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置,关于来这里以及认识人的一些过程
*不小心就写了4500左右,有点长……希望互动的各位有耐心读,没耐心就直接拉到最后看自己相关的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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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手机短暂的震动着,标志着并非来电而是短信。安静昏暗的房间里这 一点声响引起了床上人的骚动,厚实的棉被缓慢的鼓起。胡桃睁了睁 眼,没有一点阳光的屋内让眼睛十分舒服。她伸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 手机,手指触摸到屏幕冰凉的感觉顿时传到了心里。拿到眼前, 屏幕上面全是哈气。
时间过了多久?胡桃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着那层哈气思考着,她按下 待机键,屏幕上猛的亮起刺眼的白光让她皱了皱眉头。
时间是下午4点,最早的消息是凌晨2点。自己……睡了一天吗? 她慵懒的挪动着,从正仰变成了侧躺,顺手划开了解锁查看短信。
【3:58 惜月学姐:(-᷅_-᷄)胡桃你干什么呢?一天找不到你人。】
【4:02 胡桃:不小心睡过头了,不用担心我的】
【4:02 惜月学姐:(」゜ロ゜)」不小心睡一天?!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
【4:03 胡桃:没有没有,我没喝酒的。】
【4:03 惜月学姐:那就好。不过听说,你又甩了一个?(✪ω✪)还是博士院的 ?】
胡桃愣愣的看着手机上的白纸黑字,脑中开始拼命回忆那个晚上的事 情。
那是一个小小的庆功会,似乎是为了庆祝本院的某位学长荣获国际大 奖。被同级的女孩下了晚课就拉到了现场,融进了庆功会的气氛中去 。拒绝了服务生端上来的香槟后悄悄地拿起了橙汁。那天见了什么 人呢?已经不记得了……大约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啊对了,那个女生 ,似乎引了那位获得荣誉的学长见面。她记得那位学长,在课业上帮了她很多忙,还选了同样的课。
“学妹,我……我,我喜欢你很久了……请……”
“我也喜欢你!”
没有一点思考,她脱口而出的打断了学长没有说完的话。
“所以,如果毕业以后也能保持联系就好了呢……”她低下头,十指律动着。
对方立刻就明白了,那样随意的脱口而出,想必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那么与其……“放心吧学妹,以后学长会跟你保持联系的,你学业可要继续加把劲啊!”
“嗯!”她笑着。
这是对聪明人的方法,但并非深思熟虑后的对策。可以说她是真的喜欢那位学长的,正如她喜欢任何一位同学。聪明人理解了她那份无差别的博爱,所以才在剪断最后的保险线前住手。
并非人人都是聪明人,那时就有些麻烦了。自作多情认为她也有情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单纯想要占便宜的也不占少数。因此对于真真正正喜欢着她的学长,她打心底里顶喜欢。
拦下服务生,拿了一杯香槟,突然走近。她的玻璃杯与他的玻璃杯轻轻的碰撞,那清脆的叮咚在嘈杂的会场久久回荡。“学长,今天还没说过恭喜呢,这杯是学妹我欠你的!”
她一饮而尽。
放映机终于结束了播放,她揉了揉蓬乱的头发,开始回复短信。"
【4:15 胡桃:嗯……我这人,是不是很过分吶。明明昨天是人家高兴的日子。】
【4:15 惜月学姐:怎么会( ̄▽ ̄)~*我听说啊那人之后还挺高兴的哩,说什么值了值了之类的。】
【4:16 胡桃:怎么可能!会有人被拒绝还不感到伤心难过吗……】
【4:16 惜月学姐:(•‿•)那种事怎么可能,但是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吧,他真的笑的很开心哦。】
“是嘛……”胡桃看着最后那一条短信没有回复,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将自己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
“真是太好了呢!”
简单的梳洗过后走出公寓门,从单元门口出去后右转,熟练的走进了便利店。已经是下午了,便利店的货架上稀稀疏疏的摆放着商品。她用手指一一指对后拿了土豆色拉和牛奶,也不知是作为早餐还是晚饭。她在便利店的桌子前把色拉打开,吃了一点就没了胃口,只好倒掉剩余的部分,拿起杯装牛奶走出店门。
时间是下午不到六点,太阳的余晖仍散发着温暖。胡桃低着头漫步在街头,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想这样不断走下去。遇到路口就率性的转弯,遇到红灯就换个方向走,总之想要马不停蹄。心中有些别扭,还在想昨日的事情。
那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那样真的就可以让对方不受伤吗?那样真的就可以表达自己有认真对待吗……问题多如牛毛,她想不明白。唯一明白的事情只有拒绝是件精细活。自己拒绝了这么多年这么多次也没能参悟透彻。
自己尚且如此,那么他人呢……为此受伤的人到底有多少?
真是杞人忧天,她气鼓鼓的敲打着自己的头,明明知道管不了他人还要思考,真是笨蛋。
她终于累了似的不知在哪停下脚步,夸张的仰天叹息。
“唉——”
“请看看这个吧!”
再次低头,手上已经被塞了不知什么的宣传单。
“爱川…补习社?”看到爱川二字,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继续往下看去:“针对恋爱的……补习班?诚招学生讲师?”
从来没听说过的补习班,从来没听说过的补习内容,这种班真的有人去吗?毫无疑问,肯定有,因为烦恼着如何恋爱的人比比皆是。
再次看着那张宣传单,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什么吸引。心中的迷雾似乎要被吹散,她知道,她快要抓住心中的悸动了。
她较真似的瞪大眼睛看着传单,死死盯着上面规整的字。
“就是这个!”
胡桃兴奋的高举传单,讲师二字在夕阳下烨烨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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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镜子里穿着制服的自己,胡桃感到了一丝违和。不知是因为胸口过紧还是心理原因,她自觉有些喘不过气。裙子被改的十分短,却十分舒适。
自己能成为一个好老师吗。她轻轻架上眼镜,在心中问着。
“嗯!一定可以的!”
说着,摆出了招牌100%笑脸。但是不行——哪里有老师的威严,她立刻板正了面孔,努力让眼神犀利起来。
“嗯嗯……”
于是保持着这样的严肃面孔,抱起了准备了几天的讲课资料从公寓出发,走到了爱川补习社。
那真是比想象中要阔气的多的补习社,说是大学校园都不为过。从正门进去是一条宽阔的大道,两边有清澈的湖水,潺潺的声音十分悦耳。进门不远处左转便能看到斜向建设的教学楼。
还没到开学的日子,教学口内空旷极了,她轻巧的上了楼找起办公室来。
“咻~讲师?”
偌大的教学楼里,高跟鞋踏步的声音响亮悦耳。哒哒的步伐声因为一句问好戛然而止。
“是……是!我是讲师胡桃!”胡桃抱紧胸前的课程大纲,努力绷起脸,猛的回头道。
“真巧,我也是~”
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性。银色长发披散到腰间,随着对方的靠近左右晃动着。半身的紧绷白色背心勾勒出完美的胸肌,腰间缠绕着一根紫色的长腰带。
胡桃不矮,170的个头加上高跟鞋,但即使这样还是比对方矮了差不多一头,不得不仰起头直视对方。
“您好!我是第一次当教师……请多多指教!”
