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力不足
字数5626
告示
学校三年级和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在获得监护人的签名许可后,在本周六可以去霍格莫德村。霍格莫德村是全英国唯一一个纯巫师村落,祝大家玩得开心。
校长 艾玛•怀特
学校告示板前,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熙熙攘攘,后排的同学们踮起脚尖,看到告示板内容后惊喜地叫了起来,奔走相告。
然而喜悦仅限于三年级及其以上的学生。
“哦……所以说——”站在人群中间努力抬着头,艰难地阅读完告示后,白发的拉文克劳男孩面无表情地拉了拉自己因为装着一大本牛津字典而过重的书包,淡淡说道:“那我们这些一年级的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呢?走吧艾特伍德——”
白发男孩旁边的一个金发拉文克劳显然已经被拥挤的人群弄得快窒息了,他无奈地扯了扯蓝色的领带,抬头努力看着告示,突然瞪大了眼睛,拉着白发男孩的袖子往自己这边扯:“不对不对,鹤鸣你看,上面说——周六上午会有老师们的魁地奇友谊赛!比赛后我们还能骑学校的扫帚飞一会儿玩!”
“……”然而这个似乎并没有吸引到鹤鸣,他点了点头以作回应,然后转身拉着艾特伍德逃一般地挤出了人群,他整理了一下被撞的歪歪扭扭的衣服,无奈地和亚特伍德一起朝拉文克劳休息室走去:“天尊啊,刚才的人流密度和中国春运时的火车站有的一拼!”
“春运是啥?”
“就是每年春节前发生在中国的大规模……”鹤鸣顿了顿,在一个安全不会乱动的楼梯上停了下来,翻开书包打开牛津字典快速地查找起来,熟练地找到想要的单词后心满意足地合上字典说道:“迁徙活动!”
艾特伍德被逗乐了,他和鹤鸣并肩走上楼梯,抬头等待下一个楼梯转过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去瞧瞧!”
“你不会喜欢的,”鹤鸣心有余悸地哆嗦了一下,说道:“因为你在那里永远也逃不出去,还得往里边挤,反正我爸爸试过一次后就再也不同意坐火车回我妈老家过春节了。”
话音刚落,那乱动的楼梯终于把头转到了他们这儿,鹤鸣和亚特伍德赶紧跑上去,在它又移动之前到达了拉文克劳的塔顶。两个拉文克劳低年级一起穿过长长的过道,转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小圈往上走,最终停在了休息室的门前。
这个大门上没有把手或者钥匙孔,只有一块旧木板,镶着一个鹰状的青铜门环。鹤鸣伸手敲了敲门,那鹰环的嘴便张开了,用一个温柔的声音像是在唱歌般问道:“万物始于何处?”
亚特伍德歪头想了想,转头向鹤鸣不太确定地说道:“如果我说单细胞……你说鹰环会让我过吗?”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鹤鸣用中文喃喃道,然后按照惯例发现不管是艾特伍德好室友还是那个鹰环都没能听懂自己的中文后,一脸悲愤地跺跺脚,十分想把手里的牛津字典撕掉换成笔记本电脑上网求救:“该死的,天尊啊,我不知道用英文怎么解释,亲爱的室友,这个问题只好交给你了——抱歉,室友,你刚才那个单词是什么?”
亚特伍德看起来已经十分习惯这个情况了,眼前这个来自中国的男孩几乎每次不是听不懂鹰环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怎么用英语回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室友手里的牛津字典翻找了下,指着里面的单词给他看:“这个……就是这个。”
鹤鸣仔细看了会儿,了然地点头:“哦……单细胞……我觉得这个答案太科学,鹰环的问题偏……哲学,你觉得呢?”
“也对……”亚特伍德皱眉道,转头看向鹤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中国古语,我觉得可以用这个回答,可是不知道英语怎么翻译。”
“……”
亚特伍德看着鹰环思考片刻,缓缓说道:“……思想,万物始于思想,如何?”
“有道理。”鹰环细声道,它动了动,门缝里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然后那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两个一年级男孩互相击掌,一起走进了这间又大又空灵的休息室,此时这圆形的、开着一扇扇精致的拱形窗户的视野广阔的休息室里一场热闹,学长学姐们聚在一起,纷纷讨论周六去霍格莫德的购物安排,鹤鸣侧耳倾听了会儿,发现除了巧克力蛙和比比多味豆,还有许多自己没有听过的新名词。
“我的零食吃完了,也是时候去补仓啦!”
