镇,你居住的好地方。”墨瑾对这个地方格外的喜欢,从刚才阴暗的地方出来到这样一个充满阳光的地方不管是谁,心情都会好的吧。
【啊!快看快看,前面有一个店,装饰好奇特!我们进去看看先!】大家无法抗拒墨瑾的好奇心,把车停在一边进去了这个小店,墨瑾在经过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一条红土线,墨瑾想了想进去店里之后先要了几瓶红土然后揣了起来,看店的老板看了一眼这一行人,突然眼神晃了晃,伸出手在顾景恒眼前晃了一下,顾景恒突然头痛得捂住头在地上打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做了什么??!!】温菀文突然打掉前面那个人的手,而温菀文面前的人诡异的笑了笑,说了句【没有灵魂之人。】而听到这句话的温菀文脸色却是突然变化了一下,不一会,顾景恒直了直身子,看了看自己又摸了摸头,然后指着温菀文大叫了起来,【你不是温菀文!你是谁!!】听到顾景恒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温菀文的脸色立刻发生了变化,迅速向门外跑去,却被墨瑾一个过肩摔摔回去了,然后封杭拿起一个瓶子罩着他的头砸下去,温菀文也就晕了过去。
在这个装潢奇特的店里,南炎洲的人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什么魔药啊装油的瓶子之类的东西。
【唔这边还蛮好玩的,而且还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墨瑾看了看昏迷的温菀文又想到了昏迷的倪昊,然后叹了口气,看来确实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呢,队里果然有些人不正常,看来剩下的人只能是封杭了。
大家坐上破金杯按照原路返回的时候,在路边发现靠近森林的地方有一片墓地,车子便在墓地停下了,封杭的脸色立刻发生了变化,支支吾吾的想阻止大家去墓地看看,但是他越是阻止大家就越想去看,于是封杭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他们,但是眼中已经闪现杀意,跟着大家一起下车去了墓地,顾景恒查看了一下墓碑,突然大叫了一声【快来看,这上面有倪昊,温菀文和封杭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但是在咱们队伍里他们都没死,也就是说..真正的他们已经死了。】
【啊????!!那怎么办啊.】
【看到墓碑让我想起了小岛惊魂这部电影,我刚好看过,我想,这应该是采取了小岛惊魂里面的,灵魂元素,他们现在应该是灵魂状态,你看这里面的墓碑数量刚好是我们队伍里的人数,而就他们三个的谢了名字和死亡日期出生日期,你看上面还有一段咒语封印,这应该就是封印他们灵魂不能回到肉体的咒语,擦掉应该就可以了吧?但是....唔...噗】突然顾景恒刻出一口鲜血,其他的队员头脑也是一片混乱,顾景恒回头一看,封杭在那边驱使着精神力攻击着他们,【果然..是你!!!】
突然,一个绿箭样的物体噗一下穿透了封杭的心脏,封杭应声倒地,其他人的压力也瞬间减轻了,摸了摸自己,看了看鲁文佐尔,都跑了过去捏了捏鲁文佐尔。
【你怎么知道的?】墨瑾欣喜地问着鲁文佐尔。
【我也不清楚但我就是知道。】
顾景恒擦了擦嘴边的血看了看他们,然后拍了拍希尔·瑞文斯,【我认识你。】
【??】
【我说我认识你,你以前是西美队的,具有通灵能力的人,能不能帮我们一下?】
【??........】
【拜托了。】顾景恒双拳抱胸看向希尔·瑞文斯。
【........好吧,但你要知道,我的能力不是通灵,而是思念体。】说完希尔拿出那本神秘语言入门看了看,对照着那本小册子,发现了能暂时和灵魂通灵的咒语,然后闭目直接吟唱了起来。
【it’s time to release my sole, let me chat with U.Mystery!please burn my sole】咒语结束之后希尔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见到了倪昊,封杭和温菀文。
【你是谁!倪昊警觉的像只小兔子,顺手抄起旁边的武器。】
【不要紧张,我叫希尔·瑞文斯,是南炎队的新成员,我们在肉体世界遇到了点麻烦,现在需要你们回到自己的肉体来帮助我们。】
【回到自己的肉体?他们死了吗?】封杭在一边问道。
【还没,怎么,他们必须死吗?】
【嗯,必须死但不要有肢体上的损伤。】
【好的。】就在希尔的灵魂即将回到本体之前她看了一眼温菀文,温菀文也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啊!】深吸一口气,希尔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怎么样?】顾景恒看了看希尔·瑞文斯。
【他们..必须死!】
............
当三具尸体摆在墓碑旁边的时候,大家都期待了一番,顾景恒上前去,把墓碑上的咒语破坏掉了,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周围大风忽起,然后三具尸体飞上了天,转瞬又平稳的落在地上,先后睁开了眼睛。
《游乐园》
“小宣宣,想去鬼屋玩儿吗?”
孟森瞧着四周游乐园的风景,没心没肺的提议道。
这里是一家相当有人气的游乐园。其规模与设施在当地首屈一指。
传闻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只是某个后山坡的空地,被一个有头脑的商人发现了之后,便开始建造一些游乐设施。当时那里相当荒僻,孩子们的生活也是相当贫乏无味,自从那些游乐设施建造起来了之后,即便是最简单的游乐项目,它们也深深吸引着孩子们,并成为了他们童年中最美好的记忆。
后来,随着时代推移与经济发展,小小的游乐园规模越来越大。前往这里的人们也越来越多,并不再仅限于孩子们。但游乐园所带来的快乐,永远不会改变。
“……鬼屋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上官宣在回答孟森的问题之前几不可闻的迟疑了一下,声音也不自觉放小了。
游乐园里人山人海,大多数都是结双成对来这里游玩的情侣或者是好友。路边的扩音器播放着欢快的歌曲,大热天套着人偶装的工作人员们辛勤的递给游客们气球。
像是一个大叔带着一个正太的组合,似乎在这里不太多见。从旁人的眼光来看,两个人更可能被当做了父子。
“嗯?”孟森作势歪头更加凑近了点,好似没有听清。
上官的声音虽然小了一点,游乐园里也是非常的吵闹,但这绝对是可以正常听到的音量,鬼才信孟森听不清。
上官犀利的瞪向孟森。
孟森含泪笑了笑。
“好的好的,我们去鬼屋吧!”
