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愜意地在午後和暖的陽光下翻了個身,甩了甩尾巴,隨後踏著優雅的步子跳上了走廊,可它沒走幾步便被走廊上一聲木板的吱呀嚇到了。灰宮灰彌討厭那群里久用食物聚來的野貓,所以並沒向它道歉。他跳進和室,放開嗓子大喊道:“里久碳!院子裏的紅楓落了啊!”
沒人應他,灰宮灰彌便將人字拖甩在長廊上,進了屋。鏡原正坐在和室中央,一人書寫著公文,檀木矮桌上擱著磨了一半的墨。灰宮想說些話來做打招呼,卻又一時哽在喉邊;鏡原似乎是不願讓他再看到愁容,只無奈地衝著他笑了笑。時間好像又回到那日一般了,室內異常空曠,能聽見房梁滴水的聲響,鯉伏山抱著一沓文件從後屋裡出來才緩了尷尬的氣氛。
“副隊!副隊!紅葉落啦!咱們來吃蕎麥冷麵吧!”灰宮向著比自己高上不少的男人揮揮手,“下麵吃吧!然後再把紅葉放到碗裡!”灰宮給他看身後的竹筒裡面裝著的冰塊,鯉伏山看後只皺了皺眉頭。
“現在嗎?”
“現在啊!你看這不是快到午飯點了嗎!我來幫忙!”
“是,是。”鯉伏山好像又恢復往日那種爽快的個性,灰宮拾起竹筒,跟在對方身後進了廚房。
涼麵做起來頗為簡單,先是將醬油湯調好,再放進冰塊,等著那些好像浮在海面上的小冰山融化;清水滾沸後放下麵條,等到軟了就撈出來,泡進涼水裡,再撈出來時將海苔切成規則的薄片,灑在麵條上;把切得細碎的青蔥丟入醬油湯中,也就算做完了。灰宮將早些時候拾來的紅葉洗乾淨後放在碗裡當做點綴。
午膳完成後,灰宮將碗擺在托盤上端出了廚房,鯉伏山副隊則招呼起其他五番隊成員,過了會兒廳堂裡來了三三兩兩的人群。秋日一至,靜靈庭便冷了一半,也比過去要清淨了,人少上不少。鯉伏山副隊不知在想什麼,閒下來的時候就舀著涼麵湯發呆。
“隊長呢?”灰宮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剪海苔,一邊把剩下的麵條分給還要再來一份的隊員。
“還在批公文吧。”鯉伏山只這麼說道,灰宮也沒再多言語,分完了東西就起身跑出了和廳。以雪見紙分隔開的和室染著些微的光,讓東西看起來朦朦朧朧的,灰宮赤著腳跑在長廊上,到了這屋子的盡頭後,便一把拉開書房的門向室內看去。
“隊長!”
那男子只靜靜對著窗外的景色發呆,默不作聲;灰宮看見那人的身子隱匿在強光下的影子裡,再看不清了。“隊長……”灰宮輕輕叫那人,“隊長,鏡原隊長……去吃飯啦。”一連叫了幾次,那男子才像反應過來似的,伸出手背擦拭一番臉龐,再轉過頭來,向著他露出來一個苦澀的笑。看到對方的樣子,灰宮才放下了點心。
“走吧,去吃午飯。”
雖聽人講有食慾之秋的說法,現在卻了無食慾。
腹中雖然空空如也,卻並不覺得飢餓;吃起麵條來不過是往嘴裡塞些東西,嘗不出什麼味道;雖然說不上餓,但吃下去也並沒有飽腹的感覺。灰宮舉起碗來,向著鯉伏山喊“再添一份”,鏡原正坐在矮桌旁,與往日無異,臉色無常、姿態端正地吃著涼麵。
“還要嗎?”鯉伏山說著,舉起湯勺來。
“嗯,涼麵很好吃嘛,而且我再生長期。”灰宮舉起筷子,咧著嘴笑了起來,鯉伏山給他又舀了點醬油湯和半份麵條。灰宮接過食物,將麵條全數倒進湯裡,連麵條帶湯一起咽了下去,留著碗底一片紅葉孤零零的在殘湯裡打轉。他把紅葉從碗底撚起來,用指尖撥弄著葉柄打轉,葉子因不穩而掉了下去,灰宮便一邊喊著抱歉抱歉一邊低下頭去撿。
再抬頭時,灰宮看到桌子下鏡原的手在發顫。他從桌子下爬起來,鏡原正對著窗外秋日青空發呆。
“紅葉,是真落了啊。”灰宮聽到那人長長歎了一聲,隨後便再沒說話了。灰宮無言地將碗收拾好後,離開了餐室,向著自己熟悉的房間去了。
“打擾了。”他打開房間的門,未等房主人回應就走了進去。房間和往常差不多,並沒有多少變化,只是東西上積了點灰——明明才幾日不用,就已經這樣了。灰宮默默想著,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榻榻米上。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灰宮灰彌都清楚,不大的幾尺房間裡面,里典里久習慣把東西整理得乾淨整潔,黃書藏在一塊地板下面,書籍則擺放得有秩,床鋪不用的時候被疊得整齊,比灰宮自己的房間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只是大概再過些日子,房間裡的東西就要被清理的一乾二淨,會有新人住進來吧。灰宮想著,躺在榻榻米上,將臉緊緊貼著散發著質感粗糙的草席,耳邊能聽到地脈流轉時發出的轟鳴;鼻腔裡盡是草席質樸的香味,那其中又混雜著一種熟悉的味道。
啊,里久碳的味道。灰宮灰彌模糊地想到,搞啥啊,我這不是好像進美少女房間偷聞內褲的變態一樣了嗎,里久,里久他已經——
“進入輪迴了吧,里久碳。”灰宮灰彌輕輕吐出來肺部裡剩餘的氧氣,將自己扼在那片窒息感中,大腦已經失去思考能力了,然後是心臟、肺部、胃袋一一失去自己的機能,“在大家都不清楚的地方開啟了新人生,或者經過那戰就魂飛魄散了?”他看著草席上的紋路,用指尖去撫摸那片凹凸不平的花紋。
淚水既然已經止不住,那就不去管了。
“混賬,混賬……混賬東西啊!”灰宮捶著地板,向自己,向死者,向不知道誰發出了這樣的怒吼。他咬牙切齒地將那種爆發的情緒再度吞回腹中,現在也不可能有人聽到了。無論如何,那個人都已經——
那個每次做任務的時候都反應慢半拍的傢伙,那個結結巴巴的連普通的搭訕都不會的傢伙,那個每次自己說黃段子的時候會笑笑的傢伙,那個會在普通的書籍後面藏黃書的傢伙,那傢伙他——
不在了,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啊。
不會在隊長批公文的時候端上熱氣騰騰的茶,不會在副隊招呼人的時候用結結巴巴的語氣搭腔,也不會在灰宮講黃腔的時候試著制止,不會再在五番隊的院子裡餵貓,也不可能再出現在這裡,吃蕎麥涼麵了,那個人已經——
死了。
五番隊三席里典里久,作為“里典里久”迎來了終結,再也不會以“里典里久”的身份出現了。
但是灰宮清楚他們還不能停下來,不可以再不前行,在浪潮中歇腳,迎來的就只有毀滅而已。要向前,向前,向著更前的地方去,比所有人都更快,更迅速,更早地到達終點,在里典里久這個存在印刻在他們身上的東西被海浪之前,到達不可能再被抹去的地方。
必須要向著更遠的地方去。
灰宮灰彌從榻榻米上撐起身子來,看向窗外的院子;里久的房間在頂樓,能看到院子裡紅楓落得滿地都是。
他看了會兒那景象,隨後走了出去。
*2503字,这次冒险的脑洞剧情合集ww正片已完结:http://elfartworld.com/works/81458/
*轻松愉快的毫无细化描写的小梗们,黑枪射击真好玩√【。
一.团子
“伊格伊格!你看你看!”