她一歪头,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笑容,与刚才判若两人。
“哎呀……那个…我必须严肃一点才能见学生呢……”意识到自己的变化,还不待对方发出疑问,她先心虚的解释了起来。
“哦~你想要的……是学生的认可呢。”
认可?或许是这样吧,胡桃没有说话,她不敢完全苟同,只是眨了眨眼镜。
只是想着那些因为恋情痛苦的表情,想到每次微笑而来微笑而走的追求者,就不由自主的填了求职表而已。
她眨眨眼,幸福的笑意不自觉的流露出来。至于得到认可……是了,希望自己所教的东西能对他们有用,能被接受。
“嘿,大概,是这么回事呢。您可真厉害!”
“我叫相乐,相乐奉界。都是同事吶,您什么的过于客气了吧!”他笑着说道,露出一嘴鲨鱼牙。
“那么……相乐先生?说起来您……你的课程是!”
“那就厉害了,边走边说吧,我带你去办公室。”他招了招手,便大步流星的走开了。胡桃连忙快步跟上。
“知道恋爱心理学吗?”
“唔……原田玲仁小姐的书?”
“很上道啊小胡桃,总之类似那个啦——通过交流,挖掘你内心真正的所需与感情。”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那可真是十分厉害呢……也就是说,虽然和心理辅导很像,但是又不一样,有专攻呢……”她低颏喃喃。
“对对,就这样。要是被误会成了单纯的心理辅导可就不好啦~毕竟这可是我自豪的恋爱心理课啊。”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门口,相乐随手拉开了门。
“好,就是这里了,目前人还不多,你挑个自己喜欢的桌子吧。”
“话虽如此……你先把那堆资料夹放下吧,什么都看不见啊你。”
胡桃手中的资料山已经摇摇欲坠,终于还是在坍塌前被放在了桌子上,她这才得以看清屋内。
这是间采光很好的屋子,上午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进屋内,弄得空气都暖洋洋甜甜的。屋内摆放着几盆绿植,朝气蓬勃的伸展着四肢。灰尘安静的在阳光下舞蹈,看起来十分自由自在。
“嘛,没什么人来,自己挑个办公桌吧。”相乐说:“我还有事,你先忙。”
说着,他哒哒在走廊离去,屋内恢复了寂静。
胡桃环视了一圈,终于在靠近窗户的地方物色好了位置。她吃力的再次搬起那摞材料,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那边移动。头要吃力的歪着,才能从教材外看到路。
还没等她走到,一个奇异的东西兀的划过视野,轻轻的撞进了垃圾桶。
她一下子停住了,面前的角落里,正坐着一位男子。左手拿梳,右手向自己——垃圾桶——的方向摊开,似乎在说明刚刚的东西出自他手。
微开的窗户不合时宜的引来一股清风,徐徐的吹拂进来。胡桃眨了眨眼,眼睁睁看着一根,两根,三根……紫色的发丝随风飘舞而过,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响。
“您……您好。”
“你好。”
礼貌的打过招呼,胡桃连忙转身,吃力的走向了相反的位置。
“那是用来做毛毡的。”背后传来声音。
“嗯?”她回头。
“我说,刚刚那个是……算了。不要在意。”似乎是自认为也无法隐瞒下去,男子喃喃着低下头,放弃了挣扎。
走到了男子对面桌边,尽管胡桃已经尽量轻放,但材料还是发出了闷响。她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臂,一边把黑框眼睛摘下,挂在了制服领口。她轻盈欢快的走到了男子身边。
“啊!是这个毛毡吗?好可爱~”她俯下身,看着对方的桌面。
桌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毛团,五彩的针线,一旁还放着可爱的成品。那是几只栩栩如生的小猫,有躺的,坐的,爬的,玩着毛线团的。甚是可爱。
“自己做的?”
“嗯。”虽然对方没有纠缠于“毛团”,男子却还颇有些心悸。他低着头,左手拿起一团毛球,右手抄起细针,像魔法师拿了魔棒一样,对着毛团开始施魔法。他十分专注,一双大手却十分细腻灵巧,轻盈的捏着毛团进行“改造”。俄而,那团毛球就成了一只猫头,静静的被捏在他的两指之间。
“真厉害!简直像哪里的匠人……”
“没有那种程度。”
男子将碎发拢到耳后,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转身。拿着毛毡作品的胳膊也跟着一齐转动,似乎是想要将它送出。然而当看到弯下腰的女性的面庞,他深色镜片后的双目有一丝的惊诧闪瞬而过。
“你是学生?”
“怎么会,我是讲师,我叫胡桃。您好!”
讲师,讲师。男子双唇动着,却没有发出丁点声响。“哪有未成年的讲师。”
“我可是成年人哟。”
他又是一惊,很快恢复过来。用食指推了下眼镜,还是把毛毡作品递了过去:“当做见面礼吧。我是榎本,榎本零。”
胡桃接过了那玲珑小巧的作品,用看珠宝一样的眼光仔细的打量着。
“榎本老师!”
“是……”
“可否教我?这个。”她指了指自己手里的小猫。
“不是什么大事,你来旁听我的课就能学会。”
“您的课,居然传授这么厉害的技能吗!”胡桃满眼的崇拜,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着。
被她的热情感染,榎本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一缩。
“所以说,你想的太夸张了。”
“榎本老师!请不要谦虚!”
“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叫我老师啊。”
胡桃固执的一定要叫老师:“我叫您一声老师,可一定要负责教会我啊,这个。”
“好说好说。”榎本轻飘飘的答应着。
胡桃露出一个笑容,郑重似的把毛毡作品收进了贴身的口袋,终于直起了身子。
他看着对方,于是也站起身来,像绿植一样伸展着,为了缓解一上午的劳累。期间眼神不由自主的扫过垃圾桶,又立刻不动声色的移开。
“唔,”似乎是察觉了他在意的目光,胡桃开口道:“榎本老师。”
“嗯?”
“刚刚那个毛团,是紫色的呢,很漂亮的紫色。为什么要丢掉呢?”
“……不要想那团了,去吃饭吧。”榎本无奈的摆着手,引她出了办公室,咔哒一声关上了门。
*好久沒寫文了,可是話嘮的我還是不小心爆字數了!!!
*我對棒球不熟,希望大家不要太注重細節!!!
*雖然一開始設定鈴本家裡只有兩人,可是我再寫前置的時候決定加上一個妹妹。等我找到數位筆後就畫人設!!
