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天气不错,大抵是夏季的高温将那些污秽蒸发殆尽了罢,天空蔚蓝而又纯净。彩玻璃一样的平整光滑,却又让人生出一种透明玻璃的通透感,云层和地面在这之下,从高空俯视过去,云将地面分割成扭曲的一块又一块,绿的蓝的黄的地球扭曲又那么规整。
Ker的确是老实了一个月没出去拈花粘草,老实的不可开交,不过似乎是老实过头了。
他已经一个月没出钟塔了,不知道关在里面捣鼓着什么东西。
难道是迷药或者是毒药一类的玩意儿吗?
炎煙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望着远方红砖的钟楼猜测,有风吹来,四周的树叶像是低语一般悉悉索索沙沙作响。
真烦人呐这么安静。
炎煙咂了砸嘴抬脚走向了钟楼的方向。
***
早在一个月之前,在ker还没卖队友的时候他就已经筹备好了一件事情。
Ker望了望自己在平板上标注好的日期,8月20号。他再看了看顶头的日期,距离20号还有40多天。
还不算太晚。
他笑了笑,少见的没了那股嘲讽的味道。
***
玻璃橱里灯光璀璨,折射出来的光芒让展品恍若钻石一般夺目,墙被漆成可爱的粉色,货物台上挂满了可爱的手工娃娃,少女们的圣地即是玩偶点,大大小小的玩偶琳琅满目,形式不一的模样和姿势,唯一统一的是能勾住无数少女心的可爱。
在穿着可爱蓬蓬裙或者是白色小马甲的纤细可爱的少女之中似乎混杂了一个特别高的灰不溜秋的家伙。
该死的为什么这个卖材料的店子还卖玩偶啊!
Ker在心里腹诽着一边狠狠的咬了咬牙,在一大堆可爱迷人的少女中站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连本尊都觉得违和感太重了。任ker是万花丛中过的男人也难以抵御这样的违和感和羞耻感。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这帮女人怎么这么啰嗦……
Ker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有良好教育的绅士,起码对于女士应该如此,但是在这种见鬼地方他实在是不想遵守什么绅士风度了,他在心里进行如同诅咒一般的腹诽着。
持续的腹诽中终于是轮到ker了,他将手里相当大一堆棕红的和灰色的毛绒放在柜台上,以他现在能做出的最柔和的微笑对着营业员小姐开口:“麻烦结账。谢·谢。”
显然营业员被ker吓到了,但还是相当迅速的结完了账礼貌的向ker道别。
哦不错的女孩嘛。
Ker在心里评价道,然后扭头就走。
速度快的吓人。
***
超市里的瓷砖每每都光滑的吓人,鞋底已经磨损的差不多的人几乎可以在上面进行滑冰了,只要不担心碰倒商品的话。
Ker几乎收下了所有在卖的肉类,大多是牛肉,他甚至有想要一头活牛的念头,虽然在询问了营业员然后得到了去农贸市场的建议,但ker还是选择了将超市里所有的牛肉包下。
啊啊……冰柜里能不能塞这么多肉啊。
Ker略悲伤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好几个袋子,要是从袋子的缝隙中看去的话只能看到一片鲜红,还散发着腥臭味。
天哪我不想一声腥臭味儿的到处跑啊。
Ker抽了抽鼻子,腥味儿直冲鼻腔,还带着一股子微妙的血腥味。
……嘛,如果是血腥味的话,倒也无妨。
Ker抬脚走向回去的路。
***
夜晚的时候正是偷鸡摸狗干不伦之事的大好时机,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说的就是如此。Ker小心翼翼的从钟楼门口下来,加快速度奔向什么地方。
此时他心里感谢自己的衣物不那么鲜艳亮丽,不然大晚上的还得换一套衣服到处跑,又累又麻烦。
在心里乱七八糟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他跑到了一个小小的山丘上,晚上的天因为没有月光的映照而显得昏暗,眼前仿佛被蒙了层纱一般模模糊糊的叫人看不清,但ker并不纠结这种事情,身为黑冢的他在夜里行走自然是小菜一碟。
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铲子两三下刨开一个鼓起的地面,随即便在泥土混合青草的气味里掺杂了些许血腥味和腐臭的气息,ker像是丝毫没有闻到这种气味一般,将上层的泥土扫开,伸手进去拿了什么东西。