城下町的集市上,莉芙两手抓着看起来有十数串的团子,往犹豫着要不要买点土特产回去的伊格飞奔。
“等等,午饭才刚吃完不久……唔!?”
尚未抗议完毕的伊格,嘴巴淬不及防地被柔软的团子直接塞上。
“很好吃吧——”
莉芙高兴地将手中的团子往伊格嘴里塞着,脸上的笑容依然是不夹带任何的杂质。
只是,有些许好事的行人将目光投向了这几个‘异国来客’的身上。
当伊格从团子也蛮好吃到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劲的时候,
莉芙看到了伊格熟悉的起手动作。
“哇,妈妈你看——!”
一个路过的小男孩为眼前的白衣大姐姐被捏得吃痛惨叫也依然没从十指间掉下的团子串而兴奋转头。
二.踢馆
“啊啊!居然敢来我们道场踢馆!你很有勇气嘛!”
身着道袍的弟子们瞬即在大师兄的号令下往来者的方向靠拢。
“朝你的样子,是异国的武者吧?有胆识!”
为首的英气勃发的弟子瞬即耍弄出一套以示威风的凌空回旋踢击。
“快叫师傅过来!”
“是时候让师傅看看我们的修炼成果了!”
“哼!他是我的对手你们谁也别想抢!”
其他的弟子也随着这个一触即发的气氛纷纷摩拳擦掌起来。
只是站在门口的这个来客,
“呃……”
零没明白是不是自己的健硕身材特别容易让人误会,还是自己霸气侧漏的武者气息太过人群中的萤火虫一般显眼。
哪怕他的本意只是想来看看并且询问一点关于冒险的情报。
虽然之后……
“哇,妈妈你看——!”
一个路过的小男孩为眼前的道场接连传出打斗不断的吆喝声而兴奋转头。
三.颜色
离鞍马山还有遥远距离的冷清山道上,仅有结伴的三人漫步前行。
身为巫女的山伏绫一直觉得自己有不错的灵感直觉。比如此刻她就感觉到了从背后传来的视线。
“弗雷亚?”
她回过头朝身后的似乎在观察着自己些什么的黑衣女子皱起了疑惑的眉。
“美少女姐姐今天的颜色也很漂亮哦~”
回应她的是弗雷亚看似善良的会心笑容。
“这是往上的山道,是这个黄色牧师的身高最擅长的距离。”
朝半空抛着下一刻就会被乌鸦叼走的小米的埃德瑞普,事不关己地看着周遭的风景淡然说着。
又一阵迎面徐来的清风,让绫意识到,自己的裙子似乎刚才被风稍微,
“是和今天的弗雷亚一样的颜色呢~”
在绫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此刻,弗雷亚适时以密语凑上了她没想过要防备的耳际。
“哇,妈妈你看——!”
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山路上路过的小男孩为眼前的突然在山道激起的式神符咒而兴奋转头。
四.浴衣
“泡温泉泡温泉——!”
热气腾腾的温泉之夜,早已换好和式浴衣的莉芙一口气从楼下飞奔至伊格房间所在的楼层,咔嗒咔嗒的木屐声在楼道欢快回响。
被粗暴地打开房门的伊格,映入眼帘的是莉芙不知道为何会弄到手穿起来还很合身的粉红色花花浴衣。
意外地好看。并不打算将赞美说出口的伊格,以不祥的预感眼睁睁地看着步步逼近的莉芙,
带着有狗狗图案的似乎和自己很合身的灰色浴衣。
“伊格快换快换——!”
“过一阵,就一阵!”
“换衣服泡温泉啦——!”
为什么是狗狗图案为什么又这么合身你到底是从哪里拿来这么一件东西的啊啊!?来不及吐槽的伊格本能地向后退去,却因不小心踢到身后的茶具而稍失身势,继而被抓住机会的莉芙带着玩耍的笑容愉快扑上——
“对了,那个……”
似乎得到了些什么消息的零,带着宿屋的老板娘打开了伊格的房门。
“……”
一瞬间,他后悔怎么这一次自己忘记了敲门。
浴衣褪到肩膀以下的莉芙,正压着似乎被手动得衣衫不整甚至已经有部件脱落至榻榻米上的伊格。只是角度刚好只能看到莉芙以背身遮掩了此刻她身下伊格的风光。
以上是两个开门者的第一视角。
“抱歉打扰两位客人了,请慢慢享受属于夜晚的美好时光——”
与伊格羞红的眼神对接的瞬间,年长的老板娘熟练地以职业的笑容重新将房门淡定地关上。
“哇,妈妈你听——!”