*親愛的只在最後一段出現了
*還有的是,健治還真是個自來熟的老媽子,希望這樣的他也能找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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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帶著微溫與一絲鹽味的汗珠朝著眼眶處滑落,過於專注於眼前的事物的他並沒有在意,任由汗水短暫地佔領著他的視野。
七月將至,悶熱的空氣和灼熱的陽光充斥整個球場。可是讓觀眾席與球場上的人們緊張得喘不過氣來的卻不是這讓人煩躁的天氣,而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在投手嶺擺出了投球姿勢的投手。
分數是十二對九,賽事已進行至終盤,情況是滿壘兩好球兩出局。對雙方而言無論成敗與否,都差不多是最後的機會了。
踏在同一個場地上的少年們弓起著背,帶著沉重的呼吸朝著同一個方向看去。
由於方才進攻時的盜壘與滾地球強搶了數分,好不容易地把方數稍微拉開了以後卻面臨如此局面,少年略帶不甘對嚥下了一口口水。
身為外野手的他默默地從遠方看著敵方的打擊手—對方的四棒,三年級的他今次大概是他最後一次爭取甲子園的機會。雖然身為四棒,但是他今天的狀態並不理想,今天的比賽中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安打。而且無論對方上壘與否,後面那經已疲憊的打擊手根本不足為慮。
察覺到自己的一擊將會影響到比賽的成敗,巨大的壓力讓打擊手緩不過氣來,眼神中充滿了猶豫。
「……武!」抖震著的聲線用盡全力地投射到球場的每一個角落。不知道因為是從喉嚨深處溜出來的聲音比想像中要洪亮而羞恥,還是因為用力叫喊而使得她滿臉通紅,少女的眼眶中流轉著淚水。「回想起我們一起練習的時間……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對方的打擊手眼中的一絲猶豫被少女的吶喊抹走,不安的情緒被堅定眼神代替。在那一瞬之間他的眼眸中飛躍過去的感情對那在外野的少年來說實在是難以理解。
少年舉起了緊握著球棒的手,逆著太陽光的球棒頂端直直地指向全力地警戒著他的投手。
「悅子!」他的聲音中充滿著自信的決心。「相信我……我將會帶著你去甲子園!」
場內場外的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以高速的旋轉離開了手的球,打擊手的球棒準確地落在了球墜下的軌道——
當球與球棒接觸的那一瞬間發出了十分清脆的響聲,被擊中了中心的球已經消失於天際。
「再見全壘打——!!這是橋本武本賽季的第一個全墅打!比賽結束,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靠全壘打的逆轉勝利……!本次代表青森縣出戰甲子園的是……」
他的意識漸漸遠離著廣播裡傳出來的聲音。猶如被人蒙上了一層簿紗,四周所有的聲音此刻聽起來不過是模糊不清的噪音。方才過於集中的腦袋無法處理眼前的狀況。
搓敗感狠狠地把失敗者的四肢往地上拉扯下去,沉重的壓力讓他們無法抬起頭來,目光漫無目的地盯著地上的泥土。
只有他一人,畢直地看著逆轉戰局的英雄。
他並沒有把先前還在那個人眼裡逗留的猶豫與不安看溜了,那並不是能打出全壘打的眼神。然而在少女的一聲聲援下,深深隱藏在他眼神裡灼熱的決心與自信把他作為打擊手最重要的特質引領了出來。
無論面向自己投來的是怎麼樣的投球也好,都能全心全意地往球棒貫入自己的自信,都能揮中球心的信心。
他因為少女而變強了。
看著他們相擁而笑的場面,在他們身邊的隊員都被那幸福的氣場所感染……
他們輸給了對方戀愛所帶來的奇蹟。
2.
猛力地抽踏著自行車的踏擺,腳踏回轉的次數逐漸增加的同時每一下踏車的力度更加的輕快。為了驅趕臉上那灼熱感,他的下半身下意識地離開了座位,想要以臉龐迎接迎面而來的強風。
熟悉著街道的他把上半身的重心微微地傾向左邊,停止了腳踏的回轉讓自行車自然地往左手邊行駛。
騎著自行車在他從小到大生活著的風景穿梭著讓他的早晨十分精神爽氣,彷彿昨天的比賽根本沒有發生過似的。
正因為昨天的比賽充滿了不甘與遺憾,他才更認為自己不能停下腳步。
他要變得更強。
然而昨天對手最後揮出的全壘打還是讓他十分的在意。那一瞬間把對方不安與焦慮的感情轉化為能決定性地影響比賽的,名為戀愛的心情到底是什麼?
他並不理解。
每當因為緊張而抖顫著的小手把掉落在那灼熱通紅的臉龐上的髮絲撥開,用盡勇氣地把緊緊吸在地上的視線抽離,眼眶裡總是充滿著閃爍耀眼的星星,畢直地看著自己的少女向他吐出戀慕的語句時,他永遠都無法理解對方朝向他投來熱烈的情感。
知曉了戀愛會讓我變得更強嗎?
在他還在思考著的時候,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到達了目的地。輕輕地往剎車把手施壓,放慢了自行車的速度。
他在那外表看起來已經有點年代的老房子前停了下來,視線與正在房子外頭整頓著門口的招牌的中年男子對上,放開了聲線地喊著。
「老爸,你等我一下,我來幫忙。」
「喔!」
少年輕快地把自己的自行車推到房子後的小巷,隨便地停泊後了以後便跑到前門,幫忙扶著男子正要掛起的暖簾。
清爽簡潔,被細心保養著的純白布塊每到店舖營業的時候都會被高高地掛在門上,以豪邁的書法寫上了餐廳的名字。
「鈴本」
「健治,今天回來得真早,社團活動呢?」將剛剛掛了起來的暖簾撥到一邊,一邊喚著少年一邊走進了房子。
「嗯—輸了比賽,大家都沒有幹勁,都回家去了。」名為健治的少年無意識地摸了摸鼻尖。「今天又是周六,這邊你會忙不過來吧?我稍後再去自主練習就好。」
健治看了看四周,找尋著某個身影。
「老爸,那傢伙呢?」
「心愛醬啊……今天好像和朋友出去玩了。」男人的眼神好像有點猶豫不決。「她好像是要和朋友商量一下要到哪所高中……」
察覺到男人的異樣,健治毫不猶豫地搭上了男人的肩膀,把對方的說話打斷。
「老爸,發生什麼事了嗎?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
看著兒子率直的眼神,本來還猶疑要不要說出口的語句也自然地從他的口中溜出。
「今天我的一個老朋友來了。他正好有一筆錢,問我要不要在A市開分店……只要一年,只要在那邊待上一年,把事情都處理好就能回來了……」男人苦惱地搔著後腦。「這邊的店面可以先交給別人看著,可是我不可能把你們兩個留在這邊……」
健治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困擾。
對於剛升上高一的健治還有準備升高中的妹妹來說,在這個重要的時期搬家的確是讓人苦惱的選擇。
況且,自己的隊伍可是有望打進甲子園的強隊。
高中只有三年,每一年都對運動系的社團十分的重要。只要缺席了一年誰也沒無擔保自己還能跟上自己隊友的訓練。
如果在這個時期消失了,他能作為四棒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帶領隊伍進軍甲子園基本上是沒可能的事情了。
老爸在為自己擔心著——健治深深地感受到了父親對他的關懷。
看著自己那少有地在動搖著的兒子,男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鬆開了對方的手。
「……也只是有這麼一回事而已。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吧。」
父親的一言讓陷入沉思的了的健治抬起了頭來。
「老爸,你就接受對方的好意吧。」不能說放棄現在自己所有的一切並不讓他感到可惜,然而他還是下定了決心,以堅定的眼神看著他的父親。「在A市—媽媽出生的城市開一家烤肉店是你的夢想,不是嗎?」
那是父親和母親——在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所立下的約定。
「……混蛋兒子你的社團活動要怎麼樣啊?現在可是你最重要的時候啊!」父親嚥下淚水,口齒不清地說著。
「……棒球到什麼地方也是棒球。」健治難得地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倒是得想想怎麼去說服那傢夥呢。」
3.
