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OOC预警,故事前半部分不在我这里,所以看不懂很正常
*前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1961/
*索引: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4075/
*需要花7分钟时间阅读……
*谈情说爱+1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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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怎么回事?”蜂回早上遇到姜阳的时候,第一件事情是先问昨天的事情。
“……”姜阳没回答,紧闭着嘴不说。
昨天蜂回陆铭他们俩吃错了药,是真的吃错药了。
但看到现在的情况,姜阳估摸着这药还有后劲,蜂回这个小鬼头估计记不太清楚昨天发生了啥事情。
姜阳知道事情的全部过程,陆铭今早还没碰到,蜂回自个还在犯嘀咕,挠着头苦恼的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总觉得自个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宿,直接把中秋那天给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也不是躺在陆铭医宗的床上,而是自己符宗的床。
难道现在连做梦都这么现实了?还是说做着梦就不小心干了那些事情?蜂回使劲挠头,本来就是一头乱糟糟的蓝毛被挠的更胡乱翘起,也把面前的姜阳看的心烦,恨不得给人套上个头套,眼不见为净。
姜阳昨日就沉默的跟在陆铭身后,为的是防止对方捅出什么篓子,昨日的事情七七八八都看了个遍,从早上和人遇到之后,再到了去见蜂回,以及晚上在灯会里的那些事情……
照着那时陆铭在蜂回的课堂上一番折腾,姜阳完全就不能放下心让两个人逛灯会去,天色是越来越沉了,中秋之前的蜂回爬过医宗的宿舍,看见过那天的月亮已经足够圆,或许是习惯说八月十五的月亮最圆,总觉得差点层次,后来又来了一阵风,把月色吹的朦朦胧胧的,就更看不出这个十四的月亮好在哪里。
这话放到十五那天,离着十一还有一个星期多几天,月圆的事情蜂回没来得及抱怨上,就被暴躁脾气的陆铭拽着上了主峰,中秋灯会的布置早就已经做好了,夜色随着时间的推移往更深更暗的天色渲染去,从灯会入口走进去,蜂回连校服都没来得及换,不过长袍制的校服不算太突兀,姜阳倒是换了一身更合着气氛的长袍,站在陆铭旁边。
那点灯火随着夜色完全笼罩下来之后逐渐被点亮,先是大灯,暖红色,再是小灯,亮橙色,重新把这个被夜晚压抑住的山头给烘托。
路边还多了不少小摊,灯会上校方估摸着还要赚上学生一笔钱财,搞得倒是有了点东瀛那头祭会的感觉,东西也是七七八八,糖葫芦还是炒面,在节日的衬托下倒是有不少胃口去品尝一下,特别是那些灯笼透出的橙光把食物一照,都像是从那些美食博主拍出来的绝赞小食。
蜂回还没有吃饭,陆铭也是,但两人气氛反而还不如往常,一高一矮拽着,活脱脱没头脑和不高兴,陆铭没去看路边摊,蜂回被拽着,不敢看,只抬头像只无头苍蝇,目光在周围的红灯上转悠。
灯会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会参加,蜂回的手被陆铭紧紧拽着,多心的留意周围的人,来灯会的一般都是成群结队,要么三四人的小团体,要么小情侣你侬我侬,当街亲吻的都有,蜂回瞅着那两位看,个头高的那个黑发男人带着剑,一点都不害臊,抓着他的伴侣就着借着灯笼的火光,凑近亲了上去,至于亲的怎么样,小毛头没看再看下去,匆匆低下头,耳尖烫的厉害。
带着剑,十有八九就是剑宗的前辈,蜂回不太认识剑宗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到底有哪位前辈能有江点这么霸道,但这位又不像是霸道,越回味那个画面,越觉得是剑宗的那位在耍流氓。
想起江点,蜂回这才发觉,在灯会上被迫着逛了半路,都没看见江点的身影,安静前辈倒是碰到了——在路边摊上买炒面吃,不过没打招呼,只是互相对视一眼,握着蜂回手的陆铭就把目光杀回去,安静前辈估计也觉得这带着蜂回的人实在太有王霸之气,惹不得,继续靠在路边摊边上吃着炒面。
姜阳一路沉默着,手上捏着的东西倒是换来换去,从糖葫芦变成烤羊肉串,什么东西都只是吃了一些尝个鲜似得,也没拦着陆铭的张牙舞爪,就跟在那两晚辈身后。
蜂回这天吃错了药,明面上忸怩捏捏,心里嘀咕的事情也更优柔寡断,他把自己合着姜阳陆铭去和周围团体比对,又不像是小情侣,也不觉得是好哥们,这种类似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蜂回也不觉得像是闺蜜,而且现在这个时候,蜂回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真的是吃错药了,姜阳看出蜂回太多心思,小孩子的脸色和他想的东西如出一辙,完全不会遮掩,看这家伙居然又想掉眼泪,姜阳头大的很,丢了才吃了一半的甜筒,刚要插足在两人之间,蜂回的肚子先来救场。
“咕——”
蜂回肚子饿了。
蜂回很尴尬,姜阳很无奈,陆铭很生气。
“妈的!你是哑巴吗?!没吃饱不会说还要肚子代替你说话?!”