是两只刚死去不久的鸟儿。
“反正他们都已经有新的代替品了,我拿走也没关系吧。”ker望着手里两只小小的鸟儿喃喃,随即又笑起来了,带着一股子嘲讽。“都是被抛弃的垃圾。”
偷偷摸摸的将自己挖出的坑复原了,ker小心翼翼的捧着两只鸟儿回到了学院钟楼里,直接将这两只鸟的尸体塞进了冰柜中。
反正温度低就行……恩管他那么多干啥。
Ker在心里自我安慰。
***
接下来就是要将这堆材料弄在一起了。
Ker松了口气,瞄了一眼已经自动锁屏的平板,将它打开来调出日历。
现在是8月12日。
还剩下8天。
***
说实在的,ker所有的学习中并没有人点亮他的缝纫的科技树的那一个枝桠。
他望着自己已经不知道被戳出几个洞的手默默地扶了额。
面前是一块“长毛”的肉。
说是长毛,实际上是用细线缝上去的毛绒,ker吹了吹自己的手,他没胆一口含住自己的手指头,毕竟谁都不想含住一个油腻腻的带着腥臭的手指。
他望了望不远处的平板,上面显示的时间让他心焦,这块平板反倒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每一次看他都是一次心惊肉跳。
时间就要没了。时间就要没了。
平板上冰冷的数字告诉ker这样的事实。
***
他不喜欢自己被什么催赶和追逐,他不喜欢这种该死的紧迫感。能在微风带着青草香的田园里坐在摇椅上看树影斑驳风淡云轻是他觉得最好的结局。但是一生都要追逐一生都在被催赶,他不动就会死去,溺亡在人影恍惚涌动的大海里。
所以他要跑,他要和一切跑,和死亡跑,和时间跑,和自己跑。跑到阳光的所在,逆着光看着所有人,这样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是光芒万丈的,璀璨荣耀,再没有污点的存在。
这样就不会被厌恶了,这样就不会被嫌弃了。
可是当他看着那些光芒万丈的人们,却发现他们发着光,自己却乌黑成了影子。
终究发光的不是他们,也不可能是他。
那他们到底是在为什么跑是在拼什么呢?
他脚一滑摔进了扭曲无解的黑渊里。
***
猛然睁开眼睛后才发现这是一个不让人喜的梦境,自己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Ker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抹掉被紧闭的眼挤出来的泪水,只有一半的牛骨面具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他并不在意这个问题,而是扭头看向了在一旁安静呆着的两个大大的毛茸茸的玩意儿。
一个深灰一个棕红。
很好,完成了。
Ker满意的笑了笑,从木板椅子上站起身来,弯下腰抱起了其中一个棕红的球儿。
毛茸茸的触感让人很想将它狠狠的抱在怀里,ker捏了捏这个球儿,不知里面塞了什么东西让这球显得柔软,他又凑近去嗅了嗅。做了防腐处理并将这两个球晒在太阳底下许久,淡淡的樟脑丸的味道和阳光暖暖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着实能让人安下心来。ker满意的笑起来,然后转了个方向便看见了球眼睛,此时正紧闭着,恍若睡着了一般。这样一个抱枕大小的球儿搂着也舒服,ker将它抛了起来然后接住,将另一个灰色的球儿也拿了起来,妥妥当当的放在了桌上。
***
他看了一眼时间,恰好是8月20号。
如期完成。
他笑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傻兮兮的笑起来。
他的笑容里少见的带上了纯粹的开心。
***
门外响起了略显不耐烦的敲门声,ker搓了搓脸将面具戴上将门打开来,深紫色眸子里倒映的是某个红色的身影,他怔在原地怔了几秒,然后又笑了起来:“早啊炎煙。”
“今天是什么日子,突然叫本名了?”炎煙抬起头来一脸狐疑的看着ker,红色眸子在晨光下显得闪闪发亮。
“恩?不行么?”ker眨巴了下眼睛,随即又报出了今天的日期,“今天是8月20号。”
“20号很重要吗?”炎煙完全没有想到点上,他疑惑地随着ker眨巴了下眼睛,接着问。
“恩……挺重要的。”ker低头看着炎煙红灿的眼眸笑起来,回到房里拿出了两个毛球递给了炎煙深灰色的那个,“喏,礼物。”
“唔。”炎煙接过ker递来的毛球,仔细观察了下,“大型的毛球?”