一个又正好在宿屋门外路过的小男孩为宿屋里传出的似曾相识却又更加响亮的吃痛悲鸣而兴奋转头。
五.背影
“让我猜猜,你们接下来要找的,是制作这副穿越时代的智慧结晶的伟大先生了。”
“很可惜,你们已经赶不上这个已经开始滚滚转动的历史车轮了。”
“这个国家即将迎来颠覆,属于我们骸众的时代终将来临!”
“感激吧,你们有幸被邀请至这个舞台,作为上宾欣赏这场举世无双的盛宴!”
“是时候了,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吧,异国的勇者们。”
骸众的本部里,巨型木制机械傀儡被击败的忍军首领,一直保持着负手背身而立的任由衣摆被风吹起的自我感觉良好的背影姿势,偶尔变换站姿细节和方向地从容发言。
“我能体会你们的惊讶。事已至此,你们已经没有任何保留的必要了。”
带着自信的微笑,首领从容转身,
然后眼前空无一物。
“……”
并不知道山伏绫已经利用神行法术带走了弗雷亚和埃德瑞普,更不知道他们正在火速赶往真幕后首领所在之处。被一声不响留在原地的忍军首领,身影默默在空阔的楼层里孤单凌乱。
被凝固的表情下并没有任何神奇的小男孩路过。
六.打招呼
“嗨,你好,我是格莱塔,来自德莫拉的自由漂泊的冒险者——”
初来乍到的格莱塔,并不具有直面幽灵经验的格莱塔,微笑着朝眼前的‘陌生朋友’伸出了友善的手。
“请问你是……哇哦!”
怨灵径直劈来的怨气让格莱塔刹那间收回手并干净利落地纵身后跳。
“哈,那个奇迹白牧师不是跟人说过幽灵是可以沟通的故事吗,真是个大骗子呢……”
时间的彼端,正在这个即将要变成战场的狩猎场里独自看守这被敲晕的足轻头的莉芙,以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完成了正在进行的以破解粘牙糖的最后工序。
然而在这附近并不可能有路过的小男孩。
七.团子·续
“伊格伊格!你看你看!”
回到时间的原点,更加繁荣的城下町的集市上,莉芙两手抓着看起来有十数串的团子,往犹豫着要不要买点土特产回去的伊格飞奔。
这是什么似曾相识的鬼场景。一下子有了圣斗士天赋的伊格瞬即抬手以精确的两指入白团夹住了莉芙正要往自己嘴里塞的团子。
“同样的招式可对我……唔!?”
刚自信了一小下的伊格立即将说出来的FLAG吃了回去——悄悄地接过其中一串的弗雷亚,从另一个角度成功突袭了伊格。
“弗雷亚大胜利——”
“莉芙大胜利——”
模仿者莉芙语调的弗雷亚,高兴地与莉芙比出了相同的‘V’,
然后两人一起看到了伊格双份的起手动作。
“哇,妈妈你看——!”
一个和他们在过去的时间里碰上的路过小男孩有好几分神似的路过小男孩,为眼前的黑白两姐姐被捏得吃痛惨叫也依然没从十指间掉下的团子串而兴奋转头。
没打招呼就写了双海的互动…十分抱歉!!m(._.)m言行揣测了不少如有ooc请告知!!
碳酸饮料的来源:http://elfartworld.com/works/79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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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色。世界是珊瑚色的。珊瑚色树枝伸展开珊瑚色的天,珊瑚色的墙边投下珊瑚色的影,珊瑚色的少年肩上从珊瑚色的尽头向着自己径直走来…
“啊,是汐见同学呢。”
娇小的鸟从少年的身后冒了出来,袅袅婷婷地立在他的肩头。被叫到名字的汐见下意识地打了个战栗,慌忙睁开闭着的另一只眼,一半的世界恢复了原本的色彩:
“双、海同学?”
是之前从未交谈过的人。汐见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蜷得更紧一些。
(拜托、快点走掉吧。)
显然对方并没有那个意思。
眼看已经进入了3.7米以内的社交距离,双海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尚未从刚才的事件里完全冷静下来的汐见来不及从方才抱膝的坐姿中脱离出来,就维持着那个姿势向后退去。
僵持之中,双海又开了腔:
“呐呐,汐见同学。”
他肩上的伯劳鸟应声展了展羽毛,露出黄赤色的下腹。
“待在这种地方还真是少见呢?”
双海的脸上不起波澜,汐见无法窥探出此时此刻对方接近过来的用意,过去一周多的经历让他开始有些发慌。他的背脊已经抵上了墙,但双海却还是没有止住脚步的意思,于是汐见只好继续往上贴。
“难道说……”
少年的脑袋渐渐靠近,终于在接近45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面孔一半被染上了珊瑚色,一半却还是本来的模样,这让他看上去有些阴晴不定。可下一秒,双海的表情却变得明朗起来:
“是找到了宝箱?”
(……)
“诶?”
一直忘记放下的草莓味气泡水从眼前落下,砸在大腿上又顺着滑到了地上,向外滚了两圈就被杂草拦住。珊瑚色的世界全都消失了。
所谓的“这种地方”指的是教学楼的后测,非常隐蔽的位置。但汐见却无法将这里与双海口中的“宝箱”所联系上。他缓慢地眨了眨眼, 微微扭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啊……)
盛满粉色透明液体的塑料瓶横在脚边。
(……指的这个?)
娇小的鸟从上方跃入视界,用细长的嘴戳了戳瓶身。并非是之前所认为的伯劳,而是无法飞行的几维鸟。汐见没来由地有了肯定猜想的底气,但声音却依然细如蚊呐:“这个的话……是……”
似乎是想起了方才的情形,他的眼神忽然暗了下去。
“诶?什么什么?”双海不知就里,为了听清汐见的话又将脑袋凑得更近了一点。
“是……犬饲……同学………………”过分靠近的距离让平时几乎没有与人平等交流的汐见拘束无比。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汐见只能往侧边躲闪。可下身抽不开,终究是无法再逃到哪里去。绿色黄色的小圆点在他的眼前以不同的速度逆时针旋转。在懵与慌的双重打击下,汐见下意识地向还在不断凑近的双海推了一把,“唔!”