「是這裡嗎……」手上拿著前幾天在街上收到的奇怪的傳單,健治默默地看了看眼前巨大的建築物。
這裡是補習社?
穿越過兩側滿是修剪好的草地的大道,他時不時低頭往地圖上確認自己的位置。當他看到這個「補習社」 甚至連體育館和運動場都有,心裡不禁興奮了起來。
感覺上在這裡上課也不壞—一瞬間浮現了這樣的想法。
這愛川補習社和平常的補習社好像不太一樣。
自從自己一家搬到來了A市已經有幾個月,一開始不太習慣的地方也漸漸熟悉了起來。雖然在這邊的學校棒球不算是強校,可是值得自己去學習的地方還是有很多。
然而就算是開始了新的生活,差不多半年前的那場球賽並未從他的腦海裡消失。
到底戀愛是什麼—?這樣的疑問還殘留在他的心中。
正好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這個傳單上的愛川補習社,便前來採個究竟。
就像是他熟悉的棒球一樣——他相信著,就算是戀愛,只要不斷學習和練習,也能變得更擅長。
「嗯?」正當他打算轉個角落的時候,眼前的身影讓他停下了腳步。
一個看起來身高和他差不多的青年彎腰撫肚地倚著牆壁,在那一撮白色瀏海下緊皺著的眉頭與輕輕咬著的下唇反映著它們主人的痛苦。
數顆汗珠乘著重力從露出了一半的額頭漸漸滑下,臉色青白的他不知道在低聲喃喃著什麼。
「你還好嗎?」看到正在痛苦著的青年,健治就像是反射性動作似的自然地就走了上前,問道。
忽然被不認識的路人關心著的青年略有警戒地看著距離過於接近的健治,皺著眉頭,移開了視線。
「⋯⋯沒事,不用管我,胃痛而已。」
青年就像是想要拒絕談話似的,把頭別了過去。對著對方冷漠的態度,健治卻不以為然,更是靠近了對方。
「你啊,我都說⋯⋯」
「拿去。」他從背包中翻出了幾片止痛藥、水瓶、和裝載著食物的保溫壺。「胃藥不要空肚吃,這是我今早剛煮好的粥,吃完再吃藥。」
健治在對方一臉茫然地收下了自己手中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以後,拉好了背包的拉鍊就準備離開。當青年意識到手中被強行塞過來的關懷,眼神犀利地盯著健治。
「我說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看著往自己投來的視線,他自覺意識到繼續談話會接觸到對方的地雷,健治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感覺你好像很辛苦。」
「什⋯⋯」
「啊,對不起。我下午還得去別的地方,現在得走了。再見。」
把對方的說話打斷,把一臉懵逼的青年留在原地後便離開了。
可是健治大概怎麼也沒想到,此時此刻遇到的他將會是在未來教曉自己那名為戀愛的心情的人吧。
小区刚迎晨曦,太阳便自顾的使劲往高处跑。对外界毫不关心的空调呜呜的呼啸着,制成一个独属“冬季”的小空间。短促的敲门声紧接着开门音而来,仍处床上之人整个儿缩进厚实被窝,尚还睡眼朦胧的拉扯被子于小团鼓起中翻了个身。
“早安,果然早上的太阳很新鲜啊。”
除了某个用着随便又不好拒绝的理由寄住在家里的寄居蟹之问安以外,迷迷糊糊间似乎还有“咔啦咔啦”的声响。
听见了川奈的声音也就是说……
虽然不情不愿也磨磨蹭蹭的伸出手一顿摸索,将手机带入被窝之后,努力的半睁着眼睛点亮屏幕,确认了实为应该起床的时间,只好开始今天与懒惰作斗争的日常。
在被窝外冷了一个晚上的手机屏幕迅速起了水雾,食指滑了好几下也没能将锁屏解开。本还想在床上挣扎一二拖延时间,手指温度本未接触屏幕,手机却自顾的被不知名的温度引导至音乐播放——啊,明明是夏天呢。
不过总算是有了不得不出被窝的理由,被自己不小心打开的音乐吵到睡不着倒属第一次。虽说仍显得有些依依不舍,却还是呼啦一声坐起身来。又恰迎上大开窗门外闯进的刺眼光线,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瞬间避让还顺便躲开了川奈的视线。
“呜哇!要化了……”
拖曳得悠久绵延的高声抱怨代替了虽然有些晚,却也算回应的道安之词。
滴。
“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把空调开太低吧?早上起来可是很痛苦的。牛奶已经冰好在桌上了,我就先出去啦。”
川奈回头望了琉璃一眼,随即往衣兜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再是关上窗户就出了房间,平稳端着的咖啡冒着可见的丝丝热气。
接受了太阳的洗礼以及想着格拉让意识清醒后,琉璃找了好会儿也没找到空调遥控器。她意识到目前在床上简直是待宰羊羔,想要快些解脱的话还是迅速起身穿衣为妙。
房间外的川奈则坐回沙发上,叼着片刚入微波炉烤过的土司。
咖啡杯与茶几碰撞的声音尤为明显,看似热气腾腾实际上已然温热的咖啡让川奈有说不出的微妙感。收起笑容一边吃着土司,一边于内心质疑这种咖啡机的奇特卖相——不过比起想这些有的没的,或许想想会有什么人能接受如此造型的人比较好?
毕竟就做出来的咖啡质量而言,仅仅是会喝程度的川奈不太清楚它是什么档次。不过既然是琉璃家里放着的差点积灰的咖啡,能驾驭高档咖啡的咖啡机,也许大概可能很不错吧。
“空调……”
洗漱完毕着好西装的琉璃捧着小碗,一勺一勺的喝着加了层五颜六色麦片的,冰块化了不少的牛奶。
“面包倒是还在微波炉哦。”伴随着几粒冰块碰撞杯底的叮铃,川奈端起明显少了许多热气的咖啡小口抿着,头也不抬的持着笑容指了指咖啡机内没剩多少的液体又补充了句,“要不要试试咖啡?”
牛奶见底,琉璃望着咖啡机神色严峻的陷入沉思。川奈瞟了眼挂钟,将杯内液体一饮而尽,然后提起咖啡机朝琉璃方向递了递。
“稍微加在牛奶里应该没问题吧,作为咖啡风味的牛奶。”
琉璃受此唆使有些跃跃欲试,虽然就目前所剩的牛奶而言,已经不是牛奶加咖啡,而是完全反过来的存在。
“稍微…试一试,我去拿面包,帮我把电视打开…!”
碗碰撞茶几的声音与咖啡杯不太一样。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开电视要干什么?”
川奈将咖啡倾入碗内,稍作搅匀之后,随手拿过遥控器按开了电视机。
“格拉大冒险第二季!”——自厨房传出了这样的回应。
感到有些疑惑的川奈盯着自漆黑转出画面的电视机屏幕看了两眼,接着摸出手机站起身来,一边点亮屏幕确认着日期时间一边将咖啡机提去清洗。
当她提着咖啡机回到沙发附近时,茶几上的碗就已经不见了。转而望见的是站在厨房里背对着客厅不知在做什么的琉璃——虽说随便想想就能知道那个背影肯定在加白砂糖。
“琉璃,你在加的那个好像是盐?”
