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地是一个被树木所覆盖的巨型丛林,你能在这无边的密林中发现各种人类文明遗迹。从被巨树洞穿的摩天楼,到被植物根系完整的所包裹的汽车残骸。仅存下来的人类,不仅要面对丛林所异化的的前人类——树人。而且,灾变后突然出现兽人已经迅速的建立了他们的社会制度,迅速的立足于林地之中。
现在,据灾变发生已过去了至少百年。存活着的生物中,已经很少有人还见过未被巨树遮盖住的天空了。
那么,让我们来谈谈瓜分这个世界的各种生物吧。
【人类】
人类,是目前现存的种族中最复杂的一族。
由于灾变的突然爆发,大多数人类的生活倒退回了农耕时期。他们在参天的巨树上修建栈道和树屋,在大的难以置信的巨树树干中制造空洞,用以安家。还有一些人类,他们放弃了安逸的居所,在丛林中流浪。他们比居住在营地之中的人们更加擅长应对性情古怪的兽人,和丧尸一般的树人。这些人的组成成分比较复杂,有四处收集旧时代科技蓝图的回收人员;有因为种种原因猎杀抓捕兽人的,并贩卖兽人奴隶,食用兽人肉的猎人。更有奔走于各个营地之间倒卖资源的旅行商人。(还有一些其他人员,将在后续人类内容之中补充。
人类方面并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统治者,但是还是有一些实力比较强大的营地集群。他们形成了类似旧时代情况下的城市、国家模式。
【树人】
树人,一种主要是由被孢子感染的人类变异而来的生物,体型一般略大于人类.
虽说形态各异,但总体上来总结,是一种“身体上具有植物特征的由木质构成的类人生物” 树人身上,会有一些叶子或者藤蔓花朵之类的装饰品,但是这些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
从深林之中蔓延出来的孢子,是人类惧怕深林的原因之一。因为一旦这种孢子从身上的伤口进入人体内,便会逐渐大量繁殖。受害者身上会逐渐生长出枝条来,通常这些可怜的家伙只有两种下场,变成一株普通的植物,或是一只游走在林地里的树人。树人似乎对人类有着天生的仇恨,树人会毫不犹豫的攻击人类和任何主动攻击他们的东西。树人似乎可以从无边无际的地下植物根系中吸收养分。 树人身上有个特殊的器官,暂且被人类称为能量核心人类用肉眼无法发现树人的能量核心,在从林地网络中摄取养分的时候,能量核心的内部才会因为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而发出强烈的绿色光芒,从而能被人类直接观察到。能量核心被摧毁的树人将会因为无法从根系网络中吸收营养而死亡。
半树人,孤独 又受到排斥的可怜异种。他们迫切的希望证明自己 但又无法抑制树化症状的扩散。
他们排徘徊在理智与狂乱之间挣扎,极少有被人类社会的驱逐的半树人彻底投入疯狂之中。异化使得他们已经能够使用一些树人的特殊能力,但这会使得他们更加偏向怪物。虽说能缓解树化症状的古树分泌物只能够暂缓这种异化,但是半树人还是拼死去寻找这种能对人类产生致幻作用的药物。期望能够延长自己作为人类的寿命
【兽人】
兽人,是用来通称那些,在灾变之后突然出现的”有着动物特征的类人生物“的一个称呼。
某种未知的变异使得兽人这种生物出现在人类面前。这些曾经面对人类手足无措的生物,现在已经组成了一个个团结的部落。这种先天免疫树化的生物对人类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人类不得不停止了对于兽人的仇视。兽人正式的作为一个种族被认同。兽人部落之间不断出现的冲突阻止了他们的统一。但兽人不断攀升的智力,让人类感觉到不安。有些人类势力已经把兽人看做人类的一种了,兽人作为居民被认可。某些生活习惯人类化的兽人,甚至作为佣兵,在人类的战斗中出现。
以及,现在唯一提供飞行运输服务的公司,就是被兽人所控制的巨鹰航空公司
【兽人,树人,人类被统称为“林地人”】
那么,身为林地人的你,又是来自哪一个种族的呢?