姜阳收回要夹在两人之间的手臂,没一会又重新再去分开两人,一手一位的握紧,他今天听够了陆铭说那两个字,要是有个计数器,陆铭说一句他记一个数,估计这种能在一天内让姜阳听到耳朵生老茧的程度,没有几十次是对不起陆铭了。
他真是把上半辈子没说的脏话一天内全补全了。
“那去吃点东西就好了,旁边不就有摊贩,学校让办起来的,卫生肯定还是挺卫生吧?”姜阳赶紧支招,带着两个小家伙往灯会边上的摊贩走去,一人一个棉花糖塞在手里。
“这东西又吃不饱?”陆铭抱怨,蓝发的人就捻着串着棉花糖的木棍,中秋气候渐凉,立秋早就过去,他就不需要担心什么棉花糖会被灼热的暖气融化成一团糖块,但这玩意不填饱,他更希望能够吃点能更填饱肚子的东西。陆铭也是,他一口咬在棉花糖上泄愤,咀嚼着,把白糖塞在嘴里反反复复的嚼,那玩意本来就入口即化,嚼到后来都不知道陆铭在咀嚼什么东西。
棉花糖肯定不是主食,姜阳只看见旁边有卖这玩意,先给两人垫垫肚子,又带着人去卖炒饭的地方走,变了性格之后都不是好伺候的主,或许是因为平日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习惯了那些套路,结果今天拿着玩意都派不上用场,让姜阳头大得很。
“你们先在这里逛一会,我给你们买点东西回来。”姜阳给这两位一个背影,颇像是要去买个橘子的架势,引得两个后辈面面相觑,蜂回刚刚吃了点棉花糖,他不怎么喜欢这种全糖制的零食,小时候补牙的噩梦历历在目,不过吃当然是能吃得下,互相面对时,蜂回的嘴角上还沾着一些棉花糖。
陆铭盯着蜂回的脸,蜂回盯着陆铭的眼睛,白色的糖绒絮在蜂回嘴角太明显,看的陆铭直皱眉头,蜂回被陆铭凶神恶煞的表情吓的使劲把脑袋缩到衣服里去。
就见着陆铭的手往蜂回脸上伸,蜂回躲开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脑袋转的飞快,从动机和最恰当的反应都算了个遍,甚至比起之前在被敌袭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活跃思路过。
他飞快得出他的脸上有东西,陆铭只是想把他脸上的东西抹掉,而且东西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沾到的棉花糖。
蜂回想的周全,身体动得可真是太慢了,陆铭的拇指已经落在他的脸上,蜂回才想到这是棉花糖,一口舔掉也没关系。
“啊……”
“啊……”
软的。
蜂回和陆铭想的可能差不多,也不知道谁脑袋先沸腾,两个人的目光马上错开,姜阳端着炒饭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正背对着僵直杵在人流中间,格格不入。
姜阳困惑,一人一份炒饭塞到手中。
“先吃饭。”
那天月亮到底圆不圆,蜂回忘得干净,两个人在路上走的时候遇到从医宗里出来的陆铭,又是面面相觑。
陆铭赶紧把脸撇开了,蓝毛的小孩子倒还不清楚问题发生了什么,他朝着陆铭问了同样的问题:
“昨天怎么回事?”
“……”陆铭也没回答,紧闭着嘴不说话。
姜阳站在旁边,之前他做了和陆铭一模一样的动作,这回看见陆铭如此做出姿态,很能理解。
现在的情况就是蜂回自个把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全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带着那些羞耻和狼狈,全都从脑袋里丢出去了,留下两个大人互相难以言齿。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姜阳再问一遍,蜂回点头,他肯定道“我就记得昨天我去找陆铭,后来睡着了,没了。”
这不是昨天,这是前天的事情,姜阳腹诽,陆铭也想到同样的事情,低低摇头。
陆铭是记得那晚的月亮,他们三人穿梭在灯火之间,之前那点误会就没有再提及,这事情是属于蜂回和陆铭两个人的隐秘,姜阳觉得格格不入,三个人并排站着,其实言语的矛盾和冲突几乎没有,他们都是那么的和平,或者各有自己的心思,可惜特别少有合适在灯会上交谈的。
再走下去,灯会来来回回都要逛个透,来回之间人流也逐渐稀疏,笼罩在灯笼里的烛火摇曳,小灯先灭了不少,那些灯火不能烧太久,烧干了灯芯的蜡烛流着蜡油又凝结,塑造成一朵朵白花。
蜂回他觉得这天比起以往的日子过得更压抑,嘴巴就像是被用那些多余的蜡油封死,他想拉着陆铭往后山走,脚也灌了铅,只有黄溜溜的眼睛顺着灯会尽头一路看过去,钻到蜀山的树林中,穿过深幽的绿叶一直冲向天际。
那轮明月,透着清幽的光,今日无风无云,站在主峰,蜀山的高峰让那轮白月显得也及其大,从树梢里高高腾起,悬在半空,埋在深幽暗蓝的天里,反而和温暖的灯会烛火格格不入。
月亮永远是冷的,蜂回脑袋里嗡声响,再怎么寓意美好送给天上的这轮白光皎月,它透出来的却永远是冰冷遥不可及的冷光,澈骨的冷,月色也是清冷的黄白,那是一块被打磨光滑的和氏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寄托给月亮的那些妄想终究都是妄想。
手突然被紧握住,蜂回往前走的踉跄,这才明白是自己抬头实在是太久了,这么小半会就有些犯头晕,嗡声响也是脑袋歪着太久的缘故,他顺着手臂往上走,见到陆铭无奈的笑。
“抓紧点,别走丢了。”
相比那些触不可及的月色,还是人间的烟火暖人心扉,蜂回觉得不切实际的事情不能多想,也紧紧回握住陆铭的手,把握住面前的才对。
站在前头的姜阳也被忧愁伤感的蜂回逗得不亦乐乎,小屁孩一个就这么多愁善感,不是好事,但说不定也只是医宗那帮犊子下的药有问题,蜂回就是心太细,看起来像个鲁莽的熊孩子,实际上什么事情什么得失全都算了个遍,有时候姜阳也想把蜂回的脑袋撬开来看看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再怎么算,蜂回始终是小孩子,思维总不可能跳脱出去太多,一句话能让他忧愁半天,自然也可以让他高兴乐的傻笑一整天,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那种,十分好教育。
也就那天之后,蜂回这个小鬼就跟自己熟络了,一来二去一趟,借着一些课间的时间互相了解,顺带还认识了蜂回的朋友。
蜂回自己在介绍时说的是朋友,姜阳有点半信半疑,小孩子总会幼稚一些,暧昧的感情纠缠不清,当初刚在马车上见面的时候,姜阳还以为两个人其实是兄弟俩。
后来才算勉强理清楚两人的关系,姜阳又觉得心窝痒,他觉得是自己在蜀山山头闲了这么多年闲出病来了,那两个小家伙办事情也不让人省心,做了个靠谱前辈的形象。
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三个人都在琢磨,要是问陆铭,他给出的回答肯定中规中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又差点相伴的层次;问了蜂回,蓝发的男生什么都不懂,稀里糊涂就回答:想要保护一个人一辈子。不够稳重,连回答的都十分迅速,估计没有太过大脑;问道姜阳自己,他却迷惘,三个人之中走过的路最长久的,看过的风景也就最多,喜欢到底是什么,爱是什么,恨是什么,感情如此缥缈虚幻的东西,比起因果更复杂,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种说来就太违背道教:遇到难题,可能需要的只是一个缘分,一次机会,总会迎刃而解。
要不是怕出了什么篓子,那些小摊贩肯定愿意在灯会里兜售廉价的孔明灯,合着一起衬托气氛,主要是蜀山上草木太多,放火烧山这种事情没人敢做得来,灯会的上那些灯笼熄灭了又燃起来,暖光忽暗忽亮,到达灯会快要结束的时段,这种闪烁的光更多,一些灯火再被点燃,巨大的灯笼也有熄灭过一两次,取下来重新换了根油芯倒上灯油再挂起来,三个人站着看那个灯笼再次被挂起来,姜阳站在两人身后面,两手搭在两位身上。
蜂回的发质更硬一些,陆铭更软,姜阳得出结论。
周川觉得今天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算准了会遇到沙莎,蜂回那小子还真的说话算话给他送了一盒的月饼,分量不多,不过够两个人吃,灯会自然要去,陶冶情操,这刚和蜂回擦肩而过,右眼皮就一直在跳,当机立断没回头,好在蜂回也没看见对方正好离开了。
大喘气,大喘气,周川就想起那天给人算卦,旁边跟着两个男人,先别说蜂学弟口味挺独特喜欢同性这件事情,两个男人,三个人?