川奈笑眯眯的随口一提。
“?!”
明显是受到惊吓的琉璃肩膀抖了一下,差点就把整个勺子的白色粉状物体都抖进碗里。她半信半疑的顶着副不思议表情回过头来,险些被咖啡淹没的小勺子就抵在碗边。
“开玩笑的。”
川奈换好鞋子站在门边,视线于厨房方向和仍有画面的电视机之间来回。琉璃则松了一口气,再是突然想起什么被遗忘之物而放下碗跑回卧室。盯着手机锁屏消磨时间的川奈,目送小跑之人后耸了耸肩,随便找把附近椅子坐下了。
琉璃拿着手机回到厨房,端起碗就往客厅电视面前赶。利用遥控器将电视不停换台的同时,于川奈莫名其妙的注视下把碗里的咖啡当作牛奶喝了一大口。
就在川奈摇着头暗自感叹好像太晚了的时候,琉璃也后知后觉的险些喷出来。
“……好,好苦!川奈,你真的没有错拿成黄莲吗!?…好苦…好苦……”
仔细一想,之所以这么苦是因为方才川奈突然插了句玩笑话进来,原本要放的白砂糖量就没有放够。失去了白砂糖与牛奶的庇护,她在咖啡面前就是一尊脆弱不堪的玻璃雕像,从内到外的被冲击得碎个彻底。
“哈哈哈……大概之所以能让人神清气爽就是因为很苦吧。”
理所当然的事况,意识到什么问题的川奈并不意外的随口答着看似沾边又不沾边的回答。
琉璃神色复杂还未缓过劲来,频道却如她所愿的调至了早间动画。兴致瞬间补满甚至将咖啡的事挤走,仍有不少咖啡在内的碗连着手机一起被放置在茶几上。
“我说……琉璃。”
川奈猜到一半她要做什么,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的点亮了手机屏幕。
“难道你打算看完早间动画再去上班吗?”
播出时间与上班迟到时间恰巧同期,对此琉璃也有些犹豫。
空调被关了有一段时间了,说不上冷也说不上温暖的室内,焕然一新的动漫主题曲突然响起。
被川奈完全看在眼里的是,瞬间将上班抛之脑后,激动的站起身来旁边直冒星星的琉璃。
“就一小会儿,川奈先去吧!”
虽然谁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小会儿具体指向何时何分。
川奈没打算作更多干涉,叮嘱了句“千万别迟到”后开了门,最后于琉璃敷衍般的嗯声应答中等待电梯。
不得不说琉璃家确实离公司极近,散步似的率先到达公司后,川奈有一种说不出从何而来,但就是觉着琉璃即使再慢一点出发也不会迟到的感觉。
本着知己知彼的态度翻阅多种咖啡机的各种数据资料,几处对比间多多少少开始出现了些自己的想法。秒针绕着她跑了一圈又一圈,川奈突然升起种“已经过了很久”的错觉。为了反驳这种错觉而点亮屏幕后映入眼内的,是说实话已经算不上能安全上垒的时间段。
——该说不可信还是可信呢,那种来历不明的错觉。
总之稍微提醒她一下,如此想着而打了个电话过去。打算响一小会儿就挂掉而拿起水杯想着去接点纯净水,却不料连站都还没站起来就被琉璃按了接听。
“喂、喂?川!…川奈!刚刚想到的,那个,那个咖啡机…我想……加上格拉,一起销售!”
气喘吁吁的声音于入口方向和电话中同时传来,似乎是恰好压着迟到线到达了的样子。
“……呃。”
川奈愣了小会儿才挂掉电话收起手机,端着空杯子习惯性的抵近唇边。
“关于这个啊。”
大部分同事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
手机放回桌上,瞬间想起杯子里根本没水的她决定先去接了凉水再来慢慢交谈。饮水机大早便跟随营业部的员工们一起开始工作,琉璃则趁着空隙大作深呼吸调整状态。
“你觉得,有多少孩子,或者说多少琉璃会喝咖啡呢……话说你这样容易感冒哦。”
川奈将装有凉水的杯子递给琉璃,后者自然而然的捧着杯子——因为冲刺性疾跑的后劲阶段,比之汗如雨下的状态,喘气不停才是最糟糕的。
“所有的琉璃……”
渐渐缓过劲来的琉璃,底气甚微的小声嘀咕了句。都喝加很多糖的咖啡,川奈看在眼里,在心里补充了句。
“嘛,如果是卖给有小孩的亲戚的话,作为你个人的礼物倒是没问题啦。”
琉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始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她现在完全缓过劲来了,要投入工作自然是分分钟的简单事情。
“至于现在,就先针对咖啡机市场调查一番吧……对了,那些咖啡你有喝完吗?”
受此提醒,被递了一堆资料险些要看不见人的琉璃,想起了茶几上那孤零零的只加了一点点牛奶和一点白砂糖的半碗咖啡,以及一时舍不得关掉就再也没能想起来关掉的,不知此刻在播放些什么的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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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是裸手码字时的抱怨 与正文无关[?
营业部药丸了!
