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坊主
——后篇 夜夜笙歌的鬼船
“只有这条船看起来比较高级一些了哦,或许会有许多乘客会愿意看演出?这样我们的下一站,就看这艘船开到哪里去了哦。”金色眼睛的黑风衣男似乎只是对着肩上的角鸮低声说着,然而身后的一众人员似乎有超乎常人的听力,讨论瞬间便炸开了锅。
一个留着红色长发的男人弹了弹手中香烟的烟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问:“撒罗满你看这艘船这么富丽堂皇的,想必都是尊贵的客人吧,船主会让我们留在上面吗?”说完轻轻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空气里烟草呛鼻的味道和薄荷醒神的清凉弥散开去。他身边的一只个子很小的熊开始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柯尔特倒是不这么觉得吧,大家的巡演可是从来都没有遭到过冷遇的呢,这种热闹的船上才更需要我们来娱乐乘客,你说是吧,团长?”一个右眼戴着眼罩的白发少年走上前,蹲下摸着熊的头说。他上挑的眼角以及左嘴角斜向上的疤痕让人有一种总是在微笑的错觉。
撒罗满团长轻声笑了一下说:“还是先问一下船主让不让我们上船吧。”
这一切,船主弗朗索瓦早就看了个真真切切。他从船头走到靠近岸边的船舷,冲他们挥挥宽大的衣袖,用清越而温和的声音唤道:
“是传闻中的月圆之夜吗?欢迎,欢迎。请从这边到船上来吧。”
“我叫做弗朗索瓦,是这艘幸姬号的船主,欢迎你们来到这艘船上。希望你们的旅途愉快。”撒罗满登上船时弗朗索瓦习惯性地说出了这么一套说辞。每次乘客上船,弗朗索瓦都需要这么一套话。
“您的名字听起来不像是东洋人的,为什么这艘船的名字却那么有东洋韵味呢?”恰好经过弗朗索瓦和撒罗满身边的白卷发少年突然接下了这个话茬。弗朗索瓦朗声笑起来,回答说:“因为有名的花魁幸姬小姐曾经在这艘船上度过了一段永生难忘的旅途,所以她很希望用自己的名字给这艘自己很喜欢的船命名。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幸姬小姐住过的房间哦。”
“可是那个幸姬,是百年前的花魁的名字啊。”搬着杂物经过的深棕色头发的少年小声地咕哝着,弗朗索瓦还是听到了。他凑到少年的耳边轻声说:“因为这艘船,的确已经有一百多岁了呢。”
“绫濑在和船长说什么呢?快点来帮忙准备演出道具!”撒罗满站在走廊的尽头呼叫这个叫绫濑的少年,身边是那个红发的男人,已经自觉掐掉了香烟。在船舱走廊的灯光下,弗朗索瓦发觉那个男人的头上有一撮蓝色的长羽,看起来并不像是装饰品。弗朗索瓦知道,这群人并不是普通的马戏团演员。
弗朗索瓦目送团员们带着物资走向船的货舱,对撒罗满说:“那么我先去安排乘客们入场,我很期待月圆之夜的表现呢。”
弗朗索瓦给自己安排了最前排的座位,身边的观众们的聒噪喧哗并不影响他优雅安静地等待演出开始。
“真是些下等的人啊,怎么这些人也可以来观赏高级的演出啊!”穿着红色和服的女人仍是那么的飞扬跋扈。坐在她右边的男伴左手牵着她,翘着二郎腿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直到一个身着粉色浴衣的少女坐在他右边,他才敛住心神,去拉扯起少女的衣袂来。
弗朗索瓦对此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结了满嘴的话早已腐烂。
灯光突然暗下来又亮起来,想必是在调试设备。弗朗索瓦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到舞台上幕布后忙忙碌碌的影子上面去。身后响起了鼾声。
一个男人摇晃着手中的钱袋,听着里面的金币叮叮作响。“不错不错,今天居然赚了那么多。阿斌!给我死起来去干活!居然到这来偷懒,还好被我看到了。”粗壮的男人抬手给出了一记耳光,鼾声立刻停止了,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抱怨和咕哝。
弗朗索瓦仍然静静地坐着,内心涌起苦涩的感觉。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囚禁在牢笼中的孤独。如果不能逃出去,这里就是牢笼;如果不想逃出去,那么这里就是死牢。”
灯光突然暗下来,黑暗中音响用撒罗满的声音填满了整个会场,弗朗索瓦莫名地感到内心微微一颤。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穿着华丽演出服的撒罗满带着黑金的假面,肩上的角鸮眼睛闪闪发亮。“欢迎大家来观看月圆之夜马戏团的表演,团长撒罗满向大家表达诚挚的感谢。希望我们的表演能让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下面请欣赏本团的招牌节目——艾西格的空中火圈表演。”
撒罗满肩上的角鸮长号一声,一只巨大的安第斯神鹫和一只火烈鸟便从后台飞出,在撒罗满头顶盘旋两圈后各自衔住一边幕布将它拉开。追光灯熄灭,撒罗满在黑暗中隐去。天花上缓缓降下数个铁圈,追光灯再次亮起的一刻,铁圈上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弗朗索瓦感到有点奇怪,因为铁圈悬挂的高度不是狮子老虎一类动物可以企及的。或许不是由大猫来完成?这还说得过去。