两人走进装扮的阴森森的房间。旁边的座位上还有一些等待着下一批进入的顾客。服务前台上放着一本封面黑漆漆的册子,墙壁上也挂着一块木板,似乎都是介绍这个鬼屋的背景故事。
等着排队也是无聊,上官宣翻开了这本简介。
“二十世纪初,本市的第一座游乐园建成,开园第一天就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游客前往。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这座游乐园的鬼屋。
理所当然,大家都是抱着尝尝鲜的心态去游玩的。可是,谁都没有料到,鬼屋内真的有‘鬼’。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但这件事情令人瞠目结舌。
有一批游客进入鬼屋后一直没有出来。由于时间实在太久,后一批的游客不听工作人员的劝阻,就抢先进入了。没想到在半途中,突然遇到了之前的游客。他们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在这里呆上这么久。直到他们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背景故事写到这里就没有继续下去了,着实令人想要摔书。
“诶诶,小宣宣!轮到我们了!”孟森旁若无人的大吼道,手里还攥着两张票子高高举着。
“不要在大庭广众下直接叫我‘小宣宣’!”上官对孟森的行为斥道。
在场所有人侧目。
正式踏入鬼屋之中,首先遇到的是一个空洞的漆黑长廊。
原本平滑的木质地板地面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岩石质感。四周光线灰暗,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岩石的颜色。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四周就会回荡起回声。不得不说这里气氛营造的不错,相当有一种在岩洞里的感觉。
孟森心底突然起了一种毛毛躁躁的感觉。
“我说,小宣宣啊,你不觉得这儿真的相当真实吗?”孟森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子儿,石子弹飞到远处,发出了一阵回音。
“的确……”上官顿了一下,总觉得带自己进来鬼屋的孟森本人都在害怕。
不过,仅仅是黑漆漆的走廊的话,可是完全吓不倒自己的。
一个拐角过后,空间宽阔了起来。
四周的油灯闻讯迅速燃了起来。虽然是温暖的橘色火焰,但还是有点渗人。仔细想想,会帮你点灯的鬼屋还真心不多。大多数都是弄得很黑,故意营造这种场景,反而让人觉得没什么意思。
燃着的灯光微微照亮了房间,正好可以使得人们看清楚角落里放着一个宝箱。
“这个是,要打开箱子的意思吗?”
孟森喃喃道,伸手准备打开箱子。还没等上官做好准备,他就已经“啪”的打开了锁。待上官张口想要制止他的时候,为时已晚。原本亮着的灯猛地熄灭。房间里一下漆黑一片。
上官惊了一下,下意识的伸向旁边想要拽住孟森的衣服作依靠,但却捞了个空。
“孟……森……?”上官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抑制不住的。
“孟森……?”他又呼唤了一遍,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上官一个人。
怎么办?
上官紧张了起来,望着四周,什么都看不见。手心里和背上都沁出了冷汗。
在黑暗的环境中,独身一人。这种情况下最容易的事情就是胡思乱想。上官无数次的在心里默念道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但是自己的脑袋就是抑制不住的反其道而行之。
总觉得,黑暗的长廊里似乎还有些其它东西。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孟森突然消失,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一般来说是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绝对不可能突然消失。
自己还是先向前前进比较好。
上官深吸了两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抚着墙壁渐渐前行。他连深呼吸的时候都有一瞬怀疑这空气是否安全。
他前进的极其缓慢,每踏出一步都要斟酌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知道这只是一个鬼屋而已,但是却控制不住的有些害怕。毕竟一个大活人刚才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一般人都无法想象这是一个普通的鬼屋吧,至少也得是“十分厉害”的鬼屋。
这段长长的走廊倒是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禁让上官稍稍放松了一些。
胡思乱想的时候,上官又踏了一步,却没想到一脚踩在十分虚的木板上。踩在上面的瞬间木板下沉摇晃了一下,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上官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收回了脚。
上官待自己缓过来之后,眯着眼在黑暗中勉强辨识一下——是吊桥。
居然是吊桥!上官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震惊之情甚至一时盖过了害怕。
在一个鬼屋里会有如此逼真的吊桥吗?仔细巡视了一下四周,似乎只有这一条路。至今为止,上官都没有遇到过岔路。非此路不可吗……
上官决定豁出去了。
他闭着眼,一脚踩在木板上。又是一脚踩在棉花上一样的感觉。上官紧紧捏着绳子,一脚脚更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如果踏错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步步,走的度秒如年。越是走到靠中央的部分,整座吊桥晃动的就越是令人心惊肉跳。瘦弱可怜的绳子绑在两岸的木桩上,仿佛弱不禁风。
渐渐地,他似乎感觉在对岸看到了一点光明。温暖似火,照亮天地。但上官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仿佛那光明象征着邪恶。在看到这团光源的同时,上官似乎嗅到了一点奇怪的味道,有点像是铁锈。上官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因为对岸是必须要到达的地方,这里只有这一条路。
这一团光越来越亮,上官离它越来越近。
猛地,上官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他睁大双眼,回头——光源在自己的身后,而那唯一的光源,正在燃烧吊桥的绳索!
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吊桥映成了两段。要不是恍惚之间的反光,真的好像没有这面巨大镜子的存在,而吊桥连接着对岸。
时间如疾雷,上官没有任何时间反应,几乎是在自己回头的瞬间,绳索在上官的眼前燃断。
须臾的滞空,一切都向下坠落。黑色的深渊中仿佛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将一切卷入其中。
脚下的木板飞扬起来,心脏像要爆炸似得跳动。
前一秒还在提心吊胆的应付着摇摇晃晃的绳索,下一秒自己竟然飞落在半空中。
在这短暂的瞬间,上官居然还有时间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不呆在原地,懊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孟森到游乐园来玩,痛骂孟森那个白痴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上官仰望着漆黑的上空,什么都看不见,看得见的只是无尽的浓墨。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黑影掠过。
那是蝙蝠?那是夜莺?