好吧,让我们现在开始介绍一下林地的面貌吧
【2.洪林世界中的主要地形类别】
1.丛林网络
植物们覆盖了目前所有人类已知区域,种类繁杂的植物填充着这个无垠绿色海洋,甚至于冬日的寒意也不能冻结这些生机勃勃的家伙们。
在这个海洋的顶端是一些被称为天幕的巨树,它们大的不可思议,遮天蔽日,有些天幕的粗壮树干甚至堪比人类史上最高大的摩天楼。天幕之下是一些高大的乔木。乔木的空隙之中生长小一点的灌木,有些结果子的树木夹杂再其中。接着是一些草本植物。除了少数天然湖泊以外,天幕几乎遮盖了所有林地世界的天空。
2.普通营地
由于洪林中的植物根系盘根错节,使得在地下开拓生存空间十分艰难。于是,现在最常见的人类定居点,是由修建在巨树上的树屋,以及四通八达的栈道网络组成。
通常,在营地区域内的大部分植物会被人为定期除去。人们选育那些优良果树培养。天幕之间的大多空隙被用来种植粮食。
因为补给品的匮乏,生活在普通营地的人们大多身着兽皮和简易的编织品,优质的衣服被认为是奢侈品,比如T恤之类的。
生活在普通营地的人们根据自身分工的不同,大多会制造一些简易手工制品。
在营地与丛林的交界处,会被设置岗哨,来监视是否有兽人和树人接近,以决定应对方案。
3.营地集群
某些幸运的人类,在世界毁灭之前,幸运的呆在了一些拥有大量资源(大多数的时候是食物或者武器)的地点。而幸运的在席卷了整个世界的危机到来之后,避免了回归原始的下场。
四处涌来的难民,使得营地获得了更多的劳动力。他们共同抵御异族的入侵,建立军队,收集失落科技。人类文明在这些定居点里得到了很好的继承。
随着势力的扩大,周边的小型定居点不断被兼并或是征服。
营地集群正在迅速的向着以前城市的模式回归
4.深林
【注:本概念参考世界观“终夏之地”,对缔造了终夏之地世界观的伟大设计师们致敬】
“如同点缀在这无边林海里的树木之心。充斥着生长与腐朽的奇异之地”
————————“放歌者”朱影,一名技艺高超的密林信使
丛林之中,某些地方的树木看起来更加高大,或许更加古老,甚至不像是真实存在于现实之中的植物。远古的气息萦绕在他们的周围,仿佛自然的精魂渗透进了草木之中一样。
这里的一切植物都疯狂的生长着。生机勃勃的植物却散发这成熟的腐败感。
巨大而又古老的树木扭曲成难以描述的形状。植物弥补的深林之中,除了最小的动物外,任何生物都难以逾越。
这里的游荡着数量巨大的树人。同时,使人变异成树人的孢子,便是从这里散播出去的。哪怕是再老练的流浪者,或者是密林信使也不敢在这里麻痹大意。因为你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变成游荡在这里的树人中的其中一只。
更为恐怖的是,深林之中居住着一种,名为深林古树的树人特殊种。
接下让我们谈谈那些令人畏惧的庞然巨物吧
【3.“庞然巨物”】
深林古树,一种似乎拥有着超然智慧的巨型树人特殊种。
古树的体型普遍比普通树人更加巨大。小则至少3米,大的古树甚至可以到达百米以上。这些形态各异的怪物的共同特点是完全由木质构成身体,外加一些植物枝条之类的附属品。比如一只完全由木条构成的四足怪兽,或是一只完全由树干或者树枝构成的人形生物。深林古树对林地人并不感兴趣。也许会有一些树人在深林古树旁聚集,或者一些兽人自发的把古树当做神明来崇拜。但是,每一棵深林古树都只是独自生活在自己拥有的那片深林之中的孤独个体。
狂妄的人类认为古树是要灭绝人类,事实上古树根本没把人类放在眼里。他们的眼光看得更远,是星空。就像人类迈一步塌毁无数蚁巢。无关恶意与悲鸣
但是却有流言,认为古树可能是控制着树人的中枢,只要杀死一棵深林古树,以这片深林为核心的一定范围内的树人,都会集体死亡。甚至一些感染程度比较低的树人会“重获”人类身份。
北盟,北方精密仪器制造公司
是曾经最大的军火商之一,但如今,这间公司的人员已经开始经营起一处人类营地。毫无疑问的,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类军火了……所以这里拥有一支火力强大的军队。附近地区有为数不少的营地选择投靠,北盟的称呼也因此而来,是一大片以北方公司为核心的联盟。
