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泉的女鬼妈写起来真有意思。可惜对本人而言实在是可怕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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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再婚惊人地成功。太刀川正骑,那个男人以超凡的精神包容了母亲的一切,片刻不停地筑起新的城堡。他在屋顶上种花,还养了鸽子,如今那些鸽子都由雫来照顾,而他则亲手剪下新鲜的花朵,在早餐时递给母亲。母亲接过,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但很快随手放到一边。黄泉知道,那些都不是她喜欢的花,甚至连颜色都不是,而男人却满不在乎,对那样无情的无动于衷始终报以柔和的无动于衷,下一次,他便换了别的花。直到有一天母亲真正勾动了一点嘴角,于是从此以后,男人只送她香味浓郁、叶片肥厚、色泽苍白得像死人皮肤的百合花。它们插在手制的陶瓶里,被精心看顾,母亲饶有兴质地望着,直至枯萎殆尽。
她的变化令黄泉毛骨悚然,而最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她似乎真的喜爱着这场婚姻,以她那颗空空如也的真心。收起爪牙,如同自愿被驯养的野兽,她竟然开始尝试扮演完美母亲的形象,比她从前在人前时的表演更为投入。然而说到底,母亲并不在乎这个家中除了男人以外的生物,即使雫与姐姐相似,甚至有着确实存在的古怪能力,她也打心底对这个新的女儿报以与血脉相连的儿子同等的漠然。尽管,在雫伸手拿下书架上的旧影集时,她仍会状似亲切地询问,而雫也顺从地回复黄泉无法理解的话语。“因为要忘记妈妈的脸了,所以想再看一遍。你也想看吗?”母亲于是真的凑过去。“这是你的生母吗?”她百无聊赖地询问,雫点点头,一页一页认真翻阅,母亲便继续着她的扮演,如同轮换举起不同选项的木偶,转而询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他永远都不会承认的新姐姐抬起头来,不该存在的视线仿若无意地越过客厅,投向门口的黄泉。
“超浓抹茶冰淇凌吧。”她说。
“哪里有卖啊。”
“是开玩笑的,那可不能当晚饭。”
“这样啊,那就不吃吧。”
雫合起影集,随即收回视线。黄泉僵在门外,无法劝说自己那只不过是巧合,却始终都无法理解她到底想对自己表达什么。他可能永远都无法明白。第一次见面时她叫自己弟弟,黄泉不许她那么说,于是她再也没有叫过第二次。只是喊:“黄泉”,仿佛刻意以他不愿更改的姓氏提醒他是这个家中唯一的外人。在他刚到这个家的时候,雫还会抚摸他的头顶,然而那动作中并不含有怜爱。黄泉执着地看向她不能视物的眼睛,在那空盲的寂静中,他明白雫会做这样的事并非她自认姐姐,也不是因为把他当成弟弟,仅仅是在好奇黄泉会做出怎样的回应。
黄泉对这种纯然的毫无期待手足无措,也隐约意识到某种程度的异常。雫不期待他的回应,不惧怕他的拒绝,不答复他的愤怒,雫只是不紧不慢地做着她想做的一切,用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看待一切。雫会在那所私立女校放学后等在黄泉的初中门口,然后像小狗一样,不近不远地跟在他身后,偶尔叫他停下来,转身去买冰淇凌。永远都是抹茶口味,永远都苦到不可思议。
他只是仍然记得雫看过影集的那个晚上。晚餐吃到一半,似乎仅仅是聊起家常,雫忽然开口。“爸爸,”她说,“妈妈好像不关心我。”而男人仍旧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从容解答:“妈妈的话就是这样的。”于是她也如第一次那样点了点头。
似乎思考了一会,她说:“我觉得这样也不错。”随即对母亲显露笑意,而母亲也同被启动的机械木偶般回以笑容。餐桌上的气氛再次回归平静,或者说,从来就没有被扰乱过。
只有迟迟不愿出房间的黄泉站在门口,对着这古怪的一幕倒退了两步。
疯子。
从一开始,母亲寻找到的就不是普通、幸福的父亲与女儿,而是她的同类。
这一家人全都疯了。
黄泉冲出家门,可他哪里都去不了,更加无法忍耐有人的地方。或许比起去哪里,他只是不想要回家,但最终这场离家出走也以雫在后半夜站到他面前为止。他在听到老鼠的吱吱声时就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但黄泉实在不想再动了。
捧在手心里的老鼠敏锐地望着他。雫久违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他染了金发的脑袋,却被黄泉一把挥开。
“干嘛?脏死了。”
“我洗过手了,而且,饭会凉掉。”
“谁要跟你们一桌吃饭啊?话说早就凉了吧!”