全文8066,我尽力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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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到巨响到感受地面的颤动也不过用了数秒。
漂浮在星海中的城市很少有灾害这一说,没有阳光,也就不会有曝晒;肉类、果蔬及必要的调料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不同的世界,这在以前都是没有过的。总的说来,除了多愁善感或热爱戏剧性发展的人偶尔会抱怨无法赞美太阳之外,暗月城的生活实在称得上快适。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当震动传来时,大多数人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动作并未持续很久,比起传闻中或书上留有记录的地震,它更像是掰开什么东西时产生的冲击带来的相互作用力。
尼格勒在奇诺娅和乔治亚放开手后升上天空,诗人的手劲有些大,他被抓得有些疼。
翼族法师拍打着翅膀升上天空,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陆地裂开了。
这绝非是人类能够做到的,暗月城的东边与西边各有土地从城市脱离,这让原本东西向宽于南北向的陆地看起来更规整,这毫无疑问是那位漂浮于城市上空的神祉的手笔。之前经历过开城的吟游诗人曾不正经地开着玩笑,说也许那位先生是不是又被萨玛斐给冻了起来,不然怎么不见踪影,眼前的神迹正是对诗人调笑的否定。
如果让有着过分浪漫笔调的学者来叙述,他首先会装模作样地叹口气,随后抻直脖子讲起来,什么“正如悬崖边的顽石落入怒吼的深蓝”,什么“巨浪攫取砂砾如城市融入星海”,夸张的词句尽可以堆砌,可对于此时站在地面上的人来说,分裂的城市带来的只有恐慌与惊愕。
城市裂开了,就这么回事儿。
当尼格勒将这消息告知自己的同伴时,他看见了四处游荡的吟游诗人难得的惊讶,半精灵稍稍瞪大了眼睛,直到翼族法师说出另一条信息,她才改变自己的表情。
“有人在中央公园设了法阵。”
这又令诗人皱起眉头,在灾难刚起时,半精灵曾试图去往混乱的源头一探究竟,可最终她只能躲藏在街道屋檐下的阴影里,隔着厚厚的冰层浪费时间¬——通往中央公园的道路被封堵,天上还有来回不停的鸮型人。
“……你们撑得住吗?”诗人问,“接下来大概也不会好过。”
“没有问题。”夏神牧师回答,有一股力量抚慰着她的疲劳,她感到自己又多了一次使用神术的机会,那大概是第五季的力量。
一向喜欢饶舌的诗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沉默着拔出剑,带着未成年和刚成年向中央公园前进。
路上他们没怎么交流,即使第五季及时将还残存着“门”的土地割出去、让他们飘荡在星海,那些被污染的“门”仍给留在暗月城主体的冒险者带来了影响,但这多少比之前好了些。从神殿区到中央公园并不需要花费太久,很快,覆着一层薄冰的道路就出现在了眼前。
“……您有什么办法吗?”乔治亚把目光投向他们三人中历险经验最多诗人,她没见过这么大片的冰面,坎维是兀烈卡卡留下的一团火,只有在宁古拉,人们才能看见雪。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宁古拉山脉成为不少故事和传说的舞台,从这里流出的诗歌都带着沁凉的水汽。
半精灵遗憾地摇了摇头,她并没有什么在冰面上自如行走的经验与妙方。两年前的战斗大多是在雪地上进行的,持续好几天的大雪积蓄了足够的厚度,这让在其上行走奔跑的动作有了着力点和避免一滑到底的阻碍。
尼格勒歪头看着女诗人,说:“您说过您曾游荡在徳菲卡,深林城就挺冷。”
对于这个指摘,半精灵只是暧昧地笑了一下,随后就催促着前进,试图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深林城处在苏利文山脉和奥伯森林之间,它的城墙由白色大理石累成,这让有着雪城别称的深林在夏季也像是被雪包裹。吟游诗人特地挑了个即将入冬,却离真正的冬天还有些间隔的时候去,却没料到深林的冬天和菲薇艾诺的冬天不是一个意思。冻得发僵的半精灵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耗在酒馆里,有不少次她都喝得过多,和当地那些个头高大的雪精灵一起围着酒馆中央的长桌绕圈跳舞,还大叫着“乌拉!赫鲁晓夫!”。
这实在不是能讲给未成年的经历。
最初的几步倒还好,半精灵诗人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夏神牧师和翼族法师跟着她,他们三人像是刚破壳的动物,谨慎地探索全新的世界。情况和年轻翼族之前所说的一样,规模巨大的法阵覆盖了整个中央公园,他们脚下及视野所能见只是这个巨大法阵的一部分,并且他们对这闪着不详蓝光的法阵的用途一无所知。
“有法阵就一定有施术者,”尼格勒拍打起翅膀,冰面上的移动效率太低,翼族决定换种方式前进,“您可以去找到他吗?”
女诗人对尼格勒比了个手势,这手势还挺常见,在遗都作为雇佣兵活动时,萨米尔、里德之间就常用它交流,现在奇诺娅也学会了。
“至于法阵……”
“破坏其完整性就行了吧,”乔治亚拍了拍年轻翼族的肩,“我来帮你。”
尼格勒点了点头,在做好足够的准备后,他升上半空。
要找到施术者并不简单。
的确,现在的中央公园安静不少,连风拂过树梢带起的树叶沙拉声都不再响起,不正常的冰封住了这里的活力,也许连真正的墓地都比这儿更有生气。被冰层包裹的植物与建筑自然不必说,在这灾祸的发端,更多的受害者被夺取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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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难者合为巨坟。
冰霜应该是在片刻间爆发的,随着吟游诗人的搜索,她发现越靠近中央公园正中心,被冰封住的人就越显得安宁。他们的表情大都带着茫然的无辜,哪怕尖锐锋利的冰棱刺穿了他们的身体,突如其来的灾祸翻弄着他们的性命。
在意识到之前就已经死去。
矗立着的冰雕和绽放的冰棱遮挡了半精灵的视线,专注于搜寻也使她忽略了身后传来的响动,等她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有些来不及。她左后方的冰柱被大力击碎,一人高的碎冰墙就这样坍塌,吟游诗人想要闪避,脚下的冰面使得她的动作无法按自己的意愿进行。奇诺娅降低重心侧过身别过脸,她抬起一边手臂,让忘神信徒赠予的斗篷像是个帐篷一样挡住自己上方。半精灵的身体紧绷,厚重的冰块砸在她背后,即使有厚重的衣物作为防护,这也仍然不好受,更深重的寒冷笼罩住她,不少碎裂在地面上的冰渣又跳起来扎进支撑起她的双腿和护住头颅的手臂。
还好这很快就结束了,诗人快速掀开斗篷翻滚到她所在位置的侧面,碎冰块扎得她生疼,可这不是在意疼痛的时候。半精灵握着剑警戒,她仔细地不放过任何一些细小的声响。如果是她自己,她决计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说不定会趁着敌人呆在原地躲闪的时候从背后放冷箭,而那个藏在冰迷宫里的施法者却轻松放过了她。也许那个神秘施法者的目标并不是狩猎落单的可怜人,推到冰墙也只能拖延一些时间……
奇诺娅猛地站起来,她不顾随时可能会滑到的风险,大跨步向之前尼格勒离开的方向跑去。
翼族法师几乎是贴着建筑物围绕中央公园飞了一圈,法阵范围很大,这让他花了些时间研究具体该从哪个环节下手拆除。他没有在他的法术书或其他地方看见过这个法阵,因此也就不明白这个法阵的具体用途和原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绝对带不来什么好的影响。乔治亚正在地面上进行勘察,翼族有意地降低自己的高度,想要征求一下兀烈卡卡信徒的意见。对方显然也注意到到了他的意图,夏神牧师主动往法师的方向蹭了几步,她走得很小心,尽量保持自己不会摔倒。就在尼格勒快要抵达时,乔治亚用手指着前方,也就是年轻的翼族背后,示意他往后看:
一只巨大的手臂从半空伸出,那手覆盖着一层泛着不详蓝光的冰霜,那冰霜从手臂根部延伸。乔治亚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巨大的手臂,在一些种族的叙述中,兀烈卡卡会化为手握巨锤的红发巨人,这位司职惩罚的神袛居于云端,他不会放过任何邪恶。可眼前的手臂明显来自于悲荒之神的力量,这令人感到不安。
尼格勒悬在半空,他必须不停地拍打翅膀才能保证自己妥当地停留在这个位置,空气中夹杂着细小的冰粒,这些质地较硬的颗粒被裹挟在寒风里,吹得他很不舒服。他转回身体对着自己的同伴,却发现牧师身后不远处站了另一个人。
“乔治亚!往前滑!”
似乎是感受到了翼族法师的焦急,又因为一同冒险渡过的这几个月,兀烈卡卡牧师听从了队友的话,她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片刻就迈开步子离开了原来站立的地方。人类牧师的动作很及时,她擦过落在她后方的硬铁,躲过了一次无声的袭击。来人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眼见第一次攻击没有得手,手持长枪的人很快调整姿势,再次持枪向还没站起来的乔治亚戳刺。
“!”