这看着不像是毛球吗?
虽然想这么回答炎煙的问题,但ker还是忍住了转而换做较为柔和回答:“对。”
没等炎煙接着说话,ker拿过棕红色的毛球拿起来进行了一下演示:“诺,像这样往里面输入一点灵力就能让它活了。”
就像是印证了ker的话一般,在ker输入了些许灵力之后那团毛茸茸的毛球露出了相当可爱的表情并且蹦跶了一下。
“这样就算是一个低智商的活体了。”ker得意的笑了笑,揉了揉毛球,转而看向炎煙,“得意之作哦,不打算试试么?”
没有进行灵力的注入,炎煙戳了戳毛球上头的毛,却是夸赞了一句:“手艺不错诶。”
“必要时还可以进行报警之类的。”似乎是因为炎煙的夸赞显得有些兴奋,ker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毛球的眼睛,加快了语速,“两个毛球之间可以感应所在的位置,在主人行动不能的情况下会自动分裂本体,隐藏在主人身上然后对配套的另一个进行报警。”
“挺不错的东西吧?”解说完一长段后ker才抬起头来,对着炎煙笑道。
“……我报警也没什么意义吧。”炎煙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再抬头对着ker说道,“总之还是谢谢了。”
“……你之前说不知道8月20日是什么日子……”没有正面回应炎煙的话,ker也小声嘟囔了一句话。
“恩……今天是情人节,算是东方的情人节。”ker放下一直在他手里蹦蹦哒哒的毛球,直视着毛球的眼睛,“……所以这是情人节礼物。”
“你最近被妹子甩了?”显然炎煙是吧ker当做打击太大精神失常了。
哦我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
Ker在心里悲鸣。
“……我最近根本没把好么。”ker没好气的回答,“气氛都不对劲了,干脆直说好了,我喜欢你。”
“……哈?”炎煙一脸你是不是犯病了你是不是转职制造拐杖了你是不是钱多喜欢乱丢硬币了。
“拿那样的表情看我干什么啊。”ker对于先前毁气氛还有些耿耿于怀,摆出了一副无语的表情,紧盯着炎煙的眼睛说,“还是说太震撼了你接受不了?那我再说一次?我说,我,喜欢,你。”
“不对啊,太奇怪了!”身为直男的炎煙表示他接受不能,所以他满脸通红的退后了好几步,又退后了好几步。
卧槽你一副你是受害者的脸是闹哪样啊明明我也是好么!做出这个决定你当我很高兴吗那么多大美妞儿就离我远去了好么我还要作为一个gay生活下去啦!
“都说了两次的还不接受吗?”ker挑了挑眉,几步走过去勾起炎煙的下巴轻轻啄了啄他的唇,就势搂住了他在炎煙的耳边低声说道,“既然你不接受那我就说到你接受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被强行接吻炎煙反而显得镇静,他转头一把拉住ker的领带盯着他的眼睛:“诚意呢?”