谁追求谁追求谁?
山泽损卦,塞翁失马,周川这回是连谁是塞翁谁是马都分不清楚了,前头不是说好算的不是婚恋吗,怎么现在还来这么一出,灯会上来回逛到这么迟的,怎么可能只是哥们,哥们还牵小手?我呸!
“周川?”
不过周川也知道,今天的主要事肯定不是和蜂回有关,他们三个人怎么参活都不关他的事情,他只是个算卦的,报酬也收到了,两清了!两清!
沙莎的一声叫唤也把周川拉回现实,这种劲爆到几乎只能在影视作品里才能看见的三角关系,周川只希望是他自己想多了,谈个恋爱怎么还有这种闲心来去折腾。
“咳咳,没事,没事……”说是这么说,周川又心有余辜的再回头朝着那三人的背影瞄一眼,带着沙莎离开灯会。
蜂回被两个肚子里藏着秘密的人憋得不请,着急的直跺脚,他不会去强求陆铭回答,拽着姜阳的外套刨根问底:“昨天可是中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俩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还有月饼没给你们,怎么会睡了一天??”
男孩几乎要一蹦三尺高,最后拽着两个人都闷头往自己符宗的寝室走去,肉馅的月饼一定要送到,这可算得上是蜂回的一片心意,一人手里塞了一盒,蜂回再追问一些关于昨天的事情,那两人干脆坐在蜂回床头吃起月饼来。
“月饼挺好吃啊。”
“嗯……嗯…”陆铭也难得如此回应,低着头细细咀嚼,就不愿意透露昨天的事情半分。
姜阳看本来就是深肤色的蜂回还能脸红了又白,还是觉得太难为人,放宽了口闸:“你前天晚上去找陆铭,不是喝了那瓶糖水吗?昨天生病了一天,今天早上起来之后大概病就好了。“
“生了什么病?”蜂回睁大眼睛瞪着姜阳,又看向陆铭,他记得陆铭也喝了那杯糖水:“铭铭有没有事?!”
姜阳不急不慢的把剩下半口月饼塞到嘴里去,嚼着,鲜肉月饼合着甜口的那些完全不一样,陆铭是捧着月饼吃的,生怕裹在外头的酥皮掉在蜂回床上,味道的确好吃,吃完月饼的姜阳再夸了一句:“月饼挺不错的!”
“我当然知道挺不错!”蜂回被姜阳的打太极气的又是脸充血,一头蓝毛炸成花一样,“我问你生病的事情呢!”
“你都好了,陆铭当然也好了。”捻掉手指的碎屑,姜阳把毫无营养的后半句带出来,男孩听了就只能轻声应一句,也不知道怎么追问。
他想了一会,差不多陆铭也把月饼吃完了,这才发觉不对:“那铭铭也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
“那……”姜阳扭过头,看着低头把手上多出来的酥倒到垃圾桶里的陆铭,对方这也发现两人都在盯着他看,苦恼的把话题撇开:“这要问做这瓶药水的人吧?”
三个人哪位都记不得作祟的医宗学生到底是谁,坐在蜂回宿舍里的人也都不是瑕疵必报的主,但实在是害怕蜂回出了什么毛病,连着一整天的事情都忘掉了,一帮人又跟到医宗去,拿起已经喝完的、之前装着糖水的水杯,去找辛夷。
无事不登三宝殿,好在是医者仁心,辛夷把小个头蓝毛的男孩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最后和旁边两个充当“家长”的人解释:“这只是应激创伤,以后会好的,那瓶药水的药效也褪去差不多了,大可不必担心。”
蜂回一脸困惑,扭头看着两人,歪头歪脑的:“你们干脆告诉我昨天发生什么就行了,干嘛这么磨磨唧唧的?”
他是心大,是因为他什么都记不住了,那两位一个低头玩手机,另一位转头去看办公室外面的枫叶,红的像是火焰一样在风中摇曳着,又裹着一些秋日的金黄和光斑边缘深藏的暗,而后陆铭先没有忍住,从耳尖开始烧,可见的红润一下子就全冲上了人的脸蛋。
还没问下一句,蜂回就被姜阳提溜拉起来往办公室外面走,他使劲扭头想让眼睛拐着弯的去看站在办公室里的陆铭到底如何,被面前的学长无情送回了符宗。
“不准再翘课了,让陆铭自己冷静一会。”
枫树每个山头都有种,蜂回瞅着姜阳的脸看,也不知道怎么的,恍惚觉得红透的枫叶也透过光把学长的脸映的微红。
字数3427
*是老早的摸鱼存稿。稍微改了一下放出来蹭分。
*一个N年前约的互动,伊戈妮估计都不记得了
◆
那是一个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样的早晨。当伊戈妮・德维什从床上醒来时,她还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格兰芬多少女如往常一样一边感叹着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一边伸着懒腰坐起身看向窗外,映入她眼帘的并不是无尽的天空和云朵,而是一片昏暗的绿光,没有小鸟的鸣叫,只能听见窗外冒着水泡的咕噜声,寝室内的光线也非常差,若不是她的肚子正在咕咕地发出抗议,她也不能确定已经到了该起床的时间。因为刚刚醒来还有些迟钝的伊戈妮眨了眨眼睛从床上跳下来,一直到站到地面上的时候,她终于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了。
“好像,下面多了什么东西……”少女嘟囔着,顺着违和感传来的地方低头往下看去……
——她的胸前一马平川。但取代而之的是身体的下面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凸了出来
这是在做什么神奇的梦吗?