是箭矢离弦的轻响。
袭击乔治亚的人转过手腕挥动武器,接连打掉几支气势汹汹的箭。趁对方被分去注意力,乔治亚半曲着腿,蹬着冰层滑到了长枪能扫到的区域以外。
“这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奇诺娅再次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白羽箭搭在弓上,她几乎是带着笑提出了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疑问,“您在做什么呢,议员女士?”
琴•月聆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着稳住重心,准备着下一次进攻。
两个半精灵都在冷静地计算现在的情况。对于琴•月聆来说,她手上握着惯用的长枪,这是多年前就陪着她出生入死的好伙伴,甚至在她随船航行之前就已经习惯了手中的武器,它就像是自己手臂的延伸。而眼前吟游诗人打扮的半精灵则握着弓箭,若论击打范围,单点射击的弓箭赶不上可以横扫的长枪,可现在她们是在冰层覆盖的地面上,对于不习惯在冰上行进的人来说,光是迈开脚步就十分困难,更别提还要配合手上的动作变换步伐,在这种时候,中远距离的弓箭更胜于长枪。对方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紫眼睛的半精灵死死地盯着琴的一举一动,她的动作似乎在说“只要你敢动,我就把你射成筛子”,对于这一点,琴毫不怀疑。
“尼格勒,乔治亚,你们先走。”
在片刻的僵持后,赶来的女诗人对同伴发话。她并没有征求他们的意见,只是简单地下达了命令,这样生硬的语调对于平常的诗人来说实在难得,夏神牧师和翼族法师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小心地离开。
正常来说,被一个有着好技艺的弓箭手盯住的人会观察对方的动作,然后趁弓箭离弦的瞬间动作,想办法脱离弓箭手的桎梏。毕竟,冰面上难以行动的限制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同样的,容易打滑的地面逼迫得对方只能停留在一点瞄准,如果这里还是平时石板铺就的公园道路,那么自己也许还需要顾忌对方是否有着能在高速移动中瞄准的能力,可现在的条件要求人分出一部分精力去维持身体的平衡,这自然也就打消了弓箭手的优点。半精灵诗人似乎打定主意和她耗到那个人类和翼族拆毁法阵,她似乎认定琴•月聆会小心地不做多余动作。
琴忍不住笑起来,两年的蛰伏的确会给人谨慎的印象,没错,她的确小心。何况现在,法阵已经完成,悲荒遗孤摊开了自己手中的牌,并且久违的对峙点燃了她内心对抗的意识,更何况——
她不在乎。
不再理会眼前气势汹汹的半精灵诗人,琴•月聆扭转身体,她将长枪举起瞄准了天上的年轻翼族。吟游诗人射出的箭刺进了她的右肩,这疼痛还不足以使她松开手中的武器。琴拥有过一切,也失去过一切,再失去一只手臂或一条性命也不算什么。
只要能完成她丈夫的遗愿。
奇诺娅射出了最后一支箭,她使了十成的力道。早在之前与鸮型人的战斗中,半精灵就用空了她所携带箭筒里的箭矢,之前她用来阻止那个议员的箭矢还是她趁着战斗后短暂的休憩从鸮型人尸体上回收的。女诗人没有料到对方会直接转过身背对自己,更没有想到那力道十足的攻击并没能阻止半精灵战士松开武器,放弃袭击。
就要来不及了。
吟游诗人将弓和箭筒丢在一边,她顺着自己往前滑倒的力道向瞄准了尼格勒的萨玛斐信徒扑去。
大地的震颤再度传来,是那只手。
冰结躯体的击打引起了地震,震动的范围涵盖了城市主要部分,中央公园也不例外,这时候倒是被第五季分离出去的部分更为宁静了。
这变化实在出人意料,在琴被奇诺娅拦腰撞倒之前,剧烈晃动的地面就已经使她失去了平衡,半精灵战士不得不将长枪插进冰层来稳住自己。而在她来得及站直之前,吟游诗人从背后扑来,光滑的冰面和大地的震动促使她们滚成一团,撞在一旁的冰柱上。兀烈卡卡牧师已经不见踪影,翼族法师也回到了天空。
奇诺娅的情况有些糟糕,她之前并没有经历过地震,方才的鲁莽动作使她胸口挨了战士一击,这提醒她下次得记得穿甲;她的头撞上了冰柱的钝角,头部渗出的血液有一些流进了她的眼睛里,这阻碍了她的视线,倒不是说她手上还有弓和箭,只是不得不闭上右边的眼睛令她不十分习惯。被诗人摁在地上的战士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之前就有的冰渣和在地震中裂开的缝隙划伤了她,在她用手肘向后击中对方胸口的同时,冒险者也以和她认知中与诗人这一职业不符的力道捶打她的脊梁骨。但琴•月聆到底有着随船旅行的经验,她很快就适应了地面的晃动,战士用一只手握住自己的长枪,另一只手使巧劲甩开了压身上的吟游诗人,在将对方摔到冰柱上之后,琴将长枪向后一点,撑着武器站起来,随后她很快岔开双脚稳住下盘,用力刺向自己的敌人。
“锵”
眼前的诗人及时抽出了长剑,抵御住了这一次攻击。琴皱起眉头,她游历时的确希望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能点燃她争斗的热情,可放到现在,这样的敌人只会阻碍计划的实施,越早清除约好。
震动再次传来,奇诺娅趁此机会靠着身后的冰柱站起来。即使在剧烈的晃动中,琴•月聆也不忘抓住机会攻击她,女诗人勉强逃过了被刺穿的惨剧,同身上开几个洞相比,对方的武器在腰侧留下的伤痕算得上相当划算。
两个半精灵再次陷入僵持。
“法阵实在是太大了,”乔治亚扶着支撑物,现在她躲在一堵冰墙后,尽可能远离了那个手持长枪的半精灵,“只在几个节点破坏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翼族法师赞同地点头,他尽量避免分心担忧自己弓术上的老师,此时集中精力破坏法阵就是解决问题帮上忙的最好方法。
“你能再次使用天炎吗?”尼格勒向夏神牧师确认,在冰结躯体出现后,他发现自己多了一次使用法术的能力,这应该是第五季为冒险者们提供的帮助。
兀烈卡卡的追随者点了点头,她随后提出:“之前是向天空释放的,限制比较小,如果只是对着眼前的地面……”
“不必担心这一点,”尼格勒悬停在半空中,“我有办法。”
随着法师的语言与手势,乔治亚发现自己变得轻盈起来,就如同飞鸟一样,似乎下一刻就可以展翅飞上天空,超乎想象的,夏神牧师发现自己的确离开了地面。
“飞行术只能支持十几秒,要快一些。”尼格勒立在乔治亚旁边,他张开双手准备随时抱住人类牧师避免对方坠落。
惩罚的烈焰再次降临,这带着浓烈硫磺气息的劫火径直落在中央公园,也就是法阵的正中央。包含着兀烈卡卡怒气的火焰同萨玛斐带来的寒冰相碰撞,力量和力量的对抗带来的冲击引起了小型的混乱气流,浓烟混杂着碎裂的冰粒扑向四周,尼格勒握住乔治亚的手臂带她降落在中央公园旁的一处屋顶上,他们在那里躲避怒火之主的天炎所带来的余波。之前游荡在天空的鸮型人已经被冒险者们清扫干净,因此那屋顶还算得上是一处安全的地方。等到雾气散开后,翼族法师和夏神牧师清楚地看见法阵中心变成一片焦黑,而原本法阵运行带来的蓝光也黯淡下来。