两岸的悬崖飞驰而过,仿佛在下坠的不是自己,而是两岸的悬崖在拔高。
坠落的速度似乎比自己所想象的要慢,好像是走马灯在自己眼前回放。
风在耳旁呼啸,心在胸膛咆哮。
上官眼前一黑,跌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之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但是过程中没有一处撞倒上官身上丝毫。
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刺入鼻腔。
“干!小宣宣!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一听声音,便知是孟森。
上官还愣在先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之中,迟迟没有回过神来。他愣愣的抬起头,孟森脸上挂着血渍,神态慌张,双手也有些用力的捏着上官的肩膀,期望得到他的回应。
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几乎要跳出喉咙。上官喘着粗气,眼神总算对上了焦。背后惊出了一身虚汗。
“我以后……再也,不会来鬼屋了……!”
孟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轻轻拍打着上官的背部,十分温柔。
“对不起小宣宣……”
“……”
“你没有什么错……”
缓了一阵之后,上官突然想起,
“说起来,这里是哪?似乎不是来时吊桥那里的洞口。”上官想起吊桥,又是一阵心悸。
“这里是对岸吊桥下方的一个洞口……不仔细看真的找不到。说起来也是令人疑惑,为什么这个洞口会在吊桥的下方,很难相信是设计好的。”
孟森拿出个打火机,打了好几回,总算是冒出了微弱的火光。小小的火光在黑漆漆的洞口里相当明亮,竟照亮了他们所在的一大片位置。
此时此刻,上官才得以看清,孟森脸上和衣服上都挂满了血渍。
“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上官惊起,莫非孟森突然消失之后还受了伤?
“啊……”孟森苦笑了一下,“其实突然消失之后,遇到了挺多的东西……”
这句话让上官更加提心吊胆。
“看到小宣宣这样担心我,我真的好开……唔啊!!!!!”
上官一脚踩在孟森脚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所以说,这些血不是你受伤来的咯?”上官抱臂,一脸严肃的问道。
孟森含泪捂着仍然火辣辣疼着的脚尖道:“没错……的确不是我的血……我试着擦掉它们,但是怎么样都擦不掉了。”
语毕,孟森正了正色,开始说起他消失期间遇到的事情。
“当时,我碰到那个宝箱,宝箱里似乎有一把钥匙,等我还没反应过来,手上一阵刺痛。嗯,大概遇到了什么奇怪的机关,反正是隔板类的,掉到了另一个地方。好像是一个封闭的房间。这个房间里一股血腥味,实在是太™的刺鼻了。我一路摸黑,居然在边缘处碰到了一滩水。不过好像不是水,黏稠稠的。后来我才反应过来是血。
而且真的是血,不是鬼屋那种番茄酱啊人造血一类的道具。
这一路上血抹了一身,擦也擦不掉。我索性就不管了,赶紧开始找起你来。
不过这个房间我摸了一遍是封闭的,都找不到任何的出口。后来你猜怎么的?我在那滩血水下面摸到了一个凹槽。正好可以把钥匙给插进去。
吸吸,然后我就从这个通道里头下来,结果一路跑来,结果正好赶到救小宣宣咯。”
上官听了之后一阵沉默。
可以想象的出,孟森在那样的环境下到底是思考了多少才得以逃脱。能够有那把钥匙也纯属是侥幸。如果没有得到钥匙呢?他就会永远被关在下面吗……?
这样的话,自己的命运又会变成怎么样的呢?
“说的倒是轻巧……”
“吸吸。”
“这么说,这里是真的发生过凶杀案?而且这血还没有干?按照你描述的这么浓烈的血腥味,得死了多少人……”
“会不会是有人要陷害我们?”
“如果有人要陷害我们,目的是什么?”
“嗯……小宣宣太可爱了?”
“……”
“死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人怀疑过吗?”上官皱眉道。
“不知道……游乐园每天有这么多人流,没有人在意的吧。而且这个鬼屋的简介就是有凶杀案,说不准只是想要恶作剧?唉唉不提这个伤感情的事情,咱们还是赶快出去吧!”孟森实在不想继续呆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推搡着上官向着出口。
被孟森这样一说,之前完全沉浸在思考状态的上官突然回到了现实,一股寒意又从脚底逼了上来,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两个人就这样默契的快步走向通道的尽头。
神奇的是,两个人并排走着,先前那种恐惧的感觉也是慢慢减淡,直到消失。
后来,
鬼屋里真的发生过凶杀案的事情逐渐传了开来。
据说是一个大叔和一个男孩,在鬼屋中遇到了真实的杀人案件,他们劫后余生,逃了出来。
奇妙的是,但是居然没有人打从心底真的怀疑过这件事情,这段故事反而成为了一种饭余时间的聊天话题。
一些学生们跃跃欲试,想要尝试一下这真实无比的鬼屋。还有一些人则兴致缺缺,这种故事对他们毫无吸引力。
令人莞尔的事情发生了,渐渐地,游乐园中的鬼屋人气大增,每天都长龙不断,双休日更为显著。这座游乐园又变回了大家口中热门的话题。这座历史悠久的游乐园又焕然一新,展现着蓬勃的生机。
仔细回想一下,说不定,这鬼屋里发生的一切真的都只是某人的恶作剧?而恶作剧的主人,也许只是想要找回伴随他成长的回忆……?
不过,我们都相信,游乐园所带来的快乐,永远不会改变。
“小宣宣。”
“小宣宣……?”
“小宣宣!”
孟森的声音把上官拉回了现实。
“小宣宣,你还生气吗?”
“没有,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生气。”
从上官的话里,孟森很明显可以听出生气这种情绪。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来,这个给你。”孟森讲一个东西推到了上官的手中。
上官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圆筒冰激凌。一蓝一粉两个冰激凌球搭在巧克力脆壳上,散发着诱人的甜味。上官呼吸一滞,心底涌起了想要好好品尝冰激凌的欲望。
“嗯……好吧。”
PS:写着写着发现无法收尾 玩脱了!!!!!!