“我也该去买点扫帚的维护用品了。”
“那咱们买完东西在三把扫帚酒吧集合?”
“成!到时候我们打赌哪个队伍会赢,输了的人要请喝黄油啤酒……”
“嘿!”原本正在热烈讨论的人群里突然钻出了一个人,他朝鹤鸣和亚特伍德走来,肩膀上的猫头鹰扇动了下翅膀发出咕咕的叫声。艾利奥特•威尔斯愉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友好地说道:“我这周六要去霍格莫德,需不需要我给你们买点吃的呀?”
鹤鸣和亚特伍德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抢着喊好,旁边的艾伦•尼尔森开玩笑地吓唬他们说:“要不要学长给你们每人一箱比比多味豆?”
鹤鸣立刻就闭上了嘴,他一脸憋屈地抬头看着艾伦,坚定地摇头:“如果是多味豆,那就算了!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大家都发出了愉悦的笑声,人群堆里的西瑞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挥了挥手中的羽毛笔大声说道:“来来来,大家都来说说你们觉得哪一队会赢,签个名儿我好记录一下!”
人群再次涌动,高年级学生们都朝西瑞尔那边挤过去,鹤鸣觉得自己以前看到的如图书馆一般充满学霸气息的拉文克劳休息室都是假的特效。
“来吧,好室友,”鹤鸣无力地走上拉文克劳雕像旁边的通向寝室的楼梯,转头和艾特伍德说道:“我们回宿舍讨论一下,周六除了看魁地奇球赛还有什么玩的?”
当两个孩子坐在宿舍床上一边讨论周六的安排一边逗艾特伍德的宠物松鼠们玩儿,艾利奥特也回来了,猫头鹰Latina从艾利奥特肩膀上飞下来,友好地轻轻啄了啄鹤鸣和艾特伍德的脸。
“我刚才得知,”艾利奥特一边说一边坐在自己的床边,打开了一本从休息室书柜上找到的关于古代魔文的书:“去年举办三强争霸赛时用的迷宫被教授和校长进行了些改造,绿色干净安全无污染,你们可以去玩玩?”
“……”鹤鸣抱着枕头在床上考虑片刻,点了点头道:“也行,其实我刚才和艾特伍德还打算在餐厅吃早餐吃慢点儿,一直拖到魁地奇球赛开始。”
艾特伍德吐了吐舌头:“梅林的胡子,我觉得如果真的要这么做,我们也得撑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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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瞩目的周六终于还是到来了,鹤鸣从宿舍下来后,看着空无一人的拉文克劳休息室,想去霍格莫德的心情就更加深切了。
“别伤心,”亚特伍德打着哈欠,一边打领带一边从楼梯下来说道:“三年级后我们也能去啦——”
“我爸爸说,霍格沃茨有很多密道,”鹤鸣小声和他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一找?”
“不要,那种地方很容易闹鬼!”
“……”
鹤鸣转头看着拱形玻璃窗外面的山景,今天是晴天,他能清晰地看到霍格沃茨之外山峦起伏,禁林在阳光下也显得没那么神秘阴森,而黑湖则被照耀得闪闪发光,一旁的魁地奇球场上,很多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为待会儿的教职工球赛做准备,鹤鸣低头眯起眼睛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曾经被当做三强争霸赛最后一关的纯天然绿色无污染迷宫。
“据说里面还有一些魔法生物?”鹤鸣趴在窗户上打量了一下后,不太确定地问着舍友。
亚特伍德回想了一下公告,点头道:“我想是的,里面有一群薄绒绒。”
鹤鸣快速地在脑海里搜索起【薄绒绒】这个关键词,他似乎在某天夜里,从《神奇动物在哪里》看到过,他记得是一种温顺可爱,深受巫师小孩喜爱的魔法生物,然而……
“我记得,他们会趁着巫师睡觉的时候,把舌头伸进他们鼻子里……呃……”鹤鸣被恶心得搓了搓手臂,吐出舌头:“吃鼻屎。”
“……”亚特伍德拿出了一包吃剩的比比多味豆,里面全都是看起来不太舒服的味道——据艾曼纽学长说,这里面肯定有鼻屎味——他把这小包比比多味豆放进了口袋里,打趣地说:“嘿,室友,我觉得这小包比比多味豆可以解决掉了,我们可以喂给薄绒绒吃!”