弗朗索瓦感到头顶上有风掠过,追光灯也开始向天花上投射。抬头一看,方才那只安第斯神鹫正盘旋在观众席上方,引得下方的看客们此起彼伏的欢呼,不少人拿出各不相同的设备对准它一阵猛拍。“猛禽来钻火圈?有趣。”弗朗索瓦轻声说。
“感谢大家观看我们的表演,大家晚安。”幕布随着撒罗满的话语落下,观众们纷纷在一片热烈的对表演的议论中离席,你推我搡地涌出了表演厅,很快就只把弗朗索瓦剩在大厅里。用于整理舞台的灯光亮起,撒罗满仍然站在台前,脱下假面转身面向弗朗索瓦。安第斯神鹫落到他脚边,弗朗索瓦这次看清了它颈上白色的绒羽和蓝色长羽。
“一起到酒吧区喝一杯吧,就当是对贵客的款待。”弗朗索瓦站起来整理大衣的下摆时对撒罗满说。“恭敬不如从命。”撒罗满绅士地鞠躬致意接受邀请。
弗朗索瓦坐在卡座上等待着撒罗满。他注意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典型的白人少女正坐在吧台上独自喝啤酒吃芝士玉米条,一点也不眼熟,看来也是马戏团的成员之一。他在想着这么直接过去搭讪会不会显得轻佻或被当做流氓,然而他还是就这么过去了。
“小姐您好,我是船长弗朗索瓦,介意我坐在这里吗?”弗朗索瓦尽量表现得温文尔雅,但求不要被嫌弃。少女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吃玉米条,他瞬间感到被狠狠地嘲讽了一记。“既然是马戏团的客人,那么今天就都由我请吧。多拿些甜点来。”看到少女的零食盘子已经快要见底,弗朗索瓦立刻采用了对付吃货的最佳手段。
少女终于给了一点回应:“我叫爱丽丝·富兰克林。你叫弗朗索瓦?好典型的法国名字啊,所以你说话时听起来都有小舌音,我最开始还以为是含着什么东西在说话呢。”弗朗索瓦又感到被深深地嘲讽了,心里大骂着“说话有口音是我的错吗好像你说话就不带那种美国中部的农民腔似的”一类的话,脸上还必须保持谦恭的表情,只觉得一阵心累。
“所以……你有信仰对吧?”弗朗索瓦谨慎地问,生怕再被嘲讽一次。“有,我信仰的是新教。耶稣的教诲会让我和大家都和谐地生活在一起。”说着少女便双手合十显出虔诚的样子。“有信仰……是件好事,至少内心没有恐惧。”弗朗索瓦的嘴角微微地上扬,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撒罗满出现在酒吧门口时,弗朗索瓦连忙迎上去,注意到他又换了一身便服,而且那个留着红色长发的男人也跟了过来,嘴上又叼着香烟。“不好意思让先生久等了。弗朗索瓦先生,这位是艾西格;艾西格,这位是弗朗索瓦船长。”撒罗满礼节性地表达歉意,然后向弗朗索瓦介绍身边的红发男人。
“艾西格?幸会,幸会。”弗朗索瓦伸出手要和他握手时,察觉到艾西格就是那只安第斯神鹫的名字。男人左手取下香烟,和弗朗索瓦握手寒暄:“幸会,船长先生。”弗朗索瓦再次被他头上的蓝色长羽吸引了注意力,不由得把这和那只神鹫的长羽联系起来。
弗朗索瓦突然发觉艾西格一直表情古怪地盯着自己,这才知道自己总盯着艾西格的羽毛有点失礼,赶紧赔礼道:“主人怠慢了,请落座,想喝些什么请随意点。”说着觉得脸上有点窘相。艾西格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似乎有点蔑视意义的微笑,毫不拘谨地坐在卡座上,向前来的侍者点了一杯血腥玛丽。
“话说起来啊团长,这个马戏团里的成员里,除了那只熊似乎没有看见其他动物呢。”弗朗索瓦呷了一口红酒看似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个很难撒谎掩饰的问题。一个马戏团明明有很多动物的用品和设备,却只看到一只动物上船,弗朗索瓦早就料到这个马戏团有蹊跷。
撒罗满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始终没有改变一脸淡然的表情:“如果船长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的话,那么撒罗满可以告诉您这些假想都没错;如果船长一无所知的话,我可以告诉您,我们都是同道中人。”说完嗅一嗅杯中红酒的香气,优雅地品鉴起来。
艾西格嘲讽的笑容又一次回到脸上:“诶诶我说啊,撒罗满你怎么好意思说和船长是同道中人呢?你的经历可和我大不一样啊,论相似度的话明明是我比较接近船长好吧!”说着把手中烧得所剩无几的烟头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欠身从外衣口袋里抽出烟盒。
“看来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啊?很抱歉提出了一些失礼的问题呢。需不需要来点甜点什么的?”弗朗索瓦觉得目的很快就要达成了,便也不急于追问下去,抬手示意端着甜点的侍者过来。看到那满满一盘的甜食艾西格的表情突然僵住了,撒罗满赶紧拿了一小碟曲奇就支走了侍者。“对不起,我不喜欢甜食……”艾西格回过劲来,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所以说……一样是漂泊着的吗?或者是,掠夺了一些什么吗?”弗朗索瓦嚼碎嘴里的曲奇,模糊不清地发问。
撒罗满微笑起来,笑得有点僵硬,长舒出一口气,说:“看来船长是知道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即使有遗憾或者愧疚,它也无助于未来,你说是不是?”