千万不要在意这个操蛋的结局!!!!!!!!!!!!!!!!!!
小宣宣OOC严重!!!!!!!!!!!
世界再见啊!!!!!!!!!!!!!!!!
小宣宣我对不起你!!!!!!!!!!【请你吃冰激凌!
→ →BE了心塞塞【nitama
最后就撸个小短篇吧,Ergo死了,大概【。
→ →文不对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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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没有翅膀,他们只能匍匐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之上,以别的有翼种族所不齿的方式,艰难地繁衍生息。
那么,想要吗,能让人类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翅膀,和与之相匹配的力量。
从此,再也不用抬头仰望空中的飞鸟,再也不必羡慕有翼种族,再也不是异种族口中的丑陋无力的“爬虫”。
人类也能分得天空,人类也能追逐飞鸟,人类也能在万米的高空俯瞰风景——
只需,堕为枯影即可。
拒绝命运,憎恨命运,诅咒命运,不公平的世界,偏爱异种族的造物主才是真正的恶——
“……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想要,能够复仇的力量。”
那么,最后确认一次。
想要吗,能让人类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翅膀,和与之相匹配的力量。
“我只想,让他们给我下地狱。”
“变成枯影也没有关系,只要能让那些害我家破人亡的人生不如死。”
“……不管他们是人类,还是异种族。”
“呜……啧、”
就算再怎么极力忍耐,也还是会有痛苦的呻吟声从唇边泄漏出来。灰发的高挑女性艰难地扶着墙壁坐了下来,可能是由于动作的幅度过大了些,牵扯到了伤处,她猛地蜷起了眉。
“……该死的、母树这是暴走了吗。”
银白色的双眸中覆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Ergo啐了一口,也顾不上仍在隐隐作痛的患处,面色不善的咒骂了起来。
远处又传来了枝条蔓延的声音,树枝间相互撞击摩擦,发出了令人不快的沙沙声。
Ergo的眉头挑了挑,抱起怀中的日本刀试图再一次站起来,但又因为全身的疼痛和失血过多所造成的眩晕而重重地坐了回去。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渗了出来,Ergo有些费力地抬起手,将它们胡乱地抹去。
——已经,再也走不动了。
“可恶……”灰发的枯影狠狠咬住下唇,腐坏的翅膀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微微颤动起来,“刚才明明已经拉开了不小的距离,怎么来得这么快……!”
指尖已经开始失去了温度,Ergo干脆放开了平日里从不离身的日本刀,抱住双膝将自己缩成一团,以减缓体温的流失。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能感受到越来越清晰的凉意,和无力感。
枯朽的树枝乘着黑暗不断前行着,不知何时,那声音几乎已经来到了Ergo的面前。令人心焦的声音通过鼓膜传入Ergo的脑中,就连她的灵魂,也放弃了挣扎,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母树暴走到这个地步,也不可能会复原了吧……这个世界,也终于要完蛋了吗。”
女性枯影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起来。吸饱了血液的衣物紧紧贴合在她的身上,冷得她打起了哆嗦。
“哈、最后竟然还要给这个世界陪葬……简直跟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简直跟那个家破人亡,堕为枯影的夜晚一模一样。
“就算舍弃了人类之身,我也一点都没能前进啊……”
不知是在说给谁听,Ergo把头埋入怀中,低低地苦笑着。
“明明,说好了要继续活下去的。”
记忆中那个鲜红的夜晚在脑中挥之不去,不论过了多少年,Ergo都无法忘记,双亲在临终前对她露出的表情。
“明明……承诺过要报仇的。”
树枝不知何时已经顺着Ergo的双腿爬了上来。明明应该感到疼痛,但Ergo却只能愣愣的看着自己被划伤,刺穿的身体,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感觉已经麻痹了,除了些许的不协调感,Ergo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逃走,但她已经不能,也不想再跑了。
——反正,就算再怎么躲藏,也逃不出这个世界。
——就算真的能逃出去,她也早就没有那么多力气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Ergo阖上双眼,“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要这样去死了吧……”
稍稍提起嘴角,Ergo放弃了似的垂下了手臂。
苏醒过来后看到的第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唔……!”
灰发的女性猛然想起,那张面孔的主人,似乎从未放弃过什么。
“……他们应该已经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了吧,”Ergo这样想道,“还真是令人羡慕啊,那些玩家……”
不管是可以回归的家乡,还是他们不曾放弃过什么的,坚韧的灵魂。
这些都太令人羡慕了。
“艾尔姐你是准备去哪里呀?我选的精灵族副本,一起去吗?”
“……啊……”
有什么顺着Ergo的脸颊滑落了下来,她轻轻咬住了下唇。
“……不要,丢下我啊……”
“我还……不想死……”
细小的啜泣声,被掩盖在了枯朽的枝条之下。
—fin—
手上的血在滴落,那不是他的。
Ryan死死盯著眼前那具生息薄弱的軀體,鮮活跳動的觸感還殘留在他的手上,是他親自將那生機斷送在手中。
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他的雙手早已沾滿了血腥,但這一次仍舊是不同的,他再一次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同伴。
聽不到了,消失了,他的聲音。
那一瞬,他的世界里,所有的聲音都離他遠去。
緊接著又被嘈雜所佔據。
是誰在笑?又是誰在哭泣?