“天尊啊!”鹤鸣从窗台上跳下来,开心地拍着他的肩膀:“室友你太聪明了!来,如果你喂了多味豆后成功收买了一只薄绒绒回来养,我绝对不会告发你——”
两个拉文克劳一年级生吵吵闹闹地走下塔楼,他们经过礼堂吃了点儿早餐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向外面的小迷宫。实话说,现在这个迷宫比起三强争霸赛时友善多了,灿烂的阳光可以完美地照射进去,由魔法植物组成的墙壁很轻柔舒服,就算走路不看路一脑袋撞上去也绝对不会擦伤。此时迷宫外面已经站满了学生,鹤鸣和亚特伍德左闪右闪,终于来到了迷宫入口处。然而在这里,他们出乎意料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艾曼纽学长——”亚特伍德眨眨眼,不可思议地说道,鹤鸣踮起脚抬头看看,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金色的脑袋,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爱心头套呢。鹤鸣和艾特伍德快步走向前和艾曼纽打招呼:“学长,你怎么不去霍格莫德啊?”
“哎呀,小学弟们!”艾曼纽友好地朝他们微笑,然后戴上了自己的头套,这让他在人群中显得更为显眼了:“我约了人来这儿玩,霍格莫德去多了也会觉得无聊呢~”
两个一年级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们在艾曼纽身旁看着旁边的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去迷宫,打算等到人少点儿再进去,否则可没有了乐趣。
“说起来,教职工魁地奇球赛是几点开始来着?”鹤鸣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举起魔杖轻轻念了一个小咒语,魔杖尖端冒出了一些光点,组成一个数字:9:10
“我记得是10点开始,”艾特伍德回答道:“我们走完迷宫就过去吧?反正这个看起来不会花上太多时间。”
鹤鸣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想起以前在某件儿童乐园里走迷宫,不到几分钟就出来了,可是进去前他还考虑过要不要带上指南针呢。
“小学弟们,”一旁的艾曼纽忍不住提醒一声,用手拍拍他们的脑袋:“如果实在找不到出口,用一个指向性魔咒,可以一直指向北方,我记得你们在书上有看到过。”
“是的,艾曼纽学长——”两个小娃娃异口同声地说。
又等了十分钟,看着周围的人少了些后,鹤鸣和亚特伍德决定挑战迷宫了。他们和艾曼纽学长道别后走了进去,由艾特伍德带路,两个人在迷宫走道里不断穿行。
走走停停,不断地选择左转右转,从最开始的兴奋,到不断碰到死路后,鹤鸣已经完全提不起劲儿来了,他觉得让自己室友带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再又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后,鹤鸣忍不住提醒道:“好室友……我记得我们这段路是不是已经走了三次了?”
“哎?有吗?”艾特伍德无辜地眨眨眼睛,仔细观察前面这个分岔路口,说道:“我就说,这个迷宫怎么有这么多十字路口!”
“……”鹤鸣皱眉四处观望了会儿,忍不住拉拉自己室友的衣服袖子,迟疑地说道:“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自从我们进来后就没看见别人了……”
“……”亚特伍德觉得自己不太好了。他朝鹤鸣那边挪了挪位,突然眼神余光看到了什么东西,轻微发抖地伸手指向右边的路口和鹤鸣说道:“鹤、鹤鸣……那里好像有东西?”
鹤鸣立刻炸起了毛来,他立刻拔出了自己的赤杨魔杖,在脑海里搜索在书上看过的所有咒语,然而他发现自己紧张得一个音节也说不好。
那个身影走进了,正当鹤鸣和亚特伍德想扯开嗓子尖叫的时候,一个穿着裙子,打着蓝色领带的女孩儿从植物墙壁后面走了过来,她淡淡地打量了一下两个吓得手心的汗都打湿了魔杖的学弟,点了点头,说道:“啊,没想到碰上了。”
“……”鹤鸣和亚特伍德几乎想要冲上去狠狠抱住Aky的大腿。亚特伍德松了口气把魔杖塞回口袋里,无力地说道:“我还以为我们走进了一个强大的空间魔法,将要被活活困死在里面。”
鹤鸣摇了摇头,气愤地踢了一下亚特伍德:“我完全是被你吓到了!好室友!”