艾西格会心一笑:“是啊,紧抱着过去,还怎么面对未来呢?”
弗朗索瓦也笑了,那笑容就像和他的眼睛颜色一样的阳光那样温暖。
“是的呢,对未来的一切要充满期待啊。”
从酒吧出来,弗朗索瓦听到甲板上有很悠扬动听的笛声,就决定上甲板看看。走过回廊的时候,那个白卷发少年没头没脑地迎面跑过来,和他撞了个满怀。“对不起!对不起!”少年连忙道歉,鞠躬的时候让弗朗索瓦看到了那对白色的猫耳朵。
“这个给你,就当做是船长的谢礼吧。”弗朗索瓦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袋小鱼干来——他私藏的用来无聊时解解馋的小零嘴。他很肯定这个猫少年一定会喜欢小鱼干。猫少年一脸惊喜,接过小鱼干紧紧攥住,欣喜若狂地说:“谢谢船长先生,你真是好人!”然后开心地蹦跳着奔向了走廊的另一头。弗朗索瓦扬起嘴角,这么可爱的孩子还真是不舍得呢。
右转就从阶梯出了舱门,弗朗索瓦看到月光下的吹笛人,是那个戴着眼罩的白发少年。少年觉察到身后的脚步声,停止了吹奏,警惕地转身盯着弗朗索瓦。“是打扰到你了吗?真是不好意思……我觉得这笛声很美妙。”弗朗索瓦耸耸肩膀,感到有点尴尬。少年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像在微笑,所以弗朗索瓦也没有感到很难堪。
“没关系,喜欢的话我可以继续吹的。”少年摇晃两下手中的笛子,弗朗索瓦连忙摆手表示不用麻烦。少年把笛子插回腰间的袋子里,转身面向船舷外任由海风拂乱他的头发。
弗朗索瓦稍稍裹紧大衣,海风有点凉意了。“你的曲子听起来很忧伤,是因为经历了什么事情吗?”他假装很自然地提出这个话题,但心里还是担心起来,还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担心。他并不希望有那种可能性。
“我经历了一些……肮脏的罪恶吧。还有一些我感到很愧疚甚至很羞耻……到现在进入了这个马戏团才减轻了一些。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吧,总会犯下一些不可挽回的错误,到头来,只有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少年说的话题很沉重,但是语气显得格外恬淡。
“那么你害怕过吗?害怕什么?”弗朗索瓦同样平静地问。
“害怕过。我现在害怕的是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的那种孤独的感觉,害怕自己的付出不被人们接受,大概就是这样吧,”少年微微地叹了口气,“外面的海风很冷,船长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谢关心啦,你也别着凉了。缺什么东西叫船员就好。”弗朗索瓦说完这些便转身走向船舱,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闷气。
弗朗索瓦回到船长室,很正式地走到舷窗边取下罗盘,将指针对准了西面。
“今天的客人们,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善类。他们是这样的不同寻常,或许这就是我的归宿了。”
“你在说什么呢?”一个黑发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船长室,还偷听到了弗朗索瓦的自言自语。弗朗索瓦抚摸着手里的罗盘轻声回答道:“我看到了自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撒罗满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只有自己的床是干净的,其他的地方的灰,都厚得可以印出脚印来了。
昨天还灯红酒绿的船上,除了这个马戏团已经没有人存在。所有华丽的东西都已经是蒙上了岁月和闲置的痕迹的。所有人员集中在了甲板上,为发生的怪事议论纷纷。
“这艘船,是传说中的,海坊主的船吧?”绫濑拉扯着撒罗满的衣袖问。
“怎么会是呢。你看那边,船已经快靠岸了。”黑发遮住了左半边脸的少年抬手指向船头远方的海平面。很快地平线就从海水中冒出来,全员欢欣鼓舞,干劲十足起来,连搬运设备也显得比以往快了许多。
“团长你看,船头上有一只鸟。”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黑发少年再次叫住了撒罗满,指了指站在船头雕像一般的弗朗索瓦。弗朗索瓦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他等待着一些什么。
撒罗满的脸还是冷冷的,角鸮正在他的肩头闭目养神。他冲着弗朗索瓦的方向吹起了平时呼唤鸟类团员时的口哨。
训练师: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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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地:AzzurRo City
队伍:▼熊宝宝♂-#216
▼七夕青鸟♂-#122
▼草精灵♀-#470
▼樱花宝♂-#420