覆在自己上方的阴影终于离去,汐见爬起身大口喘息。清冷的空气吸入鼻腔上升至头颅,将绿色黄色的小圆点驱散了一些,汐见的脑才真正重新运转了起来。他战战兢兢地望了被自己推开的少年一眼:
“……十、十分抱…”
“嘛……汐见同学不想说的话……那也没办法啦。”双海揉着后脑爬起来,打断了汐见的话。他双手一握拳,眼里闪闪发光:“就算没有npc的提示,我也一样能找到的!”
“诶、啊…不……”什么鬼。只是一瓶饮料而已用得着这样吗。汐见一头雾水,他低头拾起落在地上的塑料瓶,沉思片刻后还是递了出去。“呃……”如果你实在想要的话,“给你……”也不是不行。
“唔?要给我吗??”这回一头雾水的变成了双海。
“……”(啊?不是你要的吗?)
频道相近的电波信号从两端传来,却微妙地交错,诠释成了截然不同的意思。汐见隐隐觉得哪里出了错,却苦于无法指正,只能用手扶住了额角。
而双海却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装备是不能随意丢弃的啦!更何况有些职业的装备是专属的,就算给我我也穿不上啦!而且那是汐见同学重要的装备吧?……”
毛茸茸的几维鸟随着双海的话音上蹿下跳,过分强大的存在感夺取了汐见的全部注意。说来也是奇怪,双海同学的名字里既有空又有海,可几维鸟却没有尾羽无法飞行,更别说让鸟入水去游泳……
“……毕竟汐见同学是魔法师……”持续长篇大论的双海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终于注意到了汐见的神游天外。他好奇地顺着汐见的眼神看过去:“呐呐,你在看什么呀?”
“诶……啊!没有!什么都没有!”条件反射地否认让汐见更显得欲盖弥彰,他试着回忆双海的话企图引开他的注意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情急之下,他慌乱地抛出了所谓的百搭句:“唔唔、刚才你说的那个!是那样没错!!”
“……什么?”显然百搭句有时候也是会失效的。
“呃、唔……就是刚才的那个!……唔。”有些变调的声音让汐见自己也吃了一惊,不禁伸手掩唇。
“唔……”不过双海并没有留意到那些,他认真歪着头思考了一瞬,尔后试探性地问:“‘汐见同学是魔法师’?”
“对、没错!就是……”等等他说什么,“诶?”
“啊!原来是这样啊!”不知想通了什么,双海兴奋地一合掌。“汐见同学是想在这里偷偷使用魔法对吗!!我也想看!!!请务必为我演示一下!!”末了又用一只手竖在脸侧,压低了声音凑近汐见的耳边:“……作为交换!我会为汐见同学保守秘密的!”
(不对啊!!)
但不知为何,汐见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他头疼地扶住脑袋,拼命回忆着之前在书店里看到的《一百天带你摆脱交流障碍》,眼神四处游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被驱离的小圆点又冒了出来。这一次他们不再旋转,而是分成了几组不断地重复融合再爆裂,像面团一样。它们落下又弹起,点在汐见的膝上,手背上,地砖上,塑料瓶上……
(饮料……)
忽然想起什么的汐见拿过水瓶,从包装上确认着商品名称。
(确实是碳酸饮料没错。)
“你!请等我一下!!”
回来的时候双海果然没有离开。见到少年在看到自己后面部转晴的一瞬间,汐见迟钝地想起:
(……我干嘛要回来啊。)
不过现在走也太迟了。汐见一边拆开刚刚从小卖部买了的管装薄荷糖的包装一边朝双海跑了过去。
“……、…久等了。”
不常剧烈运动的少年撑着膝盖慢慢调节呼吸。不知是不是错觉,草莓味气泡水的水平面看上去比刚才低了一些。汐见狐疑地稍稍转开瓶盖一点,是松的。
(……)
双海瞥开眼吹了声口哨,几维鸟若无其事地抖了抖羽毛,梨果状的身躯也被连带着颤了起来。汐见忍俊不禁,努力绷住脸却还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他打开盖子倒出需要的几颗,低着头仍是察觉到了双海充满好奇的视线。
(虽然实际操作的经验只有很多很多年前跟妹妹一起的那一次罢了,不过……)
“……应该能行。”
“什么什么?”过轻的声音又将双海的注意挑了起来,汐见连忙将剩余的糖果塞过去顺手把他推得远一点。
“…没………帮我拿着……”
随着“啵”的一声,白色的泡沫涌了上来,很快就褪去。汐见将饮料瓶尽量拿得离自己远一些,然后迅速地将薄荷糖倒进了瓶口。
(应该是这样就可以了。)
——如果当时他身边的人不是双海的话。
向后退去的时候莫名撞到了什么,没等汐见反应过来,一团红色就擦着自己过去、打开了糖的盖子、对着瓶口一股脑地全都倒了进去——整个动作流畅地不可思议,事后想来对方绝对是早有预谋。
而当时的汐见不知第几次混乱了——在遇见双海之后绝大部分的时间似乎都是在一片混乱中度过的。素来化学成绩岌岌可危的汐见在这种状况下更是连人带脑地格式化,躯壳里只剩下了最基础的对答:
——东西放多了怎么办?
——倒出来呀。
汐见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做的。他顾不得有被淋成落汤鸡的风险,一步抢出去,将整个瓶子都倒了过来。也许是溢出的液体让瓶子的外壁变滑,也许是汐见本来就没有拿稳,更也许是化学反应后产生的冲力远远超于了汐见的握力……
就如汐见所想的那样,多放的薄荷糖一个接着一个从瓶口飞溅出来。但除此之外,樱色的水花源源不断地从同一个地方喷薄而出,大面积地铺洒在汐见与双海的领口、胸前、小臂上。在反作用力的影响下,汐见来不及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塑料瓶就从视线中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水柱不断向上延伸……
它越来越高,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在突破三层的高度后终于耗尽了力气,打了个弯落下,落下……
——然后不见了。
准确说,是落进了二楼的打开的窗户后之后,不见了。
数秒后,从那扇传传来似曾相识的悲鸣:
“…卧槽这什么鬼!!!!!!!”