手在顫抖,血在變涼。
他張大了嘴想要嘶吼,想要咆哮,但從胸腔傳遞而來的只有苦悶與痛苦。
將他真正拉回有聲世界的,是同伴的聲音。
「Javier Ryan!你到底在做什麼!」女警將蹲在嵐山邊的男人拽了起來。
「Javi這麼做一定他的理由,但是這次……」
Ryan看向了站在諾布身邊的女孩,她的臉上寫滿了不認同,明知她與她的區別,可看著她的那副表情,他還是感到了痛,就像是心臟被重錘猛捶了一記的鈍痛在蔓延。
「到底怎麼回事。」罪樹見在自己的治療下,陸仁已經脫離了危險這才鬆了口氣,站起身來直視著造成這場騷動的罪魁禍首。
他想起曾經有人告訴他,他的手是用來保護,而不是為了殺戮而生。
『但你現在誰都保護不了,只剩下殺戮了喲。』
『從以前開始就這樣,太容易受人挑撥了,你喲♪』
不管是不是受人挑撥,動手的依舊是自己,以保護為名義的殺戮。
過去的時間已經停滯在過去,現在的時間正在流動,犯下的過錯後悔也於事無補,重要的是現在,那麼也就不用一味地執著于『過去』。
自己的魔法困住了自己。
聆聽到的是自己的自責。
後悔無用,自責亦無用。
無法改變過去,那便創造未來。
屬於他與他們共有的未來。
「閉嘴,Kevin Caffrey。」
「你在說什麼鬼話,這裡沒人叫這……」Miller一把抓過了Ryan的衣領,緊接著她未完的話像魚刺一般梗在喉中,「……Kevin Caffrey,那個犧牲的中士?」
Kevin Caffrey,Miller對這個被頒發了紫星勛章的士兵的事跡也有所耳聞,只是她並沒有想到Ryan竟會認識他,只是現在知曉此事被告知聽到已死之人的聲音並不合時宜,女警的眉頭皺得更緊。
「你果然是瘋了。」幹練的女警恨鐵不成鋼地鬆開了手,在要甩手離開時被警探捉住了手。
「等一下,Miller。」Ryan頓了一下,環視了身邊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孔,「我知道這可能很難以置信,但我確確實實聽到了我的戰友,Kevin Caffrey的聲音,從一到這部恐怖片開始就能夠聽到。剛才我所做的,重傷陸,是受到了他的聲音的蠱惑,並不是出自我的本意。當然,會受到影響的責任在我,很抱歉在這種時候還引發騷動。」
「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能聽到,嵐山卻能為我們所有人所見。」放下弓的諾布依舊咄咄逼人,「換做是你,你信嗎。」
「願意相信,自然是信了。」
『那你相信我嗎。』
『好啦好啦,知道你薄情得很,真傷感呢,喜新厭舊♪』
一直看著陸仁的嵐山突然站起來,甩給Ryan一個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容,Ryan有種這個女孩並沒有在看著自己的感覺,在看到嵐山故意說給他看的口型時更是若有所思,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嵐山早就別開了眼,挪動腳步讓他看到她身後的情形。
雖然羅逸表示自己的還掌握得不熟練無法幫上忙,但陸仁的傷勢在罪樹的治療下也很快地愈合,心跳雖然微弱,但Ryan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生命的聲音。
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如果再一次失去,這一回他不會再原諒自己。
還好,還好他回來了,重新回到了夥伴的身邊。
Ryan邁動了步子,還沒走了幾步又無奈地停下,他苦笑,「我能過去看看他嗎,Sparrow?我保證不會再動手了。」
面無表情地看著Ryan舉起雙手,Sparrow扭頭看向掙扎著想要起身的陸仁。
陸仁抬頭看向那給予他致命一擊的男人,從那雙褪去血色,重回清澈的藍眸中看到了真誠與歉意,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向著Sparrow點了點頭,傭兵在猶疑地看了眼Ryan之後,終究也是讓出了道路。
Ryan半跪下來扶住了陸仁,他的目光落在已看不出任何痕跡的胸口,「陸,對不起。抱歉讓你失望了。」
陸仁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沒有回應也在Ryan的預料之中,嘴中有些發苦,他牽起一抹自嘲的笑,「還會疼嗎,我下手好像還不輕。」
「陸,我等會兒還有話跟你說,關於這件事,以及嵐山提到的那件事。」
耳邊與腦中同時響起了Ryan的聲音,陸仁一時有些發愣,隨後他反應過來那是他的魔法,一心二用看來對這個警探來說是信手拈來,沒有理會眼前這個男人的擠眉弄眼,他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很疼,不然換你試試?」
「好啊。」Ryan毫不猶豫地應下來,並且刻意挺了挺胸膛,「如果可以,我倒真的想替你承受。」
「不勞費心,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說給檸茶聽吧。」
「好了,你們倆大男人別再嘰歪了,這都幾點啦,才不想看惡心巴拉的八點檔。」肖重嫌棄地打了個哈欠,「不陪你們玩兒了,老子去睡覺。」
率先離開的肖重順便還拉走了一副看好戲模樣的Raincad,始終對Ryan抱持著懷疑態度的女警將女孩們也趕回了客廳,臨走前還不忘瞪Ryan一眼。
「Moriar,你還能把鏡子給煉回去嗎?」Ryan看著那一地的玻璃碎片,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我試試。」
Moriar蹲下身子,熟練地在地上畫出了煉金陣,半分鐘過去沒有任何反應,見狀煉金師咬了咬下唇,焦躁地撫了撫眼鏡。
「嘖,不行,有什麼該死的東西在阻止煉成。」
「沒事,碎了就碎了吧,你也別太緊繃了。」Ryan拍了拍Moriar的肩膀,把這位有些暴躁的煉金師拉了起來,「睡了好覺吧,抱歉搞成這個樣子,祝你有個好夢。」
在Moriar離開后,顧西與羅逸也相繼離去,就只剩下幾個大男人與嵐山留在原地。
「你確定你沒事了嗎,Ryan?」罪樹還是有些擔憂。
「我想是的。」Ryan也收起了開玩笑緩和氣氛的心思,語氣凝重起來,「還是不放心的話,罪樹、Sparrow,就拜託你們倆來看住我了。」
「管好你自己。」Sparrow留下這句話,就和罪樹一同扶著陸仁去休息養傷。
