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稼轩
要求:随意
Jack Jeanne同人
勉强套上了关键词,构思的时候还挺重要的结果写出来反而好像真的很勉强了orz
“明年白田前辈就要毕业啦,有什么志愿吗?”立花坐在白田对面,笑眯眯地问道。
“我的话,你还不知道吗,准备考艺术类大学,继续唱歌。”白田表情平淡,只有很熟悉他的人,才能从他的面上看出一丝柔和的痕迹。
“不愧是白田前辈,我想也是这样,我相信你一定能得到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立花拍了拍手,狡黠地笑道,“这样吧,白田前辈,明年春假我们一起去富士山吧!唔……就当作是庆祝,怎么样?”
“是你自己想去吧。”白田嘴角勾起弧度,他摇摇头又问道,“怎么不现在去?三年级刚开始,我的压力没有那么大的。”
“现在啊……”立花做思考状,“现在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够方便呢,你想啊,樱花都还没有开呢。”
“可这么说来,明年这个时候不也没有开吗?”白田失笑,但还是点了头,“好,那我们约定好了,明年一起去富士山吧,希佐。”
“嗯!这是属于我们的约定呢,美ツ騎。”立花也笑了起来,像日常一样,聊天之后他们俩便各自投入自己的课题之中去,留在室内的只有流动的无声的陪伴。
白田是一个普通的男子高中生,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的话,大概是他尤其擅长唱歌,是被师长们以未来十年最年轻的男音乐家为目标而培养的。他的恋人和他在同一个学校,是他的学妹,叫立花希佐,也同他一样是校歌剧社团的一员。
在毕业将要到来的这几天里,白田总是想起一年前他和立花的对话,他的确像立花说的那样,很顺利地收获了心仪大学的通知书,走上了属于他的升学道路,所以接下来——
“希佐,还记得一年前的约定吗?走吧,我们去富士山。”
首先是查询电车路线、然后购买车票、简单地收拾一些行李、提前约好住处,要道别的对象都已经好好地打过招呼了,接下来便是踏出第一步,离开这个他呆了三年的、拥有数不清的珍贵回忆的地方。
白田拎着手提箱站在学校大门前,鞠了一躬,还想再看下去,希佐却打乱他的惆怅,她自然地牵住白田的手,对他微笑,白田也轻轻笑起来,他点头:“是啊,还有你呢,即使是新的起点,你也一直会一直在我的身边的。”
登上电车,白田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驰,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正是春天,就好像他和希佐相遇的时候一样。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但他现在回想起来却仍觉得恍若昨日,一个女孩就这样让人无所知地侵入了他的世界之中,与其说侵入,不如说是他自主打开了大门将她迎入其中。
“那个……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闭眼小憩的白田睁开眼,面前是一位同他差不多大的女性,她有些紧张地问道。
“啊,抱歉,这个座位是有人的,我们是两人一起的。”白田干脆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打扰到您了真是十分抱歉。”那人非常迅速地道了歉,又去找新的空座位了。
白田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看了看时间,意识到再过一会就要准备下车了,他呼唤自己的恋人:“希佐?我们快要下车了哦?”
希佐自然地走到他面前,准备接过手提箱,虽然箱子很轻,但他还是按住手拒绝了她。她也不以为意,同白田一起往车厢的出口走去,脚步轻快。
白田定的是温泉旅店,办理入住后酒店还提供了晚餐,吃完饭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由于他向来注重隐私,不愿到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定的房间便没有犹豫地选则了露天风吕客室。现在只剩下两人,他才突然意识到,虽然和希佐是情侣,但因为两位高中生向来止乎礼,定下(虽然有两张床的)双人间还是过于亲密和暧昧了些。
白田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李,见到希佐脸上也难得泛起羞赧之色,忍不住笑着点头:“抱歉,那我先去泡澡吧,希佐你先休息一会。”
因为是温泉旅馆,汤桶旁引来的水也带着微弱的硫磺气味,他坐在汤桶中,平稳地呼吸着有些轻微刺激的气息。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晚霞的最后一波留痕还固执地悬停在天空之中,但细碎的星子已经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闪烁起来,弦月也已经挂在幕布的一角,白田很习惯于这样的安静,像舞台一样,除了演出者之外什么声音都可以被无视掉。