仔细想想,不仅那个声音非常似曾相识,那个窗户的位置也非常的似曾相识。不祥的预感涌上汐见的心头,他咽了口吐沫,无措地望向另一位始作俑者。
而双海的反应则是——
“果然,好厉害啊!!!”
“……、…帕、跑啦!!”
顾不得彼此的衣襟都湿透了,手上也黏糊糊的难受得要命。汐见忘记了等级的存在,忘记了他一直在意着的芥蒂,哭笑不得地努力扯开了嗓子。他一把揪住双海的手臂,拖着双海朝外奔去。
汐见自认为自己跑步的速度不算慢,但那个红色的身影却渐渐从后面超了过来,反握住汐见的手,带着他向前跑。另一个棕色的球也从后方追赶上来,细如发丝的鸟羽铺天盖地地落下,而它重新长出了蓝色的羽毛与修长的尾羽。它飞向上空而后一个转折落下,在双海的身边短暂地停留。这时汐见终于看清了它真正的模样:“……蜂鸟。”
“……。”
这一次双海没再盘问汐见说了什么。他在汐见的视界里不断晃动,一路洒下五彩斑斓的碎屑。那些碎屑最后都变成了珊瑚色,急迅又柔软地擦过汐见的额发与脸边。手下的黏腻感未减,却奇妙地没有产生厌恶感。草莓气泡水的香味顺着风涌向汐见,鬼使神差地,他舔了舔唇。
(……好甜。)
甜得几乎想要让人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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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个欢乐点的鱼调剂一下(。)也试着和双海同学交个朋友//
最后汽水到底发射到了哪里…原本想的是厕所(…)打扫得那么干净不破坏一下怎么行xxx然而现在的厕所好像十分热闹我我我就不乱搅和了;e;自由理解吧!!想接梗的话请自由地(如果有的话…
顺带一提我本来只是想普通地弄一下喷泉(?)结果找资料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这个【http://v.youku.com/v_show/id_XMTA2NzE4NTQ0.html?from=y1.2-1-176.3.16-2.1-1-1-15-0】然后一切就都变了(……)难以脑补画面的话也可以一下参考一下这个!
最后阅读感谢!!
第三章起企划流程时间发生变动,请各位玩家注意:
①(非)日常时间:第一周周一官方(非)日常发布-第一周周五晚官方非日常发布
②非日常时间:第一周周五晚官方非日常发布-第二周周二晚官方学级裁判开始文发布
③学级裁判时间:第二周周二晚学级裁判开始文发布-第二周周日晚学级裁判结束文发布
※学级裁判投票时间缩短至12小时
每章时间为两周不变
希望大家遵守时间,有事请假,远离喂鱼。
我觉得我要忙死了
庆祝我终于找到了新的兼职工作
每天都借机蹲厕所码的存货就这么多了,救命啊
第五章怎么办?
失踪瑞叔叔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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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你个傻逼我丢雷楼某啊!!!!”
瑞贝利安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在他被艾丽西亚小姐气得发懵的时候蓝不拉几的一个肘子狠狠地撞爆了他的鼻梁骨。至于被撞爆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在小队碰上了某个精灵之后没能引起混乱而闹起别扭死活不肯挪窝吧。总之蓝帅气的手肘漂亮地夺走了他的意识。然后等他再度醒来 之时,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而在他试图活动四肢的时候,强烈的束缚感让他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危机感
在瑞贝利安以为自己被袭击的时候,瓦尔哈拉的众人似乎商量着什么完全不把他当人看地从面前飘——了过去。少根筋的战士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绳子捆绑的手法和一个根本不可能是牧师但是自称是牧师好像叫做李福的女人的手法很像。
于是瑞贝利安就骂了出来,用尽他那容量不大的可怜脑袋中所有的脏字骂了出来,而主语全部都指向了某个肤色特殊的半卓尔先生。
然后战士连骂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阿伦德尔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块抹布,用一点也没有违和的动作顺势塞进了瑞贝利安的嘴里。那简直就像把毛巾搭在架子上一样自然。而被当做抹布架子的瑞贝利安努力用鼻孔抗议起来,只是这样微弱的声音也被当做了众人谈话的一点音乐伴奏。
半晌一群人不知是下了什么决定,纷纷走出了陌生的屋子。瑞贝利安当然不会理解他们去做什么去了,因为他连这里是哪里,他昏倒的中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被捆住的他只好不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去滚来,试图挣脱束缚——然后去做些坏掉瓦尔哈拉名声的事情。显然瓦尔哈拉众对瑞贝利安的心思心知肚明,所以他们用人类绝对不可能会肚子挣脱的手法来限制瑞贝利安的行动。所以在像咸鱼一样扑腾了半天的瑞贝利安最终没能变成甲鱼,而只是翻了个面而已。
如果能撒点盐就更入味了,嗯。
就在瑞贝利安打算开始自己的胡思乱想之时,门边的一个小脑袋引起了他的注意
绿毛,红眼,还有那个发带...
卧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
艾丽西亚卧槽啊!!!!!!!!!!!!!!!!!!!!!!!!!!!
如果不是嘴里塞着抹布,瑞贝利安大概会发射出足以震碎第五季王座的嘴炮吧。
察觉到自己被发现的风元素裔少女眨眨眼从门边蹦跶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不停摇尾巴的狼崽子。而不出意料地,艾丽西亚一蹦一蹦的朝瑞贝利安凑了过来
瑞贝利安没法反抗,只好用眼神来抗议。但单纯的艾丽西亚自然读不懂眼神语言学这样高深的东西。于是瑞贝利安只好看着少女蹦跶蹦跶跑到他面前,然后一下子拽掉了他嘴里的抹布
“你来干啥啊!”嘴巴一自由,瑞贝利安立刻叨叨起来,“我跟你说过你很烦吧,离老子远点啦混小妞,信不信我一巴掌踹死你个小白菜头啊!”