或许是因为科技上的偏科,总之,北盟跟其他人类势力比起来,更乐意用子弹和炸药来消灭树化症患者和兽人。这里的一切都尽可能杜绝那些相关的人或物,尽可能的维持当初人类社会的面貌。其军队的常规任务之一便是扫荡附近的树化症患者和兽人部落。
北盟的势力范围内,对人类来说,可以说是相当的安全了,定期扫荡的军队确保这里只有零星逃窜进来的兽人,而没有其他危险因素。
但同时,在北盟的势力范围边界上,却也有着密度极为可怕的树人和兽人。乐观者认为这只不过是因为领地内的被赶出去了导致的,也有悲观者认为这是树人和兽人联合起来准备对北盟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前兆……
出于对北盟军的信任,民众倒是情绪稳定,相信即使遭到进攻,军队也能快速摆平一切的吧。
普雷安,人类最顶级大型势力之一。
最初是某大城市幸存者逃亡到这里建立起最初的营地,而恰巧旁边有另一支军队驻地。两边的合流,再加上后来不断收拢难民,以及其他营地的投靠,从而使普雷安越发的壮大,到如今,已经成了人类最强大的几个营地之一。
普雷安的科技非常全面,除了那些非公开的科技之外,基本上大部分科技在这里都得到了重现,无论是军事、民生,还是生物科技,甚至是高能物理。
对于树人和兽人的研究也正在进行中。甚至有传言说这里已经找到了逆转树化症的办法,只是因为代价高昂,所以不对外公开,仅仅服务于势力高层。虽然这种留言可信度不是很高就是了。
普雷安整体而言,行动风格偏向保守。主要是因为其内部各种大大小小的势力极多,所以相对而言也就极难凝聚在一起做出同一个决定。其内部最高决策机构“普雷安战略规划局”,除了在早期时候还能指挥整个营地行动之外,现在最常见的情况就是每次会议后都会传出“某某行动在会议中被某某否决”的消息。
但是不要因此小就看这里……一旦真正能够威胁到普雷安的危险出现的话,他们会让敌人见识到,什么叫做人类现存最强大的力量……
巨鹰航空公司
由飞行兽人组成的航空公司,为各个势力提供交通运输服务,是目前最快的运输方式
在林地的大多著名地点都设有运输港。一个简易的运输港中,通常包含着提供食宿的简易房间,储存物资的仓库,以及穿过林海天幕的起降台。通常是各种具有人形外貌的兽人来提供接待,当商议好具体航程及价格之后,客人会暂时居住在房屋内,接待人员则会去呼唤附近的飞行雇员。飞行雇员通常是由巨大且具有飞行能力的兽人担任,空闲时则栖息在运输港附近的森林里。
起降台的景色非常壮观。因为这里是林地世界中少有的,能看见天空的地点。不过这里平时禁止进入。
【4.巨物战争】
普雷安兽人战术小队
隶属于普雷安战略规划局,全部由精英兽人佣兵组成的现代化步兵小队,针对古树建立的特别小队。虽然,成员们大多来自洪林中的不同部落,但是默契度到是不错,这次被委派至北盟控制的地区执行秘密任务
军队
隶属于北方精密仪器制造公司,虽然被称为军队,但是事实上是公司内部的安保部门。深受营地内居民的信任。长以来维护这势力范围内的安定,绝对不会让任何一只非人种族渗透,是他们的宗旨。这支部队极其擅长旧时代的战斗方式——轰炸和倾泻子弹,没有任何人敢于招惹一家军火公司。
“平凡者”
游荡者、猎人、以及普通营地居民
游荡者是那些不定居者的统称,他们擅长野外求生,或是挖掘旧时代遗迹。大家都会羡慕那些寻找到有趣的玩意的家伙,一把稀有的火箭弹,甚至是旧时代的科技蓝图——这些东西通常会被大营地高价收购。游荡者们的生活很危险,但是也是林地中最刺激的生活。猎人是一些因为某种原因仇视兽人而自行组织起来的人类建立的组织。或许他们中有的人是被兽人害的妻离子散的营地居民。有点人是生活在兽人势力压倒人类势力,人类被奴役的地方。他们擅长捕杀野兽、鸟类、或是兽人。他们热衷于摧毁兽人部落,挑起战争,贩卖兽人奴隶。是人类中的极端仇视兽人者。普通营地居民过着与原始部落生活模式类似的日子,他们是最安定的普通民众,耕作,探索,采集。大多数人出生在树屋,死亡在树屋。一辈子也不离开人类的栈道网络。很少有情况会迫使他们离开自己的营地。
平凡者,都是一些每天都在努力活下去的普通人.