他定的这个房间位置很好,从泡澡的地方远望,还能看得到富士山。虽然天色已经快要完全暗下去,但游人并不少,远远地望去像是一片星辰汇集之地。希佐对他而言是个特别的人,她和他不一样,她的人缘很好,几乎所有人都会在相处中信任她喜爱她,但她又和那些吵闹的家伙不一样,她的热闹就像是在这里远远望去的富士山脚,带来遥远却温暖的光亮。白田以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速度习惯甚至依赖起她来,人心总不足,但好在希佐原谅并包容了这样的他,才叫他走到这里。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远处的富士山也变得晦暗不明,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泡了很长一段时间,连脑袋都有些发晕起来, 他赶紧出了汤桶,淋浴过后回了房间。
也许是温泉的放松效果,又或者是一路车旅疲累,白田坐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等到他再醒来时,希佐已经坐在他身旁,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气息。他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地拿过希佐手上的干毛巾,手上动作却很轻,包裹住她还在滴水的发尾,一边抱怨自己的恋人:“总是这样不擦干头发对身体不好,你怎么总会忘记照顾好自己。”
希佐想要点头,但头发还在白田手中,只好收住了动作,老实地举手投降。白田没忍住笑,自己的恋人总有这么可爱的小动作,他神色轻松,也没有继续说话了,只是更细致地让毛巾同她湿润的发丝接触。
等到希佐的头发半干的时候,白田才发现自己脖子有些酸痛。希佐缩到沙发里头来,笑着抱他,他温和地握住恋人的手,在沙发上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同她靠在一起。希佐很瘦,即使是她侧倚着他,白田也几乎都感觉不出她的体重。
两位小情侣在沙发上依偎着度过了一夜,房间内的两张床铺都还是平整的。等到白田醒来的时候,希佐已经梳洗完了,站在他面前。其实白田向来浅眠,但也许是恋人在旁,又加上她刻意小心,叫他即使在沙发上也睡了个好觉。
两人出门的时候还很早,天将将白起来,落在两人之中。白田只提了一个小小的箱子,剩下的行李都留在房间里,另一只手牵着希佐,富士山脚下的樱花还没有到盛放的季节,来赏玩的游人也远远达不到盛况的景象,白田并不遗憾,他只是安静地牵着恋人的手,在每一棵树下认真地看过。见树上还在生长的嫩叶,见还在叶间蛰伏的花苞,见零星绽开的几朵早樱,还有在自己身旁微笑着的恋人。
穿过这片鼎鼎大名的樱花树,白田找到了一处安静的小摊点,他买了几份不算甜腻的点心,在一旁的草地上摊开了野餐布。先将点心摆好,再从保温杯里倒出杏子果茶,再将其他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摆好。等收拾好后,他回头想要去握住恋人的手,却一瞬间扑空了。
“欸,小哥,你怎么倒了两杯茶?是在等什么人吗?”
从保温杯里倒出来的果茶香气四溢,两个杯口还泛着微微的热气,白田在原地愣了很久,久到已经开始忙起来的点心摊主都忘记了之前的搭话,他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在等什么人,是我倒错了。”
补:
希佐死亡,所以毕业旅行这段希佐并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真正改变过什么现实世界的东西。
手提箱很轻是因为白田只带了自己的行李,希佐的行李并不存在,她是没有实体的存在,当然也不会有重量。
没有写希佐视角的任何剧情也是这个原因,文中的两位路人同样是看不见希佐的,一切是白田的幻觉。
作者:段涯
评论:随意
清明那天,我接到姐姐的电话,说她的独子在老家池塘里淹死了。
电话那头,她失魂落魄地问我:“晓晓,这是报应吗?”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十几年以前,我十来岁的时候,还和家里人一起住在老家。
家里人,指的是我,我妈,我妈和第一任丈夫生的孩子,也就是姐姐,以及我妈的第二任丈夫,同时也是我的生身父亲的那个男人。
我的父亲是个极其符合刻板印象的中年男人,沉默寡言,旁人认为他沉默笃实,质朴可靠。他一年里多半的时候都在外务工,和我的交流也极少,却意外的待姐姐很亲热。
那一年的清明,他刚好辞工在家,而我妈回娘家扫墓,没有带上我和姐姐。
妈妈清早出门,说晚上回来,并没有多嘱咐什么。