被人身攻击也没有丝毫自觉的艾丽西亚一边解开了瑞贝利安的绳子一边歪着头看着他。两人对视半晌只好艾丽西亚竟一把抱住了瑞贝利安的脖子。从未如此亲近过什么人的瑞贝利安顿时一阵反胃,从脖子传开来的僵硬与麻痹感让他一时半会无法行动,而刚刚还在骂个不停的嘴也奇迹般地消停了下来。
草泥马给老子滚啊!?现在能够反抗的估计也只有内心了。艾丽西亚的一个拥抱,竟然比李福....不,莉芙式龟甲缚还要有效。若是瓦尔哈拉众人在场,估计又是一场疯狂的狂欢。
平静了半天的瑞贝利安好容易才压制住砰砰猛跳的心脏,他勉强扯起嘴角挤出了一个无力的疑问句:“你干啥...”
“小瑞为什么要和大家作对呢?”艾丽西亚抬起赤红的眼眸,望向瑞贝利安死水一样的双瞳,“为什么不和大家好好相处?”
就是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吗?!!瑞贝利安嗤之以鼻,用满是不耐烦的语气吼了回去:“老子就是喜欢啊,你管得着吗”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诶”艾丽西亚不依不饶
为什么呢?其实瑞贝利安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像人们喜欢别人的笑脸一样,瑞贝利安则是喜欢他们痛苦的样子。就像一种毫无理由的本能,根本不能解释。所以被艾丽西亚问住的瑞贝利安难得没有像哪里的恶狼一样骂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风元素裔,而是皱着鼻子哼唧了半天来思索足够把对方打发走的答案
为什么呢——
“大概,是诅咒吧”瑞贝利安以奇怪的姿势歪着脑袋说出了这个自己觉得比较合理的答案,“我反正就是觉得你们心烦的话我会开心”
“诅咒...?”艾丽西亚似乎被难懂的词语绊住一般仔细地翻看起笔记来,“我记得妈妈有写过类似的...”
“又是妈妈,妈妈就那么好吗”这次轮到瑞贝利安发问了。
艾丽西亚一脸吃惊地看着面前一脸死相的战士,似乎不能理解他为何会这样问:“妈妈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啦!”
“最好?连永远陪在孩子身边都做不到的女人算什么”瑞贝利安嗤之以鼻
“妈妈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艾丽西亚反驳起来,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笔记本试图证明什么,“就算妈妈人不在身边,但是她所给过你的温暖是会永远陪伴着的!”
瑞贝利安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什么永远陪伴着的,什么温暖啊?这种东西在瑞贝利安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作为他母亲的女人大胆地抛弃了他,连同记忆也一并夺走。而那之后遇到的所以人也不曾给予他任何的温暖。艾丽西亚所谓的永远,在瑞贝利安眼中不过是飘在天空中的云彩般虚无缥缈。他只是冷冷地嗤笑着面前天真的风元素裔摇了摇头:“你就活在你的幻想中吧,小鬼”
艾丽西亚看着瑞贝利安的反应,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并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行字,随后一脸坚定地盯着瑞贝利安,弄得瑞贝利安更加不适地后退两步,他忍不住开始怀疑艾丽西亚手中的笔记本是死亡笔记一类的东西了。
不过他没有心肌梗塞,也没有被哪里来的石块砸死,所以这个可能性只是他的被害妄想而已。瑞贝利安松了口气,看着让他不适的风元素裔发问:“你究竟要做什么啊?”
“如果小瑞不知道什么是温暖的话,就让我教给你吧!”
“哈啊!!?”
“我对这本笔记发誓!今后我会一直在小瑞身边,而且会让你明白究竟什么叫做‘爱’的!”
艾丽西亚眼中,笔记就是她的一切,所以这是赌上了一切的誓言
然而瑞贝利安却突然狂怒起来,他暴躁地死死揪住艾丽西亚的衣领,用野兽般通红的双眼盯着她,面对毫无惧色的艾丽西亚,他内心的厌恶与仇恨愈发膨胀起来
“天真的小鬼,你说让老子明白什么叫做‘爱’?”瑞贝利安散发着可怖的杀气,宛如地狱来的恶鬼,“听好了小鬼!你不可能成功,你的灵魂最终会被老子狠狠捏碎!明白吗?”
“不会的,我会让小瑞明白的!”艾丽西亚坚定地与恶鬼对视着,面对恶魔的她此刻正义凛然得像个天使一样。
只是恶鬼最为痛恨的,便是天使
“既然如此,我就对着这库瑞比克发誓——艾丽西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打心底里对我憎恨,我会粉碎你的天真,让你品尝无尽的绝望!”
“那就试试看吧”艾丽西亚甜甜地笑起来——只是在瑞贝利安眼里,他恨不得将那张脸千刀万剐,“这是比赛哦小瑞,看看究竟谁会赢吧!”
门外传来些许嘈杂,似乎是瓦尔哈拉的众人回来了。瑞贝利安放开艾丽西亚,冷冷地转头面对墙壁,一言不发。
听着艾丽西亚跑出门去迎接众人的欢呼声,瑞贝利安狠狠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比赛吗?我会赢的
然后败者,就乖乖地成为我的祭品吧——和瓦尔哈拉一起!
瓦尔哈拉并不知道这次二人之间的谈话。他们只是惊奇地发现瑞贝利安变得沉默了许多。虽然他依旧会不停地骚扰众人,但在艾丽西亚面前,他的气焰便沉重了起来,显然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捣乱。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是好事吧?大概。身为队长的奥列格这样想着。
不过很快,趁艾丽西亚没注意的瑞贝利安把一只虫子放进了奥列格的碗里,然后被碗折凳和奥连吉砸得血溅八尺,再度晕了过去。
队长有时候也不是很好惹啊
啊,叙泽特今天好像是白色
瑞贝利安最后一丝思绪似乎还蛮愉快的,不过等他醒来搞明白状况后,也许会为自己没能参与进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奇妙冒险而懊恼吧。
中秋,良夜。
今日的羡归飞格外静谧,仆役们干完活早早就回家团圆去了。园内只留下阿羡和小藕小桂三人。从中庭到后院的廊上,一路挂着精致羊皮小灯笼,柔黄的烛光一直蔓延到主人住的阁楼“勿攒眉”楼下。
曾经有人问过为什么这阁楼取了个这么书生酸气的名字,阿羡表示,这纯属理解错误,所谓勿攒眉不是劝人要开心,而是……如果一个人不够美就不要随便学西子蹙眉。
上得楼来,平日垂下的竹帘轻纱尽数挽起,放眼远望,月如飞天明镜,湖面上画舫香舟无数,点点灯火,飘渺如梦。
“真是……美……味啊!凭栏远眺的人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只见她一身缥色衣裙,头上簪了两支素银簪,手里拈着一小块月饼转过身来。“小藕,好了没有?”
