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著桌面突然翻到這個,然後發現自己好像沒發,那就發出來吧(……)】
要在擁擠的人潮里朝著一個方向不斷前進簡直是件難於登天的事。Uilliam想著,一邊說著“讓一讓”,一邊像鑽過麥垛的田鼠一樣擠進人堆里。火車站裡聲音嘈雜,各種各樣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比傍晚的農田還吵——像是什麼哨笛的聲音啦,小孩吵吵嚷嚷的聲音啦,還有遠處火車發動的聲音啦之類的。Uilliam推著行李箱,尋思著大城市就是人多熱鬧,接著隨著人流向火車站外走去。大概是過了一會兒,他感到人流的力量明顯減弱了,便停了下來,在火車站的零食店裡買了個零食吃,然後試圖坐在行李箱上向著目標劃去,像那些玩滑板的City Boy一樣——當然,這個實驗失敗了。他頹喪了一會兒,決定先拿出來書包裡的色情雜誌看看,等欣賞完裡面的大姐姐再找人問問怎麼去找魔法學校。
他之所以會在這地方找魔法學校要歸功于幾天前他從郵箱里取出來的那封信。
信——沒什麼好說的,信封很古樸,上面按了個火漆印,還有個說不上華麗卻也還算複雜的圖案。Uilliam看了好幾次信封上的收信人一欄——寫的確實是他的名字。不是他父親的,不是Mac的,也不是Conroy的,這是封寫給他的信。
——他很確定他偷偷定了色情雜誌的那家書店不會用這樣的信封。那麼送這封信的人是誰就很成問題了。他想,然後決定先去吃早飯,再去看看寄來這封信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自從他祖母患了老年癡呆以後Campell家的早餐就成了件大難題——他父親原本是不屑于做烹飪這種“女人做的”事情的。他坐上餐席,Conroy從廚房端來了麥片,衝他做了個粗魯的手勢,他決定用中指比回去,再用湯勺慢慢享受早餐。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連用牛奶沖麥片都做不好。他腹誹,用湯勺撈起碗底泡得濕軟的麥片——這麥片看起來跟嘔吐物差不多,味道比嘔吐物還惡心。
他父親坐在主人席上,皺著眉頭吃這惡心的早飯。Uilliam很確定他父親跟他的想法一致,但有礙於成年人與男子漢的形象,Campell先生什麼都沒說,硬著頭皮吃下了這份早餐。Mac沒在吃東西,而專注于眼前的電腦上播放的視頻。
“吃飯的時候要專心。”Campell先生敲了敲桌子,Mac聳了聳肩,將碗中的麥片囫圇入肚。父親受了漠視,立刻便發起火來,用手掌拍向桌子大聲呵斥“沒有教養”的大兒子。早一步聞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Uilliam將碗底的最後一口“Conroy牌嘔吐物”吞了下去,再拿著空碗小跑到廚房。他二哥似乎跟他預料到了同一件事,此刻正倚靠在洗碗櫃上,用帶著看好戲意味的表情聽著餐桌旁發生的爭執。
看到最小的弟弟進了廚房,Conroy帶著點玩笑味的問起來:“你把你的信留在客廳的茶几上了。”
“嗷,那大概是個廣告。”Uilliam心不在焉地說道,從洗碗的水槽里拿出清潔用的道具。他哥哥把那封信扔在他面前,他不得不用手抓住即將飄落水槽的信封,“你幹嘛?!”