▼太阳珊瑚♀-#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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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熊队-
▼雷蒙(CID/18957)
▼Milk(CID/10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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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章数:0
任务点数:1
经验值:2
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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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毒馆任务(work/27627)
▼水馆挑战(work/30393)
拥挤的电车上,一个男孩在打算下车时擦到了一个混混打扮的男青年。
“小子,你撞到人了!”男青年立刻大吵大闹起来,“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本大爷可是赤备的成员之一!”
“真、真的十分抱歉!”男孩看上去受到了惊吓,连连鞠躬道歉。
“切,晦气。”男青年在下意识地闹事行为之后,注意到男孩的穿着十分……穷酸——一身洗褪了色的运动服,还明显偏大,“看上去也没什么钱。快滚快滚,不要影响我心情。”
男孩立刻一溜烟跑了出去。而青年回头跟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朋友们开起了玩笑,青年们的吵闹使得周围的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是仍然做着自己的事。
…………………………
男孩像是仍旧被那个青年追赶一样,从车站跑了出来。他一口气跑到了一个小巷子中才停了下来,停下来原地喘了一会,才恢复了过来。
然后他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和他扮相的画风很不符的有点重金属风格的钱包,和一个贴着骷髅机贴的iPhone5。
“愚蠢的成年人,”男孩在一边取出东西的时候,一边这样不屑地嘟囔着,而当他看到那个iPhone的时候,眼神一亮,语气也欢快起来,“说不定是个有钱的家伙呢,来看看吧~”
说着他打开了钱包,却只看到两三张野口英世(1000日元纸币)和一小堆零钱。
瞬间他的眼神就灰死下来。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暴走族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群体怎么可能信奉家有财不露白的信条肯定是把钱花的一干二净……”男孩立刻开始碎碎念起来,“算了……反正把这个卖出去几天生活费也就有了……今天就休息吧。”
男孩把钱包里的钱拿出来揣进运动服的口袋里,钱包则是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就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
“嗯……?”走到住处门口的男孩发出了具有双重意味的疑问。
他那个写着“佐仓”的住处的门口正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而首先有人会给“佐仓”寄包裹就是一件奇怪的事,而这个包裹完好无损地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楼道里没有被人拿走显得更为奇怪……
而他凑近去看的时候,那个包裹的收件人写的也确实是“佐仓 拙”这个名字。
“太奇怪了……”“佐仓”嘟囔这样嘟囔着,拾起包裹打开房门进了门。
“……恶作剧吗?”把包裹放到桌子上之后,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于是他摸出口袋里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包装划开。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盒子。“佐仓”没有打开盒子,而是拿起了信。而看到信封上写的字的时候,他手一抖信差点掉了下去。
信封上写的却是“拙仓 濯先生 亲启”。
……到底是什么人寄来的信?短暂的慌张之后,他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在孤儿院时他的姓名是“佐仓 濯”,而他从孤儿院离开,有了“谋生”手段之后,通过特殊渠道办理身份证明时,给自己取的名字却是“拙仓 濯”,但是他租房子的时候,用的却是“佐仓 拙”这么一个假名。
“……”拙仓思考了一会,决定打开信封看看。
“Dear Mr.Tsutana……”
“……英文?”