正守在白色陶泥小炉前的侍女眉眼秀雅,刚要开口,旁边正往案上摆各色果碟的侍女眼明嘴快“娘子,心急喝不了热茶,再等等罢!”
“这五仁月饼一定要配和逸茶庄的好茶,不然岂不逊色”阿羡嘟囔着坐下,嘴上却没有停“临安城里大半的果子铺,今年竟都不做五仁月饼,这些可是我跑老远才买到的。这五仁月饼,选料最是讲究,松子核桃花生瓜子仁都要挑饱满个大的炒熟,还要细细的去皮碾碎,不然嚼一嘴渣,蜜要选花蜜,甜的自然又清香……”
“娘子,费郎君怎么没来,本来不是说要请他来赏月的?”小藕及时打断了阿羡的长篇大论,递上一杯热茶,说起甜食,自家这位极度嗜甜的羡娘子真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小桂直接翻了个白眼“费郎君哪里敢来,前年娘子请他过中秋,一桌的月饼花色各异竟全是五仁馅的,去年说绝对没有五仁月饼,却做了一碗五仁甜粥,灯火下看不真切,费郎君吃了一大口,又不敢吐,今年万万不敢再来了。”
阿羡咽下手上的五仁月饼,接过热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露出满足的微笑“焌娘子不来,自然是跑去哪个赏月的好地方吟咏长啸去了,可惜吃不到这美味了,既然如此,元宵请客的时候我们做五仁圆子吧”
“你和费郎君真的是好友吗?!”小藕小桂齐齐发问,内心却在大喊,娘子你真的不是明知道费郎君最恨五仁馅所以特意整他吗??!!
“当然!”阿羡遥望明月,神正眸清“五仁月饼,人间美味,当与好友共赏。”
湖面清风徐徐,有好事者开始放祈福水灯,望之如云霞繁星,远处映柳轩灯火通明,有丝弦管乐之声遥遥而来,一派升平喜乐,真是一个美满的中秋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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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由于太文盲就不强行加太多历史梗了,标题实在吟不出来求放过,偶尔会蹭主线XD
2.小藕小桂的名字出自“桂花蜜藕”(怎么又是吃的!)
3.费(bi)丹真的是阿羡的好友,外号“焌娘子”,是个妙人
4.蹭了一下和逸茶庄和映柳轩,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很多规矩不太懂,如有谬误,请大家指教QAQ
和AOKI_J(UID118774)的联文w
食用说明:N±n为时间轴,N是原点,±n为距离原点的远近
[N+1] Gameble
对于Sariel来说,每的礼拜日既是一个只能看到呆板重复演出的沉闷毫无生机的剧场,又是一个观测学院教育成果的检验场——羔羊们大多是虔诚的,黑羊们却是需要观察的。
在研究室外Sariel的着装都是神父袍,因此有幸与学院的神父们一起位列十字架两侧,占据了全场最佳的观测区域。全员唱诗是第一个观测时间,Sariel平缓的扫视着教堂内在场的羊和犬们,正在逐一判断重点对象的信仰状态,随后就在边缘的位置看到了Frey。
Frey并没有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因为来晚了,站在人较多的一个立柱旁边,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地方不够而被挤过去的一样,然而Sariel清楚,这个人只是发现没地方坐就懒的站着找个柱子靠而已。说是全员唱诗,这个人也只是张着嘴对口型,出功不出力。
在内心给Frey做了一个“毫无变化”的评价,Sariel很快将目光移开不再关注,而在礼拜后发放药品的时候跳则直接过了Frey,把手中的药递给了排队在后面的黑羊,面露慈爱的笑容拍了拍对方的手,嘴里却劈给了Frey一道雷:“明天就是固定体检的时间,为了防止Frey你不来,你的药等你来体检了我再给你。”
Frey丝毫没有惊恐,面色沉稳虔诚的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祷告道:“神爱世人,神父阁下作为神谕的聆听者,羔羊们的引导者,一定也是慈爱的,绝对不会忍心看着神的子民因为没有及时服药而发生不可挽回的悲剧。”
Sariel听完立刻面露赞同的神色,笑着点了点头:“神爱世人,即使是迷途的羔羊也是神的子民,我自然是怜爱你的,为了确保Frey你能顺利安全的经行明天的体检,我会把今天分量的药给你。”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单包装放在了Frey手上。
Frey握着药做了一个在胸前握拳祷告的姿势收起独立包装,面上遵从嘴里却继续反击着:“主神,昨日今日一直到永远是一样的(1)。对于没有牧羊犬引导的羔羊来说,药便如同主神一样,神父阁下何必如此呢。”
听了Frey的回答便知道就算是用药来逗弄都不会得到想要的回答了,Sariel继续为后面的羊们发药做出了准备延迟战线的姿态,却干脆的抛出了一记强力诱饵:“你若能准时参加,我必会欣喜的吃一下一盒巧克力,然而你我知晓,事实并非如此。”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玩笑的Frey这一刻站直了,眼睛里有光芒一闪而过,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神父接过了这个赌约:"说谎言的嘴,为耶和华所憎恶。为了避免让神父阁下面临如此,我定会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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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三次打落从侧面划出来的手术刀的时候,就算是一贯从容的Frey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唱RAP一样的过起了脏话。
某个人一句“Frey你来到岛已经有半年多了吧?每天药不停,为什么你的恩典强度没有提升呢?”直接把普通体检变成了高强度的,绝不是点到为止的对决练习。
在左手挡过一记侧勾拳,右手挥刀却被手术刀格挡开的间隙,Frey忍不住走神思索,为什么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最多就是一个斯文败类的神父体术攻击力会这么强?!为什么这个神父手里会出现手术刀?!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用变形的刀片吓唬吓唬对方,结果被利索的擒拿手抓住,如果不是自己反应迅速换了左手攻击挡开迎面而来的手术刀,大概第一个回合就要落败了。
“这不科学!”短短一天里Frey在内心第四次如此呐喊着。
这天一切的不科学都要从走进体检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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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日的第二日就是体检日,因着礼拜日上的那个打赌,Frey这次对于体检没有任何抵触,兴致勃勃地走进了体检区。但是出乎意料的,Frey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看到神父过来拦截自己,这让他有些意外。Frey有些犹豫是否要去找人,转念又想起自己体检涉及的流程足够多中间总会遇到,便觉得到时候突然出现在对方面前看到对方一脸惊讶的表情也是一件不错事情,于是整个人都放松的开始了体检。然而当恩典细化这种很靠后的环节都结束了却没有看到人,就算是Frey也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被对方给驴了以及接下来的药要怎么处理这个问题了。