“我辛辛苦苦给你做了个小宠物还不算是诚意吗?”ker笑起来,“还是说你更喜欢这样?”
这么说着,ker就势再度亲了上去,这次不再是啄一啄了事了,而是直接探入炎煙的口腔之中,划过齿,缠绕起舌,吮吸起来。
大抵过了一会炎煙才轻轻咬了咬ker的舌头,示意他退出,ker也相当配合的结束了这次吻,唇分后炎煙随即便对着ker说:“差不多够了,别想糊弄过去。”
“这是糊弄吗?”ker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然后便一脸严肃的对着炎煙说,“那我就做一个承诺怎么样,如果这个小家伙报警了,第一个赶到的一定是我。”
“等待时长绝不超过十分钟,超时点餐不付钱哦。”ker又笑道。
他当然听见了炎煙的那句嘟囔,从喜欢上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听漏一句他说的话。
“你就吹吧你。”炎煙扭头抱起了毛球。
“怎么,你还不信吗?”ker搂住炎煙。
“能信任你吗。”炎煙没有回头,ker看不见阴影里他的表请。
“那我骗你我是小狗咯?”ker笑了笑。
“啊…我拭目以待。”炎煙回过头来,望着ker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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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信心能保护好自己喜爱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一点上他从不怀疑。
先投序章为敬!【
只会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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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城同学,你知道吗?”
在那边的窗户边,把课桌当做椅子,把墙壁当做靠背的少女,合上了手中的书。
“有位学者写过论文,认为思想和言语之间是不能直接联系起来的。要比喻的话,人类的思想是完整的、连续的云朵,而语言是由单独存在的碎片拼合而成的。”
“在思想和言语之间,存在所谓的‘浅层思想’,它比言语更完整,比思维更分散——在思想转化成言语之前,会被分割成由断续的元素组成的‘浅层思想’。而浅层思想中每个元素再由特定的词语表达出来,就成为了人口中吐出的言语。不仅仅是初学写作的人会觉得自己怎么也写不出脑中的画面,有时候就连执笔十几年的作家都有这样的苦恼。”
少女看着书页出神。结城咲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诶嘿嘿?”的笑了笑。
“千宵酱为什么要说这些呢?”想了想后,结城如此问道。
“那意味着我的思想和我的言语是不同的,而我的言语在进入结城同学的耳朵之后,又会变成不同的思想。”黑桐千宵重新翻开书页,侧过头对结城露出笑容,“那对于结城同学来说也是如此。我的思想无法切实的传达给结城同学,结城同学的思想也无法切实的传达给我。”
“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
最后,黑桐千宵下此结论。
“千宵酱真是个奇怪的人。”
少女忍不住感叹道,然后“嘿咻”地跳上了桌子,靠到千宵的旁边。并不习惯和别人这么亲密地接触的千宵忍不住缩了一下。
“结城同学太粘人了。”
“诶——不行吗?”
“倒也不是不行……”
咲露出笑容,头发上的兔子发卡随着她的动作跳了一下。
“既然千宵酱说了这种话……”
“嗯?”
“那么我们来创社团吧!”
“……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呢?!”
“千宵酱不是说过那种话吗,‘想要听听你的故事’之类的?”
“诶?”千宵愣了一下,“我有说过那种话吗?虽然故事很有趣……”
“呜,始乱终弃……”
“你是想说‘说东忘西’?”
“嘁。”
“故意的吗!”
千宵哭笑不得。咲干脆把她的左手抱住,用认真严肃的眼神盯着对方。
“……”
“……”
“……干、干嘛啦。”
“千宵酱,想听故事吗?”
少女没有马上回答。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会儿,千宵小小地吸了口气,用有些寂寞的语气开口了。
“……想听。”她说,“我想要听。一想到那些故事发生过,结束过,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就感觉好难受……”
“那就去听吧!”