古树麾下
迁徙队列
由数以万计的兽人和树人组成,他们在自己的信仰下前往领袖指引的圣地——一块由北盟所控制的城市废墟。
也许现在他们只是难民,但是宗教的狂热下。这些疯狂的生物随时都可能转化为训练有素的军队,在巨兽的带领下,撕裂一切挡路的家伙。
霜木
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上级是谁,但是他们,是整个洪林中,地下黑市里收集人类旧时代科技蓝图价格最高的组织。他们通常开出的交换物品是 古树分泌物
这种对于人类来说是致幻剂的玩意,却能够抑制半树人的树化症状。
大多数半树人希望自己作为人类的时间能够更长一些。
古树分泌物在带给他们人类外貌的时候,却让他们的思维变得更加接近植物。不断剥离的人类感情。
服用古树分泌物的半树人的最终下场,
很遗憾,他们都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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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希望在故事中担当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关于兽人的一些补充】
ww兽人的话,从兽耳娘到完全看不出来人类特点但会人类语言的动物都可以啦w
兽人的自由度也是非常的高w
有一些拥有超然智慧的兽人创建了现行的兽人制度,但是,目前兽人依然停留在部落状态,似乎没有拥有很高智慧的后继者继续推动制度的发展
现在兽人的智慧完全可以做到转型到农耕阶段,但是他们的天性,使得农耕的制度一直没有被成功的建立
内部征战不断严重阻碍了科技的发展,但是智慧已经足够了
科技程度的话,制陶 驯养牲畜 制造简易的石器
青铜器的制造已经在一些稍微安定的部落中出现
关于统一的历法,还没有出现
不同类型的兽人会拥有野兽原型的一些特征w
一些相对落后的部落还保留这野兽的习性
但是,某些地区的部落,由于与人类的混居,兽人的习惯正在被改变
哦,顺便,兽人暂时还没有发明轮子。
因为丛林里很难找到平整的道路
交配方面的话......请不要在意种族隔阂。
受孕几率会随着这两种兽人的动物原型的差距
的增大而逐渐减少
相对弱小的兽类,大概会被奴役吧。
直接覆灭的可能性很小。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两个完全相似的兽人
就算动物原型相同,也会根据动物化的程度的多少分出差别的
顺便,动物化程度较低的兽人,有时候会被猎人抓回去,卖给人类营地当做奴隶或者是玩物
兽人的种类主要是哺乳类 爬行类 鸟类
虫类暂时没有被包括进兽人的。
顺便,很难在丛林里找到湖泊,但是,可能是有水生兽人的(其实是我还没有思考丛林里的湖波qwq)
丛林里的水源主要依靠自然降水
蓄水池是很常见的建筑物√
林地里的湖波不是主要地形,
顺便兽人的营地是建立在地面上
*前篇
——
她像泡沫一样,逐渐变得轻盈,透明,然后分解殆尽。在我的眼前透过眩目的日光,一点重量都没有留下。
苏凛和,她的名字。
——
“苏凛和,我的名字。”
荒漠深处的酒馆里烛火昏暗。风卷着沙砾擦过木门,混杂着酒客嘈杂的嬉笑怒骂。
她单薄的声音穿过黏稠的酒馆空气,飘飘摇摇越过酒桌落进耳中。我看着她伸出的手,迟钝片刻想起这是我们世界中才应有的礼仪。
……在这里,很久没有见到人类的礼仪了。
我回握那只手。
她原本便似乎带着笑意的唇角更上扬了一些,也许阳光在那一刻偶然从云霭中露出,酒馆稍稍明亮的光线使我看清了那双深灰色却清浅的眼睛。我脑中闪过雨后明亮水洼的即视感,那种浅浅的,没有深意的水洼。
“你好。”我说,“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要去荒野吗?一起去吧。”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崩坏”发生之后,我们被卷入了这个游戏世界。听起来确实很扯,但那是事实。我常常想这是不是个什么人写的奇怪小说或者漫画,并暗暗发誓要让我见到作者一定要把他的头按进汽水里呛死。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我们还是得为生存而战。
作为队员,凛和是个非常优秀,并且无可替代的远程法攻。职业名似乎很长,所以我不记得了——总之中心思想是,她曾经是个高玩,现在2D转成现实,依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作为队伍里进能战退能奶的职位,凛和有着与职业相符的温和性格。她总是笑着,深灰色的眼睛明亮清浅,连语气都总让人以为她是教堂里的圣牧NPC。唯独有那么一两点,让人能放下心说“人无完人”。
她是个晚期弟控,还幸运E。
就是那种会让听者在心里不约而同刷出弹幕“是弟控啊。”“没错了是弟控。”“绝对是弟控。”这样的人。
至于幸运E,从她讲述的“合成成功率99%自己是剩下的1%”“路过荒野能偶然被玩家放大招玩砸空血槽”“打新手区低级怪却刷出了把自己秒杀的低概率boss”“被精英怪追角色卡进无人死角反复杀躺了再起只会继续躺只好换号”之类可见一斑,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话说,你怎么这么幸运E啊。”
在荒野探索的某天,守夜排班正好是我和她。那天夜里没有云,荒野的天空广阔而高远,我和她坐在火堆边,耳边只有木柴的噼啪声。
“嗯,为什么呢?”
她还是笑,在火光的跃动下面容影影绰绰。在光影晃动间,我莫名地觉察到一种单薄却不带恶意的疏离感。
“我是问你啊。”
那感觉一旦浮现而被捉住就再没消散,我开始有种微妙的不安。
“这个啊……”她托着腮,眼睛依然是那清浅的深灰,“大概跟凛华有关?”