她抬起手抓了抓头,打了个哈欠去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却摸到了一头卷卷的短发。她的视线扫过桌上高高堆起的大部头书本,扫过墙上挂着的斯莱特林长袍,扫过靠在墙角的扫帚,最后停在面前看起来像是论文的羊皮纸上。
“劳……劳伦士……威尔……史蒂文森……道尔……顿……”她缓慢地读出上面的名字,在发现自己的声音莫名很低沉时慢慢睁大了眼睛,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像在搅拌比比多味豆的混合汁水一样艰难,但某个事实已经不容置疑。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无意识地念出了声,“道尔顿,不就是那个超优雅的斯莱特林魔药王子……我现在是在他的身体里,咦……?那是什么声音?”
伊戈妮顺着小小的撞击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然后她看到了,一只饿坏了的小鬃狮蜥蜴正在玻璃缸里挠着缸壁,冲着自己毫无威力地张牙舞爪。
◆
当玛丽吃完早餐回到宿舍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说不定没有睡醒。
她的室友伊戈妮正坐在书桌旁,一边啜着杯中冒着热气的红茶,一边安静地翻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她看见照片上的人物对着自己露出微笑,缓缓转动着身体,然后伊戈妮也回过头来,冲她友好地点了点头。
“早安,沃伦……我是说玛丽。今天的阳光真不错,是吗?”
金色的光线从窗外缓缓流泻而入,描绘着少女嘴角温和而不失礼貌的弧度,红色的发丝仿佛也不似往常一样灼热,而是罩上了金色的柔和色彩——她看着少女被清晨的鸟鸣声吸引了注意力,缓缓转向窗边,伸出手指去触摸停驻在窗框上的雏鸟,这份景色竟然优雅得仿佛一张杰出画作。
——只是这一切放在伊戈妮身上就显得太诡异了。
“呃……戈妮?”她小心翼翼地问,微微缩起脖子,向前不动声色地跨了一步,“今天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嗯?没有呀?”
伊戈妮回过头来眨了眨眼睛,她伸出的食指上站着一只小小的鸟雀,跟少女一样睁着看似无辜的双目。红发少女一边用指尖抚摸着鸟的翅膀,一边露出了微笑:“你不一起去上课吗,玛丽?”
“哦……嗯,我现在就去。”玛丽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一样,开始胡乱地抓起桌子上的书本,放进怀里,而伊戈妮就那样站在旁边,用饶有趣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莫名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于是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再次问道,“你真的没事吗,戈妮?”
“没事呀!你看,我明明很精神哦?”
红发少女放下了手中的小鸟,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抓起了放在地上的书包。这个时候她的表情看起来跟以往又并没有什么差别了,却仍然让玛丽感到奇怪的违和。金发少女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话,要跟我说哦?”
伊戈妮则看向了旁边的穿衣镜,从容地理了理袍子的下摆,整好了领子,梳了梳长发,扬起了一丝微笑:“嗯,那是自然。”
看着红发少女走过了自己推开了宿舍的门,玛丽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墙角的穿衣镜,又看了看消失在门边的伊戈妮,然后,她终于意识到一个不正常的事实——
今天的伊戈妮没有扎辫子。
◆
鱼蛋糕觉得自己的主人今天非常奇怪。
虽然成为他的宠物还没有几天,但它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主人现在非常不对劲——因为他正像是从未见过自己一般抓着自己不断用脸蹭着,口中还发出奇怪的声音。这让伟大的鬃狮蜥大人感觉非常不舒服。尽管他的新主人是很喜欢拿它取乐,但没有像今天这样过分。他正抓着自己在房间里到处看来看去,然后发出了惊喜的叫声,下一秒,自己的视野突然急速变动,等它回过神来时,两只好奇的蓝眼睛在它的面前不断放大,传来一股熟悉而讨厌的猫毛味——
“哇!小猫咪!是他室友的吗!”
它的主人高兴地叫着不停地用手去搓面前的猫,把鱼蛋糕放在了猫的面前,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猫会不会吃小蜥蜴呀?”
不,当然不会啦!
鱼蛋糕在心里学着那些灵长类一样翻了个白眼——如果它有的话。尽管如此,它也不喜欢跟猫打交道,它们总会好奇地盯着,凑过来闻一闻,然后用爪子拨弄自己玩儿,就像滚着一个毛球一样,一点儿也不尊重,眼前的这只叫“菠菜”的年事已高的老猫也一样,因为那只肉乎乎的猫爪已经不由分说按在了自己背上,根本不给它转头就跑的机会。
——这太糟糕了。
鱼蛋糕拼命滑动着四肢想要钻出去,这时候它开始怀念平时的主人了。尽管那个恶劣的人类幼崽很喜欢拿筷子逗自己玩,但至少从来没让它——伟大的鬃狮蜥大人——被区区猫星人踩在脚下。
——愚蠢的人类幼崽,竟然对本大人如此不敬,快把我弄出去,你这失礼的家伙!!
它不会叫,只好疯狂地划拉着小腿抓着地板想发出求救的声音,而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感到背上的压力松了下去。针对它的折磨看来终于结束了,因为它被抓起来放在了手心。
“嗯……总之,现在应该去上课对吧?不知道这个前辈今天都上什么课呀……”
黑毛的人类幼崽嘀咕着,往书包里胡乱塞着书,看来是要出门了。鱼蛋糕暗自松了口气,刚要跳回桌面上,就感到身下一轻——
它被放到了主人的肩膀上。
“那么我们走吧小蜥蜴!出——发——!”
门被推开,光线照在它身上的一瞬间,鱼蛋糕觉得,今天可能是它的厄运日。
◆
又是一天新的太阳升起。一切似乎都像每一天一样宁静祥和。
只是——
“……劳伦!”
当布雷特冲到他的面前时,劳伦毫不意外地放下了他的红茶杯,在他的椅子上换了个姿势,交叉着十指,一幅侧耳倾听的模样。
“怎么了,我亲爱的布雷特?”