“讀讀看,我要看看是什麼人寫的,關心老弟的健康成長是哥哥的義務。你不讀我也會看的。”
“現在又沒拆信刀!”Uilliam喊出這個事實,但這對Conroy來說似乎不成個問題。
“我早就幫你拆開了,快,快讀。”
“……媽的這是你寄的吧,裡頭肯定夾了點什麼昆蟲標本之類的玩意。”Uilliam說著,打開了信封。意外又或說理所當然的,裡頭並沒有什麼干蜘蛛標本,而是和普通的信件一樣的紙張。他抽出那張紙,讀起來:
“致,敬愛的家長們與或許是未來的我校學生的孩子,貴安,”Uilliam停了下來,“等等,這上面說他是魔法學校。這封信大概是寄錯了。”
“這好像不是寄錯不寄錯的問題。”Conroy陳述道,“這大概是個學習整容技術學校,好啦,你要對你從媽媽那裡繼承過來的頭髮和臉有信心。”
“可……它好像真的是魔法學校!”Uilliam用手指著信紙,想給對方看看,但他的兄長似乎沒那個耐心。
“別扯淡,用你的腳趾頭想想,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魔法。”Conroy猛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去,專心對付碗槽里的東西,“只有科學是正確的,你能想象人類曾經愚蠢到把元素分成風水土火嗎?人類文明的發展仰賴的是科學,是守恆定律,是——隨便是什麼東西反正不是魔法。”
“……”Uilliam決定先不理他哥哥,他知道對方只是想在這種時候擺出一副兄長的權威,而且Conroy的化學課成績只有C。他拿著那封信走到餐廳,他父親Campell先生正在享用早餐茶。面對長輩的時候要有禮貌,Uilliam心中默唸著,將信雙手奉上。細品著早餐茶的Campell先生沒被杯子遮住的那部分臉挑了挑眉毛。
“謝謝你,Uilliam。”
“不用謝——實際上,這是寄給我的信。”Uilliam帶著點忐忑不安地說道,Campell先生皺起眉頭。
“讀給我聽,我馬上就喝完這杯茶,待會兒幫我做會兒農活。”
Uilliam再次讀了一遍,他把信紙蓋住臉,眼睛不停地游離,默默地觀察著他父親的臉色。過了一會兒,他父親大笑。Uilliam感到自己的臉上已經開始發燙。
“這是你和你朋友開的玩笑嗎?萬聖節快到了,是吧?讓Mac帶你去買點自己想要的東西,零花錢我會準備好的。別太打擾鄰居——換身衣服,我不想讓你穿著漂亮衣服下田。”
——可是我想要的不是那種東西,你為什麼就不肯好好聽我說話呢。Uilliam低下頭,看著地板發呆。他父親用完了早餐茶,將杯子扔在了桌面上,結實的瓷器發出了一聲巨響。Uilliam不知該對眼前這個頑固的男人說什麼好,他選擇了緘默。
他父親放下了信紙,然後抬起頭來:“我同意。”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老爹你把信讀完了嗎?”Uilliam確定自己沒聽錯——那個頑固的老爸竟然答應他可以去魔法學校。
“你小子怎麼這麼失禮!老子當然讀完了!耍戲法學校是吧?去唄,雖然兩年才見一次面,不過也是不錯的,去唄,反正咱們這兒也沒什麼好高中,Mac已經在學農業了,將來農場也是給他……那你就自己愛學什麼學什麼了唄,將來的道路由自己決定,這是你的自由。只是你要選擇一條你確定自己走了以後也不會後悔的道路。”Campell先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般說道,接著爽朗地大笑了起來。
——仔細想想自己從以前開始就不算聰明孩子的原因好像找到了。
Uilliam決定從過去的回憶中抬起頭來,他拖著行李箱。人群的流向減緩,他像魚一般鑽入人群。
官方微博:@民_国终焉企划
时间为1922年,地点主要城市为上海,设定成其他城市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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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企之后仍然招收新人设。
终章
陈双燕在一阵晕眩中睁开双眼,疲倦的感觉犹如潮水般拍打着意识的海岸,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难以对焦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头顶上方的吊扇上。
老久的吊扇看着有那么点眼熟,慢悠悠的转呀转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意识飘忽着,耳边像是有声音响起,又像是全然静音的环境,时间和思维都被拉长了一般。
她又闭上了眼睛,恍惚忆起这是小时候的那个家。
对于还小那时候的记忆,双燕不会太去想,因为对她来说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另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没劲。
没劲透了。
爹妈生了五个娃,她排在第三,不尴不尬的位置,注定了只要她不强出头,不做出格的事情,存在感就比透明的要强那么一点。
她还记得,那时候家里环境很不好,七张嘴要吃饭,爹妈没文化,单靠那点打工换来的钱根本填不饱肚子。大哥早早就出外打工了,义务教育都没接受完就进入了社会学校。二姐成绩好,闹着无论如何都要读书。而作为排在第三的女孩子,双燕完全没读书那根筋,对着课本像看天书一样,看不懂,也不想看。
于是她代替二姐,成为了家里经济来源之一。
书念不好,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但胜在她长了张还算漂亮的小脸,又从别处听来了几句像模像样的恭维话,只要甜甜的叫上句叔叔阿姨,用楚楚可怜的口吻配之表情添盐加醋形容一下自身环境的窘迫,很多时候会得到别人的同情,乃至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