不过就算再糟糕的生活也是会有惊喜的,比如说Frey毫无期待的推开最后一个门准备恩典强度的测试的时候,发现神父正站在里面看着自己的体检结果。
如果不是考虑到礼仪的情况,Frey是有心退回门口去抬头看一眼门牌的,毕竟在原先的构想里,神父大概会出现在身高体重一类基础项目里,而现在眼前这个没穿神父长袍换成一身白大褂,原本的单片眼镜也换成下边框金属眼镜的神父,站在强度测试的房间里,怎么看都会觉得不对。Frey犹豫是退出去重新来一次还是先张口的时候,对面人终于有反应了。
Sariel放下了新鲜出炉的结果,看着一脸不在状态的Frey直接笑了。虽然Sariel不觉得和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可爱斗嘴输了有什么不好,不过能看到小可爱把“犹豫”“纠结”“不确定”三个同义词用细微表情轮流来一个遍的时候,还是觉得有挺舒畅的。于是舒畅了的神父迅速决定干一些会让自己更舒畅的事情——
“来做一次对战吧,Fre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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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神的时间很短,进攻却不会因为Frey的晃神而停止。对战从一开始便不是友好交流的节奏,来自白大褂神父的攻击不是直插死角就是正攻危险区,手术刀与脖颈、手腕、脸部可谓异性相吸一样紧追不舍,在体术的缠斗下有几次可说是接近亲密无间。这样凶残的程度完全出乎Frey的预料,将他的计划从随便吓唬快速打成了慎重其事,连消极怠工随便认输的过渡都没来得及走。
而在对战中晃神的后果很快显现出来,Sariel看出对方的不专心后采用了连续的快攻打乱了对方仓促的防御,不出四个回合之后Frey被一掌劈在手腕上,吃痛之下手上血液凝成的匕首掉落在地,眼睁睁看着对方一脚把匕首踢了出去变回了一滩血。
来不及心疼小300cc的血液就这么飞走了,Frey提脚照着腹部踹去,终于摆脱了被贴身挨打的局面。然而这样的变化对于大局势并没有改善,Frey看着对面杀气依旧随时会发起新一轮进攻的样子,心一狠,从暗袋里掏出两瓶预存血液快速凝了一把小刀,深呼吸之后主动发起了反击。
面对看起来气势磅礴的攻击,Sariel后退着闪避开来,不时用手术刀格挡,并未作出和之前一样程度的攻击,从场面看起来似乎是被压制了。但对于Frey来说,这样看起来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让他有些肝火上升,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欠揍到如此程度。本着“兵不厌诈”原则,用最后一瓶储备血液换成一把手掌大小的小刀,出其不意的对着让人火大的脸掷了过去,趁着对方侧头避开门户大开的时机抢入进去对着胸口就是一刀。
Sariel在对方把手伸进口袋的时候已经暗自戒备,没成想还是被蹿进怀里,虽然及时抬手一掌推开避免被刺中,白大褂却未能幸免于难被豁出去一道口子,露出放在衬衫口袋里的十字架。挑了挑眉,抱着半是称赞半是惩罚的心情,Sariel就着推开的一掌直接握住Frey有些细弱的手腕一个用力反扭在后背,脚下同时对着脚踝一踹,直接把Frey侧制在地,对手里的手腕微微加力便让小刀掉落。
完成镇压的神父看着对方有些愤恨的小眼神,原本不满于衣服破损的心情也好转起来,看了眼已经从小刀散开的血液,瞥了眼计时器,7分钟。
介于身下人恩典时限已到,Sariel便放松了压制的力道却没有彻底解除,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脸道了一句“之前的强度测试都偷懒了吧”。看着对方满脸的不可置信,就差直接写出来“就为了这个你跟我打的这么凶你一定是在驴我”这句话,Sariel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伏在Frey耳边低语:“这么可爱的表情,看得我想亲你了呢。”随后便放沉了身子覆在Frey上方形同圈禁,以强硬姿态亲了上去,更借着Frey想张嘴骂出来的时候探进了舌深吻起来。
Frey完全没想到身上这个平日里看着温和的神父不仅说打就打,也真的说亲就亲,原本还想怒骂对方一句“打成这样你就为了测试恩典强度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结果被加深了成了舌吻的探索生生压了回去。打不过骂不了,不服只能憋着,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不仅打起来凶残,亲吻也一扫之前的青涩,主动而强势的纠缠起来,恍惚间让Frey忘记了呼吸,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缺氧。
“这真的太不科学了,一天都不科学。”在被拉起来的时候,Frey第五次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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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打不过一个神父还被对方吻到缺氧这件事已经足以让Frey挫败的想直接扭头就走,但是一想到造成一切的前提,那个赌约,Frey还是咬牙跟着对方去了学院里的办公室。一进去就坐到Sariel的办公桌上敲着桌子,一脸讨债样:“说好的白口吃一盒巧克力呢?”
Sariel则不紧不慢地脱了白大褂换了神父长袍穿上,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在对方按捺不住准备扑过来之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铁盒打开来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巧克力啊,别看这么小只有三颗,这个可是霍克贝尔的,这么一小盒顶外面其他牌子一大盒了呢。Frey你要来一颗试试么?”
“……”
在被捏着下巴塞进一颗黑巧克力后用舌吻强压着不准吐出来的时候,Frey打定主意只要对方还敢来酒吧就要给他上一个月的甜酒,糖浆和酒精的比例一定要反过来的那种甜酒。
教会的人都是讨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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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原句"耶稣基督,昨日今日一直到永远是一样的"(来13:8),出于设定变更为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