Aky安静地看着两个学弟瘫软地坐在草地上,过了会儿好心提醒道:“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已经九点五十八分了,很多同学已经离开这里跑去魁地奇球场坐好了。你们再不起来走出去,就看不到球赛了。”
“天尊啊——”鹤鸣立刻跳了起来,然后把艾特伍德也拉起来,着急地喊道:“室友你快起来,球赛还是你提议要去看的呢——谁说这迷宫容易走了啊!”
艾特伍德感觉快要哭出来了,他求救似地望想Aky,希望对方能带他们出去,然后当看到Aky也迷茫地摇摇头以后,整个人近乎崩溃。
鹤鸣看着着急得原地转圈圈的室友,转身走向植物墙壁,用手摸了摸上面粗糙的、凹凸不平的藤蔓以及枝叶纹理,并且目测了一下墙壁的高度,过了会儿不太确定地提议道:“要不,我们爬上去?”
“……”
亚特伍德摇了摇头,捋起衣服袖子开始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一边爬一边说道:“鹤鸣,虽然我觉得这个方法太作弊了,可是我仍然想说——梅林的胡子!好样的!”
于是这个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小迷宫的墙壁上,三个孩子作弊在墙壁上走走跳跳,直接来到迷宫边缘,从外墙上爬下来,成功逃离了对路痴来说犹如迷魂阵一般的小迷宫。
当走在最后的鹤鸣把自己的脚从藤蔓上弄下来后,亚特伍德一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才懊恼地大叫:“天啊!我们进去都没看到薄绒绒!”
“……”鹤鸣无奈地拉着亚特伍德的手往魁地奇球场走去,他已经能听到从那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以及报丧女妖的嘤嘤嘤的哭声。他一边拉着自己的室友一边说:“喂薄绒绒和看球赛,你选一个!”
“肯定是看球赛啊!”
“那走啊!赶紧的!现在已经十点十三分了!迈开你的腿——”
十点二十分,当这三个孩子经历千辛万苦来到了魁地奇球场,他们发现那儿座无虚席,只能站在观众席最后观看比赛。他们刚刚来到的时候,就听到负责报幕的报丧女妖发出各种“嘤嘤嘤”的哭声,然后就看到他们亲爱的,敬重的,十分受欢迎的本格拉司院长,不动如山般地静坐在扫帚上,被教黑魔法防御术的、恐高的诺拉教授撞了上去,两个人惨烈地摔在了地上。
“……”院长你还好么院长?!
鹤鸣亲眼目睹了身为击球手的来自上海的那位林教授是怎么在扫帚上施展起了中国功夫,把游走球打得到处乱窜,好几次险些把几个教授从扫帚上撞下来,而作为追球手的尼夫教授眼睛却不太好,他坐在扫帚上时常茫然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那个有一个足球那么大的鲜红色的鬼飞球,然后把它打进圆环里。
正常球赛最让人惊心动魄的,还是互相斗智斗勇的击球手罗伊教授和菲斯教授,他们两个用力地击打两个游走球,似乎想方设法要把对方从扫帚上撞下来,并且保护自己这边的队友——这可真够精彩的,全场的掌声和欢呼声大部分都给了这两名充满了精力的教授。
在观看这场让人觉得滑稽又刺激的球赛的同时,还有报丧女妖嘤嘤嘤的独具特色的报幕声:“嘤嘤嘤……”
“嘤嘤!!”
“嘤嘤嘤嘤嘤嘤——”
鹤鸣觉得这场球赛就是来搞笑的。
鹤鸣转头看了看身边激动不已,放声欢呼的室友,打开一包巧克力蛙塞进嘴里,一边嚼动一边抬头看着游走球被传来传去。
让他好好想想,待会儿被艾特伍德拉去骑扫帚的时候,要怎么做才不会一头从扫帚上摔下来?