「嵐山。」
Ryan叫住了本要跟著離開的人,她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Ryan,「怎麼,這回是想要解決我嗎?還是要為剛才那拳報私仇?」
自知理虧的Ryan也沒有與明顯正在氣頭上的女性多做計較,反而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並且還是以肯定的語氣,「你聽得到吧。」
「他是蒼蠅轉世嗎,真是有夠吵的。」並沒有否認,嵐山以憐憫的目光看向Ryan,「你也真是辛苦。」
「果然是這樣。」Ryan有些脫力地歎了口氣,「剛才為什麼不說。」
「我有要幫你的理由嗎?看你的小女友不也拋棄你了。」
Ryan被哽得啞口無言,果然不能跟火頭上的女人講話。
「還有。」走遠了的嵐山再次停下腳步,對著Ryan亮了亮短刀,「下次再讓我聽見小妞兩個字,可別怪我。」
嵐山並沒有說下去,Ryan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我能管得住他還會這樣嗎……下次離你遠點總行了吧。」
「喂,喂?聽得到嗎,陸?」
「……你當是打電話嗎。」陸仁對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感到蛋疼。
「oh my!陸,你輕點輕點。」
「怎麼了?」雖然疑惑,陸仁還是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我把魔法全都集中在你身上,你說話太大聲了。」Ryan按了按太陽穴,等暈眩的感覺消去后才開口,「感謝上帝,我差點以為我要做第二個被聲音震暈過去的人。」
「再說廢話就讓你當第二個。」
「噢好吧好吧。」Ryan搔了搔頭毛,神色也變得正經,「我相信嵐山說的話,剛才的事並不只有Kevin在作怪,我的確是受到他的影響,但光是這樣我不會失去理智,在林中也是如此,這場對決里還有第四者。剛才在廁所附近的,除了你我就是諾布。」
「她沒有戴耳機。」
乾脆利落的回答,讓Ryan準備好的長篇大論的分析都腹死胎中,「……真不愧是你。還有幾個是這樣我是不知道,但我還能確定的是司檸茶。長話短說就是,她沒有識破我的變身。」
Ryan很習慣地再次重複那個恥度極高的變身動作,在空無一人的地方。
陸仁直覺地覺得遠處的Ryan在賣蠢,他好笑地搖了搖頭,「變身是什麼?」
「獨屬我和茶的暗號。」
「……滾。」
「好了,要說的也就這些,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好好養傷吧。」
「陸。」片刻的沉寂之後,低沉的男聲再次出現,「我不會再受到影響了,我保證,所以請再相信我一次。」
這是那晚陸仁聽到的Ryan說的最後一句話。
『喪氣↓』
『但這可不是結束喲↑』
『你會見到我的♪』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盡情地歡笑吧。』
『You will lose everything,Javier Ryan.』
「這房子真他媽的大,總算全都探索完了,該打掃的也打掃完,老子這輩子還沒這麼腰酸背疼過。」肖重一手扶著腰,像被那什麼一樣抱怨著從樓梯上走下來。
「肖!你來得正好,我們正想去找你。」Ryan向著來人招了招手。
「幹啥?」肖重一臉的莫名其妙,他突然有了種要走霉運的預感。
「是這樣的,我們幾個想開外面的金杯去轉轉,看看不能不買到那些個奇怪施法材料,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吧。」Ryan揚了揚拿在手中的幾本書籍,然後舔了舔唇,「況且這幾天都在吃膠囊也膩了,也能順便去補充些食材犒勞自己。」
「我看你的重點根本就是最後那句吧。」肖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警探,他也是知道自從注射了美食細胞之後,這個男人的胃容量就大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幹嘛要我去,我還想好好休息呢。」
「這個啊——我們的Miller小姐說不放心前·通緝犯先生,所以要監視你啊。」Ryan故作無辜地攤了攤手。
「搞什麼!Ryan你不是已經替我洗清嫌疑了嗎!」想到當初的那個事件,從Ryan那邊原原本本地聽來真相的肖重還是感到一陣反胃。
「可是她現在可是連我都不信。」
「廢話,就算嵐山證實了Caffrey中士的存在,那天晚上的事也還有待商權。」Miller緊跟著肖重之後也給了警探個白眼,但他也能感覺到女警的態度已有所軟化。
最終,工程師還是苦著臉被女警硬是拽上了金杯,還伴隨著一旁因為座位不夠而逃過一劫的大學生的竊笑。
Ryan自然地坐上了駕駛座,熟練地駕駛著車子,沿著道路一路開過去,兩邊除了樹木還是樹木,滿目的綠色也讓他有了審美疲勞,終於這個無良司機開始向副駕駛的人搭話。
「說來像這樣開著車,你有沒有一種我們倆在巡邏的感覺。還記得之前老是被人當成擋箭牌拽去你們警局對面的咖啡店喝咖啡,就為了能跟你來個偶遇,真不知道現在那傢伙知道你也消失了會是什麼表情。」
一提起這件事,Ryan就覺得車內的溫度頓時降低了幾分,旁邊的Miller乾脆直接略過這個話題,「專心開你的車,Ryan警探。」
「哎,Ryan你繼續,繼續說。」坐在後排的肖重燃起了八卦之心。
「別光說Miller,你自己呢?」一直安靜坐在最後排閉目養神的陸仁突然插了一句。
Ryan從後視鏡看到連司檸茶的臉上都出現了感興趣的表情,只得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我這算是引火燒身嗎?」
後排傳來了一聲不屑地低哼。
「哪有什麼好說的,不就是些警局大老爺們的破事,除了女人、啤酒、找上門來的案子就沒有別的了,哦還有咖啡。」
「你這個咖啡因患者。」曾被帶到局中的肖重自然是見識過Ryan叫人咋舌的咖啡癮,「比起受到那誰的影響,我覺得因為咖啡狂躁症去捅人更適合你。」
帶著一車的喧鬧,金杯來到了一塊巨大的牌子下,從遠處便能看清上面書寫的字符。
「歡迎來到山古鎮,你居住的好地方,嘖……什麼俗套的宣傳詞,話說這邊居然不是無人區,早知道就早點出來了。」肖重搖下了車窗,將頭探了出去,「哦,我感受到了人氣。」