“昨天是不是你把我的书都拿走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布雷特皱着眉头,“今天它们突然全都出现在了我的桌子上……说起来昨天你也很不对劲,该说是特别精神还是怎么的……”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做的呢,布雷特?”劳伦微微偏头,显得很受伤。
“因为莱纳斯的椅子被人画了画,黎的棋子也被打乱了,索法斯的相机被拆开看过,索纳塔的巧克力也被偷吃了,只有你什么事都没有……”
“但如你的了解,这不像是我会做的事情呀?”劳伦露出了无辜的笑容。
“那倒也是……”
“太伤心了,布雷特竟然不相信我。”劳伦作出了很难过的表情,“说起来,昨天我都做了些什么呢?”
“我可不信你不记得。”布雷特拿起自己的作业本,上面画满了奇怪的涂鸦,“这也是你的杰作吧?”
黑发少年眨了眨翡翠色的眼睛,摇了摇头:“不记得。我的绘画水平比这个要高很多哦,亲爱的布雷特。”
“……重点不是这个吧。”
少年们在一旁吵闹开了。围观着闹剧的黎则摇了摇头,惋惜着这个被打乱的清晨,放下了手中的茶,看向绿色的窗外,觉得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他想。
【03#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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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2982/
第二章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3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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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王寻找偷车绿发男的招募挂了好几天都无人问津,这是自然,绿洲这么大,找一个活人无疑海底捞针,那位神秘的偷车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在公众的视线里。而黑先生也没有催促夜王,想必是被爱情滋润得忘乎所以,早就忘了这回事儿了。
就是夜王自己不死心,老想着要把这笔钱赚到手,因而还时时刻刻念着。
过了两三天,夜王照例在冰冻蓝莓号上四处溜达,想要寻找初来此地的玩家准备坑蒙拐骗一番,好让人感受一下游戏的险恶真相——这是他闲着没事做时的爱好之一。他在午夜酒吧里转悠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一个目标:对方捏了一张吴彦祖的脸,神色郁郁,明显不是这里的常客,手里捏着一杯火焰马天尼,躲在玻璃杯后的双眼正谨慎地打量着四周的人群。
吴彦祖啊!我喜欢!夜王想着,今晚的目标就是你了!
其实午夜酒吧这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该来的地方,此地就连酒保也是非常缺德的,全员缺德,这大概就是冰冻蓝莓号的调性。
论及这当中的门道,可就多了去了,以夜王的经验,足以出一本《冰冻蓝莓号生存手册》。若是这儿的熟客,比如夜王和8424等人,每次点的都是招牌的扑克系列鸡尾酒,这是酒吧的隐藏系列,并不会出现在酒水单上。而这其中,又有不少区别,例如夜王常点的黑桃王后,代表的便是:中介人,欢迎咨询。还有一些别的酒水的含义,此处略过不提。
因而当你拿着一杯酒水单上的酒出现在吧台时,便等于在全身漆上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我是新人,快来骗我。
题外话说完,夜王穿过蹦迪的拥挤人潮,正准备开始搭讪,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一个人吗?”夜王说道,在他看上的倒霉鬼身边坐下,“兄弟,怎么跑嗨吧里喝闷酒了?”
夜王随手点开邮件,准备看完邮件就开始坑人。这邮件莫名其妙的,虽然全是英文字母,但是他竟然一个词儿也看不懂,应该是什么小语种之类的。本来他准备当做垃圾邮件删掉了,但他瞄了一眼发件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好久没联系的血魔!
自从上次夜王黑吃黑之后,血魔一直没有联系过他,夜王心惊胆战了好几天,之后便忘了。要是说血魔有着圣母一般的好脾气,完全不在意夜王骗她,在夜王看来那是不可能的,你说川普去布达拉宫出家了可信度还大一些。
但即使后来,夜王让血魔背锅,告诉8424钱都在血魔那儿,导致8424追着血魔满世界跑,血魔却依旧没有联系过夜王,这就有点说不通了——难道血魔还觉得其乐无穷?
夜王敏锐地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恐怖的真相,他回过神来,打量着这封莫名其妙的邮件,血魔到底想干什么?想到这儿,他便安装了一个谷歌的小语种翻译器,在等待安装的时候,他继续和隔壁的假吴彦祖闲聊混脸熟。
“唉——《铁甲丁丁》知道吗?就是四月新番霸权那一部!”隔壁的倒霉鬼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大蜜蜜领便当了!他竟然便当了!”
夜王当场摆出震惊的表情,道:“什么?大蜜蜜便当了?”但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大蜜蜜是谁,他甚至没有看过这部什么《铁甲丁丁》。但以夜王的油嘴滑舌程度,没看过这部番其实不阻碍他和这个铁粉聊上一天。
“对!!昨天更新那一集,我的CP被拆了!我们工会的人把我踢了,因为我去工会的留言板里刷蜜糖永恒!明明大蜜蜜才是小糖糖真爱!”