老实说,他虽然喜欢飞和高处,但是扫帚硌得屁股真痛。
不知道写了什么鬼,先发再说【喂】,OOC严重,打人别打脸。
拿了黑历史来凑字数【喂】,说是聚餐然而并没有写到什么吃的。
对不起我家千夜太玛丽苏了,这不怪她,怪我。
我太喜欢我女儿了,我想做她继母【什么鬼】
千夜父亲是真·男神,我超爱他【然而这跟主题并没有关系】
互动我应该都回了,如果没回……对不起下次我会回的ORZ。
这文大概又名【眼眸的一百种颜色】【什么鬼】
只写了几句的我就不艾特了,我废话这么多简直扰民。
愿意被我响应的跟我说一声,我会很高兴地加上的【并不会有】
另,小标题出自文艺三十题。
标题的意思是↓
【我们在此相逢】
正文:
【你发间的落花】
得知了聚餐的消息后,十二神千夜其实是很想选件什么漂亮的衣服来表示对这件事的重视的,然而她对于搭配衣服之类的事情实在苦手,所以最后还是普通的日常穿着。
她一开始从未想到自己能得到社团这般温柔的对待。
时间其实其实还很早,千夜看了看时间,连本来就提前了很多的预定出门时间都没能等得及,就拎起下午借用了食堂的DIY厨房所做的一些朝生果,像是若あゆ、すだち餅,还有普通的大福和茶巾绞,走向了约定好的餐厅。
她其实很担心味道,毕竟每个人口味不同,然而除了这个她实在没有什么好带过去作礼物的东西,所以还是带上了。
千夜在路上遇到了同社团的花崎梓,他似乎并不是往餐厅去的,毕竟时间还早,所以遇到花崎梓的时候千夜其实是有点尴尬的。
虽然她真的很期待这次聚餐,然而千夜就是有点微妙地不想让人发现。
怎么说呢,大概是女孩子的傲娇?
打了招呼后花崎友善地提议想要帮忙拎袋子,千夜没法拒绝这好意,于是将袋子放进了他的手里,因为礼仪问题千夜一直仰着头看着他,她眨了眨眼,坚持地道谢。
千夜看人一直都是先注意眼睛,她注视着花崎梓,他的眼睛是金色的,仿佛阳光融化进了眼眸般透明的金色,比她的堂姐十二神璃的琥珀色的眼睛要亮一点,非常的澄净透彻,也非常的引人注意,让人联想起某种动物的般的眼眸。
却也让人觉得非常温柔。
“那个……失礼了。”千夜喃喃地说,她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胳膊,得到了他毫无阴霾地注视。在花崎梓的目光下,千夜伸出手,轻轻地摘下一片花瓣,放在手心里示意,她仔细辨认了一下,“是紫薇花呢。”
“花语是好运呢。”十二神千夜笑了起来,露出了为他高兴的表情。
说着,她再次伸出手,从他的发间取下了几片落花。
“花崎君的头发……似乎有点天然卷啊。”千夜自言自语道。
“哈哈哈那是天生的哦。”花崎梓对着千夜笑了起来,主动地低下头凑近了一点,“想要摸摸看也没关系哦。”
千夜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一下子收回手,结结巴巴了起来:“抱……抱歉,我我我实在是太失礼了。”
“没关系哦。”花崎拍了拍千夜的头,是很温和的触碰,所以千夜并没有避开,“十二神很温暖哦。”
真正温暖的……是花崎君吧?
【对准你的镜头】
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千夜这才发现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毕竟即使从宿舍走到了预定好的餐厅,也还有几乎一个小时的时间。
千夜不仅拎了袋子来,还提了包,里面装了外出的必备用品和打发时间的书籍,她坐在那里翻开了书,却不自觉地发起了呆。
加入弓道部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对大家不能说非常熟,但是也算是有了大致的印象。
先前说过,她看人一般是先看眼睛。
像是部长伊集院响,他的眼睛是非常罕见的异瞳,左眼是同他发色一般的亚麻色,而右眼则是非常温柔的勿忘草蓝,非常的美,也非常温柔。虽然他表面上似乎很高傲,偶尔也会扬起下巴来看人,可他的眼睛非常的明亮澄澈。虽然性格可能是有点别扭啦,但是也非常护短和温柔。
千夜一直觉得部长的这种护短在他心里可能就是“我都没欺负过你凭什么欺负”或是“我们社团的只有我能欺负,别人动一根头发都不行”的想法在作祟。
而副部长橘苍树,虽然远远看过去可能第一印象会以为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可是他的眼睛是绿琉璃的颜色,再准确些应该是若竹色,质感透明,仿佛有着清泠泠的光,外表也许冷淡了些,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虽然很沉默但其实细心又温柔。
正副部长之外再提弓道部,千夜第一个会想起的人,是雀森薰。
其实千夜很早就注意到她了,一样的发色和曈色让她第一眼看到就觉得非常亲切,然而千夜并不懂得如何去亲近一个人,所以雀森薰并不知道当她走过来指导千夜的弓道的时候,千夜感觉她整个人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有点想要跟雀森薰产生什么弓道部之外的联系,偶尔能够说说话的那种。千夜看过许多书,描写如何与人交流的也有不少,然而当真正实践时,她却开始感到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她觉得自己似乎说出了什么蠢话,喝茶什么的……正常的大学生喜欢茶道的……不会很多吧?