凛华是她的双生弟弟。
“我从还和他一起,生活在母亲的羊水里,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时候,就已经是姐姐了。因为是姐姐,所以我把他的‘不幸’都交换过来了哦。”
这样说着,半真半假地,微笑着。既不明白她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明白她是真的如此相信,还是仅仅开个玩笑。
她明明离我很近,笑颜就在眼前。但我却觉得中间隔了一整个荒野,她的形象单薄,仿佛什么生物吐出的黏液风干形成的外壳,而里面不知是什么。
无疑她存在于此,甚至个性鲜明。弟控,温和,幸运E。可就是这样鲜明如打上标签般的性格,反而使我不安。
——人这种生物,不是本就该暧昧模糊,定义不清的吗。
在你的外壳下,是怎样的“内心”呢?
……假若你爱上某人,假若你能爱上某人的话,你会不会将那样的内心展现出来呢。
我仿佛被空气扼住了喉咙,脑海里眩晕般的这么想。
我啊,想看见你的“心”。
——
凛和她时时刻刻,都在展示着弟控的属性。
像是疯魔,却又做得理所应当,仿佛她的生活就该如此。
醒来还迷迷糊糊地,会顺口一句“凛华早安”,对着水镜整理角色造型复杂的衣服,会问“凛华你觉得怎样”,聊天时不论原本的话题是什么,总是理所当然地把话题引向“我家凛华他……”。
真真正正的,三句不离。
也有人因好奇而询问了关于弟弟的许多事情,听完之后良久甩出一句:
“你这根本就是单相思嘛!”
弟弟苏凛华,在她的描述里是个出色又帅气的男生,除了消极一点的性格作为特殊萌点,在她眼里似乎什么都好。
但是她自己也明明白白地说了,这样强烈的亲情爱并不曾得到行动上的回应。弟弟不怎么跟她说话,也不喜欢身体接触,总之是疏离的。但凛和却看起来毫不在意。
“因为是双生子,所以即使他不说,我也能明白他爱我。”
笑眯眯地作出这样的发言,看起来依旧是真假不明。
不管怎样,因为“崩坏”,这对双生子已经在比时间与空间更遥远的概念上分别了。所以即使烦不胜烦,却也没人忍心让她不再提起。
毕竟这样更像是一种念想,让自己活着的念想。
可是一直注视着她的我,却有着浓烈的违和感——真的如此想念,不是应当渴求着回去的路吗?在明知说不定会面临永久分离的情况下,这样反复的提及,真的不会因为“爱”而心痛吗。
我却一丝一毫都看不到她对原本世界的怀念,也看不出她除了像是偶像崇拜般的狂热以外,对自己双生弟弟的深切爱意。真要说的话,她的行动比起“冒险者”,更像是一个被设定成“弟控”的NPC。而发布的任务,就是“探索荒野”,然后在行动中引导我们。
那份对自己半身的思念过于泛滥,所以会让人觉得虚假。
——你连爱,都是外壳吗?
——
进入第七片无人荒野的第九天,遭遇了大批意料外的“有害”的袭击。
虽然队里不乏精英,但以一打十的能力也扛不过成百上千,在飞舞的沙土与黑血中招数的各色光芒胡乱飞散,最后一道白光闪回酒馆的复活点。
我此刻总是无比庆幸这是个游戏,无论怎样横死总能重来。我茫茫然看着挥动法杖的凛和在最后一批“有害”中试图清空荒野,她转头向我露出与以往并无不同的温和微笑,然后胸前的衣料被穿心而过的黑爪撕裂,胸膛裂开血肉翻卷的伤口,白骨森森。
在进入这里之后就从未见过的,大量的人类血液自致命伤喷涌而出,在空气中滚落淋在地面上,她表情未变,仿佛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在那短暂的时间里闪过数个念头,第一个是她不会是要死了吧,第二个是不对这是游戏她可以复活,第三个是为什么还没有闪起白光。
“有害”的爪子沾着鲜热的血从她的心肺间抽了回去踩在地上,凛和像是逐渐被抽去支撑的骨骼,慢慢软倒在沙尘里。
我挥起重剑砍掉了那扑过来的“有害”的头颅,在奔向她的数秒里眼前眩晕头重脚轻,我想这大概不是中毒buff,而是某种久违的名为慌乱的情感。
她被我扶起来,努力似乎想看着什么,最后似乎对焦了我的眼睛。她濒死的样子并不好看,可我注意到那双眼睛,似乎逐渐加深了什么,不再是浅得什么都没有的明亮水洼,而是泛着光泽的银灰漩涡。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似乎快要能看到她外壳之下的东西了。
凛和失去血色的嘴唇轻轻动着,大约在喃喃着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
她似乎像是终于知晓了什么。神情微弱地变化,似乎蕴含着复杂的感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露出那么像一个“人”的表情。
“好可惜,我,还想再见一次他……”
“——你还会复活不是吗?!”