“天啊,我也吃这个CP!我还以为除了我这个冷圈就没有人了!”夜王随口应付道,在男人相见恨晚的吼声之中,系统传来提示声,血魔的邮件已自动翻译完成。
夜王打开翻译后的邮件,翻译后的英文阅读起来十分流畅,他意识到,血魔绝对是用英文写了之后用谷歌翻译成不知道哪里的小语种再丢给他,就是为了让他感受到不知所云的茫然,这女人真是太皮了。
只见邮件上用标准而文明的书面语写到:亲爱的中介人,半小时前,8424发现了我并没有收过报酬的事实。但这非我所愿,实话实说,同8424周旋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情,因此我一直替你瞒着她,不用谢。她为何会发现,我告诉你也没有用,但这源于我的一个小失误;总之,现在我已不是第一仇恨,她在半小时前便已直奔冰冻蓝莓号而去。希望你上线的时候自求多福。
阅读完邮件时,夜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有些茫然,耳边的假吴彦祖还在喋喋不休“蜜糖永恒”,忽然之间,整个酒吧静了片刻——酒吧的大门被猛地一脚踹开了。
8424全身电闪雷鸣,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双眼如鹰一般敏锐,视线略过酒吧里各型各色的玩家。一段时间不见,夜王觉得她变得更恐怖了,分毫不愧雷电法王之盛名。夜王隔壁的假吴彦祖被踹门声吓得打了一个嗝,但很快,酒吧又恢复了热闹,8424一看就是来寻仇的,在冰冻蓝莓号上,这样的事儿还少吗,大家都司空见惯,淡定得很,继续蹦迪去了。
在8424走到自己这一片之前,夜王光速蹲下身,以多年练就的跑路功夫,丢下身边一脸懵逼的男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在跑路时,夜王还听到假吴彦祖在身后大喊:“哎你别走啊!加个好友啊!我给你发蜜糖高H同人文!我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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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远离了午夜酒吧的地头,夜王才松了口气,他一刻都不敢耽搁,随便选了辆即将发车的星际航班,混在登车的人群里溜了上车去。
漆着《铁甲丁丁》宣传的双层巴士缓缓起航,升至空中,化作一颗流星消失在天际。逐渐远离冰冻蓝莓号后,夜王才施施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招募板,他思考了片刻,搜索了“粉绿色双马尾”、“女人”、“仇杀”之类的关键词。
除却招募板上挂了8424仇杀好几年的无辜路人甲乙丙丁,夜王又发现了新的几个帖子,他点进去看了看,竟然是来自被杀害的三个农场主的血泪控诉,其中之一的具体内容如下:
5月2日,我在我位于甜水镇的农场午休,午休结束后,我给养殖场单曲循环《双截棍》,让我的猪听听更健康。我永远爱周董!!!跑题了,然后,我正准备出门钓鱼时,我的噩梦来了。
一个粉绿色双马尾的女人无情地闯入了我的家,使用雷电残忍地把我杀害,我发誓,在此之前,我与她素未谋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我只是一个可怜又老实的中年人,玩绿洲也不过是为了休闲种地!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等我从复活点回到农场时,我的家已经被洗劫一空,一头猪都不剩下,这是我这几年来的心血啊!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绿洲是一个和平友爱的游戏,但如今我改变了观念,农场主也是有脾气的!如果你们能找到这个罪恶的女人,杀她多少次,我给多少钱!每次一百万!
最后借着招募板给大家安利一首周董的老歌《告白气球》,真的很好听!!
夜王点开了《告白气球》的外链,一边听歌一边用手指打节奏,把所有仇杀8424的招募都接了。俗话说解决麻烦的办法就是给麻烦找麻烦——如果没有人说过这个俗话,那就当夜王原创了。夜王这战五渣自然不会亲自去找西瓜麻烦,但是他可以给西瓜找一堆麻烦啊!等西瓜自顾不暇,自然就没心思找他麻烦了。
接了招募后,夜王才有空打量起这辆随便选的星际航班。他打开路线图,发现这车开往格尔尼卡现代之都,格尔尼卡因为坐落在其中的奇珍交易市场而在绿洲声名远扬,算是游戏里受欢迎的大城市之一。
夜王接了仇杀的招募,自然需要寻找执行招募的人,但他现在被8424追杀,若是发绿洲的世界招募板,很快就会被8424看到并且上门索命。8424也不是省油的灯,夜王觉得她会在招募蹲点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99.99,剩下百分之0.01的可能是她忽然罹患圣母病,决定把钱留给更多有需要的人。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个人多的大城市,在地方频道发招募招人,而格尔尼卡现代之都也勉强符合要求。船到桥头自然直,夜王问机器人空姐拿了眼罩戴上,在游戏里美滋滋地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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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航班降落在距离冰冻蓝莓号十万八千光年的格尔尼卡现代之都——具体距离不可考,反正很远就是了,夜王下了车,随着观光客的人流走出宇宙机场。
一出机场,夜王便感觉到眼前的景象都被热浪扭曲,若是他穿着全身感应的游戏装备,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格尔尼卡建立在荒芜的沙漠之中,是一片充满奇幻色彩的异域之都,黑白灰三色的抽象建筑漂浮在空中,在城市的最高处,巨大的白炽灯散发出苍白的光芒,宛如一只巨大的眼睛在注视着整座城市。
夜王先前也来过一两次,在奇珍交易市场淘点东西倒卖,倒也是条财路,不过赚的钱不算多,便渐渐很少做这方面的生意了。他上了环绕整个城市的悬浮车,来到奇珍交易市场,在附近找了个怪兽咖啡厅坐下。
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自行爬上大腿的章鱼鸟,夜王在地方频道放出了消息,他打算找个十个人去给西瓜找麻烦,要不是钱不够,他简直想找一百个,就算是苍蝇,多了也是很惹人烦的。
这个下午,他同这些绿洲职业杀手们一一见面,确认消息,觉得对方靠谱了,再给定金。以他混了绿洲这么多年的专业中介人的目光,夜王能分辨出这游戏里大多数的混子,筛选剩下靠谱的人。
傍晚五点多,格尔尼卡城市外开始逐渐昏暗,而城市内因为头顶的人造光依旧亮如白昼。此时,夜王已经会见了差不多十来人,敲定了九个杀手,还差一人他就完成任务,能下线休息了。
夜王打了个哈欠,给私聊里的最后一个联系人发了地址,坐在咖啡厅等待对方找上门来。在他昏昏欲睡之时,夜王感觉眼角有一团光飘过,一个巨大的发光物体在他面前坐了下来,照亮了咖啡厅的角落。
夜王抬起头,膝盖上的章鱼鸟被刺眼光线吓得溜走了。他欲言又止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在他今天面试的这十来个杀手里,他还没见过如此带劲又奇怪的打扮:来人亮得如同一只雷蛇鼠标,身上的时装还在不停地闪烁,宛如RGB呼吸灯,而他手里牵着一条蓝色的大狗,狗此刻身上正滴着水,害怕得瑟瑟发抖。
雷蛇鼠标一坐下,便惊讶地道:“我们以前见过吗?我觉得你好像很眼熟的样子啊?”
“有吗?”夜王怀疑地道,这是什么上世纪搭讪,想要找工作也不是这样套近乎的吧,“等等,这位先生,我记得我找的是刺客啊?”
“其实刺客我也可以的!”雷蛇鼠标连忙说道。
在谈话期间,夜王悄悄点击右键调查眼前的雷蛇鼠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这ID,竟然好像真的是熟人——
夜王绞尽脑汁,隐约想起了对方的称呼,道:“你是……林秋裤是吧?”
“是我,是我。”林秋裤回答道,他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你是上次拉我去打PVP的那个老哥!我记得你的羊头!”