千夜知道自己的经历也许跟其他人有点不一样,对她而言必修的神社继承人的课程,像是茶道花道祈福舞之类的,也许他人并不感兴趣。
她脱口而出了这样的话之后,顿时懊恼得想找个地方挥个两百下剑来平复心情。
可是千夜却得到了这样宽容的回应。
她在雀森薰不注意的时候,仔细地注视过她的眼眸,红色的,比自己的要亮一点,像是朝霞染红的天空,虽然乍一感觉可能有些微冷,可是越看会越觉得温暖,像是初日般温和的温度。
雀森薰其实是温柔的人,千夜有点武断地下了这样的断言。
啊啊啊,这么说起来,四枫院君的眼睛也是红色的呢。
比自己的眼睛颜色要浅一些,更偏向橘红色,每次看见的时候,都会觉得像是燃烧的火焰,非常温暖,而且四枫院君本身也是个比较开朗的人,会让人忍不住微笑起来的类型,感觉大概会非常受欢迎呢,不愧有着“太阳”的名字。
对啦,还有二之宫君,也是人如其名,他整个人在千夜的印象里都是水蓝色的,可仔细回想,他的眼睛居然是亮眼的明黄色,可不管怎样都好,千夜觉得,她只要知道,这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就可以了。
千夜之前并没有主动与人交谈的经历,可以说是个彻头彻尾的理论派,能跟她关系好的,基本上都是主动又外向,跟谁关系都好的人。每个人都觉得千夜是个好相处的姑娘,可仔细想想,与她关系非常好的,或者说,能够与她深交的,居然一个也没有。
她并不是主动的类型,也并不期许回应。
因为害怕受伤,就不肯踏出第一步,这样的人……错过了许多,也是活该吧。
弓道部里的女生并不多,除开她和雀森薰之外,还有星野夏树、雾原希和岛屿一。
星野夏树是个……对什么都很无所谓的女生,说实话她的短发让千夜第一眼差点把她错认成了男生,而且连名字都很帅气啊,然后她懊恼了许久,背后妄言他人这种事简直太失礼了。她的眼睛是琉璃瓦的色泽,凛然而从容。
雾原希是可爱的女生,第一次知道她的专业是法医的时候千夜惊讶了好久,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的眼睛是浅杏色,是温和的,没有攻击性的颜色。本人也看起来……千夜不知怎么了想到一个非常奇怪的形容——像是36℃的水,贴近人掌心的温度,不会让人觉得冷,恰到好处的女生。
而岛屿一……
“千夜酱来的很早啊。”
“哇呜——岛同学。”千夜的沉(fa)思(dai)被这样的话语打断了。
【目光中沉淀星辰】
“叫我屿一也没关系的哦?”岛屿一的眼睛是橙色的,偏红,总之,是明亮的暖色调,她本人也是细心又亲切的人,对于同性也非常亲近,所以她们俩的关系并不差,千夜眨了眨眼睛,从善如流:“屿一也来的很早啊。”
“千夜酱在看什么书?”岛屿一凑过来,她用与她眸色同色系的发带将长发扎了起来,显得帅气又清爽,千夜将书合上,把封面示意给她看,“是欧亨利的短篇集,我是欧亨利的忠实簇拥!”
“啊啊,抱歉失礼了。”千夜忽然想起岛屿一是理科生,大概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顿感自己有点得意忘形地垂下头。
“欧亨利的话……我记得以前暑假的读书感想作业里的指定书目里好像有?”岛屿一笑了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顺着这个话题接了下去。
漫天遍地地聊了会,千夜忽然想起自己的袋子:“啊啊啊,对了,屿一,不介意地话,可以尝尝这个吗?”