我也不曾多想。家里既有一贯被认为很靠谱的父亲,又有已经在上高中的姐姐,什么事也轮不着我操心。
吃过早饭,父亲在家里无所事事地踱了两圈,最后翻出鱼竿和其他工具钓鱼去了。
他去的地方是离我家不到百步的一片鱼塘,周围一片绿树,水也是绿汪汪的。鱼养得好不好我倒不清楚,偶尔经过那边,只能看见水上浮萍和其下幽深的绿影。
因为绿化太好蚊虫颇多,我不怎么喜欢往那边去,倒是省了家长许多心。
父亲出门之后,姐姐动手收拾着家务,我给她添了一阵乱,被她挥手赶走了。姐姐说:“你自个儿玩去吧,没有要你的地方。”
我缩了缩脖子,跑到屋外揉起了家里的狗。狗被我弄得不胜其烦,一溜烟窜了出去,眼看着就是去了池塘的方向。没隔多久就听到父亲粗粝的呵斥声和狗仓皇尖锐的叫声。
再过了一会,狗夹着尾巴怏怏地回来了。我乐不可支。
姐姐皱着眉头出来,咕哝了一句:“够不着……”够不着什么,我没有听清,因此仰着脸故作一派天真地看她。
姐姐一开始没看我,看起来有些心烦意乱,过了一会才对我说:“你去喊你爸回来。”
我不乐意:“啊?不是说用不着我吗。”
她瞪了我一会,见我一动不动,才不情不愿地说:“那你就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搞不懂她的意思。这几步路,要我等她干嘛啊?嘴上还是乖乖应了一句,等她一转头就又去捉猫逗狗了。
这一去却让我等了好久,久到狗都不乐意在家呆了。我折腾了半晌手指甲,才纳闷地往鱼塘边走。
才走进树林子里,满眼都是葱茏的树影,我胡乱挥手驱赶着蚊虫,突然听到一句压低的男声:“你躲什么——”
我一个激灵,脱口而出:“爸!”声音还挺高。
那边没回应,我有点迷茫地走过去。
父亲坐着,身子却背对着鱼塘,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姐姐站得离他三步远,头发散乱地披着,也低着头,极其勉强地笑着,看到我立刻就说:“既然晓晓来了,那我们回去了。”
这是在说些什么啊?一点逻辑也没有。
我这么想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想任何其他的事情。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沉默地盯着眼前的一池青绿。
如果我们在一幅画里,以这片池塘为背景,会有人觉得漂亮吗?
父亲却问我:“怎么了?”
没怎么,我想说,话却在嘴边磕巴了一下,变成:“该吃午饭了……”
姐姐立刻接上:“那我现在回去——”
话题又被父亲打断:“晓晓也不小了,煮饭总还是会的吧。”
我偷偷看着他们两个的脸色,含混地“啊”了一声。姐姐无助地咬着嘴唇,脸色苍白。
“那你先回去把饭煮上。我们等会就去炒菜。”父亲说,语气尽量温和,“爸爸还有点关于高中的事情要和你姐姐聊。”
什么事情要在这不上不下的时候聊。
姐姐牵着我的袖子没松,我也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直觉,姐姐好像需要我。
父亲站起来,扯开了姐姐的手,又拦住她的肩,故意作出宽厚的笑容:“快去啊。”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脸被映得有些发绿。
我怯怯地动了下脚尖,又得到一句毫无笑意的“愣着干嘛”之后才小声道:“那我回去了。”
姐姐一动不动地站着。
我往外走了两步,又鼓起勇气回头喊了一句:“你们早点回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家。
厨房里东西摆得高,我费劲地淘着米,一不留神手滑把勺子丢了进去,咚的一声,声音有点沉,恍惚间听到远处传来闷闷的回声。
我把勺子捞出来洗干净,一扭头看到姐姐站在门口,像是和人打过架一样,整个人邋邋遢遢的。但是笑着,看来是打赢了。尽管人看着还有些恍惚。
我吓了一跳,不高兴:“你干嘛!也不出个声。我爸呢?”
姐姐莫名其妙地抹了一把脸,表情很平静:“他说他还钓一会,吃饭了再喊他。”
他平时其实也不下厨房,因此我没多想,“哦”了一句,只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姐姐反问。
“我哪知道。”我撇了撇嘴,把东西塞给她,“我不干了!”
然而吃午饭父亲没有回来,晚上也没有回来。姐姐说着担心,却稳稳地坐在家里。我看着她的表情,明明和平常没两样,不知为何,却不敢说话,也不敢乱跑。
那一天,直到天色黑了,妈妈回来以后,才慌慌张张地去找人。
然后,发现他溺死在池塘里。
我本就不喜欢那边,从此更加退避三舍,和姐姐的关系也冷淡起来。
那一天的事情,后来我再也没有回想。
姐姐失魂落魄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达:“他明明那么乖,我明明说过不要去水边玩,是不是因为我……”
我打了个寒颤,小声说:“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