我完全不明事态的大脑丢出这句话,然后她勉强地,再度微笑。
“不会了……”
——
她像泡沫一样,逐渐变得轻盈,透明,然后分解殆尽。在我的眼前透过眩目的日光,一点重量都没有留下。
然后我再度去了荒野深处的酒馆。那里有个幼小女孩坐在她原先的座位上,穿着同样的衣装,用不同却相似的声音问我:
“要到荒野去吗?一起吧。”
她抿唇微笑,我眼前恍惚闪过凛和的幻影。
——她是死去的NPC。是回不来的角色。
我记起来某次闲谈,她曾说自己被卷入“崩坏”时,身体曾有强烈的痛楚。
“像要死了一样。”
或许这就是她与我们不同的原因。她是以“死亡”这样的方式来到了这里,又以“死亡”这样的方式离开。而我们则活着。
是啊,活着,一直在这里活着,无法死去地活着。
活着。
——
我想知道你的“内心”。
可惜的是,大概一开始就错过了吧。
前篇.Fin.
后篇
——
她死的那一天,世界崩坏了。
我看着她的尸体,悲哀在血管里汩汩流动,从脑髓痛到手指尖,逐渐升温灼烧演变成了绝望。
但我依然没有办法,流出属于她的眼泪。
——
我的名字是苏凛华,和她的名字只差一个字。
她是我双生的姐姐,只比我早一刻钟从那个充满液体的器官里离开。我想大约就是就是这一刻钟的错,让她背负上了一件麻烦的东西。
那就是我。
我从出生开始似乎就与幸运相随,像是为了平衡一般她的生活充满灾难。我绊了一跤能躲开闯上人行道的车,她去拉我起来就会被波及;出门郊游我半路折回营地拿东西躲过落石,她回来找我就被砸伤住院;学校里被人找麻烦因为病假躲过,她就被以姐弟的名义拉出去被迫参与斗殴。或大或小的倒霉事在她的生活中无处不在,我甚至觉得她的不幸能把人逼疯。
“如果我是你早就自杀了。”
父母死得早,家里只有我们两人生活。某次我忽然想起不幸这个话题,如是说道。
“才不会呢,活着才有希望和未来哦。”
凛和毫不在意我话语的恶劣,垂着头削苹果,指尖灵巧,长长的果皮从刀刃下滑出。
“而且,和你在一起就没问题。”
我紧闭着嘴唇连微笑都没有露出来。我想我的表情一定使人觉得寒心,于是我拉上兜帽遮住半张脸坐到了一边。她依然并未露出失望的表情,继续削着苹果,然后露出不大满意的神情,将盘子里切好的兔子苹果往我这边推了推。
“给你的。虽然不太好看,将就一下吧?”
面对这样的凛和,我更加地厌恶起了自己。
因为我,一定是个人格缺陷的,恶劣的疯子。
这件事我从还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在这点上起码我还敢说,我有自知之明。
那是一次凛和的不幸事件,身体受了有些严重的伤,被送进了医院。当可以探视的时候家人都冲进病房,我也心怀激动想要迈开双腿一起跑过去,我连自己会有什么举动都清清楚楚:会扑在她床边难看地大哭,会告诉她自己多么害怕失去她这个最爱的姐姐,会听她像以前无数次般对我说“没事了,我在这里呢”。
但是我站在离她遥远的地方,身体像是不听指挥般没办法靠近。我甚至没办法张口喊出她的名字像我以往每一次喊的那样。
那个瞬间,一切都像是失真了。
我无法露出任何惊慌,欣喜,担忧之类的表情,我无动于衷似的站在那里,像一个陌生人。我心怀恐惧地转头去看病房映出我影子的门,却与那不透明的玻璃上一双冷漠的眼睛对视。
我愣了很久,发现那是我的倒影。表情冷淡,失望,充满恶意,像是希望在这里的不是我大难不死的姐姐,而是命不久矣的仇人。
从那时开始,我意识到我是个疯子。
凛和越是温柔,越是疼爱,我就越是冷漠,越是恶劣。但她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像是我也一样温柔待她。我宁愿这是她假装出的样子,但双生子的感应告诉我,她是真真切切地,不因为任何外因地,爱着我。
我不明白那么好的她为什么要这么爱护我这个恶劣的疯子,除了我是她的弟弟以外,还有别的理由吗?