“那就跟爸爸说吧。他会单独准备的,你想吃的时候温一温就好。”
好像一拳打上棉花,也像是试图摔坏软趴趴的胶泥。只要继续下去,一定就会变成黄泉单方面的无理取闹。雫试图扶他起来,他躲开那双手,自己从地上站起身。雫于是站在原地,只是看着他,露出那种若有所思的表情。黄泉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但她只是冷不丁地开口道:“你知道吗?鸽子是有夜盲症的。”黄泉于是扭头就走。在他身后,他听到雫跑了几步,随后便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距离,近乎轻快地走了起来,就像恰好与他同路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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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鸽子有没有夜盲症,请当成小雫在信口开河。
看展前和背景板君的前置剧情
美国活泼少女在线诚招前男友、前女友、现男友、现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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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悠太从未想过自己会到游乐园来。
他会在休息日出门,但往往是和朋友一起去秋叶原或池袋,目的地也总是充满了小声交谈的室内。充满尖叫、欢笑与小孩子的地方向来是他们会躲开的。对了,还有女孩子,女孩子扎堆的地方也是“禁地”,误闯其中会被施以“窃窃取笑、评头论足”之刑。
但最近三周,他背叛友人、谎称身体不适没有出席周末的聚会,背地里却去新宿买了时尚新装,频频出入装饰得非常可爱的甜品店和可爱展馆。今天,在这在未到冬春交替时,甚至来到了女孩子和小孩扎堆的游乐园。
甜蜜的气氛也许自带热度,少女们大多只是象征性地围着宽松的围巾,除此以外的衣衫都是轻薄的,短裙和腿袜间的绝对领域闪闪发光,还有不少人在舔冰激凌球。
岛田在心里默默感谢起了自己的坏运气:输掉冒险游戏、被迫向人告白;买不到正价票、只抢到特价;女朋友约会那天还得帮人照看小孩变成三人约会——不过,要不是那样,就不可能现在和阿娜尔一起来游乐园了。
“要不买个冰激凌吧?阿娜尔肯定会喜欢的……”岛田抓着包带,自言自语。
“没错没错,巧克力味特别好吃。”女孩子的声音轻快地附和,随即,带着咬痕的冰激凌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哪,所以我给悠太君也带了一个……啊!上面那个球我已经吃掉了,你不介意吧,darling?”
岛田的脸颊泛出红色(尤其当他注意到阿娜尔牵着的小鬼张着嘴看着他们,小声念叨 间接接吻 的时候),“当然不介意了。嗯,阿娜尔之前来过NETO吗?还是说看过攻略?居然连冰激凌的口味都能注意到……”
小小的竞争心在他的心中升起——我是第一个带她来玩的人吗?能给她留下特别的回忆吗?
“没哦,”阿娜尔耸耸肩,“是新交到的朋友告诉我的……看,就是那边穿粉色衣服的女孩子,啊有好几个……嘛,是里面最可爱的那个,猜猜看?”
岛田鼓起勇气:“我、我觉得阿娜尔你就是穿粉色的里最可爱的!!”
“pupu,回答正确但错误——我是说 那边 的几位啦!”阿娜尔抬手指去,岛田艰难地从她樱粉色的之间移开视线,终于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少女们。其中一位在阿娜尔挥手时,也看向了她和岛田所在的方向,露出一点点腼腆的笑容,向他们小幅度地晃了晃手。
“是梳着单马尾的?”岛田问。
“没错~阿娜尔我去和她搭话,问她说”哪种口味是最好的呢?”她说巧克力……果然可爱的人很会挑选嘛,对服饰、妆容的品味和美食是共通的!”
“阿娜尔和谁都能说上话啊。”
“因为阿娜尔我也很可爱啊。”外国人的少女毫不自谦。她的金发和绿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裙子的纱衬也织了金,衬得她像是哪里来的小公主。好些人对这样的阿娜尔投以瞩目,这样的她正牵着他的手,岛田感觉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以至于阿娜尔要把印着并不可爱的吉祥物的气球拴在他手腕时,他也没有拒绝——这一定是戒指的变种吧!它栓住的是他的心才对!
反倒是西宫佑树,这孩子人小鬼大地推开了阿娜尔的手,沉稳地说:“再给我拿一个吧,阿娜尔姐姐。我不想要有图案的。”于是阿娜尔把它绑在自己的手腕上,让爱心上的Neto猫随风飘摇。
岛田羡慕地看她紧拥着穿neto布偶装的工作人员并和它合照,一时竟后悔自己拒绝了游乐园的打工——给来玩的女友一个惊喜、摘下头套亲吻她好像也很浪漫——他还想着佑树君人小鬼大的真不可爱,如果是他和阿娜尔的孩子,一定会更加地……
更加地……阿娜尔、会愿意要一个他们的孩子吗?
岛田回顾这三周以来和她的相处:他试着去牵阿娜尔的小指,对方回以相扣的十指。 他想要抱一抱她的肩膀,她抱住他的腰。他闭上眼睛,莽撞地亲吻她的脸颊,收获了一个印在嘴唇的吻——那也是他的初吻。
他在恋爱中的每一桩尝试,都收获了比想象中更美好的结果。如果他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她也会应允他的吧?