「你是不是跟Raincad待久了,話嘮也是會傳染的嗎。」
「Rain……說到他,你們不覺得他的話多得有點怪嗎?總覺得……」語氣帶上了點擔憂,肖重煩躁地搔了搔短髮,「我也不知道,總之感覺不像他了。」
陸仁通過後視鏡跟Ryan交換了個眼神,他拍了拍肖重的肩膀,Ryan安慰的話語也從前方傳來。
「可能是太焦慮了吧,在這種陰森的地方,再加上你知道的。」Ryan空出手比劃了個捅的姿勢,「我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
「去你的!」肖重捶了下駕駛座的座椅。
金杯穩當地行駛在街道上,駛過一棟棟洋房,哪怕是透過車窗都能感受到鎮子里散發出的平和氣息。
在郊區擁有一幢屬於自己的房子,遠離喧囂享受寧靜,能在午後在自己的庭院里曬著太陽,飲著咖啡度過漫長的下午,這是Ryan嚮往著的退休生活,也是他一度認為會實現的未來。
而他現在卻是身處浸滿血與火的空間,與人勾心鬥角,他曾經所期望的一切都被現實撕扯得鮮血淋漓。透不過氣,當龍爪刺穿他的胸膛,感到被扼住喉嚨的是Ryan自己。
在這裡,他經歷著不願再次回首的過去,害怕著重蹈覆轍,害怕著戰火紛飛中那日的血色會再次重演,害怕著再次重嘗無力的滋味。
饒是如此,他也不曾停下前進的步伐,因為如今擁有的現實里他的身邊有著一群人,有著支撐著他走下去的同伴。
他必須,不再逃避。
他擁有的,不再只是自己。
決心早已在心中埋下,正逐漸茁壯成長為參天大樹。
一行人決定下車走走,Ryan找了個地方停下車,眾人依次下車后Miller仍舊是坐在她的位子上。
「Ryan,為什麼還帶著槍?」女警早就見識過Ryan部分的力量,也不得不相信現在他所擁有的力量遠比槍支來得強大,但Ryan卻始終佩戴著他的警槍,「明明已經不再使用了。」
「因為啊——」Ryan的手握上槍柄,熟悉的觸感讓他露出笑容,「我一直記得我的職責。說是戀舊也好,自從宣誓起就時刻陪伴著我的它們捨不得放手,它們也在時刻提醒著我。」
守護同伴,守護所珍視的一切。
『還抓得住嗎?』
『Hero喲,可別再放手。』
『不要再轉身。』
六人放鬆地在不算大的街區閒逛,在居民好心的指路和肖重那令人發指的大殺特殺的殺價功力下,以極便宜的價格採購到了必要的食材和一堆燒烤用具,當然還有速溶咖啡。
但始終沒有完成此行最為主要的目的。
在第二次路過轉角處看起來像是雜貨鋪的小店時,抱著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的念頭,一行人走了進去,隨後驚喜地發現擺在貨架上的物品,竟全都是他們所苦苦尋找的魔法用品。
對照著書本,很快就找齊了所需的用品,不得不說驅魂與招魂儀式所需要的用品幾乎相同,就算是作為區分的用品也僅僅是顏色上有著細微的差別,給這幾個不精通此術的人帶來了極大的不便。
回去后便將用品悉數交給羅逸與Moriar,由他們兩人在三樓的法術間進行佈置,而兩人也不負眾望地很快完成了佈置。
「上來吧,都準備好了。」Moriar下來向眾人傳達。
所有人到齊後,羅逸唸起了晦澀的咒文,並沒有出現什麼怪七八糟的光效,不如說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
「果然……我們又被那幾個人給耍了吧。」司檸茶抓緊了Ryan的袖子。
不信邪的羅逸又念了遍拗口的文字,等了片刻依舊是毫無反應。
「羅,停下吧。」Ryan按住了羅逸的肩膀,有意無意地從法陣上走過,將那呈現墨黑色的粉末踩亂,「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看我們還是下去吃飯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說著他還配合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羅逸點了點頭,將書籍收了起來,眾人也就此散去。
「你太慢了。」
迎接從門外小心翼翼閃進來的Ryan的便是陸仁的抱怨。
「要知道支開司檸茶可不是件容易事。」
就連Ryan自己都沒想到,那些佔據了同伴身體的靈魂會如此配合地破壞招魂儀式,在儀式進行時他便察覺到那些粉末的異樣,沒有聲張的他將計就計地暗中約了陸仁進行真正的招魂儀式。
「沒有那本書,還怎麼進行?」陸仁將他一直保持的疑問吐了出來。
「全都在這裡呢。」Ryan指著自己的腦袋,「別看我這樣,對於記憶東西我還是很拿手的,雖然記住那些鬼畫符也是夠嗆。」
Ryan突然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嚇了身邊的陸仁一跳。
「你該不會又失心瘋了吧。」
「噢,沒有。你也知道,我不像你的情緒能夠忽高忽低,收放自如。」Ryan用力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為了能夠調動情緒,我讓Kevin唱了首歌。Oh god,再這樣下去我覺得我真要殺人了,那個音癡!我們快開始吧。」
陸仁扯了扯嘴角,將告訴這個可憐男人自己也是如此的念頭壓下。
仍舊是沒有炫目的光效,就像是預算緊缺的電視劇一樣寒酸,但Ryan與陸仁都知道這一次,他們成功了。
身前的鏡子中出現了他們所熟悉的人影。
在鏡中世界的彼端,恰逢路過這個房間的司檸茶,透過鏡子看到了那端正等候著的兩個男人,她飛快地衝到鏡子面前。
她將手按在了鏡面上,像是害怕那個男人會在下一秒消失般,隔著鏡子緊緊地摁住他的手所處在的方位。
「Javi!Javi,I’m here!」
接著司檸茶看到Ryan揚起了嘴角,也將手貼到了鏡子上,哈了口氣在上面,手指一筆一劃地寫道,「Clam down,girl.I’m right here.」
在視線真正與他對上的那個瞬間,司檸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Ryan見她冷靜下來,便繼續書寫,「召集所有人,我們想知道你們那邊到底有幾個人。」
司檸茶點頭,很快便跑了出去,沒過多久久違的真正的隊友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被肖重看出端倪來的Raincad,作為新人的顧西和被認定為死亡的若松海玖空,以及在Ryan這邊負責佈置法陣的羅逸和Moriar也赫然在其中。
最後出現的是……一只渡鴉?