女孩子的成长总是敏感而迅速的。自己这种环境的女孩子,更是懂得更快更多。
一边在生活里挣扎,一边学会给自己披上保护色。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也是怨过的,别的女孩子就能在家庭的呵护下像个小公主一样娇滴滴的长大,而这时候她却在餐馆后门的巷子洗着满是油渍的碗碟。
没有家庭的百般照料,只有紧巴巴的钱包和家里等着吃饭的一张张嘴,看着自己的疲惫而渴望的眼睛。
心有不甘,却也无力反抗。
这就是现实。
中间有段记忆像丢失了一样,一晃眼就成年了。这个时候,双燕已经离开了家,打过各种各样的散工了,也学会了抽烟喝酒甚至打架。
也磕过药,不过很快就不碰了。
她觉得这是家庭环境给自己带来的根深蒂固的影响,那就是拼命活着。
哪怕很累,也要活着。
沉沦在飘忽的欢愉中直至死去,这样的东西对某些人来说也许美好,但对她来说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有时候她会觉得好笑,自己这样的人居然也算正儿八经活了这么多年,没什么成就却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情。
偶尔也会想谈个恋爱,但更多的是去泡吧,钓个顺眼的尝尝鲜,新鲜劲过去了,也就这样了。
某日她从床上醒来,感觉到新的一天已经来临,突然就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明明活着,但是活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太没劲了。
随便从街上拉个小朋友,人家也能正儿八经的说自己的理想啊愿望啊,但双燕没有,她说不出来。
没有盼头,就是活着而已,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可是又能怎样呢,不活着难道去死么。
又没那个胆子。
日子就这样过着。
那段时候,她找了份X宝内衣模特的工作,觉得挺有意思的。
她不介意穿着那么点布料让人拍照,一上来就各种放得开,直让人觉得她压根就是吃模特这行饭的。
她喜欢听到别人的夸奖,如论真心还是假意,她也会高兴。
有一次结束工作,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当天的摄影给她塞了张名片,把她拉到角落低声说了些话,内容大概就是,他最近想找模特拍些私房照,觉得双燕的表现力不错,很符合他的要求,所以想有时间的话约拍一下,当然,是有报酬的。
说完这些他就离开了。
双燕拿着名片大概看了看,邹起了眉,名字中间有个字她不会念。
不过对方的声音挺好听,而且又说有报酬,她也喜欢拍照的工作,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应该拒绝的。
回去之后,她就和对方联系,定下了时间地点,就在周末。
对方约在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餐馆里见面,并且爽快的表示先请双燕吃顿饭他们再去拍照的地点。
吃饭的全程气氛都挺不错,聊得挺开心的。
结账的时候双燕笑着冲对方说了句,你挺有意思的,我能泡你么。
摄影君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反应过来,笑的意味深长却不表态。
双燕转头走出餐馆,并没有在意,其实她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摄影带着她走了好几条小路,尽在巷子里面穿行,已经渐渐听不到闹区的声响了。
这房子这么偏啊。双燕随口问。
对方表示,马上就到地方了。
拍照的房子在一栋旧楼的五楼,楼道昏暗狭窄。
双燕又说了句,这地方挑的真让人有些意外呐。
对方不好意思的陪笑道,经费能省则省嘛呵呵。
之后双方就不怎么交谈了。
进入了房间后打开了灯,室内已经架上了灯架,各种拍照需要的工具都齐全了,她又看了看房间其他的摆设,就一张铺了纯白蕾丝花边床单的床,上面堆着些画风相符的床上用品,看着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只是这里连张椅子都没有。双燕坐在床边上,打了个哈欠,眼角潮湿,感觉有点困了。
她感觉摄影君在这时特别认真的打量了自己一下,但是在视线对上的时候对方立刻别开了眼睛,并且开始找话题。
我这还准备了服装,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就在隔壁房,我过去拿给你看看,不接受也不勉强的哈,双方都高兴才是最重要的嘛。摄影如是说。
双燕点点头表示OK,接着打了第二个哈欠。
对方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TBC——
【等我】
【驯服者为死去的动物伴侣吟唱的送灵歌】
【原曲:常石磊《心 依恋》】
在 身边沉睡的你
梦 是否花开满地
风 带走呼吸
你与我之间的门 关闭
你 走过不着痕迹
留 给我只有回忆
翻 看千万遍
浩瀚间相遇的奇迹
那时 叶间流连 雨露沾衣
身边有你相伴朝夕
曾经 春花遍野 秋果坠地
相守相依形影不离
在 身边沉睡的你
梦 是否花开满地
风 带走呼吸
你与我之间的门 关闭
你 走过不着痕迹
留 给我只有回忆
翻 看千万遍
浩瀚间相遇的奇迹
如今 一界相隔 关天闭地
离开身边 尚存心底
待到 生命燃尽 诚向天乞
迎我归去的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