他们成功地破坏了法阵。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的叫喊吸引了两人的注意,那声音从中央公园靠西边没有被天炎波及的地方传来。
奇诺娅双手握剑,勉力抵挡着眼前萨玛斐战士发狂一般的攻击。也许是准备多时却功亏一篑的失败刺激了眼前半精灵的神经,在发出一阵不成形的喊叫后,琴•月聆提枪向诗人杀来。这动作和之前的十分不一样,半精灵战士似乎抛弃了所学的战技与战法,只凭着本能屠戮、发泄。她的攻击猛烈又迅速,如疾风暴雨一般,萨玛斐的信徒灵活地转动手腕,那精铁制的枪头便转换了方向,从原来被对手的长剑阻挡的戳刺向上挑去,划向敌人的咽喉。女诗人的反应也不慢,拉玛信徒没有尝试往后退,战士的势头太猛,不管是后退还是翻滚躲避都会被刺中,相反的,半精灵诗人向左前方斜跨一步,迎上长枪的攻势,奇诺娅更用力地让剑格抵住枪杆,她就快逼近琴的面前,铁质的武器相摩擦几乎产生火花。
她明白自己撑不了更久。
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和体力,脚下的冰面令她分出多余的注意,更别提还有“门”和法阵带来的衰弱影响……她的剑也快支持不下去了,如果仅仅是和鸮型人对战,或者在战斗后他们有余裕进行武器的补给和保养,那么这场战斗还不至于那么煎熬,在之前应付琴•月聆的猛攻时,诗人就预见到了自己的武器注定破裂的结局,她只希望它的时间能拖的久一些。
对方看穿了她的窘况,战士操使着长枪从侧面击打,拉玛信徒只能将长剑横在身侧以求应付,这再次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穿甲的重要性。多次的打击使得被使用过头的长剑剑身产生了细小的裂纹,这一次的攻击则扩大了它们。
正如双方都预料到的那样,半精灵诗人的长剑碎成了两截。
这对于萨玛斐信徒来说是个好机会,拉玛信徒也料到了这一点,因此诗人没有任何迟疑地将剩下的半截剑向战士的脸投掷,紧接着,她绷直了小腿,用一种幅度很小的、奇怪的步子和战士拉开了距离。
她在深林当然不会只顾着喝酒,酒馆里的闲聊经常能提供许多有用的信息,不管是拿来改编成诗歌或作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的技巧都令人着迷,也许有的东西在当时看来纯属兴趣,但偶尔,它们会非常有用。绷直小腿、减小前后腿幅度和让身体的重心位于两脚中间,这是一个喜欢在冰湖上钓鱼的人传授的冰上行走的技巧。
“……没关系,没关系的,”琴•月聆开口说了除去那喊叫外的第一句话,“只要杀了你,然后把法阵补全……”
从心底里希望着复活悲荒之神的半精灵转过身,在之前的打斗中她也受了些伤,可她像完全感受不到痛意和寒冷,这些负面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倒更像是欢愉。一种狂信者特有的混乱与宁静的平衡在她身上体现,曾经的城市议员再次摆好姿势,她微笑起来:“我一定会完成你的愿望。”
如果不是时机和场合不对,吟游诗人一定会拿起纸和笔,还要用上自己最循循善诱的表情和声音,想尽办法掏干净眼前这饱受折磨的可怜人的秘密。
“抱歉,不过我恰好也和人做了约定。” 诗人如此回答:
“我得拯救世界。”
这话在其他人听来只怕要爆发出一阵揶揄的嘲笑,可对面的战士却没有任何疑问地接受了,她甚至还点了点头,认为这是个十分有力的理由。
“那就没办法了。”琴•月聆说,“我得实现我丈夫的愿望,你又要实现你和人的约定……”
“正是如此。”
“我得杀了你。”
“尽管试试。” 奇诺娅抽出绑在身后的弯刀,那是荒鹫的女首领作为信物送给她的,这饰有博特乐神徽的武器曾不止一次救了她的命。
琴皱起眉头,她露出困惑的表情:“你不是诗人。”
“哎呀,这可就是您的落伍了,”拉玛信徒回答,“诗人带三种武器难道不是常识吗?”
半精灵诗人可以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大致的故事,曾经的冒险者为了死去丈夫的愿望改变了自己的信念,进入暗月城潜伏两年最终成功布下法阵,如果没有被尼格勒和乔治亚破坏,也许萨玛斐信徒的悲愿就会实现。奇诺娅很能理解对方,半精灵注定是游荡在世间的流浪者,她们同时拥有两方面的血,又同时被两方排斥,出于一些特别的原因,在这一点上诗人自己的体会甚至没有对方那么深,但她们都曾选择游荡。琴•月聆曾有过稳定又令人感到温暖的核心,她很快失去了他们,丈夫留下的萨玛斐圣经是她抓住的与世界维系的最后一根绳索,体会过幸福与快乐的失去更令人无法接受,再次回到原先的漂泊与疏离会比原先所习惯的更痛苦。
如果当时没有跟随唐吉坷德,后来没有与萨米尔、里德外出冒险,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状态?而在体会过有重要的人的充实与满足后,再次失去,将来的自己又会怎样选择?地下迷宫里的自己在死去的假象面前勉强保住了理智,而即使如此,诗人也在混沌和不知名的冲动下握住了逐渐融化的伪物的手,并许下永不分离的誓言。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会作出更好的选择吗?
将不断膨胀的杂乱想法抛到一边,奇诺娅逼迫自己专心应对眼前的对手。
抱着决意的对手是最不想对上的,琴•月聆已经不再理会自己身上不断增添的伤口,她只想着快一些、再快一些,寒冷令她浑身僵硬,但她不去理会,她的手已经冻得青白,皮肤撕裂和割裂处的血液和身上的织物冻在一起,动作幅度大一些就会引起撕裂造成二次伤害。她能感受到眼前的对手对她的理解,这使她对必须将彼此置于死地的事实感到遗憾,她必须胜利,她要完成死去爱人的愿望,然后——
一瞬间的空隙,拉玛信徒错步上前,此时将长枪收回已经来不及,萨玛斐战士将长枪往回带,试图用枪杆底部对诗人造成伤害。
寒光闪过。
琴•月聆死去了。
在确认过对方的彻底死亡后,奇诺娅体力不支地后退几步,诗人不再有站立的力气,于是她干脆放任自己靠着身后包裹着无辜死者的冰墓碑坐下。连续的战斗几乎搬空了她的精力,琴•月聆已经死亡,法阵被破坏的现实也帮助她确认了尼格勒和乔治亚的安全无恙,她自认已经做到了最好。
在朦胧的意识中,半精灵吟游诗人似乎听到了弯月传来的声音,那应当是尼格勒的呼喊。
“我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去找你们。” 她喃喃地说。
此时,另一只手出现在天空中,它拍向地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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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flag插着好看