说罢,林秋裤摘下了头顶的呼吸灯大墨镜,露出了七只闪闪发光的右眼和一只左眼,上面一双手托着腮,下面那双手即使是聊天也不忘搓生产,这幅如此特殊的模样,终于唤醒了夜王尘封的记忆。
很久以前——也不是很久,大概是半年前,夜王帮雇主找人打PVP,找了一整个打手团,临入场时,忽然有个法系喊了一句“老婆生了”就下线了。当时夜王急得焦头烂额,在竞技场门口举了个牌子写着“PVP23=1法师优先,报酬丰厚”,这时候一个闪闪发光的男子举着双枪走了过来,对他道:“还缺人吗?其实法师我也可以的!”
因为快要PVP开场了,夜王也没时间细聊,随意检查了一下装等就把男子拉入了队伍。后来听他的雇主说,这闪亮男子的操作还行,就是打群架的时候,另一双手还在搓生产,而被对方疯狂集火,惨得不行。
回忆结束,夜王回过神来,随口道:“怪不得我不认得你了,换了时装?怎么比以前还闪了?”
他看了一下林秋裤的装备,全身上下都是时装,毫无战斗力加成的那种,武器栏放着一根钓鱼竿,还额外装备了一只宠物——夜王看了一眼蹲在林秋裤脚下发抖的那只可怜狗。
“哎,它啊。”林秋裤无所谓地拍了拍狗头,“刚在宠物店帮它洗澡呢,先借来装备一下,不然装等不够进不了招募。等一会儿要还回去的。”
随后,夜王一脸微妙地听完了林秋裤的自述。据林秋裤所言,他在两天前被仇家爆了全身金币,如今身上只剩一套刚买没多久的时装,于是只能在奇珍交易市场的宠物店帮狗洗澡打工,以图东山再起。就在今天,他帮这狗洗到一半,便在地方频道看到了夜王的招募。刺客,暗杀,我在行啊!林秋裤想,这简直是天赐的良缘,但因为装等不够加入不了招募,他就偷了宠物店的狗先装备一下,打算等会儿接了工作再还回去。
结果等他装备了别人的狗,发现还是装等不够,正急得抓耳挠腮之时,隔壁档口卖鱼的小姑娘送了他一根钓鱼竿,成了,刚好达到进入招募的最低限制。
夜王心想我这个招募也不过是随手开的,装等随便打了个数字,是多少自己都没留意。没想到竟然有个可怜的小哥,在为了这个数字想尽办法,他觉得自己有点造孽。
“资料都给我吧!我等会儿把狗还了,马上就刺杀去。”林秋裤爽朗地道,这让夜王那句“我看你不太合适”被噎了回去。夜王心想,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更惨,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啊!
片刻后,夜王妥协道:“行吧,等会儿发你。”就当是做慈善了,缺德这么久,总得做点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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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王同林秋裤道别后,招人的任务完成,他继续坐在咖啡厅里无所事事,揉捏各色小怪兽宠物。
咖啡厅位于奇珍交易市场的门口旁,夜王坐的这位置能看到市场的大门,行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他看着林秋裤牵着狗回去了,片刻后只身一人走了出来,掏出了钓鱼竿握在手里。随后,他低下头打开信息栏,应该是在看自己发给他的8424的资料。
夜王看着林秋裤揣着根鱼竿,就准备上车了,简直倍感不可思议,同时隐隐觉得脑阔疼。如果这人穿成这样就打算去刺杀8424,真不知道他是心大还是真自信,还是觉得自己皮糙肉厚抗揍呢。
虽说夜王是抱着做慈善的心态,才给了林秋裤这个任务,毕竟都找了九个职业杀手,算上他一个装饰性的雷蛇鼠标也没关系了,但既然都做慈善了,那就更不能看着他白白去送死啊!
“哎!你等等!林秋裤!”夜王从座位上起身,连忙结了账走出咖啡厅,叫住了正准备坐车的林秋裤,“你去哪儿呢?”
林秋裤打开资料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看看啊——冰冻蓝莓号。咦,你还没走呢?”
还真是打算拿钓鱼竿对抗雷电法王啊?!
如果这是一部漫画,夜王此刻身处的那一个格子已经全部被黑线占领,头顶应当有一只乌鸦拖着六个点飞过。夜王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拽了回来,两人转身上了开往另一个方向的车,夜王才道:“算了,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啥?去哪儿?”林秋裤一脸茫然。
夜王道:“你真是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捡啊?穿时装就算了——拿根钓鱼竿是去送死呢?当然是去给你买把能用的武器。你有钱吗?”
“有啊,刚发了工资,现在有几万金吧。”林秋裤依旧是茫然,却也顺从地点了点头,随后忍不住道,“你今天好凶啊,比上次凶多了!”
几万金——还行,够个车费加零头吧。废话,要花他的钱,他能不凶吗?
夜王点开账户,看了一眼余额,六百五十多万,还好还好,他安慰自己,还是比较富有的。他盘算着买点什么给林秋裤,最好是便宜又耐用的,好让他能在8424手下多过两招。
这才过了没多久呢,他已经开始后悔把任务给林秋裤了——简直是赔本生意啊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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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和布鲁的前置
有一点随意架空时间线不考据的东西
让我们恭喜杰森先生还没女朋友就先多了个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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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点,屋里一片漆黑,沙发上躺着一个昏睡的男人,手机荧幕闪起照亮了房间,震动发出的嗡嗡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杰森皱皱眉,挣扎起来接了电话。连续工作了三天,好不容易找到时间爆睡还得被人吵醒,好在他没什么起床气,换做某个人早冲出去打爆狗头了。那头声音大的惊人,杰森低骂一声索性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一边。
来电显示的是自己的商业伙伴兼忘年交好友,是个得体的英国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天天跟他聊女儿有点让人招架不住,不管是谈生意还是私下商业聚会,只要和这个男人聊天,最后都会演变成听他夸自己的可爱女儿。
“喂,杰森,我有件事情得请你帮忙。”男人随意地说着,背景里传来了登机广播的声音,大概是在机场吧,“我的女儿,妮蒂亚,要去旧金山读书啦,我记得你也住那边,帮我照顾一下她吧!”
“小妮蒂亚她可爱又懂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啊,顺便,我已经告诉她你的地址了,大概在过一两个小时她就到你那边了吧。对,从现在开始的一两个小时后。”
“那么,麻烦你了,祝你好运!”