好在拙仓自学过一点英语,而这封信也没有用很复杂的语法——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日本国民级别的渣英语。总之,拙仓是看懂了,尽管没有相信。
“魔法吗……切,谁的恶作剧这么无聊。”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盒子,“那么,这个盒子里,按照信上说的,应该有一个‘魔法核’、一条校服和一件魔法袍?不知道对应的会是什么恶作剧呢。”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是他的语气已经微微地有一种期待混杂其中。
——“魔法”正如这个词所写,它很奇妙,它可以引发奇迹,甚至有魔法万能的观点。它就是这么一个很不科学的词。
拙仓轻手轻脚地开着这个盒子,就像是一个盗贼在开迷宫最深处的宝箱一般。
——人们难免会幻想自己拥有超自然的力量。
他把盒子打开一条缝,确认了里面没有奇怪的气体、或者弹簧拳头之类的东西跑出来,于是心中的期待感再一次开始生长。
——然而,当超自然的力量真的在人们的面前出现的时候。
拙仓拿开盒盖,而当他看清楚盒内的东西的时候,手中的盒盖却落在了地上,发出“啪嗒”的响声。
盒子里,最上层是一块晶莹剔透的菱形水晶,而下面则是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套西式校服,和一条纯黑色的袍子。
——他们又会作何选择呢?
…………………………
“不不不冷静点这一定不是什么水晶而是玻璃做的,不过想想看这个恶作剧成本是不是有点大,等等首先问题好像是谁会对我做这种恶作剧……”拙仓陷入了完全的混乱,但是手却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块水晶伸去。
不是出于什么窃贼对于占有贵重品的本能,而是出于他心中验证这件事的事实——“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的话,这个‘魔法核’应该可以变成魔法杖吧。”——这样的渴望。
他一把抓住了那块水晶,并且闭上了眼睛。
“要说魔杖的话……”
…………………………
一分钟之后,拙仓看着自己手中的短短的、顶端有着一颗水晶、杖身由两条树根一样的木头缠绕起来的小木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他试着按动木杖底端一个隐藏在内侧的小小按钮。
一节锋锐的小小刀刃从杖尾弹出。
“……真的是……魔法……?”
拙仓 濯迟疑着这样问着自己,试图重组自己轰然破碎的世界观。
“魔法……好像,真的很有意思呢。”
…………………………
一家有些微妙的……古董店。
依照信上所写的地址,拙仓来到了学校的接引点。而进入这个接引点之后,他心中不由得出现这样的想法。
因为这个古董店的商品实在是……有点夸张。比如……按照店主所说,那边密封玻璃盒里那几张看上去破破烂烂的纸是达芬奇的手稿……之类的。
不过自认为是一个俗人的拙仓没有鉴赏古董的品味——他只能看出诸如那边的纯银时钟似乎很准(对照了他自己的安卓机),以及那把武士刀很锋利之类的。
而店主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帅气的男性。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而衬衫也十分的干净整洁——也就是说,很有钱呢。
拙仓费了好大劲才压制住自己伸手的欲望——很可能会被抓住的!
他这样说服着自己。
“客人您看起来对古董不感兴趣呢,”而这时候店主注意到了拙仓外套下的校服,“原来如此,是接到了茨格姆的入学通知书吗……那么请跟我来。”
于是他转过身走向内部的一个房间,拙仓立刻跟了进去,而在房间门口悄悄迟疑了一下之后,又跟着进入了房间。
“以及,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海勒,是您的引路人。”
推开房门的同时,拙仓听到青年再次开口。房间内是一个发着淡蓝色光辉的魔法阵,看上去像是五角星套着一个五角星的造型——是学校的校徽。尽管见过这个图案,拙仓还是不由得产生出一种恐惧感——出于无法抑制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直面“魔法”。
海勒向着旁边走了一步,给拙仓让出路,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拙仓再次迟疑,最终还是走入了魔法阵之中。
“那么,祝你有一段愉快的校园生活。”
最后听到的是海勒的祝愿。然后,拙仓 濯眼前的景色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