Ryan與陸仁面面相覷,在他們的猜測中最肯定被調換的人選卻不見蹤影,似乎是發覺了兩人的疑惑,Moriar在鏡上寫下了「諾布」兩字,並且指了指似乎很不耐煩的渡鴉。
Ryan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當機。
不過時間也容不得他再多做思考,雙方互相交流了下情報,並約定好了定期聯絡的時間后,十分鐘的時限也走到了盡頭。
這間房間隨著兩人的離去再次變得空檔,只剩下鏡上的兩行字,逐漸消去。
「It’s my pleasure to see my princess again……The REAL one.」
「I’m waiting for you,always.」
「你們看,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在探索完城堡,終於變得無所事事的人在休息了一天后,在Ryan的提議下探索起了古堡周圍的環境,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后,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被濃霧籠罩的森林。
潮濕的空氣令人生厭。
只能聽聞風吹草動的聲音,沒有一絲生氣。
「那是墓碑……?」女警的聲音有點猶豫。
「別說這種話,更加陰森了喂!」Raincad抱著手臂抖索,停下了移動的腳步,「別過去了,這裡待著怪不舒服的。」
「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Rain。」
Raincad被故意撞過來的肖重撞得一個踉蹌,往前沖了幾步。
「走開,才沒那回事。你看那幾個女生。」Raincad指了指似乎因為濕度過大,而有些不自在的司檸茶等人。
「你看人家葉祈就沒事。」肖重咕噥著。
「那我們先過去。」沉默的陸仁忽然拋出這句話。
「那我留下來照看他們吧。」羅逸向著表示不舒服的幾人靠攏,順便扯了下Moriar,「留個人下來保護我們就好。」
這是個好時機,看起來那片森林隱藏著他們所害怕的事物,Ryan將目光從那片墓碑上移開,然後攬過了身邊的司檸茶。
「要是sweetie有個萬一就不好了,我看那邊也沒什麼,我也留下來吧。」Ryan捉著司檸茶的手,放在嘴邊輕吻著手背,「作為公主的騎士,我得做到寸步不離才是。」
說話間,Ryan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他的魔法,在陸仁的耳邊說著什麼。
「哎喲喂肉麻死了。」Raincad彈了彈手臂,企圖彈掉莫須有的雞皮疙瘩。
厚臉皮的Ryan不為所動地笑著,趁著這段時間陸仁帶著其他人走向了森林。
四周環繞著的聲音里隱藏著惡意。
「我可是都聽到了。」
Ryan往前踏了一步,皮鞋踩在柔軟草皮上的聲音本該是幾不可聞的,而這道聲音卻在魔力的控制下擴大,形成肉眼不可見的聲浪席捲了這片不大的地方。
突如其來的衝擊震得所有人都有了一瞬的暈眩。
黃色的閃電劃過空間,伴隨著銀色的閃光。
魔導士忽然出現在了Raincad的身後,而替身使者卻是張大了眼,他吼著,「當心Sliver!」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顧西毫無征兆地倒下,他知道那是Sliver Chariot,他看到包裹著銀色戰甲的男人用西洋劍的劍柄敲暈了戴著眼鏡的男生。
那是只有他和她才能看見的世界。
而他卻被身後的人鉗住了脖子。
Sliver Chariot第二個得手的是羅逸,能夠阻止他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你在幹什麼,Ryan!又瘋了嗎!」諾布舉起了弓,抬高了聲音,「果然不該相信你。」
「省省吧。」Ryan扯開冷笑,手中的力道逐漸加大,「如果我沒猜錯,這會兒陸正在跟其他人說,你們被附體的事呢。」
諾布重重地啐了口,她鬆開手,附帶著魔力的箭矢離弦而去。
箭矢從Sliver Chariot的盔甲上擦過,他有些驚訝的望著放上第二支箭矢的諾布。
「這位小姐也能看到我,這還真是令人稱奇,不過也該算是我的榮幸吧。」
哪怕被箭指著,Sliver Chariot還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甚至還抽空對他的主人叨了一句,「他的替身已經不在了。」
Ryan挑起眉頭,雷電順著他的手臂爭先恐後地鑽進了Raincad的身體,接著鬆開手,任由已經失去意識的軀體軟軟癱倒在地。
硬幣碰撞聲在接近,從頭頂傳來刺骨的寒意,煉金陣的光華在眼角一閃而過。
——兩面夾擊,還真是看得起我。
凜冽寒風吹起衣襬,不自然的風聲灌進耳朵,魔導士只是扯了扯嘴角,化身閃電迎上足以凍傷皮膚的寒氣。
電氣如入無人之境,撕裂結成冰的薄霧,纏繞上化身為似OOO又似Greeed的怪物。
脫離雷電化狀態的Ryan拽住那雙從肩膀處衍生出的紫色翅膀,兩人雙雙從空中墜落,在落地的前一秒,他還是下意識地將身體墊在女性的身下,為她免去了衝擊力。
他將昏迷的司檸茶放在了草地上,此時,將同樣看不見他的Moriar如法制炮地敲暈的Sliver Chariot也回到了他的身邊。
至此,所有佔據隊友軀體的敵人,只剩下諾布體內的那一位。
「不放棄嗎?」Ryan明知故問。
回答他的,是兩連發的箭矢。
Ryan偏頭躲開射向頭部的箭,故技重施地抓住了直刺心臟的另一支,很有閒情地轉了轉手中的箭矢。
「天乾氣躁,小心雷暴。」
他將箭矢用力地擲向空中,她條件反射似地抬頭看天。
早在她與Sliver Chariot進行追逐戰時,由魔力積蓄的漆黑烏雲便追逐著她的腳步逐漸形成。
附著電光的流矢引爆了雷雲。
「雷壓怒濤。」
六具軀體七零八落地橫在地面,安靜得宛如死尸,但他還能聽到微弱卻又平穩的呼吸聲。
他們與隊友有著同樣的臉,甚至是同一副身體。
他不是他,她不是她。
Ryan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他將視線移開,望向了濃霧深處,他看到有一群人向他走來。
他將雜念拋開,迎向了他的夥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