男人根本没听杰森回应,连珠炮似的自顾自说完了话,在嘈杂的人声里,通话戛然而止。
“......”杰森听得头都大了,凝固在沙发上,像极了思想者。为什么会这样呢,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妮蒂亚今年都得...21?22岁了??为什么还需要他来照顾,照顾这个问题是小,也不知道这大老板怎么想的,让一个二十出头的香香女孩儿住到奔三单身臭男人的家里,怕不是鱼卖到脑子里去了。
还剩一个多小时,这下睡也睡不了多久了,这么一折腾杰森倒是彻底清醒了,趁着人姑娘还没来,“...出去兜一圈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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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人看着沉稳,实际上...嗯,只有办正事沉稳一点了,撇开正事完全由着自己性子来,正如他跨上机车就会变成恶灵骑士这点注定了他的不平凡。今晚选的这条道是通向机场的大路,晚上空旷明亮,适合飞车,是个悠闲兜风的好地方。
记速表上的数字一路飞升,冲上三位数,引擎轰鸣怕是三条街外都听得到,今晚只带了护目镜,气流撕裂刮在脸上像刀片划过,又冷又疼,让杰森心情更不错了。突然,左侧后方远远地传来了一道尖利的刹车声,有人在他后面掉了个头加速逼近,好像要和他即兴比一场。
杰森觉得好笑,要是这都能赶上自己怕是也不能混了,争强好胜的心情蒙蔽了最初兜风的意愿,车速随着肾上腺素一起飙升,这直道上只剩下了一前一后两道黑色残影。
那不知名的车手追的紧,但不管怎么,始终追不上前面的男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如果再开快些自己就控制不住车了,在这道上丢了命才得不偿失。前面那男人的速度把控的精,让他脑里浮现了驴和萝卜的画面,他是萝卜,而自己是驴。
太气人了。
杰森被追着骑过了两个十字路口这才想起自己是遛弯儿来的,再不掉头一会儿那小姑娘该来了,便不再与后面这人过多纠缠,猛地加速跑到更远处,正对着后面的车手的方向掉头停下,急刹刺耳的紧,轮胎在地面挂出了焦黑的印记。这人眼见着杰森拦路,急忙刹车正对着他打横停下了,部件和地面摩擦飞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所幸技术不错,不然明天两个人得一起上头条:
深夜男女飙车双双横死街头。
这是个姑娘,一个穿着夹克朝着杰森竖着中指的姑娘,带着头盔看不清人的脸,用脚猜都知道她非常不爽了。杰森没说话,捏了捏被风吹得僵硬的脸,重新发动引擎溜了,这种时候要是再嘲讽她怕不是要被打了,女人疯起来过于可怕,自己还是深夜骑机车的女人,万一擦枪走火还是自己吃亏,遛弯谁还带武器了,这真的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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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离开了那条道往家开的路上还拐去了商店,三天连续工作果然还是太累人了烟抽完了都忘了买,正抽着烟美滋滋地寻思着一会儿上绿洲看看生意就看见家门口蹲着个人,旁边还有俩看着眼熟的车。
“......?”“......。”
两人对视一眼,杰森只觉得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人没看到脸记不住还行,这车怎么看都是刚刚的那辆,这流动的外形,美妙的曲线,独特的设计,擦得透亮的车皮,怎么看都是刚刚的那辆。
真的绝了。
“......你是妮蒂亚吗。”杰森迟疑半天,最终还是先开了口。
“嗯......我是。”门口蹲着的姑娘站起身,拨了拨刘海,眼神飘忽。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先进来吧。”杰森踩灭了烟头领着人把车停到车库里,正开着门,就听见了空旷的车库里响起了宛如猛兽咆哮的声音,妮蒂亚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能脸已经红透了。肚子饿这种事情,又怎么能避免呢,不过这声儿真是豪放,不愧是叛逆女孩,杰森正想开口夸就对上了妮蒂亚要杀人的眼神。
他没觉得有什么,没理妮蒂亚的不悦,向她招招手:“声儿挺不错,进来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当然,杰森转头进门之后并没有发现妮蒂亚对他再次竖起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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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弄点吃的,也就是把回来的时候搞的吃了一半的烤猪肋排再加热一下,天知道一个加班三天的人为什么有精力和胃口吃烤猪肉,可能这就是猛男吧!意外的这人精神恍惚搞出来的东西味道还行,这就是手艺人的执着,烙印在骨子里的熟练,30年前风靡全球的毒舌狗蛋老师说不定都会为这份精神稍微温和一点骂的不那么凶。
至于为什么做了一整份只吃了一半,因为吃着吃着睡着了,这么丢脸的理由是不可能告诉第二个人的。
妮蒂亚显然是被这个人惊了,心里暗骂哪儿有人大半夜给美少女吃猪肉的,眼睛从香味飘出来开始一直盯着杰森那边看,追随着肉运动的轨迹看它美妙的身姿降临在自己面前,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开吃了。饿了的人的身体都是很诚实的,杰森看着不那么戒备了的的妮蒂亚松了口气,英国饭那么难吃的地方来的姑娘要是反而嫌弃他做的,那他会很受伤的,怎么说,杰森自认为厨艺还是不错的。
自己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有能力有行动的男人,为什么都奔三了还找不到对眼的,这真是个费解的问题,思来想去,可能还是长相问题,杰森不禁一阵伤感,这是没办法的事了。
“你吃完自己找个客房先住一晚吧,毯子在房间柜子里,一楼二楼都有客房,我也住二楼,厕所在那边,屋子里东西你随便用,别弄坏就行。”杰森接了一杯水放在妮蒂亚面前,顺手把纸巾拉倒她面前,手指示着房子的构造,“当然,你要是有什么需求,也可以跟我提,我只在你父亲要求的范围内照顾你,别太过分。”
此时的妮蒂亚还嚼着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杰森,她不太像西方人的长相,更像绿洲里碰到过的东方女孩儿的样子,二十多岁看着还是十多岁,可能是血统里带了点东方人的基因吧。
一股莫名奇妙的感觉从心中升腾,杰森觉得可能这就是父爱吧,把一开始妮蒂亚还对他竖中指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他摸了摸妮蒂亚的头,
“早点睡吧。”说完起身去了二楼。正站上楼梯的时候,妮蒂亚冷不防地开口,
“你叫什么?”
“杰森,我觉得你父亲应该告诉你了。”
“杰森,我觉得你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草,死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