千夜将袋子打开,里面沉甸甸的食盒中,装着的是开起来非常可爱的甜点:“因为想到要聚餐,所以做了这个来,是下午才做的生果子,我自己觉得吃起来还可以,但是把握不太好别人的味道,因为不是配茶来吃,我减少了砂糖的分量,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掰开筷子,岛屿一将头发拨到耳后,笑着说,“我开动了。”
在千夜有些紧张地注视下,岛屿一夹起一条若あゆ,咬了一口,沉默了一会,她看向千夜,眼睛仿佛一眨就能从睫毛上飘落星光:“果然,还是女孩子最棒了。”
“咦?”完全没搞懂这个逻辑的十二神千夜,有点茫然。
“在偷吃什么?”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千夜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咦咦咦——原来是部长……”
“是果子啊。”伊集院响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你们来得还真早。”
“如……如果不介意地话请尝尝看吧,虽然做得可能不太合口味。”
“哼,勉强试试味道好了。”
【飞鸟的轨迹】
渐渐人来了大半,这个时候千夜看见雀森薰也拎着袋子进来了,她坐在了千夜的旁边。
千夜有点好奇,终于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才得知是礼物。
很快大家就自顾自地完成了礼物的分配,没人注意到雀森薰露出了有点崩溃的表情。
千夜得到的是曾经在薰的背包和钥匙上都看见过的一个……扭蛋?她不太懂这些东西,但是她非常高兴,能把自己所喜欢的东西送给她……是不是意味着,薰也算是接受了她的亲近呢?她非常认真地道了谢,心里已经开始思考要准备什么样的回礼了。
她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非常奇妙的事,充满了偶然的际遇,如果夸张点,可以用奇迹来形容。
是的,奇迹。
人生如果用轨道来比喻的话,要经过多少次变轨才能交错一次,偶然地擦肩而过,一次对视,短暂地相处,或是长久的相伴,这些都是奇迹,这个国家有这么多人,却因为某些原因在此相逢,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啊。
是累计了多少次“偶然”之后,才能汇集成的“必然”。
所以,称之为奇迹,也并不为过吧?
外皮加入了酸橘皮切丝和大量酸橘汁,口味清爽的すだち餅得到了不喜欢吃甜食的部员的好评,而其他是内馅是豆沙的若あゆ和茶巾绞由于减少了砂糖的分量也并没有让人觉得很腻,发现大家并没有嫌弃自己所做的东西,千夜觉得心里有什么情绪开始发涨,她思考了很久,觉得那大概是被人们称之为“满足”的情绪。
聚餐真的是个好主意,虽然千夜有点挑食,但是看到别人吃的开心,她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起来。
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稍微得到了一点,父亲所期许她得到的幸福了呢?
能够来这里,真的是太好了。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十二神千夜这样在心里感激着。
“薰……那个,不介意的话,明天我可以请你喝茶吗?”
“当然可以。”
【夏与蝉与风铃】
十二神千夜在此之前并没有体会过所谓社团的温暖。
本该上国小的年级她由于抑郁症,并没有体会过。她国小的课业是由父亲一点一点教授的,这也是她尽管年龄偏小却已经是大二生的缘故。
直至那一日。十二神本家的继承人,血缘上算是她的堂姐的十二神璃,她用了一句话,将她拉出了这个自我封闭的世界。
她俯下身来温柔地拥抱十二神千夜,在她耳边低语,她问:“你想在失去过去之后,还想失去现在吗?”
千夜许多天都无波无澜的面容终于有了松动,她似乎有些慌张地抬起头,一眼看见坐在和室外走廊的父亲,他注视她的眼神温和而悲悯。她束缚了自己,自以为画地为牢,然而囚禁地却是父亲。
夏日的微风吹动了他狩衣的衣摆,庭院里的神树洒下了绿影,斑驳的影子在他透明如同湖泊的松绿色眼瞳中浮动,安静得能听见树叶飘落和蝉的声音的时间里,挂在檐下的江户风铃忽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一瞬间的怔然后,穿着巫女服的幼小女孩子松开了拥抱,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扑进了父亲的怀中,在他愕然的目光中,千夜被包围在了一片悠远的冷香中,她呜咽了声音。隐约能感到他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低语着安慰的话语,掺杂着放松的喜悦。
从那一天起,她才渐渐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努力地学习着所憧憬之人的一切,成为憧憬之人所期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