凛和与万千凡人相同是一个多面体,我无法用几个词完全地形容她。但她把最好最温柔的那一面暴露给了我,任由我在那上面胡乱地破坏。我费尽心力控制自己,却也只能做到冷漠待她而不恶毒。我像个被硬生生被扯出填充物的布偶,内外分离。
这是个恶性循环。
我厌恶自己,她觉察到,于是更爱我,然后我更厌恶自己。
无穷无尽。
——
那天直到正午,凛和都没有打开房间门。我心怀不安,却没办法去敲敲门。
这该死的我。
直到傍晚我终于能去打开房门,我站在她门前,心脏里忽然泛起了一种近乎窒息的痛觉。那是一种幻觉式的疼痛,曾经发生在她受伤的时候。
我撞开门。
凛和倒在那里,书桌上电脑的显示屏还亮着,游戏界面如同乱码一般混乱。她的手边碎着她常用的碎花茶杯,茶渍已经干涸。夕阳的光从落地窗流进来,一地混乱的血红。
她表情痛苦,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想这次双生子分享的痛觉与悲哀总该让我为她痛哭了,剧烈的感情如同海潮没顶而来,我觉得我的眼睛应当溢出了眼泪,我觉得我的脸应当露出了痛苦的扭曲,但窗上的倒影告诉我,我依然是那冷漠的脸,像是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问自己,反复地问。
你是木偶吗?——你是木偶吗?
我走到她的尸体边,像是个无关人员一样拨通了警局的电话。我用最冷漠的声音,清晰地阐述了我的姐姐死在了房间里,这件最悲惨的事。
然后我不受控制地走开,没有回头。所有能表示爱的句子,所有能表示爱的动作,都做不到。我很想能够主动去抓住一次她的手,但在她活着的时候我做不到。
她死了,依然如此。
你是木偶吗?——你一定是某人手下的木偶吧。
手脚上绑着线,告诉我“不能去爱她”。但不幸的是我有一颗无法遵从的心。
天色慢慢地暗下来,她的尸体应当已经变得冰凉。我想起来她最怕的就是冷,很想给她暖一下手,却做不到。
我想哭,也做不到。
我站在她的房间门口,看着她的尸体被拍照,带走,房间里走着不认识的员警,我表情麻木。
……如果我一起死掉了,多好啊。
也许死了也好。我想。起码你不用再受我的折磨。
可是,自私的我。
依然想再看到你,微笑的样子啊。
——
当我第二次死去的时候,脑海里最庆幸的是还好没有痛觉。
胸口破开一个血洞,所幸这次一点也不痛了。我肢体无力,慢慢倒在沙尘里,脑海里开始迟钝地回想许多事情。
第一件想起来的事是,我是因为死掉了才到这里来的。所以,我不算是活着的冒险者。
血液在血管中飞速流动的声音淹没耳畔,胸口很冷,我没力气蜷起头颅去看那里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接着的第二件事是,我是个NPC,名叫“荒野法师”。好俗。我漫无边际地想。
这时候她把我扶了起来,血流了她一身。我眼前晕眩模糊像是一张涂满色彩的废纸。我努力去看着什么,最后似乎对上了她的眼睛。真是的,眼泪掉到我脸上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最后一件事。
我把“心”弄丢了。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没有渴望着回到凛华身边啊。还好,在最后的时刻,我把它找回来了。
我终于可以用真正的感情说出我爱着他这件事了。
……也终于可以,用真正的心去面对你了。
可惜,我又要死了。
好可惜。
不过在这可惜之下,有一点大概是我的幸运吧。
我在两次死亡之前,都见到了重要的人啊。
幸运,并没有完全抛弃我呢。
——
城市崩坏的日子,被确定在她死的那天。
我明白这二者毫无关系,但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这些结束了的话,她会不会回来?
即使我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但我想我还有那么多东西欠着她,她怎么能不回来要?