结城咲兴奋地把少女拉起来,她后退几步,和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千宵对视。
“千宵酱说‘人与人之间不可能相互理解’。我可不管那些话说的多有道理,如果没有去试过的话,就不可能证明对吗?我们来办社团吧,来办专门听故事的社团吧!听过那么多故事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想要找的东西!”
她再次抓住千宵的手,后者有些苦恼地笑着——但还是,对咲点了点头。
“……我们试试吧。”她说。
——物语社这个名字被决定下来时,是开学后不久的九月。
而咲和千宵的初见,在七月的末尾。
临近学期结束,朋友们早已各自回家——唯独结城咲刚刚把今天忘交的作业递给老师,在夕阳中走出教学楼。
“哈啊……呜——啊啊啊啊!”
少女眯起眼睛,懒散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她用手上的提包遮挡了一下阳光,橙色的光线覆盖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给她传达了些夏日傍晚烦人的热度。
“……嗯?”
眯了眯眼睛,咲把提包放下来。从这边的位置看去,楼上的教室中,有人正靠窗坐在课桌上……染红了咲的手指的阳光,同样染红了那位少女的校服。
咲不禁觉得有些好奇——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从之前离开的楼梯原路返回。少女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教学楼中回响,总算给接近静校时间的学校带来了一分生气。
“第一,第二,第三……嗯。”
咲回忆着在楼下看到的那位少女的位置,走过一扇扇教室门。最后,她有些谨慎地把手放在那扇门上,推了进去。
“打扰了……?”
她出声问道,里面没人回答。
黑色长发的少女坐在课桌上,靠着墙壁睡着了。她手中的精装小说向着一边倾斜,在裙子上保持着微妙的平衡。黑色的过膝袜看上去比别人要厚一些,只剩下雪白的一截大腿暴露在空气中。
咲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旁边。少女的头搭在窗棂上,呼吸轻柔而平缓。这家伙究竟是多没警戒心才会就这样睡着了啊……?
咲于是伸手推了推她。结果少女的身体向着她这边滑了下来——咲赶紧伸手扶住。片刻之后,就这么睡在空教室里的少女的眼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她醒了过来。
“……?”
“起床了——”
“……唔。”
少女睁开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把自己扶住的咲。片刻之后,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早上好……”
这人还真的跟自己道早安了!
结城咲看着面前一副低血压样子的少女,突然生出了用手捏一下对方的脸的冲动。但是少女却突然露出了笑容——
“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吗?”
那时候,少女还没有清醒。而看到用那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少女的结城咲,一时间也仿佛变得不清醒了。夏日的空气震动着少女们的头发和心跳,临近黄昏的日光穿透窗户,在教室中留下一片片暖色的方格——这句话就这样在教室中诞生,潜伏到了谁也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慢慢消失。
结城咲知道,自己一生也无法忘记这个场景了。
“诶?啊?什么……?”
在这之后,总算完全睡醒的少女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和咲一起走出了校门。
“抱歉,刚才没有睡醒,可能说了梦话……”
“嘛,嘛。没事啦。”咲满不在乎地晃了晃手上的提包,然后稍微俯下身,歪头看着少女的脸。“在那里睡着也太呆了吧。”
“……因为有点困。”少女别过脸去,“总之……谢谢你,不然可能会一觉睡到晚上了。”
“说了没事啦。”咲稍微把头偏向一边,“我只是在楼下看到有人待在教室里……啊,我是结城咲,花朵盛开的那个咲哦。”
“黑桐千宵。”这次少女倒是十分利落的回应了,“请多指教。”
“睡相很可爱嘛。”
“……这、这话可有点失礼哦!”
千宵抗议道,咲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到这里就要走了哦。”咲摆了摆手,千宵也笑着回应了她,“黑桐同学也要小心。”
在学期结束之前,结城咲再也没有遇见过千宵。虽然如此,她的那句话却依然没有从耳边散去——
——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吗?
那是属于结城咲与黑桐千宵的物语的,平淡无奇的开场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