气球高昂地飘舞着,一如岛田的心。
排过山车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一对祖孙,祖母看上去很是知性,但又有些孩子气,正挺直了脊背、抬着下巴和工作人员据理力争:“我的身体很是健康,这样也不可以坐过山车吗?”
阿娜尔悄悄和他咬耳朵,说“老人家也是小孩子呢!”他想的却是阿娜尔老了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有些任性、充满着活力的样子呢?
不过,阿娜尔真的会一直待在日本吗?
酸涩的甜蜜在岛田心中膨胀,他不敢再细想朦胧的未来,于是寄望于美好的传闻,说:“我们去坐摩天轮吧,阿娜尔。”
“好巧呀,darling,我也想着一定要坐呢。”阿娜尔甜甜地说。她特意向工作人员申请了不受打扰的双人车厢,又将佑树托付给工作人员。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游乐园的地面陆续亮起彩灯。柔软而舒适的包厢里,阿娜尔沐浴在橙金色的光华中,微笑地拍摄着五光十色的游乐园。她身上有着香橙的气息,独处时完全将他包裹,让他想起第一次和她搭讪时的情景。
岛田心里的气球越飘越高。
重新告白一次吧!
他想,不是因为打赌输了、而是因为真的喜欢上她了——就此再次告白吧!
他抬起头,阿娜尔正注视他。
她坐到他身边,车厢轻柔地摇晃,气球碰到了车厢顶部,无法落下。
她碧绿的眼温柔地抚过他,卵圆形的指甲刮过他心头,让它骚动不已。
摩天轮在最高点缓缓停滞。
“……我!”岛田想要开口,却被她捧住脸、堵住了双唇。、
阿娜尔的双手很柔软。
阿娜尔的唇膏是橘色。
阿娜尔的吻是香橙味。
阿娜尔的眼线是微圆的粉色。
阿娜尔的眼睛是甜美的碧绿。
阿娜尔的声音……她的声音……
“悠太君,我们分手吧。”阿娜尔说。
最高处的气球仿佛 啪! 地碎裂了,岛田悠太慌乱地去捕捉阿娜尔的视线,听到自己愚蠢地“啊?”了一声。
“不要那么惊讶嘛!悠太君你,是因为听说了’阿娜尔不会拒绝交往’才来找我的吧?”阿娜尔绕着发梢,酒窝和牙尖若隐若现,“所以、人家要换交往对象也很正常呀!”
“可你今天、刚才……抱歉、对不起、你不喜欢我吗,阿娜尔?”
“嗯——还是挺喜欢的吧!悠太君你很容易满足,这一点很可爱,眼睛也是人家喜欢的下垂眼。不过人家在日本待的时间有限,想多体验些不一样的。
“啊,我知道有在摩天轮顶端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的传闻哦!所以才想着、在这里给悠太君一个吻再结束,接吻的那一刻……很浪漫吧?”
——被说出来了。
——全部、被说出来了。
侥幸地、抱着奢望地、妄想着的……
他刚吻过那双唇,蜜柑的甜味却完全消失了。甜蜜的砂糖在短短三周内被吃光,剩下的只有酸涩的夹心。
摩天轮开始下降,两只爱心状的气球碰撞在一起。Neto们无声地对他投来微笑。
那笑容刺痛了岛田悠太。他浑身都在发抖,泪腺也不受控制,像看完每一部让人心动的电影、打完每一个结局苦楚的游戏。
多么狼狈啊!怎么能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露出这种丑态!
……可阿娜尔,平静地、爱怜地凝视他的阿娜尔,马上要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岛田粗暴地拉扯系在手腕的绳子,勒出的红痕刺眼极了。他像只被捕兽夹捉住的困兽,呜咽着将它扯下。
猎人站在陷阱边,可惜地问:“这个可以当作纪念呢,不要了吗,悠太君?”
岛田像将双眼紧紧压在手心,像被按住后脖子般低下头缩成一团。他的肩膀一耸一耸、哭得什么体面也没有,只是虚张声势地喊:“不要了!我不要你送的东西……!”
“真的?我是为悠太君挑的,这个圆圆的眼睛很……”
“——我不要了!”岛田像刺猬一样绷紧。
前一组的车厢已经落地,工作人员惊诧地看向他们。阿娜尔坐在他身边,轻柔地捏他颤抖的肩膀:“不要生气呀,悠太君,好歹,你试过在摩天轮顶接吻了嘛。”
“阿娜尔……你会遭报应的。”
“嗯,我也觉得。”而阿娜尔轻快地说,“啊,不过那样悠太君就能记住我更久了吧?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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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落地,阿娜尔把岛田悠太留在那里,拿走两只交缠的气球。
她又看见那个穿着布偶服发气球的人,赶快跑向了它。
她把岛田不要的气球系在自己的手腕,解下属于自己的那枚,“刚才谢谢你,Darling~我的这枚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