我欠她一份亲近,欠她多年的微笑,欠她一种温暖,欠她许多要说的回答,欠她一句,十句,成百上千句对不起。
……很多。
我擦拭着手里从她的收藏中找到的短刀,即使自卫团有配发的武器,但我更愿意把它留在身边。这是我在自己缺陷的人格下,唯一能用其他理由来拥有的,能让我放在手边怀念凛和的东西。
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亡魂化鬼,请你化为鬼神之后再出现在我面前一次吧。即使是向我索命也好,别的什么也好,请回来。
我想再见你一面。
然后拼命地,说出爱你。
——
然后的某一天,“她”回来了。
我曾设想过她回来的场景,按照一般套路她该在我的小队陷入绝望苦战时从天而降,在震惊的目光中像所有热血漫画里一样高深一笑救所有人于水火之中。
然后再像所有骗眼泪桥段一样,在无人区的街道上对我轻轻说一句“我回来了”。
那个时候一定会起风,她的裙摆飘飘扬扬,光线会在街道上被分割成现代艺术品,做她的背景陪衬。
我自己清楚这是个荒诞不经的想象,但我不知道的是“她”会以那个方式来到这里。
那天大概很普通,没什么大事件。我在驻扎地暂时待命,本以为时间就会在留守中普通地过去,却得到了去无人区做先锋的队友的消息。
向我通信的队友说,他遇见了一个没有攻击倾向的人形“有害”,就在我们分配到的退治区内。我突然地有了某种强烈的不安,呼吸困难。
他在不远处拍下那个“有害”,照片发了过来。我深呼吸努力摄入氧气,点开。
是凛和的脸。
我的手指开始颤抖,却无法否认那是她——没人比我更熟悉。
“和你有点像是吧?开玩笑而已别打我啊。”
“……是我姐姐。一个月前死的。”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冷静,对方哑然。
“那…你还来吗?——总之还是来吧,生前是你姐姐,我们不好动手。”
“……好。”
——
在赶往无人区的路上有不知哪个广场的鸽群飞过,呼啦啦扇着翅膀。大概是因为看到了这象征希望的存在,我心存了一线无聊的希望,祈祷着凛和还没有失去心与理智,就算不爱我了醒悟了恨我了也好,也许她会逃过复生者的诅咒。
而这样多余的幻想,在见到“她”时开始摇摇欲坠。
无人区萧条冷落,是死去的街道。
“她”走在无人区空荡的街道上,尖锐的鞋跟落地撞击砖块,发出不祥的声音。耳朵尖长,是人类不会有的形态。灰色的眼瞳像是在这街区角落搜寻着什么,我看着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脸,脑内当机。队友扯着我的衣袖,似乎朝我说了什么,我伸手甩开。然后我慢慢从巷子的转角走出,握紧手中的短刀,鞘紧紧硌着掌心。
“她”看见了我。
那一瞬间,灰色眼瞳中绽放了极其强烈的惊喜。眼睛上映着我的脸孔,我有那么一刹那,以为真的是凛和完好无缺地回来了,下一秒惊喜扭曲成狂热,这幻想被径直打破。
这不过是错觉。
“她”充满幻想风格的衣装已经破损,带着非人的颓败气息。像所有我曾遭遇或听闻过的人形“有害”中的一支一样,作为攻击武器之一的指甲锋利且长,而那指甲,正嵌在我肩头的肌肉里,渗出血流。
——带着扭曲的狂热,“她”以拥抱的姿势向我袭击而来。
我思路跳针,记起凛和少有几次成功的拥抱,那是多久远之前的事了呢。
那是温暖的,和缓的拥抱,像婴儿时期睡在摇篮里,有人在暖风里哼着歌。
可是,这个拥抱却带着迫切而狂热的杀意。
反手格挡开那裸露的手臂扭到身后,控制了“她”的行动。“她”皮肤冰凉,如同死尸,不断挣扎着,鞋跟擦过地面,声音吱嘎刺耳。人形“有害”一般都并不强大,这一种只是指甲锋利攻击欲强盛,很好对付。
“她”以一种狂热的态度,将脖颈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扭过来。
“她”用病态的,愉快的眼瞳注视我,在那双灰色的,阴暗的,污浊的,充斥着黑色的愉快以及浓重恶意的眼瞳里,我看不见一丝理智,也看不见凛和的“心”。
那个曾经呼唤着我,也被我呼唤着的“心”。
奇迹并不存在。凛和没有回来,一丝一毫,都没有回来。
浓重的厌恶与恶心感自身体内翻腾而上,像蚕食胃壁的胃酸。我放开“她”的手,在“她”试图划破我的颈动脉之前,将匕首刺进了“她”作为致命弱点的心口。已经够了,凛和的爱,不是“她”这么病态又残忍的东西。
像被清空血条的boss,“她”停止了所有攻击,身体慢慢软倒下去。那个下午的光线如同我想象里的那样明亮着被艺术地分割,只可惜主角错误。我拔出匕首,黑色的粘稠液体自创口涌出,沿着布料蜿蜒曲折落到地面上。
……我杀死了,冒渎她的怪物。
不能说出口温柔的话。不能做出表示爱的举动。不能用那样的方式,那就用这样的方式代替吧?
随着黑色黏液的流失,“有害”的形态逐渐看不清,最终在一阵微弱的风里被化为齑粉,不见原样。
“……对不起。”
我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张开口,向着某个似乎遥远的,不知何处的人说着。
“对不起。”
——
她死的那一天,世界崩坏了。
我的世界,也随之崩坏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